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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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第五十三章
魏淑子抬頭看上去,就見半空中浮著一隻虛影,能看出大體輪廓,是一隻巨鳥,尾羽極長,脖頸粗短,頭部碩大,形狀怪異,好像有三個頭。世上最大的猛禽南非兀鷲的翼展也不過才三米,這鳥影展開翅膀,目測翼展有五六米,說是鳥,簡直像頭小型翼龍。
三頭長尾的形象和陰陽司描述的脊鷸吻合,像這種鬼門內的刑役,在人間典籍上基本沒有記載,就連陰司代差和駐留陽間的地方鬼也少有知道的。
脊鷸懸停的位置不高,和六樓樓頂平齊,它從斜上方緩緩降落,順地滑行,伸出粗長彎曲的腿部,用利爪攻擊張良。張良上身已經完全異變,這時的面板該是堅硬如殼,利爪掠過時,卻能在他身上拉出血口,傷口周圍的皮毛像被腐蝕一樣,瞬間焦爛萎縮,碎肉成片剝落。
陽煞能吞噬陰煞,陰煞也能腐蝕陽煞。但對張良來說,脊鷸最棘手的地方不是體大凶殘,也不是那點微不足道的陰煞氣,而是它能隱身。眼下的情況對張良不利,脊鷸能清楚地捕捉到張良的方位,張良卻像在和空氣搏鬥,只憑本能感應閃躲,更別說有效反擊。
鴉群像生了意識般,分批從高空突襲張良。烏鴉成片撞在張良身上,成片落下來,地上已散落不少烏鴉屍體,鴉群雖傷害不了張良,卻能遮蔽視線,擾亂他的行動。
如果在夏天,張良能散出魂氣,引來附近的蝙蝠助陣,但現在是冬天,蝙蝠都躲起來冬眠去了。而烏鴉是留鳥,一年四季都可見,橋鄉常綠高樹密集,更是禿鼻烏鴉的群集地,每到冬季,就有上萬只禿鼻烏鴉成群結隊來這裡築巢覓食。
張良引不來普通蝙蝠,只能血化蝙蝠,數量有限,全送去魏淑子身邊當保鏢,他自己一人孤軍奮戰,應付得相當吃力。脊鷸貓逗老鼠一樣,一會兒撥一下,一會兒扇一下,像在玩弄一隻毫無抵抗能力的獵物。張良連往哪裡攻擊也不知道,只能胡亂地東撈一把西撈一把,完全是被耍得團團轉。
魏淑子見張良這麼被耍弄,氣得火冒三丈,跑過去和張良貼在一起,這一來算是連體了,蝠群圍繞著兩人打轉,那些烏鴉沒一隻能近得了身
。脊鷸也在高空盤旋不下,大概是顧忌這些凶殘的大蝙蝠。
張良胯上繫著腰囊,是魏淑子以前用過那一種,外側環扣上掛把槍,是特案組配發的改裝型加長釘槍。這些裝備張良都不會用,是專給魏淑子帶的。
魏淑子解開腰囊扣在自己身上,拔下釘槍,裝上十六發彈匣,對張良說:“良哥,借個肩。”
張良蹲身前傾,魏淑子踏著背部爬上去,騎坐在他的後頸上。魏淑子交叉兩腿夾緊張良的脖子,穩住身體,雙手持槍,在快速移動中不停變換瞄準點。雀魅的弱點在喉部,那裡是頭魂和身魂的交接點,喉腔裡有個棗核樣的氣囊,平常分散在魂氣中,只有隱身時才會聚合起來,只要能刺穿氣囊,就能讓脊鷸現出實形。
脊鷸的滑翔位置太低,身體和地面平行,只有攻擊時會傾斜身體,露出瞬間的破綻,如果張良做出反擊動作,它就會從側面掠過,繞到背後才立起身體。以脊鷸的謹慎程度來看,一旦察覺動向被掌握,就不可能再留出任何空隙,所以放槍的機會只有一次。
魏淑子用手指動作暗示脊鷸的方位,讓張良能及時躲開衝擊,但次數不能多,未免被它查出端倪。魏淑子觀察了一會兒,把脊鷸的攻擊節奏碼準,在這扁毛畜生繞到身後時,對張良說:“良哥,別動。”
張良立即停下動作,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魏淑子也不動。脊鷸滑行到背後十尺,傾斜身體,抬爪抓擊。就在這時,魏淑子猛然回身,舉槍射擊,一連五發長釘彈射出,二發落空,三發射在頸上。
這種釘彈的釘頭採用分層結構,射入目標物後,會呈扇形彈開,是專門為分離頭魂、身魂而特製的“內爆散卡”。彈頭在頸子裡散開爆炸,把喉部炸出一個大洞,紅煙滾滾從洞裡湧出,脊鷸就在紅煙中現出原形。
果然是隻三頭鳥怪,頭部由正中一個主頭和兩側的小頭組成,主頭是個禿鷲頭,短絨黑紅相間,顏色十分鮮豔,頸部無毛,頭頂上圍有一圈細軟的黃色鬃毛,乍一看像在腦袋上套了圈黃花環,鳥喙厚而長,喙鉤向下彎曲,喙上部堆疊著一叢叢紅黃相間的肉冠。
它的身體形態和蛇鷲相似,腿也很長,但不像蛇鷲那樣長而細,它的腿非常粗壯,能很好地支撐沉重的身軀
