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童話_第七章 胡姬傳(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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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童話_第七章 胡姬傳(52)
平靜的日子如流水般消逝,自從上次魏忠“*宮”以後,司家莊算是徹底太平了——太平得有些無趣。有個太得力的助手,最大的壞處就是會沒事幹。生意上的事有秦崢一手包辦,司傲寒幫他在齊天福和他手下的門主面前樹立起威信以後,唯一可乾的事,就只剩——調戲皇甫凌皓。天地良心,菲澤塔不是故意的,只是一個不小心嚇唬連若惜嚇唬得有些過頭了。連若惜對皇甫凌皓都不敢說出司傲寒其實是女人的事,在別人看來,就是兩個有錢有閒的年輕人為一個青樓樂伎爭風吃醋。皇甫凌皓上過司家莊,求司傲寒退出,成全他和連若惜。菲澤塔想成全他們,可惜步離已經幫司傲寒放出話,說他是好男色,為了得到皇甫凌皓,才故意刁難他。絕色貴公子自己送上門來,司傲寒別無選擇,只能往死裡輕薄他。秦崢一開始還會來勸,直到後來連他都看不下去了,乾脆迴避,眼不見為淨,而皇甫凌皓嚇得從此以後再也沒敢去司家莊。因為這件事,直到順利回到皇甫家以後,菲澤塔每次看到皇甫凌皓,還有些心虛。
兩個月在風平浪靜中過去,京城發來的公文到了。皇甫凌靖的官階沒有降,依然是正五品,只是從步軍校變成了千戶,而且被派到離與蒙古交戰的前線最近的寧夏上任。當地已有寧夏總兵雷龍、靈州參將何其昌,誰都看得出這是他的父親皇甫煜的政敵乾的好事——要皇甫煜的獨子去前線吃苦送死,卻一點也不給他立功的機會。不過這一切與鬱無瑕無關。兩個月一過,京城的公文到來之時,提親的鬧劇也準時上演。
外面已經進入冬季,鬱家世外桃源一樣的小院也已是一片蕭瑟景象。鬱無瑕正在藥樓研究“鬼娃娃”的解藥,溫暖的蒸汽帶著陣陣藥香瀰漫開來,樓裡很溫暖,但是空氣太溼,讓人有些不舒服。
“爺,秦八少爺求見。”一個小僮莽莽撞撞地闖進來。
紀寬嚇了一跳:“爺,他是新來的,不懂規矩,請爺別怪罪。”鬱無瑕的小院平日裡就對外人禁足,這幢藥樓更是隻有他和紀寬可以進,上一個誤闖者的下場慘不忍睹,紀寬只求這次的小僮缺條胳膊斷條腿就能了事。
“無妨。”鬱無瑕立刻放下藥,“請他進來。”說罷把煎藥的事都交給紀寬,自己親自烹茶,準備招待貴賓。
紀寬忘了,除了神出鬼沒的梅大人和妃英小姐以外,還有一個人可以在鬱家暢行無阻,而且是光明正大地。
秦崢進來時,就看見滿室都是雲霧飄渺,專心烹茶的少年猶如畫中仙。細白瓷的茶具薄到近乎透明,但和他的面板比,竟然還遜色了一籌。不用聞茶香品茶味,光是看他泡茶,就是一種享受,秦崢靜靜站在旁邊欣賞,直到茶杯推到他面前。
“秦大總管大駕光臨,蓬蓽生輝。”鬱無瑕坐直身子。即使是成為司家莊的大總管以後,秦崢依然不改喜歡穿得奼紫嫣紅的習慣。冬日裡滿眼都是蒼白與枯黃,秦崢一身大紅色分外醒目。分明是隻有女子才會喜歡的顏色,卻和秦崢俊朗的容貌相得益彰,非但不會讓人覺得彆扭,反而讓周圍死氣沉沉的一切連同鬱無瑕蒼白的臉色都紅潤生動起來。
“無瑕,什麼時候開始對我這麼生疏?”秦崢坐到他對面,“聽說你要娶妻,我可是來賀喜的。”
“哦?”鬱無瑕垂下眼,“我怎麼覺得你是來勸我推掉這門親事的?”
