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界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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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神界大哥
天元老人往桌子上一趴，一道道線條在手中畫出，旁邊還有一行行算式，小三子託著腮仔細看，老仙邊畫邊講，禿強湊在一邊看了一會，對葉舟道：“哥，這老頭算起數來，怎麼好像是逢二進一？”
葉舟笑道：“你這龜博士都不懂，哥更甭說。”
雷戰笑笑道：“武哥，天元算數，一彈指就可算億萬次之多，當年我五弟鬼祖除了古神，最佩服的就是他。”
禿強咋舌，和葉舟同時在腦子中出現一個前世極為尋常的詞。
雷戰本來還有許多事想問，看到天元老人對兄弟們再不搭理，只得作罷。
從地宮出來，老熟直搖頭。
“唉，這孩子，不學無術，整個一敗家玩意。”
七隱介面道：“那老頭也真是的，居然說我們有才船長懂個屁。”
大力平道：“就是，有才哥屁能不懂嗎？”
小白道：“有才哥當然懂了，他就懂個屁嘛。”
老熟一對大牙暴突，肚子氣的跟包百空似的。
老牛急忙打圓場。
“都別說了，再說某人要咬人了。”
老熟噌一下跳到一艘破星船上，喝道：“廢話少說，要走趕緊的。”
包百空抱著大般若嘿嘿一笑，當先躍上破星船。
雷戰嘆道：“記得當年，二弟人祖曾言，天元若是不沉溺數算天機之道，人祖之位，必為天元。”
葉舟在最後，臨上船了，忽然身形一動，又飛回了地宮之中。
在弟兄們不解的目光中，葉舟很快出來，眉宇之間滿是憂色。
破星船飛起，直奔冰雪谷。
飛不多時，一片碧梧森林赫然出現，殿宇湖泊，仙霞神鳥，美不勝收。
正是鳳凰族住地。
在殿宇散落中，一座樓閣直插雲際，雖不似妖皇宮那般金光閃爍、富麗堂皇，卻也巨集偉典雅，氣魄雄渾。
鳳後與整個鳳凰族都在這座樓閣前端坐，見到葉舟飄身落下，急忙紛紛起身。
葉舟看著這座樓閣道：“這就是鳳子當初修建的那座鳳凰臺？”
鳳後點頭道：“此樓已是空樓。”
葉舟一怔道：“這座樓閣不是為你女兒鳳凰天女所建嗎？”
鳳後神情黯然道：“小女已然隕落極樂城。”
葉舟看著這位雍容高貴的鳳後，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你自己的女兒在最後都不願追隨你，捨棄錦衣玉食，這都是你育兒有方。”
鳳後登時無語。
葉舟又怒道：“這座樓閣用料多少？”
“碧梧樹六萬八千棵。”
“砍伐這些樹用了多長時間？”
“三天。”
“這些碧梧樹若是自幼苗長到數圍粗細，需多長時間？”
“三萬年。”
葉舟大笑道：“三天就是三萬年，好，很好，為了區區一所樓閣，你們施展三天法力，將這些參天巨樹毀於一旦，卻需要三萬年才能恢復，你們這是在肆虐老祖宗的身軀，知道嗎。”
說到最後一句，聲音陡然變大，震得所有鳳凰都是渾身一顫。
“你的族人還有多少？”
“二十萬。”
“現在，你率領所有族人，進入極樂城地宮，聽從天元老人安排，若是被我知道你們有一絲懈怠，我就讓你們這些鳥人全部變成禿子。”
鳳後一言不發，縱身飛起，向著極樂城飛去。
禿強摸著自己的禿頭走到葉舟身邊。
“哥，你現在是聖主，說話注點意，別和以前似的帶著股鄉土氣息。”
“哦？強子，我該怎麼說？”
“你這麼說，若是有違聖意，一律把髮型改了。”
葉舟揉著禿強的光頭哈哈大笑。
禿強亦是嘿嘿直樂。
歷經兩世的哥倆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麼笑過了。
後面的兄弟們看到哥倆笑的幾乎直不起腰來，均是納罕。
破星船再次飛起，在一片笑聲中進入冰雪世界。
