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5章 情困玉女心

第15章 情困玉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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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情困玉女心

正文第15章情困玉女心在動手過招上來說,桑南圃這一式凌空飛腿,可就顯得用老了。

敵人根本就沒有離開他的環身左右,隨時隨地待機發招。

桑南圃一腿落空之下,眼前景象又是一變,他身子猝然失卻平穩,搖晃著卻向一旁墜落下去!卻有兩條人影左右同出,一左一右向著他尚未落地的背後襲迎。

二人也正是他剛才數度交手的老搭檔———“瞽目閻羅”簡兵與“怪鵝”孫波。

二人都恨極了桑南圃,所以出手惟恐不重,下手惟恐不毒。

一隻紅竹杖,一雙判官筆,其上貫足了力道,各向桑南圃兩側逼近。

桑南圃在空中乍然收勢,不待雙足落地,身子快速一個滾翻,掌中劍叮噹一聲,先震開了孫波的一雙鐵筆,復由斜刺裡卷出,連人帶劍反向“瞽目閻羅”簡兵全身捲去。

因為桑南圃有見於地面陣勢厲害,只有在空中時身子才能無憂於陣勢的困擾,所以他不待身子落下來,即迅速地向二人出手。

劍光中包含著凌厲的劍炁。

“瞽目閻羅”簡兵剛一交接,已覺出森然的劍氣,非比尋常。

當下他急嘯一聲,就空一個倒折,向後翻落而下。

可是在桑南圃的劍炁的圈子裡,簡兵的退勢卻顯得慢了一點。

劍光閃處,簡兵那支愛逾性命的紅竹杖,首先捲入在劍圈之內,一陣“咔嚓”聲響,整支竹杖化為一片飛灰。

簡兵若非退得快,也勢必受傷不可,桑南圃卷出去如同浪花般的大片光華,把他一襲肥大的長衣下襬卷為粉碎,使得他於驚慌失魂中飛身下墜!桑南圃冷笑一聲,連人帶劍緊躡著簡兵落下去的身子猛綴下去。

卻聽得背後一人冷喝道:“小輩,你死定了!”說話的口音像是“鬼太歲”司徒火,事實上就是這個人。

簡兵佔地利之便,身子甫一落下,左手捏著陣訣,身子一個急滾,大片雲霧中遂即隱於無形。

桑南圃心中一驚,他明知身子下落必將又會引起另一種厲害的陣法,可是卻是無法使得自己身子不向下落。

他吸提著下沉的丹田之氣,使得落下的軀體,輕若鴻毛,足尖方及地面,就聽得背後司徒火一聲叱道:“射!”在揚溢起的一片火光裡,四下裡一陣弓弦急響之聲,無數箭矢,由四面八方眾蜂入巢般的,向著桑南圃落身之處猛射過來。

同時間,他感覺到眼前紅燈閃爍,所見百燈幻化為一片光影,襯托著一陣心底升起的隆隆之聲,排山倒海向著眼前壓逼過來。

桑南圃陡然心中一驚,方自憶起這種陣勢的五行生剋易理,時間已是迫不及待,掌中劍霍地用力揮出,將正面全身的一排箭矢揮落在地,可是斜刺裡“鬼太歲”司徒火卻似鬼魅般地竄身躍進,桑南圃由風聲裡知道有人襲近,奈何眼前幻景錯綜複雜,令人眼花繚亂,使他防不勝防。

