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六章 生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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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六章 生鬼
“換路！”林凡再次當機立斷，他不再讓杜子達上前，一人當先，依舊小心無比，不斷搜尋合適的路線，兩人一前一後，繼續前行。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前途霍然開朗，灌木少見，多是禿光風石，少量雜草歪歪斜斜。
“這裡好像也有人經過？”林凡仔細檢視，還不敢確定。
杜子達驚訝，前面一片荒蕪，不見人煙，到處風石，絲毫不減足跡，“為什麼我感覺這裡好像百年都沒有人來過？”
“因為他們裡面也有地師。”林凡大驚，剛剛才看出一些蛛絲馬跡，那人隱藏極好，林凡不過山字輩地師，但見識不凡，加上他本就小心，手中一隻毀壞冥鶴便已經告訴他了結局，前路那人可能半步嶺字輩！
兩者雖差一字，比起池陽和金丹兩大境界，差距更大！若是一個金丹大修士能斬一百池陽境，那麼一個嶺字輩地師在同等條件下，能殺三百山字輩地師！
“地師？”杜子達大驚，看來這次冤家路窄了。
地師本就能假借天地威能，掩飾行跡，這點不算什麼高明本事，林凡一路下來也是如此，只是杜子達沒有發現而已。
“這麼多人集中向著那邊走去，難道那邊有什麼異寶出世？又或是厲害傳承？”林凡思索，尤其是一個陌生地師的加入，無形中讓此次探索難度增加了幾分。
“要不林哥我們跟在他們後面看看？”杜子達建議道。
林凡想了想，“我們再換個方向，這個方向有個厲害地師，可能對我們不利。”
林凡沒接觸過其他地師，他對地師的瞭解僅限於《地師雜記》，雙方都是山字輩地師，他不知道對方掌握手段如何？對於地師的處事方式更不瞭解，但是有一點，這裡面有地師加入，必定有吸引地師的東西在裡面，這時候再出現另外一個地師，即便是林凡，也要想辦法幹掉另一個人了。
“好。”杜子達應道。
兩人再次收拾行裝繼續前行，這次又走了半個時辰，卻見一處密林，到處有折斷樹枝，地面一片狼藉，顯然前人肆無忌憚，路途留下不少鮮血，不知是人是獸。
“我們走不走？”杜子達問道。
“這夥人實力強勁，我們跟上一旦被發現，必定凶多吉少。”林凡誠然道。
“那我們還換道？這天都快黑了。”杜子達道。
林凡神祕一笑，“他們實力強勁，留下如此痕跡便是對自己實力有著過分信任，以我猜的不錯的話，這幫人絕對不會得到最後寶貝的，倒是地師那一組，實力難以揣測，我倒覺得，想要見識所有人的實力，先跟這幫人後面。”
就在這時，陣陣陰風四起，此時已經漸至黑夜，彎鉤新月當空，林凡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卻見杜子達猛吞一口口水，指著不遠處，“他…他們…又……”
“什麼他們的。”林凡打斷他的話，聲音很大，“這趟咱們不幹了，休息一晚上就走。”
林凡說完，當即就坐在原地，拿出一些乾糧和水，和著就吃了起來，像是幾輩子沒吃過一樣，狼吞虎嚥。
杜子達渾身哆嗦，說不出話來，他死死地盯著遠處，額頭上青筋凸起，背後全是汗水，夏日山裡本就涼爽，可杜子達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林凡心中苦嘆，強自鎮定。
“吼！”像是來自遙遠地域中的怒吼，陰沉恐怖，又似被鎮壓在山中萬年老妖，哀怨憤乏。
杜子達一個沒站穩，似要倒下。林凡眼疾手快，一隻冥鶴飛出，擋住杜子達倒勢，頃刻間倒勢變成了坐下，杜子達在坐在林凡一個，大口喘著粗氣。
“吼吼吼！”
聲聲怒吼，好比午夜幽靈，咆哮，森冷，又似萬年老鬼，幽怨，深恨。
山中靈鳥遁起飛逝，猛獸慌不擇路，四散離開。
林凡一口吃著乾糧，一口喝著清水，彷彿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他看向杜子達，“冷靜，一切都是虛幻。”
林凡這一聲用了地師手段，加進了幾分真元，杜子達當即清醒，擦了擦汗水，再看遠處，想起林凡在出發前的交代，神色鎮定下來，不再去看。
林凡滿意笑了笑，遞過食物和水，杜子達爽快接過，暢快吃喝起來。
“吼吼吼！”
咆哮繼續，像是車水馬龍的城池內喧囂全都變成聲聲咆哮，表情不一的人們統統變成猙獰可怖的惡鬼，迎面當撲，凶神惡煞。
