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血色童話_第七章 胡姬傳(32)

血色童話_第七章 胡姬傳(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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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童話_第七章 胡姬傳(32)

“司大當家威武,齊爺都成了你的兄弟。”給菲澤塔換繃帶的時候,梅清源故意綁得很緊。風吹得大報恩寺琉璃塔上百個鈴鐺日夜高歌,就算她在上面慘叫,也很快就會被風吹散,可梅清源連聲悶哼都沒聽到。“不痛嗎?”

菲澤塔搖頭:“小傷罷了。”

“你是故意掛彩回來。”梅清源當時也去了,雖然武功不濟,還不至於眼拙到看不出門道。

菲澤塔憋不住笑:“是啊。大當家的為了夥計的家眷可以去拼命,還掛了彩,以後誰都別想把他們從我門下挖走。”

“還多了一堆乾兒子乾女兒。”

把人都救回來以後,綢緞莊的夥計對司傲寒感恩戴德,紛紛要自己的兒女拜他做乾爹。

菲澤塔想到這些孩子,就覺得頭皮發麻:“我死也不要留在大明國過年。”

“怎麼了?”

“那麼多小孩,過年的時候,我得發多少壓歲錢?”

“誰讓你輩分高,和齊爺做了兄弟。認命吧。”說了半天,居然是心疼區區幾個壓歲錢,梅清源實在是服了她。

“他要是知道我是女的,根本不會把他女兒怎麼樣,估計會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被風鈴聲掩蓋的不是吃痛的慘叫,而是菲澤塔爽朗的大笑,“年紀比我爹還大,卻要和我做兄弟。”

“你不是說你沒爹嗎?”梅清源放下她的胳膊,“沒有爹孃這種話都能亂說?”

“天地良心,我只說了這一句實話。”菲澤塔收回胳膊看了看,“綁得挺好,謝謝。”

“項墜裡的胡人不是你爹?”梅清源坐到她身邊,“你不是隨他姓司?”

“是斯第爾頓。”菲澤塔拿出項墜開啟,“他是我爹,但不一定是親爹。”

“不是?”

“我娘在遇到他以前,被無數的海盜糟蹋過。我叫他‘爹’,但是他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爹,沒人知道。”

“不管你爹是誰,親孃總是親孃,你還是皇甫家的大小姐。”至少還有娘,還是個身份顯赫的娘,已經很不錯了。不像梅清源,連自己的爹孃是誰都不知道。

菲澤塔卻嗤笑出聲:“在這裡,我是皇甫大小姐,你想過在我的家鄉,我是什麼嗎?”

梅清源沒有想到過。

“我是一個異族女奴生的野種,每個人都可以理所當然地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因為我娘是個黃面板黑眼睛的異教徒,我生來就帶著不純潔的血統。別人嫌棄我也算了,可就連我自己的親孃都因為我不是男孩嫌棄我。生為女孩是我的錯嗎?”

梅清源無言以對。

“我喜歡爹。他一直對我很好,哪怕他也懷疑我不是他的孩子。還有叔叔——我的爹孃死的時候,他自己也不過是個半大孩子,卻願意撫養我,不像姑姑,把我爹留下的錢全都分了,留給我的只有八百馬克……”菲澤塔算了算,“大約八十兩黃金的高利貸。”

那是什麼樣的天文數字,梅清源根本無法想象:“你拿什麼還的?”

“通緝犯的項上人頭。”菲澤塔合上項墜,“沒有全還。我以前做人還老實,打算把人頭換了錢再去還債。我師父說只知道殺人的算不上刺客,還要學會威脅。她直接把通緝犯的人頭送過去,債主就再也沒敢向我要錢。有錢以後,我發覺身邊人的嘴臉都變了。梅子,好奇我為什麼愛錢嗎?有再多的錢,也只吃得下一個人的飯,睡得下一個人的床,在孤島上守著黃金餓肚子的滋味我懂。只是在有人的地方,錢可以變成權。我不是男兒身,沒法上戰場建功立勳,我沒有絕色傾城,不能嫁入豪門飛上枝頭,好在我可以富甲天下。只要有足夠多的錢,我縱然是一介布衣,也可以在王公貴胄面前趾高氣揚,再高傲的君王看到我,都得恭恭敬敬,因為我是英格蘭女船王,是歐洲最有錢的財神爺,我要是不高興了,只要隨便動動手,就能把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掐斷。”猙獰的冷笑覆蓋稚嫩的臉龐。“我是窮瘋了的惡狗。我要錢,我要讓以前把我踩在腳底下的人從此以後只敢跪在地上看我!”

