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章 棋高一著

第四章 棋高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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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棋高一著

第四章 棋高一著齊元魁不便再問,放下手中垂。

齊夫人低聲道:“天色怎麼黑得這樣快?現在不過是太陽剛剛下山的時刻!”齊元魁道:“天色變了,濃雲密佈,太陽一下山,那就和深夜一般了。”

然間,一道閃光,緊接著雷聲隆隆,雨滴如珠,打在車篷上。

齊夫人大聲說道:“小黑,下雨啦!。

你……”小黑子接道:“多謝夫人關注,我帶有一件衣,這等急雷夏雨,下不久的,何況已到了玄妙觀。”

說話之間,車子已停了下來。

小黑子站在車前面,伸手揭開了垂。

齊元魁飛身一躍,人從車廂中,躍落在觀門的屋簷立下。

齊夫人正待下車,齊元魁已高聲說起:“夫人,別下車。”

舉步又登上篷車。

齊夫人道:“怎麼回事?”齊元魁道:“守門的道長說,玄妙觀主於雨前片刻,已被王府的篷車接走了。”

放下車子垂簾,接道:“小黑子,車改王府。”

小黑子躍上車轅,篷車又轉向王府馳去。

齊夫人低聲道:“元魁,咱們處處晚了一步。”

齊元魁道:“是啊!就是頓飯工夫之差。”

齊夫人道:“你可明白為什麼?”齊元魁怔了一怔,道:“是咱們運氣不好,來得慢了一步。”

齊夫人道:“咱們來的不算慢,因為,時間只有這些,小黑子的篷車不但走得平穩,而且快速得很,但是人家比咱們棋高一著,少堂趕到王府時,王天奇可能己同時派車子來接玄妙觀主。

元魁,這是很精密的安排啊!”齊元魁道:“照夫人的說法,王天奇似是早已知道了咱們會來看玄妙觀主,故而早一點來,把他接走,不讓咱們見到。”

齊夫人道:“大概是吧,至少咱們無法把刺客進入府中的事,告訴天虛子道長。

也許他們的伎倆,還不止此!”齊元魁道:“那是說,王天奇不但對咱們動了殺機,也對天虛子起了懷疑?”齊夫人道:“王天奇如是莫衝,豈是容易對付的人?”齊元魁道:“會不會故意接走了玄妙觀主,然後,在途中伏殺咱們?”齊夫人道:“不錯,此事大有可能。”

齊元魁豪壯一笑,道:“來吧……咱們夫婦多年沒有合手對敵了,有機會再試試也好。”

事情是那麼詭異莫測,出人意外,篷車一路馳到王府,竟未發生一點事故。

王府的大門前,就挑著四盞風燈,桐油浸白絹製成的燈罩子,使得風雨難侵。

篷車在大門口處停下,立時有管車的迎了出來。

趕車的小黑子,自有管事接待,齊元魁和齊夫人卻直入大廳。

兩人熟悉王府形勢,快步行去,使得守門人來不及通報入廳。

大廳中,燭光輝煌,十二盞垂蘇宮燈,照得廣敞大廳十分通明。

但整個大廳中,擺一桌酒席,玄妙觀主高居首位,王天奇坐在主位上。

一桌八人,除了玄妙觀主天虛子和王天奇外,其餘六個人齊元魁全不認識。

陡然見齊氏夫婦行入廳中,王天奇似乎閃掠過一抹訝異神色,但只不過一剎那間,立刻恢復了平靜,霍然起身,快步迎了上來,道:“兄弟、弟妹,快請入席,小兄還認為兩位不賞光了。”

玄妙觀主眉宇間,微現愁緒,因齊氏夫婦的出現,忽然開展。

這是極度微小的變化,不全神貫注、留心觀察的人,很難看得出來。

這一次,齊夫人於桂蘭,倒有著出奇的鎮靜,笑一笑搶先說道:“親家請客,我們怎能不來……”目光轉動,回顧了一眼,接道:“嫂夫人沒有出來麼?”王天奇道:“唉!她怎能和弟妹相比,年老多病,一年有半年躺在**……”話題一轉,道:“兩位快請入座。”

廳中兩個侍酒童,未待主人吩咐,已然加上了杯筷、座位。

齊元魁先步入座位,齊夫人也緊傍丈夫身側而坐。

兩人緊鄰著王天奇。

王天奇端起酒杯,道:“兄弟,賢弟妹,恕小兄失禮,聽少堂說,賢弟妹對接回寶蓮一事,有些不悅,小兄誤認兩位不會來了,所以,未多等候片刻,小兄該罰,我這裡先乾一杯。”

