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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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
“長得相像,又能證明什麼?”她不慌不忙,不急不躁,鎮定自若的樣子,讓人不由得從心底裡發出自疑。
但他不是凡人,相交相知如此多年,總會知道到底哪兒是她的死穴。他並沒有懷疑自己,而是放開了她,輕笑一聲,道,“可真是好,既然她不是我的女兒,那,我做的事,就不會讓我自己為此,揹負罪名,後悔一生了。”
聞言,那女子一驚,急切問道,“你做的事?你做了什麼?你對雲兒做了什麼?”
他淡笑一聲,“也沒做什麼,就是在佩蘭琴上動了點手腳,彆著急,真的只有一點點手腳,我還疼惜她,只將靈力控制到了八階。她心憂她那個下屬,無法調運靈力,情急之下,血脈阻塞,經脈爆逆身亡,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你混賬!”那女子聞言大怒,高高揚起手就欲狠狠地扇她面前這個男子一個耳光!
“我混賬?”他伸手抓住那女子的手,將她反絞住無法動彈,素來溫潤的臉上卻在這一刻閃耀著令人心悸的狠辣,“她既然不是我女兒,是你和他生的,那難道我不應該討厭她恨她?你不然以為我該怎麼樣?歡歡喜喜的接納她?你既然敢把她單獨留在山上,難道就沒想過會有什麼後果嗎?”
“你!”她被說得啞口無言,半晌縮回手,訥訥的喃喃,“不,不,你是騙我的,雲兒不會有事的,我的女兒不會有事的,你騙我,你騙我!”
“我可沒騙你。”他眸中仍舊是尖厲的刺骨的明亮,“你想想,你可是有幾日沒見過她的訊息了?我下山之時,她已經昏迷不醒了,無人能給她調息,她現在,想必,已經……”
“不會的!”她尖利的一聲慘叫,滿目的創傷與不可置信,狀態已經接近於瘋狂,“雲兒!雲兒!”
他看著她,雙手緊緊地扳住她的雙肩,再一次接著話說下去,“這麼多天沒有訊息呈遞給你,她一定是死了!她一定死了!”
“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她雙手緊緊揪住他胸前的衣襟,眼角處已經含滿了淚水,“你會後悔的!你這個瘋子!你會後悔的!”
彷彿已經越來越接近事情的真相了,他眸子變得更加的明亮,接著道,“我明明高興得快要死了,為什麼會後悔?我怎麼會後悔?”
“你會後悔的!”她眼角噙著淚,狠狠地一個耳光向他扇去,“你知不知道,你害死的是你的親生女兒!”
隨著“啪”的一聲,兩個人都像是瞬間靜止了,她癱軟在了地上,而他,則是難以用言語形容的面色震驚。
直到過了漫長的靜默時間,打破靜謐的,是從牆另一邊跳下的黑衣人影。
“主子,有關小主的信。”承上一封書信,而她急切的扯過來這封信,撕開讀了後,轉頭看向他,不敢置信的道,“你居然騙我?”
“不騙你,我怎麼能得到你的親口承認,承認她是我的女兒?”他臉上漸漸敞開了明麗的笑,笑得悵然若失卻又驚喜非常,他眸光略微頓了頓,嘆了口氣,“雖然我早就想到了……雖然我早就想到了……”
他話沒有說完,欲言又止,卻意味深長,想要表達的,豈非只有一個眼神能夠表明?就算是早有猜測,怎麼抵得上她親口承認來得震撼?
她冷靜下來,氣極反笑,“你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雲兒仍舊是北封最尊貴的嫡出公主,她以後一定會繼承北封國君之位的!你的存在,只會是她的阻礙!”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他狠狠地捏上她的手,狠戾的逼問,“你從多年前一直在籌謀的,我不過問,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到底讓我的女兒替你做些什麼!”
“你的女兒?你現在倒是一口一個你的女兒叫得輕快!你害她的時候,就可曾想過,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們今後再見面,只能做敵人。”她臉上有報復的快感,“我的女兒,我瞭解,我清楚,你害死了她身邊的人,你這輩子,就永遠也別想得到她的原諒!”
