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六九章

六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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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章

秦樽與焦清奕結伴從酒樓出來,俱是愁腸百結的模樣。

皇帝行將大婚,劉緒成了新郎,在齊遜之音信全無的時候。

秦樽是知道齊遜之與安平的事的,加上多飲了幾杯,免不了要跟焦清奕抱怨:“慶之這是趁人之危啊!沒見過有人做兄弟像他這樣的。”

“唉,你就少說幾句吧,我那日瞧見了他,他比以前不知道憔悴了多少倍。”

“哼,我看他是想著快成親了太興奮了吧!”

實在是礙於在街上,不然秦樽肯定說得更大聲。二人絮絮叨叨地在樓前牽了馬要走,忽然瞧見斜對面的商鋪裡走出一個少年,穿著水青色的衣裳,姿容貌美,只是與中原人相貌有些差異,所以格外引人注意。

秦樽不禁多看了兩眼,越看越驚奇,皺著眉道:“奇怪,我怎麼覺得在哪兒見過那少年?”

焦清奕打趣道:“哎喲,原來你有這嗜好啊!”

“去你的!”秦樽瞪了他一眼,又盯著那已經走遠的少年背影皺起了眉:“總覺得似乎在哪兒見過,可是實在想不起來。”

“行了,回去吧!”焦清奕翻身上馬,朝他揮了一下手臂:“我還要幫陛下繼續查詢子都兄的訊息,就此別過吧。”說完一夾馬腹,率先掣馬而去。

秦樽翻了個白眼,心中沒好氣地嘀咕:都要嫁給別人了,即使找回來也是傷心吧!

曾經他那麼畏懼的物件,如今成了心裡最同情的存在……

正想著,一輛馬車在旁邊停了下來,他轉頭看過去,簾子揭開,露出身著官服的林逸。

“秦將軍,你站在大街上做什麼呢?”

“原來是林先生啊

。”秦樽快步上前,抱了抱拳,又望了一眼焦清奕的背影,嘆息道:“在想子都兄的事情。”

“原來如此……”林逸也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彷彿焦清奕身上承載著的是最後一線希望。

“老實說,在下認為齊大公子不會出事。”

“嗯?”秦樽一愣,轉頭盯著他:“先生為何如此肯定?”

林逸轉頭看他,眼神有些意味深長:“你忘了齊大公子最擅長的是什麼了麼?”

“呃……”秦樽皺著眉思索:“耍陰險?”

“不,是隱藏。”林逸頓了頓,若有所思道:“在下猜想,陛下一定也知道這點……”

以她的心智定力,就算拿這場婚事豪賭一場也不無可能。只要齊遜之還有一口氣在,聽到訊息都會拼盡全力地趕來吧……

剛剛才過午時,城中還十分熱鬧,街邊門市大開,攤販吆喝不斷。邊疆安定,商業便也繁榮起來,梁國百姓如今真的是安居樂業了。然而跨在馬上的焦清奕臉色卻又迴歸了悵然。

無論在前一刻的相聚中多麼高興,也不過只是一刻的事,一旦過去,就想起還有一個人消失了,也許永遠也找不到了,心情便再也好不起來。好不容易盼來這太平盛世,卻少了人分享,心情自然沉重。

明日便是初六了,齊遜之仍然沒有訊息,看來是無法在大婚之前找到他了。

越想越沮喪,正心不在焉地朝前走著,忽有一隊士兵快步走了過來,還押著一個人。引來不少百姓指指點點。經過焦清奕身邊時,領頭的認出了他,連忙列隊向他行禮:“見過焦將軍。”

焦清奕點了一下頭,眼神掃過他們抓的人,見只是個小二裝束的普通男子,不禁有些奇怪。對方更是一接觸到他的眼神便開始大聲疾呼:“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他皺了皺眉,問領頭計程車兵:“怎麼回事?”

