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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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鏡花水月
第401章 鏡花水月(1/3)
對於韓衝的問話，這守衛卻是微微搖了搖頭道：“上面除了一些雜物之外，並未見到人影。”
“什麼！”韓衝難以置信的驚呼道。隨即便親自走上了樓去，待他見著了那間閣樓確實如同這守衛所說的一般，並無人影。
韓衝回過頭來向守衛命令道：“將那老頭帶上來。”守衛受命立即將這家的主人給帶到了閣樓上。
那老人看著閣樓上空無一人，也是滿臉震驚的說道：“這怎麼可能，老頭子三天前明明看見那人走進了閣樓的。”
韓衝看著老頭的表情，便知道這人並沒有說假話，並且這老頭自然沒有向他們撒謊的必要。畢竟這些平民百姓見著軍隊的人怕都已經來不及了，誰還敢自找麻煩的說謊稱自己的樓上有人。
韓衝微微皺了皺眉，開始觀察起了這件閣樓。卻發現這閣樓並沒有住過人的跡象，甚至這地上的灰塵都沒有出現一絲被動過的痕跡。
而老頭見著此景心中也是駭然無比，深怕這韓衝以為他在說謊，而降罪於自己一家。於是趕忙向著韓衝解釋道：“老頭子對天發誓，這三日前真的有人向老頭子租了這間閣樓。這錢還放在老頭子床榻的枕頭下面沒有用過呢。”
韓衝不覺這老頭是在說謊，他現如今在意的是這人租下這閣樓到底是為了什麼。
只見他緩緩的渡著步子在閣樓上巡視著，生怕走漏了一絲有用的線索。隨即他便注意到了那個被紗布所包裹著的窗戶。他走到了窗戶邊上，卻見著窗戶已然是被封死，不過卻是在窗戶的紗布上見到了一個被戳破的小洞。
韓衝靠近那個小洞朝外一看，這洞口正對的便是驛站。
此時這老頭所說的話正確與否已然不再重要，這閣樓上有人的事情已然是板上釘釘了。於是韓衝回過頭來看著老頭繼續問道：“老丈，那你可以形容一下這人的樣貌嗎？”
老丈還是緩緩回憶了起來，隨即便形容道：“這人個子有些高大，身穿著麻布做的衣服。樣子嘛……看著有些呆頭呆腦的，雖然手上拿著一把劍，不過對人倒是十分的客氣。所以我見著他這般面善於是才敢將閣樓出租的。出租之後這人便進了閣樓關上了門，三天多都沒有從樓上下來過。”
對於這種描述，韓衝瞬間便在腦子裡聯想到了一個人，用劍、身材高大、呆頭呆腦，待人和善。這不就是崔佑嗎？
而且以崔佑同洛陽公主的關係來看，他出現在永樂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韓衝眼睛頓時一亮，忙繼續向著老人問道：“您剛剛說那人手中拿著把劍，是什麼樣子的劍？”
老頭騷了騷頭想了想，面露難色的說道：“這劍的樣子，老朽一時半會也想不清了。對對對，那劍身是被白布包裹著的，沒有劍鞘。不過劍柄倒是烏黑髮亮，看著就像是好貨。”
聽了這老人對於那柄長劍的描述，韓衝已然篤定了那三日待在閣樓上的人便是崔佑無疑。既然這崔佑已經率先跑掉了，他們再在這閣樓中也無濟於事。於是韓衝便向著手下招了招手，一眾人便離開了這老人的家中。
臨行之際，韓衝卻是忽然轉身向著老人囑咐道：“這人乃是朝廷通緝的要犯。”
一聽說他們收留的那人乃是個朝廷要犯，老人差點被嚇得兩眼一白，又一次要坐在地上。不過好在他子女眼疾手快，趕忙將老人重新給扶了起來。
不過韓衝話鋒一轉便繼續說道：“雖然按照律法，你們一傢俬自窩藏要犯是要問責的，不過不知者無罪，又念在你們剛剛及時的將情報告知給了我，所以這次就不再追究此事了。如果之後還有見著那人回來，便立即來驛站通報，聽明白了嗎？”
這一家子人都是些老實巴交的百姓，在韓衝這般咋呼之下，頓時是感激涕零的向著韓衝拜謝。
隨後韓衝便帶著一眾守衛回到了驛站。
“統領，是否需要三軍戒備？”見著已