“那是我的事情。”說道這件事,他心中一陣揪痛,但他仍然神色沒有半分傷痛異常,“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你到底在籌謀些什麼?”
“我不會告訴你的,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的!”她笑著,笑得得意而耀眼。
“你以為,你不告訴我,我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她笑,他也笑,輕輕湊到她耳邊,用細微的聲音,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在籌謀什麼,但是我知道,只要一讓帝天言知道了雲兒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你的所有計劃,都會泡湯。”
他明明神色那麼淡然,說出的話,卻那麼的讓人不寒而慄,讓人惶恐,讓人心底一顫。
他看著她眼神中流露出的顫抖,不是恐懼,卻勝似恐懼。他淡淡轉身遠去,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但是,如果讓他知道了,她做的事不利於朝雲,他也同樣不會手下留情。這樣做,既是為了父女之情,也是為了,贖罪。
他走了之後,她的面色瞬間惶恐起來,她急切的大喝一聲,“快去把帝天言殺了!快去把他殺了!不要讓他知道!”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從暗處,數個聲音應了,陸陸續續的,分別去向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就是——北封皇宮。
——
“我回來了。”一聲淡然的女音落下,宮殿的大門被推開,光線隨著她的動作,絲絲如瀑傾瀉而下,然後,宮殿的大門被關上。
隨著這聲並不算響亮的聲音,**原本垂垂暮已的老人,奇異般的睜開了眼睛,那雙眼,充滿期待的,看著隔間邊緩緩走近來的人影。
不知怎的,眼眶忽的就溼潤了。
雖然很久沒有和她親愛的女兒說話了,但不用說,自己女兒的一舉一動,任何一個細小微弱的細節,他都銘刻於心,這聲淡淡的,但既然已深入骨髓,怎麼可能記不得?
他的女兒,回來了。
他一生中最愧疚的,最驕傲的,他的女兒,回來了。
回到了皇宮中的她,已經換上了最正統的公主服飾,高束的髮髻銀簪步搖,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搖晃,金縷衣,暗縷紋,尊華無雙華美大氣,一如既往的端莊樣子,淡漠樣子,看著那身影由遠及近的走過來,他就能勉強著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綻開一個和藹溫柔的笑,迎接他親愛的女兒的回來。
也不知道,她出去的這些日子,是否曾受過許多苦?
但想想也罷了,還能有什麼苦,是一路坎坷的她所沒有堅持過,支撐過的?她這一生,從生下來起,本就太苦,經歷得越多,揹負得越多,越苦。
她從未言過一聲苦,但卻讓他從心裡愧疚。
雖然汝青泠鳶都有告訴他,她在外邊的哪兒,過得怎麼樣,做了些什麼事,但他還是無比憂心。她的執念太深,擔心她未達目的不擇手段,把自己害得太慘,所以,他才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她想要的,送到她身邊。
如今,他快要死了,或許這擔心憂慮,也是最後一次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有一個人代替他,來擔心憂慮,在意她,保護她。如果再可以,他希望她這一輩子都不要讓人擔心,讓人憂慮,讓人像他一樣的,千里之外的,提心吊膽。
她近了,更近了,他努力展開一個最美麗的笑顏。
“雲兒,你回來了。”
他說完了這句話後,近在咫尺的人影停住了。一陣漫長的沉默之後,想象之中的,沒有得到她任何迴應。他苦笑著一聲,不抱希望的抬起了頭,卻在瞬間聽到。
“嗯,我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淡淡的迴應,卻讓他霎時僵住。
朝雲看著他,看著她面前這張年邁的臉龐,毫不掩飾的吃驚與呆愣,讓她從心底的一酸。
只是她這麼一聲清淡的迴應,就讓他這麼吃驚,這麼驚喜,心喜若狂。
“我回來了。”她再次迴應一聲,伴隨著的,是微微潤溼的眼眶。
“回來了?”他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過後滿臉欣喜若狂的笑,訥訥的答應,“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他說完了這話後,兩相沉默,兩個人就這麼看著,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帝朝雲理了理裙襬,坐在了他床邊,給他整了整被角,淡淡開口問道,“你最近感覺怎麼樣了?”