“是嗎?”秦崢趕緊裝傻,“妃英現在名聲不好,你還敢娶她,其情可感。只是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父母同意嗎?”
“只要姨婆同意,我的父母不同意也得同意。”鬱無瑕幾時聽過父母的話?
“原來你是被姑*的。”秦崢有些同情地點了點頭。
“怎麼了?覺得我配不上妃英?還是妃英配不上我?”鬱無瑕輕笑,“我與妃英表妹年紀相仿,又是親上加親,正是門當戶對。”
“你真的喜歡妃英?”秦崢吃了一驚。
“心儀已久,還差點讓人搶了先,這次我斷然不會再讓她被人搶走。”
鬱無瑕的語氣極其認真,紀寬在一旁聽得憋不住笑。
“紀寬!”
紀寬拎起藥鍋,趕緊迴避。
“我是為你不值。”鬱神醫手段非凡,南京城裡事無鉅細,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秦崢誤以為鬱無瑕說的“搶先”是指他向司傲寒求愛,“以你的身份娶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
現在他該體會到鬱無瑕看到他迷戀步離時的心情了吧?鬱無瑕看了看身邊的蝶籠。蝴蝶靜靜蟄伏在籠子裡,說明菲澤塔不在附近。“秦總管,妃英可是你們司家莊的大當家,幸好她現在不在,不然以後誰都保不住你。”
秦崢的表情一下子不自在起來。
“前幾天你口口聲聲說要娶司傲寒,現在突然不說了,是因為知道了她是你的外甥女。對嗎?”鬱無瑕的笑容像洞悉世間百態的菩薩,“勸我退婚,是因為我搶了你的心上人?”
“什麼心上人?”秦崢笑得豪爽,“她是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不過得之是我幸,不得是我命。既然妃英是我的外甥女,看來是上天註定我得不到她了,也罷。”別說是對她痴心妄想,小表舅現在一看到她,就有股想挖個洞鑽下去的衝動。
“小表叔,說吧,你不同意這門親事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你不覺得現在娶妻還太早?”秦崢抬眼看了看鬱無瑕,立刻被他的流光美眸盯得丟盔棄甲,只能老實交代,“你娶妻以後,我怕是再也不能這麼隨隨便便地闖你的深宅大院了。”
“妃英是你的外甥女,你是長輩,無需避嫌。還是……差點做出*的事,怕遇見她尷尬?”
秦崢知道自己的心思都瞞不過少年老成的鬱無瑕,可他就不能別點穿?秦崢正尷尬,僮僕又來通報,說是鬱老爺和鬱夫人來了。
“叫他們等著。”鬱無瑕玩秦崢還沒玩夠。
“無瑕!”秦崢終於找到機會訓他了,“百善孝為先,你怎麼能這樣對你的爹孃?外面天氣這麼冷,他們年紀又大了,你居然讓他們等在門外……”
鬱無瑕平靜地看著他趁機滔滔不絕,一直等了半盞茶的功夫,才找到機會插嘴:“小表叔,你再說下去,恐怕我的爹孃都要在外面凍僵了。”
秦崢站起身,也拽起鬱無瑕,給僮僕一句“帶路”,不由分說就把他架出去。
藥樓裡面都是水汽,在鬱無瑕的衣服上也蒙上一層水霧,經過外面的走道時,寒風一吹,立刻讓他冷得瑟瑟發抖。秦崢和鬱無瑕換了個位置,走在上風口替他擋風,寬厚的手掌把他雪雕一樣的手包在裡面,讓他取暖,紅衣黑髮在風中飄揚,像一團燃在冬日的火。鬱無瑕是獨子,沒有兄弟姐妹,但是祖母很寵愛秦崢,每次看到他在秦家受欺負,就接他到鬱家來小住幾天。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鬱無瑕一直在猜想家裡有個哥哥,大概就是秦崢陪在他身邊時的感覺。如果哪天鬱無瑕娶妻,秦崢真的因此不敢再來,他也會寂寞。
老兩口在偏廳等他們,看到秦崢也在,有些吃驚。
“表哥,表嫂,許久不見。”雖然論輩分是平輩,秦崢依然對鬱老爺和鬱夫人保持晚輩對長輩的禮貌。
鬱老爺含含糊糊應了一句,算是打過招呼了。鬱夫人聽說秦崢在司家莊做小白臉,覺得他有辱門楣,乾脆對他理都不理。鬱無瑕看在眼中,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已經決定把親爹親孃往死裡整。
“瑕兒,你可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打算娶妻,怎麼都不和爹孃說一聲?”鬱夫人一看到兒子,就皺起眉頭,“我們可真是太驕縱你了。”
“是姨婆做的大媒,我怎敢違抗?”
