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2白伏鎮八

12白伏鎮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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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白伏鎮八

苗晴的房間與魏淑子住的那間小倉庫一個靠東,一個靠西,苗晴這間房相當於賓館三人間,內部空間較大,有配套衛浴,且裝潢細緻,色調紅粉浪漫,房內有股藥香味。

魏淑子全身是泥,站在門口不動。苗晴讓她換了雙拖鞋,不由分說地把人推去浴室,給了兩罐藥,說道:“你先洗澡,這兩種藥是治外傷的,黃的內服,白的浴後抹,效果很好。”

魏淑子見是手工廣口小陶罐,於是開啟檢查,黃的是膏狀物,白的是粉劑,粉中摻雜了細黑點,她聞了聞,有股濃醇的中藥味,便問:“這是什麼藥?哪兒買的?”

苗晴說:“自己配出來的。”

魏淑子看到靠牆擺放的兩張小型藥櫃和工作臺,知道是專業人士,便把兩瓶藥往口袋裡一揣。魏淑子連著兩天沒洗澡,一身汙泥髒血,去大眾浴室怕是會嚇到人,於是省了客氣,大方地走進浴室。苗晴把換洗衣物放在淋浴房外,內衣內褲和長t恤都是新的。衝完澡後,魏淑子依舊不客氣地換上新衣,然後把髒衣服捲成一團塞進垃圾筒裡,再將收納隨身物的腰囊貼肉繫好。

魏淑子走出浴室時,苗晴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是碟片,是部很老的臺灣八點檔電視劇,片名叫“星星知我心”。這年頭還看這種老片的人不多了,尤其是像苗晴這麼時髦的美女。

苗晴把魏淑子喚到身邊坐下,拿起遙控器按暫停,問道:“這片子你看過嗎?星星知我心

。”

魏淑子說:“聽人提過,沒看。”

苗晴說:“這部片子講訴身患絕症的母親古秋霞為了五個子女的未來,如何將他們託付給不同家庭的故事。”

魏淑子說:“聽過,最後被拆散的兄弟姐妹又重新生活在一起,算是個好結局。”

苗晴望著她說:“母愛很偉大。”

魏淑子說:“是啊,毋庸置疑。”

苗晴說:“越是偉大執著的母愛,越容易讓子女背上不孝的罪孽。”

魏淑子沉默了會兒,直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苗晴嘆口氣,靠在沙發上剔指甲,她說:“搶你包的大元他並不是有意去做搶劫行為,而是下意識地重複臨終前的舉動,讓自己在那種痛苦中不斷輪迴。”

苗晴說:大元出生在一個貧苦家庭,母親寡居,拖著五個兒女,大元是長子,為了幫助母親撐起整個家庭,他早早走上社會,對於沒文化的人來說,工作難找,只能用勞力換取微薄的酬勞。在辛苦打拼期間,大元結識了一夥專在車站偷摸扒拿的地痞混混,從而走上了犯罪之路。

第一次作案,良心不安,嚐到甜頭之後再有二、有三,時間一久,得心應手,便成麻木的慣犯。幾件案子做下來,大元有經驗了,一次不偷多,就算被抓到,態度好點,扮扮可憐,通常被拘留個把月就能出來,而且團體作案有計劃性,比單幹更有保障。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團伙作案要分紅,還必須抽成孝敬老大,像大元這種剛進組織的小弟一般是幹最危險的活,拿最少的分紅。所幸這個團體的老大阿冰很欣賞大元,知道他家裡困難之後,每次都讓他拿大頭,多幹多得,勤勞的鳥兒有食吃。所以大元對阿冰心懷感激,日後活動時也就更加賣力。

大元把偷搶得來的錢全部貼補家用,自己的生活始終拮据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阿冰實際上是個表裡不一的吝嗇小人,他私底下找上大元的母親,把大元在外所做的勾當悉數告知,目的是為了收取保護費。

阿冰的意思就是:你兒子加入了我們的組織,這個組織加進來就不能退,否則,找人打死他,你如果不想看你兒子坐牢,就按例交錢,你交錢,我們負責保你兒子,否則,以你兒子乾的那些事,進去了肯定出不來,小心被槍斃!還有,不許在他面前多嘴,否則,你就等著給他收屍!

