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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權 步步生魅

月眸裡的光清華瀲灩,墨惜顏笑容恬靜。“我們女人這一生,必定會有不少男人,但在我心裡,陌如星……他永遠都是我的駙馬,是我的結髮夫君,我不會辜負他的。”

“呵!是嗎?”墨燃玉鳳眸幽幽道,“你與他的情意,倒是叫我羨慕。”

眸裡精光一閃,墨惜顏扭頭看向身側的人,故作不解地問:“三姐這是怎麼了?怎麼生出這樣的感慨?難道……是與三姐夫吵架了?”

墨燃玉輕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一時有感而發而已。好了,我們快些走吧,你看她們都已經走遠了。”

墨惜顏佯裝著滿臉困惑,狐疑著回過了頭,但心底,卻是一片清明,惱意暗生。

羨慕?羨慕什麼?羨慕她與陌如星感情深厚?呵!真是笑話,她如今是想反悔了麼?她可是忘了,陌如星是她自己一手推出來的?她現在後悔也沒有用!

墨惜顏心裡正憤憤地想著,身旁的人又道:“欸,九妹,你出去一趟,好似比以前胖了些。”

聲音清清淡淡的,像是不經意想起了一般,墨惜顏聽著,心中卻是冷笑一聲。

這是想試探她麼?呵!她心中有數,又何必多此一舉來問她?人啊,果然都是犯賤的,明明已經知道了實情,卻還是要虛偽地問上那麼一問,就為了讓自己更踏實。

心中的思緒轉瞬即收,墨惜顏脣角微微勾著,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身上的衣服扯了扯,“讓三姐笑話了,這次出去,我嘴饞,實在管不住自個兒的嘴,一不小心就吃多了,長了一身的肉,變得這般壯實。

幸好母皇下了旨召我們回來,若不然,我怕再待上一兩個月,你們都不認識我了。”

墨燃玉瞅了瞅墨惜顏有些過於粗壯的上半身,眉梢抑制不住地抖了抖,回過頭,她悠悠地說:“我還以為你在江都的日子會很清苦,現如今看來,你在那邊過得不錯。”

墨惜顏順勢附和道:“看來,三姐這回出去吃了不少苦,都瘦了。”

墨燃玉笑了笑,“你以為,人人都有你一般的好福氣麼?疫情雖然凶險,但你至少每天還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若是採買藥材,幾乎每天都在各地奔波,根本就沒有時間好好休息。”

這是在向自己倒苦水?墨惜顏內臟抽了抽,臉上卻是訕訕地笑道:“三姐辛苦了,這回,你立了大功,母皇她一定會在你的功勞簿上給你好好地記上一筆的。”

“母皇?呵呵……”墨燃玉輕笑了一聲便沒再說話,墨惜顏不懂她後面那一聲“呵呵”是什麼意思,心裡滿是疑惑。

後面的一段路上,墨燃玉沒再主動和墨惜顏說話,只是眼神幽深地望著前方。

墨惜顏覺得,今日的墨燃玉有幾分詭異,再加上她本人也不是很想與墨燃玉多做交流,所以,她也沒有主動開口找話茬搭話。

直到出了宮門,兩人告了別,便各自登上自己府裡的馬車打道回府。

在回府的路上,墨惜顏腦海中總是會不自覺地回放剛才與墨燃玉談話的畫面,墨燃玉那聲莫名其妙的“呵”,就像是被附上了魔咒似的,一直在她的腦海中盤旋。

墨燃玉到底是什麼意思?那一笑,到底表示什麼?不可能什麼也不表示吧?墨燃玉在她面前,向來謹慎,隱藏極深,不會說那種沒根沒據的話。

想了許久也想不出任何頭緒,墨惜顏不禁輕嘆了一聲。“唉……罷了罷了,想不出,便暫且不想。”

想到今晚的晚宴,想到晚宴上要帶著出席的人,墨惜顏不禁揚了揚眉。

陌如星……等下要去見見他,晚宴的事,得和他事先說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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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邸,回到暢園,墨惜顏率先去了景墨的房間,去探望他。

昨日早晨,她很是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景墨,但後來,她慢慢想通了。

現在,景墨還沒有醒,倘若她現在便害怕面對他,那等他醒了過來,她該怎麼辦?她總不能一輩子都避著景墨走,永遠都不與他正面相撞。

經過幾個時辰的糾結後,她打定了主意,以後會正面面對景墨,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那般,直到景墨離開。

而在這期間,不管景墨對她是何種態度,哪怕天天用眼刀砍她,她都會不做任何反駁地接受。

此刻,見景墨還是沒醒,但燒已經退了下來,她心中鬆了口氣,囑咐了侍童好生照看著之後,她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將身上的朝服換了下來。

正欲出門,見一身女裝的溫品言款款地向她的房間走來,臉上的神色溫潤如水,她心中忽然便有些彆扭。

任她再怎麼努力忽視,她也不可能忘記,那不是個女人,而是個純爺們兒,而在過去的一個多月裡,她一直將那個男人當做真正的女人對待,從未想過他是一個男人。

待那人走近,她僵硬地扯出一抹笑。“你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在門外站定,溫輕言眼神有些飄忽。“公主,今晚……你是不是要進宮參加晚宴?”

