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戰戰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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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戰戰戰
無痕走在叢林中有些茫然，這十年來無痕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和小倩在一起，雖然時常風餐露宿，不過倒也安詳平靜。然而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十年來自己的修為似乎也到了一個淨瓶，並沒有多少精進。太安逸的生活，最終會讓整個人消沉。
無痕和小倩到這峽谷深山來，也算是瞧個熱鬧，希望能在此遇見魔教，碰上師傅。沒想到居然在這沼澤中又一次走散了。
其實這十年無痕過得有些茫然，自己並不快樂。
樹林中粗大的樹木比比皆是，看著這一株株巨大不知名的樹木，無痕覺得自己實在太過渺小，甚至有些無助。
小寶好像還沒有從黑影的戰鬥中擺脫出來，一直很安靜的趴在無痕的肩上。
樹葉沙沙的聲響，讓無痕只覺得自己的頭又是一陣疼痛。
十年前，小羽陪著自己不顧一切闖入冥界，為得便是要救出小倩。無痕從小便認為自己就應該和小倩呆在一起，似乎這早已成了習慣。只是他未曾想過兩人為什麼要在一起。
如今小倩又一次的消失，為什麼自己的心中卻有種如釋負重的感覺，這樣對小倩是不是太過不公平了，會不會太過殘忍了，自己曾說過兩人要永遠在一起的。
伊雲牽著小倩的手，笑道：“看到你來了真好，這樣就會有人陪著我了。”
小倩和伊雲走在一處山林間，地上滿是蕭索的落葉，小倩笑道：“和你在一起，我也覺得很開心，沒有負擔，什麼都不用考慮，只是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地方。”
伊雲有些傷愁的笑道：“你是說沒想到我們竟是在魔教中相遇吧。其實為人或是成魔，又有什麼分別，還不一樣跳不出七界，斬不斷七情六慾，飽受世間的輪迴之苦。人和魔都有著一己之私，不然這深山峽谷中也不會這麼不太平了。”
小倩笑道：“以前，我一直以為只要呆在無痕哥哥的身邊就會幸福一輩子，現在我才發現我錯了，錯得很厲害。這十年來，我什麼事都依著他順著他，他對我也是極好，可是我看不到他眼中的快樂。是我將他束縛在我的身邊，所以他才不快樂，而我卻也因此感受不到快樂。現在我才終於明白，愛他，就要放開他。讓他走自己想走的路，在一旁默默的祝福。”
伊雲看著小倩的臉，笑道：“看來，你真的長大了，其實我當初又何嘗不是呢，我們女人本不該依靠男人給予幸福的。”
兩人相視一笑，踩在這滿是落葉的草地之上，有種回到無痕的鳳羽之上的感覺，也不知道這輩子是否還能見到無痕哥哥。
看著飄灑的落葉，也只能默默的祈禱，希望無痕離開自己後能找回真正的自己，希望他能永遠的快樂起來。
無痕走得很慢，這次出現在異寶的地方也不知道到底在哪一處，自己也從未想過要奪得這裡的什麼寶物。更何況那七界中人人為了爭奪的乾坤萬法神珠，已經和自己融為了一體，只是感覺和自己在一起有些埋沒了那寶物。
不過這次的異寶卻是引來無數人的紛爭，雖難大家都還沒有真正露面，想必已經開始互鬥了。想到慧明、想到葉丹辰，無痕覺得自己現在就如同廢物一般。
時已至深秋，落葉紛飛，隨風飄灑。
天色已近黃昏，一縷殘陽照在滿是落葉的林間，猩紅如血。
無痕就這般茫然的在林間走著走著。