冰雪谷，曾經生死搏殺、血濺長空的冰雪谷。
我們又回來了。
魔祭山，在風雪中默默矗立，筆直的兩座高峰相對，像是一對孿生兄弟。
不遠處的天門塔下，有一顆毛髮亂蓬蓬的頭顱，一隻小白鳥，趴在亂髮之中，一動不動。
也不知這顆頭顱是在守護天門塔，還是天門塔在守護這顆頭顱。
等到風雪瀰漫，欲要把這顆頭顱埋沒之時，頭顱上的大嘴一張，吹出一陣微風，將這些堅逾精鋼的雪花吹走。
是接引老仙，拼死將兄弟們救走的接引老仙。
破星船一停，雷戰立刻縱身而出，來到老仙身前。
“接引，我等兄弟連累你了。”
老仙雖只有頭顱露出，一雙眼睛卻依舊炯炯，看著雷戰和後面的葉舟哈哈大笑。
“龍祖，記得當年你們五位老祖離開之時，人祖曾留下四字真言，邪不勝正，果然不虛。”
雷戰一怔，這段記憶卻是自己沒有的。
七隱過去，為老仙拂去頭上些許積雪，小鳥動了一下，卻沒飛走。
老海過去，伸出一翅，為老仙擋住上空飛雪。
老熟過去，小鏟子亮出，開始喀喀喀挖地。
“奶奶的，這地咋這麼硬，老子居然挖不動。”
大力平道：“不能吧，天下還有熟有才挖不動的地。”
葉舟一笑道：“老仙，得罪了。”說完俯身一拳打在地面。
砰然一聲，接引老仙身軀自雪地中沖天而起，在空中搖搖晃晃，竟然無法控制身形，一聲鶴鳴響起，雲霄顯出真身，飛身而上，接住老仙，穩穩落地。
接引老仙哈哈一笑道：“老頭多謝各位英雄援手。”
木劍文道：“老仙，這話應是我等兄弟說才對。”
接引老仙晃晃一頭亂髮，把小鳥捧在掌心道：“我在這天門塔守護不知多少歲月，接引下界修者更是不知凡幾，就你們幾位，老頭看的還算順眼。”
葉舟道：“這仙界之中，能如老仙還能保持本心的，已經不多了。”
接引老仙看著葉舟，忽然嘆道：“玄聖是不是已經敗於你手？”
大力平搶著道：“何止玄聖，整個仙界都被我大哥掃空了。”
老仙點點頭道：“變天嘍。”
雷戰道：“我大哥已經準備將所有仙人安排進天幕，你當相助我等。”
接引老仙聽雷戰說完，再次大笑道：“老祖，你這性子果然還是灑脫不羈，堂堂的神界大哥，居然稱呼這位少年為大哥，老頭也不知哪個才是真正的大哥了。”
神界大哥？
所有兄弟都吃驚的看著雷戰，雖然知道雷戰是龍祖，但是這個名字還是頭一次聽，倒是天元老人曾經喊雷戰為龍老大。
葉舟聽到這名字先是一怔，接著笑眯眯的看著雷戰。
雷戰又一次露出窘相。
“接引，有些事我記不起來了，你給我提個醒。”
接引老仙道：“你可記的，天幕以前其實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做神界？”
雷戰道：“這事我到是模糊記的。”
接引老仙道：“三界之上，還有神界，神界之中，自然以你們五祖為首，而五祖之中，你是不折不扣的大哥，你不是神界大哥，還能是誰？”
看到雷戰似懂非懂，接引老仙眉頭皺起。
“老祖，你到底發生何事，這事居然都想不起來了。”
雷戰苦笑道：“我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接引老仙嘆口氣道：“神界這名字，其實知道的真不多，我還是那次和鳳祖閒聊，從他口中得知這是你們兄弟戲言時，人祖起的名字，說只有三界的強者，才有資格進入神界。”
“唉，我都記不清你們最後一次進入神界是啥時候了，只記得你們五兄弟都是滿懷心事的樣子，沒想到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你又出了這個事。”
雷戰嘆道：“以前的神界大哥早已改名雷戰了，現在的大哥只有一個，就是聖主。”
接引老仙一怔，看著葉舟道：“聖主？新的神界大哥？我看比你當年可差遠了，你把玄聖怎麼了？”
葉舟一聳肩道：“他在這沒臉呆不下去了，走了。”
老仙長嘆一聲，衝雷戰道：“老祖，其實玄聖是個好孩子啊，論天資聰穎，謙和守業，還真沒有幾個能比上他的，這次也不知怎麼了，做出如此錯事。”
