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01章 天池之約

第01章 天池之約


豪門錯愛:嬌妻太甜 90後少爺 傾城之假面皇妃 寵妻成癮 總裁,老婆不好當 我的金剛芭比 落單誓言 天下唯仙 楊洋快說你愛我 血色京華

第01章 天池之約

正文第01章天池之約西風怒吼,彤雲乍開——仰視上天,但見白雲一線,漫天的大雪,點綴著大漠天山,放眼望去,天地間,是一色的“白”!由不住你自牙縫裡抽出一個“冷”字!繞過了亂石崩雪的後峰,遠遠地,你就可以看見那所謂的“天池”了。

那是一塊平坦的峻峰,方圓有裡許大小,四周是萬仞冰澗,有如一把鋒利的鋼刀,插立在雲天之間。

這時候,正有幾個人,自不同的方向,向這天池峰頂上行去。

天池嶺上,聳立有五所茅亭,為鵝掌大的雪花,堆得厚厚的,高高的,看過去,已有些不勝負荷,可是,那白的確是美的化身。

試想,在孤峰嶺上,有幾所茅亭,該多麼富有詩情畫意,那麼,這幾個人,該是來賞雪的吧!首先上來的,是一個著黃衣的高大和尚。

這和尚約有七十上下的年歲,生得長眉細目,面相清癯,黃色的僧衣下,是一雙黑緞雲履,胸前垂著一串核桃大小的念珠。

他上得峰來,對著正中的一個傘座,合十一拜,一言不發地步上了左面那座茅亭,亭內建有蒲團,他就盤膝坐了下來。

緊接著,自天池的前後左右,陸續地又上來了幾個人,那是一箇中年的文士和一個妙齡豔婦,一個矮小的老乞丐,最後上來的,是一個禿眉白麵的老尼姑!這幾個人,上得峰來,相互一禮,各自步上一所茅亭,盤膝坐好,並不多言。

