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西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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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西行之路
斜轉過臉龐，李虛毅的眼神是冷灼著江波的，那條沉鯨怪魚終是無邊沉了下去，他在解決它的時候毫不費力，完全藉著三五隻顏色各異的巨鳥飄飛來去，用了最為遲鈍的急剖刀就把它刺了通透。
萬能綠池的顏色已經淡極，就像被蒸發了的白開水，池中的娃娃魚也蹦跳著離了去，也對，年年治癒著傷口以及吸浸著毒液，再厲害的效用也會完全失效！
李虛毅想要抹洗去血漬聊為告別的時候，驚詫地發現自己竟是史上罕有的奇眸——重瞳！上古的舜、西楚霸王項羽都是這樣一目兩眸的奇象，所以凡有此兆的人都是聖人或者當時雄者。
他正驚疑莫定的時候，重瞳之象又消失了，像是幻變走了一般。李虛毅也懶得去理會，用急剖刀將那些頑固的纏藤一一斬斷並掀開，這塊被覆遮極久的壁面藏著最後的任務要求。
也許多也許少，反正完成它就可以獲得不被永世困居的權利，這是檢驗這三年成果的絕佳之法。避無可避還不如早點知曉，五彩斑斕的纏藤都只隨著只葉片春蕩盡。
**出來的巨大空白竟是刻了象形字印的卷軸，等再往孤高處斬了開去，越發驚駭地發現了一座橢圓形孤峰。
李虛毅在辨識字跡前，卻把自己無限次地拉遠，直到了古樹之嶂的邊上方才停下，果然如其所想，這古石壁竟是一座半截入土的巨像。
刻字的恰是其背，居上是其頭顱，而原先的光壁卻是其手臂的一部分，那萬能綠池更多是被該巨像倒出來的**，他的瓶口恰藏在隱得極深的機關洞中，用了九曲八折的小渠。
也難怪綠池雖看著是不流通的，裡面的娃娃魚卻繁殖得異常歡快。原本的滄波才是巨像真正所掌的池苑！
雖是震撼非凡，但他也很快意識到象形字的重要，又經過重重奔涉返回後，方才對著前幾行喃喃自語道：“原來這就是詩酒子的巨像，卻不知他因何自困於此。”
傳聞遠古之人都有一段仙履之跡，可以憑藉強大道行，開化出通天法體來爭鬥四方，所以，詩酒子能有如此巨像也不足為奇了。不過，這讓李虛毅對雲海飄渺的神話傳說都充滿了嚮往，那種與刑界相連相生的魂氣一直指引著他。
“西去數百里之外，有石雕而成的一百零八個死士，重甲披胄，是為兵陣的形成基礎，他們看起來像是石雕之類的死物，卻從降臨之日開始聚生著不凡的戰力，一有人接近便會自動攻擊。
你若能最終破開此陣，距離外元功法的鍛化境界也已很近了，可是這只是任務的第一步，之後還有許多難能預料的關卡，你若能最終走進仙府、法洞、道觀、儒院和佛室，得到所需之物，自然能夠如願走出這個時梭空間，這中間，你會意識到神唸的重要。”
壁面上的字跡擰得越來越長，倒不像是古間已有，更像是長髯老者、也就是詩酒子另外寫上去的。後面字跡越加不清，都是靠了斷續的憑猜方才連綴成如此數語，還好並不生澀。
但李虛毅並不在乎，一年的時間，縱使那些石雕脫化的死士都是滿血復活的，以他現在對身體的完美掌控，每天搏殺其中一人完全是綽綽有餘。至於之後的五大外元分支之所，有仙傲逆鱗氣護體自然無礙。
