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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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跟我來吧
“啊，那件事啊，沒事，我已經忘了哦，已經忘了。”柯回頭，故作恍然大悟地說。
落羽頓時覺得滿頭爬滿黑線，柯這也太假了，簡直就是直說，我很在意，我非常在意，但是我想顯得寬容大度。
宜蹦蹦跳跳地晃過來：“啊，我反正沒事，不用太在意啦。”
落羽摸摸宜的頭，終於安下心笑了笑，宜突然很不高興地拍開她的手：“不要摸！會長不高的！”
柯也走過來摸摸：“哥哥摸沒事哦，因為哥哥長得比較高！”宜很是信服地點了點頭。落羽頓時覺得非常凌亂。
“咳咳……柯，你帶過來的兩個孩子，我能留下一個嗎？”依音突然出現在門口。
“嚇？”柯大驚失色，“葛加爾和莉莉安你要留下一個？”
“跟我來吧。”
落羽第一次發現地下居然可以有如此大的空間，而且這半球形的地下訓練場中靈氣充裕得簡直有一種強大的壓迫感。一個男孩站在這片場地中間，費力的看著虛空中彷彿在讀著什麼，同時雙手不斷結印。鬼界和人間的界限這麼多麼，怎麼好像隨便就能找到似的，柯默默腹誹。
“太慢了，重新結印。再不能在規定時間裡結完，今天就去把基本印練習二十遍。”蒼老的聲音自一旁傳來，一個眉目之間不怒自威的老人嚴厲地指摘著不足。
“這……”柯有些不解這是什麼情況。
老人聞聲看過來，疑惑地看向依音：“他們是？”
“這位就是收留他們兩人的柯少爺。”依音向著那老人說道。
老人聞言立刻起身，上前一步，向柯彎腰，單膝跪地，左手覆在右胸前，右手向前平舉，柯一下反應過來這是鬼術師一族的最高致敬禮，匆忙上前相扶。
“柯少爺，請受老朽此禮，滅族之時老朽正在外遊學不及趕回，若無少爺仗義相救，少主恐怕也已罹難。老朽為鬼術師全族向您一拜。”老人有些激動，不肯起來，“不知柯少爺可否同意讓我來親自教育這個孩子？”
柯沒想到鬼術師一族還有其他遺民，倒也覺得讓葛加爾接受自己族中正統的鬼術師教育肯定比跟著自己這個外人來得要好，甚至想著不如把莉莉安也交給他好了，不過女孩子還是不要這麼嚴格地訓練吧……當下也點頭表示贊同。
葛加爾也點點頭表示沒有意見。
依音欣慰地發現完全沒有反對意見：“那就這樣吧，相對的就由我派出一名隨從來頂替葛加爾。烏兮，出來吧。”
不知之前隱在何處的漆黑的人影突然出現眾人視線裡，靈力不足如落羽甚至沒有發現他是從哪個方向出現的。
“人類？”柯很是驚訝。
依音卻沒有理會這句問話，兀自拿出一個水晶球：“這是盟約，柯知道怎麼做吧？”
“唔……恩。”柯點頭。
“你們準備好就起程吧。”依音放心地囑託著，“烏兮，你去備車吧。爭取在黃昏之前動身。”
話音剛落，那人影便已消失。葛加爾困惑地看著那個人影，同樣是人類，那個人卻跟自己很不一樣，那個人就彷彿是黑暗本身。
懷抱著睡熟的莉莉安，柯看著外面暗下來的天，向著趕車的烏兮道：“辛苦了。”
騎在六蹄獸背上的烏兮頭也不回面無表情的回答了一個字：“不。”六蹄獸，顧名思義就是有六個蹄子的一種騎獸，走得比羚犀獸要慢很多，但比羚犀獸來得粗壯。羚犀獸沒有多少蠻力，所以用六蹄獸要來的安定而且持久的多。
“現在是向西城去的吧？今天晚上應該到不了了。”柯繼續跟烏兮說話。
“是。”依然簡潔明瞭的回答。
柯卻像是很滿意，坐回了車內。
“西城不在西邊麼？”落羽看了看方向，困惑道。
“在南邊……”柯很是佩服落羽的聯想，笑眯眯地回答，“尚在吉金卡帝國的更南端。聽說你在學院地理經常不及格，果然是真的。”
落羽看著柯笑眯眯地臉，強忍下一腳踹過去的衝動別過臉不說話。
“西城是土之城。大約有百分之二是血族。地處戈蘭大沙漠，城主是防禦見長嬰家。”柯逗完了落羽終於正經地回答了下西城的大致情況，“對了，假如遇見嬰家的人，可千萬不要問他們名字。”
“欸？不要問名字？”
柯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覺得馬車急剎了下來。
“救命啊！老命休矣！”一個老頭慌慌張張迎面衝了過來，一個看起來相當於人類十七八歲的少女追在後面，舉著劍似是追殺老人。
柯不得已只好拔劍擋住那少女：“怎麼回事，跟一個老人刀劍相向？”
少女頓時跺著腳：“你問他！拖著我說給我算命結果說的什麼渾話！”
柯轉過頭看老頭，卻發現他整了整容貌和道袍，看上居然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我說這位姑娘，我幫你算的命明明就是準的，你居然欺負我一個老頭子……我就說了嘛，你將來會有紅顏劫，只有我能給你化解之法……”
