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復仇的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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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 復仇的黑手(中)
第四章“卡爾,你應該事先告訴我們那些話才對呀!”“哪些話?”“就是那個,有關結束戰爭的計劃。
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們,不就比較不會那麼嚇人了?”“哼嗯,可真是對不起你們。
不過我也是不得已的。
我覺得在謁見國王陛下直接跟他說之前,說話應該要小心一點。
如果你們有什麼不愉快,請原諒我吧。”
“哎呀,沒有啦,我現在想一想,即使事先告訴我,也不能怎麼樣。
你做得很好。”
我們走出國王的書房,一面走著一面說話。
卡爾說的沒錯。
就算他事先告訴我那些話,我又能怎麼樣呢?需要這些話的是我們國王大人,所以讓其他人聽到只是白白浪費這個祕密而已。
更何況,尼西恩殿下還命令我們不可以把這些話告訴任何人。
“請各位謹記在心,這些話是最高機密。”
“我們非常瞭解其重要性,決不會將這種攸關戰爭勝負的問題胡亂說出去。”
而且,尼西恩殿下還要我們無條件務必一定要留在皇宮裡,要以國王最重要的貴客身分來款待我們。
不過,卡爾好像還是火氣未消的樣子。
換做是我,我也會這樣。
一開始,國王把我們當成是從鄉下來到首都,哭哭啼啼來煩國王的那種上訴的人,而無禮對待我們,結果卡爾說出可以結束戰爭的計劃之後,國王立刻殷勤和氣對待我們,像他這種人,誰會喜歡呢?但是卡爾很平靜說:“我們還有其他同行的人。
而且我們沒有必要留在皇宮裡。
需要呈報的我們都已經稟報,因此現在只要有賢明的殿下您發出指示就可以了。
那個,不過,阿姆塔特所要求的人質贖金……”“請不要擔心。
它要你們準備寶石,是嗎?雖然臨時突然要籌寶石,是有點困難,不過我盡力準備好了之後會聯絡你們。”
“謝陛下隆恩。”
“別這麼說,這是我子民的事啊。”
國王還真是厚臉皮!我子民的事?那為什麼有時候又會覺得很煩?卡爾繼續堅持著不想談像這一類的話,只是靜靜退下去。
不過,卡爾內心其實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他露出再也無法忍住不說的表情,對我們說:“二位老弟,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會怎麼想……我稟報有關能在戰爭之中獲得勝利機會的戰略,但是對我而言,比起這件事,我更高興的是能夠很容易就籌到要給阿姆塔特的贖金啊!”杉森搔搔後腦勺,笑了出來。
我也一樣。
這是要去救我爸爸的事耶!戰爭?真是對不起,那可不關我們的事。
可惡,是尼西恩陛下先說“那是你們的事”。
他說起來好像他自己並不是應該要對拜索斯所有百姓負責的國王。
那麼說來,我也可以說拜索斯和傑彭的戰爭是“尼西恩陛下的事”!我根本沒有罪惡感,而是高興得不得了!只是這句話不能說出口。
我們又再度來到皇宮那條最適合拿來讓人迷路的路,裡菲·特瓦里森引導我們走出那條路。
這位皇宮內侍部長看起來像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洶湧著的好奇心似,一直看著我們,但是他卻又好像認為隨便提問題出來問我們是有失風度的。
很想問就問嘛!“請往這邊走。”
嗯?咦?這裡不是外面啊?我們被引導進去的方,雖然無法確知是用來做什麼用的空間,但是乍看之下,看起來像是辦公室之類的。
佔滿整面牆的落窗讓室內看起來很明亮。
尼西恩陛下的書房雖也是非常明亮,但是這裡是自然光,所以比較起來更勝一籌。
另一面牆邊則是有大大的書桌及書櫃,擺在中央位置的茶几上放有一個插著花的淺盤。
牆上則有掛毯以及幾樣裝飾品。
我看到角落裡有幾件武器,和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用途的東西。
