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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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沼澤
西方某地，一座常年陰暗的峽谷深處——天莽山。
天莽山自古本就是一處絕地，無數屍骨埋骨於此，傳說整個天莽山是由世間無數強者的的骨血堆砌而成。傳說大多誇大其詞不合實際，但是不用掘地三尺，只需輕輕一剷下去便能在天莽山的土地裡剷出片片白骨，試問又有何人膽敢質疑呢？
據說幾十年前，一代天驕，方天，便是在此地隕落。之後更是無人敢在涉足此地。
世有流傳“寧下九幽，不上天莽。”其中的天莽，就指天莽山。
天莽山常年不見天日，百里範圍寸草不生。一陣寒冷陰風嗚咽哭嚎，令人毛骨悚然。這裡人煙絕跡，鳥獸不敢涉及半步。
天莽山也並非是一座高山，只是山谷深處的一片大山坡，宛若一座巨大的孤墳。
坡頂之上，此時卻站有幾人。一個全身黑衣包裹的身影昂然而立，身邊還有個人畢恭畢敬的站在旁邊。
黑影聲音飄忽道：“宋帝王，你可知道此去大峽谷可有多少勢力？”
宋帝王躬身道：“屬下已在必經之路的山谷中安排了許多人手，時至今日，除了人間的幾個門派外，妖界、仙界、魔界、佛界都有參與其中，唯獨不見神界的人前往。”
黑影點點頭，道：“神界人員稀少，不過每個人的實力都是不容忽視的，想必是暫時還沒有到吧。”
黑影又淡淡的道：“你和秦廣王、卞城王三人也趕過去吧。必要的時候我也會出現的。”
三人躬身齊道：“尊主放心。”說完身形恍惚間便不見了蹤影。唯有那黑衣包裹的身影依然獨自而立。
黑影在山坡之上緩步而行，一步一步像是一個國王在領略自己的疆土。他不喜歡那些手下人稱為他冥王，因為他討厭那被死亡陰影所籠罩的冥界。他想要整個天地都臣服在他的腳下，他要成為天地的尊主。這十年來，冥界十大地獄王對他那鐵血的手段和驚人的實力都是心悅臣服。
天莽山上似有許多陰冷的靈魂在這裡哀嚎，黑影那淡淡而又飄忽的聲音又再次響起：“既然你們不願入輪迴，那我就讓你們徹底的消失吧。”說完身飛而起，黑衣迅速放大，將這天莽山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
烏雲在恍然不覺間已悄然散去，無痕和小倩並肩走在這大山峽谷之內。兩邊是峭立筆直的山峰，唯中間有條一丈左右寬的古道，筆直的伸向山間深處。
當地人流傳這樣一種說法：幾萬年前，這山原本是一體的，後來被一個擁有無上的法力的人，揮舞著一把絕刀將此山劈做兩半。
腳下青草依依，還有些許雨水灑落其中。這山間深處諸多凶殘猛獸，奇花異草，人跡罕至。
然而這段時間卻有無數修道之人，甚至隱藏在人間的各界人士紛紛踏入這深谷之中。
前不久，此山谷突然又現金光。這金光雖不足以映照整個天地，卻也是祥瑞之氣，異寶重生的徵兆。
這金光多少讓人聯想到三十年前，那引得七界相互殘殺，天地浩劫的乾坤萬法神珠。於是各處勢力紛紛湧入這無人的峽谷。
小寶懶洋洋的趴在無痕的肩膀上，隨著無痕的步子一起一伏。小倩將身上的衣服緊了緊，對無痕微笑道：“無痕哥哥，你說這次我們天仙門會不會趕過來？”
無痕搖頭道：“這裡離鳳凰山相距太遠，我看多半不會來了。不過身處在這西方的靈香寺應該會來。”
小倩點點頭，又道：“那你說靈香寺的慧明會來嗎？”
無痕搖頭道：“這個也難說得很，慧明早已離開靈香寺，雖然還以靈香寺的僧人自居。不過早在十年前，他便有五年不曾回過寺中，我想這十年來多半也不會回靈香寺，依我看他和靈香寺也不再有什麼關係了。”想起慧明，無痕又是微微一笑，這一別便是十年。
小倩疑惑的道：“既然如此，他為何又要自居是靈香寺的僧人呢。”
無痕道：“他曾說過，自小便在寺中長大，一個人最基本的便是不能忘本。我們雖然一直不曾回過鳳凰山但是我們不也是以天仙門的身份自居嗎。我想慧明之所以離開靈香寺很可能是佛界之人也參雜在了寺中，讓他無法接受。”
無痕嘆息一聲，一人在世間漂流這麼多年卻也不易，不知他的佛法又有多少長進。想到當初三人一起的時光多少有些還念。
小倩又道：“靈香寺本就是以佛為尊，如是有佛顯世不是很好嗎？”
