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女漢子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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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女漢子的初吻
忽然想起了在鄉下的小時候,那是一個叫桑麻村的美麗村落,慈愛睿智的孃親,摸著三歲的她的小臉,肅然的告訴她,女兒的淚,是寶,輕易落了,便永不得珍惜,我的女兒,便該是驕傲的,永不需要靠男人的憐憫而活。
那話,她記住了,牢牢的刻在了幼小的心裡。想到那些溫暖而富有哲理的話, 她仰頭望天,生生將即將奪眶的淚,逼了回去,漫天銀色的繁星,燦爛的有些不真實。這一刻,她終於知道,淚往心裡流,原來竟是真的。
望著那抹孤冷的背影,東關仁微微苦笑,輕輕一躍,便翻出了大宅,垂柳巷的巷道里十分幽暗,光影明明滅滅,只有月光灑下幾點銀輝,見不到幾個行人,他便放心的運起輕功,足尖輕點,夜風中袍角翩躚,往那約定的街道府宅而去。
地處繁華地段的孟府。
後院的荷花池旁,一襲華衣拖地的美麗小姐,雙手輕撥,正姿態優雅的彈奏琵琶,擺出的姿態美則美矣,可惜彈出的琴音卻是亂七八糟,音色俱毀。
“不要了小姐,這會有損咱孟家的聲譽的!”站在她身後的兩個綠意丫鬟,忍不住伸出兩根指頭,左右一戳,偷偷堵起耳朵,她們已經忍耐了三個時辰的摧殘,再這樣聽下去,耳朵會殘掉的呀。
“綠浮,綠萍,本小姐彈的如何?看來本小姐下午的練習,卓有成效呢……”一曲終了,孟紫嫣喜滋滋的問道。
半響卻沒有得到呼應,狐疑的扭過頭去,頓時心頭大怒,狠狠一拍琵琶,聲音高亢道,“綠浮!綠萍!反了你們這兩個小蹄子了,是不是不想伺候本小姐,想去倒夜香去?”
綠浮和綠萍即便看不到,看到眼前小姐那張怒意蓬髮的臉,看到那張塗得紅豔豔的脣一張一合,也猜到這小姐在說些什麼了,連忙放下了手指,一本正經的齊齊鼓掌,“啪啪啪,啪啪啪”,無比響亮,嘴裡有氣無力的道,“好聽,好聽!”
“哼,好聽你們堵耳朵做甚,以為小姐我是傻的麼?嗯哼!你們這是嫌棄本小姐的琴音了?”孟紫嫣一掐小腰,柳眉倒豎,鋼針似得指尖,幾乎戳到兩個丫鬟鼻子上,凶狠道,“仔細我奏告了孃親,打發你們終日與夜香為伍。”
靠,她們寧願與夜香為伍,也不願遭受這等摧殘了!迴圈聽了一下午,彈來彈去,都是那麼一首《思春》,耳膜都快破了有木有!
“不是啊小姐,只是你一下午都是一首曲子,聽多了難免有些膩味,不如換一曲?”綠浮苦著臉,提議道。
“對啊小姐,不止是我們,您老是彈一首,那東關公子來了,定也是不喜的!”眼珠子,綠萍機靈的湊過來道。
“可,可我只會這一首啊!”孟紫嫣哼了哼道,雙手和拳,斜在豐滿的酥胸前,一臉陶醉道,“人家東關公子,才不會像你們兩個那麼膚淺,他最是高雅之人,一身清骨,正所謂高山流水遇知音,我的琴音,他必定能懂。”
“噗……”兩個丫頭一捂嘴,差點把隔夜飯都嘔出來,高雅之人?吟詩作對?那小姐你這袒胸又露背的,是鬧哪樣?!當我們是懵懂無知的純情少女啊!
“小姐啊,這彈琵琶對您來說,實在是太沒挑戰了,您何不挑些更有難度的?”綠萍湊到面前,嘴皮子一張,口齒伶俐的勸道。
“哦?你有什麼主意,說來聽聽,若是說的好,重重有賞。”停了撥弄琴絃的素手,孟紫嫣眼睛亮亮的道。
“既然要挑,自然要挑小姐你擅長的,那東關公子必定歡喜。”綠萍精亮的眼珠子轉了轉。揚長避短,揚長避短懂不懂!小姐啊,你不知道自己五音不全啊,挑什麼彈琵琶!