前面是一顆大樹，樹有一丈多粗，百丈多長。這樹放在這山林間，也只能算是較大一點的，卻並不是很出眾。
樹上傳來一陣陰冷的寒風，冷的讓人在這夕陽中顫抖。
無痕抬頭望去，樹枝上立著一人，確切的說是一件黑衣，一件黑衣包裹的黑影。
他站在這樹上，讓人產生他比樹還要高大幾分的錯覺。
小寶也看到了那身影，輕微的發出呼呼的吼聲，有噴怒，有恐懼，也有無助。往日一向高傲的小寶愣是被他打得沒了半分的脾氣。
無痕看著那黑影，便這般抬頭遠遠的看著，眼神變得陰冷。
無痕無垢，視眾生螻蟻。
大地蒼穹，以我為獨尊！
無痕看到這黑影，心中的怒火在騰燒，平靜了十年的困苦，似乎想要在這一顆爆發。
小寶也感覺到了無痕的戰意，由趴著慢慢的站了起來，對著黑影怒目而視。
雖然他十年前幫過自己，而他也成功的坐上了冥王的位子，本該就誰也不欠誰的。
可如今他傷了小寶，擄走了小倩，自己就一定要找他討回來。或許是也因為自己需要一場血淋淋的戰鬥來證明自己。
包裹著黑衣的黑影從樹上隨著葉子飄身而落，站在無痕的身前。
無痕臉上的肌肉在跳動，他似乎在遏制著自己的情緒。
無痕冷聲道：“是你傷了小寶。”
黑影回答得很乾脆，道：“不錯。”
無痕又道：“是你擄走了小倩。”
黑影沉默了一會，道：“不是。”
無痕略有些意外，又道：“難道和你無關？”
黑影淡淡道：“有些關係。”
無痕皺眉道：“她現在關在哪？”
黑影嘆息一聲，道：“沒有人要關她，也沒有人要擄走她，是她自己要離開你。”
無痕一時沒反映過來，疑惑道：“你說什麼？”
黑影嘆息道：“你剛才一見我，不是就想挑戰我嗎，為什麼我現在感覺不到你的戰意了，你是害怕了，還是懦弱得不敢動手了，還是因為在女人的身上消磨了你當年的鬥志了。”
無痕手上的青筋爆出，他無法接受別人對他的侮辱，哪怕是戰死。
黑影還在冷嘲道：“因為你沒有實力保護好你身邊的女人，所以那些女人都一個個的離你入去。而你卻為了那些女人一跌不振，我看你枉為男兒之軀。”
無痕此時已經被噴怒衝暈了頭腦，他原本並非如此的，只是他的心很亂，很亂，唯有戰鬥才能洩憤。
無痕伸展著拳頭朝著黑影便攻去，卻忘記了自己是一個修道之人，本該用道法的。
拳頭擊在黑影身上，卻感覺不到著力點，像是打在了空中。黑影身上被打的地方向下凹去，剛好他出拳的距離。
黑影在冷笑，無痕聽在耳中卻是極為的刺耳。
無痕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拳腳功夫竟也不錯，出拳出風，可惜竟然沒有一拳擊中對方。
黑影突然動了，包裹在黑衣中手帶起一片黑衣，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頓時擊在無痕的身上。
無痕向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而出，撞在一顆大樹之上，摔倒在地。
黑影在冷笑，嘲諷道：“沒想到這十年來，你竟然變得這麼懦弱，你太讓我失望了。”
無痕豁然的站了起來，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鮮血，冷冷的看著黑影。
無痕的眼神冰冷，就像一具沒有生命的死屍。
小寶飛到無痕的身邊怒吼一聲，正要準備變身和無痕並肩作戰。
無痕突然伸出手攔下小寶，淡淡道：“今天就讓我和他好好的單獨戰上一場。”
小寶有些擔憂的看著無痕，卻只得往後退去，飛到一顆大樹之上。
黑影依舊冷笑，道：“來吧，像個男人一樣的戰鬥吧。只要你能戰勝我，這天地間就沒有人再敢嘲笑於你了，你身邊的女人也就不會因為你的懦諾而離開你。”
“啊……”無痕的長髮在風中狂亂的飛舞，仰天怒吼一聲，雙眼變得冰冷。