大元的母親是典型的舊社會婦女,目不識丁,沒文化也毫無法律意識,看阿冰帶著幾個凶神惡煞的小弟找上門,被他一唬就唬住了。於是大元拿錢回來,這些錢又全部回交到阿冰手裡,只能多不能少,大元等於白乾了,還因此使家裡的生活更加窘迫。

老媽媽不敢把這件事說出來,也不讓家裡人多嘴,有很長一段時間,大元都被矇在鼓裡。由於操勞過度再加上擔驚受怕,積久成災,終於把大元的母親逼垮了,就此一病不起,家裡沒錢上醫院看病,大元只好向阿冰求助。這時的阿冰原形畢露,不僅不借錢,還把大元被當猴耍的事實說出來羞辱他。

大元怒極攻心,想要痛揍阿冰,卻因人單力薄,反被打個半死拋到大街上。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大元又幹起了老本行,想要搶一筆錢給老媽救急,他立下毒誓,下決心只搶最後一次,可就是這最後一次沒能成功,徹底失敗,當場被人抓住。大元是慣偷,車站裡有很多人都認識他,在有心人士的煽動下,群情激憤,對大元拳打腳踢,竟將他給活活打死。

苗晴說:“得知兒子死後,老媽媽傷心欲絕,一口氣沒接上來,也跟著去了,大元犯了不孝的重罪,在悔恨和愧疚中死去,這種愧疚的負罪感和母親臨終前過深的思念把大元的靈魂束縛在希望和絕望的交界線上,無法解脫,也超度不了,只能慢慢在人世間消磨,直到魂飛魄散才能終結。”

魏淑子靜靜聆聽,等苗晴把話說完才沒心沒肺地說道:“聽起來,你很同情他?但是,沒人逼他搶包犯罪,死得慘不是自找的嗎?難道因為他慘,別人就活該受害?”

苗晴笑了起來,撐著頭說:“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把大元會留在這裡的原因告訴你,你家既然是算命的,那應該知道地氣的作用,遊戲廳後門地氣強,有水路隔斷天光,能使無法超脫的亡魂少受陽氣侵損,不至於魂氣消散。”

魏淑子問:“也就是說,這地方是死人樂園,你們是死人的守護神?敢情這是合法養龜?沒想過陰氣太重容易生怨,怨氣太重就會變厲鬼嗎?變成厲鬼就要害人,你們保護死的,就沒想過活人會因此倒黴?”

苗晴說:“這又不衝突,其實鬼就跟人一樣,沒有你想得那麼恐怖,說白了,他們就是人脫離了軀殼之後的另一種存在形式,他們也有通常意義上的生與死,人死了還有靈魂,鬼死了那就真正什麼也不剩了

。”

魏淑子一本正經地說:“不好意思,沒死過,不知道。”

苗晴笑了聲,說道:“我說這個的目的不是要你認同什麼,是希望你知道良哥和我們都沒有惡意,而且我們不養鬼,只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兼帶維護這地方的秩序。”

“秩序,什麼秩序?”

苗晴笑眯眯地說:“不瞞你講,我們和你差不多,是從事陰陽行業的人,之所以聚集在此,是受黃半仙的委託,對了,你知道黃半仙嗎?”

“聽過,我們喊他黃教授,風水圈的鎮圈大神,易學培訓基地的校長,低調的牛人。”

苗晴被這一堆溜鬚拍馬常用的形容給逗樂了,她輕咳兩聲,接著說:“那你應該也能看出來,這小鎮地理環境較為特殊,地氣易聚不易散,尤以這小百花巷一帶為最,一到晚上人鬼混雜,如果沒有專職人員盯著,就像你說的,容易出事,不是嗎?”

“做這些事,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跟你一樣,有人委託,我們做事拿報酬,很簡單。”

“姓張的反應不簡單。”

苗晴笑笑:“我說了你可能不信,良哥在我們這些人當中是最重感情的,尤其是兄弟感情,而且還很感性。”

魏淑子渾身一抖,捂著胳膊搓了搓,苗晴當作沒看見,繼續說:“就是貓貓狗狗,哪怕一草一木,處久了還會捨不得,更別說是個有感情的靈魂,良哥經常見到大元在生死邊緣痛苦掙扎,想幫又幫不上,人嘛,總是會對弱者抱有憐憫。”

魏淑子指了指頸上的傷:“為了一隻經常見面的鬼就能下手殺活人,這是種什麼樣的情操?我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