透過桑南圃眸子所見大小百燈,此刻充斥前後左右,佈滿了整個空間,每盞明燈之後,皆有一張形容勇猛的臉,各人持著一口刀,向桑南圃身前攻到。

就在他略一猶疑間,百燈叢中已躍出了那個“五剎星”中的魁首“鬼太歲”司徒火。

司徒火的人影,配合著百十盞燈,百多張人面,同時攻到。

桑南圃原已悟出這陣勢的五行生剋之理,只是時間是這等急迫,竟然連定神思索的時間都沒有!他明明知道所見多系幻景,但是幻景裡也有真實的殺招。

換句話也就是說,在你未嘗瞭解到此陣的五行生剋易理之前,你是沒有辦法分辨出來的。

頃刻之間,刀風四起!桑南圃陡然一驚,得知陣法的非同小可,他強自提收起一股丹田之氣,也就是用以護體的“遊潛”功力。

這種功力一經運起,尋常刀劍鐵器皆難傷身。

果然就有五六口刀劍,落在他身上。

桑南圃飛衣一振,已把來犯的這幾個人全數給抖落了出去。

可是——可是他忙中有錯,卻把其中最厲害的那個人給疏忽了。

那個人就是司徒火。

司徒火施展的是一口短劍。

這口劍也同其他的劍混雜在一起,可是它的威力卻大大超乎其他各樣兵刃之上。

一陣超乎任何種感覺的劇痛,發自桑南圃的右面助下——緊接著是一陣子說不出的陰冷感覺。

桑南圃大吃一驚。

司徒火已由他身側鬼魅般地騰身而起,隨著他拔出的劍尖,一股子鮮血由桑南圃右肋之間竄了出來。

饒是司徒火騰起得快,卻也為桑南圃捲起的長衣裹住了身子。

桑南圃儘管是負傷之下,這一招施展得也極為可觀。

“鬼太歲”司徒火的身子在他抖開的長衣裡,就像旋風柱兒般地打著轉兒,足足摔出了六七丈外。

以司徒火那身功夫,當然是摔他不著,只見他身子螺絲般打了個旋兒,飄落在地。

他身子一站起來,厲叱了一聲,喝道:“上!”“瞽目閻羅”簡兵、“怪鵝”孫波兩個人即由兩側撲上去。

桑南圃這時顯然是傷勢不輕,右肋傷處溢位的血,把半個身子都染紅了。

大股的血,由他喉嚨裡湧上來。

燈影,各樣的人面,如風如潮地湧撲向他,再加上簡兵、孫波之類的大敵,桑南圃危在彈指間了。

桑南圃用極快的手法,自行封鎖了“氣海”、“心坎”兩處大穴——他想把湧上來的一口鮮血嚥下去,偏偏力不從心。

只聽得“噗”的一聲,嘴張處,噴了個滿天都是。

人不該死,五行有救!這“百燈飛魂陣”在五行生剋上,原是“火”經,配“六、二”之數,忌水“三、四”,“血”生“水”,正合二、四之數,這一口血,算是救了桑南圃的命。

血光現處,百燈一時間失去光輝,那滿天幻景,頃刻間化為無形。

但只見桑南圃跌坐在正中星樓右側。

“鬼太歲”司徒火立在南面一塊假山石上——手裡拿著一面三角紅色小旗,顯系發號施令的人物。

“怪鵝”孫波、“瞽目閻羅”簡兵各自帶著五名持刀的青衣漢子,一左一右,正預備撲上來——簡兵雖是個瞎子,但因他熟悉陣法之故,一入陣門,從容進退,可來去自如,紅竹杖雖然失去了,他卻改持了一截“九股鋼鞭”。

那列長燈陣,仍如初見時一般,一字長蛇地排列在甬道邊側。

這一切都由於陣法的突然破毀而有所改變,以至於原本凌厲的殺招無從施展。

每個人都大吃一驚。

桑南圃這一口鬱積的血一經噴出,頓時心鏡空明。

像是觸電般的,他忽然明白了這陣勢的奧妙。

眼前時機緊迫,自己又受了重傷,而且最重要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他當然不甘心就此離開!他很清楚身上的劍傷不輕,可是他無論如何也要把譚貴芝救出來!本來他並不想傷目前四殺手中任何一人,可是自為“鬼太歲”司徒火劍傷之後,情不自禁激起了他無邊怒火。

他先已施展出“五行真氣”,用自封穴道的手法把受傷部位區域性封閉,他也知道這種內氣鎮傷的時間不宜過久——至多不得超過一個時辰。

換句話說,在一個時辰之內他仍可運功對敵,行動自如,但是超過一個時辰之後,傷勢一經發作,其勢更將驚人。

受傷部位在右下肺部,如非經他即時封閉了內裡穴脈,只怕眼前早已發作不能行動。

然而此一刻,他仍然如同生龍活虎一般勇猛。

首先攻進他身邊的是“瞽目閻羅”簡兵,簡兵之所以來去自如,完全因為他對於陣勢熟悉的緣故——此刻陣勢一破,對他來說當然大為不利。

簡兵在陣內行走的是一種“五花步”法。

陣法破後簡兵顯然不知,他仍然用這種步法行走,非但看上去樣子可笑,事實上卻也為他自己帶來極大的不便。

他只闖進了三兩步,遂即摔倒在地。

簡兵忽然覺出不妙。

可是在他身子還來不及躍起的當兒,桑南圃已如驚濤駭浪般撲了上來。

簡兵雙目雖然看不見,可是應感卻是異常的靈敏。

桑南圃身子乍然一到,簡兵已騰身躍起,同時間他手裡的一支“九股鋼鞭”,由下面捲上來,反向著桑南圃臉上用力打了過去。

桑南圃當然不會為他打中。

他用手裡抖開的一件長衫,卷裹著簡兵的鋼鞭,兩相較力之下,桑南圃悶哼了一聲:“起!”長衣抖處,簡兵身子霍地騰空而起,在空中折了個斤斗,直向地面上墜落。

桑南圃情知自己身上負傷,眼前這些個人,簡直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要在平時以他那身武功,對付這幹人,自信遊刃有餘,可是眼前情形不同,他不得不改變戰略。

