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233章瘋狂報復

正文_第233章瘋狂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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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33章瘋狂報復

“三嫂在宮裡?”蕭楠脫口問出來。才問出來,蕭楠三人已明白過來。

所謂狡兔三窟,那幕後黑手本就隱藏在宮裡,今日眼睜睜地看著有人在勤政殿撒下彌天大謊,後又施調虎離山之計血洗靖王府,卻在最後關頭輕輕鬆鬆地將夜襲、冬果和近百名暗衛引了海上,又帶走了沐之秋,成為最後的贏家,此人與倭國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絡?明明他多次派出倭人刺客刺殺沐之秋,為何這一次,卻要與倭人們站在對立的一面?

有些事情蕭良、蕭楠和上官雲清猜不透,但有些事情卻一眼就能看穿。顯然,此時的京城不安全,出海也不安全,去靖王府和丞相府更不安全,那麼,唯一安全的地方正是人人都不可能想到的皇宮。

若是這個幕後黑手就此帶著沐之秋全身而退便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覺了,只可惜他做了一件畫蛇添足的錯事,專門留下大量倭人奸細的屍首,欲將蕭逸等人的視線也引到大海上去。這般明顯的嫁禍於人的手段,恰恰暴露了他自己的存在。這樣的膽大妄為,這樣的狂妄自滿,這樣的工於心計,如果不是遇到了蕭逸,那名倖存的暗衛又提到此人的眼睛異常的亮,像是與其他歹人不一樣。此番,當真就讓他的陰謀得逞了。

雖說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但帶兵圍宮與率兵逼宮的性質是一樣的,倘若出現絲毫意外,那後果會是什麼?蕭良、蕭楠和上官雲清臉上同時變色。

蕭良一把拉住蕭逸,“三哥!父皇雖同意我和雲清率領虎賁軍和羽林軍解救之秋,卻不會料到之秋被轉移進宮,是不是該給父皇打個招呼?否則,這逼宮之罪,三哥如何擔當得起?”

“此事等不得!”上官雲清插嘴道:“此人既然有本事在勤政殿做手腳,又敢在靖王府犯下天大的血案,必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兵貴神速,倘若我們先去稟告皇上再有所行動,只怕偌大的皇宮內早已找不到之秋的影子了。”

蕭逸眸中滑過一絲讚賞,他早知上官雲清乃是文曲星下凡,只可惜上官雲清和秋兒一樣醉心於醫術,將自身在帶兵打仗和治國方面的才華盡數掩蓋。上官雲清深藏不露,不驕不躁,實乃不可多見的奇才,只可惜他對秋兒虎視眈眈,不然便是花費再大的力氣,蕭逸也要將他收為己用。

“我覺得上官先生說得對!”蕭楠道:“八哥你總是優柔寡斷瞻前顧後,此乃兵家大忌。等所有的後顧之憂都解決掉,只怕黃花菜早都涼了。救人之事本就講究一個快字,誰動作快誰就佔了先機,對方擄走三嫂在先,我們已經夠被動了。萬一再耽誤幾個時辰,他將三嫂轉移出宮,我等倒是要去哪裡找三嫂?”

蕭良一愣,何時九弟的思維也變得如此敏銳?連神仙般的上官雲清都開始鋒芒畢露,竟只有他一個畏首畏尾患得患失。

蕭逸冷聲道:“你們不用爭了,此事風險太大,八弟和九弟就不要摻合進來,只幫我在京城內搜捕便可,萬一我這裡情形不好,你二人也可以想辦法援助。這件事就讓六扇門和刑部出面便好,堂堂靖王府大年初二死了幾十個人總得有個說法。雲清忙完之後便進宮來接應我吧!”

上官雲清脣角一彎,蕭逸總算承認他的存在了。明明知道此時帶兵圍宮凶多吉少,蕭逸卻能淡然應對,就像每日進宮去請安,或是去朋友家串門喝茶一般。雖說這般作為無異於以卵擊石,但在蕭逸身上卻看不出絲毫逞匹夫之勇之氣。蕭逸是有進有退的,他大張旗鼓地帶兵圍宮,為的是將那幕後之人逼到絕路上,讓自己去救場卻是留下最後一條退路,

雖說上官雲清向來不喜歡蕭逸,但卻不得不承認蕭逸殺伐決斷時有著常人不可比擬的氣度,便是這般的威壓和自信,就極易讓人折服,心甘情願地為他賣命。

“好!你先行一步,一旦褚天凌和‘妙手回春’醫館的藥徒都趕過來,我便進宮去幫你!”

蕭逸冷冽的眼眸中終於出現了一絲鬆動,衝上官雲清點點頭,便帶著羽林軍直奔皇宮……

沐之秋被裝在一個麻袋裡,根據傳入耳朵裡的嘈雜聲、自己的姿勢和顛簸程度,她知道此時她正趴在一匹驢背上,就像商販走卒將一袋白菜土豆放在驢背上,在前面邊吆喝邊牽著驢子往前走一樣。

這種情形,在一般人的眼睛裡,是小老百姓居家過日子才會出現的情形,絕對不可能被人聯想到劫持、殺人。

她在倒下去的一瞬間,腦子裡似乎閃過一個人的身影,很熟悉,但速度極快,她還來不及捕捉,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黑衣人不知道對她用了什麼,她沒有聞到異味,也確信對方沒有給她服用藥物,此人更沒有褚天凌給她下藥那種親近她的機會,便讓她瞬間就意識不清地倒了下去。

