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李恪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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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李恪之心
第397章 李恪之心(1/3)
李恪笑著說道：“這所謂的弱點，便是這龍詔軍沒有弱點。”
大傻子這種在山中生活了二十年的愣頭青自然是聽不出這李恪話中的意思，於是搔這頭繼續問道：“李兄長，您這話說得好像同沒說一樣啊。什麼叫做他們的弱點就是沒有弱點。”
李恪繼續解釋道：“正所謂驕兵必敗，這龍詔軍多少年來凡是下達的任務皆沒有失敗的例子。這無形之中便讓這隻好似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軍隊，添加了一種壓力。在這般壓力的驅使下，即便是在如何精銳計程車兵也都會有犯錯的時候。”
“犯錯？”崔佑聽著李恪的話，自語的喃喃道。
“沒錯，只要我們能夠讓龍詔軍的三千人犯錯，便可以從中找到突破口。”李恪臉上依舊帶著絲絲的笑意。
這下次崔佑可就跟不明白了，話說那龍詔軍的防衛已然是做到了天衣無縫般。這還如何逼迫他們犯錯呢？
看著崔佑臉上的疑惑。李恪倒是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情崔兄弟就不用擔心了，兄長我自然會在永樂安排好的。”
“那在下到時候需要做些什麼？”見著李恪已然是胸有成竹，崔佑也就不好意思再去多問。於是便轉而向李恪問起了他自己該做的事情。
李恪說道：“崔兄弟今日便可以出發前往永樂，便是在驛站附近觀察好地形。若是發現永樂驛站附近多出了一些諜子，便說明我的猜測基本沒錯。我妹妹出嫁的隊伍定然會安排在永樂過夜。到時候崔兄弟便只需要在驛站附近等待即可，此後你便是見到驛站發生**。便藉機潛入驛站，將我妹妹帶出。”
“好像……好像有些簡單了。”崔佑傻咧咧的衝著李恪笑了笑。
對於崔佑的話，李恪倒是垂頭一笑，並沒有做出迴應。雖然李恪所說的計劃好似真的就如同崔佑看來的這般簡單，可其中李恪所付出的代價卻是崔佑難以想象的。
首先便是為了獲得情報，李恪已然是不惜將自己家臣暴·露在了捕風的監視之下。雖然此時捕風並不會對這些人做些什麼。畢竟李恪的這些家臣也不過只是蒐集一些無關痛癢的情報罷了。
不過一旦李恪在永安發動了搶親的計劃，那麼以高平的諜報經驗，便會瞬間將此前這些家臣的動作聯絡起來。雖然李恪篤定這些忠心的家臣不會因為高平的審訊而將自己出賣。但是一旦他們因為此事而受到牽連，等待他們的下場最好也不過是外調它鄉，終身不得回京，而最壞便很有可能會化作一具無人知曉的屍骸。
因此李恪在籌備計劃的當初，便已經將這一群家臣看做了消耗品，並且已經為他們每人都安排好了身後事。
至於李恪自己，這計劃的成功與否與他來說也都會是一次致命性的打擊。即便是高平最後沒能從這些線索中指認出李恪便是主謀，但想必他那老奸巨猾的父親也已然會懷疑到自己的身上。
即便明面上治不了李恪的罪。可是暗地裡皇帝想要動些手腳，讓李恪一蹶不振那也是極為輕鬆的事情。這樣一來原本因為反對自己父親聯姻計劃而被李嗣調去了工部的李恪，向來這一次便不可能再有什麼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為了自己的妹妹，不惜放棄了做太子，甚至是未來皇帝的機會。此後還更有可能被定為叛國之罪。這般在常人眼裡極為瘋狂的代價，可在李恪看來卻好似理所應當。作為哥哥的能為自己的妹妹付出這般代價，其感情之深已然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了。
