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卷 戰神傳說 第九十九章 黯然苦戰

第四卷 戰神傳說 第九十九章 黯然苦戰


現代平民宗師傳奇 超能力兌換系統 幸會,我親愛的男朋友 舊愛新婚,高冷前妻很搶手 萬古龍君 帝尊決 再起丹仙 破界仙緣 欣戀千千結 失去自己的男人

第四卷 戰神傳說 第九十九章 黯然苦戰

第四卷 戰神傳說 第九十九章 黯然苦戰

第四卷 戰神傳說 第九十九章 黯然苦戰

寧靜寬敞的書房中堆滿了萬卷浩瀚長書,趙烈頭上散落的金色長髮寫意地垂落肩頭,凝神揮筆繪畫,旁邊還擱著一卷剛看了一半的書籍,古樸書桌上依舊放著一隻色彩絢麗的陶瓷花瓶,裡面每天都會插滿宛兒親自到山澗險峰摘來的奇花異朵,空中散發出芬芳的幽香,密密麻麻的書籍也被宛兒有序地堆放在書架上,偌大書房顯得整潔乾淨,一塵不染。

“筆墨之妙,畫著意中之妙也。意奇則奇,意高則高,意遠則遠,意深則深,意古則古,庸則庸,俗則俗,山水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風雷濤聲,威勢時作,山川草木,生機紛呈,就如世間永珍,人生百態。”趙烈悠然對張旺財道。

張旺財恭敬地站在書房中,凝神細聽趙烈的話語,雖然身為黑虎幫副幫主,可是卻穿著樸實平常的灰色衣服,眼神沉穩平和,並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雖然剛剛連夜從杭州趕回黑虎山,眉目間卻沒有半分疲憊和風塵,依然精神飽滿。

趙烈忽然擱下畫筆站了起來,探手有力地搭上旺財寬敞的肩頭,面對最信任的心腹,面對同甘共苦的好兄弟,心頭頓時湧上溫情和熱血,沉聲道:“旺財辛苦了,你一路陪我走來,經歷了太多風雨險阻,即使在最險惡的環境中,你也沒有讓我失望。”

張旺財清晰感受到趙烈心中蘊藏著的深厚兄弟感情,忍不住虎目含淚,心神激盪道:“自從第一次在黑虎山偶遇大哥,我就被大哥的風采灑脫所折服,決定終生追隨大哥征戰江湖,無論上刀山還是下火海,也絕不後悔!”

趙烈眼睛溼潤了,聲音忽然有些沙啞,用力拍著旺財的肩膀低聲道:“那時我還在獨自苦苦逃亡江湖,可是轉瞬間已匆匆數年,你陪我到黑虎山上四處走走吧。”

一陣凜冽山風颳來,吹得趙烈的藍色衣衫獵獵作響,金髮亦隨風拂舞,高高揚起在頭頂上方,使他的身子更顯修長,狂風疾吹,豆大雨點忽然沒頭沒腦地照頭灑下來,由疏轉密,化為傾盤大雨,四周一片模糊水影,鬱積已久的暴雨終於降臨大地。

張旺財的眉毛像兩撇濃墨橫在臉上,稀疏的頭髮淋雨後緊緊貼在寬敞的額頭,時常帶著笑意的闊嘴巴,似乎給人一種事事不在乎的印象,圓渾的下頷,過眉垂珠的大耳,沒有英俊的外表,樸實無華,實在無法給人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如同站在莊稼地裡的泥巴漢子。

大雨“嘩啦啦”下個不休,痛快地打在樹葉、岩石、灰塵和小溪上,四周一片朦朧。張旺財沉聲道:“大哥,此刻的江湖暗流湧動,就連六大門派也在招兵買馬,也許即將像現在這樣面臨狂風暴雨,黑虎幫應該未雨綢繆,暗中做好準備。”

此時正值初冬之際,下雨之後更是寒氣侵體,趙烈仰首望天,任由雨水打在臉上,淌入頸內,反倒覺得非常暢快涼爽,伸手把溼漉漉的長髮從額頭弄到腦後,微笑道:“亂世才能出英雄,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張旺財雖然被暴雨淋成了落湯雞,依然恭敬站在雨中道:“大哥,屬下此次到金陵和杭州附近的分舵辦事,籠絡了眾多的英雄豪傑,黑虎幫實力得到擴張,已經控制了江南很大部分的青樓,賭館和私鹽的生意,江南自古富庶,目前黑虎幫在財力方面沒有什麼問題。”冷雨一直下著,他停頓片刻沉吟道:“不過屬下在杭州聽說慕容無雙已經皈依佛門,帶髮修行,而且即將削髮為尼。”

趙烈的心忽然感到了莫名的疼痛,感受到了冰雨的寒冷,也是在這樣的暴雨中,他曾經傷透了慕容無雙的心,此刻終於感覺到她的身形正在漸行漸遠,“有誰會明白,歡顏過後,竟會是落寞無邊?”落在他身上的雨滴忽然朝四周噴射而出,他握緊拳頭微笑道:“趁現在暴風雨還未來臨,你隨我到杭州一趟,我許久未見到無雙了,這次我要大張旗鼓趕到杭州。”