皇甫妃英的天真可愛是裝出來的,獨狼一樣的司傲寒才是真正的菲澤塔。

“你以為我到大明國真的是來尋親的?我只是無意中發現母親的祖國就是傳說中遍地黃金、河裡流淌著奶與蜜的中國。我是來淘金的。”

“讓你失望了。”遍地黃金,就算是六朝古都南京,也不敢誇如此海口。

“不,這裡真的很富裕。貴得只能當擺設的瓷器在這裡居然是日常用品,貴夫人都只買得起一小塊手絹的絲綢在這裡居然連丫鬟都穿得起。”

“那就留下,繼續做你的皇甫大小姐。”南京城雖然不是遍地黃金,至少比只有戈壁沙漠的塞外強。

菲澤塔搖頭:“我對這裡的蠅頭小利沒興趣。”

一個月淨賺一百兩白銀,還叫“蠅頭小利”?

“我是來建立海上貿易通道。只要能把這些東西運到歐洲,哪怕十艘船沉掉九艘,富甲天下就不是白日夢。”

“功高震主,你不會長命。”

“與其長命百歲而碌碌無為,我寧願早早地死了,也要名震天下。”

一個小女子胸懷雄心壯志,梅清源堂堂七尺男兒卻安於現狀,委實慚愧。

“你的父母一定很愛你。”菲澤塔拽過梅清源的髮捲玩,“好奇嗎?這頭罕見的捲髮到底是誰給你的。我從沒看到過漢人的頭髮帶卷,還卷得這麼厲害。”

“或許我就是因此才被父母拋棄。”梅清源也沒見過第二個捲髮的漢人。

“不會。”菲澤塔說得很肯定,“我猜你的父母一定是因為什麼不得已的原因才扔掉你,不然他們大可以把你扔在荒山野嶺,任由你自生自滅,而不會扔在道觀附近,讓善良的出家人撫養你。”

確實,離開道觀以後,梅清源才知道什麼叫人心險惡。

菲澤塔拽過梅清源的手:“多漂亮的手,一看就知道從來沒有殺過人。你的父母一定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過完一生,不然的話,不會把你扔在道觀。你可以過得很幸福,沒必要把自己*得和我一樣。”

“你呢?”梅清源收攏手指,把菲澤塔的手包在掌心——滿手的繭子,讓人不敢相信這是女孩的手,“難道你就真的喜歡整天打打殺殺,一點都不想過安定富足的生活?”

菲澤塔突然抽回手,站起身離開:“梅子,我早就說你這種好人最容易被人利用,我隨口編的故事,都能讓你同情我。”

“你的故事不是編的。”梅清源隔著欄杆眺望繁華的南京城,思緒遠在天邊,“夭夭剛遇到我的時候,眼神和你一樣。”

“你怎麼認識夭夭的?”菲澤塔靠在佛龕前的欄杆上。

“我來南京上任,路上在一個破廟躲雨,遇到夭夭行刺。”梅清源說得雲淡風輕。

“行刺?”菲澤塔驚得瞪大了眼睛,“她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沒有,只是我的包袱裡有白麵饅頭,她餓了。”梅清源沒有做過餓瘋的野狗,但是見過,“我給了她兩個饅頭,她就一直跟著我,我只能收留她。”

“那為什麼讓她做丫鬟?”

“我想做她的爹,她嫌我小;她想做我的妾,我嫌她小。”

菲澤塔一巴掌拍在梅清源肩膀上:“沒關係,等她長大以後再娶也不遲。”說完趕緊逃,卻繞來繞去,還是在老地方。

“跑什麼?又找不到路。”梅清源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等著她自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