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童話_第六章 百鬼夜行(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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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童話_第六章 百鬼夜行(16)
“外面好熱鬧。”神樂一走,小狸貓們就回來了,趴在格子窗上看外面。神樂走後,琅鋣在狐仙廟周圍都張了個結界,把小狸貓都關在裡面,免得他們跑出去闖禍。
安倍熙照坐在真介身邊,還在為菲澤塔臨走前的“照顧好大叔”想不明白:“剛才的黃頭髮少年是‘姐姐’,這個還沒我大的人卻是‘大叔’,到底是怎麼回事?琅鋣,我是不是中邪了?”
作為一個陰陽師,還好意思說自己中邪。不過琅鋣沒太在意他的話,只是坐在格子窗旁痴痴地看著舉行楓葉祭的場地,想象神樂穿十二單衣的美麗模樣。
走到狐仙廟外面,龍皇的御醫突然雙手伏地跪拜:“琅鋣殿下。”
琅鋣一驚,生怕讓龍皇發現自己在這裡,隨即看到神威和御醫在一起,還是開啟結界,讓他們進來。
“哦呀哦呀,這裡還有可愛的小朋友。”御醫是隻老海龜,看到圓滾滾的小狸貓,皺巴巴的臉笑成了一朵**,進屋以後唯獨對安倍熙照視而不見,看了看真介,“沒事沒事,還有氣。有我在就沒問題了。”
“那就好。”神威坐到御醫旁邊,看著他治療真介。
“小狐狸,那個南蠻美人的舞蹈真是讓人大開眼界。龍皇陛下似乎很喜歡她。”御醫一邊治療,一邊嘴還不停,“要是龍皇納她為妃,你和你的姐姐九尾夫人就發達了。”
神威卻像吃了霹靂一樣。
不幸的是,御醫言中了。
“小女子,朕要再給你一件賞賜。”龍皇叫住正要起身回自己座位的菲澤塔,“朕賜你仙籍,納你為妃,你意下如何?”
“我不願意!”菲澤塔不假思索的回答在一片“恭喜娘娘”的聲音中顯得格外突兀。
“你不願意?”龍皇的嗓音依然沉穩,“入仙籍之後,你可以免受生老病死之苦,永遠都是如此年輕美麗。”
“會失去的生命才珍貴,會消逝的青春才美麗。一旦變成永恆,也就失去了可貴之處。”
“你不願在朕身邊永享榮華富貴嗎?”
“付出辛勞以後得到的果實才甜美。”
“小女子,把你的手給朕。”龍皇的手從竹簾下伸出來。
菲澤塔有些莫名,還是把手放了上去。
龍皇握住菲澤塔的小手,突然掀開竹簾:“看著朕,再告訴朕一次,你不願意。”
“我不……”看清龍皇的長相以後,菲澤塔驚呆了,“範……”
龍皇長得和範一模一樣,不僅是長相,就連嗓音,甚至粗糙的手摸在臉上的感覺都一樣。“範”撫上菲澤塔的臉頰,菲澤塔雙手抓住他粗糙的大掌,不知不覺地流下淚來:“範,為什麼拋棄我?沒有你在我身邊,我怎麼辦?”
“留在我身邊,我們再也不分開了。”“範”把菲澤塔摟進懷裡。
“小主,這是幻術。”北斗一語驚醒菲澤塔。
“謝謝您讓我做了一場美夢,陛下。”菲澤塔輕輕推開龍皇,“這是最好的賞賜了,謝謝。”
龍皇一把抓住菲澤塔的手腕:“如果你喜歡,朕在你的眼睛裡,就一直是你的戀人的模樣。你還是不願意做朕的妃子嗎?”
“我愛的又不是他的皮相。”
幻術消失了,龍皇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人類很喜歡用“俊美如同神祈”或者“美麗如同神明”來形容某人的美貌,但是隻有真正見過神靈的人,才會知道這種比喻是多麼的不自量力——人類的容貌怎麼可能與真正的神明媲美?
看到菲澤塔眼中的驚豔,龍皇形狀優美的嘴脣勾起笑意:“小女子,是不是反悔了?留在朕的身邊,做朕的妃子,以後只為朕一個人跳舞。”
“不!”菲澤塔毫無懼意地盯著龍皇,“陛下,您可知我剛才跳的是什麼舞?”
“是什麼?”
“那是吉普賽人的舞蹈。吉普賽人是個崇尚自由的民族,寧願在自由的天空下挨餓受凍,也不願意在黃金的牢籠裡錦衣玉食。把我關進牢籠,卻要我跳歌頌自由的舞蹈,您不覺得太強人所難了嗎?”