而讓旁人更難以想到的是，這李恪看似輕巧的同崔佑說了一句：“若是發生騷亂，便趁亂進入驛站。”這其中的騷亂，李恪所要付出的代價比上面的應該更為沉重。
根據捕風的探子在監視九皇子這麼多年得來的情報，這李恪身邊所招攬的護衛有四人。其中最強者乃是一個七門巔峰的劍士。而剩餘的幾人實力也都在六門之上。
但是讓高平沒有猜到的是，李恪這些年來在暗地裡卻已經培養
出了三十多名能夠為他獻身的死士。這一群人，雖然在單個的實力上並不能同自己身邊那些明面上的護衛相比。可是卻勝在這些人皆處在暗處。
死士分為很多種。一種明面上守護自家主公的被稱為護衛，而暗地裡替主公賣命的便是影子。三十名精良的影子可是花費了李恪近二十年的心血。便是他從及冠之日起便開始默默培養的一批人才。
影子需要耐得住寂寞，毫不畏死。甚至連一絲榮譽感不曾獲得過。而最為重要的是，這幫人有著可以提自己主公捨生忘死的絕對忠心。
這三十人中有一半在李恪的計劃中，便是引起此前騷亂的導火索。為的便是替崔佑轉移那龍詔軍的注意力。這十五人在面對龍詔軍那精良部隊的追捕，幾乎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即便被對方抓捕他們也會立即吞服藏在嘴裡的毒藥自殺。
而剩餘的十五人，雖然李恪對此還有其他的安排。不過其結果同此前那十五人的下場應該也沒有什麼兩樣。這樣一來，李恪為了將自己的妹妹從龍詔軍的手中救出，已然是掏出了自己全部的家底。並且還極有可能擔上叛國的大罪。
為了妹妹，什麼財富，地位，權利，在李恪眼裡好似都成為了可以捨棄的東西。這個看似軟弱的男人，卻有著讓人看著都肅然起敬的堅毅和果決。對於守護家人的誓言，李恪在洛陽公主十歲那年便已經對她說過。而如今他也一直都在堅守。
將自己的計劃告知了崔佑後，李恪便隨手將一份地圖遞給了崔佑。
“這是？”看著手中那用皮革製成的地圖，崔佑有些疑惑的問答。
李恪笑著說道：“這份是永樂方圓二百里的地形圖。永樂附近的山頭地勢複雜如果沒有嚮導和當地人指路很容易便會在其中迷失。這山頭對你們是如此，對龍詔軍的追兵來說也是如此。”
“所以你如果能在這幾天將地圖熟悉，此後依靠山頭的地勢來躲避追兵，這圖應該可以為你們提供很大的幫助。”
見著李恪想的如此周道，崔佑心中頓時一暖向著李恪道謝後。便離開了府邸。
不過這李恪嘴上說的輕巧，這地圖卻還是來之不易。畢竟這永樂不過只是一個小城鎮罷了，即便是臨近皇城長安，對於它地形的繪製圖也是少之又少。因此這地圖乃是李恪專門差人去繪製的。其中光是永樂北面的山頭便耗費了半年的時間才測量完成。
也就是說這份地圖的完成，耗費了近大半年的時間。
原來這李恪早就在自己被皇帝調職到工部後，便已經猜出了自己那父親是鐵了心要將洛離給遠嫁到北莽。因此關於搶親的計劃他早就已經開始暗自的籌備了。
這些細節上的東西，這李恪早就在半年之前已經算好。而且從現在來看，無論是洛離出宮的時間，還是最後落腳的城鎮都同李恪所猜想的紋絲不差。這般聰慧的資質，卻有著一顆看似與世無爭的心。若是李嗣能夠知道的話，估計也會扼腕不已。畢竟生在皇家，其繼承人不但需要聰慧過人，而且更是需要能爭善鬥，這樣才可以保證大唐的基業和皇位不會在這錯綜複雜的朝堂鬥爭中喪失。
不過現在看來，這九皇子李恪便已經是被皇帝李嗣所最早拋棄的一位皇子了。這孩子平日裡本就是與世無爭的樣子，即便是對著自己父親的政敵衛明王李釗，便也是極為親和有說有笑。而且還是給人看著還是發自肺腑的那種。
黨爭之中，最為忌諱的便是處於一個陣營之後，竟然還保持著一種中立的態度。就很像是當了表子還立牌坊。不過以前李嗣對於這九皇子的做法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就好似默許了他這般為人處世的態度。
但最讓李嗣感到難受的，卻是這李恪竟然公然反對了他同北莽聯姻的主張。雖然李嗣清楚，那洛陽公主在九皇子心中是何種的地位。可是這般在朝堂之上公然反對自己的父親，便是這皇帝也拉不下臉來呢。況且九
