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線索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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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線索為何
不覺間,一輪滿月高懸天際。極目望去,是隱在如墨夜色中得陡崖峭壁,宛如巨大黑幕,將整個依雲山籠罩其中。
月色下,一名手持淡水翠竹白扇,容顏清朗,風雅俊美的男子,似笑非笑地望著遠處黑幕重重的陡崖峭壁。在他側旁稍後的地方,站著的是面容清秀,尤勝女子的柯承洋。
衣襬輕揚,柯承洋麵色凝重地望著江墨竹那削瘦欣長的背影,聲如寒冰:“你當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江墨竹緩緩轉身,輕搖紙扇,“不僅不知道,而且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你越是這麼說,我就越覺得你知道些什麼。”
“唉,看來我能騙盡天下人,卻惟獨騙不了你。”江墨竹無奈搖頭,“不過確切說起來,你應該比我更瞭解刺客才對,不是麼?而且抽絲剝繭也是你最擅長的。”
“我對政治不感興趣,我現在想要知道的是,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江墨竹緩緩吐出兩個字,隨後又轉過身,望著那重重黑幕。
“好,我知道了。”
“等等。”
柯承洋皺眉:“怎麼?你又想說了?”
“不是,我只是想讓你把這個東西帶給那個公主,三個時辰應該會醒過來。另外……”
淡青色琉璃瓶在空中劃出優美弧線,穩穩落入柯承洋手中:“另外什麼?”
“沒什麼。”
“下次你再說這種半吊子的話,我就把你丟給梅念法,讓那隻狐狸好好炮製你。”說罷,柯承洋冷著臉,踱步離去。
當流夜將第三根金針刺入凌月指間的時候,就連夏帝也有些坐不住了,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凌月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幾乎沒了血色。
就在眾人手足無措的時候,柯承洋掀起帳簾,面色冰冷地走了進來。
“柯御史啊,關於刺客可有什麼線索?”
“回稟皇上,沒有。”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微臣……”
“還有什麼事麼?”
“江大人讓微臣將這個給清和公主服下,說是隻要公主服下此藥,三個時辰內必定醒來。”柯承洋將那隻淡青色琉璃瓶遞給夏帝,隨後便微微低頭,退了出去。
“柳藥,你看看著裡面裝的是什麼?”
柳藥小心翼翼,雙手接過琉璃瓶,輕輕開啟木塞,立即便有一股古怪的味道從瓶中飄散開來。那是一種他從未聞過的奇怪味道,但他卻不能告訴夏帝他不知道琉璃瓶裡的究竟是何物,反覆思索良久,柳藥淡淡回道:“回稟皇上,這琉璃瓶裡的微臣不是很清楚,但其中有幾味清熱去火,修補元氣的藥材,微臣聽聞江大人博覽群書,或許這藥真的能救公主一命。”
“來人,把柳藥拖出去斬了。”沒有雷霆的怒喝之聲,夏帝語氣清淡,就好像再說朕要睡一會那樣簡單,卻不知那句話早已嚇得柳太醫直接嚇得跪在了地上。
不僅如此,另外幾位御醫以及滿屋子的醫女全部跪倒在地,個個噤若寒蟬。唯獨流夜,依舊滿臉悲痛地看著躺在**生死未卜的凌月。
他知道,凌月之所以讓他那麼做的原因在於,要用十指連心之痛去喚醒沉睡的意志,可是縱然已經刺入三根金針,依舊不見凌月醒來,不僅如此,情況反而更糟糕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是否要刺入第四根金針,流夜猶豫了。
