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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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代價
僅僅半年,君思潁所練離別鉤法遠未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縱有袁恆相助,也只是初期尚能持平,漸漸便處至下風。陸遠航劍勢綿密,仍是一派沉穩渾厚,間或一兩招殺招,卻是又狠又準。
酒樓裡早已空無一人,樓外亦是半晌不見有人經過,想必陸遠航來時便命心腹清了場,以免二人說出什麼不利於他的事被傳揚出去。
——畢竟,總是會有人願意相信的。陸遠航的盟主之位當年雖是眾望所歸,如今十七年過去,早有人開始覬覦了。
君思潁與袁恆對視一眼,心下大悔,自己事先未曾慮的周詳,不想陸遠航出手如此之快,更是不惜親自上陣。
她所料的一切,竟是錯了一大半。
一念及此。君思潁忽生退意。袁恆看向她的那眼亦是要她先一步離開,與率眾前來接應的姐姐會和。
她心下一沉,輕輕搖了搖頭。
袁恆雙眸中透出些微喜色,隨即被焦慮之色籠罩。斜斜上前一步,擋在君思潁身前,劍勢忽變迅疾,只攻不守,接下了陸遠航大部分攻勢。
“你……”君思潁狠狠咬脣,只覺眼眶酸澀,“你聽著,我們要一起生,一起死。”
說話間銀鉤轉了幾轉,已乘隙劃到了陸遠航胸前。
陸遠航恍若未覺,覷到破綻,一指彈飛袁恆的長劍。手中長劍幾乎同時迴轉,划向他的咽喉。袁恆側身險險避過,只在肩頭留下一道傷口,深及兩寸。
如此一來,君思潁鉤勢已盡,只劃破了陸遠航的衣服。陸遠航劍勢不停,一個偏轉,疾速刺向她的心口。君思潁一閃身,幾乎是貼著劍鋒旋至一邊。陸遠航一掌從劍底穿出,君思潁距他甚近,躲避不及,銀鉤掠起,划向他的手腕。陸遠航卻不躲不閃,去勢更急,狠狠一掌擊中君思潁的胸口,與此同時,君思潁的銀鉤亦在他小臂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君思潁呼吸一窒,隨著陸遠航運足十成內力的掌勢身子撞斷了圍欄,直直跌下街心。
袁恆又驚又痛,亦從缺口躍下。耳聽得背後風聲響動,卻不管不顧,“砰”地一聲悶響,陸遠航身在半空,一掌擊在他背上。幸得袁恆下落之勢甚急,化去不少掌力,若在平地上硬接這一掌,怕是難保性命。
袁恆勉力一個翻身,踉蹌著落到君思潁身邊。只見她呼吸微弱,面如金紙,頓覺心痛如絞,俯身將她輕輕抱起,低聲道:“好,我們便一起死。”
君思潁慢慢抬起眼簾,微弱一笑。
陸遠航立在不遠處,冷冷一笑,長劍脫手飛出,直刺向已毫無還手之力的兩人。
白色綢帶倏地捲來,牢牢套住長劍,只聽叮叮幾聲,劍刃一寸寸掉落。
陸遠航神神色一動,卻見一個素衣素裙的雲髻麗人正取出兩顆藥丸讓君袁二人服下。眼光掠過碎落的劍刃,陸遠航緩緩開口,“早聽聞當年袁護法長女武藝高強,今日一見,果然不簡單。你與他們任何一人聯手俱可勝得老夫。只是現下,憑你一人要帶他們走,怕是沒有可能的吧?”
袁愔轉身,微微一笑,“陸盟主不愧是飽經世事的高人,心思縝密,令我等三人防不勝防。只是,陸盟主怎知只我一人前來?”
陸遠航看著她,“外圍防範嚴密以袁姑娘的本事進來不難,至於你帶來的那些人,總是高手,也未必……”
陸遠航的話尚未說完,半空中十幾個身著黑衣的人翻身落下,看身法只較君思潁袁恆二人略遜。不由得一怔,淡淡道:“進易出難。你們既然行險出手,就把命留下吧。”
長街盡頭湧出數以百計的各門派高手,遠遠將君袁三人及十數黑衣人圍住。
陸遠航續道:“你們說得動慕容、姬家作壁上觀,說得動這些人麼?即便能說得動,也沒有時間了。”
袁愔環視一週,微微沉吟,已下定決心,向袁恆道:“你們與程中幾個先走,我和他們斷後。”
袁恆急道:“姐……”
袁愔搖了搖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你記得爹為何拋卻性命,娘
臨終前又是如何囑咐我們的麼?”