“回稟將軍,這小二剛剛拿著一塊令牌去當鋪典當,老闆看出來歷不凡,報了官,屬下正要帶他去衙門問話

。”

“哦?竟有此事?”焦清奕皺了皺眉,奇怪一個小二怎會有令牌這樣的物事,便又問道:“那令牌什麼樣子,拿與本將軍瞧瞧。”

領頭計程車兵謹慎地從袖中取出一塊綢布,展開後,將一塊金燦燦的令牌雙手呈上。

焦清奕接了過來,剛拿到眼前便驀然瞪大了雙眼,手都抖了起來,從馬上一躍而下,幾步衝到被押解的小二跟前,有些結巴地問道:“你……你從何處得來的這令牌?”

小二早嚇破膽了,忙不迭地回道:“大人明察,小人真不知這是什麼令牌,這是別人給小人的,不關小人的事,不關小人的事啊……”

“帶我去見給你令牌的人!”焦清奕不耐地打斷他的話,狠狠地吼了一聲,把在場計程車兵和圍觀的百姓都嚇了一跳。

小二戰戰兢兢地應下,忙不迭地往前引路……

客棧內,一身水青衣裳的少年咬著脣又委屈又氣憤地看著面前的男子。對方卻仍舊只是好端端地坐在窗邊,寬大的白袍鬆鬆的罩在身上,像是旅居深山的仙人。

“大哥,你答應過要幫我登上王位的!如今卻打算揹著我偷偷離開?!”

“老實說,我對西戎的王室爭鬥沒什麼興趣,雙九那種忍辱負重的人物,以你的心智也鬥不過他。”大約是嫌窗邊風大,男子捂了捂衣領,繼續道:“我叫你與我一起回梁都,其實是為你著想,你自己該清楚,金珏曾經能把你往梁都送,以後為了利益,雙九也很有可能會這麼做。”

少年張了張嘴,默然不語。

他的容貌是場災難,他當然明白。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想要得到權勢。本以為遇上他這樣智謀深沉的男子能幫到自己,不想結果是自己反被算計了。想到自己為了幫他而裝扮成下等的商人,離鄉背井,甚至還落得逃亡的下場,少年的臉上一陣鐵青。

“你竟然出爾反爾,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你走的!”說話間他已經走上前來,一把扯住男子的胳膊,掀起他的衣袖,打算將他包紮完好的布條拆去,露出裡面的傷口

男子任由他忙著,忽然大聲笑了起來:“你看,你果然是不適合做西戎王的,若是你有那心性,此時就該一劍殺了我,或者再在我身上捅幾刀,只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加重我的傷勢,還是太善良了。”

少年停下手,咬著牙瞪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恰在此時,身後的房門被砰的一聲撞開,焦清奕跟在小二身後進了門,站在門口掃視了一圈,看到窗邊的男子,怔愕地睜大了眼睛。

沒一會兒秦樽領著人馬噔噔噔地上了樓來,老遠就在喊:“來了,來了,也不知道什麼事兒,非要我帶著人來!”

待擠到焦清奕面前,隨便朝內看了一眼,只看到一抹耀眼的水青色,當即認出那恰是之前在商鋪裡見過的少年。

離得近了也看的清楚些,他皺著眉思忖了一瞬,忽而恍然地指著少年道:“我說怎麼看著那麼眼熟,上次西戎王把子都兄和世子請去時,他就在那兒,不就是金珏的弟弟嘛,怎會來了這裡……”

話音驀然頓住,他的視線落在窗邊的人身上,眼睛頓時睜得老大……

寢宮內燈火通明,宮人們進進出出。

安平站在梳妝鏡前,由著一名嬤嬤指揮著宮女為她穿上大紅的嫁衣,小腹已經微凸,宮女們不敢多看,只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可覺得滿意?”