歪著腦袋,孟紫嫣想了半天道,“擅長?你倒說說,本小姐擅長什麼?”
“吃,喝,玩,樂呀。”掰著手指頭,綠萍一本正經的出主意。
“小姐,綠萍姐說的精闢啊!”綠浮讚歎一聲,府裡的人皆誇綠萍姐是小姐的智囊,果然有一套!這樣好的主意,她怎麼就沒有想到!
“對!果然是好主意!”孟紫嫣眼眸一亮,喜的一拍手掌,命令道,“快吩咐下去,在我房中置辦一桌酒席,菜色要清淡爽利些,酒要濃烈些,對了,還要兩盅骰子,要加水銀的,嘿嘿,再點上一爐香,要茉莉的。”心裡奸笑一聲,東關公子,我已佈下天羅地網,我看你往哪裡逃,還是從了我孟紫嫣罷!
“小姐真真聰慧,奴婢這就去吩咐。”豎起了大拇指,綠萍一轉身,就翻了個白眼,在心中咒罵道,白痴,說啥你都信啊!你缺心眼兒啊!
不多時綠萍回來,向孟紫嫣稟報,一切皆已按照她的吩咐備好,孟紫嫣點了點頭,決心雙管齊下,苦練了一下午的琵琶曲,自然也是捨不得放棄了的,怎麼也要在那東關公子面前,賣弄賣弄才情,這才顯得出,她是琴棋書畫皆通的大家閨秀不是!
月上柳梢頭之時,孟紫嫣面前的一杯茶,已經熱了涼,涼了熱,來來回回的折騰了丫鬟們許多回,腿都快跑斷了,心中暗暗叫苦,正咒罵著那個殺千刀的傢伙怎麼還不來!孟紫嫣也正等的不耐,彈琴的手指都發痛了,正要和丫鬟發脾氣,就見一襲華袍的公子,踏著銀白月色而來,優美從容。
孟紫嫣雙手托腮,驚喜花痴的面龐,卻是讓東關仁微微一怔,同上次相見不同,此次她濃妝豔抹,脂粉厚厚,只有那身段還是十分傲人的,東關仁懶散的提著酒壺,明智的選擇只看她脖子以下的部位。
東關仁攏攏袍袖,深施一禮,“在下來遲,還望紫嫣小姐恕罪。”
“你來了就好。”怒火早就不知飛到了哪裡,孟紫嫣羞怯的捧過琵琶,嬌聲道,“紫嫣備了一曲,特獻給公子。”
“喔?在下洗耳恭聽!” 挑了挑眉頭,東關仁頗感興趣。看不出這看似草包的小姐,並不只有身材可圈可點,倒還有幾分才氣。
可是下一刻,琵琶琴聲一起,東關仁一個踉蹌,差點摔進身後那秋天的荷花池裡,心裡暗道,這紫嫣小姐還真是好不識趣,明明五音不全,偏要獻曲,這是要嚇煞他麼。
一曲鬼叫狼嚎的琵琶曲,盪漾在秋天的荷花池上,配著那枯枝敗葉漂浮在湖上邊的背景,只讓人覺得崩潰,撲稜稜一聲,後花園林子裡的夜鳥都被驚飛,估計再不走,就要集體撞牆自殺了。
兩個丫鬟,不約而同的對東關仁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對視一眼,極有默契的拿出準備好的兩團棉花,塞進了耳朵裡。
一曲終了,東關仁還大張著嘴,彷彿已經被這樣驚世駭俗的琵琶曲,震驚了!
“公子覺得如何?紫嫣可是練了一下午的呢,人家手指頭都練痛了!”孟紫嫣羞澀的一低頭,手指繞了繞髮髻垂下來的一縷烏髮,嬌嗔道。
喉嚨裡乾笑一聲,風一吹,東關仁忽然覺得有點冷,緊緊漏風的袍袖,違心的扯扯嘴角,“美妙美妙。”
想他東某人雖不風雅,對樂曲卻也有些造詣,這首《思春》,乃是琵琶名曲,原本該是細膩的,充滿了一種女人春閨幽怨盼郎來的意境,曲折而細緻地傳達宮女悽怨的內心,可,這麼一首優美中帶著哀婉的琵琶曲,卻硬生生的給她彈出幾分喜慶的味道來,要多怪有多怪,你這哪是盼郎來,是盼狼來罷!