舉杯就脣,一飲而盡。

齊元魁道:“不敢,不敢,咱們奉陪一杯。”

也端起酒杯,喝一個點滴不剩。

目睹玄妙觀主在座,齊夫人似是開朗了不少,目光轉動,打量了六個大漢一眼。

只見這六個人,分穿六種不同顏色的衣服,兩個穿著藍衫的中年人,頭戴中,就像兩個落第的秀才。

只是臉色蒼白,似是久病初愈。

兩個穿著黃色衣服的粗壯大漢,凶眉暴目,手背上,長著黑茸茸的長毛。

另外兩個穿著淡灰色長衫的漢子,一樣的身材,瘦骨如柴,但卻有一個很特異的地方,那就是兩人的臉色,似乎是由兩種不同顏色的面板拼起來的,一面微紅,一面淡紫,雖然是兩種顏色,相去不算大遠,但在同桌共餐,明亮的燈光下看得十分清楚。

打量過六個人之後,齊夫人心中己有了個鮮明的印象。

這六個人分成三對,年齡相若,形態神情每一對都似由一個模子燒出來的。

世界上也許有無數的雙胞胎,但卻不會這麼巧的,六個來客,剛好是三對雙胞胎,而且,又都認識王天奇,這麼巧的同一天趕來王府中赴宴。

除了先天的雙胞胎外,還有另外一個可能的原因,那就是,兩個年齡相同的人,在同樣一個環境之下長大,練習著同樣的武功,吃著同樣的食物,後天的長期培養,也可能使得這三對人成了一個相同的型別。

最重要的,還要練著同一樣的武功,才能使得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有著同樣的神韻。

打量過六個人後,齊夫人心中得到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六個人有著一個同樣之處,每個人部有些陰森森的帶著三分冷煞之氣。

只看看六個人的形態,就使人心生寒意。

王天奇放下酒杯,先來一陣哈哈大笑,道:“兄弟,弟妹,我來替你們引見幾位朋友……”望著兩個穿藍衫的人,接道:“這兩位姓刁,人稱陰陽雙秀才。”

齊元魁一抱拳,道:“久仰,久仰。”

陰陽雙秀才冷漠一拱手,道:“不客氣。”

王天奇目光轉到另兩個穿著黃色大漢的身上,道:“這兩位姓焦,常年在雲貴邊區走動的朋友,江湖上稱他們為左右二金剛。”

齊元魁又一抱拳,道:“幸會,幸會。”

左右二金剛同時喝了一聲,道:“少禮,少禮。”

王天奇目光轉向兩位淡灰衣著、瘦骨昀、陰陽臉的人身上,道:“世上事,真有這麼一個巧法,他們兩位也是一對兄弟,兩位姓石……”王天奇話到此處,哈哈一笑,轉過話題,道:“他們六位,和兄弟多年不見了,不知怎的會知道了少堂的喜事,千里迢迢地趕來此地,真是難得啊!”齊元魁輕輕咳了一聲,道:“王兄,這兩位石兄沒有一個綽號麼?”王天奇只說出了他們的姓氏,沒有說出他們的名字,但卻都說出了他們的外號,只有這兩個人,沒有提到稱號。

兩個灰衣人中坐的左首的一位,冷冷地說道:“有!咱們兄弟外號水火雙煞。”

左首灰衣人道:“用不著來這一套,咱們兄弟,很少在江湖上走動,知咱們兄弟的人,不會大多。”

這等當面不留餘地的做法,實在叫人很難承受,何況,金鞭大俠齊元魁,又是要面子的人,臉色一變,道:“聽閣下之言,確實未在江湖上走動過,而且,說話也沒有一點分寸。”

目光微轉,投注在王天奇身上,希望王天奇能出面排解一下,大家找一個下臺的梯子。

但見王天奇端然而坐,微閉雙目,對兩人爭吵之事,來一個充耳不聞。

左首灰衣人,一半淡紅的臉上,紅色突然濃烈,一半淡紫的臉上,也變成了深紫色,冷冷地說道:“你說什麼?”齊元魁轉看王天奇並無制止事端之意,已明白他是有意的坐視其變,不禁心頭一怒,一掌擊在木案上,道:“我說你不知好歹,不通人情事故。”

灰衣人道:“好!這麼說我石老大的人,不是沒有,只可惜,他們只能說一次,就永遠不能再說話了。”