中年文士和妙齡豔婦,乃是夫妻的身份,他二人步入一亭。

至於那個老乞丐和尼姑,他二人卻不是一起的,分佔著兩個亭子。

老尼姑還帶來了一個青衣少女,生得亭亭玉立,眉目清秀可人,她可能是尼姑的弟子,一雙玉手上,捧著師父那一口青鯊魚皮鞘、杏黃色劍穗的古劍。

這麼幾個不同身份的人,各佔一亭,五所茅亭,已去其四,只有正中那座亭子,卻仍然空著。

他們從容不迫地坐好,閉目養神,各不相望。

約有小半盞茶的時間,東方天邊,忽放異彩,一道紫氣,直貫天穹,白雲如浪也似地滾滾而開,天地之間,就像是忽然點著了千萬支燈火一樣的明亮。

茅亭內的幾個人,都由不住睜開了眸子。

那個清癯的老和尚,合十一拜道:“阿彌陀佛,幸會了!”他拂打了一下身上的雪花,道:“時辰已到,我等今日一會,這‘五嶺神珠’也就決定屬誰了,老衲自知功力淺薄,不足衛珠,奈何職責所在,不得不濫竿充數,尚請各位掌下留情才是!”和尚話聲方落,那南亭裡的乞丐,發出了一串怪異的笑聲道:“老和尚你少裝蒜,誰不知你‘飛雲子’乃是出了名的狠,誰要是聽了你的話,也就是上了你的當,你要是客氣,乾脆走你的,我絕不拉著你!”和尚長眉一挑,冷然道:“賀施主,你仍是老脾氣不改,老衲自會請教與你!”那乞丐哈哈一笑,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咱們幾個誰又能含糊誰?”飛雲子面色一沉,正要發作,西亭內的那個老尼姑,卻插嘴道:“飛雲師兄你就少說一句吧!你我五年一會,何故為些口角,傷了和氣……”說著她轉向南亭,對著那個老乞丐合十笑道:“丐兄你以為如何?”老乞丐哈哈一笑道:“尼姑向著和尚,你們是一路的!”說著一聲狂笑,朝著偏北亭內的中年文士,大聲嚷道:“孫兄,你說是也不是?”北亭內那個中年文士,莞爾地笑了笑,不發一語,他身側那個豔裝少婦,卻小聲道:“這花子最是可惡,少理他!”文士點了點頭,他的潔白牙齒如雪一般的閃閃發光,這時他向著身側少婦低聲道:“賀天一是用‘飛波無相’神功,在探測我等功力,和尚尼姑,都著了他的道兒!”說時,眉飛色舞,大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味兒!少停,他才含笑,道:“飛雲大師,今日之戰,照理該由大師領先,只是這位中亭主人此時不到,如錯了時辰,如何是好?”飛雲子合十道:“孫施主,你且請放心,蒲大松乃是上屆‘神劍’,此人生平言出必行,絕不會誤此大事!”南亭內的老乞丐,發出了一聲冷笑,道:“想那蒲大松五年前相會時,雖是奪了五嶺神珠,取得‘神劍’之封,可是此老昔年在滇時中有瘴毒,身有宿疾,這麼多年了,此老還在不在世都很成問題!”此言一出,眾人不由大吃了一驚。

那個白麵禿眉的尼姑,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蒲大俠如不能到,我等來此也是惘然,此事如何是好?”飛雲子向著雪原之下,遙望了一眼,道:“老衲想,蒲大俠即使不來,這五年一度的天池之會,豈能沒有一個交待?”文士微微點頭,道:“大師說得不錯,我們耐下心來再等他一會,定有分曉!”雪下得更大了。

在這叢嶺斷崖之間,有一道曲折離奇的羊腸小道,婉蜒上去,可以直達天池。

這時候,正有一個高壯的少年,緊緊扣拉著一匹黑毛的小驢子,吃力地向著“天池”奔行著。

少年約有二十一二的年歲,生得眉清目秀,鼻直口方,十分英俊。

他身著一襲青色的緊身衣褲,外罩一領玄色的緞子披風,頭上的風帽,垂有兩條風翎,風吹起來,更顯得英姿颯爽!他一言不發地拉著小驢,腳踏實地地向山上行著,雙眉緊皺著,看上去顯得無限深沉。

小毛驢的背上,半坐半伏著一個白衣老人。

由年歲上看來,這老頭兒可是年歲不小了。

至少也在七十以外,他那皤然白髮和胸前的長髯,看起來就和白雪是一樣的白。

他用一隻留有長指甲的右手,緊緊握住鞍上的把手,身子向前傾斜著,像是很吃力的樣子!老人有著一雙深陷含蓄的瞳子,雙耳極大,緊貼兩腮,看起來很具福相。

可誰又會知道,他是一個病人,一個垂死的病人!他那微微長形的臉上,展露出一團黑色的陰影,在小驢背上,頻頻喘息著,看來確是可憐!這時,他咳了幾聲,伸出一隻手道:“天河,你先停下來……”少年站住腳步,驚異地望著他道:“爹,有什麼不對麼?”老人皺著眉,仰視著穹空,嘆了一聲道:“孩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待你,你……你要留心地聽著!”少年目光中隱藏著淚痕,聞言之後,他點了點頭,老人指了一下附近的崖石,啞聲道:“我們到那邊去說,雪太大……”黑衣少年遵命把驢子拉到了一邊,二人立在一塊凸出的巨石之下。

老人定了定神,才道:“我恐怕等不到上去了……”少年聞言,不由得突然跪下道:“爹,你老人家這是何苦?我們回去吧,咱們到涼州去……”老人冷冷一笑道:“虧你還是我蒲大松的兒子,竟然說出這種沒有出息的話,你真是氣……氣死我……了!”少年流淚道:“我不忍心看你老人家這種痛苦的樣子……爹,你把‘五嶺神珠’交給我送上去,由他們爭去算了,何必非要保留住它呢?”老人聞言,雙目一翻,氣得面色發白。