“小女子獻醜了。”孟紫嫣愈發羞答答的了,扭捏的在凳子上動了動屁股。
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彈成這樣,還真是很……獻醜啊!東關仁有些欲哭無淚,還有這張臉,粉抹的這麼厚,簌簌的掉啊,比那秋天的葉子掉的都快,看了這張臉,再回想當日的女鬼妝,甚至覺得順目多了。
“紫嫣小姐累了罷,不如歇歇,淨把臉會比較精神,也去去疲勞。”很是“關切”的提議一聲,東關仁語氣盡量的真誠。
“啊,我不累啊,再說淨了臉,紫嫣便是素顏面對公子,那可是失了我孟家的禮數,斷斷不行的。”聽到眼前的這位公子如此關愛自己,孟紫嫣俏臉染上一抹嫣紅。
“噯!”擺手一笑,東關仁湊到孟紫嫣身側,意味深長的柔聲哄道,“清水出芙蓉嘛!紫嫣小姐快去罷,本公子就在此地候著。你我,把酒言歡……”
“那,好吧!”孟紫嫣無奈,不情不願的讓丫鬟端了水盆來,將花了兩個時辰畫的濃妝,很快洗去,露出了原本尚有幾分清麗的容顏。
兩個端著水盆的丫鬟,在孟紫嫣轉身過去的瞬間,翻個白眼,一臉鄙夷,說好的孟家禮數的呢?再低頭一看,那盆清水已經被髒汙成了五顏六色,黑混混的一片,好像毒液一般。
“嘶,紫嫣你果真天生的美人胚子。”東關仁大讚道,大步上前,暖熱的手掌,一把勾起了孟紫嫣的小臉,眼神輕佻。心裡頭卻是竊喜,對著那樣一張滿是脂粉的豔臉,他怎麼親的下去,豈不是在啃粉餅,說不準明朝起來便中毒身亡了,那可是死的冤枉。
“這幾日爹孃去了外地姨娘家赴宴,你我可隨意盡興,斷不會有人打擾。來嘛!”孟紫嫣一反方才裝出來的羞澀,頓時火熱起來,小手一伸,勾著東關仁的腰封,往裡屋拖去。
進了華麗充滿脂粉氣息的閨房,東關仁看到一桌菜,一張床。
菜還是熱的,冒著幾絲熱氣,酒也是溫的,在酒的一邊,還擺著琉璃製成的骰盅,然而屋子裡最顯眼的,還是床,一張又大又軟的床,在上面連翻兩個跟斗,估計都不會掉下來!
小手勾著他便到了就桌邊,孟紫嫣打發了兩個丫鬟在外間候著,身子一軟,便媚眼如絲的倒在了他的懷裡,嬌聲道,“來,咱們喝酒。”
“在下自己帶了,雖非什麼好酒,勁道卻足,紫嫣小姐可要嚐嚐?”東關仁笑了笑,將自己的酒葫蘆擱在桌子上。
“噯,公子此言差矣,冷酒傷胃,要喝,當然要喝這溫酒才是了。”倚靠著東關仁溫暖精實的身軀,孟紫嫣滿足的將酒杯滿上,送到他的脣邊,膩聲道,“紫嫣得公子相陪,心中好生歡愉,來,喝一杯。”
東關仁笑了笑,就著那女人的藕臂,一口就飲下了那酒,入口果然與冷酒不同,溫溫剌剌,入胃倒是十分舒暢,鼻尖又聞到茉莉香片的氣息,心中不由輕笑,這女人還當真是心思縝密,茉莉最是催情,這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幾人暢飲了幾杯,又玩起骰子,東關仁似乎手氣不佳,總是輸,逗得那孟紫嫣哈哈大笑,其實東關仁只是輕輕一摸,便感覺出那幾顆骰子做了手腳,不過只為添些閨房趣味,他也懶得拆穿美人兒的小把戲。
“公子,你又輸了,來,罰酒一杯!一會子,你可要陪我到盡心哦!”孟紫嫣半伏在東關仁的身上,因著濃烈的酒氣,雪白的肌膚迅速的竄上了一層緋紅,極是誘人,倘或自制力差些的男人,只怕當場就要噴鼻血了。