皇子的這般做法，雖然表面上看著好似動機極為單純——便是心疼妹妹遠嫁北莽。
但是在那群老奸巨猾的官員們看來，他們心中會如何去想？
這群人極其懂得察言觀色，便是皇帝因為身體不適微微的咳嗽了一聲，都會開始暗自揣度其皇帝的意思。因此在皇帝看來這九皇子莽撞的做法，便是向著官員們傳遞了一種極其危險的訊號。這種訊號會讓人誤以為李嗣同北莽聯姻的想法已然有些動搖。
不然為何這身為皇帝兒子的九皇子會這般不計代價的公然反對自己的父親？
在群臣看來，這便是這皇帝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罷了。可能是皇帝已經放棄了同北莽的聯姻，因此才會同兒子演出戲，這樣一來便可以順水推舟，取消這次的聯姻。
這樣一來，勢必會讓許多處於中立地位的官員開始舉棋不定，甚至投身到反對派的陣營之中。
這才是讓李嗣最為生氣的地方。於是為了證明自己聯姻計劃的決心。李嗣才不動神色的將自己的兒子從吏部調往了工部。看似這九皇子的職位好似是一次升遷，可其中的門道那群在有著幾十年仕途的官員卻已然明白了皇帝的動機。
皇帝的這個舉措，讓原本在朝堂中還有些許話語權的九皇子李恪瞬間變為了一個啞巴。所謂牆倒眾人散，以往跟在他身後拍著馬屁的一眾官員，在嗅到了風聲之後便也不再敢同著李恪親近。
雖然這九皇子依舊待人隨和，處世也依舊面面俱到。可如今的他在眾人看來已經脫離了爭奪太子之位的第一梯隊。現實便是與其將自己的資源傾注在九皇子身上，倒不如投資在三皇子和二皇子這兩個奪嫡的熱門人選之中。
不過黨爭也好，人情世故也罷。現在的這些對於這個失勢的九皇子已然是不再重要，雖然以前對他來說他也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
想當初那兄妹二人因為早年喪母，而受到了皇宮其他之眾皇子的白眼和欺負。便是這李恪獨自承受這這些人的欺辱，將妹妹給護在了自己的背後。隨著李恪的年紀一點點上來，其在朝堂上地位也慢慢的爬升，這種處處不受人待見的情況才有所好轉。
李恪絲毫沒有因為壞了自己父親的大計，而感覺到難受或者是對不起父親。反而心中還隱隱存著一些報復似的快·感。對於他來說，這個冷冰冰的世界便只有兩個人還能夠給予他一絲的溫度。
其一便是當年將他擁在懷裡，在他耳邊用溫柔的聲線說著傳說故事哄他入睡的母親。其二，就是那個整日跟在他屁·股後頭，掛著兩條羊角辮，打雷時會哭著從自己的寢宮跑來找他的妹妹李洛陽。
等！等！等！
思緒會還之際，這密室之中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隨即當日在客棧中也曾同崔佑見過面的劍士便來到了密室之中。他衝著李恪單膝跪地拱手說道：“主公，永樂的事情已經準備妥當了。”
從以前的思緒中回到現實，李恪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那高平那便有沒有探到什麼訊息？”
那劍士回答道：“高平所派遣的捕風探子，這幾日一直都很安分。除了日常的監視以外並沒有其他的動作。”
聽到這裡李恪倒是長出了一口氣。可隨即他卻微微又皺起了眉頭說道：“那李釗那邊呢？”
劍士不由疑惑的問道：“主公怎麼好端端的問起了李釗的事情。”也難怪這劍士會有疑惑，畢竟這衛明王李釗現如今同洛陽公主的出嫁已然是八竿子打不著了。
卻不曾想一向儒雅溫和的李恪此時卻冷冷的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妹妹的出嫁便是這混蛋演出的一場好戲。可憐我父皇辛辛苦苦計劃了這麼久，倒頭來還是被人給當成槍耍。”
李恪僅僅靠著蛛絲馬跡，便已然猜出了葉羨所設之局。雖然只是看出了一個輪廓，卻也是恐怖如斯。此子若是真的有心奪嫡，恐怕那一個單純的皇子沒有一個會是他的對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