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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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第二十一章
張良順來時路返回,見李安民正坐在靠近洞口的地方看手機,便把一路收下來的小圓鏡全都交還給她,半是嘲諷半是讚賞地說:“你倒老實,叫你在外面等就在外面等,沒想著跑回來再看看?曉得不礙人手腳,有長進
。”
“你還用我操心?”李安民接過鏡子裝進小盒裡,咂嘴說,“你倒也仔細,沒人叫你下鏡子,你還記得回收,不用我再跑一趟,省了不少事。”
張良覺得李安民變能幹了,李安民覺得張良變成熟了,各有感觸。張良接過李安民的大包挎在肩上,把石碑用襯衫包好,塞進包裡。
“是什麼?”李安民探頭往包裡看。
“我以前做的一塊碑,有紀念意義,先帶著。”張良覺得魏淑子的異常情況和這牌位有關聯,這石碑在湖底泡了那麼久,表面卻沒長菌毛藻類,有些不尋常,他打算把東西帶回去給月秀鑑定,其他人沒必要知道太多。
兩人先後爬出地井,張良推上石板蓋,剛走進大堂就看見一個乾癟的老頭在觀音像前上香祭拜。老頭戴著遮陽帽,身背旅行包,一身登山裝扮,張良和李安民只當是普通遊客,沒作理會。誰知那老頭自己迎了過來,主動對張良伸出手:“你好,我是特刑部的。”
張良心裡只有一句話:操他媽,又是特刑部!
老頭笑得很和藹,像戴了張彌勒佛的假面具,只差沒把“虛偽”兩字貼臉上。張良對這老頭第一眼印象就很差,抱膀子抖起腿,看著他的頭頂說話:“你們對我的行蹤掌握得挺清楚?我前腳才到不久,後腳就跟過來了?”
老頭收回手,從揹包側袋裡掏出保溫杯,喝了口熱茶,用手帕擦著汗說,“我剛下飛機就趕過來考察,能碰上你是好運氣啊,我們是偶然相遇,有緣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送過去。
張良掃了一眼,名片上全寫著英文,他哪能看懂?乾脆不接,把兩手插進褲子口袋裡,面色不善,語氣更不善:“管你是誰,給我滾,別他媽沒事像大頭蒼蠅一樣在老子旁邊鬼轉精。”
老頭被一頓炮轟,也不覺得尷尬,又把名片遞給李安民,李安民倒是接了下來,把蝌蚪文細細看了一遍,從名片上來看,該老頭名叫布朗特.樓,是普林斯頓大學講席教授,分子生物學系專家,和特刑部半點不擦邊。這名片應該是老頭的對外身份,沒什麼參考價值。
張良一門心思想回塔怖空間,沒耐心和老頭談話,一巴掌拍掉李安民手上的名片,示威性地狠狠踩了兩腳,掉頭就往外面走
。老頭那中氣不足的聲音從後傳了來:“五號先生別忙走,我想宋老師已經對你提了和談的事,他目前分不開身,把這項任務交給了我來負責,既然碰上面了,不如先談一談?”
張良不鳥他,大腳往門外跨。
樓老頭又說:“不提和談也罷,聽說你很照顧我們的靈犢,我曾經是這位靈犢的監護人,對她的生長經歷瞭若指掌,如果你有興趣,我們可以在這上面聊一聊,說不定能取得共識。”
張良剛把腳跨出門檻,聽到這句話又收了回來,對李安民說:“你去觀音村等我,我和他單獨談談。”
李安民能感覺張良在作風上有變化,以前就算看她不順眼,也當是自家人相處,有什麼話從來不迴避,都是當面說清楚,這趟回來就不同了,雖然依舊和葉衛軍、炮筒兩人稱兄道弟,卻不像以前那樣無話不談,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多留了個心眼。
張良一直以來都不相信黃半仙,如今把葉衛軍等親友兄弟也劃到黃家門下,自然多有保留,像黃半仙說的,公事歸公事,私事歸私事。樓老頭說跟他碰面是意外邂逅,張良可是半字不信,他來竹山的事只有老狐狸那邊的人知道,沒準又是他們透露的訊息,不防不行。
李安民也能感受到張良的疑忌,很識趣地閃人。
“在談日常生活前,也還是有必要先把和談的事簡單解決一下。”樓老頭前面剛說不提和談,轉臉又變了種說法,說話就像放屁一樣。只見他從旅行包裡拿出幾個檔案袋,依次排放在供桌上,先把其中一份檔案拿出來給張良過目,裡面是一份協議書的手稿:“這是我趕著擬定出來的,我很重視人與人之間和平共處,協議內容大抵是圍繞著一個井水不犯河水的主題,你回去和一號他們商量商量,有不滿意的隨便修改,改好了直接送來總部也好,讓其他人轉交也好,方式隨你們定,直到雙方都滿意為止。”
張良接過檔案,隨意翻了兩頁,上下一掃:“公證人是誰?你能代表整個特刑部?”