“尚可。”

宮女舒了口氣,旁邊的嬤嬤便趁熱打鐵道:“將那件外裳也拿過來給陛下試試。”

連忙有宮女捧著厚重的外裳過來,安平擺了擺手:“不用了,反正不過幾個時辰又要穿上,還是免了吧。”

嬤嬤尷尬地笑了笑:“是。”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安平在梳妝桌前坐下,盯著鏡子裡的人細細的看著。

大紅的嫁衣描龍繪鳳,鮮豔奪目,她終究還是抬手掀了一下,衣裳便順著肩頭滑了下去,落在地上,只剩下素白的中衣

起身回到書案後,提筆寫冊封皇夫的詔令。

此事本不該由她親自動筆,但崇德陛下大概是希望她能徹底斷絕過去,其他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帖帖,唯有此事,獨獨交給了她自己。

窗戶未關,春風時不時地吹進來,帶著一絲調皮的意味,彷彿要打破此間的寧和。桌前的燈火輕輕搖擺起來,在她面前的黃絹上將她的影子拉扯變幻出各種形狀。

安平提筆蘸墨,在黃絹上方停住,半晌才寫下一句“奉天承運”。

恍惚間似乎有另一個人也在寫著什麼,她抬眼看去,那道雪白的身影坐在營帳中,冰天雪地的天氣,他圍著炭盆,側臉上嘴角微彎,正提著筆在雪白的宣紙上奮筆疾書。

剪一尺白雪,作一片雲宣。

執一管玉筆,繪風華朱顏。

昨夜有君來見,載我一身相思,霜滿頭,踏流年。

當從今夜月圓,莫叫斯人不歸,胡雁鳴,芳華歇……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仍舊是那忽明忽暗的燭火,真實的還在眼前。

正事倒沒荒廢,已經寫了一段。她順著下面寫下去,寫到名字時,又頓住,半晌才又落筆,緩緩寫下名字,順從本心。

圓喜進來伺候,見她已經寫了詔書,料想已經接受了即將到來的大婚,心裡稍定。畢竟這意味著她接下來的生活能漸漸迴歸到最初了。

“明日念詔書的時候提著神。”安平忽然提醒了一句。

圓喜怔了一下,以為她是怕婚禮出差錯,連忙點頭應下。

“對了,陛下,西域各國都派人送了賀禮來,您要不要過目?”

安平起身朝內殿走:“不用了,朕想休息了。”

“呃……”圓喜小聲道:“西戎也送了東西

。”

安平停下了步子:“拿來看看。”

圓喜轉身朝外走去,不一會兒又回來了,手中捧著一隻彩繪的漆盒,遞到她跟前,還不忘寒磣了一句:“送這麼小的禮,一看就是上不了檯面的!”

安平忽然笑了一下,伸手去揭蓋子:“人家戰敗了還肯送東西就不錯了。”

盒子開啟,兩人都愣了一下,原來是一塊玉石,正是安平當初送的那塊。

“真是傲氣的很,最後連這個也退回來了。”安平掩上盒子,笑了笑:“西戎已送了國土給朕,夠了。”說完徑自朝內殿去了。

圓喜託著盒子左右看了看,撇撇嘴,不置可否。

過去的事情終究是過去了,不管怎樣,那個曾經讓他看不順眼的少年侍衛已經徹底消失在視野裡,過個十幾二十年,只會成為腦海裡偶爾閃過的一個殘缺的片段罷了。

人生總是匆匆的。

他趕緊朝外走,打算趕回去眯一覺,還有幾個時辰就要忙著大婚,這會兒才更是匆匆吶!

皇宮外,守門的侍衛正攔著焦清奕好勸歹勸:“焦將軍,這都什麼時辰了,您要入宮求見,除非有令牌或陛下手諭才行啊。”

焦清奕也知道宮中規矩,可是此時不阻攔就來不及了啊。

“這樣吧,你放我進去,出了事我來擔著,如何?”

“唉,將軍您就別為難屬下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明兒是什麼日子,此時正是守門最為嚴格之時啊。”那侍衛指了指黑乎乎的天幕道:“將軍再等等吧,您看還有幾個時辰便要天亮了,屆時屬下再去為您通稟如何?”

焦清奕急得不行,見他推三阻四,忍無可忍地甩了一下袖子就走:“你自己等著吧!別怪本將軍沒提醒你,到時候自有人找你算賬!”

侍衛看看身邊的同伴,無辜地摸了摸臉頰:“屬下是按規矩辦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