“沒用的東西,竟然被嚇成這樣,還不趕快將藥給公主服下,凌月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朕就賞你個凌遲處死。”
“微……微臣遵命。”柳藥顫抖著站起身,向床邊走去。
“瓶子給我。”流夜冷冷說道。
“這……”柳藥回頭看了看夏帝,見夏帝點頭方才將琉璃瓶交給流夜。隨後便默不作聲地退到一旁,在內心默默祈求;凌月平安無事。事實上,原本柳藥是想,就算凌月不幸薨逝,也與他無關,因為藥是江墨竹提供地,所以出了事情,他可以完全置身事外。但很不幸,夏帝卻將凌月的性命與他綁在了一起。凌月死,他亡,凌月生,他活。
流夜也不知道瓶子裡裝的究竟是什麼,但在蒼國十幾年,他知道江墨竹之前雖然是戎馬沙場的將軍,但卻也是博覽群書,尤其對醫術更是精通。很多時候,蒼國御醫無法醫治的疑難雜症,他卻可以醫治,而且所用的方法往往讓人大跌眼鏡。
“流夜,江大人原本就是蒼國重臣,相信他不會謀害公主的,把藥給公主服下吧。”夏帝淡淡地說道。
“是。”流夜低低應了句,將琉璃瓶中乳白色的**緩緩倒入凌月口中。
而之下來能做的事情,也只是等等待。
在等待之時,夏康和夏無塵以及歐陽晚三人也因為擔心凌月的傷勢陸續到來。
看著躺在**生死未卜的凌月,夏康只覺心中隱隱作痛,這樣柔弱的身體怎麼能夠承受那樣地痛苦。如果不是夏帝在場,他一定會坐到凌月床前,去守護著她。
忽然,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夏無塵緩步走到凌月床前,就那樣站著。只是誰都看的出,夏無塵的眼中除了擔憂之外,竟還閃現著些許憐惜與愛慕。
“流夜,能讓我坐在這裡麼?”
“恩。”流夜起身,將位子讓給夏無塵,自己則默默站在床腳處。
“凌月……聽的到我說話麼?”夏無塵不敢去看凌月被刺入金針的手指,他動作輕柔地將凌月額前散落的一綹青絲挽好,“你說過,我們要執子之手,與子攜老,所以你不可以丟下我一個人……”
“顧離……顧離……不要……不要丟下我……”
“凌月……你醒了?”夏無塵見凌月原本緊閉的雙眸似乎微微睜開,立刻俯身,“你是不是醒了?”
“顧離,能在夢裡見到你真好。”說完,凌月再次閉上雙眼,無論夏無塵怎麼叫她的名字都沒有反應。
夏康看著坐在凌月床前的夏無塵,百感交集。之前他也曾想坐在那裡,守護著凌月。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那麼做。夏帝為了牽制太子日益龐大的勢力,已經準備宣佈將李經略的千金許配給他,所以他絕對不能夠表達出對凌月的愛慕之情,那樣只會壞了大事。可是,他覺得不甘心,為什麼他的命運就要受到別人主宰,哪怕那個人是他的生生父親,是天下最為尊貴的皇上。
“無塵,你喜歡凌月麼?”
“喜歡。”毫無掩飾,就那麼坦誠地說出口,夏無塵眸色堅定地回道,“兒臣,兒臣懇請父皇將凌月許配給兒臣。”
夏康一驚,但很快又恢復原有神色,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凌月喜歡你麼?”
“喜歡,凌月說過要於兒臣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那好,如果這次凌月不幸身亡,你願意陪她一起去死麼?”夏帝面色陡然一沉,厲聲問道,“朕可不是為了試探你才這麼說的,若是凌月真的死去,朕一定會讓你去陪葬。就算她這次能夠平安無事,但你若想與她在一起,則必須放棄你的嫡出身份,朕會將你過繼給尚無子嗣的珍嬪,你覺得怎麼樣?”
“只要能與凌月在一起,就算讓把兒臣變為一介平民兒臣也願意。”
“好,那就這麼定了。”
“謝父皇恩典。”
“我不同意。”忽然,傳來一個雖然微弱,但卻異常凌厲的聲音。
“凌月,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夏無塵喜極而泣,趕忙用袖子將淚水拭去。
凌月笑了笑:“傻瓜,哭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