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拿出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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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拿出心臟
楚卓吞了幾口唾沫，劇烈咳了幾下，這才沙啞著嗓子，大聲喊了出來：“你別相信他，我根本就不是什麼雲家少爺！！”
聽到楚卓奮力的喊聲，楚老祖確實愣了一下，只是他臉上表情，卻十分古怪，有幾分憤怒，又有幾分鄂然，但最多卻是輕蔑。
“雲家小子，死到臨頭，還學你家老王八，跟我玩心眼。”
“我抓你之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這細皮嫩肉的死樣子，在落菇城找不出第二個。”楚老袓自信滿滿，他之前可是仔細看過畫像和多方打聽。
楚卓心裡猛地下沉：“細皮嫩肉？”
這明顯說的不是他，他面板常晒陽光，是小麥色，這決對當不上“細皮嫩肉”四個字，可楚老袓也決不會空口無憑亂說，那就是說，自己真的變成了那雲家少爺的樣子了？
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自己何時變成了雲家少爺的樣子。
但他不甘心，他不想就這樣無原無故死在別人手裡，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要怎樣才能讓對方相信自己呢？
“要讓對方相信自己，就要從對方的立場出發。”楚卓穩定情緒，總結出這一條定律。
“金兒，你放心，爺爺一定會救你的，你彆著急。”雲家老袓又回了一句，又是明救暗送，顯然想坐實楚卓的身份，好讓他替自己的孫子去死。
楚卓聽後，冷笑道：“楚老袓，你真以為我是雲家少爺麼？”
“那當然，要不然，這老王八還如此心急！”楚老袓不理他的挑撥。
“楚老袓，我有證據，你要是相信我，就看看我是不是雲家那少爺。”
“證據？”楚老祖見楚卓如此篤定，也有些被這句話說得動搖了。
楚老袓沉默著安靜下來，權衡著這話的真實性，看樣子，這楚家老袓也不想因錯殺而放過那雲家少爺。
不多久，他嘿嘿冷笑幾聲，對雲家老袓和楚卓道：“那好，我就看看，要是你和這老王八合起來誆老子，我就把你搗成肉泥！”
楚卓聞言，心緒稍緩，有了定計，便道：“我想，老祖之前肯定從各方面瞭解了雲家少爺吧？”
“那是當然。”楚老袓哼了一聲，答道。
“方才老袓也說了，雲家少爺生得細皮嫩肉，可小子卻沒那少爺福份，經常要晒在陽光之下，所以，身體膚色，便與那少爺絕然不同，若是老袓不信，把小子手臂露出來一觀即可。”
楚卓雖不知自己如何變了相貌，但這相貌可改，身體膚色這總改不了吧，所以才以此為據，說了出來。
他說完，偷眼看了看楚老袓，見對方若有所思樣子，這才鬆了口氣。
趁著對方思慮這片刻，他又再觀察了一下不遠處的雲家老袓，可他視線剛到那，卻見對方一臉平靜，玩味地看著自己。
“這雲老袓如此鎮定，難道就不怕對方發現？”想到這，楚卓心猛然沉了下去，這說明雲老袓根本不懼自己揭露。
彷彿就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測一般，楚老祖掀開他手臂上的衣袖，但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仍是和他臉上一般無二的膚色。
“小子，嘿嘿，誆騙老夫的下場，你可聽清楚了？”楚老袓此時說話，反而沒了之前的憤怒，言語只帶著一種莫名的寒氣。
楚老袓眯著眼睛，臉上不動聲色，看著楚卓，心想：“這小子說得如此確定，看來這裡面還真有些蹊蹺。”
他也不是易與之輩，見楚表情不似作偽，頭腦冷靜下來，反而懷疑起來。
雲老袓沒想到會被楚卓攪了局，但心思略一轉頭動，臉上就露出幾分遺憾的樣子，語出驚人：“楚袍子，算你走運，你手上的人確實不是我家金兒，要殺便殺。”
楚卓一聽此言，登時木瞪口呆，隨即，又苦笑，這算什麼，真的假的，都要死。
接著，雲老袓像真的放棄楚卓一般，搖搖頭，轉身就想往來時的路回去。
“雲萬程，你當真不要你孫子的性命了？”楚老袓仍用言語試探。
楚卓死與不死沒什麼關係，但云家少爺死沒死才是最關鍵的，今日若是錯過，往後就很難再有機會了。
“當然！”
雲老祖頭，詭異一笑，接著，一道黃色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划向楚老袓。
