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獵人才最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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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獵人才最該死
“噢——”小云拖著聲音表示鄙視，“少爺這個稱呼基本就類似於人類說的公子啦。就是有一定身份，然後在社交圈也頗有名望，最後還對社會平安有過一定貢獻的人啦。柯少爺可是大陸第一少爺哦。”
落羽頓時覺得自己孤陋寡聞，同時為身邊坐著這麼一位名人卻不自知而慚愧。
“話說那天在地下看見的那個男孩是誰？”短暫的沉默後落羽開口問道。
“男孩？啊，你說葛加爾啊？是莉莉安的哥哥，以前遊歷時帶回來帶在身邊的小孩。是鬼術師一族的遺孤。”柯也沒打算隱瞞，索性全部說了出來。
“哇，這麼說，這個小女孩也是三大高等人類之一的鬼術師啊！”小云很是大驚小怪地湊過來捏了捏莉莉安的臉。
“她哥哥已經可以不用結印發出六十以上的攻擊了。”柯得意地說。
“不結印有什麼區別麼？”落羽還是好奇寶寶。
“這個……”柯頓覺頭大，怎麼會連這個都不知道，“一般我們所用的術式結合了結印和言咒兩部分。當然落羽你從來都只用過言咒。言咒就是說得那個術式名，結印就是透過特殊手法排列靈力。捨棄結印就是說只用言咒，這樣難度會大很多。所以一般我們說不用結印就是對能力的一種誇獎。”
“不過也有例外啦。魔法師就不用結印，直接用法杖配合言咒就行。”
“魔法師？”落羽決定追問到底。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小云一副徹底被打敗的樣子，“是精靈一族靈力比較高的傢伙的總稱啦。血之一族揹負風、火、土、金四種守護，然後剩下的水和木就是精靈族揹負啦。不過都只是一群住在深山老林裡脾氣古怪的傢伙啦。”
“欸。”落羽很認真地想了一下，“精靈也是三大高等人類之一？”
“你在說什麼呢？”小云狠狠地給了落羽腦袋上一個爆慄，“人類怎麼能揹負守護？精靈就是精靈啊！跟我們血族和人類都不同的物種啦！長得特別漂亮，我小時候可是很希望能嫁過去的呢……”
“咳咳——”柯打斷了這句話，“不要說奇怪的話，異族通婚是要遭詛咒的……”
“我知道啦！”小云有些惱羞成怒。
“三大高等人類。”柯決定在落羽好奇寶寶再次鬧出笑話之前解釋清楚，“其實是指三種有著不同形態靈力的人類，是獵人，鬼術師……還有……黑巫族……不過除了獵人，基本都全滅了……”
“明明獵人才最該死。”小云補充了一句。
“獵人你也見過，鬼術師就是像莉莉安和葛加爾那樣的你也見過。黑巫師我也沒有見過，只從書上看過一點。四十年前滅族於與鬼龍一族的戰役中。他們修行黑巫術，其實黑巫術也不過只是力量的一種形態，可是人類太習慣於摒棄黑暗……所以……黑巫師一族恐怕與其說滅族於鬼龍之戰……不如說是滅族於人類的中傷來得恰當……”
車倏地停了，烏兮仰面向天，良久才道：“雨。”
烏雲聚集了起來，大雨傾盆。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雷聲轟鳴。
“啊——”尖叫聲刺得在場每個人耳膜生疼，小云捂著耳朵，拼命叫了起來。
“你沒事吧？”落羽擔心地伸過手去。
劍光閃過，“鏗——”就在離落羽的手不到一寸的地方，被柯擋了下來。
“你們是誰？為什麼在這裡？也是想殺我哥哥麼！”小云一劍被擋，繼續揮劍怒吼道，“土龍！”
柯一瞬間收緊了瞳孔，一手拖著落羽，一手抱起莉莉安，點地向車外掠去，烏兮亦是。巨大的土龍自地下鑽出，車架瞬間四分五裂，駕車的兩隻六蹄獸一擊即斃，飛了出去。小云立在土龍頭上，雙眼血紅近乎癲狂地向外揮灑靈力。眾人俱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不敢輕舉妄動，柯倉促佈下風之結界，把眾人圈在裡面，估計著下一波攻擊恐怕是土箭，憑結界應該可以等自己結印佈下更堅固的結界。
“土龍，衝！”隨著命令，土龍居然直接衝了過來。
柯大驚，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居然一開頭就是同歸於盡的招數，倉促之間別無他法，仗劍而上。肉身為盾，暫緩了土龍的趨勢，同時縱風強行衝歪了土龍攻擊的路線，避開了莉莉安他們所在的結界，自己被土龍一下子慣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單憑力量，柯遠勝過小云好幾倍，但是在這種雨天，風系對土系本就不沾光，再加上對方一上來就是這樣以命相搏打法，而柯卻要顧忌不能真的傷到對方，這樣一來從氣勢和預判上，柯就幾乎沒有勝算。土龍一擊不成，似是惱羞成怒，再次衝了下來。柯橫刀在前，更為倉促地佈下一層結界，不知道擋不擋得住。