就在簡兵身子方自下墜的一剎那,桑南圃已猛虎撲羊似地撲了過去。

簡兵回身怒吼一聲,猝然以九股鋼鞭一端,向桑南圃前胸上搗去。

可是桑南圃早已料定了有此一招,他手裡長衣再次卷出,仍然向著簡兵手裡的鋼鞭之上捲去。

簡兵向後收鞭,改用右足尖去飛踢桑南圃的手腕子——他的腳方自抬起一半,卻只見劍光一閃,對方桑南圃掌中的那口劍已然而至,簡兵感覺出不妙,已是慢了一步。

劍鋒過處,已在簡兵的大腿上穿了個透明窟窿。

簡兵負痛之下,鼻子裡哼了一聲。

這時“鬼太歲”司徒火,以及“怪鵝”孫波、“人面狼”葛嘯山卻由三個不同的方向,向著桑南圃包抄上來!三人乍見簡兵受傷,俱都吃了一驚,是以紛紛撲上來意圖營救。

他三人儘管身法都夠快,可是在對付桑南圃來說,卻都嫌慢了一點。

隨著桑南圃飛掃的一隻腳,簡兵整個身子一下子倒了下來。

他還來不及騰身躍起,桑南圃的一口劍,已指在了他咽喉上!這一突然的動作,非但使得當事人簡兵大吃一驚,不敢亂動,對於想撲上來的其他三個人同樣生出了嚇阻作用!桑南圃的劍尖直直地抵在了簡兵咽喉之上,鋒利的劍尖,甚至於已經在他頭項間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簡兵嚇得僵直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桑南圃冷笑道:“姓簡的,你站起來說話!”簡兵翻著一雙死魚眼,不停聲地嘿嘿冷笑著,慢慢地由地上坐起來。

桑南圃把劍向後收回了一些。

不料簡兵倏地施展出一式“鯉魚打挺”,驀地由地上一躍而起,左手五指有如一把鋼鉤似地直向著桑南圃面門上抓來。

桑南圃料定了他會有此一手,就在他的手才伸出一半,桑南圃搶先一步,反手一捲,左手的長衫有如一條大蛇般地捲了起來,正好纏在了他那隻手腕之上!緊接著桑南圃向下用力一帶,簡兵整個身子向前一栽——等到他的身子站起之時,卻已為桑南圃手上那件長衣纏捆了個結實!桑南圃的左手緊扣在簡兵肩頭大筋之上,手頭上略一用力,簡兵頓時覺出全身麻軟不堪,手裡那根九股鋼鞭由不住“當嘟”一聲,落在地上。

這種情形對於現場眾人,自然發出了阻嚇作用。

“鬼太歲”司徒火怔了一下,把一嘴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他大聲嚷道:“姓桑的,你這算是什麼名堂?”桑南圃恨聲道:“不算什麼名堂,不過是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簡兵雖說是不能再施身手,可是依然能開口說話。

他知道了眼前這種情形,真恨不能一頭撞死,可恨的是身不由己,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一旦“太阿倒持”,卻只有聽人家的了。

他冷冷地道:“姓桑的,簡某落在了你的手裡,就請給個痛快吧,皺一下眉頭算是婊子養的!”桑南圃強自做作地一笑道:“現在還不到你死的時候!”他乾脆把寶劍插回鞘內,空下的一隻手緊緊貼在簡兵背後,然後回過臉來看著司徒火,凌笑道:“老兒,你要他死還是要他活?”“鬼太歲”司徒火猝然一驚,訥訥道:“好小子——你打算怎麼辦?”“怪鵝”孫波道:“桑南圃,咱們到目前為止,還談不上什麼深仇大恨,你要是敢對我兄弟施展毒手,這個樑子,咱們可就結實了!”桑南圃發出了一陣子懾人心魄的冷笑聲。