張旺財恭敬道:“屬下馬上徵調兩百名兄弟隨同前往杭州,此去杭州,沿途都是黑虎幫的勢力範圍,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趙烈脣邊逸出一絲今人莫測高深的笑意道:“你馬上調集三百長刀鐵騎隨我前往杭州,必須嚮慕容世家展示出黑虎幫強大的力量,此次去杭州,我不但要見到慕容無雙,而且還要親自拜訪武林四大世家之首的慕容世家,若能得到慕容世家的支援,那會對黑虎幫的發展有很大好處。”

張旺財猛地打了個寒顫,寒雨如冰下個不停,他不再說話,趙烈每天都在變化,不僅僅是功力變得日益深厚。

時值當午,豔陽高照,此時已經是初冬,大地還是一片冰涼,蹄聲剛從遠處響起,但整條街道立時靜無人跡,街道本來頗為熱鬧,趕集的人群還以為是凶神惡煞的官兵路過,所有人都趕緊避進房屋內或躲進橫巷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健馬急馳的聲音轟然響起,迅如疾雷般由遠而近,馬蹄踢起漫天塵土,數百強悍的鐵騎旋風般從江南小鎮衝過,全部身著黑色披風,頭上都戴著堅固的護盔,背上斜掛著鋒利的沉重長刀,正是黑虎幫近年縱橫天下的長刀鐵騎。

趙烈揹負雙刀傲然帶頭衝在前面,健馬箭矢般的標前,閃電般衝到了長街的另一端,數百鐵騎狂風般掠過,使人生起一種慘烈的感覺,聲勢奪人,旋風般來,旋風般去,只留下了滿天飛揚的塵土。

長刀鐵騎作風強悍頑強,戰鬥力驚人,早就威震江南武林,威風凜凜地進入了富庶繁華的杭州,全部身著清一色黑色披風,紀律嚴明,整整齊齊地列隊走進杭州,頓時引起了轟動,數百把森冷長刀讓那些駐守杭州的官兵也忍不住倒吸冷氣,不過官府一般不想招惹這些難纏的江湖客。

湖風樓是西湖之畔最巨集偉的建築物,高敞華麗,內為鴛鴦廳結構,中部有八扇屏風分隔,陳設雍容高雅,外連正門大廣場,遇有慶典,移去屏風,可擺設三十多席,足容數百人歡聚一堂。

趙烈意氣風發,揮金如土,豪爽灑脫,竟然把整個酒樓包了下來,數百長刀鐵騎擠爆了偌大酒樓,湖風樓門口還站著不少從附近分舵趕來的黑虎幫眾,這些黑虎幫眾精神抖擻,威風凜凜持刀戒備,湖風樓外面則站滿了聞風而來武林人士和看熱鬧的老百姓。

西湖晴中見瀲灩,雨中顯空濛。趙烈負手在窗前沉思,靜靜凝視煙波浩淼的湖水,忽然淡淡對張旺財道:“旺財,你隨我先到西山的棲霞庵看望無雙。”兩人身影輕如淡雲從湖風樓飄然而出。

山澗翠竹成蔭,溪流叮咚,雲棲竹徑,兩旁翠竹成蔭,小徑蜿蜒深入,潺潺清溪依徑而下,嬌婉動聽的鳥聲偶然傳出,顯得幽靜清涼,與剛才湖風樓的喧鬧相比,格外使人感到恰適輕鬆,爽心悅目,可是趙烈卻忽然感到一絲涼意,天空忽然湧來陰沉的滾雲,吹來了陣陣寒風,陰冷灰暗的天邊帶了一撮不算明亮的青白色,怕真是要下雪了吧!

棲霞庵內古木參天,氣象森嚴,若即若離的晨鐘幕鼓,焚貝佛號和香菸燭光瀰漫在陰冷天地,顯得飄渺空靈。“咯吱!”一聲,不待趙烈上前叫門,大門忽然被兩名妙齡小尼打了開來,一位貌似中年,臉容素淡的女尼當門而立,她背後的院落卻空無人跡。

女尼目光低垂,合什低宣佛號,淡然對趙烈道:“貧尼主持寒雪,趙施主你好!無雙正在後面“聽雪齋”等候施主。”不待他回答,掉頭領路前行。

趙烈驚疑道:“師太怎麼知道我來找無雙?”他跟著寒雪師太並肩舉步,墮後少許緊隨著,寒雪師太沒有回頭道:“緣聚緣散自有天意,無雙昨日已經落髮為尼。”接著她的聲音注進了少許感情,慈和地道:“放心吧!無雙當會見你一面的。”

趙烈心中劇震,渾身驀然冰冷,“難道一切都是天意嗎?我終究還是來晚了一天。”他不再多言,目光忽然變得堅定,冷冷隨著寒雪師太由主殿旁的碎石小路,往後山的“聽雪齋”走去。

寒雪師太忽然就飄然不見了,空靈的無邊天地中,只剩下了慕容無雙的身影,一身雪白麻衣,盤膝冥坐於“聽雪齋”內唯一的石墩上,芳眸緊閉,手作蓮花法印,玉容仙態不染半絲塵俗,有若入定的觀音大士,那曾經垂落腰畔的秀髮已經隨風飄遠,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慕容無雙忽然睜開了雙眼,寶相莊嚴,俏臉生輝,身上自然散發出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麗氣質,教人不敢迫視,她微笑道:“你終於來了,任何事物總有云散煙消的一天,回首前塵,只是彈甲般剎那的光景,悲歡離合後,悄然而去,帶不走半片雲彩。”