唯一可惜的便是，此行如果負傷就不能倚著萬能綠池來加速恢復了，他常年冷冽的面孔，旋凝出了一朵霜花，耀揚在行途之中。
劍長刃短，那柄殘劍已經被他嵌在精鐵石中，形成了輕重相形的半刃劍。磁刃壁虎似是早就知道毒藤、霧嶂以及聯體巨鳥會輪番襲擊，乖乖地鑽進囊帶中，除了舔舐青煞魔石外，就算李虛毅逗弄也再不出來。
李虛毅也是不以為意，又在古木枝頭摘食了一些鮮紅果實，千奇百怪中有人形和歪雜的，不過，這都不算什麼，即使有毒也已不能將他拖纏，他對自己的驚人體質有著深刻認識。
轟隆隆！轟隆隆！
天際劃過一道迅猛的雷聲，叢林中頓有許多紅眸的怪物嘶吼起來，嗷嗷向天的聲音，彷彿是沉睡很久了，卻在此刻爪牙貼樹地閃爍了出來，頗有山搖地動的氣勢。
就在李虛毅全身剛有警惕之時，許多撐天古木都已經紛紛倒塌，或前或後地落墜著，稍微細看便能發現她們都是被連根拔起的。
剎那間風雲裂動，滾滾天穹聚嘯著無數的電弧，這滄波之地竟成了一個氣象萬千的恢弘之所。上有青冥波動，下有叢木傾塌，而且其洶湧之勢像是要將李虛毅乃至更多生靈給直接摧毀。
覺察到底下的泥土也漸有了跳顫的意思，李虛毅及時騰空躍起，將纏於樹間的藤條往手臂上一卷，藉著憑蕩之姿左右挪移地往前縱去。就在他離地不久，原來駐足的地方立馬凹陷下去，形成了三丈有餘的深坑。
更讓人意外的是，這坑洞馬上被這種吞氣如虹的怪物給填充得死死的，就像是蘿蔔栽在泥洞裡一般。可能是李虛毅的危險預判能力還算不錯，通常他攀援在各種古樹上，都還是挺拔如舊的。
一時東避西走，他自是發現預判力再強也難免會失手，那些不倒的古木往往深藏著一群羽翼色變的巨鳥。
如果是尋常的巨鳥也就罷了，可每有三隻聯體，就能抵得上巨鳥之王夜斑鳥的威力，李虛毅忍不住一陣頭疼。前者亂落如雨的嘴喙攻擊直追在後，就算他再敏捷也難免窘迫異常。
“真是見鬼，頭三年都沒這異象，偏偏西行就全鑽出來了，不會這麼巧吧！”李虛毅努力往一條粗莽的藤條跳去，因為所距挺遠，他雙腳齊蹬，以仙傲逆鱗氣為尖端，直如飛箭般旋了出去。
這條纏藤斜橫在一棵遠甚所有古木的蒼天巨樹之上，還綴連著其濃翠的繁枝嫩葉，可它下頭又是裂出一個深坑來，鑿得比之前更深更沉。
李虛毅已有了決定，無論如何他都得在這棵樹上歇一歇，急速衝跑是很費體力和精氣的，他就不信身後那些羽翼闊張如帆的怪鳥能揪住他，他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樹洞就可瞬間消失。
等到異象過後再鑽出來，無非是個一片傾頹的景象，巨鳥怪獸的危險卻全然亮在了明處，哪裡比得上現在暗刀林立，稍不留神就教敗亡了。
有驚無險地抓住了藤纏，李虛毅還沒覷著枝葉躲藏進去，那條纏藤忽然一動，陡然翻轉成繞臂而來的活物，順勢往下捲動竟是直接將他鎖困得死死的。
直到這時，李虛毅方才意識到他先前所抓握的哪裡是什麼藤條，分明是一條青綠蛇身，所能絞纏的力道可以讓人瞬間窒息。心念及此，他雙手一鬆，半刃劍瞬間就祭了出來。
青綠蛇似是不曾察覺李虛毅的攻擊，卻只把他更緊地束縛住，冷不防腰腹位置被斬出了頗深的一個血痕，這才因為吃痛放了他。
可這一落墜的方向卻正是怪獸時出的洞穴，恰好紅眸光顯，正砸坐了怪獸的眼睛之上，倒讓李虛毅疾退了數步。
