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靈泉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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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靈泉之眼
李虛毅驚詫地看到徐慕羽的身體，見所未見地驚爆出了炫目的青色龍鱗，臉上也爬滿了類似火蟒龍的龍鬚堅殼，不過都是呈對半而分的。
這些龍鱗所組成的護盾堅硬至極，那種龍黃的光甲便與外邊的龍甲戰士頗有相似之處，收縮之間，攻防轉換極快，似是不需要有人特意控制。
一時之間，奇峰迭起，醜態如繪，試想：以鼻線直接割裂成人面和龍首，似龍非龍，似人非人，造型之猙獰當真是古所未見。
而徐慕羽硬是仗著這種堪稱逆天的變體功法，擋住了一柄煞白色靈劍的飄逸一擊，完全是實打實的用手臂去硬扛，彷彿防禦屬性高妙至極，李虛毅這才明白徐慕羽“不世天才”的由來。
這個斯文臉的傢伙，不在秦淮豔會上現出如此驚人的半龍人形態，必然是為了不讓武林中人將他視為異類，而此刻，為了擒獲這柄龍形重劍，也就不得不全力一搏了。
誰知道這龍形重劍，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極劍胚子呢？
這七柄靈劍自是不凡，對於徐慕羽的半體青龍之鱗，也早就做好了應對之側，仰天稍一旋轉，居然避實就虛地攻向了徐慕羽還未進化的弱側。
徐慕羽隔著劍氣凜凜的光華，連忙催動“清奇訣”劍風忙為遮擋，不過為了避開靈劍鋒芒，他連退了不知多少步，而七柄靈劍還在源源不斷地攻來，大有車輪戰之勢。
花幽筱忽然談屑生香地說道：“我知道你打什麼算盤了，你不是不想去取龍形重劍，你是要坐取漁翁之利。”李虛毅不以為意地笑了一下，眼睛卻極為專注地盯著徐慕羽，他想這知道在傢伙到底隱藏了多少實力。
靈劍的劍光如花開綻，每次橫縱交接之後，便會化為一道道幽影快速劃過，彷彿流星趕月一般，而且其本身的氣息收斂得極淡，稍不注意就會被擊退。
畢竟，它能根據環境來變換色調，不過，徐慕羽也並非紙老虎。尤其是他在艱險地避過芒黃色靈劍的搖曳一擊後，飄逸後退間，忽然將右手指往齒間一觸，不等有血色染出，便直接往眉心戳去。
另半壁龍鱗頓時順著這點血意吞噬過來，原本還是人龍之態的徐慕羽，身體陡然彎曲過來，再經過骨肉催裂的瘋狂相漲，整個人已經高聳成一簇劍形的巨大尖石。
尤其是青鱗有點泛光的金黃色，薄薄地覆蓋過全身，濃重的殺氣暴露無疑。而李虛毅在此時也有了動作，他腳尖一點就直接奔了出來，卻並非衝向磁刃壁虎所鑿的那個洞口。
七柄靈劍一化為劍光，再轉為氣虹，三變為蓮形劍陣，圍繞著徐慕羽絞剪不已，徐慕羽憑仗著再度變體的龍陽之身，硬捱了許多劍光，目光所及的方向，卻是最中間的那柄龍形重劍。
“虛毅，你去哪兒？”花幽筱不由焦急問道，此時，正是劍光大盛的時候，萬劍都蠢蠢 欲動，彷彿要順應整個劍陣來鎖殺眾人。
“記得不要動，不然會遭到這些劍群的圍攻的。”李虛毅似是覺察到什麼，暴喝一聲後更加往遠處落去。他所要接近的是青蓮劍陣外的一個泉眼，無聲細流從中泛漾出來，隱約還透著一股氣息。
