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拜師學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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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拜師學藝
好一會兒，小夥子的爸爸才悠悠醒轉。他嘴裡喃喃地說：“兒子，你可給我聽好了，我和你媽堅決不同意你學習玄術。你如果敢一意孤行，從此以後就不要再叫我爸爸！”
“放心吧，老朋友，他就想學，我也不能教啊！這不是害了孩子嗎？”小六爸安慰道。
“是啊，爸，我肯定聽你的話，不學了，堅決不學了。”小夥子終於徹底放下了拜師學藝的念頭。面對著昏迷的爸爸，他實在沒有勇氣把那兩句毒誓的內容重複一遍。小夥子雖然執拗，卻還頭腦清醒。那兩句毒誓無異於自我詛咒，這樣的事情誰會去幹啊？誰又敢嘗試啊？玄術縱有萬般神奇，他自此後也不敢再有拜師學藝的心思。
小六爸把老朋友扶到椅子上，又讓小六媽做了碗薑湯，讓老朋友喝下。休息了片刻，老朋友便恢復得七七八八，在小六家吃過午飯，就開始和小六爸聊天了。
也許因為小六爸的善心阻撓，讓老朋友非常感動。加之生性耿直，喜歡打抱不平，所以，他便把自己聽到一些關於小六家賣牛一事的傳言，告訴了小六爸梅松。他萬不曾想到，自己那幾句話，竟在小六家掀起了新的風波。
原來，老朋友對小六爸說：“梅松兄弟，你為人如此善良，可惜天道不公！有件事，我憋在心裡已經很久很久了。一直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你，因為說了，可能會讓你很生氣。可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真相！”
小六爸一聽這話，就說：“老哥，咱倆之間還有啥話不能說的？究竟啥事，你趕緊說！”
老朋友深吸一口氣，看了小六媽一眼，忽然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梅松兄弟，我說了這話，你媳婦估計要跟我拼命！但是，這件事可是千真萬確的，你媳婦的哥哥，做的那個事，簡直，就不是人能幹出的事！”
“放屁！我哥做了啥事？你這麼說他！”小六媽果然氣急敗壞了。
“我說了你還別不相信！你還記得吧，你們家賣牛那事。你知道買主少給的400塊錢，究竟去了哪裡？”老朋友敲著桌子，唾沫星子濺出老遠：“梅松兄弟，我想你夫妻做夢都想不到，那400塊錢，被你媳婦的哥哥和買主平分了！”
“老哥，都是自己人，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小六爸乍聞這話，也是一驚。
“這是他有一次開完會，跟咱們村的某個幹部喝醉酒之後，自己親口說的。他說你那位買主親戚，給了他200塊錢！讓他幫著自己說話，把你們的家當了！”老朋友不容置疑地說，“咱們村那個幹部是我親戚，知道我平時跟你關係好，一回來就給我說了。大家都很唏噓，都說梅松兄弟這麼個老實巴交的大好人，竟能碰上這麼一件讓人窩火的事。”
小六爸這才確信了事情是真的，小六媽的孃家哥，竟然對自己妹妹做出了這樣讓人費解的事情。但是，看一眼小六媽，她已經低下了頭，似乎對自己的同胞哥哥竟能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很是傷心，很是無語。
小六爸嘆了口氣，即便事情是真的，又能怎樣？好歹還有小六媽這頭。於是，他一臉洩氣地說：“都過去好幾年了，還提這些幹嗎啊。”
老朋友義正詞嚴地說：“梅松兄弟，你可真是好涵養。我當時聽了這事，都氣得要跳起來罵娘。聽說過算計別人的，沒聽過算計自己妹妹的！也不看看妹妹過的什麼光景，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當真是隻認錢不認人呀！”
看著小六爸媽的窘樣，老朋友又很不忍心地補充說：“我今天給你說這話，可不是要挑撥你們親戚之間的關係，只是不想讓你一直矇在鼓裡，多知道點真相，也長點心眼，不要老是那麼善良單純，輕易相信別人，結果卻被親戚當猴子耍來耍去！”
小六爸聽了，心裡很不是個滋味，但也不知該說點什麼好。於是便無言以對，沉默著，一根接一根地抽菸。熬到了天快黑的時候，老朋友便讓兒子攙扶著回自己家休息去了。
對於這件事的真相，儘管小六爸媽一直對孩子們以及外人守口如瓶，但是，事情的真相還是象長了翅膀一樣，在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裡，斷斷續續地飛進了小六和哥哥夢想的耳中。小六倒還挺理性，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心裡知道真相就是了。還能怎麼樣？再找上門去吵一架？完全沒必要，完全是自尋煩惱。還不如該放下就放下。反正“人有一虧，天有一補”，自己問心無愧就好了。剩下的，就交給世人去裁斷吧。
讓小六一家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小六的哥哥夢想，聽到這件事情之後，反應極其強烈！更讓一家人沒想到的是，兩三年來，竟然揹著家人，苦心鑽研玄術，而且還無師自通，把玄門之術學了個八九不離十。
