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血色童話_第二章 乳酪布丁小姐(17)

血色童話_第二章 乳酪布丁小姐(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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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童話_第二章 乳酪布丁小姐(17)

離開哈特菲爾德以後,範並沒有立刻去格林威治宮的禁軍駐紮處報到,而是留在塞西爾家惡補宮廷禮儀。貴族的社交圈本來就小,禁軍中新來了個美少年的訊息飛快地傳遍倫敦的上流社會。美少年據說是原多塞特侯爵亨利•格雷的遠房堂侄,亨利•格雷已經被處死,伊麗莎白女王把多塞特侯爵的頭銜連同自己童年時的住所哈特菲爾德宮一起賜給了這個彷彿從天而降的少年,卻扣下他的堂伯留下的封地,奇怪的做法更引得宮廷中的達官貴人對他充滿好奇。

入春後的第一場宴會在格林威治宮舉行。

晚宴一如既往的奢華,五盞巨型吊燈上數百支蠟燭將大廳照得燈火通明,大廳兩旁的長桌上擺滿各色美食,一對對紳士淑女在大廳中翩翩起舞,燭光將他們華麗的衣服和佩戴的珠寶首飾照得閃閃發光。女王就坐在大廳正前方的寶座上,與羅伯特•達德利談笑風生。她身穿一件桔黃色的禮服,整齊的金紅色頭髮上戴著用珍珠、黃金和各色寶石做成的髮飾,十字架項墜以恰到好處的高度懸在她的胸前,項鍊上珍珠的光澤卻被她細嫩的面板襯托得光彩全無。她的纖纖玉手拿著精緻的緞面小扇子,扇起的風時不時因為爽朗的笑聲而停下。

“多塞特侯爵閣下與羅賓•格雷勳爵閣下到!”

大廳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終於見到了新的多塞特侯爵和他的弟弟。

雖說是遠親,範•格雷與老侯爵出奇地相像,刀削斧刻一般稜角分明的俊美臉龐配上罕見的鋼藍色眼睛,就像供奉在古希臘神廟中的石像,高貴而冰冷。一身幹練的軍裝極好地勾勒出範健美的身材,腰間的佩劍隱隱透出蕭殺之氣,似乎隨時準備上戰場,軍裝上繁複而精緻的刺繡使他也不會在女王的宴會上失禮。如果單獨看,範嚴肅得甚至有些可怕,可還有一個小豆丁一直縮在他身邊。羅賓•格雷勳爵可愛得像個洋娃娃,顯然很不習慣身上的衣服,也很不習慣面前的大場面,緊張地雙手抓住範的兩根手指,幾乎貼著他的腿走路,一邊走一邊機警地打量周圍,還時不時回頭看看跟在後面的保姆梅爾莫斯夫人,好像生怕她會突然消失不見一樣。範故意把步子放得很慢,以便於讓小豆丁跟上自己,對小孩的溫柔細心讓不少男士嗤之以鼻,卻讓女士心跳加速。

“多塞特侯爵,你的架子可是比朕還大,朕來的時候,都沒有受到這樣的待遇。”女王在羅伯特•達德利的攙扶下走下王位,開玩笑地說。

範讓梅爾莫斯夫人照顧愛德華,誠惶誠恐地單膝跪下親吻女王的手、向女王問安。

“來,見見你的伯母斯托克斯夫人,還有你的兩個堂妹。你們應該很久沒見了。”

範抬起頭,毫不意外地看見兩個異母妹妹,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和她們在一起的還有多塞特侯爵夫人弗朗西斯•布蘭登。

即使丈夫和女兒被砍頭,弗朗西斯•布蘭登依然在宮廷中混得風生水起。瑪麗一世始終忘不了童年時的玩伴,一再地對她法外開恩,即使是在處死“九日女王”簡•格雷和多塞特侯爵亨利•格雷以後,依然讓弗朗西斯•布蘭登和她剩下的兩個女兒留在宮中伴駕,僅僅是就近監視她們。女兒和女婿被斬首不到一個月、丈夫被處死三週後,弗朗西斯就與比她年幼十五歲的御馬監艾德里克•斯托克斯結婚,還先後生下三個孩子,但三個孩子不是死產,就是夭折。瑪麗一世駕崩以後,弗朗西斯依然憑藉王親國戚的身份,帶著兩個女兒繼續賴在王宮裡,伊麗莎白女王聽之任之,僅僅是不再寵信她們。

凱瑟琳•格雷一眼就認出了她的“雜種哥哥”:“他不是……”

“凱瑟琳親愛的,別激動。”弗朗西斯以無比優雅的姿勢狠狠地一腳跺在凱瑟琳的腳背上,“我前夫的堂侄,我當然記得。範,認不出伯母了嗎?”

範確實快認不出她了。歲月和安逸的生活把精力充沛的多塞特侯爵夫人變成身材臃腫的斯托克斯夫人,堆積在她的面部和軀幹的脂肪使她終於有了些慈祥的神情,只有依然野心勃勃的眼睛像餓狼盯著迷路的小羊羔一樣盯著縮在範身邊的孩子。

“您好,夫人。”範強忍著噁心去吻弗朗西斯的手,“真是很久不見了。”

弗朗西斯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愛德華:“這孩子是誰?”