。脊鷸站立的姿勢和人類很像,身體幾乎垂直於地面,它的兩個小頭上也長著人類的五官,還能做出各種表情。
內爆散卡的威力雖然能讓脊鷸現形,卻沒造成太大傷害。脊鷸改變了攻擊方式,撲扇翅膀朝高空騰飛,越升越高,逐漸消失在夜空中。
張良把魏淑子從肩上拎下來,輕輕放落在地:“去,找個安全地方躲起來。”
魏淑子說了聲:“良哥,小心。”掉頭往教學樓狂奔。
猛禽最獨特和具殺傷力的攻擊就是高空俯衝,也是致命的下墜撲殺。獵鷹能從九百米高空鎖定獵物,脊鷸只會比獵鷹飛得更高。達到那種高度,就算張良眼力再好也很難看得見,實形和虛形沒什麼區別。
高空墜落太危險,魏淑子要保護好體內元神,不能留在那裡讓張良分心。教學樓和辦公樓之間的夾道里有條磚砌排水溝,魏淑子跳進溝裡,磚面正好和腰部平齊,從這個角度能看見大半個操場。
魏淑子趴在地上朝外探望。張良仰面朝天,平躺在地,考驗反應力和爆發力的時刻來了,疾速墜落的破風聲呼呼響起,脊鷸束起翅膀,垂直俯衝,猶如一枚流線型的火箭彈直砸下來。從看見脊鷸的身體到墜落,這之間最多隻有一秒的反應空隙。在尖嘴即將穿胸的剎那間,張良猛然翻身,鳥喙擦著背部扎進土裡,在張良背上剷出一道深溝,腐爛以傷口為中心,放射狀朝外擴散,很快就把整片背部給腐蝕得血肉模糊,大量黑煙散出來,在空中化成數十隻黑蝙蝠。
張良保持肌肉的緊張度,彈坐起身,把脊鷸的脖子夾在腋下,張嘴咬住紅黃色的肉冠,一口就把肉冠從喙上給撕了下來。脊鷸長聲嘶鳴,兩邊的人頭也怪叫不止,露出扭曲痛苦的表情。
脊鷸撲扇翅膀想飛起,張良好不容易揪住它,哪能讓它如願。黑蝙蝠和張良同一意識,全飛過去撕咬脊鷸的翅膀,把羽毛成片拽下來。失去隱身飛行能力的脊鷸變成了張良的沙袋,被尖牙利爪撕扯得厲聲尖嘯,兩張人臉上的五官糾結成團,流出了眼淚,異口同聲地開口求饒。
魏淑子聽見求饒聲,這種猶如悶在肚子裡發出的聲音很耳熟,正是寒食節那天夜裡和塗婆交談的聲音,原來是從脊鷸的小頭裡發出的。
張良騎坐在脊鷸後頸上,掰開鳥嘴,讓黑蝙蝠從嘴裡飛進去肆虐。陽煞從內部開始侵蝕,脊鷸的身體裡散出滾滾濃煙,沒過多久就把它的形體給融化得乾乾淨淨,一團青煙從黑氣團裡升起,彎彎曲曲朝操場外飄去
。
魏淑子立即給守在療養院的葉衛軍打手機,塗婆走時沒把借壽碑帶在身邊,如果那借壽碑確實是脊鷸元神託身的地方,那當精魄受損嚴重、無法凝聚成形時,一定會被吸引回犢裡,只有在這時打碎石碑,才能讓它徹底迴歸天精地氣。
脊鷸逃走後,烏鴉群失去影響,也各自散離。張良躺在地上長長撥出一口氣,蝠群在空中盤桓幾圈,化成黑煙,一部分被張良吸收回去,另有一部分鑽進魏淑子的身體裡。
魏淑子跑到張良身邊扶起他,摸到後背上的濡溼,歪頭一看,臉色也變了:“怎麼這麼嚴重?走!去醫院!”
張良把魏淑子抱進懷裡,用鼻頭頂她臉頰:“就我現在這樣子到處亂跑,你想嚇死幾個人?”
魏淑子愣了半天才回過味來,張良還沒變回人形,眼裡也是血紅的。魏淑子摸著他的臉問:“你頭腦還清醒嗎?”
張良點頭,魏淑子又是心疼又是驚喜:“這要換在以前,化出這麼多蝙蝠,異變得這麼徹底,你八成連我是誰也不認得了。”
張良一語雙關地說:“證明你的身體已經能把我裹得嚴絲合縫,越來越緊密,越來越適應了,是吧?”說完話,還在魏淑子耳邊呵了口氣。
魏淑子按住心口說:“是啊,以前吸收你的魂氣還會心煩氣躁,今天就沒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了。”
張良瞪著魏淑子,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魏淑子也看著張良,滿臉小白兔的無辜,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看了會兒。魏淑子笑起來,摟住張良的脖子說:“良哥,你剛才說的是流氓話?我真沒聽出來,不是風流種就別學人家耍流氓,我擔心死你了。”
張良不屑地嗤了聲:“有什麼好擔心?脊鷸說白了就是隻死鳥,陰煞氣有限,也就仗著隱身能飛得瑟,媽的,我就讓它蹦躂,跳越高死越快!”
魏淑子站起來拍屁股,把張良也拽起來,說:“我們先去教室坐會兒,等你恢復過來再走。”
張良拉住魏淑子的手:“你不問塗婆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