一陣銀光閃過，無痕的手中多了一柄銀色的方天畫戟，畫戟上銀光閃動，一股溫熱的氣息從畫戟上傳入無痕的體內。
黑影微微點頭，這時他也探出一隻手，手上黑霧環繞，手中竟然也是一柄方天畫戟，不同的的是，一柄銀光閃閃，而另一柄卻是黑雲所聚。
無痕此時一身白衣似雪，而黑影卻是黑衣包裹，手中的方天畫戟雖然頗為類似，但一黑一銀卻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站在不遠處高樹上的小寶頓時產生了一絲錯覺，像是無法分清，這一黑一白到底誰才是真正無痕，或者本就是一人擁有兩個不同的身軀。
兩人對立許久，無痕再次怒吼，身飛而起畫戟上爆發出一陣炫耀的金光朝著黑影刺去。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刺，卻是有著一股強烈的爆發之氣聚集在畫戟的尖端，沒有破空之聲，只是畫戟的尖端刺出一條黑暗的細線。
無痕在噴怒之下竟然做到了破碎虛空，不過無痕心中此時只有一個念頭，便是要打敗這個黑影。
無痕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地刺了下去。
黑影大吼一聲，道：“來得好。”
說罷，黑色畫戟一頂，站在地上高舉黑色畫戟，迎向無痕凶猛的一擊。
無痕這一擊聚集了許久的力量，帶著一股毀滅的氣息直壓而下。
“轟……”一聲沉悶的轟響，一股無形的波動以兩柄碰觸的畫戟為中心，猛的四散而開，十丈之內所有的樹木紛紛被那股波動所斬斷。
嘩嘩的一片聲響，百多棵樹木就像被炸裂開來，四散的倒下。
無痕還倒懸在空中，手中的方天畫戟正和黑色的戰戟尖端對立，在剛接觸的這一刻像是成了永恆。
小寶所在的那顆樹也被斬斷，小寶驚得飛身而起向更遠的方向倒退而去，剛才的那股力量確實讓人膽顫。
黑影雙眼猛的睜開，就像兩個黑洞一般深邃。
黑影的整個身軀都包裹在黑衣當中，可是身在上空的無痕卻明明感覺到黑衣下的雙眼突然間睜開。不是看到，而是感覺到，這種感覺比看更加的真實。
無痕被他的雙眼看得一陣心慌，就在無痕感覺危險時，那柄黑色畫戟再次爆發出一陣更猛的氣勢，從畫戟之上傳了過去。
無痕想收回方天畫戟，然而卻無法做到。那股無法匹敵的力量讓無痕感到一陣絕望，就在無痕感覺自己要被爆體而亡的時候。
心中突然一股柔和的氣息，向著那股強大的氣勢迎去，那柔和的之氣就像汪洋的大海，源源不斷，一波一波的化解著那霸道的氣息。
最後無痕再次倒飛而出，摔倒在地。
“哇……”無痕張開嘴一連吐了三口鮮血。
黑影緩緩的收起黑色的畫戟，這般冷冷的站在那裡看著遠處有些狼狽的無痕。
小寶見無痕受傷，忙嗖的一聲飛到無痕的身邊，還一邊噴怒的朝著黑影嘶吼。
黑影莫名其妙的冷聲道：“果然如此。”
無痕吐出三口鮮血之後，整個人反而覺得一陣輕鬆，半撐著身子冷冷的看著黑影。
小寶也在一旁警惕著黑影的動作，只要再過來攻擊，誓死也要維護無痕的安全。
黑影站了良久似乎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突然冷聲道：“這是一個已強者為尊的世界，如是不像被毀滅，就要儘快的強大起來。唯有將敵人殺死才能活得更久。”
黑影注視著無痕，冷聲道：“永遠不要被女人所困，唯有實力才能證明一切。你，好自為之吧。”
黑影說完，黑衣一揮便消失在暮色沉沉的山林。
林間回巢的鳥兒，發出清明的呼喚，呼喚著還未回家的孩子。
遠處突然跑來一個紅衣飄飄的少女，少女有些擔憂的喊道：“大哥哥……”
無痕覺得自己又想睡覺，看到那紅衣飄飄的女子，雙眼一陣模糊，便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