雷戰搖頭道：“萬物沒有一成不變的，尤其是一顆肉心，太難看透了。”
老仙撓撓頭道：“這話倒是不假，你們這次把仙界改變的可是不小，以後是不是就剩我這個糟老頭子了？”
木劍文施禮道：“老仙，我等兄弟以後自會常與你作伴。”
小白嘿嘿道：“老仙，等我和大哥從神界回來，你把那條破草繩傳給我咋樣？”
接引老仙搖頭道：“這可不行，這仙繩和明月都是人祖交給我，曾叮囑我，不可傳與他人。”
明月？
兄弟們都一愣，因為老仙說明月時，指的是自己手中的小白鳥。
禿強瞪著眼道：“老仙，你知道明月在哪嘛？”
“這不在我手心嗎？”
“不對，明月就在你的腳下，就是你腳下的這片大陸。”
葉舟一擺手擋住禿強道：“老仙，等我回來，一定給你安排個好地方住，離開這極寒之地。”
老仙連連擺手道：“不用，老頭使命就是守護這天門塔，塔在哪我就在哪，不然，老祖們回來準數落我，龍老祖，我說的可對？”
雷戰笑笑道：“我大哥咋安排你就咋辦。”
老牛道：“等我兄弟回來，幫你把天門塔搬到極樂城去。”
“烏煙瘴氣的地方，我可不去，在這多清淨，有明月作伴，老頭知足了。”
禿強一豎大拇指。
“高人，絕對的高人。”
接引老仙聞言呵呵一樂。
“論起高人，老頭子可趕不上你，那開天斧五祖都用不了，居然讓你輕鬆揮動。”
禿強一聽，一對龜眼樂的都看不到了。
“哎呀，我那是瞎砍，還是您老高啊，雷電箭都不怕。”
“哪能呢，你高。”
“你高。”
“不，你才高。”
“nonono，你高。”
一群兄弟牙根酸水直流。
這老仙是不是太長時間沒說話了，可算逮住一個了。
這要是把武哥善於分析的癮勾上來，天幕一時半會去不了。
葉舟笑眯眯的，就是不開口阻止。
急啥，讓老人家多說一會，讓強子表現一把。
禿強當年曾與沉默寡言數百萬年的老龍徹夜長談，如今對上老鰥夫，自認不在話下。
“還是您老高，那繩子甩的，一甩一溜電光，倒下一片仙人。”
“還是你小龜高啊，那開天斧砍的，跟小娘們差不多。”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一群兄弟先是一愣，接著是捧腹大笑。
禿強差點一屁股坐下。
死老頭子，居然把我給繞進去了。
“老仙，不帶這麼糟踐人的，我咋就和娘們一樣了？”
“你說呢，開天斧在你手中，一點威力沒有，我都懷疑這斧子是不是出了啥毛病。”
禿強頓時急了。
守著一群兄弟，武哥也太沒面子了。
噌一下，開天斧就亮出來了。
“老仙，你看，現在我用它是揮灑自如，這斧子和我已經宛若一體，大小隨意，天底下還有誰能做到？”
“呸，你若是能發揮這神斧一半威力，白令公早就尿褲子了，還會和你打的不可開交。”
“我那不是法力不足嗎，你過幾年再看看，保準嚇著你。”
“反正我又死不了，那就等著吧。”
葉舟笑著從禿強手中接過開天斧道：“老仙，不知這斧子全部威力發揮出來，究竟有多大？”
接引老仙還沒開口，開天斧上突然一道寒芒閃過，接著，葉舟手中的開天斧變了。
斧子還是那把斧子，但是整個斧身上傳出一種難以言表的威勢，這種威勢，什麼玄天令，雷電箭，王者之劍，都難以企及萬一。
這是開天斧第一次被葉舟拿在手中。
接引老仙一屁股就坐到雪地上了，驚駭的指著開天斧，顫聲道：“就是這種威力，你才是真正的神界大哥。”
所有弟兄也是不由自主向後一退。
老仙手中的小鳥明月一對小眼珠看著葉舟，突然啾啾叫了一聲，沖天而起，落在天門塔的塔尖之上。
一個讓所有人震驚的場面出現了。
只見從明月身上，亮起一道白光，瞬間整個天門塔都亮了起來，在這風雪之中，就像是茫茫星空中的一座燈塔，指引萬物前進。
在這片亮光中，在天門塔的塔身上，一張人臉由模糊漸漸清晰。
剛毅的臉龐上，一雙看透萬物心扉的眼睛炯炯看著葉舟。
接引老仙和雷戰轟然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