突然離開席位,緩步向齊元魁行了過來。

齊夫人突然高聲道:“我說王天奇,我們的好親家,你是存心看熱鬧麼?”王天奇睜開雙目,道:“賢弟妹,石老大有一個惹不得的脾氣,如是誰惹了他,不分個青紅皁白出來,誰也勸不住他。”

齊夫人冷冷說道:“這不是酒宴,這是一場有計劃的屠殺。”

王天奇道:“賢弟妹,言重了,小兄實是無能為力,但小兄倒奉勸賢弟妹一句話,這件事,既是和你弟妹無關,最好你不要插手。”

齊夫人道:“夫債妻還,我們是夫妻,怎麼會無關。”

另一個灰衣人突然站了起來,道:“夫人,還有我石老二,你最好不要插手,水、火合璧之後,只怕你們夫婦難擋一擊,但夫人如能不管,在下也不插手。”

這時,石老大已然逼近到齊元魁身前三四尺處。

玄妙觀主天虛子突然合掌當胸,高喧一聲:“無量壽佛,善哉、善哉,齊大俠、石施主,請聽貧道一言如何?”{為你牛鼻子老道士,是一個啞巴呢!想不到你還會說話。”

天虛子冷笑道:“貧道惜言如金,如非重大重事,向不輕言。”

石老大冷笑一聲,道:“你要是看不順眼,何不站出來說話?”天虛子未理會那灰衣人,目光卻轉到王天奇的臉上道:“天奇兄,你坐視不管,難道真要眼看著血流五步麼?”王天奇笑一笑,道:“道兄武功高強、智慧如海,這場紛爭,還是請道兄排解一下,兄弟這點道行,實在是排解不了。”

天虛子笑道:“天奇兄,就算貧道能夠忍下不管,他們夫婦死傷之後,也會輪到貧道是麼?”齊夫人道:“王天奇,這已經是明顯不過的事了……”淡淡一笑,王天奇緩緩接道:“賢弟妹,什麼事啊?”齊夫人厲聲喝道:“你真能裝得下去啊!你這個喪心病狂、全無人性的……”王於奇臉上泛起了一陣冷肅的殺氣,接道:“賢弟妹,你說話最好客氣一些,有一句俗話說,禍從口出,你這麼口沒遮欄,難道不怕招來殺身之禍麼?”齊夫人冷冷說道:“如若我們要招來殺身之禍,只怕不說話,一樣也逃不了命,是麼?”石老大冷笑一聲,道:“不錯,你們夫婦今天是死定了!”天虛子微微一笑,道:“石施主,貧道呢?是不是也死定了?”石老大冷冷說道:“看來,你牛鼻子老道,頗有自知之明。”

天虛子雙目中神芒一閃,道:“齊大俠,你讓讓,什麼事,都有個先來後到,貧道先兩位來了一步,如是一定要死,也該貧道先兩位而死了。

一齊元魁道:“這個……”這時,天虛子已離開了座位,道袍飄飄的擋在齊元魁的面前,緩緩說道:“石施主,貧道雖然從未聽聞過水火雙煞的大名,但貧道相信兩位都是有著一身非常功力的人,貧道這一戰是非死不可,但不知閣下可否把名字見告?”石老大冷冷一笑,道:“用不著,反而你就要死了,知不知道在下的姓名,有何不同?”一面舉起了右掌。

燈光下,只見他右掌心赤紅如火,顯然是有著特殊的武功的人。

齊元魁駭然說道:“赤焰掌!”石老大冷冷一聲,道:“想不到,竟還有人認出赤焰掌來。”

玄妙觀主冷笑一聲道:“石老大,你提足了赤焰掌力麼?”石老大道:“提足了。”

天虛子道:“提足了掌力,為什麼還不出手?”石老大冷哼一聲,道:“那你小心了。”

“呼”的一聲,劈了過來。

隨著那推來的掌勢,湧來一股熱流,直撞向前胸。

天虛子肅然而立,既未發掌還擊,亦未縱身閃避。

他帶熱流的赤掌力,砰然一聲,正擊在天虛子的前胸之上。

強猛的掌力,震得天虛子身不由己的搖了兩下。

元魁大吃一驚,道:“觀主你……”一句話未說完,突然又住口不言。

原來,天虛子搖了兩搖之後,仍然好端端的站在原地未動,那石老大卻身不由己的向後退了五步,半張淡紅的臉色,更見濃烈,另外半個臉上的濃色,卻突然轉淡。

右手上五指指頭,粗張了一倍,整個右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石老大沒有出聲,但任何人,都瞧出他在忍耐著無比的痛苦。