無雙雖近在咫尺,可是趙烈心中忽然湧上一種莫以名之的悲涼感覺,他用力握緊雙拳,狂放暴烈的情緒如山洪般傾瀉開來,完全控制不了。“當!當!當!”四周禪鐘敲響,滌塵濾俗,化煩忘憂,可是他的心中卻沒有半分寧靜,體內熱血沸騰,上前沉聲道:“無雙,你好像改變了很多,可是心卻是無法改變的,此次我會到慕容世家正大光明地向你爹提親,我們再也不會分開,過去的已經是過去。”

慕容無雙神態寧靜如水,似乎已經忘記了滾滾紅塵,抬頭微笑道:“我已削髮為尼,剪斷了萬千情絲,世間的恩怨情緣和風吹雲動都與我無關,你走吧。”

趙烈傲然發出了震天笑聲,目光忽然變得輕狂,藐視天下的氣勢沖天而起,也不再說話,探手過去摟著她的蠻腰,臉上露出無賴笑容道:“削髮為尼又如何?我一點不在乎,也不會放在心上!我就要當著觀音菩薩的慧眼抱你,我一直很想你!”

慕容無雙芳心顫動,黛眉輕蹙道:“這裡乃是佛門靜地,千萬不要胡來。”不料趙烈說到做到,忽然伸手往她臉蛋撫去,她嬌軀顫抖,神情微怔,接著連耳根都紅起來,垂頭軟弱道:“不要這樣,我心已死。”

趙烈的大手撫上她嬌羞得教人魂銷的臉蛋,指尖輕輕拂掃她圓潤的耳珠,湊前情深如海道:“你不要再騙自己了,好嗎?”他濃中見清的雙眉下嵌著閃亮生輝的雙眼。

慕容無雙發出低聲**,緩緩閉上了雙眼,“他還是那麼輕狂,還是那麼無賴,我真能忘記他嗎?”趙烈找上了她的紅脣,把她修長的身子掀翻在蒲團上,用力地吻吮,然後他的嘴脣離開了她火炙般的紅脣,不斷在她的面額,下巴和白嫩的頸項留下了痕跡。

慕容無雙微翹修長的睫毛抖動起來,平日澄明如鏡的秀眸充滿了銷魂蝕骨的熾烈情火,削髮為尼不過是為了忘記,本以為看破紅塵的心在此刻卻變得那麼軟弱,那麼不堪一擊,積澱心中的思念輕輕從緊鎖的心房逸出,她的嬌軀劇烈地顫抖著,急促地喘氣呼吸,發出細弱不可聞的呻吟聲。

兩人身後聖潔的觀音像依然露出悲天憫人的笑容,似乎永遠不會改變。慕容無雙忽然掙脫出他的懷抱,抬頭凝視窗外靜心道:“我聽到了雪落的聲音,這是第一次在“聽雪齋”聽到了雪的聲音,很悽美。”

飄逸雪花忽然就從空中灑落,趙烈卻沒有聽到雪的聲音,不過卻注意到無雙原來赤著雙足,他的嘴角逸出一絲純真有若孩童的笑意,心疼而溫柔地輕輕握緊纖白晶瑩的赤足,小心翼翼為她穿上鞋子,抬頭笑道:“我早就聽說西湖的雪景非常迷人,你趕快帶我去賞雪。”

寒雪師太神色肅穆地凝視趙烈和慕容無雙緩緩走遠的背影,忍不住悲嘆道:“無雙慧心通靈,與佛頗為有緣,總有一天她會真正拋棄情緣,忘記凡塵俗事,靜心聽雪,修成正果,阿彌陀佛!”

短短瞬間,雪花竟是大片大片的、挾招搖之勢,一路飄飄揚揚揮灑而至,如鵝毛般,剎時瀰漫了整個空間,更似柳絮,纏繞牽扯著,直落個不停,青翠山澗的松針樹尖,團團簇簇,陡然間堆積滿了白色,儼然有了一種銀裝素裹的效果,驚豔的很。

月沉西山之時,輕柔的寒風徐徐吹來,趙烈和慕容無雙置身西湖堤上,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歲月讓他們都有了改變,心境也絕非數年前的心境。幾個時辰的功夫,暴雪竟是白了屋簷,卷著了寒風的雪花晃如銀屑,紛紛撲向宅門庭院,只下這麼一陣的密雪,杭州就換上了雪白新衣,所有房舍見雪不見瓦,長街積起一層薄雪,剛留下的足印車痕轉瞬被掩蓋,過程不住的重複。

慕容無雙頭上的斗篷把她的模樣嚴實地遮了起來,只餘一對明眸灼灼地打量漫天飛舞的雪花,她身形極高,只比趙烈矮上少許,縱使被寬大的披風包裹,仍顯得身段優美,風姿綽約,眼神沒有已往的驕傲,而是透露出淡淡的悲傷和寧靜。

趙烈微笑道:“西湖之勝,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雪中西湖別有一番味道,能真正領山水之絕者,塵世有幾人哉!”