袁恆點頭,又道:“可是……”
袁愔不再多言,一掌將他推開。袁恆蹌踉推開,幾個黑衣人立時上前,護著君袁二人衝出。一路上廝殺慘烈,待得殺出重溫,遇上前來接應的大隊教眾,黑衣人已悉數戰死。
君袁二人回到斷情崖,教醫立即分頭救治。
袁恆傷勢較輕,不幾日便可下床行動,日日前去探望君思潁。見她雖是傷勢沉重,卻也在一天天好轉,心下略略放心。然而遲遲沒有袁愔的訊息,二人心中已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下山打探訊息的教眾俱不見歸來,袁恆只得派出一名武藝經驗頗為出眾的堂主前往。
十日後,袁恆服了藥便又至君思潁房中,見侍女端來一碗湯藥,上前接過,服侍她喝下。
君思潁低下頭去,只望著地面不說話。過了一瞬,擔憂道:“馮堂主也該回來了。我們知曉了愔姐姐的去處,趕緊接應才是。”
袁恆點點頭,“我的傷勢已基本痊癒,就由我帶人去吧。”
二人正說著,一人匆匆闖了進來,是派下山的馮朗。“稟少主,右護法,事態緊急,屬下等不得通報了。”
袁恆一驚,站起身來,“無妨。姐姐和飛鷹組的人怎麼樣了?”
“屬下探知,當日左護法不敵陸遠航,負傷突出重圍,只七人與她同去,其餘盡皆戰死。陸遠航又在各處設下埋伏,將左護法一行逼至朝陽穀,圍困至今。”
“啪”地一聲,袁恆的手抓裂了椅背,不及多言,只向君思潁一偮,急急向外走去。
君思潁凝視著他的背影,怔怔出神。
袁恆督率飛鷹組餘下的十數成員沿偏僻小道日夜兼程,終於在第四日日出時分趕到潮陽穀。谷內卻是靜謐異常,竟不見一絲一毫打鬥痕跡。
袁恆知是中計,便不進谷,帶領眾人推開。
卻聽一聲長笑,一個身著葛布長衫的中年男子慢悠悠走了過來,“右護法傷勢大好,可喜可賀。”
袁恆撫劍冷笑,“原來是崆峒掌門洛無垠洛大俠。你不在崆峒山山上約束門人,倒與陸遠航作馬前卒,實在是大有前途。”
洛無垠一笑,正色道:“陸盟主的手段你也見識到了,即便左護法你不懼一死,跟你來的這麼些人,你難道忍心將他們一一送入死地?”
袁恆微作沉吟:“洛掌門請直言。”
洛無垠右手一揚,將一物拋向他。
袁恆伸手接住,只看得一眼,手一抖,幾乎拿不住。
那是一隻杜鵑形貌的銀釵。
洛無垠笑道:“這樣寶貝看來右護法是認得了。陸盟主有話,只要右護法將葉凝霜送交浮雲門處置,盟主自會讓你們姐弟團圓。”
袁恆身後的黑衣人目中隱現怒色,齊齊向前一步。袁恆揮手止住眾人,冷冷道:“只怕這‘團圓’是在黃泉之下吧?“
“右護法說笑了。”洛無垠踱著步子,“倘若右護法交出葉凝霜,並與令姐一起脫離魔教,盟主自會厚待二位。”
袁恆緊緊握住銀釵,渾不知手心已扎血來。良久抬頭,冷然回道:“即使如此,告辭。”
洛無垠笑道:“盟主耐心不多,十天吧,倘或右護法還不下定決心,可就要追悔一生了。”
袁恆不語,率眾離去。
君思潁聽得袁恆說完,沉默一瞬,“事到如今,只好行險一試了。你送我去付雲山,我和師姐商量個法子。”
“這一點陸遠航豈會料不到?”袁恆只怔怔看著手裡的銀釵,“稍有不慎,姐姐永遠不會原諒我的。”
“而且,你也不想連累浮雲門的吧?”
君思潁默默起身,尋出銀鉤便向外走去。
袁恆一驚,忙喚道:“少主……”
君思潁頭也不回,“我說過別叫我少主。”眼前人影一晃,袁恆已擋在她面前將她拉住,“不叫便不叫。你……是要下山?”