“哦,原來是姨媽的意思。”鬱老爺深知皇甫老夫人的手段。能讓鬱無瑕乖乖聽話的,除了他的師兄白夜以外,就只有姨婆皇甫老夫人了。
“那也不能讓我們家蒙羞啊。”鬱夫人不明就裡,“皇甫妃英現在的名聲比妓院裡的婊子還不如,她怎麼就不讓她自己的孫子娶了她,偏偏要把她嫁到我們鬱家來。瑕兒,你說是不是?”
“烺姑姑是招贅,妃英與皇甫家的兩個表哥是堂親,不能通婚。”鬱無瑕抬眼看了看鬱夫人,“不過妃英還是處子,也不算有辱門楣。”就算不是又如何?鬱神醫說是,方圓百里內就沒一個大夫敢說不是,所以皇甫老夫人才會讓他來提親。
“可她現在的名聲……”
“三年抱兩……”鬱無瑕平靜地扔下炸雷。
“她能生會養?”鬱夫人想孫子都快想瘋了,“那……也好。皇甫家與我們鬱家也算門當戶對,既然外面都是胡說八道的謠言,娶了她也行。瑕兒,等她過了門,你們可得趕緊讓娘抱上孫子。”
“只是現在她年紀還太小,恐怕要再過兩三年,才能生育。”
鬱夫人一下子從天堂掉進地獄:“不行,這件事我說什麼都不會答應。”
“姨婆說不要聘禮,還會有一大筆嫁妝。”
“這……”鬱夫人猶豫起來,“要不娘讓人去給你們算算生辰八字,要是八字合得來……”
“我算過了,剋夫。”鬱無瑕儘量抑住嘴角。菲澤塔生在英國,連自己的生日是陰曆哪一天都不知道,哪來的生辰八字?
秦崢和鬱老爺已經聽出來鬱無瑕是在玩他們,鬱夫人還渾然不覺:“瑕兒……這門親事,你就不能退嗎?”
“姨婆說如果我不答應,她就三跪九叩上門,如果爹孃不怕折壽,只管推了就是。”
“老爺,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們鬱家只有瑕兒一個孩子,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我這個做孃的也不活了。”鬱夫人說罷便嚎啕大哭。
“夫人……”鬱老爺只嫌她在兒子面前丟人現眼。
鬱無瑕對母親的眼淚無動於衷:“不過妃英的親事早有安排,姨婆只叫我演一出上門提親的戲,澄清外面的流言,好讓她回皇甫家。至於這門親事……她不會答應。”
鬱夫人被鬱無瑕說得一句天堂一句地獄,最後終於在人間落地:“那就好,那就好。”
送走二老,鬱無瑕聽見有人把指關節扳得“咯咯”直響:“小表叔,我的爹孃都沒意見了,你還有意見?”
秦崢不答話。他知不知道他剛才的幾句話,也讓秦崢的心情大起大落?
“如果真的要娶妻,我會不對爹孃說一聲,就自作主張嗎?”
以秦崢對鬱無瑕的瞭解——會,絕對會。
“既然如此。”鬱無瑕嘆了口氣,站起身踱向門外,離去以前扔下一句,“近幾日妃英還住在我這裡。你知道司傲寒身份的事,我可就告訴她了。”
秦崢趕緊追出去:“無瑕,有話好說!”
鬱無瑕徑直回他的藥樓,嘴角掛著再也抑不住的笑。戲看夠了,他在皇甫家放的火也差不多該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