東關仁是個男人,只要他想的東西,也不會如何猶豫,他信奉的,向來便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當下也不猶疑,藉著酒酣耳熱的三分醉意,一把抱起孟紫嫣的嬌軀,往那寬大的雕花烏木床榻走去。
將那副嬌軀往金絲軟褥上一摔,厚實的身軀就壓了上去,很快就傳出了男人低低的喘息,女人的嬌笑,那笑聲細細弱弱的,彷彿是小貓的爪子,搔抓在男人的心上,無端撩人,燈影朦朧間,窗子上彷彿映出一對密切糾纏的身影,就連外間候著的兩個丫鬟,都不由得面紅耳赤。
“綠萍姐,這裡頭在幹啥呢?叫的這麼……”小臉紅了紅,綠浮忍不住悄聲問道。她原是夫人身邊的,被派過來伺候小姐也沒有幾日,這樣的光景,還真是驚駭到了她。
“咳,還能幹啥,做生小娃娃的事兒唄。”綠萍一臉老練的回道。她跟著小姐日久,對這樣**的場景,早就見怪不怪了,這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外面看著光鮮亮麗,其實內心空寂無聊得很,私底下那些混亂腌臢的事兒,可多著呢!
“啊?!那,那東關公子,豈非是咱們的未來姑爺?”驚詫的捂住小臉,綠浮稚氣的小臉上,一臉天真。
“噗。”綠萍忍不住笑一聲,湊到綠浮耳根子邊,壓低了聲音道,“傻小浮,若是誰同咱們小姐好,誰就是咱姑爺的話,咱姑爺早就一大堆了,這府裡也裝不下呀!”
“原是如此,我懂了!”綠浮豎起耳朵,四肢貼過去牆邊細聽,模樣好似一隻爬山虎。
“若是嫌煩,我囑咐你的那棉花不還在麼,堵上就是,樂的耳根子清淨。”綠萍出主意道。
“別。”擺擺手,綠浮靦腆的嘿嘿一笑,聽得愈發仔細,“我聽人家說,這叫聽牆根!咱也長長見識!”
“嘿,小蹄子思春了罷,趕明兒我回了小姐,把你配給個小廝可好?”輕錘了一下綠浮的肩頭,綠萍捂嘴笑道。
“哎呦誰說我要嫁人了!綠萍姐你討厭,專會取笑人……”
兩人邊聽牆根,邊在外間玩笑,笑鬧成一團。
大**,金色厚重的床簾放下,彷彿一個與世隔絕的曼妙世界,兩人正纏綿,孟紫嫣的上半身,只剩下一個豔紅的肚兜,繡著一支傲然的並蒂蓮,要掉不掉的掛在玉臂上,她揚起迷醉的小臉,“東關公子,你喜歡紫嫣嗎?”
“不喜歡。”摸了摸女人滑溜的烏髮,東關仁半倚著床榻,悠悠嘆道。
“那你為何要來?”嘟了嘟嘴,孟紫嫣癱在塌上,一臉不滿。
迎上女人迷惑的目光,東關仁攸然一笑,睿智的清眸裡閃過淡然,修長的手指輕輕摸著那玉色的小臉,“可我若不來,你豈非寂寞的緊?你我做一對露水夫妻,互相慰籍,豈不妙哉?”
“人生苦短,何必奢求,我東某人乃無情之人,小姐亦不必太當真。”以東關仁的經驗來說,女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你越對她若即若離,她便越患得患失,欲罷不能,這一招屢試不爽,而且,他也的確說的是心裡話,他要的,不過是短暫的風流,並非長久的羈絆。
“好一個人生苦短!罷了,誰叫我看上了你,哪怕短暫的擁有,也好過從未得到!”媚亂的眼神帶著迷濛,孟紫嫣雙臂一展,又纏了上來,猶如藤蘿,急切的想要攀附參天的大樹。
兩人在柔軟的床褥上滾翻,肌膚炙上火熱的溫度,就在兩人要共赴巫山**時,東關仁俯下身,看一眼身下的女人,卻驚異的發現,那張嬌媚的臉,陡然變成了阿雎的臉!那個冰冷的女人,目光正像毒箭一般,牢牢的射過來!