君思潁微一遲疑,冷笑道:“他想要我的
命,我更想要他的命。我還要他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上回被他突襲成功,這筆賬,非算不可。”
袁恆搖搖頭,“你不能去。”
君思潁一咬脣,甩開他的手,“我不要你叫我少主不代表你可以干涉我的行動。你捨身救我,我很感激,可你……也該記住自己的身份。”袁恆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悽然一笑,低聲開口,“我會記得。”
君思潁一步步從袁恆身旁走過,勉強讓自己不去看他失落的眼神。
沿著石階向山下走去,君思潁用手按住依舊氣血翻騰的胸口,淡淡一笑。山風一吹,只覺臉頰冰涼,手指輕觸,原來不知何時,一滴淚輕輕從眼眶裡滑出。
行至半山,忽聽得草叢裡有響動。上前撥開一看,見是袁愔帶去的十幾個飛鷹組成員中的一個,名叫符元標。此刻他渾身是血,傷勢甚重。
君思潁腦中一時轉過了幾個年頭,想了想,先取出藥來喂他服下。
符元標睜開眼,看清了是君思潁,吃力開口,“少主,少主……”
君思潁搖頭,“你先別說話,我叫人請教醫來。”
“沒……沒用了……”符元標抬起右手,止住她,“屬下……屬下無能,所有人悉數……悉數被圍殺,左護法……最終還是……還是慘遭陸遠航的毒手……”
“愔姐姐她……”君思潁大驚,“他不是被陸遠航所擒麼?”
符元標搖搖頭,“不是的……當時陸遠航攻殺甚緊,左護法眼見無幸,拼盡全身功力傷了……陸遠航,被……被他的反震之力重傷無救……我們餘下幾人突出重圍,各派高手追了上來,他們都沒能逃過,只有……只有追殺我的那人不知為何手下留情……我醒來後便向總壇來,卻……卻再無氣力……如今……如今見到少主,我已無憾……”一口氣說完前事,他再也支援不住,昏厥過去。
君思潁木然跪著,狠狠咬住下脣,雙拳緊緊相握。緩緩立起身來,在原地放了一隻紅色的煙火彈,那是救急訊號。以茯苓丸的藥力,符元標應該能支援到來人救援。
沿著山路下了斷情崖,君思潁立住了,回首一望。
一次料敵失誤,再不會有第二次。
如此代價,她再也承受不起。
這一回,她已預先想好退路。倘或當真避無可避,退無可退,就與陸遠航同歸於盡也罷。
眼見得走出了斷情崖的勢力範圍,君思潁淡淡一笑。卻聽風聲響動,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落在身前一丈之處。
袁恆低著頭不看她,忽然一撩袍襟,跪在地上,一字字開口,“右護法袁恆懇請少主勿要輕動。”
君思潁怔住。
兩人一戰一跪,僵持良久,君思潁終於忍不住開口,“你為什麼一定要攔住我?愔姐姐……是我害死的……”一言方出,淚水洶湧而下,側身不語。
袁恆搖頭,“不是那樣。陸遠航身居武林盟主多年屹立不倒,自是深謀遠慮之人。少主與屬下等此一役就輸在歷練,畢竟本教上下一心,遠比陸遠航的人心穩固的多。如今有多一筆血債,報應只在眼前。”
“少主若孤身輕動,便是再次中了陸遠航的圈套。隱瞞姐姐死訊,我們設法相救是中計,倘若得知真相,一怒尋仇亦是中計。當下,唯有按兵不動方是上策。”
“若少主深入險地,再有不測,本教危殆。袁恆如何對得住九泉之下的前教主、小姐姑爺以及父母長姐?”
君思潁閉了眼又睜開,轉身將他扶起,“我……聽你的便是。日後再不許行此大禮,不許自稱屬下,也不許……稱我少主。”微微一頓,續道:“方才我的話說重了,你……能原諒我麼?”
袁恆緩緩抬頭,面上雖隱有沉痛之色,卻是愈加堅毅。“無論在少主心中我是身邊麼,袁恆永遠不會背棄少主……”
“說了不許叫少主。”君思潁伸手掩住他的嘴,卻是一觸即分,臉色微微泛紅,“我們先回去吧。符元標的傷怎麼樣了?”“已傳了教醫診治,料來性命無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