他頻頻地揮手,道:“好孩子,這是你說的話……蒲大松沒有你這不肖的兒子,你走……你快給我走吧!”少年嚇得忙站起身來,扶著老人慾倒的身子,驚慌地道:“你老人家千萬不要生氣,我只是在為你老人家的身子著想……”老人掙開了少年的手,厲聲道:“你聽著!‘五嶺神珠’絕不能讓外人得去。

我死了,就該由你接上,你要是得不到‘神劍’之封,就是我蒲氏門中的罪人!我就是死了,也不會瞑目!”少年打了一個冷戰,可是這幾句話,不禁又激發起他大英雄本性,當下點了點頭道:“孩兒當拼一死,衛此神珠,留住‘神劍’之封號,爹你可以放心了!”老人聞言面色稍霽,頷首道:“你應該知道,我們蒲氏門中,自你祖父起,衛此神珠,已有六十個春秋,五嶺神劍天下知名,如果你失去了它,你就是我蒲家的不肖子孫!”青衣少年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老人看了他一眼,道:“孩子,你有此自信沒有?”少年不由劍眉一挑,道:“孩兒可以以死相拼!”老人嘿嘿一笑,道:“那又有什麼用?……你且過來!”少年便偎過了一些,老人上下打量了他甚久,忽然落下兩行淚來,少年不由大吃了一驚,道:“爹!你老人家這是為何?”這位一世奇俠,目睹著愛子豐朗的神采,喃喃地道:“你知道,今日你要會的,是些什麼人,他們的武功如何?”少年茫然搖了搖頭道:“孩兒不知,但不怕!”老人獰笑了一聲道:“好大的口氣,不要說你小小年紀,能有什麼了不起的功夫,就是為父,也不見得就是他們的對手,今日一會,這‘五嶺神珠’以及我‘五嶺神劍’的威名,只怕難以保全了,……”少年微微發怔,道:“這麼說,孩兒就更不是他們的對手了……”老人啞然笑了笑,比了一個手勢道:“不要打岔,你聽我說下去……”說著,向外看了一眼,道:“我們的時間已不多了,你仔細聽!”他坐下了身子,接下去道:“五嶺神珠乃是昔日赤松子傳下的一顆至寶,後世相傳竟成了武林中爭相搶奪的一項榮譽,誰持有這五嶺神珠,就能讓天下武林中人信服,無形中就成了江湖道上的一名魁首,被封為’神劍’之雅號!”他冷笑了一聲,道:“這天池之會,每五年一聚,由五嶽首領來此一會,如果誰的武功出眾,那五嶺神珠就該歸誰掌管,誰掌管了這顆神珠,也就是天下武林的盟主……”說著他一隻手,拍了背後一下。

就在他背上,有一個用紅綢子包著的錦盒,少年聞言吃驚道:“這麼說,你老人家一直在掌管著這顆珠子……”蒲大松冷冷笑道:“這麼些年以來,我還不曾失去過這項榮譽……以你武功智慧,繼承我的衣缽,本是可以,只是,你現在年紀太輕了,萬萬不是他們敵手,所以……所以……”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不得不格外造就你……我這是不得已……”少年不解道:“爹爹,你說些什麼?”蒲大松這時候已提起了精神,直起腰來,苦笑道:“我本來以為可以再多活幾年的,誰知道……”說到此,他臉上現出了一片灰色,牙關緊咬,道:“孩子,你可曾記得本門‘大開頂移神大法’麼?你快快地伏下身子來……”少年打了一個冷戰道:“你老人家莫非要……啊……不……不……”可是蒲大松一雙細白的瘦掌,已雙雙壓在了他的天靈蓋骨之上。