燈光下,他那些原本潔白的牙齒,染滿了鮮血,看上去極為可怖。

他顯然是被“怪鵝”孫波的話激怒了,一雙瞳子裡閃爍著灼灼光彩。

“姓孫的,咱們這個樑子早已結上了,你以為我可以善罷甘休?”桑南圃凌聲笑著道:“太晚了,太晚了!”“鬼太歲”司徒火恨聲道:“姓桑的,我們兩方面,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該幫姓譚的,老跟我們兄弟過不去,劍傷你的是我司徒火,卻與我兄弟無關,你快放了他,我們才好說話!”桑南圃心裡恨極了這個司徒火,只是此刻自己重傷之下,卻是無可奈何與他,這筆仇恨只有埋藏在心裡留待異日再圖報復了。

他冷笑道:“要放你兄弟容易,我卻有個交換條件!”“什麼條件?”“把譚氏母女給我交出來!”司徒火怔了一下,和孫、葛二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嘿嘿冷笑幾聲。

桑南圃道:“怎麼樣,給你們半盞茶的時間,到時不把人交出來,可就休怪我掌下無情!”“人面狼”葛嘯山怒吼了一聲,正要撲上去,卻被孫波一把抓住!“不可造次!”孫波眼睛一掃司徒火,道:“老大,這件事怎麼辦?”司徒火眼睛裡閃爍著無比的怒火,向孫波點點頭道:“去把譚家的母女帶出來!快去!”孫波欲言又止,匆匆離開。

桑南圃一隻手掌仍然扣在簡兵身上,簡兵由他掌心感覺出一股極強的熱力,因知道桑南圃這隻手掌內,已貫注了全身真力,只要隨時向外一推,自己這條命可就別想再要了,所以他內心儘管一千一萬個不服氣,卻也不敢以性命來作賭注。

不一會功夫,孫波帶譚氏母女遠遠地走過來。

譚氏母女看來臉色極為憔悴。

母女二人每人身上都緊纏著一根絲條,散發披肩,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遠遠站定之後,孫波用手裡的一口刀,比著譚氏母女,大聲向著桑南圃道:“怎麼樣,你先把人放過來吧!”桑南圃打量著譚氏母女,見二人雖然神情憔悴,但是看上去都還好,不像有什麼受傷的樣子。

母女二人表情迥異——陶錦壁狀若呆痴,面色蒼白,只是呆呆地看著桑南圃不發一語。

譚貴芝這時卻似恢復了知覺,忽然低下頭泣出聲來。

二人像是由水牢裡放出來的樣子,全身水溼,不勝狼狽,較之昔日之絕世風華,的確是不可同日而語!桑南圃輕喚一聲,道:“譚姑娘,你還好麼?”譚貴芝聞言之後,哭得更大聲了。

她強止住悲傷,抬起頭看著桑南圃道:“謝謝你桑……大哥……想不到你還想到來救我……可憐我娘,她……她……”說著說著她又自低下頭泣出聲來。

桑南圃看了一旁的陶氏一眼,只見她面上仍是毫無表情,顯系受過了極大的刺激模樣。

原來是一張極易惹人同情的臉,只是對於桑南圃來說卻是無動於衷!他原本該上前一劍劈死她的,只是他並沒有這麼做,反而拯救她脫離惡人之手,這到底是為什麼?他自己也想不通。

面對著眼前的兩個女人,桑南圃呆了一會兒——他目光轉向“鬼太歲”司徒火道:“今天的事,我們就到此為止吧——我放了簡兵,你也把她母女交給我。

可以麼?”司徒火嘿嘿冷笑道:“老實對你說吧,這兩個女人對我沒有用,姓譚的當年乾的好事,今天也叫他嚐嚐味道!”桑南圃陡然一驚,意識到司徒火話中之因,禁不住向著譚氏母女望去,卻見陶錦壁面色呆痴,而譚貴芝卻已泣不成聲。

她一邊哭,一邊目注著“鬼太歲”司徒火,痛聲罵道:“你們這群畜生不如的東西……”桑南圃一怔,怒聲道:“姑娘莫非被他們……”譚貴芝搖著頭道:“我沒有,只是我娘……”一面說著她淚如雨下,早已泣不成聲。