晶瑩雪花落在湖面很快融化了,慕容無雙沒有答話,她從小就在西湖邊長大,可是今日的西湖雪景卻透出無盡的傷感,綿綿的思念和期盼似乎已經隨著歲月流逝了,變得清淡了,靜靜在寒夜聽雪,雪夜最動人心的,莫過於兩人攜手往斷橋漫步至湖上,湖之瀲灩熹微,映著天上明月,蓋山水映發,仙境也不過如此,可是此時她心中竟然沒有太多的喜悅。

慕容無雙膚色白晰,白如雪,乍看有如一尊水晶雕成的神像,超越了世上眾生的美態,一對眼睛帶著湖水般的藍色,沒有了一頭烏黑秀髮如瀑布傾瀉,任時光的手指輕輕穿越,這生如夏花的青春歲月,他們竟然無言,誰能想到相聚到來的時刻竟是連綿不絕的沉默?好冷好冷的雪花,飄在空中卻有一種精緻的柔媚,就如慕容無雙婉約而又略帶冰冷的眼神。

酒樓裡面溫暖如春,燒得很透的鱸魚放在錫箔紙上,滋滋作響,這是很普通的一道川菜,魚被刀劃成幾段,僅有表皮相連,一筷下去,酥軟的魚肉立刻分崩離析,象是一段段不甘寂寞的愛情,經不起時光的蒼茫與悠然。

趙烈把魚肉湊在嘴裡,微笑道:“不錯,這的確是正宗川菜,可惜上次在蜀中未能與你吃飯,那時候你還提著寶劍四處追殺我。” 雖然外面大雪紛飛,可是酒樓門口依然站立著精神煥發的長刀鐵騎,戒備森嚴,今日的趙烈早就不是當日那四處逃亡的少年了。

慕容無雙柔聲道:“也許留存在記憶裡的東西都是最美的。我之所以經常點這道菜,只是因為懷戀那時候的感情,我要把美好的往事都變成一段段的回憶,也許缺憾太多反而了無缺憾。”那時候她雖然很傷心,但卻沒有現在湧動心裡的恐慌失落,盤子裡的乾燒鱸魚一點點地變瘦,變得殘缺不全。

趙烈沉聲道:“無雙,過去的往事就不要再想了,你並沒有任何過錯,今晚我會到棲霞山莊嚮慕容老爺子提親,你這些日子面對清茶淡飯,顯得消瘦了許多,你多吃點吧,呆會我讓張旺財先護送你回去。”

棲霞山莊佔地數百畝,沿清幽的棲霞山而築,山莊裡面到處是魏峨的樓閣園林,翹角凌空,殿宇重重,閃閃生輝,高達兩丈的大門威嚴高貴,顯示了武林第一世家的大氣和實力,兩側刻著幾個字,“青山飄渺白雲低,萬壑爭流上九天。”

數百長刀鐵騎踏雪而來,雪地中留下了幾排深深的足痕,天空大雪飄飛,他們全部整整齊齊地站在棲霞山莊門口,如同雕塑那樣一動不動,任憑冰冷雪花悠然堆積在身上。

慕容無雙的大哥,一劍震九州慕容傑打開了沉重黑門,露出了裡面林蔭盈峰,清幽寧逸的景緻,他驚訝地望著眼前黑壓壓的長刀鐵騎,數百人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深深吸氣,抬手微笑對趙烈道:“趙幫主請進,我爹已經在大廳恭候多時了,不過你的手下兄弟只能在外面等候。”

趙烈微笑著和張旺財走進了層層疊疊的棲霞山莊,剛才轉彎,一道飛瀑破巖而出,傾瀉數丈,奔流而下,水瀑到了山下形成蜿蜒而去的河溪,奇花異樹,夾溪傲立,映著皚皚白雪又另有一番勝景,他們身後的沉重大門緩緩關上,如同隔絕了兩個世界。

冰心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雪細如愁。兩個時辰後,慕容世家的沉重大門終於緩緩開啟,數百長刀鐵騎依然一動不動地站在雪地上,他們身上已經堆滿了雪花,如同密密麻麻臃腫的雪人佇立在黑夜中,他們的存在對慕容世家是一種沉重的壓力,江湖從來就是靠實力說話,武林第一世家也不敢為難威震天下的“武林戰神”。

寒冷北風颳過後,趙烈的臉上開始有了刀刮的刺痛,目光陰沉閃爍,樹葉成片成片地黃了,疏疏落落地隨著凜冽的風捲逝,這個時候的心境多半也是落寞和感嘆的,他回頭望著森嚴肅穆的山莊,這裡沉澱著慕容家族近百年的威嚴,眼前似乎還回蕩著慕容老爺子紅光滿面的笑容,他從慕容老爺子高深莫測的笑容中讀懂了太多的東西,他的嘴角隱約閃現出詭異的笑容。

趙烈拉著慕容無雙走出了棲霞山莊,誰也不知道趙烈和慕容老爺子究竟說了什麼,就連張旺財也沒有聽到,趙烈不會忘記慕容老爺子說的最後一句話,“趙幫主年少有為,前途不可限量,老夫也是非常佩服,記得數年前你還是無名小卒,可是此刻已經名動天下,不過只有等你洗刷掉身上的惡名,我才會把無雙許配給你,過了明天,無雙還是必須留在棲霞山莊,絕對不能和你到黑虎山。”