然有可疑的人物出現在了驛站的附近，一名守衛不由的向著韓衝建議道。所謂的三軍戒備，便是指原本負責休息的隊伍也加入到巡邏的隊伍之中。所有人不休息的通宵緊戒。這種情況一般都發生在刺客襲營之後，或者是上頭明確得到了今日有人來襲營的訊息後才會使用。
不過韓衝考慮再三後卻還是搖了搖頭道：“一個蟊賊而已，不需要搞出這般浩大的聲勢。”
韓衝這般做法也是有著自己的考量。首先便是這三軍戒備對於部隊的體力消耗實在過大，今日在永樂安排紮營，便只是簡單的修整罷了。明日還需要加快腳步向北莽進發。
如果這第一天上來便是全軍通宵達旦的戒嚴，那勢必會延緩行軍的速度。
再者說來，此時不過只是知曉了崔佑確實有來到永樂這條訊息。但韓衝並不知曉對方的人數和情況，甚至都不能確定這崔佑是否會選擇在今晚動手。對方在暗，他們在明，用這般消耗自己精力的做法來防衛，顯然是非常不明智的。
倒不如一切照舊，以不變應萬變。
而最後一點便是韓衝自覺，這一個崔佑定然是掀不起什麼風浪。
但是在見著統領不選擇全軍戒嚴後，那守衛卻是面露難色的提醒道：“咱們此次護送的可是公主……還是更為謹慎些為妙。”
聽了這守衛的提醒，韓衝也覺得有些道理。於是沉吟一番後便選擇了一種折中的方式，向屬下下令道：“傳令下去，今晚外營守衛的從一個時辰一班改為半個時辰一班。內營守衛休息的班次直接取消，通宵戒嚴。”
韓衝的這道命令下去，雖然外營計程車兵會更加辛苦，不過至少還是能夠得到少許休息和調整的時間。而至於內營。這群守衛本就是精英中的精英，在訓練內營士兵的時候，這群傢伙可以連續奮戰七個晝夜而不休息，因此一晚上的守衛工作自然也就算不了什麼了。
守衛受到命令後當即便前往個各個營地開始傳令。而正當韓衝覺得稍微清閒的時候，原本被派去安排公主寢所的副統領卻是一臉苦色的向著韓沖走來。
“見過統領。”雖然這副統領的年紀同韓衝相比，甚至都可以當韓衝的爹了。不過在這等級制度極其森嚴的軍隊之中，副統領見著韓衝卻還是得跪地行禮。
韓沖沖著副統點了點頭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對方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確實……關於公主寢所位置的安排出了些問題。”
韓衝長長的嘆了口氣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副統面帶苦笑的說道：“原本按照規矩，公主三樓的寢所應該是安排在中間位置的。不過公主堅決不住中間位置的寢所，一定要求要住在靠街邊窗戶的位置。”
“為什麼？”韓衝冷著臉向副統問道。
副統則是搖了搖頭道：“這個屬下便不敢多嘴去問了。”
此時韓衝便已經明白了了這副統領過來的意思。畢竟這寢所的安排工作雖然是韓衝給他安排的任務，但是公主不願意住在中央區域的房間，堅決選擇靠著街邊的房子。在這一點上讓副統領陷入了兩難。
一方面這街邊的房子會有一面懸空，因此龍詔軍的護衛很難對這一側起到保護作用。所以如果公主選擇了街邊的房間，無疑是提高了出現意外的可能性，這樣一來萬一真的出現的茬子這三千龍詔軍自然是難逃追責的。
而另一方面，身為副統領的他自然是不敢反對公主所提出的想法。畢竟這三千護衛的主事人是韓衝而並非是他。因此副統這才一臉為難的跑來了韓衝這邊，向韓統領請示公主住處的安排問題。
見著副統領將這個問題拋給了自己，韓衝自然也是知道年近四十的副統領不希望承擔這個責任。所以才打了一手太極。
無奈之下，此時的韓衝即便再不想去面對李洛陽也只能是去見她了。今日已然清楚了崔佑這等可疑
人物就在永樂鎮中，因此若是真的順著洛陽公主的意思將她的房間安排在靠街邊的位置。這勢必會讓他的護衛工作實行的更加困難。