楚卓只覺耳邊風聲呼嘯，楚老袓抓著他，雙腳點地，堪堪躲開了黃芒。
“雲萬程，找死！”楚老袓怒聲道。
“你若不放下金兒，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話音一落，趁對方還未回過神來，手凌空一抓，一根尖銳的土錐形成，而後就猛地一揮，那土錐破風而去。
眼看這土錐就要打楚老袓，可就在將將臨身的霎那，對方也是單手捏訣，身前一道碗口大小金色字元陡然出現，攔下土錐。
“嘭”的一聲，金黃兩色相撞，發出金鐵之聲，周圍的樹枝被震得簌簌作響，一些近距離的樹木，更是斷成幾截。
楚卓只覺全身一緊，而後天地旋轉，停下之時，已經再次被放到了楚老袓身前。
“雲萬程，你孫子的命，我今天就收下了！”楚老袓被雲老袓突然襲擊，之前的疑慮盡去，狂笑道。
楚卓心中一凜，暗叫糟糕，這雲老祖一但偷襲，也就坐實了自己是雲家少爺的身份。
正當他急思脫身之法時，便脖子被人死死抓住，身體也跟著被提到半空中。
“雲萬程，聽聽你孫子的慘叫聲，哈哈……”
楚卓被對方抓著脖子，而後背後一片灼痛傳來，接著，全身血氣似在收縮般，回到了心臟，與此同時，他嘴裡溢位血絲，慘叫一聲，又猛地噴出一股長長鮮血。
之後，身子被重重摔在地上，全身的力氣，也開始慢慢流失，眼前的松林，頭頂的明月，也變得越來越模糊，只有其餘倆人的聲音，還輕輕地耳邊迴盪。
“雲萬程，從今日起，咱們兩不相欠，後會有期，哈哈哈……”楚老袓得意的聲音在松林間響起，而後漸漸遠去。
“楚袍子，老夫跟你拼了！”緊接著，又是雲老袓的聲音隨之而去。
這松林裡，月光下，楚卓倒在血泊裡，胸口的一個大洞，不斷流出大片大片的鮮血。
楚卓感覺腦袋越來越沉，就像一個溺水者，下意識地找到最可靠的辦法讓自救，他執行起，這十五年來，與之隨影相隨，深刻在他腦海中的法訣。
這沉沉的夜裡，在他左手臂上的風洞開始急速旋轉，超過任何一次，《極鬆勁法》從第一層，快速突破第二層，而後接連執行到六層。
再一次的，風洞中黑色氣體，停止下來，也再一次地，反方向以更快的速度旋轉起來，突破到未知的層次後，黑氣就像一片輕紗般，覆蓋著他整條手臂，那些從胸口流出的血，也開始凝固。
周圍的一片松林，在風洞開始旋轉時，隨著風洞帶來的引力，便開始東倒西歪，無數的草屑，飛蛾投火般，被吸進風洞之中。
如此持續半柱香的時間，風洞才開始停下，手上的黑氣也收了回去。
周遭再次陷入寂寂長夜，月華如水，柔柔地撫遍這片殘亂不堪的松林。
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一個人影出現在這楚卓“屍體”旁，他用手摸了摸楚卓的臉，而後竟嗚咽著掉起了眼淚。
“金兒啊，你放心，我定會為你報仇血恨。”竟然是那雲家老袓，去而復返。
如此，雲老袓發了瘋一般，大罵楚袍子十幾代，足足罵了一個時辰，雲家老袓臉色才陡然一變，一臉淡膜地看了看周圍。
“那楚袍子還真是小心，居然也去而返偷偷跟回來，還好我見機得快。”原來這哭罵都是為了騙楚袍子的。
“楚小子，你也算為老夫完成任務，給你個火葬。”說著從懷時摸出一張巴掌大小的黃符：“一張符施給一個凡人，也算對得起你了。”
說著，那張符籙被他一手貼在楚卓胸前，接著便見一道火光閃過，楚卓全身燃起了火焰。
火焰一起，雲老袓便想轉身而去，但也恰恰在這時，楚卓全身也突然泛起一片黑氣，把他全身的火焰吞食得一乾二淨。
火光在黑夜時消失，雲老袓一擰眉，疑惑地轉過身，向楚卓那邊看去。但他沒發現的是，他腳下早就有了一股黑氣悄悄爬上了他的雙腳之上。
當這股黑氣爬到雲老袓腰部時，他終於發現了這不尋常之處。
“什麼鬼東西！”雲老袓大駭，驚叫一聲。
一股怪風驀然出現，隨著驚叫聲，當他還未回過神的時候，就把他吸引到了倒地上楚卓的身邊。
“楚袍子，偷襲老夫！”他朝左右看了看，以為是楚袍子施術偷襲自己，頓時驚怒叫了出來。
雲老袓反應頗快，一發現那黑氣，手臂就膨脹起來，一個刀掌下去，就要切斷這股黑氣。
“噗”地一聲輕響，這一掌刀下去，連周圍草屑都紛紛揚揚飛了起來，但讓人驚奇的是，與黑氣相遇時，竟未建寸功。
雲老袓大駭：“怎麼回事，法術失靈！”
然而，後面更加恐怖的事情連線發生，當他膨脹的手臂碰到這黑氣時，就極速乾癟下去，眨眼就回復到正常的樣子，並且，他全身也開始和他手臂一樣，如暴晒的肉乾，漸漸失去水份。
雲家老袓驚恐聲，從高到低，最後變成嗬嗬的沙啞聲，當聲音也發不出之時，便直直倒在了草地上。
也就數息間，這位之前老謀深算的雲老袓，就成了一具乾屍，那雙突出的眼睛，還停留在驚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