東關仁身軀一僵,“噗通”一聲,翻滾下床。
“你怎麼了公子?”孟紫嫣從帳子裡,探出香汗淋漓的頭來,很是不滿的撅了撅嘴。
地上很涼,東關仁火熱的腦子,一下子就清冷了,就那麼定定的坐了片刻,他霍然起身,彎腰撿起散落了一地的衣物,默默的套在了身上,一件又一件。
“你,你不會是反悔了罷?莫非是你家中有妻室,可我都說了不在意了!還是,還是我不夠好?”孟紫嫣又羞又惱,急的一張粉臉都憋紅了,彷彿一隻烤熟的大番薯。
“不是你的問題。”搖搖頭,東關仁也不願多說,只是一低頭,默默的繫上了腰封。
“莫非,你,你不行?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一咬脣,孟紫嫣恨恨的咒罵一聲。
“你就當我不是吧!”東關仁嘴角垂了垂,苦笑一聲,丟下這一句,飛快的跨過去,從開啟的窗櫺裡,“嗖”一聲,靈活的飛鷹般竄了出去!
“變態!混蛋!”孟紫嫣叫罵著,隨手擲出了一個流蘇軟枕,“啪”的打在了烏木窗櫺上,淚眼迷濛的定睛一看,哪裡還有那俊逸公子的身影?!
次日上午,蘇靖山家的小院。
清晨的霧氣散去,露出一片藍湛湛的天空,一片祥和的氛圍,籠罩在不大的院落裡,此時,李蕙雲正在灶房裡忙忙碌碌的弄著早飯,腰上繫著一條花圍裙,淘米,煮粥,挖豆醬,布碗筷,麻利的操持著家務,儼然這個家裡的女主人一樣,不一會兒,灶房裡就飄出了米粥的清香味兒。
她是天不亮就過來的,她到的時候,這家裡的一大一小還沒有起床,她一叉腰,他們便被她的大嗓門兒,趕鴨子似得趕得起來,她一邊催促蘇靖山和丫丫去洗漱,一邊轉身就進了灶房,熟門熟路,她早將這兒當成了自己家裡一般,盡心盡力的照料。
正用一張大大的湯勺,挖了一大勺子烏黑的豆瓣醬出來,放到了洗乾淨的福色大碗裡,陡然聽到身後一道憨厚的男聲道,“嘿嘿,早啊蕙雲。”
“還早?太陽都晒屁股了蘇大哥!我在我家都洗了三盆衣裳了!”李蕙雲轉過頭,見是已經穿戴齊整的蘇靖山,咧嘴笑笑,“不過你放心,有我蕙雲在,不會餓著你和丫兒的!”
“蕙雲你真能幹,這段日子麻煩你了。”蘇靖山搓著大掌,似乎有些扭捏。
“嘿,不許跟我客氣,誰跟我客氣我跟誰急?”見蘇靖山英氣的臉上,一臉欲言又止的為難樣,李蕙雲心頭一緊,微微出汗的手掌心,在圍裙上蹭了幾下,“蘇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你,是不是嫌我在這礙事了?”
這幾日,雖然李蕙雲也常過來,但是蘇靖山有時卻會躲著她,不知道在房裡幹些什麼,聽那聲響,似乎是在做木工,可是既然是木工活兒,為啥不能拿到院子裡頭來做呢?這令李蕙雲好生疑惑,問丫丫那小丫頭吧,小丫頭鬼精鬼精的,每次都歪著頭說‘蕙雲姐姐,丫丫不能說的喲,爹爹會生氣的!’,這引得李蕙雲這幾日惴惴不安的,生怕是蘇靖山已經煩膩了自己,又不好意思出口詢問。
“你若是嫌我礙事,你明說就是,我沒事兒的!”李蕙雲嘿嘿一聲,強笑道,“我扛得住!”
說罷,李蕙雲下意識的拖過砧板,將洗好的一隻大青椒放上去,操起鋒利的大菜刀,“啪”一聲,辣汁四濺,麻利兒的,就剁成了兩半!