他氣喘吁吁地道:“不要猶豫,氣機一過,即使我再有此心意,也只怕心有餘而力不足了!”說話之時,少年蒲天河,就覺得父親那一雙手掌爆熱得炙人,一時由不住全身發熱,面紅心跳不已。

老人恨聲道:“痴兒,痴兒,還不定下心來,想死不成?”一言驚得蒲天河趕忙垂下了眸子,勉強收心凝意,老人那雙手掌,這時更是熱得怕人。

忽然,他啞聲顫抖道:“舌抵上顎,開天門穴,快!”蒲天河方自運功乍開天靈,舌翻上顎,就在他這兩件工作方自完成的瞬息之間,一股莫大的勁力,其巨如山,其熱如霽,猛地直向他天靈穴內直貫而下。

他耳邊彷彿響了一聲焦雷也似的,禁不住身子猛地一晃,差一點倒了下去。

驢背上的蒲大松發出了顫抖的聲音道:“行了……成功了,孩子,你且閉目,靜下心來,聽我之言……”他的聲音,較之方才更柔弱了,可是他卻顯得極為興奮,當時接下去道:“守中宮,引丹田,開任督二脈……”“引氣抬走四肢,過奇筋入黃庭!”蒲天河一一照做,那炙人的奇熱,果然就好了許多。

這一切就緒之後,他耳邊聽父親慈祥的語音道:“現在,你可以睜開眼睛了!”蒲天河驀地睜開了眸子,卻見父親整個的身子,倒在驢背上,只見他通體汗下如雨,那襲黃衫,已為汗水所溼透,目光上翻,比之方才,竟像是乍然老了十年似的!他不由一陣心酸道:“爹……”蒲大松怒聲道:“不要哭!”蒲天河止住了聲音,他用雙手,把老人抱在了手臂上,蒲大松喘息著道:“時候差不多了……天河,我要你看一看,這是一個奇蹟,你現在功力比之方才,只怕大了……十倍還不止,你試試給我看……”他說著,臉上帶出一種說不出的快慰情緒,何嘗像是一個垂死人的表情!蒲天河由不住熱淚簌簌而下,他知道,父親為了造就自己,竟然把他本身數十年的武功精元,先天潛力,藉助於道家“大開頂移神大法”全數注入自己體內。

換句話說,此刻父親無異一般常人了,他早年毒瘴浸體,未能復元,毒性發作,已是堪慮,如此一來,只怕是活不了幾個時辰。

如此一想,蒲天河真是痛不欲生!只是他知道父親生平個性,此刻如果不從他意,更將讓他不快,於事無益,只得依從老人心意。

蒲大松微微笑道:“天河,你把我放下,試一試掌力如何!”蒲天河點頭道了聲:“遵命!”說著,他輕輕把老人放至一塊石上,向前走了幾步,面對著峭壁懸崖,大雪紛飛裡,只見一片白茫茫的顏色。

他心中不無懷疑,設想一個人的功力,加諸在另一個人的身上,而能發生妙用,的確是不可思議!老人咳了一聲道:“快快試來!”蒲天河答應了一聲,只見他身形微微下蹲,右掌慢慢向外推去!這種動作,起先並無什麼出奇。