無痕搖頭道：“佛本在心中，若是佛也淪陷這世俗，為奪一己之私那他便不再是人們心中的佛了。”
小倩點點頭，低聲道：“也對。”而後又有些興奮的道：“還有那葉大哥，葫蘆妙人也不知道會不會來。”
無痕笑道：“葉兄此番如果來的話，多半會隨著他師傅而來，也不知道他的師傅到底有多深的道行……”想到葉丹辰自然就想起了他那掛在腰間的葫蘆，卻也算是一件十分奇異的法寶了。
兩人在峽谷中走了約莫一個多時辰，遠處濛濛的霧氣難以辨清這峽谷到底深有幾隧。路邊草葉上的雨水滴落在小水潭上發出“滴嘟”的聲響，兩邊的高山之上偶爾傳來陰悠的猿啼之聲，還有眾多不知名的鳥獸撕鳴。
無痕突然道：“小倩，對於昨天那一老一少你是怎麼看的？”
小倩思索了會，道：“那少女自然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不過又不像普通的少女，那老者……呵呵。我也看不出什麼。”
無痕嘆道：“是啊，這兩個人來得好奇怪啊。希望這次不會發生太多的事，我最擔心這次若是真的出了什麼異寶，落到那些異界人手上對我們人間怕又是一大災難。不過我總覺得這十年來太過平靜，像是有大風雨要來了一般，或許是我多想了吧。”
兩人一行走了許久，漸漸身入灰濛濛的境地。這裡霧氣環繞，終年不散，猶如走入雲端。有一陣沒一陣也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陰風，讓人感覺涼颼颼的。
這時二人已然走出了這狹長的山谷，呈現眼前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雲霧。兩人靠在一起卻看得依舊朦朧得很，無痕伸出手握住小倩的手。小倩向著無痕身邊靠了靠，這十年來無痕卻是極少主動抓住自己的手，頓時覺得心中一片暖意。
無痕眉頭微皺，這裡地形似乎十分特殊，這茫茫四野的雲霧中竟是一片沼澤。按理來說這山沿處本不該有沼澤的，無痕正想跨步，卻發現腳下一片泥濘，多有水草。
無痕皺眉道：“小倩，我們還是御空而行吧。”小倩微笑著點點。
無痕祭起鳳羽，和小倩一起躍在鳳羽之上，捲起一縷雲煙，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這迷霧之中。
在二人消失不久後，一個鬍子花白的老者和一笑笑吟吟的少女出現在迷霧之前。少女嘟起小嘴道：“這大哥哥和姐姐怎麼老這麼急著走啊。”
而後又轉頭對那老者道：“爺爺，我們也走吧。”那老者微微點頭，和少女也消失在迷霧之中。
身後的山間猿啼依舊，入口的空地之上，突然陷入了一片空曠的寂靜，只有水草之間，突然不知從哪冒上來一個水泡，“咕咚”一聲，在四野遠遠的了傳開去。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然而二人卻還身在這迷霧之中沒有走出去，無痕突然御著鳳羽落在一塊半圓行的大石之上。無痕道：“看來今晚我們要在這迷霧中過夜了。”好再二人也沒什麼急的，這異寶卻也不知道何時再會出現，有這麼多人在此想要得到那異寶怕也不易。
無痕和小倩倒也沒抱什麼奪寶的希望，只是想看看現在人間到底隱藏了多少的實力，也希望在這裡能碰上魔教找到鍾良。
天漸漸暗了下來，這周圍的白霧看起來卻淡了許多。無痕對小倩道：“你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在周圍劍些乾柴來生個火。”
小倩坐在大石上，點頭微笑道：“那你要早點回來哦。”
無痕點點了，便向周圍的迷霧中走去，雖然還是身處在這沼澤之中，但周圍的樹木卻逐漸增多，好在這迷霧的沼澤之上還有不少的枯枝敗葉，未走出多遠無痕便尋得了一些柴火回來。小倩看到無痕歸來，歡喜的便要自己來生火。
但由於這不久前下了一場大雨，再加上這地處沼澤，這些柴火基本都是溼漉漉的，最後兩人費了好大的勁才終於將火生了起來。
無痕笑道：“看來在這沼澤中生火也是一門很大的學問。”
小倩笑道：“還不都是怪你撿的這些溼柴火。”說著便靠在無痕的肩膀上，看著這茫茫四野。
夜色漸濃，四周一片寂靜，風聲彷彿嗚咽一般，如遠久的女子在此獨自傷心哭泣，在林間輕輕飄蕩，掠過樹梢，拂過枝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