“我的弟弟。上次和您見面的時候,他才兩個月大。”

“小可愛,認識伯母嗎?”弗朗西斯捏了捏愛德華粉嫩的臉蛋。

伯母?應該是外婆吧?愛德華不斷來回打量外祖母和兩個姨媽。十二歲的瑪麗•格雷是個侏儒,還沒有五歲的愛德華高,加上駝背,她看愛德華還得仰頭看,矮胖的身材毫無美感可言,而且頭大身體小,有些畸形,痴呆的表情讓愛德華懷疑她的智力是不是和她的身高一樣。十七歲的凱瑟琳•格雷正值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平心而論,長得還算漂亮,——畢竟十七八歲的姑娘只要身體健康,都醜不到哪兒去,——但從她刻薄的眼神,愛德華髮現她其實很蠢。女王親口說範是亨利•格雷的堂侄,她似乎想當眾戳穿女王的謊言,被母親阻止以後,還掛著一臉的鄙夷,似乎指望能有誰注意到她的不滿,替她揭穿範私生子的身份。這樣的人還能在女王身邊活那麼久,實在算得上一個奇蹟。弗朗西斯就知趣多了,明白女王的表姐的身份只夠讓她和兩個女兒留在宮廷裡,還沒資格對女王說三道四,什麼都順著女王的話說。以愛德華的身高,只看得見弗朗西斯的腰腹部,發現她肥得都快把衣服撐破了,仰起頭,發現弗朗西斯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兩個人從彼此的眼神中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範,親愛的,不請你的堂妹跳支舞嗎?”弗朗西斯把凱瑟琳•格雷牽到範面前。

範很有禮貌地欠了欠身:“願意賞光嗎,凱瑟琳小姐?”

凱瑟琳•格雷傲慢地扭過頭去,理都不理。

“凱瑟琳,太沒禮貌了!媽媽平時是怎麼教你的?你是存心丟我的臉,讓別人以為我教出來的女兒都是沒家教的野丫頭嗎?!”弗朗西斯立刻大聲呵斥凱瑟琳•格雷,全然不顧周圍被她的大嗓門吸引過來的異樣目光。

“媽媽……”凱瑟琳感到下不了臺。

“凱瑟琳,聽話!”

見母親沒有收回成命的意思,凱瑟琳•格雷只能硬憋回屈辱的眼淚,接受邀請。

隨範走進舞池的時候,凱瑟琳•格雷還在不停嘀咕:“自己生不出兒子,連婊子生的兒子都羨慕。有本事你自己生個活得下來的兒子給我看看。”

看見範牽著凱瑟琳•格雷步入舞池,女王也興奮起來:“朕也要去跳舞!”

羅伯特•達德利彬彬有禮地彎下腰發出邀請:“陛下,我有幸做您的第一個舞伴嗎?”

“當然可以。”女王把自己的小手放進羅伯特•達德利寬厚的手掌中,不等他握緊,就像搗蛋的小孩一樣翻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拖進舞池,搶佔範和凱瑟琳•格雷旁邊的位置。

“陛下,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他們目前站的位置意味著交換舞伴的時候,女王會和範跳舞,而羅伯特•達德利和凱瑟琳•格雷跳。羅伯特•達德利真怕新來的美少年會與自己爭寵。

“不,這個位置很好,朕喜歡這裡。”女王很固執,“多塞特侯爵會是個很好的舞伴。”

女王是怕他悄悄和凱瑟琳•格雷謀劃什麼,親自來監視他們。範心裡暗暗叫苦。

礙事的人都走了。弗朗西斯牽起愛德華的小手:“我們坐到旁邊去看他們跳舞好嗎?”

想不到愛德華朝弗朗西斯伸出雙手:“抱我。”

“羅賓少爺!”梅爾莫斯夫人嚇了一跳,“怎麼可以讓斯托克斯夫人抱你呢?”

愛德華可憐巴巴地抬起頭:“我看不到。”

“我抱你好嗎?”

“不要!”愛德華搜腸刮肚想找個一定要弗朗西斯抱他的藉口。

“沒關係,我來吧。難得這孩子和我親。”

弗朗西斯費力地彎下腰,抱起愛德華,站起來的時候,愛德華聽見她的腰椎傳出不堪重負的“咯咯”聲,忐忑地盤算萬一她的脊椎真的折斷的話,她的一身肥膘能不能代替骨頭支撐她的身體。

“真奇怪,這孩子平時很怕生的。”梅爾莫斯夫人幫忙託了一把,愛德華總算有驚無險地在弗朗西斯的前臂上坐穩。

“瑪麗,過來!”弗朗西斯找了個位子坐下,像叫狗一樣叫自己的小女兒。

瑪麗•格雷乖乖地坐到母親旁邊。

愛德華摟著弗朗西斯的脖子:“你好,外婆。”完全不似小孩的口氣嚇得弗朗西斯差點鬆手把他摔到地上。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