另一個青衫人突然行了過來,低聲道:“老大,傷得很重麼?”石老大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身不由己的倒了下去。

天虛子長長吁一口氣,道:“他練的赤焰毒功,無法攻出傷人時,反擊了回去,自傷了內腑。”

王天奇緩緩站起了身子,道:“天虛道兄,有救麼?”石老二蹲下身子,伸手一探石老大的鼻息,只覺他仍然有一縷微弱的氣息,接道:“還有一縷絲般的氣息。”

王天奇冷冷說道:“天虛道兄,兄弟再請教,這位石老大,還有沒有救?”天虛子道:“有,他傷的雖然很重,但只要搶救及時,不致喪命。”

王天奇道:“他的武功呢?能否儲存下來?”天虛子道:“可以,不過,要貧道指點一下才行!”王天奇道:“道兄醫術精湛,在下是久已聞名。”

天虛子道:“誇獎,誇獎。”

王天奇道:“不知兄弟有沒有這個面子,請道兄一施妙手,救救石老大。”

那石老二早已暗中運氣,準備出手,聽得說那石老大還可救,立刻忍了下去。

但聞天虛子道:“王兄吩咐,貧道自當從命!”王天奇輕拂長髯,道:“好!好!我王某人在你眼中還有這點份量,也不枉我們交往這十幾年。”

天虛子道:“王兄,貧道也有一事相求,希望能得答允。”

王天奇道:“在下相信絕不會吃虧,請說吧!”天虛子道:“齊大俠夫婦既和水火雙煞起了衝突,一為好友,一為至親,王兄確也不便從中排解,但雙方既已鬧成水火,難再相容,齊大俠夫婦留此,縱使王兄為難,貧道之意,不如請齊大俠暫時離去,既可免去一場紛爭、慘劇,亦可使你王兄免於為難。”

王天奇笑一笑,道:“果然是一舉兩得的事,兄弟要謝謝道兄提醒了。”

天虛子道:“貧道觀中,尚有事務未了,也不便久留,想和齊大俠夫婦一道上告辭。”

王天奇點點頭,道:“好吧!道兄有事,在下也不便強留了。”

天虛子回顧了齊元魁一眼,道:“咱們走吧!”齊元魁還想說話,卻被齊夫人示意攔阻,舉步向外行去。

王天奇陰森一笑,道:“兩位親家酒飯未好,改一天,小兄當另備酒席,咱們好好的喝它幾杯!今日既有不便,我也不多留兩位了。”

齊夫人儘量使聲音變得柔和,緩緩說道:“咱們夫婦對王兄的厚侍,十分感激,改日有暇,定當再來叨擾。”

口中應著話,人已走出廳門。

天虛子緊追在兩人身後,向外行去。

陰陽雙秀才突然站起身子,道:“站住!”天虛子回過身子,平和地說道:“兩位施主,有何見教?”陰陽雙秀才道:“石老大傷勢未好,你牛鼻子就想走麼?”天虛子冷然一聲,似要發作,王天奇卻一擺手說道:“兩位刁兄,暫請坐下,天虛道長出口之言,向不打誑。”

表面上看去,這些人似乎都一個個桀驁不馴,但這些人對王天奇卻是言聽計從,陰陽雙秀才未多說一句話,緩緩坐了下去。

天虛子低聲道:“兩位先走一步,貧道即刻追上。”

齊元魁有些不好意思,還要開口,卻被齊夫人一杷抓住了右手,道:“聽觀主的吩咐,咱們走!”天虛子擋在大廳門口,正好攔住了追兵,眼看刁氏兄弟,被人叱退,立刻按下心頭怒火,淡淡一笑道:“看來還是王兄對貧道瞭解甚深。”

一指石老二道:“你過來,我告訴你救你令兄的辦法。”

石老二應聲行了過來,緩緩說道:“如何解救?”估算齊元魁夫婦已經走出了王府的大門,天虛子才緩緩說道:“令兄練的是赤焰毒功,你們既然合稱水、火雙煞,你練的是玄冰掌了?”石老二一面提聚了功力戒備,一面緩緩說道:“不錯。”

天虛子道:“令兄的傷人火毒,被貧道以內功反震回去,聚集於內腑,非得你石老二的玄冰掌力解救不可,水火相濟,其危自解,餘下的你們問王天奇,就知如何施救了。”

王天奇卻對天虛子,道:“道兄,你本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不知為什麼硬要捲入漩渦之中?”天虛子答非所問地道:“天奇兄,貧道可以走了麼?”王天奇道:“只管請便!”天虛子轉過身子,舉步行去。