司徒火卻聲如洪鐘般地縱聲狂笑了起來,笑聲一頓,他目射凶光,注視著譚貴芝道:“丫頭,這一切都是你那爹爹當年做事太過絕情辣手的報應,你回去對你那老頭子說,他當年所作所為,我卻要他百倍的償還給我!”說到這裡轉臉向桑南圃道:“這兩個人交給你了,把我兄弟放過來吧!”桑南圃冷冷道:“可以,請你先為她們母女鬆了綁!”司徒火鼻子裡哼了一聲,轉看向孫波道:“給她們鬆綁!”孫波手中刀一連揮出兩下,“唰唰”兩聲,譚氏母女身上的絲條已被斬開,譚貴芝痛呼一聲,撲上去緊緊抱著了母親,一時泣不成聲。

陶氏表情呆痴地泛起了一片苦笑,緩緩抬起一隻手來撫摸著女兒的亂髮。

桑南圃寒下臉來:“譚姑娘,這裡不是哭泣的地方,還不快出去,想死麼?”他語音冷澀,看上去絲毫無情。

譚貴芝哭了幾聲,頓時止住。

卻聽得她母親陶錦壁嘆息一聲道:“桑相公說得不錯,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再說吧!”說罷輕輕地在貴芝身上拍了幾下,苦笑道:“走……吧!”譚貴芝忽然想到了父母與桑南圃之間的一份宿仇,頓時心底一驚,有如一盤冷水兜頭澆下來,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原以為桑南圃再見自己面時,必將兵刃相加,想不到對方非但不曾加害,反倒是捨身相救,只是這番情誼,簡直就不知道如何報答。

有了這番感觸,她真連多看桑南圃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當下低著頭,同母親姍姍地向門外踱出。

“人面狼”葛嘯山忽然閃身過去,意圖攔阻。

卻見桑南圃一口寶劍再次出鞘,比向簡兵後面,葛嘯山嚇得一呆,頓時止步。

“怪鵝”孫波道:“怎麼?姓桑的你想臨場變卦不成麼?”桑南圃冷笑一聲道:“那可就是全看你們的了——”說到這裡,用劍身向著“瞽目閻羅”簡兵肩上一拍道:“你可以走了!”簡兵聳了一下肩膀,舉步離開,可是桑南圃的劍尖又自指在他後背。

奇怪的是,他劍尖上的光華隨著簡兵前進離開的身影漸次的遞增,閃爍的光舌,足足吐出了尺把長短。

在場各人,俱可說是武林中獨當一面的高手,然而當他們目睹著桑南圃如此功力時,俱不禁驚嚇得噤若寒蟬!原來桑南圃這種功夫是劍術中最為高奧的境界,功力表現全系依據本身內功、氣功與劍術三者揉合為一的至高功能,一旦功成施展,可以在十步外出劍,僅以劍上光華,制人於死。

是以桑南圃一經施展出這種功力時,在場中人無不大吃一驚!其實以目前桑南圃受傷情形,極不宜施展這種耗費精力的功夫。

桑南圃之所以如此,顯然是有其作用在內。

果然他的用心沒有白費。

——陶錦壁與譚貴芝相繼步出大門之後,桑南圃才緩緩地收回了寶劍。

他的一手“劍炁”功力,使得在場各人無不觸目驚心。

就連“鬼太歲”司徒火也自認無此能力,相形見絀。

每一個人眼睛裡都含著怒火。

每一個人也都待著木雞。

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了現場。

夜色沉沉。

陶錦壁與譚貴芝仁立在樹下,對於這次的死裡逃生,奇怪的是兩個人都不曾感覺到絲毫的快慰。

譚貴芝一直伏在母親身上哭。

陶錦壁呆若木雞。

母女二人仁立在風中,情景異常的悽慘。

陶氏輕輕拍著女兒道:“快別哭了,孩子,這全是桑相公的恩典……你應該今生一世感念著他的大恩大義……不容易,太不容易了……”眼淚汩汩地由她早已哭腫了的眼睛裡淌出來——“……我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會來救我……”深深地垂下頭,她真正仟悔了。

“我當初太辜負他們梁家了,他爹……唉唉……他爹死得太可憐了!這全是我的罪……是我的罪……”“娘——你不要再說了!”“我要說——”陶錦壁痴痴地道:“娘太對不起他們梁家了!”譚貴芝抽搐著道:“不——那不是孃的錯,只怪爹……他老人家心太狠!”“你爹……”陶錦壁臉上掛著一絲慘笑:“你爹是有罪的……只是他也是為了我……報應!報應……”眼淚又湧了出來。