寧靜的清晨,遠處忽然傳來隆隆的響聲,好像悶雷滾動,讓人清楚感受到了大潮來臨時的龐大氣勢。趙烈和慕容無雙攜手站在堤壩上觀望錢塘江大潮,堤壩上人頭湧動,密密麻麻的人群恐怕有數千人之多,裡面夾雜了許多武林人士,精神飽滿的數百名長刀鐵騎小心翼翼守護在趙烈身邊。

一條白線從遠處湧了過來,接著變成了一道白色城牆,很快猶如千萬匹白色戰馬齊頭並進,氣勢驚人,帶起了層層水霧瀰漫在風中,巨大浪濤的聲音如同山崩地裂,好像大地都被震得顫動起來,天地黯慘忽異色,波濤萬頃堆琉璃。

慕容無雙的俏麗身影藏在斗篷之下,她望了望恭敬守護在身邊的長刀鐵騎,幽幽道:“你真的改變了許多,威風凜凜,出門前呼後擁,大名威震天下,杭州城內的眾多少男少女到這裡觀潮,不過是為了親眼看看你的樣子。”她忽然很懷念以前那個灑脫不羈,飛揚狂放的趙烈,雖然那時候不過蒙冤苦苦逃亡江湖的無名小子。

趙烈凝視奔湧而來,高達數丈的大潮,沉穩面容湧現出狂放笑容,驀然回頭對無雙道:“站在這裡觀潮真是太沒意思,我讓你體會什麼才是真正的身臨其境!” 他忽然拉起了慕容無雙,竟然凌空直衝向那氣勢蓬勃的大潮,傲然落在洶湧澎湃的浪潮之端,巨大的轟鳴聲如雷貫耳,他摟著懷中無雙的柔軟身軀,凌空站在浪尖,隨著滾滾浪潮朝前湧動。

沸騰水浪弄溼了慕容無雙的衣裙,可是她沒有感覺到冰冷,身子緊靠在趙烈懷中踏浪而行,似乎在空中飛舞,顛簸的巨浪上下起伏,她感到了眩暈,彷彿回到了以前**燃燒的歲月,充滿了美好的期望,似乎忘記了永珍大殿中的悲慘場面,心中充滿了喜悅和震撼。

岸邊堤壩上的人群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們在浪尖凌空飛舞,如同兩隻輕盈和諧的海燕在搏擊浪潮,沉寂片刻後,人群爆發出了猛烈的歡呼聲,許多少女眼中露出迷醉神色,“果然是天下獨一無二的趙烈,飛揚狂放,真是帥呆了。”

趙烈含笑放開了懷中的少女,拉著無雙的玉手,不停地踩著巨浪朝前飛奔,兩人翩翩在浪花中穿行飛躍,迷濛的水霧讓整個世界變得朦朧虛幻,浪濤帶起的狂風幾乎把他們卷飛,誰也沒有留意到遠處有一道黑影悄然躍到水中,無聲無息。

滾滾浪潮忽然爆發出了巨大轟鳴,濺起了數丈高的水浪,如同水底發生了巨大爆炸,堪堪把大潮震為兩段,光芒亂閃,空中更是風力強勁,引發了迷濛的水霧,宛若一個奇大無比的大氣罩,充滿能量的電射光芒在霧氣裡亂射。

趙烈和慕容無雙被這突如其來的氣浪震得分離開來,趙烈心中一沉,驀然感覺到巨浪中隱藏著駭人的真氣,可惜眼前水霧瀰漫,腳底浪花湧動,耳畔迴旋著轟隆水聲,什麼也看不清楚。

又是嘯音,又是風聲,又是電光亂爆,又是地動隆隆,此刻眾人都應該是雙耳灌音,太小的聲波震動之外的聲音是一律聽之不見的,但怪異的是,現場觀潮的每個人竟然都清清楚楚地聽見了一聲暴喝,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發出哮聲後破水而出,閃電般制住了慕容無雙,迅速朝岸邊高速衝去。

趙烈揮拳盪開了眼前的迷濛水霧,憤怒地尾隨而去,迸發的強大真氣讓那些瀰漫在風中的水氣朝四周呈水紋狀散開,前面的黑影傲然落在岸邊,就在落地的瞬間,趙烈也急衝而至,數百長刀鐵騎紛紛拔出冰冷長刀,把這個黑影團團圍住。

黑衣人高大魁梧,體魄強健,散發披肩,相格獨特,鷹鉤鼻豐隆高挺,一對眼睛卻深深凹陷下去,兩額高而露骨,令人望之生畏,濃密的眉毛下那雙鷹寧般銳利、似若洞悉一切的眼睛,仿似世上沒有他辦不來的事,正是黑榜排名第九的風火神拳陳浪。

風火神拳陳浪雖然身處在黑虎幫精銳力量的包圍之中,可是神態依然高傲冷酷,窄長的眼睛射出可令任何人心寒的殘酷仇恨電芒,冷冷地瞅著趙烈道:“從古至今,還沒有人膽敢稱為“武林戰神”,哈哈,今日我出手抓了你心愛的女人,並不是想威脅你,只是讓你知道天外有天,做人不要那麼狂妄自大,希望我們兩人可以當著眾多武林豪傑光明正大地搏殺,看誰才是真正的戰神?”