樓老頭拍胸脯擔保:“放心,這不是由我一人說了算,公證人除了公證機關,還有陰陽圈的知名人士,黃教授也算在內,放一百二十個心,這份協議一經生效,絕不會淪為紙上空談,我們向來是依程式辦事,誰也不能例外
。”
他把手往供桌一擺,“剩下的全是靈犢的成長資料,還不是全部,我只挑了關鍵部分帶來給你看,這是我瞞著宋老師做的,他並不贊同內部訊息外洩,但分部門的事嘛,他向來是不便多管的,我倒覺得無所謂,說起來你也不是外人,也曾當過我們的內部資源,讓你多瞭解一些對我們來說並沒有壞處。”
張良瞟了老頭一眼,開啟檔案袋翻閱資料,臉色越來越沉,手也微微顫抖起來,一頁翻過一頁,沒等翻到底,張良就看不下去了,把檔案往供桌上猛拍,額上青筋暴突,一把揪住樓老頭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你他媽的真該死!”
樓老頭氣定神閒地說:“冷靜,那孩子還需要我,往好處想,我是她的救命恩人,當初她被送進技術局時,已經完全查不到任何生命指徵,這在醫學上被稱為假死,沒有我的積極救治,假死可就變成真亡了。”
張良盯著樓老頭看了許久,鬆開手,順便幫他理了理衣襟,露出一個陰沉的微笑:“你們那裡的宋老頭已經提前透露了一些訊息,那丫頭得靠你們的醫療技術才能維持清醒,我當然不會對你怎麼樣,別緊張。”
“你能想通就是好事,我知道你對那孩子感情深,好得很,我一直也不贊同把那孩子配給其他人,你想要,我把她配給你就是,無論發生任何狀況,這一點我可以允諾,只要你能適當配合我們的研究。”樓老頭把資料一份份理好,重新裝回包裡,又多加了句,“當然,和觀察室的養殖材料不同,你是自然資源,可以來去自如,我們換一種合作形式,你看如何?”
“不急,這事另外再談。”張良閃了下眼光,臉上表情沒變:“這些事,我不打算瞞著她,我知道多少,她就知道多少。”
樓老頭依舊是笑得很慈祥:“這是你的自由,我和宋老師的觀念不同,有些事就不該瞞著,必須讓她知情,對我們對她都好。”
張良懶得看這死老頭惺惺作態,乾脆地說:“還有什麼條件儘管提。”
“好,果然是個爽快人,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樓老頭從腰包裡掏出一個耳夾式手機丟給他,“這是我的專線,隨時聯絡,至於條件,等把協議簽好再談不遲,你不急,我也不急,以後機會多的是。”
張良轉頭就把耳夾給拆了,裡面有塊微型晶片,是監聽器的零部件,張良把這破玩意兒給捻得粉碎,隔沒多久,樓老頭去而復返,這次老老實實奉上正常的聯絡方式
。
!!!
魏淑子在外閒晃整年,特案組的工作流程很簡單,有案子就協助辦案,沒案子就各幹各的活。不像在基地,全天候都得準備著,命令隨時隨地會傳下來。特案組是人性化單位,不是機械化的組織,除了每天固定上下班,還有假期,不過對魏淑子來說也沒什麼差別,沒人帶著跑,她也想不起來出門,偶爾去買些日用品,其他時間都窩在房裡待機。
這晚無事,魏淑子正在謄寫報告,洪蓮端著兩杯咖啡走進來,一杯放桌上,對面坐下,眯起眼啜口咖啡,像聊天般說:“過了這麼久,像樣的案子沒幾樁,都做些打雜的事,也辛苦你了,不知總部有沒有下達新指示?”
自從調職後,和上級聯絡這種事就從來不是魏淑子在做,有什麼工作都是上面發下指示給洪蓮,再由洪蓮二傳給魏淑子做,在這二傳手中夾帶多少私貨,做了多少改動,也只有洪蓮自己知道。
現在跑來問總部下了什麼指示,不是笑話嗎?
魏淑子把咖啡挪遠:“和總部聯絡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說著收收資料往外走,辦公室共用,趕人是趕不起來了,不想被煩就得自個兒先閃。
洪蓮拔尖嗓子說:“聽說張良前段時間回白伏鎮了,你不知道吧?”
魏淑子的確不知道,自從田洋跳反之後,總部就封鎖了所有訊息,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該怎麼應對,都是不公開的,至少沒讓她知情。宋時行肩上擔子不小,被撤職的可能性很大,怎麼說他的年紀也太超標了。
基地是個冰冷的機器,裡面的人也是冰冷的硬體設施,不是什麼溫暖的大家庭,魏淑子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只是機器上的零部件。
不管怎麼說,對於無親無故的人而言,能有處歸宿就很不容易了,再說魏淑子對宋時行是相當服氣的,節令作為組織的大腦,所做出的每一個決策都有其道理,只是大方針需要靠部門來實施,在細節上未必處處都妥貼。魏淑子打從心裡不樂見宋時行被撤換,只可惜身處外圍,也不瞭解總部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