唯一的疑點便是自己直視他那雙亮得異常的眼睛。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沐之秋從倒下去到被丟在驢背上顛簸,自始至終都沒有真正昏迷,她的腦子裡一直是那雙眼睛,那樣純淨、憂傷、深不見底的眼睛,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磁場,只要看一眼,就能將你完全吸進去。

對,就是吸進去,她覺得自己就被這雙眼睛吸進去了,吸到什麼地方沐之秋不知道,但卻能感知到周圍的動靜,能聽到聲音,甚至能嗅到空氣中的氣味兒。

黑衣人帶她離開的時候,沐之秋清楚地聽到了廝殺聲,聽到許多人都在叫喊,都在重複同一句話“王妃呢?王妃在哪裡?”她聽到了夜襲和冬果的暴怒聲,聽到了阿綠的謾罵聲。有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端,讓她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幾個月前在“死亡谷”的遭遇。

那次的追殺,青影和所有的暗衛犧牲,夜襲勉強撿了條命,而她和上官雲清九死一生,至今她都不知道上官雲清的腿有沒有留下後遺症。

這一次,到底是誰?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大白日裡便敢擅闖靖王府頂風作案?

靖王府中的下人雖然不多,卻個個不容小覷,豈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宵小之輩?更何況靖王府中還隱藏著上百名蕭逸親點的暗衛。能在大過年殺到靖王府來,可見對方有多麼雄厚的實力,此番又出動了多少人馬?

怎麼可能會有人有那麼大的膽量?如此喪心病狂,不像是頂風作案,卻像是報復。

報復?誰對蕭逸有如此切骨之恨?誰會做出這等不計後果之事?

電光火石間,沐之秋的腦子裡湧起了南京大屠殺的場面。那樣殘忍和血腥,那樣滅絕人性慘絕人寰,這世上除了小日本,還有哪個民族會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明明是一個小小的彈丸島國,卻妄想著要吞併中華大地,甚至將魔爪伸向太平洋戰場上去。即便最後的下場一定是以卵擊石,依然不顧一切地撞上去。

何其相似,倭人,又是倭人。是她和蕭逸都以為早已成為喪家之犬的倭人。

她怎麼就忘了魯迅先生的話,要痛打落水狗呢?蕭逸曾那樣剿殺靜安王朝的倭人,讓倭國多年來的心血大半都付之東流,她怎麼就忘了瘋狗在臨死前總要垂死掙扎一番?蕭逸沒有經歷過抗日戰爭,不瞭解小日本狼一般的獸性,她卻是知道的。可是她忽略了,她被短暫的勝利和酸酸甜甜的情感矇住了眼睛,竟忘記了狼即便夾緊尾巴,縮起爪牙,也變不成溫順善良的狗。

有那麼一瞬間,沐之秋感覺到了心痛。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心夠硬,看了太多的生死,早已不會因為死人難過。一直以為自己是穿越過來的人,除了與生俱來地憎恨小日本外,對靜安王朝也好,對褚國也好,她都沒有太多的感情,惦記著褚國是因為有孃親,為靜安王朝出謀劃策,是因為有蕭逸和上官雲清。一直以為這個世界裡的老百姓生死與她無關,她可以熟視無睹地關上門過她的小日子。

直到此時,沐之秋才明白,有種情感和對小日本的厭惡憎恨一樣,都是與生俱來的,那就是同情。

不知道黑衣人是不是故意要讓她嚐到這種刻骨銘心的痛,所以讓她在看不見、說不出的情況下,依然能聽到、嗅到,能感知到發生的一切。

這個黑衣人也是個變態到極點,殘忍到極點的人,是個瘋子,一個十足的精神病。

果然,精神病很快就將她帶出了靖王府,然後,她就被丟在了這匹驢子的背上。

她不知道黑衣人此時在哪裡,是牽著驢子在街道上穿行,還是騎著高頭大馬尾隨在她身後?沐之秋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但卻知道,此人一定就在附近,在一個可以看見她,可以嘲笑她的地方正盯著她。

精神病的思維總是和正常人不一樣,沐之秋不是精神病,她很正常,所以她猜不透精神病要幹什麼。儘管她的醫術很精湛,還是個傳染病專家,能夠治療傳染性極強的癔症,但她依然看不透精神病的思想。

以這種姿勢趴在驢背上,比直接被拖著在地上走還要難以忍受。沐之秋身上的每一塊肌肉和骨骼都在疼痛,錐心的疼痛,驢子每顛一下,她的五臟六腑就往喉嚨管處多移動一分,讓她覺得等她從驢背上下來時的那一刻,就會是她將內臟吐出來的那一刻。

可是,這匹驢子到底要走到什麼時候才會停下來?精神病究竟想把她弄到哪裡去?

人會產生恐懼,是因為你不知道,不瞭解,看不清楚。一旦知道了,瞭解了,看清楚了,便不會害怕。這就像看恐怖片一樣,恐怖片之所以能嚇住人,是因為那裡面恐怖的、嚇人的東西我們總是看不清,我們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很多時候,那是一種感覺,一種無所不在,卻又找不到摸不著的感覺。這種感覺就潛伏在我們身邊,我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就會蹦出來,以什麼樣的形態出現,所以,我們會害怕。

沐之秋現在的處境就是這樣,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害怕。她沒有害怕過,以前在醫學院上解剖課或者往太平間送屍體標本,她從來沒覺得害怕過。所謂的標本,是個死物,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就跟塊木板沒什麼區別。她知道它不會站起來,也不會跟她說話,所以她不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