可是當他掌勢遞出一半的當兒,澗谷之中,卻發出了一陣沉實的“隆隆”之聲!隨著蒲天河的五指向外一翻,一推,只聽見“轟隆”一聲,整個山谷都為之震動了。

對面石壁上,飛起了漫天的白雪、碎石和一些枯藤,如同狂風飛絮也似地散落了整個澗谷,巨大的回聲,使得蒲天河耳鼓發麻。

在長笑聲中,驢背上的蒲大松道:“行了……你成功了!”蒲天河反過身來,跪在父親身邊,道:“爹……你老人家成全了我,只是你自己……”老人站起了身子,笑了笑,道:“現在我們直上天池,我要你去見識幾位厲害的前輩,他們可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天池頂上的幾個人物,顯然都有些不耐煩了!華山老尼——也就是那個禿眉白麵的老尼姑,首先發話道:“時辰已到,我等千里迢迢來此,莫非就如此罷休不成?”飛雲子雙手合十,喧了一聲佛號,道:“無量佛,善哉!善哉!以老衲見解,可能蒲大松是生了什麼變故,臨時不及趕來!”他微微地笑了一笑,一隻手捻著胸前的念珠,道:“這件事,照規定蒲施主不來,就是放棄了資格,我等不必再候他了!”南面亭內的那個老乞丐,呵呵笑道:“和尚說得好!只是那粒五嶺神珠,卻在蒲老兒手中,我們就是分出勝負,神珠不能到手,徒有‘神劍’虛號,何能使武林道上的朋友信服!”話聲方落,忽見老尼姑口中“咦”了一聲,轉身向峰下望去。

眾人全是一怔,都順著老尼目光望去。

在曲折的山石小道間,他們看見一個人牽著一匹驢子,在疾快地行著,驢背上還坐著一個人。

這一人一騎,在冰雪道上攀行著,看起來,真是驚心動魄,險象叢生。

老乞丐望了一眼,冷冷笑道:“蒲老兒來了,他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白衣文士看了一眼,秀眉微皺,道:“那青衣少年又是何人?”他身側那豔裝少婦,卻淡淡地一笑道:“誰不知道蒲大松這個兒子?江湖上人稱‘西北星’蒲天河,大概就是這個人!”老乞丐在一邊點了點頭道:“孫夫人,你的見解不差,正是這個少年,聽說這少年一身內外功夫,已得乃父真傳,不可輕視!”白衣文士向下看了一會兒,有些奇怪地道:“你們看,那蒲大松,莫非是生病了不成?”這一句話,驚動了大家,仔細望去,果見驢背上的蒲大松,有些異於尋常。

他身軀幾乎彎得全都伏在了驢背上,頭上那一頂青呢的小氈帽上,落滿了白雪,他竟不用手去打一下。

漸漸地這二人一騎,已走過來了。

蒲大松微微直起了身子,他喃喃道:“天河,你看見他們了?”蒲天河這時也留意到,在“天池”斷崖邊上,立著的那幾個人,當時就點了點頭道:“我看見了,他們是誰?”蒲大鬆手搭涼棚向上望了望,雪花幾乎迷住了他的眼睛,他緊緊眨動著眸子,道:“你聽我說……那個老花子,你可看見了?”西北星蒲天河點了點頭,蒲大松喃喃地道:“這花子就是東嶽泰山上有名難纏‘行者幫’中的首領,此人姓賀名天一,人稱‘鐵手丐’,他是一個極為厲害的人,你要小心!”蒲天河點了點頭,他不由問道:“那個老尼姑呢?”蒲大松咳了一聲,道:“我的眼睛不大……聽使喚了……你說的那個尼姑可是白麵瘦長身材?”蒲天河知道父親功力已失去,自然目力差遠了,當時看了看,點頭道:“正是,這尼姑身邊有一對白衣男女……他們是一路的麼?”說話之間,他們已行得更近了一些。

蒲大松冷冷笑道:“孩子,今天你所遇見的這幾個人,都是名震一方的奇人,那個老尼姑,乃是華山的‘多指師太’,我曾領教過她的身手,這個老尼姑最厲害的身手乃是一套‘菩提劍’和她囊中二十四粒‘沙門七寶珠’,不可輕視!”西北星蒲天河黯然不語,他緊扣著韁繩,行抵天池下,蒲大松點頭道:“現在你揹我上去,足下放慢!”蒲天河答應了一聲,當時背起了父親,騰身向峭壁上落去,當時只覺得身輕如燕,起落有如鴻毛一般,比之昔日,真是不可以道里計!蒲大松冷然道:“不要太暴露身形……放慢一點!”蒲天河頓時把足下放慢,暗忖父親用心之細,他必是怕為對方几個高手,看出了自己的身法奧祕。