他笑了笑,開口,“很好。”很好,真的很好。你一回來,什麼都變好了。
“那就好。”朝雲整理著自己的思緒,抿了抿脣,繼續開口,“我去安南,遇見了朝陽太子納蘭天闕。我準備,及笄後,就跟他完婚。”
帝天言震驚得猛然抬起頭,不敢置信,問道,“你不是想同他解除婚約嗎?完婚?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朝雲蹙蹙眉,暗忖果然有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不過她心底壓根兒也沒想瞞著,垂眸道,“我後悔了。及笄之後我就跟他完婚。”她說到這兒,微微頓了頓,繼續道,“我希望,你能看到。”
帝天言眨眨眼睛,覺得自心底傳來的陣陣潤澤血脈的溫暖。沒有什麼比這更好了。他扯開一個更大的笑,伸出手去,愛憐的撫撫她的鬢角,“一定可以的,父皇一定可以,看見自己,最愛的女兒,找到她一生的良人。”
“嗯。”她垂下頭勉強笑了笑。這包含著一個父親最愛的承諾,卻讓她聽起來無比的心酸,他不明白,這裡面有多少是真情,有多少是政治,又有多少,是情感與政治交融雜合,分也分不清。
“他怎麼樣?他來了嗎?”帝天言今天的心情太過於澎湃激動,所以忽略了他女兒那掩飾得很好的一小絲異常失落。
“嗯,他來了。”帝朝雲頷首,輕輕答應到。
“雲兒,你先回寢殿去逛逛,去看看,你把他叫進來,讓我見見。”帝天言滿眼期許的看著帝朝雲。
“好。”帝朝雲答應了,就算是讓她繼續留下來,她也不知道,她到底還該說些什麼。
她出了寢殿的門,納蘭天闕就等在門外,告訴了他父皇想見他,納蘭天闕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而是微微笑著進去了,她轉過身去看向那扇又緩緩閉合上的門,緩緩地,隨著鋪就的石子路,慢慢遠走。
斜陽殘日,宮殿四處都鋪就上一層淡淡的金粉,她毫無目的的隨心而走,看著眼前這狀似熟悉,卻又與小時候完全不一樣的周圍。
她走到了佩綾落居住的宮殿處,輕輕一躍,躍上了那個隔離兩個世界的牆上,
這牆以左,是她母后久居深宮,慢慢消弭磨失了她所有耐力雄心的地方,她的後半生,淒涼得像是不曾幸福過。
這牆以右,是她父皇早年犯錯的鐵證,就是他這些表現,讓母后心意漸冷,下狀如此淒涼。
但是在那時,她上一次高坐在這牆上的時候,後邊這一切都未曾發生過,母后還在,弟弟還在,她曾透過這面牆,想象著外邊紅塵俗世花花世界的無限美好。她不願一輩子都被禁錮在這錦繡玉圍紅牆泥瓦之中,她也曾單純的,想要出去。
她也曾想過,一旦出去了,她就永遠也不會再回來。
但是,她回來了。
而且是主動回來的。
她其實明白的,一旦回來,代表著的就是要擔負起責任,或許不僅僅是責任,還更多的是仇恨。
但她還是毅然決然的回來了。
因為她知道,她可以在外邊飄零漂泊過著沒心沒肺的生活,但是她的靈魂屬於這裡,她的母后承載著的希望還漂浮在這上空,那些閉上眼睛就歷歷在目的痛,她沒辦法忽視,沒辦法淡忘。
夕陽西下。
今天這一天,太陽的落下,是否代表了一個終結。
而明日太陽初升,是否又代表了一個,全新的開始。
她以後的生活,或許會被永遠囚鎖在這深宮大院。
無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