陳浪不愧是黑榜前十的高手,氣度沉穩如山,頭頂懸著數百把鋒利長刀依然面帶微笑,忽然放開了慕容無雙,連綿不絕的氣流在他身體裡面洶湧澎湃,竟然以排山倒海之勢衝到經脈中,每過一穴,便聽得“闢啦”一聲,因為強大真氣急竄的速度太快,只聞他身體之內一連串宛如煙火連爆般的“闢哩叭啦”輕響,然後渾厚的真氣便宛若活物,透體而出,全身上下散發出強大的威猛氣概,就連圍住他的數百長刀鐵騎眼中也露出了欽佩目光。

周圍除了彪悍的長刀鐵騎以外,密密麻麻地擠滿了數百名江湖客,遠處更是湧來了潮水般看熱鬧的老百姓,他們紛紛為風火神拳陳浪揮手喝彩,歎服於他過人的膽識和灑脫的性格。

趙烈對喘息連連的慕容無雙苦笑道:“我總是不能改變衝動的性格,剛才一時性起,拉著你逐浪飄舞,結果讓你受了驚嚇。”他曾經和陳浪在玉門關交手,眼前的敵人功力強大,膽識驚人,他悄然握緊了雙拳,瞳孔收縮,知道在眾多江湖豪傑面前絕不能退縮,今日難免一場血戰!

江湖黑榜前十的高手代表了黑道武林的最高榮耀,他們的排名十年來並沒有任何變化,都是稱霸江湖的絕頂高手,黑道的後起之秀根本無法撼動他們的位置。風火神拳陳浪憑藉一雙鐵拳縱橫江湖數十年,從未使用過任何武器,性格霸道,拳法威猛,自出道以來,赤手空拳血戰無數,傲然錘碎了眾多武林高手的腦袋,江湖豪傑聞之色變。

陳浪身材高大,厚肩、脖頸粗壯、手掌巨大,掌握著的驚人力量,確有不可一世的風範,而且心智和膽識皆過人,乃是雄霸江湖的梟雄,他雖然明知趙烈身邊擁有數百名強悍的長刀鐵騎,可是依然先出手製住慕容無雙,然後再瀟灑放了她,巧妙把趙烈逼上絕路,此刻趙烈在眾多江湖豪傑面前也只能硬著頭皮和他單挑,不然以後沒法在江湖混了,這個黑虎幫主也不用再當了。

趙烈目光閃爍,心中無所畏懼,忽然高聲對長刀鐵騎森然道:“大家收起手中長刀,全部朝後退出三十丈,今日我就和風火神拳陳浪決一死戰,此戰無論勝負生死,你們絕對不能出手,誰敢違令,殺無赦!”旁邊觀戰的武林豪傑忍不住發出歡呼聲,他們深深體會到了武林戰神的沖天霸氣!

兩人眼中鋒芒畢露,等同神兵寶刃,在虛空中交鋒,一股強烈的殺氣逐漸瀰漫在寒風中,大戰一觸即發。

陳浪手掌寬厚闊大,似是蘊藏著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最使人驚心動魄的是陳浪就像充滿暗湧的大海汪洋,動中帶靜,靜中含動,教人完全無法捉摸其動靜,狂風颳起了滿天塵土和滔天巨浪,可是兩人的衣衫寂然不動,有如兩尊石制的神人,時間都彷彿凝固了。

陳浪驀然大吼一聲,強大的聲浪如海嘯般朝四周席捲而出,堤壩的石頭護攔被生生震碎,巨大的響聲似乎讓整條江水都顫抖起來,魁梧身行如山般向趙烈狠狠壓了過來,全身功力匯聚手上,手腕迅速抖動,發出震撼人心的龍吟聲。

長刀無邊猛然自動從刀鞘中彈出,趙烈縱身而起,全力握住沉重長刀,傲然劈出一刀,凌厲刀身化成了一股超大型的刺眼紅色氣芒,破風的尖嘯連連,直是讓人感到威力無倫,擋者披靡,一股灼熱的刀氣頓時散發而出,像暗湧紅雲往對方襲去,猛然生出了凌歷無匹的刀刃殺氣,迅猛劈過藍天,帶出了恐怖的嘯聲!