“娘!”譚貴芝嗚咽著道:“我們該怎麼辦?”陶錦壁喃喃道:“貴芝,你記著孃的話……無論桑南圃對你爹和我怎樣,不許你報仇,不許你懷恨他……是我們欠人家太多了!”“不……不……”譚貴芝用力搖著頭道:“他不會這樣,他不會……”“他會的!”陶錦壁斬釘截鐵地說道:“也許對於我……他還多少留點情,因為我是女人……可是,對於你爹,他是絕不會……”譚貴芝打了一個冷戰。

陶錦壁道:“你可曾留意到他的那雙眼睛?不會的,他絕不會饒過你爹!”“那……可怎麼辦?”陶錦壁臉上帶了一絲苦笑——“沒有什麼可怕的!”她淒涼地道:“我倒希望能死在他手裡的好,反正我……我……”說到這裡,她忽然吞住了正欲說出口的話。

譚貴芝一驚道:“反正怎麼樣?娘!你說什麼?”陶氏搖搖頭苦笑道:“沒什麼……”她回過頭來向著來路上看了一眼,皺了一下眉道:“他怎麼還沒來?”譚貴芝忽然一驚道:“啊——對了,桑大哥,他好像受傷了!”陶氏一怔道:“不錯……我幾乎忘了……你快看看去吧!”她跑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看著母親。

陶氏頻頻向她揮著手道:“去吧……我會回去的。”

譚貴芝猶豫了一下,才又回過身來,循著來路急奔而去。

她氣息喘喘地跑了一程,忽然定住了身子,霍然吃了一驚——就在她面前不足三丈的距離,桑南圃僕伏在地上——他顯然是由於傷勢過重,挺受不住,跌倒在地上的。

儘管是夜色之下,可是藉著天上的月光,也可以清晰地看見他身上染滿鮮血。

譚貴芝大吃了一驚,猛撲過去,道:“桑大哥,你這是怎麼了?”桑南圃用力挺起身子來,目光炯炯地注視著貴芝道:“你怎麼還沒有走?”譚貴芝撲過去,雙手用力攙住了他,熱淚漣漣地道:“大哥……都是我害了你……大哥……你傷在哪裡了?”桑南圃冷笑道:“不要你多管,你還是跟你母親走吧。”

“不!”譚貴芝搖著頭道:“我不能撇下你不管!”桑南圃慘笑了一聲,道:“你知道我是誰麼?”“我知道了——”譚貴芝點了一下頭,道:“我娘都告訴我了!”“她告訴你了?”“都告訴我了……”“桑大哥——不!梁大哥……”譚貴芝微微泣道:“我爹……和娘……他們太對不起你了!”“對不起?”一絲冷峻的笑,浮現在他臉上:“你以為一聲對不起,就能夠完事了?”“我沒有這麼想!”譚貴芝倒抽了一口冷氣,滿腔的熱情激動,頓時涼了下來。

她冷靜了一下,用力攙起桑南圃,道:“不管怎麼樣,你的傷要緊!”桑南圃悶咳了一聲,咳出了一些血沫子。

他冷冷地道:“是你要救我的,我並沒有要求你!”“是我——是我要救你的!”譚貴芝哭泣著道。

“你不後悔?”“我……”譚貴芝咬著牙,用力點點頭道:“我不後悔!來,我揹著你,這樣走是不行的!”說著她蹲下身子來。

桑南圃遲疑了一下,終於把身子俯上去,譚貴芝背起來就走。

她足下如飛,一路奔騰翻越,翻下了眼前這片山嶺。

“大哥……你千萬要挺一挺!你看看是這條路不是?”桑南圃說道:“不錯……姑娘,你盡力吧,天亮以前如趕不到,只怕就來不及了!”譚貴芝道:“大哥放心,我一定能趕到!”這完這句話她遂即展開身法,循著這條荒涼的驛道,一徑疾馳下去!半個時辰,譚貴芝渾身汗下如雨,她實在需要歇下來喘喘氣,尤其是兩隻手早已麻軟不堪。

道邊是一片荒草地。

貴芝試著把桑南圃放下來。

“大哥……讓我……喘一口氣……馬上就走!”月光下,桑南圃面如金錠。

他緊緊地咬著牙齒,似乎強自支援著,坐在草地上勉強點了點頭。

譚貴芝喘得像一頭牛。

有生以來,她從來沒有這麼累過,她早先在水牢裡浸泡了半夜,本已是疲倦不堪,此刻一心救人,更不曾顧慮到自己身子支援不支援得住。

先頭是一鼓作氣,這時一停下來,只覺得兩眼金星直冒。

她實在支援不住,雙腿一軟跌倒在草地裡。

大聲地喘了幾口氣,她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