轉念之中,已翻越到了天池之巔,蒲天河揹著父親,身形起落間,已落在了正中的茅亭之內。

這時,四亭的人物,一齊向著正中亭內施了一禮,蒲大松苦笑道:“老夫來遲了,尚請各位朋友海涵!”一旁的飛雲子打了個稽首,道:“蒲大俠別來無恙否?幸會!幸會!”蒲大松坐在蒲團之內,此刻是虛汗淋漓,面黃如臘,他向著這個來自甫嶽的高僧看了一眼,冷然道:“飛雲子,老夫今日只怕再也難以招架大師你的‘般若神功’了!”飛雲子陡然一驚,他看著蒲大松道:“蒲大俠莫非有什麼不適麼?”蒲大松無力的眸子,向四周看了一眼,慨然道:“各位不必氣餒,我想人生焉有不死之身,老夫這一把子歲數,也差不多了……”他咳了一聲,指著身側的愛子道:“小兒蒲天河,幸能隨我趕到,他今天斗膽要代替我這個父親,在各位前輩駕前討教幾手天下奇學……尚請各位手下留情!”在場之人,無不大吃了一驚!各人的目光,全都不約而同地向著少年蒲天河望去,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五嶺神劍”之稱的蒲大松,竟然如此託大,如此冒失。

想一想,的確是太可笑了,他竟然敢舉出一個年方弱冠的孩子,來向在場這些高手挑戰!這些人物,無論是身份、年歲、武功……也都是和蒲大松相去未幾,豈能同對方一個孩子交手?所以蒲大松的這一篇話,形成了一個尷尬的場面,這幾位當前的老前輩,彼此交換了一下目光,皆忍不住微微笑了。

鐵手丐賀天一嘻嘻一笑,道:“老朋友,你是說要我們與令郎交手?”他笑聲裡,帶出一些無言的憤怒。

蒲大松頷首道:“要他向各位前輩討教……”賀天一一聲狂笑道:“蒲大俠,你太謙虛了,想我等老朽東西,如何能是令郎對手?哈——哈!真是太好笑了!”那位華山的多指師太,雙手合十,微微欠身道:“蒲施主如身體不適,這天池之會可以延期,如要貧尼與令郎討教,卻大可不必。”

言下之意,頗是勝之不武,不勝為笑,蒲大松焉能不懂其意。

他長嘆了一聲,目視著對方道:“不瞞各位,老夫不打算還能活著下山了……五年一會的‘天池之約’焉能隨便改期?小兒不敏,這多年以來,已得有老夫真傳,有道是父債子還,他都逃不脫干係的!”說到此,他倚身柱上發出了一陣冷笑:“各位要是以為他是一個小輩,不肯討教……卻也未免太過小看了他……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小兒此來,生死早已置諸度外……”他這場豪邁的論調,確使得在場各人震驚!蒲大鬆氣籲喘喘地拍了兒子一下道:“天河,你來拜識一下各位前輩!”說著用手指了尼姑一下道:“這位就是我說的華山多指師太!”蒲天河躬身一禮,老尼身邊那個捧劍的少女,卻把身子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受禮,多指師太忙合十道,“少俠不必多禮!”說著手指身側那個長身少女道:“此乃小徒楊採蘋,今日隨來,也讓她長長見識!”遂向採蘋道:“還不拜見你蒲師伯及這位師兄!”少女不由面上一紅,她走上一步,冉冉向著蒲大松拜下道:“後輩參見師伯!”多指師太遂又為其一一引見了在場諸人,採蘋一二見禮,隨後她抱劍退立亭內,一雙妙目,卻註定在蒲天河身上。

蒲大松這時又指向那一對中年文士夫婦,道:“這是嵩山‘紫焰神君’孫一鶴前輩及其夫人黃菊仙子甘紉秋伉儷!”西北星蒲天河聽父親報出此二人姓氏,不由吃了一驚,這兩個人他是久仰得很,不過今日還是初見。