長劍很有氣勢地落在老人旁邊，老人頓時噤聲。
“你還敢說……”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你不相信怎麼可以呢，就連名聞大陸的格陵城柯少爺都曾經從我這裡算過命！”
“算命……”柯伸手按住額前跳來跳去的青筋，努力掛住笑容，“你見過柯少爺？你記得他長什麼樣？”
“嚇！柯少爺長的玉樹臨風，可是很是瘦弱，一看就有不足之症！我們可是忘年交，經常在一起下棋聊天……”
不足之症……柯大腦裡那根線“鏗——”地斷掉了。
“你真的認識柯少爺？不騙人？”車中突然探出一個少女，笑吟吟地問。
“那是當然，我老頭子還會騙人不成！”
落羽一指柯：“那你認識這個人麼？”
老頭看了看柯，只覺得有一種骨子裡透出來的貴氣，搖了搖頭：“不認識。”
落羽頓時大笑起來，老人很是惱怒地瞪了她一眼：“太不淑女了……”
柯黑著臉向老人拱手：“在下就是法其葉，柯，不知先生是在何處結識在下，怎麼在下一點印象都沒有？”
原本追老人的少女頓時笑岔了氣。老人臉一陣青一陣白，只好擦著冷汗：“誤會誤會……我說的一定是重名……”
那少女好不容易止住笑：“話說你真的是柯少爺？這方向是向西城去的？我是城主的妹妹，看著天色怕是跑不回去了。要不你載我一程把我捎回家？”
說著毫不客氣地爬上車，坐在邊沿上看著老人打算怎麼收場。
老頭乾咳兩聲，轉向落羽：“小姑娘，我算出你命裡有一個大的劫數，需要能人才能化解，而在下逍遙子，恰好就願意替你化解，只要二兩銀子，怎麼樣？”
落羽奇道：“化解？怎麼化解？”
老頭眯上眼，一副深沉的樣子：“天機不可洩露……”說著手指比劃了一個二的樣子，顯然是惦記著那二兩銀子。
落羽好奇，就丟過去二兩銀子，老頭趕緊收好，從兜裡掏出一塊串成手鍊樣的黑色小石頭交給落羽：“你看這塊奇石，帶著日月靈氣，只要帶上，必能消災消禍，福壽安康，哈哈哈……”說著邁著四方步自顧自向遠方走去：
“逍遙子大師算命！百試百靈啊！哈哈哈……”
大家面面相覷，看著那塊怎麼看都是塊普通石頭的黑石頭，不知該說什麼好。最後，柯才反應過來：“算了，落羽，你帶上吧，就當是買了條手鍊……”
坐在馬車上，落羽好奇地打量著新上來的少女，常年生活在沙漠上的少女膚色比柯和宜還要深得多，幾乎是黑色的，深褐色波浪捲髮隨意地披在後面，赤著雙足，左腳足踝上帶著一個金屬足環，跑起來會有清脆的聲音。寬寬落落的白袍鬆鬆地纏在身上，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古老而質樸的氣息。
“欸？大陸難道是越向南膚色越深嗎？”落羽好奇道。
“對啊對啊。”少女喜氣洋洋地說，“因為大陸最南邊是戈蘭大沙漠而最北邊是極地冰原啊。你是溯城來的吧？溯城偏北所以很白嘛，柯少爺是格陵城，格陵城其實在吉金卡的腹地，大抵就算是大陸中部略偏南方，然後吉金卡南邊才是我們。不過弗城比較奇怪啦，他們在北方帝國阿匹蘭的頂東邊，結果什麼膚色的都有。”
“因為弗城很多都是混血的。”柯解釋說，“弗城跟我們不一樣，孩子成年之後要出門遊歷十年才能回城，他們中的很多結束遊歷的時候都帶著從各地遇到的伴侶一起回去，所以那裡很多都是大陸各地的混血兒。”
“哇，柯少爺果然如傳聞中一樣，遊歷廣泛，知識淵博！”少女一臉崇拜地看著柯。
“欸，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落羽這才想起來還不知道怎麼稱呼。
“別……”柯連阻止都來不及。
“啊，我叫嬰，格桑，米米，舒曼，莫出……”
柯絕望瞪著落羽，以眼神提醒她：不是說過不要問嬰家人的名字麼……足足過了有近一炷香的時間，這種聽一個名字的的煎熬終於快到頭了。
“鳳凰，月薪，楓，鐲，秋雲。”少女滿意的點點頭，“你們叫我秋雲或者小云就好。”
落羽立刻點頭表示還是短一點的稱呼比較舒服。莉莉安此時早也已經醒了，立刻表示這名字好長，除了最後基本沒記住。
柯慢悠悠地解釋著：“嬰家人比起我們更為尊崇祖先，為了銘記祖先，每個孩子取名的方法大約是，男孩在父親的名字後面加上幾個字，女孩則從母親的名字後面加，這樣幾乎每個人的名字就都會後人記住。被結果一代一代下來就這麼長了。”
小云驕傲地點頭表示就是這樣。落羽暗自咂舌，能記下自己的名字也不容易……
“柯少爺果然如傳說中博聞強識！”小云再一次毫不掩飾表示崇拜。
“為什麼都叫他柯少爺啊？”落羽好奇地問。
小云很是鬱悶：“不然怎麼稱呼？”
柯向小云笑了笑：“落羽她是住在人類那裡養大的，所以不知道我們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