怪獸卻並未露出凶殘的獠牙，甚至於衝出深坑，只是通長如虹的眸光更加熾熱地往李虛毅身上襲來，李虛毅不防之下，竟被黏住動彈不得，這該是多詭異的紅眸之光呀！
但就在青蛇宛若蛟龍出海般從巨樹上垂掛下來，想要因之報了一箭之仇，磁刃壁虎倏然鑽了出來，啾啾聲連綿貫注地叫喊了出來，卻把青蛇一驚，似是對其頗為忌憚。
用了好大的力道方才將半刃劍下插，可這怪獸隻眼皮一閉，愣是刀槍不入的架勢，不過，李虛毅卻因此脫離了它的紅眸之光的強大束縛，矯捷異常地跳竄而起！
後背的寒意卻冷若冰霜，那紅眸之光簡直比數十條牛筋還恐怖，以他現在的巨力，竟還要用上全部的仙傲逆鱗氣方才有一刺之力，這怪獸到底是何種凶禽猛獸，刀槍不入，狀如球圓。
這怪獸似是對李虛毅的奔走並無阻攔之意，只將雙眸所射的虹光向天一揚，便彷彿漫天的雲塊都被洗染過了一般，頓成妖紅之色。
本來轟然未滅的奔雷和電弧都迅速挪聚成點，其他野獸也是受了感召地衝聚過來，滾滾之間宛若萬馬奔騰。又光紅百變，從燈霓轉為長虹，漸成融雪和落雨，舍此之外還有數種異變，卻是和內元功法的重劫頗相對應。
李虛毅驚詫不已，一面施張神通，一面便要撤離這塊異象雲集的地方。是時天上飛過雲翼蔽天的夜班鳥，他便迅速地攀上所距不遠的蒼天大樹，要想駕馭這巨鳥之王，你不佔據高空是很難抓住它的。
待到撲騰如飛地爬竄到了樹身的偏暗位置，稍喘一口氣歇定了，他才發現磁刃壁虎居然還在樹底的斜枝上與青綠蛇對峙著，大有咄咄逼人之勢，彷彿佔據了一定上風！
啾啾！啾啾！
磁刃壁虎本就能幻變成形，此時在連叫之後，長舌一捲頓時散成了淡藍色虛煙，飄渺若縷，卻是藉助逆天的風力直往青蛇籠罩過去，青蛇大驚之下，失足掉離了巨樹，卻被怪獸的眸紅之光困得死死的。
初始還見這數丈長的青蛇拼命掙扎，到後來直接是化成了血霧，消散不見。直看得李虛毅頭皮發麻不止，只能自嘆著運氣不錯，轉把半刃劍握得更緊了。
樹身猛然劇烈搖動起來，李虛毅低頭看時，卻發現有千百頭紅眸怪獸堆聚過來，都是衝著他所在的巨樹瘋狂衝撞，比之落鬼蒼野的血鴉，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真是見鬼，看來這些紅眸怪獸是對準了他來的，李虛毅正急切要從枝頭撲跳到夜班鳥的背上。那千百丈高的巨樹陡然把枝葉一縮，軀體連帶纏藤猛甩，頓有萬千尖刺嶙嶙的重果砸落下來。
巨鳥的狂叫聲亦是大起，青翼拍擊下也是對準了這棵巨樹啄去，再看漫天紅光在經受了一番號召，已是凝成了氣勢龐大的圓點，氣象轉折，也是吞噬了數以萬計的酷黑色電弧、以及層層粗獷的暗紫色輕雷。
再經過一段時間的淨化，已是魂引大地的青霜之色，不過，這為首的怪獸並未因此停下聚變，要知道，區區魂引七重霜的重劫可沒有如此強大的氣場。
果見紅光再度凝形，直接旋轉成了一個紅齒青面的小怪獸，口水四流還有點步履蹣跚的樣子，偶爾低叫出來，直是和磁刃壁虎無異。
而此時磁刃壁虎也早已重新回到了李虛毅的衣袖口，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但它乖伏著一動不動，似是也要坐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