索性韓衝便只能是板著臉衝副統領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關於安排公主住所的事情就交給我吧，至於後續護衛的佈置就有勞副統領了。”
一聽韓衝將那最棘手的問題已然接過了手。副統領便是一臉感恩戴德的衝著韓衝保證道：“屬下辦事還請統領放心，屬下這就去安排護衛。”說罷便逃也似的離開了韓衝的身邊，就如同是生怕韓衝突然變卦，再一次把這個裡外不是人的活丟給自己。
韓衝看著副統領遠去的背影，只得是苦苦一笑。接著便硬著頭皮來到了驛站的三樓處。剛到三樓的大堂處，便見著洛陽公主正坐在中堂的椅子上品著茶水。
此時的洛陽公主已然褪去了臉上的白麵紗，韓衝見著洛陽公主那被侍女悉心打扮過的傾世容顏，便只消一眼，就讓這木訥的少年心頭為之一顫。
韓衝趕忙鎮定下了自己的心緒，快步的來到了洛陽公主的面前，單膝跪地行禮道：“屬下韓衝見過公主。”
李洛陽早就已經聽說了韓衝會擔任此次的護衛統領一職。因此在見到韓衝後並沒有顯露出一絲的驚訝。只見她雙目淡薄的看著那昔日的玩伴，露著公式的笑容對韓衝說道：“韓統領無需客氣，快快請起吧。”
韓衝倒是被李洛陽這般冷淡的態度給詫異到了。畢竟在他的印象裡，洛陽公主一向是個見到熟人後便會人來瘋的姑娘。但如今在他面前坐著的卻是一個氣質華貴端莊，讓人找不出一絲不足的公主。
韓衝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公主，一時間心頭便是思緒起伏。他說不出眼前這樣的洛陽公主到底是好是壞，可隱隱之中總覺得這樣的公主像是缺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讓人看著就如同心頭被刀剮去了一塊肉，不疼，卻很空洞。
韓衝起身，面對著已然是陌路的洛陽公主抱拳問道：“屬下剛剛聽說公主想要住在靠街的房間內？”
聽見韓衝的問話，洛陽便是緩緩抿了一個茶水後才點了點頭道：“沒錯，請問韓統領這有什麼不妥嗎？”
韓衝略微遲疑後還是將心中的話問了出來：“恕屬下多言，不知公主為何想要住在靠街的房間內？”
洛陽公主輕聲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便只是想明日早上看看日出罷了。若是有什麼不便的地方，那韓統領也可以替我安排其他房間。”
這洛陽公主的話看似輕巧，卻將一切的問題全然拋給了韓衝。說著便好似將決定權交由了韓衝處置，可潛在的話語卻讓韓衝難以拒絕洛陽公主的要求。
畢竟如果決絕了洛陽公主的要求，便就如同李洛陽剛剛所說的一般，她要住靠街房間的想法已經讓韓衝的護衛工作造成了不便。這無疑是讓韓衝當面拂了洛陽公主的面子，在這般眾目睽睽之下，韓衝自然是不敢這樣去做的。
韓衝轉頭看了看那靠著街邊的房間，有轉頭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洛陽公主。在一番權衡之下便還是順著公主的意思說道：“既然公主想要住在靠街邊的房間內，屬下便立即去安排。”
洛陽衝著韓衝微微一笑說道：“那就有勞韓統領了。”
韓衝回禮道：“不會。”說罷便向著李洛陽起身告退了。
這公主一句輕巧的話，卻起到了四兩撥千斤的效果。這丫頭雖然看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但骨子裡流著的還是皇帝的血脈，李嗣這般老狐狸當屬是這天下最為腹黑之人。因此他的女兒在鐵了心想要玩權術的話，其效果雖然比不上她的父皇，但是玩轉一個不過二十歲的韓衝卻是手到擒來。
斷斷的一句話後，李洛陽小時候的影子已然在韓衝的腦海中霎時間消散。剩下的便是一種無盡的陌生之感。
便是，竹馬青梅水中月，兩小無猜鏡中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