看上去,步履飄飄,走得不快,其實,行動極快,一瞬間,已然行出了王府大門。

只見齊氏夫婦早已坐上篷車,高啟車,正在等候。

齊元魁高聲叫道:“道長,快請上車,咱們車上再談。”

天虛子輕輕一嘆,道:“兩位怎不快走?”齊元魁道:“我們在等候道長啊!”齊夫人道:“我們還有事奉告道長。”

天虛子暗暗嘆一口氣,未再多言,舉步登上篷車。

小黑子放下垂簾,低聲問道:“車行何處?”齊元魁道:“道長,回玄妙觀呢?還是寒舍去?”天虛子道:“到貴府中去吧……”話未說完,人卻盤膝而坐,閉上雙目,似在運氣療傷。

未待齊元魁再行吩咐,小黑子長鞭一抖,篷車疾如流矢,向前奔去。

齊夫人回頭看去,只見天虛子胸前起伏不定,似乎正在運氣,心中大感奇怪。

輕輕用手肘撞了一下齊元魁,低聲說道:“元魁,你看道長在幹什麼?”齊元魁仔細望了天虛子一眼,一皺眉頭,道:“天虛道長似乎在運功療傷。”

齊夫人道:“療傷?”天虛子突然一張口,吐出了一日鮮血。

他早已有了準備,右手一伸,用手帕接著一口鮮血,才長長吁一口氣,道:“我受了很重的傷,好在沒有被他們瞧了出來,唉!如是被他們瞧了出來,咱們都別想生離王府了。”

齊元魁道:“赤焰掌力,何等凶霸,道長硬行承受一擊,竟然行若無事,天下只怕再難有第二人有此功力……”天虛子摺好染有鮮血的絹帕,藏入懷中,接道:“齊大俠,表面雖未被他瞧出來,怛我實在受傷很重,如不及時把內腑這口溢血給逼出來,再拖延下去,必將成致命之傷。”

齊夫人道:“道長如若出手封擋,那就不至於受制傷害了。”

天虛子道:“我實在未想到王天奇邀請了六個幫手,如是一下子不能把王天奇和他們鎮住,咱們絕不會這樣離開……”齊元魁道:“道長,這六個人,可是江湖上很有名氣的人麼?”天虛子道:“黑道上第一流的頂尖人物。”

齊元魁道:“這就奇怪了,我齊某人在江湖上走動了幾十年,別的沒學到,但對江湖上黑白兩道中人卻是知曉極多,如若他們很有名,在下怎麼一點也不知曉?”天虛子道:“齊大俠,這難怪,他們行動詭祕,頗有當年魔刀會的味道,齊大俠見面不識,但如說出他們六人合作的稱號,齊大俠就知道了。”

齊元魁道:“請教觀主?”天虛子道:“江湖上,有一個行蹤飄忽,正邪兩道,都對他們很頭疼的六魔君,齊大俠知道吧?”齊元魁吃了一驚,道:“是他們?六魔君!”天虛子點點頭,道:“那就是六魔君真正面貌,陰陽雙秀才,左右二金剛,水火雙煞星。”

齊元魁道:“六魔君在江湖上的名氣很大,但見過他們的人卻不多……”天虛子接道:“更可怕的是,他們似乎都對那王天奇十分敬畏,似乎是||魔刀會已在江湖上還魂重生,六魔君,只不過是魔刀會中的殺手而已,還說不上是核心中的人物。”

齊夫人道:“王天奇呢?”天虛子道:“貴夫婦如若能留心一些,那就不難看出來了,王天奇的身分,很明顯的高過六人,六魔君一直在看著王天奇的眼色行事……”緩緩掃掠了齊氏夫婦一眼,接道:“貧道估量,如若出手對付六魔君,貧道自信可以應付,但我懷疑他們還有別的準備,如若和六魔君動手搏殺,王天奇很可能再召出隱於暗中的人手助戰,說不定他個人也會出手,那就是一場很難預料結果的搏殺了。”

齊夫人嘆口氣,道:“觀主是替我們消了災,如若這一場搏殺大展開,我們夫婦只怕是首先遭殃的人。”

天虛子點點頭,道:“不錯,貧道最大的顧慮,也是如此,所以,必需要使王天奇有一種無法預測的震駭,咱們才能爭到主動。”