杜子達嚥了咽口水，強自鎮定，繼續吃喝，林凡不聞不問，竟誦起詩句。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一句誦完，林凡心有所動。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林凡拿出一個酒壺，仰頭往嘴裡倒酒，哈哈大笑。杜子達見此卻心緒平和起來，不再看前方。
“天生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一句吟完，林凡竟感覺體內頓時有股‘氣’即刻破體而出。
“吼吼吼！”像是遇上勁敵，嘶吼不斷，連綿似山勝山。
杜子達聞聲抱耳倒地，口吐白沫，極為難受。
林凡不理，他繼續飲酒誦詩，一手《將進酒》很快背完。一口酒融進肚皮，林凡只感覺神清氣爽，這一刻世間唯我獨尊，什麼道根？什麼邱家？什麼狀元？全都統統融進黑夜，被他丟棄。
他猛灌一口酒，放下酒壺，一轉臉，看向不遠處那嘶吼聲，面色陰冷，神似快刀，冷比寒月，彷彿冰凍整個世間，剎那間天地都安靜了。
月明星稀，夏風習習，杜子達坐了起來，那東西已經走遠，也就在林凡看了一眼的瞬間。
“這是為什麼？”杜子達不明所以。
“山間鬼怪，算不得什麼。”林凡坐地，隱隱間已經不同往日，但又說不出來，“你不怕他們，反而更凶惡，他們就會怕你。”
“難道他們就是欺軟怕硬？”杜子達依舊不明，“可我總感覺自己毫無抵抗。”
“山間鬼怪實力不強，你我一起，必能有法子治他們，只是他們被世人渲染太過可怕，是以如此。”林凡想了想，只有這種可能，“不過這次怕是危險重重了，剛才我們已經和他們結下樑子了。”
山間鬼怪多同修士，從池陽境到通玄，再上便是鬼王，若是成長成聖賢，只怕便會是人間劫難！但大多山間鬼怪難以成長起來，林凡翻閱無數典籍，也未見山鬼成就聖賢。
而剛才林凡一個眼神已經告訴他們，雙方立場，也是一聲警告。
“我們不懼他們不就行了。”杜子達就是爽快之人，想通了便不再糾
結，接過林凡的酒壺大口喝酒。
林凡苦笑，心自暗歎道：“他們實力不如我們，自然懼怕我們，誰知道會不會有更厲害的出現？”
“你剛才那一首詩我聽著怎麼感覺不對勁，可有不知道出在哪裡？”杜子達想起林凡所誦，問道。
“先生曾說，修為高絕儒者，隨便一首打油詩都能喝破妖魔鬼怪。”林凡解釋道。
“哦。”杜子達點了點頭，忽然驚喜道，“你儒修有成了？”
林凡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目前修為……”
“……”林凡苦笑，儒修不過道修一個分支，比起正統道修，這儒修本身多體弱之人沒落而為，林凡乃一介凡修，少有一些增強體魄的法門，加上吳伯仲說過儒修對其有用，便也不懷疑！而儒修少見什麼厲害傳承，多是考自己摸索，剛才也是靈機一動，林凡感覺自己已經觸控到池陽境那一層膜了，只要努力下去，築基指日可待。
見林凡不說，杜子達想了想，也就釋然了，不過還是打心裡高興，正想再說點什麼，忽然臉色一變，低聲道：“又有東西來了。”
“好像比上次更厲害！而且他在盯著我們。”杜子達聽取林凡的話，沒有東張西望，強自鎮定，小聲低語。
林凡思緒萬千，想了無數對策，淡然道：“千萬不要慌，他們目標不是我們，即便已經結仇，也是完成目標之後的事。”
他閱覽群書，知道一些鬼怪諸事，表現的非常鎮定。兩人站在一起，交談著一些奇聞，絲毫不將那些東西放在眼裡。
桀……桀桀……
夜幕徹底籠罩，本是夏日，卻陰森可怖，不時陰風襲來，像是歷經萬世惡魔，不時發出可怖聲響，在遙遠山間不住徘徊盪漾，一聲接著一聲，一聲傳出，又一聲傳回，此起彼伏，連續不斷。
忽然，一陣惡風來襲，一團黑影快速襲來。
“滾！”林凡大呵一聲，他彷彿腳踏九天，一股股無形氣浪旋即飛奔而來，直奔黑影。
地紋浪！
山字輩地師裡面不多的攻擊手段。
噗！
一聲悶響，兩者相碰，黑影瞬間消散，一團黑血如同雨水般灑落，匯在一起，又如冰雪融化之後的一趟血水。而無形氣浪趨勢不減，直奔遠處黑暗之中。
噗噗噗！陣陣悶響，不遠處緊接著傳來淒厲叫喊，像是屠宰場的待宰生豬在嘶吼。
林凡面色如冰，他雙手揹負，仰視星空，不言不語，杜子達早已被林凡折服，站在身後，不發一言。
遠處陰風漸消，明月重新懸在當空，山風陣陣，讓人心生睡意。
“他們走了。”杜子達看了半天，那種感覺早就消失。
可林凡卻猛一轉身，雙腳踏出，山字輩地師能假借天威地能，這一腳落下，四周靈氣匯聚，再一次無形氣浪飛騰，這一次彷彿地崩山催，整個林子都在搖晃。
噗！
遠處又是一聲悶響，緊接著一聲鬼嘯，聲震山澗，不少懸空孤石當即脫離支撐落下，一些膽大停留鳥獸紛紛四起逃逸，一時間山澗雞飛狗跳。
做完這些，林凡整個人彷彿虛脫了一樣，搖搖欲墜，大口吐血，杜子達趕緊扶住。
“他們是生鬼。”林凡面色蒼白，低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