蘇靖山咳了一跳,慌忙擺手道,“不,不是,蕙雲你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丫丫她可喜歡你了,我,我也……”
“你也什麼?”蕙雲激動起來,提著明晃晃的菜刀,就追問道。
“額,蕙雲,你是曉得的,我這人嘴笨,也不會說什麼好聽話兒……”伸手入懷,蘇靖山從壯實的胸口,掏出一尊木雕像,遞到李蕙雲面前,抓了抓頭道,“這個給你。”
只見那一尊木雕像,大約小兒的小手臂那麼長的一截子,那眉眼,那身形,卻是和李蕙雲一般無二,這尊肖像雕像,雕工細緻,栩栩如實,那一雙大長腿兒,十分柔韌,那細膩的連卷曲的頭髮絲兒,都纖毫畢現,那活靈活現的眼珠子,彷彿下一刻就要轉上一轉,火辣辣的瞪著人,十分傳神。
“啊!”李蕙雲尖叫一聲,“啪”扔了菜刀,捧著那木雕像雀躍道,“送給我的?真的,真的?”
“嘿嘿,照著蕙雲你的模樣兒雕的,自然是送給你的。”蘇靖山靦腆了一下,又挺了挺胸脯,幾分自豪道,“我雕了好幾日了,就想給你一個驚喜,雖然雕的不如你好看,但都是我用心做的。”
“好看!老好看了!”李蕙雲摸著那尊雕像,鼻子酸酸的,激動的雙肩都顫抖起來。再掃一眼蘇靖山那眼眸中滿滿的血絲,終於知道他為啥熬紅了雙眼,為啥這些日子都躲在房裡,原來他是趕著,想早點把這個做好,送給她,而她還這般誤會他,冤枉他……
長這麼大,從來都是她照顧一家老小,送幼小的弟弟妹妹們禮物,可是其實她也需要人照顧,她也渴望收到一份禮物,現在,她終於擁有了,抓在手裡,高興的甚至有些不真實的感覺,被人在乎的感覺,真是好,彷彿一股暖流,湧進了心田。
“喜歡不?”
“喜歡,只是,我哪裡有那麼美?”撇撇鼻子,李蕙雲垂了垂頭,嘴角卻浮上幾絲竊笑。
“你有,在我蘇靖山的心裡,你最美,咱們蘇溪村的大姑娘小媳婦,沒有一個比得上你!”蘇靖山直直的盯著李蕙雲,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這些話,他已經在心裡憋了許久,今天終於開閘放水,他覺得十分痛快。
“傻大個!我李蕙雲沒看錯人!”微一踮腳,李蕙雲忽然衝動的湊上去,“啾”的一聲,就在那英氣的右臉上親了一口,滿眼激動。
那柔嫩的觸感,頓時讓蘇靖山方正的國字臉,“刷”的一下紅了,頓時血往上湧,腦子一熱,長臂一伸,一把摟住李蕙雲柔韌的纖腰,將她壓倒在灶臺的大圓木蓋子上,寬厚的脣,狠狠的吻了上去。
“刮擦--砰--咚咚--”
鐵盆摔了,鍋鏟摔了,砧板掉了!
雙手亂揮亂抓,李蕙雲無意識的亂動,攪的灶臺上的東西掉了一大片,但是兩人都只顧著,埋頭享受這美好的一刻,早已達到了忘我的境地,那些零零碎碎的聲音,聽在耳朵裡都是美妙的!
半響,蘇靖山終於放開了李蕙雲,李蕙雲滿臉通紅,腳步踉踉蹌蹌的都不穩了,手一撐,無力的扶在灶臺上,彷彿不扶著她就要滑倒下去了,那張嬌媚的小臉,此刻卻是微微呆滯的狀態,小嘴誇張的張著,呼呼的往外冒氣,顯然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蘇靖山那英氣的臉上,卻是有些後悔和內疚,從李蕙雲那青澀的反應來看,他可以百分百肯定,這是她的初吻,他是第一個,敢這麼對她做的男人,他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粗魯了,生怕嚇壞了李蕙雲,畢竟人家只是個未經人事的大姑娘家。
他正想著怎麼溫柔的安慰幾句,卻聽李蕙雲低嚎了一嗓子道,“太過癮了!”
額頭上頓時墜下三根黑線,蘇靖山怔愣了一下道,“什,什麼?”
“薄荷味兒的!”李蕙雲嘿嘿笑道,意味深長的瞥一眼蘇靖山,“還不錯!”