是的，李虛毅對這種氣息是極**的，酷似刑天魂氣卻又不等同，從感覺之初九吸引著他前往探險。連續避過幾道無甚威脅的飛劍，他已經停站在了這個由鐵精石堆簇成的泉眼旁，水意悠長，叮咚聲落。
在他把手伸進去之前，磁刃壁啾啾亂叫的聲音從斜遠處的蓮心傳來，李虛毅側頭去看，發現這小傢伙竟然切開了蓮心口的壁罩，一個七彩斑斕的奪目劍芯開始憑空浮起。
“七師哥，只要你能從幽藍劍柄中越過去，就能無限接近龍形重劍了！”青蝶飾忙慌喊道，因為徐慕羽的吸取了絕大多數靈劍的注意，她在破開尊熔鼎的護壁時少了很多阻力。
“刑天齒牙，希望這次你不會讓我失望哦。”李虛毅在心裡暗自說道，對於磁刃壁虎召喚出來的劍芯似是不以為意，他把刑天齒牙按在靈泉的居中壁面，那裡的長髯大臉剛好缺嵌著一顆牙印。
這個壁面並沒有應聲開啟，只是其中流溢位來的**氣息卻瞬間沒了，李虛毅一愣之間再往周邊摸去，徐慕羽卻已經仗劍如狂地上了蓮座，只要他的龍陽功法不滅，龍形重劍已差不多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按理說，整個青蓮劍陣完全是經由這靈泉發動的，不可能進不去啊。”李虛毅百思不得其解，從徐慕羽與七色靈劍纏鬥之間，他就一直把這所有的劍形劍陣都聯結在一起，希望能從其中的關聯中推算出所謂的“劍眼”。
這座泉臺所蓄有的神祕氣息，滲透進了所有的劍光，使得劍光能夠形同流水般剪而不斷，可問題無疑就在這裡，它在消失之後，徐慕羽的逆天之戰並沒有減緩去多少壓力。
“哼，七劍化一便能阻擋得住我嘛，我的龍陽功法可不止如此一層口訣哦，‘血蛟出海’！”徐慕羽龍睜虎怒地睜大雙眼，原本就覺青鱗護體的身子陡然翻出一雙赤血色的龍爪，爪子往上翻騰。
連續的破浪之聲彷彿帆紙般低掠而過，很多的潮氣直接從徐慕羽旁側澎湃而起，給人一種威龍乘風的氣勢，別說是合體的七靈劍，就是龍形重劍也受到了一定衝擊，半懸空中之勢也起了微動。
就像細草映在風岸的牆上一般，花幽筱即使隔在稍遠處，卻也能看見，詭影還是劍影？閃爍不已。徐慕羽本該是風頭正健地繼續侵吞才是，可他卻異常暴躁地高呼道：“師妹，你快來助我一臂之力。”
花幽筱再看時，徐慕羽只在電光火石間就被逆反了，一時靈劍宛然揚成了血盆大口，還一寸寸地刮過龍鱗，深陷及裡，完全是在絞，而那些喧聲作勢的潮氣，更多的是把其他飛劍遮擋在外。
青蝶飾仍處在與光壁交纏不休的當下，此時也不免忍了一口氣，跺腳間，整個人宛若海鳥掠起，直接撲進連般海潮浪中。手往腰間一抖，一條玉刃琉璃鎖無聲滑了出來，恰到好處地拽住了七色靈劍的劍柄。
其手法之巧妙，猶在花幽筱的意料之外，她原以為青蝶飾的武功比之煉器還是有差距的，哪知竟是高出不少。光是這一手，就絕不輸於之前參與武鬥的徐慕羽，天賦之高，恐怕在名劍城內也是數一數二的。
而靈泉裡的神祕氣息在稍經吸攝後又狂亂吐出，直把李虛毅衝蕩去了數丈之遠，恰在與天相接的半空，李虛毅自然而然地把仙傲逆鱗氣使了出來，又彷彿一股吸力把他從遠處狠拽到了靈泉石上。
除了嗔怪萬千，他還真不能想出什麼原因，於是乾脆把全身的仙傲逆鱗氣都匯聚於雙手頂尖，用來加快被吸攝的速度。遠被劍芒所穿的髮梢留餘下小小孔洞，李虛毅忍不住蹙起了眉頭，抬眼之間，又是要撞在壁面上的急勁節奏。