墨惜顏本想問一句“你怎麼知道”,但她轉念一想,溫太醫每天都在宮裡走動,這麼大的事不可能不知道,而眼前的人是溫太醫的兒子,知道這事極為正常,她便作罷了。

她點點頭,道:“嗯,今晚是有宮宴,怎麼了?”

“我……我就是想告訴公主,公主此行,務必要當心。”

這人是在關心她麼?墨惜顏皺了皺眉,轉念又覺得這不可能,她怎麼能這麼愛自作多情胡思亂想?

甩去心頭的荒謬想法,她笑道:“嗯,我知道了,你還有事麼?”

“晚宴上,可能會有很多人向公主敬酒,公主在進宮之前,不妨讓廚房替你熱一碗奶喝下,這樣可以避免喝醉傷身。”

墨惜顏笑著應下:“嗯,我記下了,還有麼?”

“其實,奶雖然可以避免喝醉傷身,但如果晚宴上的酒很烈,公主還是少飲一些為好,如果是梨花釀這樣溫和的酒,多喝一些也無妨,畢竟,公主現在最看重的,是不讓別人瞧出你有身孕的事,如果在喝酒一事上太過拘謹,只怕會露了餡兒。”

“嗯。”瞅著眼前微垂著臉,神色有些閃爍的人,墨惜顏笑問:“還有麼?”

“公主,我想問問,你身上的那個束身衣……穿著還習慣麼?有沒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

束身衣?墨惜顏俯首看了看自己的身形,又張開雙臂感受了一下,笑著回道:“很好,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你這束身衣,做得真的很不錯。”

就在昨天,溫品言給了墨惜顏一件稱之為“束身衣”的東西,說是讓她穿在身上塑造出渾身臃腫的效果,讓別人看不出她身懷有孕,腹部隆起的身形。

她一開始很詫異,納悶溫品言什麼時候準備了這種詭異的東西,孰料她一問,溫品言說是他無聊的時候瞎設計出來的玩意兒,看她用得上,便給了她。

最初,她其實是有過懷疑的,畢竟,一個男人,怎麼會想著設計這種東西?就算,這個世界的男人與中國古代的女子差不多,會學女工刺繡什麼的,就算,他是大夫,他會考慮病患的各種情況,但他怎麼知道有一天他正好就會遇上一個孕婦需要隱瞞自己懷孕的事情?

只是,這件事她實在無從考證,因為她不可能衝上去刨根究底地問溫品言到底是出於何種緣故才會縫製這東西,別說溫品言會害羞,就是她自己,再怎麼臉皮厚,也不會沒面沒皮到那種程度,自以為是,自作多情地問那種會讓人誤會的問題。

不過,那東西與其說是“束身”,倒不如說是“塑身”,很簡易的用布層層疊疊疊起來縫製的東西,上面厚,下面薄,沿著胸部的下沿一直包裹到腰,直接作用便是在腰上加了粗粗的一圈,讓人整個身形看起來都顯得臃腫不少。

現在是熱天,墨惜顏本來不想用這東西,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才不得不穿在身上,卻不料,這東西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悶熱,穿在身上並不會有不透氣的感覺。

今早在宮裡,墨燃玉問她時,她故意拉衣服的那一記動作,就是為了讓墨燃玉看到她整個上半身都粗了一圈,並不單單是粗了小腹的那一部分,用以打消墨燃玉的懷疑。

目光在墨惜顏的腰上偷偷掃了掃,溫品言低著頭道:“沒有不舒服便好,我現在在做另外的一個,等做好了便給公主拿來,公主可以換著穿。”

墨惜顏自我感覺的動作一頓,放下了伸在空中的手臂,“這怎麼好意思?這不是給你添麻煩了麼?”

卻聽那人輕若煙雲,如幽谷般空靈的聲音婉轉飄來。“不添麻煩,這……是我自己想做的,更何況,公主不是也打算幫我嗎?還不會揭發我們溫家欺君的事,我這算是替溫家償還公主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