兩大黑道絕頂高手,終於短兵相接。陳浪揮出的拳風由九重真氣所凝聚煉化而成,每一重都是以真氣外包,精淬凝化而成,故而形成了柔韌的赤陰氣芒,以柔化鋼地消解了趙烈手中長刀的剛烈芒氣,猛烈撞擊聲中,天空黯然無光,宛如晴空霹靂般的巨響從空中曼延到地面,竟然把地面也震出大坑,兩人瞬間就飛越數十丈的距離,躍到翻滾江水之上激戰。

趙烈心中充滿了金戈鐵馬的昂揚之氣,在無堅不摧、有往無回的氣勢催動下,刀鋒帶著全部力量,重重砍在江面之上,波濤洶湧的江水如同受到一隻巨大的無形之手重擊,被硬生生分斷,數人高的巨浪朝兩邊翻起,堪堪露出了泥濘江底,江水洶湧散開,勁力過後,江水方才複合一處,撞擊起更高的巨浪,整個江面由此沸騰起來。

陳浪震耳的嘯聲再起,身上真氣隨即引動,竟然便似鑿穿了蓄滿萬噸水壓的水庫壩壁一般,滾滾真氣又強又旺地擴充套件開來,密集的勁力瑩瑩透出了暗芒,以掌作刀,斜側裡劈來的三十六道刀氣,同時以一種微小的角度切出,彎了一個大大的弧度,滾切空氣的聲音組成了連續出現的怪異嘯音。

長刀無邊似乎被激發出震天怒火,紫紅色火龍不停盤旋在刀身,滾騰放焰如猛火般外放,趙烈變得狂暴瘋狂,威猛無比,氣勢如山,至剛至猛,無堅不摧!

陳浪冷笑一聲,“破風拳”如同猛烈旋轉的龍捲風,迅速捲起了大量江水,排山倒海之勢壓了過來,長刀無邊刀身熊熊燃燒的火焰好似受到了什麼束縛,由外轉內,本來紫紅色的焰光,竟然隨著收縮,開始越變越淡,熱力已經大減,放出已經是肉眼難以直視的青白光華。

狂風刀法以橫厲氣勢著稱,此刻在加上刀身窒熱的火焰,果然強橫異常,氣勢雖是受阻於一時,卻依然只受影響,但未受壓制,一層一層地炙化了冰冷水氣後,又開始躍躍然地外擴而出,冰冷的江水如同遇到燒紅的火炭,頓時冒出大量白煙,濃厚的煙霧水氣迅速在江面堆積,恍惚間連兩人激烈搏殺的身影也見不到,只見隱隱約約的紅色刀芒逐漸暗淡,而白色水霧幾乎把整個江面都籠罩了。

陳浪的“破風拳”擊出了無數匹練般的厲烈拳風,彼此距離參差不齊中又似是隱然有序,數十道滾滾拳氣破空而出,每一道都暗合天象八卦變化,每一條強亮的白芒,內中各藏九層暗勁,不接則已,一旦硬接,勢必會被這八卦變化,緊緊相扣的巧妙勁力給層層化開,由集引散,轉強分弱,最後隱藏的暗勁層層相連,越擴越大,找準長刀無邊的空隙,全力穿入,讓趙烈吃了個大虧!

趙烈頓時感覺到了巨大壓力,長刀無邊重達百斤,每次劈出都有千斤之力,可惜全部砍在了驚濤駭浪之上,冰冷江水如同火焰刀芒的剋星,赤紅刀身除了產生了連綿不絕的水霧以外,並不能對陳浪構成致命的威脅。

層層疊疊的迷濛水霧中,兩人已經激戰接近百招。趙烈忽然反手拔出了長刀冰心,鋒利刃面暴出層層條渾厚無比,光亮刺眼的藍色刃芒,其厲烈的氣機橫流四溢,環環而出,重重相扣,光環交錯繞在刀身陡地竄起了數道弧型刃芒,帶著破空的尖嘯劃過了迷濛水霧,周圍十丈內的氣流,急速旋轉,一股股有如利刃的氣鋒,在這範圍內急速激撞,捲起氣流不斷累積,彷彿寒流撲面而來,刀刃激發出了瑰麗透明的藍色漣漪。

陳浪頓時感到了透骨的冰冷,瀰漫在空中的水氣迅速凝聚而成冰珠雪花飄落,他雙手交錯,暴出數道電光,一時間,鋸齒狀的耀眼閃電輾轉閃現,形成巨集偉的景象,劈劈啪啪的空氣爆裂聲中,火熱焦糊的氣息充斥天地,滾滾熱浪衝天激盪,他傲然使出了威震江湖的“暴火神拳”。

沒有勁氣狂飆,可是整個空間卻灼熱沸騰,趙烈若如在黃沙浩瀚、乾旱炎熱、令人望之生畏的沙漠中赤身**曝晒多天,瀕臨渴死那乾澀缺水的駭人滋味,“暴火神拳”果是名不虛傳,拳勢以驚人的高速推進,再生變化,熱度不住遞增升溫,無可測度,更無法掌握,但又像全無變化,返本復原地集千變萬化於不變之中,如此武功,盡奪天地之造化。

暴雪刀法似乎變成在班門弄斧般兒戲,趙烈別無選擇下,惟有暴喝—聲,腳踩奇步,盡展所能,迎著陳浪似變非變的拳勢,長刀冰心劃出合乎天地至理妙至毫巔的弧度,冷冷刺破了寒風,但見空中劃過一到潔白無暇的白色弧光,真氣其實開始並不特別強烈,可是真氣的特性卻能聚合風中的寒意,一點一滴,其快無比的累聚在長刀之上,迴圈相疊,很快就凝聚出冰冷真元,而這股威力極強的刀芒,其實並沒有花費太多的體內真氣,絕大部份還是由空中冰冷寒風聚集而成。