“散——”一聲斷喝自不遠處響起，凝結成形的土龍瞬間散成破碎的泥土落了下來，殘餘的靈力卷著泥土四射開去，在結界上打出數片光點，只剩一小塊，載著小云落到地面。一個同樣身著白袍的男子飛快地掠過來，停在小云面前，小云大喊一聲：“哥！”就撲到那人懷裡。
柯解開結界，向那邊走去，想詢問下到底發生了什麼。突然那男子手揚起，做手刀狀，劈在小云腦後，小云甚至不及哼一聲，就暈了過去。柯幾乎在一瞬間噴發出戰意，又瞬間壓下。他不想原諒一個打暈妹妹的哥哥。同樣換成他對著宜，絕對下不去手。可是就那一瞬間，那男子回過了頭。這個從靈力上判斷尚且比柯年輕幾歲的男子，卻已經斑白了頭髮，滄桑了面容。
“諸位想必就是從溯城前來的客人，我為舍妹的無心冒犯向諸位致歉，請諸位隨我回城。”
黑幕遮過天際，籠罩下來，將外面連同暴風雨一起隔絕開來。黑幕散去的時候，腳下已經是乾燥地沒有一絲水汽的戈蘭大沙漠。
三人坐在議事廳裡，城主秋池苦笑著向柯解釋：“小云她——十八年了——”
柯微眯了眼，若說十八年前發生了什麼大事，這世上恐怕沒有多少人比他更為清楚。四大魔物中唯一的生命體——黑暗之物襲擊了格陵城。而距離格陵城距離最近的就是這裡，西城了。
“是黑暗之物擴散開的蠱霧，完全影響了這裡，不計其數的人類和利米瓦爾為之所染，成為魔物。”秋池彷彿回憶著一件很是古老的事情。
魔物沒有意識，只殘留吞噬的慾望，高等的梅安第特遇到它們也是苦戰。當時，連內城都已被汙染。年幼的小云因為害怕而跟隨當時尚還是儲君的秋池前往督戰所。或許是受魔氣影響，對於這個終年炎熱的沙漠而言，那是一個相當罕見的雷雨之夜，閃電一次次從天際落下。西城的建制與溯城不同，它分為內城和外城，外城居住的是平民和不少利米瓦爾，而內城則居住著統治階級的貴族。一路上，池幾乎是看都不看直接斬殺著魔物，或許是不敢看。若是看了，手裡的的劍也許就會遲疑，也許就在也無法揮下斬擊。秋池一直沒有說，刀刃上附著的靈壓怕是有平時練習的五六倍那麼多。靈力消耗的速度並不是這個年紀的自己所能承受得起的。不知道尚未經過成年禮的自己還能撐多久。當他刀刃即將再次落下的時候，閃電照亮了這一片空間。照亮了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劍停在半空中微微顫慄。這張臉，曾經那樣微笑著帶他們外出玩耍。曾經那樣嚴厲地教導過他功課。曾經是，照料他們的恩師，城內學識最為淵博的人。此刻張開嘴向他咬了過來。所謂覺悟，一旦遭遇現實，根本不堪一擊。劍無法劈下。就那一個遲疑，周圍本還因恐懼而退縮的魔物紛紛撲了上來。
當其他梅安第特終於趕到的時候，只剩一地斷肢殘骸，不計其數的魔物無不碎成肢塊，真正意義上碎屍萬段。現場四處瀰漫著血腥和腐爛的惡臭，就連很多久經沙場的梅安第特戰士到達此處見到此景都無法忍受地俯身開始拼命嘔吐。
那兩個孩子就昏迷在那一地血汙中。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池被魔氣侵染很嚴重，身體也受了很重的傷，脖子、雙手乃至臉上，只要**在鎧甲之外的地方無不被咬得鮮血淋漓，而腹部的鎧甲已碎，半截手臂尚還插在裡面。
小云奇蹟般得沒有受傷，只是失去了那一夜的記憶，眾人皆以為這是不幸中的萬幸。直到一年後侍從們隨小云外出去吉金卡外城購買材料，在路上遭遇雷雨。閃電劃破天空的瞬間，那個活潑開朗的女孩頓時化身復仇的惡靈，向著周圍所有侍從展開無差別攻擊。等到秋池趕到，又是一地殘骸，宛如當年。
直到這個時候，秋池才知道，小云不是單純地因為恐懼而忘了那一夜的事。而是那一夜過於強大的刺激生生將那一夜的記憶割裂出來形成了一個新的人格，一個長時間沉睡卻會被雷電所喚醒的人格。
於是小云被禁足，不得離開這個沙漠，不得離開這個罕有雷電發生的地方。直到兩天前，小云偷跑出去。柯非常認真地看了一眼秋池的臉，池被盯得不自在地抽了下嘴角，發現柯的目光在他肩膀處遊移了好幾圈。池嘴角繼續抽了抽，又看見柯微微咧嘴意義不明地笑著，笑得把獠牙都從牙縫裡擠了出來，池半邊臉都幾乎開始抽搐，柯似乎發現這個暗示還不夠明顯，伸手透氣般解開自己第一個釦子。
池整個臉都開始抽搐，舉雙手錶示投降：“我輸了！我說實話！”
柯滿意地把獠牙收回去，端起茶杯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地喝茶。池一臉悲憤：“給別人留點隱私啊，柯少爺。”
落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轉頭看看柯，又看看秋池，結果被柯一巴掌拍到腦門上：“你乖乖聽就好了，這種小動作不關你的事。”
“怎麼跟個狐狸一樣。”池自暴自棄地摔過去一個茶杯，柯很是怡然自得不慌不忙地偏了下頭讓了開來。池徹底沒氣了，認命地扯開袍子，露出肩膀，上面一個鮮紅的牙印完全沒有癒合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