好在一時之間的風撥雲轉，原本是開脣大小的壁面口，突然躍變為抱臂大小，李虛毅整個人就向著黑黢黢的泉眼飛了進去，耳中兀自疊嘆著環佩交錯的流水聲，歡快得彷彿是以笑聲為譜的宮調。
卻原來，靈泉在詭祕氣息全滿之後會自行破開壁面，一收一縱之間，卻維持著某種平衡，隔遠處的劍陣頓時氣若游絲，劍光明滅不定，好在時間斷層不算太長。
花幽筱無獨有偶地腳底一滑，翻了花樣地跌落在劍陣範圍之內，等她利用輕功來置轉平衡度時，某種細流都從飛劍之尖垂了下來，溶進那柄最新得來的幽虛劍中。
幽綠色青光隨之激增不已，在弧轉過稍許角度後，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拖著花幽筱的腰身直往李虛毅所在方向飄了過去，比風花雪月的景緻都顯柔美，只在速度上快得分秒光逝。
隨著花幽筱的進入，僅有的一絲罅隙也在光芒的趨閤中隱沒，李虛毅御氣飛奔的節奏頓落下來，隨之而來是像上次從奇險符印墜下去的失重，以及恐怖。
“砰砰”兩聲，撞上的不是碧海波綠的水潭，而是如幕布般鋪開的蓮葉，雖不鬆軟，圓扇般的面痕卻別有一股卸力，將下墜之力全然挪移了去。
李虛毅睜開眼，從靈泉之眼透射下來的光亮，讓本就是傾之如蓋的琉璃碧也像燈盞般，繞著荷葉明如白晝，偏生還是月夜般的皎潔。
被朧在這樣的景緻中，花幽筱心思微蕩，站起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抓幽虛劍，只不知這柄靈劍將她拖至此處卻是為何？稍想到李虛毅不絕香腮輕紅了一陣，連著李虛毅語含關心的探問都聽得模糊不堪。
她低聲連嗯了幾聲後，方才霞雲飛冉地走到了李虛毅邊上，她已經從瞬間失措的迷濛狀態恢復過來。李虛毅凝望著遠處由蓮葉鋪陳起來的階梯，兩側的洞壁俱是刀落直削，鋒痕所到盡是泥石。
“我們是要從梯道那邊進去？”花幽筱抿脣問道。
“不錯，難道你就不想進去探險？何況這裡面可能會有與我本身氣修相關的東西。”李虛毅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
“可是，你就不怕被困在這裡頭出不來了嗎？我剛才環顧了下四周，要想貼壁上去是極難的，而我們進出‘海天之壁’的時限又頗短，反正我對此是有點不樂觀的啦。”花幽筱語出自然道。
“這個嘛，船到船頭自然直，反正我們現在也被死困著不能出去，不如當成是散步，悠閒中還享著盛夏才有的小清新，多好。”李虛毅多看了花幽筱一眼，把裝有各種雜寶的貼身囊條在腰位一託，復往前走去。
“哼，你這傢伙，不去搶那柄龍形重劍，卻硬是闖進這個靈泉之洞來，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算準了會找到好東西。”花幽筱撅起小嘴慢語輕哼說道。
她的腳步亦是隨之跟了上去，若非花妃仙是被龍甲戰士強行威懾了出去，她指不定還要在那乾等著，順便坐看些流光飛螢。可現在，花幽筱是首次離了孃親以及同門姐妹的保護去做一件事，不免興趣大增。
“難得你那麼有興致，快走到我邊側來，千萬別被這些沸騰的泉漿給撲到，指不定裡邊還另有生靈。”李虛毅已經站定在大片氾濫成海的沙石地上，風吹來都是腥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