本來，家人對夢想偷學玄術之事，絲毫沒有察覺。他也只是在打工的地方，給人看看手相什麼的。誰料賣牛一事在家裡掀起的這一場新的風波，竟讓夢想的祕密再也藏不住了。
是的，夢想本就是個脾氣火爆，而且嫉惡如仇的人！他打工回來時，老闆又七扣八扣，千方百計地少給了好幾百塊錢工資，本就一肚子火氣。又聽村裡人說，舅舅竟然背地裡收了那位買牛人的賄賂，簡直都要把肺給氣炸了。他恨舅舅恬不知恥，無情無意，更恨爸媽膽小如鼠，受了委屈卻敢怒不敢言！
所以，他要報復，他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無緣無故欺負自己家的壞人！
夢想先是去那個剋扣工錢的老闆家門口布了個破財的局。沒過幾天，那老闆開車出去就與人發生了剮蹭，光修車就花去了將近一千塊錢。
夢想發現了以術法治人的靈驗，便開始向自己那昧著良心收下買牛人黑心錢的舅舅實施報復計劃了。
由於好幾年來，小六家與舅舅幾乎斷絕了往來，夢想先是找上門去，義正詞嚴地質問舅舅，為什麼會做出這種讓人不齒的事情？
誰知舅舅非但根本不肯承認自己收過買牛人的錢，極力辯解說旁人純粹是在胡說八道，反而大罵夢想簡直是太蠻不講理了，不分青紅皁白，就敢血口噴人！還敢對長輩大不敬，純粹就是沒有教養！氣急了的舅舅連連辱罵夢想的爸媽太不講理，能相信這樣的話來，還敢派兒子上門來鬧事，簡直就是窮瘋了，一輩子沒本事攢下半個子兒不說，就連兒子也都這麼不成器！
正在氣頭上的夢想原本就有點聽不進舅舅的說辭，更被舅舅一如既往地辱罵爸媽和自己的行為徹底激怒。他比舅舅蹦得還高，更指著舅舅的鼻子說：“有你這樣的親戚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我爸媽再無能，我家裡再窮困，也沒指靠你過日子！你記好了，窮也好，富也罷！我發誓從今往後不會再踏入你家半步！”
夢想的諷刺與挖苦把一向愛面子的舅舅刺激地惱羞成怒，他咆哮著扇了夢想兩個大耳光，還跳著腳將夢想推搡到門外，並高聲罵道：“你給我滾！再敢胡亂敗壞我的名譽，你信不信我立馬就打電話叫派出所把你拷起來抓進去拘留！你爸媽不好好管教你，自會有人來替他們管教！”說完，關緊了家門，任夢想再在門外說什麼，都置之不理，充耳不聞。
灰溜溜回到家裡的夢想當然被氣壞了。他在家裡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出門，更沒有一絲睡意。仇恨的種子在胸中發芽，成長，把夢想那原本就不寬廣的心，一天天逼得近乎瘋狂。
打，打不過人高馬大的舅舅，罵，罵不過凶神惡煞的舅舅，鬧，也追不回被少給的400塊錢，還可能被六親不認的舅舅送到派出所。他是那麼強硬的鐵腕人物，地位又是那麼不可撼動，而且在方圓百里一手遮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自己有什麼？人小力薄一窮小子。
尋求軟弱的爸媽支援嗎？那簡直是痴心妄想。多少年來，在舅舅家受的委屈和白眼，爸媽他們懂嗎？這次被舅舅罵回家來，爸媽不但一句安慰的話沒有，反而一直都在怪怨自己不懂事。這個世道，真是人心不可測，世情如紙薄。歷來都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舅舅那副嫌貧愛富的嘴臉如此噁心，為什麼就沒有人肯說句公道話！
所以，他決定了。要瞞著所有人，獨自行動。他要讓舅舅為自己的自以為是和惟我獨尊付出代價，他要讓一貫在人前趾高氣昂的舅舅有一天再也神氣不起來！他要讓所有人知道，什麼叫做人善天不欺！什麼叫做“要知公道，打一顛倒！”
經過了半個月來的精心準備，怒火中燒的夢想終於要行動了。誰也不知道，這半個月來，夢想過得有多麼辛苦！誰也不理解他心中有多麼憋悶，多麼委屈，多麼義憤填膺！
知不知道睡不著覺的滋味？知不知道歇斯底里地恨一個人的滋味？知不知道心裡有火卻偏偏無處可發的滋味？更不會有人知道，從此以後，他將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夜夜被失眠的痛苦困擾。
所以，他不管不顧了，既然舅舅能夠做到六親不認，自己為什麼不可以硬一次心腸？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夢想心中那團燃燒了很久很久的憤怒之火，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自動熄滅了。他做了心中想做的事情。他認為那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舅舅，都怪你欺人太甚！
那一夜，夢想掐算好了時辰，在舅舅家門口燃起香，並點了符紙。魯班書上那些整人的法術，他終於還是學會了，也第一次實踐了。他萬沒想到，對付的第一個物件，竟是舅舅這個看似親切實則無情無意的人。
唯一的不完美之處，就是在夢想即將大功告成的時候，被早起上廁所的舅媽給逮了個正著。她心知夢想指定不是在做好事，於是拍著肥胖的屁股破口大罵著把夢想給趕到了村子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