“知道。”愛德華趴在弗朗西斯耳邊,“我是不是很重?忍一下,我只能以這樣的姿勢和你說悄悄話,而不會被人懷疑。幾句話就好。”

凱瑟琳•格雷在跳舞時還不太平:“狗雜種,你永遠別指望我承認你是我哥哥。”

感謝上帝!自從簡•格雷死後,範再也不想和任何姓格雷的人扯上關係。

“你用了什麼不要臉的手段?居然讓女王以為你是我們家的親戚!還遠房堂兄,真是笑死我了。媽媽居然還幫著你說話。”凱瑟琳•格雷故意說得很大聲,可惜干擾她的除了樂隊的伴奏以外,還有女王爽朗的笑聲,就連範都只能勉強聽清她在說什麼。

不管凱瑟琳說什麼,範永遠是一張撲克臉,凱瑟琳•格雷終於忍無可忍:“陛下!女王陛下!這不要臉的東西只是個婊子生的狗雜種,根本不是我們家的親戚,他不配繼承我父親的爵位!”

不知道羅伯特•達德利又說了什麼笑話,女王高興地放聲大笑,似乎根本沒聽見她說的話。

範一把拽過凱瑟琳•格雷:“你想幹什麼?”

“戳穿你的謊言,把你趕出宮廷。你不配待在這裡!”凱瑟琳•格雷惡狠狠地瞪著範,似乎是想提醒他,即使他靠什麼卑鄙的手段得到了亨利•格雷的爵位,也依然是個雜種,不會變成她的哥哥。

範對亨利•格雷的爵位和他生的凱瑟琳•格雷大小姐都沒有一丁點興趣:“你知道和我在一起的孩子是誰嗎?”

凱瑟琳•格雷看了看旁邊,看見愛德華坐在自己母親的身上:“是被你拐走的愛德華!”

“要是你戳穿我的身份,你打算讓他以什麼立場待在這裡?”

“當然是格雷家的正統繼承人的身份,他可是我和瑪麗之後的王位順位繼承人,不像你,是個假貴族。”交換舞伴的時候,凱瑟琳•格雷又逮到機會和女王說話,“陛下,您被他騙了。他根本不是貴族。”

“你說什麼?這裡太吵了?”女王用更大的聲音蓋過她。

“我說……”

“凱瑟琳小姐,你今天戴的項鍊真別緻。”女王裝聾作啞,羅伯特•達德利可都聽得一清二楚,接過凱瑟琳•格雷以後,就不斷轉移話題。

“或許朕不該把你調進宮廷。”女王悄悄對範說。

“希望她能知趣一點吧。”以前在格雷家的時候,範主要是討厭弗朗西斯,對凱瑟琳和瑪麗始終懷著對小孩的寬容,如今看來,識大體顧大局的弗朗西斯實在是比她的女兒可愛太多了。

“你跳舞跳得不錯。民間也有這種舞會?以前學過嗎?”

民間當然沒有,範的舞技是在塞西爾家惡補出來的,好在他的領悟能力夠強,學會跳舞的時候,可憐的塞西爾小姐的小粉足還沒被踩爛。

“你的兩個女兒好像都不太聰明。”愛德華從範和凱瑟琳•格雷的表情能大致猜出他們談話的內容,打心底裡同情範,得費力地向一個白痴做解釋,還得忍受她理直氣壯的愚蠢。愛德華又看了看在旁邊手舞足蹈的瑪麗•格雷:“瑪麗姨媽是不是有點智障?”

弗朗西斯只有嘆息。她是個強硬的女人,可她的三個女兒沒一個繼承了她的“優點”。瑪麗•格雷因為身體的殘疾而異常羞怯自卑,凱瑟琳•格雷和弗朗西斯一樣很為自己有都鐸家的血統而驕傲,卻是個安於現狀的人,而弗朗西斯最看不起的“愚蠢的柔情”在簡•格雷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在她看來,簡•格雷唯一的優點只有生了愛德華。

“真高興我們家還有一個聰明人。好好地看著你的女兒,如果我和範的身份暴露,我們會被女王處死。”

“不用你說,我也會的。”

“範剛進宮廷的圈子,很多規矩都不懂,你得幫幫他。我早晚會讓你成為英格蘭國王的外祖母,你也不想讓我的勢力被人扼死在搖籃裡,對嗎?”

“以前我和瑪麗女王走得太近,伊麗莎白女王一直對我心存芥蒂,如果我和你們太親近,可能反而對你們不利。”

“我只要你教他些王宮裡的人情世故。還有,”愛德華看了看還在想方設法刁難範的凱瑟琳•格雷,“如果你的女兒太不知趣,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沒關係,寶貝,你對她們做什麼都可以。”弗朗西斯狠狠地親了親愛德華。她本來就不喜歡凱瑟琳和瑪麗,如果心肝寶貝外孫認為需要,她甚至可以親手殺了她們。“外婆永遠站在你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