當下,忙向前抱拳欠身為禮。

紫焰神君孫一鶴微微笑道:“蒲少俠不必多禮!”他說著一隻玉手,向外微微一拂,蒲天河正自驚異,但見兩肩上的積雪紛紛落下,這時那豔裝少婦卻淺笑了笑,道:“少俠不必多心,他是和你鬧著玩的!”這時蒲大松又陸續為他介紹了泰山來的鐵手丐賀天一及衡山的飛雲子大師,加上他自己,這五個人,包括了五嶽菁英,正是五嶺英豪,一時薈萃,怎不令甫臨大敵的蒲天河心驚膽戰?這時,那個久未發話的飛雲子,卻高高地唱了一聲佛號,道:“蒲少俠神光內慧,卻是一不可多得少年,既然如此,足下是可以代替蒲大俠,與在座諸人一爭高下了!”鐵手丐賀天一朗聲道:“想那五嶺神珠必是帶在身邊了!”蒲天河自一見這花子,就對他那種嘲弄的口吻大是厭惡,這時聞言,不由冷冷一笑道:“賀老前輩但請放心,那五嶺神珠,正在家父身邊,前輩只要能勝過在場諸人,小可當雙手把神珠奉上!”一旁諸人聞言,都不由吃了一驚!因為鐵手丐賀天一這個人,他們都很清楚,是出了名的刁頑難惹。

而且這個人,手底下那幾手功力,也確實厲害,所以很少有人惹他。

這時候蒲天河脫口說出這些話來,場內各人俱知道那花子必定是不會忍受。

果然,鐵手丐賀天一,聞言之後,哈哈狂笑了幾聲,他一挑大拇指道,“好!老子英雄兒好漢,我老花子對你,倒要破格相見了!”說到此,他冷冷地一笑,又道:“我老花子,現在就想討教少俠幾手絕招,不知小朋友你肯賜教麼?”蒲天河雙手抱拳道:“前輩指正。”

鐵手丐賀天一本打算,一上來先把對方制於掌下,來一個先聲奪人!不意一旁的飛雲子大師,呵呵一笑道:“賀施主,今日之會,按順序該由老衲向中亭請教的,如果老衲敗陣下來,再由施主接替不遲,否則,當該由老衲來接領施主你的鐵掌了!”鐵手丐賀天一,本已立起。

這時聞言,打了一個哈哈道:“也好,和尚你打頭陣是再好不過!”蒲大松此刻雖顯得精神不振,可是這是有關愛子生死榮辱之事,卻不得不強自振作。

這時見狀,他微微用手拉了蒲天河一下道:“你坐下來!”蒲天河心中一動,當時忙坐了下來,飛雲子見狀,誤解其意道:“阿彌陀佛,少俠不屑與老衲動手麼?”西北星蒲天河尚未說話,蒲大松卻用極為低細的聲音,在他耳邊道:“你只能以內力勝他,切記!”蒲天河方記在心中,那高大的飛雲子,已來在了亭前,只見他雙手合十一拜,如洪鐘一般地道:“請少施主賜教,天不早了!”大雪漫空地飄著,天空中是一片慘白的顏色,雪花散落在和尚的頭上、身上,整個的一個雪人也似!西北星蒲天河只得站起身來,步下亭子,他雙手抱拳答了一聲:“請!”老和尚後退了一步,一雙瞳子裡閃爍著灼人的奇光,他把肥大的袖子挽了挽,沉聲道:“請賜招吧!”可是蒲天河仍然是抱拳道了一聲:“請!”飛雲子不由白眉一皺,心道這孩子為何不先發招,莫非還有什麼花樣不成?想到此冷冷一笑道:“蒲少俠,老衲候教了,請發招!”蒲天河暗忖道:“既是隻能以內力勝他,還是越少變化越好。”

他躬身道:“弟子得罪1/3

上一頁

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