齊夫人道:“觀主!王天奇會不會放過咱們?”天虛子道:“如若他知道貧道受了很重的內傷,十二個時辰之內,無法和人動手,絕不會放過咱們。”

齊夫人道:“但願那王天奇未發覺觀主受傷才好。”

天虛子道:“咱們碰碰運氣吧……”突聞拍的一聲,長鞭劃空之聲,傳入耳際。

緊接著響起一聲慘叫。

齊元魁驚叫道:“小黑,停車!”奔行的篷車,突然停了下來。

齊元魁一伸手,掀開了簾子。

凝目望去,只見三個全身黑衣的人,並肩橫立篷車的前面,攔住了去路。

毛毛雨雖已停歇,但漫空的濃雲未散,夜色幽暗,齊元魁極盡目力,也無法瞧清楚三個黑衣人的面貌。

天虛子長長吸了一口氣,納入丹田,一伸雙臂,飄然下車。

齊元魁急急躍下篷車,擋住了玄妙觀主前面,低聲道:“觀主請退後一步,齊某人如若真的接不下來時,再請觀主出手。”

這時,齊夫人也飄身躍下了篷車。

她早已有備,躍下篷車的同時,已然伸手抓起放在車上的長劍。

只有小黑子仍然端坐在車轅上面,靜靜地望著三個黑衣人。

齊夫人躍下篷車後,立刻和丈夫並肩而立,低聲道:“元魁,亮兵刃,咱們聯手對敵。”

齊元魁右手鬆開了腰間的扣把,抖出了金絲龍頭鞭,冷冷說:“三位是哪一道的朋友,和我齊某人有什麼過不去的地方,深夜攔路,用心何在?”三個黑衣人都一語不發,但他們同時亮出了兵刃。

是三把鋒利的鬼頭刀。

齊元魁冷笑一聲,道:“好!我明白了,三位大概都是王天奇的……”齊元魁一伸手,掀開了車簾子。

凝目望去,只見二個全身黑衣的人,並肩橫立在蓬車的前面,攔住了去路。

毛毛雨雖已停歇,但漫空的濃雲未散,夜色幽暗,齊元魁盡目力,也無法瞧清楚三個黑衣人的面貌。

天虛子長長吸一口氣,納入丹田,一伸雙臂,飄然下車。

齊元魁急急躍入篷車,攔在了玄妙觀圭前面,低聲道:“觀主請退後一步,齊某人如若真的接不下來時,再請觀主出手。”

這時,齊夫人也飄身躍下篷車。

她早巳有備,躍下篷車的同時,已然伸手抓起了放在車上的長劍。

只有小黑子仍然端坐在車轅上面,靜靜地望著三個黑衣人。

齊夫人躍下篷車後,立刻和丈夫並肩而立,低聲道:齊元魁,亮兵刀,咱們聯手對敵。”

齊夫人接著道:“不管他們是誰?但深夜執械攔劫,罪已該死!”死字出口,突然嘯風破空,三聲慘叫,連綿發出,三個黑衣人的身子,突然飛了起來,分摔向三個不同的方位。

這變化大快了,快得使人目不暇接。

齊夫人回顧了坐在車轅上的小黑子一眼,道:“是你出的手。”

小黑子一躍下車,欠身一禮,恭謹地說:“他們冒犯主人,而且夫人巳下令處死,小人是應命出手。”

他快如問電的手法,長鞭一揮間,三個人幾乎是同時被拋了出去,那個心動魄的快法,不但使齊氏夫婦為之震不已,就是天虛子也大大吃了一種。

齊夫人輕輕嘆息一聲,問:“咱們去玄妙觀的路上,你也出了手?”小黑子答:“是!兩個小毛賊,小人未得主人之命,就打發了他們,為了不誤行程,所以小人沒有說明。”

不知是太過離奇,還是大過意外,過了半晌,齊元魁才緩緩說道:“慚愧啊!慚愧!少俠在寒舍隱居兩年有餘,我齊元魁竟然全無所覺,這一雙眼珠子,當真是昏花無用了。”

突然,一抬右手,竟向雙目上挖去。

小黑子一抬頭手,那麼準的搭在齊元魁右腕脈之上,低聲道:“齊爺不用自責,在下來得有意,齊爺無心,自然,不容易瞧出來。”

齊夫人吭聲道:“元魁,這是什麼時候,還計較這些小節……,”小黑子接道:“夫人說的不錯,兩個小毛賊,小人未得主人之命,已打發他們了!.齊爺快請上車,咱們先回府中…”語音甫落,突然一陣冷的笑聲,傳了過來,道:“只怕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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