“……”臉皮一燙,蘇靖山不好意思的搓了搓大掌,“早上起來,為了清新下口氣,我嚼了一片妹妹給的那啥保健口香糖……”
“再來!”抹一把脣,李蕙雲撲身而上,大喇喇的一把將蘇靖山按倒,凶惡的吻了下去。
“啪--啪--”
凳子踢倒了,鞋子也掉了,只見蘇靖山半卷著褲腿的兩條大毛腿,使勁兒的亂蹬著……
此時,蘇清婉正拿著一沓厚厚的畫稿,進了小院,一進來就看到灶房的破木門虛掩著,而丫丫正趴在門上,從一處裂開的較大的木頭縫裡,往裡頭張望。
“丫丫,你看什麼呢?”蘇清婉走過去,拍拍丫丫的小肩膀。
“噓……姑姑,你小聲點。”小丫頭轉過身,豎起一根嫩蔥似得小手指,放在脣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門道,“別進去!”
“咋了?”蘇清婉奇道。
“爹爹和蕙雲姐姐,在裡面做羞羞臉的事情!”小丫頭捧著小臉,咧開小嘴笑,露出兩顆又亮又白的大兔牙,那帶點狡黠的笑,彷彿一隻找到了大蘿蔔的兔子!
“你這鬼靈精!小孩子怎麼能偷看大人做事呢?”彎下腰,蘇清婉笑著敲了下丫丫的頭,湊眼往那縫裡看去,“我瞧瞧。”
“那姑姑為什麼能看?”小丫頭在一邊轉來轉去,急得不行,氣呼呼的撅嘴道。
“姑姑是大人嘛,傻丫兒!”邊看邊敷衍著小丫頭,蘇清婉嘴裡嘖嘖道,“乖乖,沒看出來,我那憨萌憨萌的哥哥,還是挺悶騷的嘛!看來未來的大嫂有希望了喲。”
“姑姑!丫丫也要看嘛!”小丫頭嘴巴翹的老高,小手攥著蘇清婉的衣裳下襬道。
“少兒不宜,乖乖到一邊乘涼去哈……啊,哎呦!”
“哎呦”一聲,灶房的門忽然開啟,趴在門板上的蘇清婉和丫丫,都猝不及防的滾了進去,尷尬的爬起,蘇清婉摸著磕著門板的頭,嘿嘿道,“我啥都沒看見……”
“我,我弄早飯……”不自在的理理頭髮,扯扯衣襟,李蕙雲頂著那張烤番薯似得赤紅小臉,轉身去灶臺忙去了。
為了避免尷尬的氣氛,靖山趕緊將蘇清婉扯到了院子裡頭,清咳一聲,“妹妹,蕙雲早飯都弄好了,留下一起吃罷。”
“不了哥哥,我吃過了,我是來給你送這個的!”揚了揚手裡的畫稿,蘇清婉笑眯眯的遞過去,“這些,著實花了我不少時間呢。”
翻看了一遍,蘇靖山的眼睛瞪得越來遠大,驚喜道,“妹妹,你咋的就能畫出這麼漂亮的首飾盒呢?”
“這些妝奩,樣式和花型都不通,很別緻罷?”昂了昂頭,想了想,蘇清婉又有些擔心道,“只是工藝都比較複雜,接下來,就看哥哥你能否做得出來了。”
“咳,不難,不就是個新奇點的雕花盒子,加些小門小櫃子,沒問題!交給哥哥就是。”拍了拍胸脯,蘇靖山自豪的道,“不是哥哥我誇口,這些首飾盒,咱村裡若是連我都做不出,那就沒人能做得出了!”
“哥哥的手藝,清婉自然是相信的。”清婉妹放下心來,笑眯眯的點頭,介紹道,“這些不完全是傳統的,還加入了一些我自己的創意,多是依著女子的喜好,譬如這個……”
“什麼好東西,我也瞧瞧。”李蕙雲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湊過來看了一眼,喜道,“哇,是梳妝鏡盒!太漂亮了,這些款式我從未見過!”