就在拳刀交鋒前的剎那,陳浪往前衝刺的雄偉軀體在近乎不可能的情況下,雙足輕撐,竟微升離地丈許,拳化為掌,變得從較高的角度準確無誤地重重拍在刀鋒之上。

趙烈來不及變招,眼睜睜望著陳浪這突生的變化,巨大的衝擊力透過刀身震得他體內氣血沸騰,於是反身重重踏在洶湧江面之上,藍色身影猛烈地旋轉而起,逆勢而上,長刀閃電劈出,仿似抽刀斷水地迫得江水朝兩旁翻滾,冰冷刀鋒讓水面漂浮著大量冰塊,捲起了漫天雪花,森冷的刀芒直取陳浪胸口。

陳浪左右晃動,雙目中精芒閃爍,若如天上的閃電會聚在雙眼瞳仁深處,兩袖拂出,似攻非攻,卻正中好卷中了長刀冰心,一股暴熱的氣流瞬間衝擊在瑩白的刀身上。

“蓬!蓬!”兩聲,趙烈的攻勢全被封擋,全身經脈頓時灼熱起來,難受得如草原的野狼般對天仰嗥,感覺可怖至極點,難過至要吐血,立感全身經脈發熱脹痛,竟生出無法運氣吐勁的駭人感覺,橫移之勢變成身不由已地往旁踉蹌跌退,身子失去重心,無法續施殺著,幾乎不能握住手中長刀。

陳浪身形飄動,快如鬼魅,給人一種噩夢裡那種疑幻疑真的感受,口裡不住斷喝,每一喝都如平地焦雷,令趙烈的刀勢出現紊亂,驚濤巨浪般的真氣重重壓向趙烈,陳浪的眼中已經露出興奮目光,趙烈真氣不濟,明顯處在下風。

趙烈雖然處在劣勢,可是目光越發冷靜堅韌,長刀冰心如乳燕翔空,在窄小的空間內,畫出一道道美妙自然的弧線,如夢如幻,相輔相乘,拋棄了刀法限制,變成純粹的即興之作,佈下一重又一重的氣鋒,竟然把整個空間封閉起來,凝固的刀鋒瀰漫風中,久久不去,人和刀合成一個不可分割、渾融為一的整體,那完全是一種強烈且深刻的感覺,微妙難言。

一時之間,森冷妖豔的刀芒橫空瀰漫,一刀比一刀刁鑽,一刀比一刀強勁,可是仍不能迫退陳浪半步,趙烈終於正面對上了黑榜絕頂高手,領教到了黑道高手的厲害。

陳浪卓立暴風雪之中,風雪交加之下,他高大身形直如十八層地獄出來的惡魔,密集雪花來到他頭上五尺處,便向四周激濺,一滴雪花也不能沾到他的身上,數丈外模糊不清,視線便為暴雪所遮攔,白茫茫一片,他雖然佔盡優勢,可是眼中神色越發凝重,不但遲遲未能傷了趙烈,而且對手的漫天刀鋒似乎一刀強過一刀,漫無休止地砍來。

趙烈武功威猛天下,竟然越戰越勇,體內似乎隱藏著巨大潛能,刀法更加流暢無痕,旺盛的精力似乎沒有盡頭,他剛開始就已經顯示敗跡,可是三百五十招後,暴雪刀法傲然捲起了狂放的暴風雪,氣勢如虹,刀鋒如冰,強悍身子彷彿鐵打,任憑對方揮拳重擊,依然巋然傲立。

此戰兩人身行變幻,神鬼莫測,瞬間就搏殺了數百合,已經到了勝負立決的階段!陳浪眼中閃過暴戾目光,驀然暴喝一聲,匯聚全身真氣於雙拳,無論在氣勢上和真氣的執行上,都已攀上他所能臻達的巔峰,時間不再容他多想,身子往前微俯,兩手向內盤曲一抱,一股極強大的火龍旋轉而起,凶狠向半空中的趙烈擊去,這是他畢生功力所聚,即使昔日江湖七大高手親臨,也要先避其鋒芒。

可是趙烈卻沒有閃避,而是知難而上,幾乎同一剎那,一道眩人眼目的刀光,裂破長空,長刀冰心立時通體發亮,萬道光芒繞刃身疾走,刺眼的高壓電流在刀身上吱吱亂響,趙烈知道此刻根本不能退縮,若是後退,此戰必敗!他厲嘯一聲,手中長刃夾帶那道電光,閃電凌空向陳浪劈下,刀勢妖豔詭異,似乎凝聚了天地寒氣和世間妖魅的靈動之氣。

旁邊觀戰的數百英雄豪傑看到如此精彩激烈的搏殺都為之如痴如醉,嘆為觀之,此刻眾人都看出兩人已到了最後的緊要關頭,勝負在此一擊,眾人屏住呼吸凝神望著這驚天動地的最後決戰,數百名長刀鐵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此戰勝負生死難料,高手相爭,生死不過一線!

可惜空中並沒有迸發出的耀眼火花,陳浪氣勢突地攀升上頂峰之際,雙拳激發出了絢麗火球,身子卻奇蹟般在空中疾降三尺,避開了森冷妖豔的長刀冰心,雙拳擊出的熊熊火焰中驀然閃出一道雪亮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