龍皇扣住菲澤塔的手腕不放,力氣大得在她的手上捏出紅印來:“小女子,別考驗朕的耐心,朕可以用法術把你變成只會對朕言聽計從的傀儡。”
“你連我的名字都念不出來吧?”在日本,有一種靈力叫“言靈”,只要知道對方的名字,就能控制對方。但是在日語中沒有“特”音,不論是日本人還是日本妖怪,都念不出菲澤塔的名字,菲澤塔已經拿巳釐村的人和山上的小狸貓們試過很多次了。
“朕念得出來——皇甫妃英。”
菲澤塔忘了,她的大明國媽媽給她起的名字也是她真正的名字。日本與大明國僅一海之隔,很多日本人都懂漢語。
龍皇一直湊到菲澤塔面前:“小女子,是乖乖地留在朕的身邊,還是要朕用法術把你關起來?你自己選。”
“陛下……”菲澤塔勾住龍皇的脖子,輕柔的撫摸讓他紫水晶一樣的雙眼漸漸迷離。菲澤塔趁他不備,冷不防拔下他頭上的髮簪抵在自己的咽喉:“如果你要的僅僅是一具木偶一樣的死屍,只管拿去,但是你別想禁錮我的靈魂。”
“你是第一個敢這麼和朕說話的人。”龍皇的一頭黑髮失去髮簪的束縛,立刻瀑布般洋洋灑灑地落下來,美麗的紫色眼睛中凶光畢露,“你要自由?朕可以把你變得醜得羞於見人。”
“好啊,最好醜得讓你都不想看到我,我就不用被迫待在你身邊了。”
“你不怕朕殺了你嗎?”
菲澤塔卻大笑起來:“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果生命和自由只能擇其一,我選擇自由,可基督教的教義不允許我自殺,你正好幫我免了自殺的罪孽。”
“你……”
菲澤塔毫不退卻,抵在咽喉上的簪子又近了幾分,血順著髮簪往下淌,給黃金髮簪鍍上一層妖冶的紅色。
兩個人僵持不下,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弄得滿朝文武都不知所措。
不過是區區一個人類小孩而已,她面前的可是控制大海的神明。龍皇的紫色眼睛中凶光畢露,菲澤塔的血紅色眼睛看他的眼神中卻沒有絲毫怯意,任由鮮血順著手中的髮簪染紅雪白的小手,似乎寧願就這樣讓血流乾,也絕不向龍皇低頭。
“有趣。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對朕說話。區區人類,敢不遵從朕的命令……你很有趣。”頑強的小女子最終讓龍皇的眼神柔和下來:“好吧,朕不強求你。”
兩個人的對峙以菲澤塔的勝利告終。
龍皇拿掉菲澤塔手裡的髮簪,撫過她下巴上的傷口,血立刻就止住了,被髮簪刺破的傷口完好如初,只有脖子上的血跡在雪白肌膚的映襯下紅得刺眼。
“小女子,你贏了這一回,但是朕也不會輕易放棄。”龍皇還抓著菲澤塔的手腕,“留在日本,至少等到明年看了櫻花再走。要是到了那時候,你還不願意留在朕的身邊,朕決不強求。”
“如果我不接受呢?”
龍皇的嘴角勾起壞笑:“日本是個島國,朕不放你走,你以為你走得了嗎?”
“好吧。”菲澤塔畢竟還不過是個凡夫俗子,鬥不過神明。
龍皇終於放開菲澤塔:“小女子,朕說了要再給你一件賞賜,絕不能食言。既然你不願意做朕的妃子,朕就另外給你一件賞賜。”
“什麼賞賜?”菲澤塔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你在日本的時候,朕會與你形影不離。”
“陛下!”文武百官全都傻眼了。
“朕意已決!”
“到底是賞賜我還是賞賜你自己?”菲澤塔覺得自己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龍皇看了看菲澤塔的手心:“你終究是個人類,與惡靈在一起,會折損你的壽數。你在日本的時候,有兩次劫難,朕可以在你身邊保護你。”
“沒關係,我有北斗了。”
“是嗎?”
菲澤塔只看到龍皇結了個印,然後周圍的一切突然都消失了。龍皇、百官、楓葉祭的宴席、甚至天上飄的燈籠全都沒了,只有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
“人都去哪兒了?難道是做夢?”菲澤塔看了看身上,還是剛從清州城回來時穿的足輕的衣服。菲澤塔把頭髮都抓到腦後:“該死的,狐仙廟在什麼地方?北斗!”
沒人理她。
龍皇和百官還在原地,菲澤塔身上散發出的人類氣息讓妖怪們蠢蠢欲動,但立刻被龍皇一眼瞪回去。龍皇用手在菲澤塔眼前晃了晃,菲澤塔卻像是根本沒看見,一邊納悶為什麼找不到北斗,一邊離開,想找到回巳釐村的路。龍皇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很傻的事——菲澤塔全靠北斗的眼睛,才能看到鬼神,他把北斗封印住,自己在菲澤塔眼中也成了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