“哎呀,我要跟你定一個!就要這個這個!石榴的!”就著蘇靖山的大掌翻看著,李蕙雲狂熱的尖叫起來。
“石榴好,寓意多子多福,子孫滿堂。”蘇清婉別有深意的瞥了李蕙雲一眼,笑。
臉頓時羞紅了,李蕙雲“咔咔”捏著手指玩兒,嘟囔道,“我,我就是中意這個圖案而已,沒想那麼多……”
蘇清婉見她羞赧,也不再打趣她,轉而向蘇靖山道,“哥哥,你手頭上有哪些木材,先掂量著,做幾個簡單的出來,瞧瞧樣式再說。”
“好嘞,妹妹你甭著急,哥哥一會子吃過早飯,就開始動手!”蘇靖山也興奮的拍了拍大掌,這種細緻的木工活兒,對他又是一個新的挑戰,他頂愛做木工了,此時只覺得渾身是勁兒。
此時,李蕙雲已經手腳麻利的將早飯端了上來,一家人坐下,其樂融融的吃早飯,李蕙雲熱情的拉了蘇清婉一起吃,蘇清婉連連說吃過了,只坐在一邊,捧了一盞茶碗,一邊吃茶,一邊和他們攀談。
說到最近的事,蘇清婉卻是將那日從西梁縣回來,被葛老頭一家敲詐的事兒說了一通,這件事雖已過去,她也諒那葛老頭一家不敢上門敲詐,卻是擔心下次從西梁縣回來,又會被堵住路上,心頭總是吊著塊石頭,便想與哥哥商議個對策。
“什麼?!那葛老兒真真膽大包天,竟然連我蘇靖山的妹妹都敢詐!”蘇靖山一聽,登時氣得摔了筷子,劍眉一豎,怒道,“妹妹莫急,哥哥找一幫兄弟,與他們去理論理論!”
“罷了哥哥,葛家就是倚老賣老,打量著他們年歲大了,旁人也不敢奈何他們,這件事,鬧大了總歸不好。”蘇清婉勸道,“我諒他們也不敢動手,左不過是唬唬那些膽小的。”
“不用擔心!這事我給你搞定!”一擼袖管,“啪”李蕙雲重重一掌拍在飯桌上,那樣子,比蘇靖山都來氣,眉頭抖了抖道,“敢欺負到我李蕙雲家的頭上!”
“蕙雲,別衝動。”連忙按下激動的李蕙雲,蘇清婉理智的分析道,“那一家老小,你傷了他們,可是難纏的很。”
“咳,放心,我也是就唬唬他們,搬出我青龍會舅舅的名號!嘿嘿,諒他們不敢再與你為難。”李蕙雲威風凜凜的道。
“也好。”蘇清婉點點頭,鄭重交代一聲,“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蕙雲,只別鬧大了,讓他們有所忌憚,也就是了。”
“我辦事,你放心!”重重一拍胸口,李蕙雲一揚下巴,豪氣干雲道。
在哥哥家閒話了一會,蘇清婉便出了他家,想到這陣子,自己都沒怎麼顧上孃親章氏,便回家拎上了一籃子新鮮果蔬,往村中央章氏的小院子走去,最近,家家戶戶都是吃紅薯比較多,孃親看到這些,一定會高興的!
這些,都是蘇清婉的田地裡,剛剛成熟採摘下來的,送了一籃給哥哥家,蘇清婉又撿了一籃,準備給章氏添菜,只是這幾日事情多,卻是耽擱下來了。
秋日的蘇溪村寧靜美麗,陽光淡淡撒滿每條街道小巷,一路走來,全是高低不平的泥土路,但是兩邊的農家風光卻是溫馨,矮矮的屋舍,參差不齊的林立著,村裡的人,都在自己家門口或者小院子裡或忙碌,或悠閒,仔細聽,能聽到婦人錘衣的“啪啪”聲,小兒的嬉鬧聲,男人們低低粗噶的說話聲,雞鴨鵝撲騰叫喚聲,蘇清婉一路行來,樸實的村裡人都一路打著招呼,這些,都讓蘇清婉心中覺得莫名的溫暖和寧靜。
繞過幾棵果樹和棗子樹,便看到章氏家的屋角和牆頭了。
踏上院子的石階,蘇清婉便大聲喚道,“孃親!清婉來看你了。”
掃了一眼章氏素淨的小院,小院的一角,長著一株棗樹,此時秋風一吹,那棗樹淡綠微黃的葉便落了下來,葉子裡的棗子紅彤彤的,大部分都已經成熟了,可是棗樹旁邊的兔子窩裡,卻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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