就在落窗前面,居然有個男子手放後面稍息站在那裡。
他一等我們進來就轉過身。
原來是那位名叫喬那丹·亞夫奈德的皇宮守備隊長。
“各位請進來。
謁見過程一切都順利吧?”卡爾兩眼茫然看了看喬那丹·亞夫奈德,然後說:“我們談論了有益國家的事……”喬那丹·亞夫奈德點點頭說:“我想也是如此。
陛下剛才要我負責護衛各位,令我相當惶恐。”
我們國王陛下是不是性子太急躁了?喬那丹指著茶几旁邊的椅子,要我們坐下。
我們就暫且先圍坐了下來。
喬那丹將他自己的感受用“令我相當惶恐”一句話做了結之後,開始詢問他所需要知道的東西。
“請告訴我你們各自的名字、現在住宿的旅館、要停留的天數等等,啊,請不要擔心。
這是為了加強那個旅館周邊的警戒。
我會派遣皇宮守備隊員過去。”
“咦?有人說要殺了我們嗎?”“不如說是為了要讓人知道各位有國王陛下的加護在身。”
卡爾的眼角上揚。
“我們能夠從賀坦特領來到這光榮的城都,就已經是受國王陛下的加護所賜。
陛下的加護總是與我們同在,因此沒有必要再去期待這種東西。”
沒有你們這些人的護衛,我們不也是平安到達這裡了?神氣個什麼勁?卡爾,你是這個意思吧?喬那丹微笑著說:“不過,現在各位是訪問了皇宮的人物。
皇宮,簡單來看,只是一個場所而已,卻可以說是個不能單純看待成只是一個場所的場所。
而且……請不要覺得很不愉快。
只是各位如果想去參觀拜索斯皇城,或者即使是想去拜訪一些名士的宅邸,我們都能給各位方便。”
卡爾噗嗤笑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把皇宮的守備隊員拿來當隨從?”“各位要多少個隊員來當隨從都可以。”
聽到喬那丹的回答,卡爾反而嚇了一大跳。
事實上,拜索斯皇城本身已經有很堅固的外城,因此,所謂的皇宮守備隊員,與其說是守備皇宮,倒不如說是國王的護衛之類的人物,不是嗎?現在竟然要讓國王的護衛來當我們的隨從?卡爾本想再說些什麼,可是這時卻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門被開啟來,一個穿著鐵鎖、裝備精良計程車兵走了進來。
杉森變得一副很消沉的表情。
士兵問喬那丹·亞夫奈德敬禮,可是鐵鎖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會不會因為是輕量化的鐵鎧才如此?要不然,是不是特別定做不太會發出聲音的鐵鎧?“第四部隊,出動準備完畢,現在待命中。”
“你們這些慢吞吞的混蛋!怎麼這麼久!”……皇宮禮儀之中也有這種話嗎?那個士兵面無表情說:“我們會改正的。”
“嗯,都在外面了?”“是,是的。”
喬那丹站起身,做出手勢要我們也站起來,然後走到窗邊。
我現在才發現到,如果開啟窗戶就可以看到一個走廊。
我們朝走廊走出去,看到外面有士兵列隊排在那裡。
杉森整個人簡直都意氣消沉了下去。
排成四列橫隊的四十名士兵們,像是在上劃線之後站著,十分整齊站在那裡。
他們全都穿著上面有紅色禿鷹紋樣的全身鐵鎖,每個人手中拿著閃閃發亮的戰戟,也是像在空中劃了線然後對齊似拿著。
我的眼睛被照得很刺眼,簡直無法正眼去看這樣的壯觀場面。
喬那丹像是在問我們壯不壯觀似望著我們,他溫和說:“這是要隨侍各位的皇宮守備隊員。”
我的天啊!我不可思議看著那些士兵,連卡爾也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要我們把那些閃閃發光的四十名皇宮守備隊員拿來當我們的隨從?倒不如叫我們三個當他們其中一個人的隨從,還比較適合呢!這真的是太令人惶恐的親切,我們連話都講不出來了。
我看看卡爾。
這意思是要卡爾使喚他們!酷斃了!要讓他們來擦我的鞋嗎?真是的,太可怕了,我才不敢!可是,卡爾的表情漸漸變得很奇怪。
卡爾開始眯起他的眼睛。
嘴巴緊緊閉著,嘴脣都發白了。
喬那丹看到他的表情,嚇了一跳,以為那些皇宮守備隊員們有什麼方不對,於是仔細察看他們。
卡爾安靜轉身,對喬那丹說:“真對不起,我不會帶走他們的。”
“咦?”“請你這樣轉告陛下,陛下賜給村夫如同河海般的聖寵隆恩,實在令人承受不起,請千萬一定要收回御賜聖寵。
那麼,我們就先告退了。”
“啊,這……?”卡爾就這樣低頭行禮之後,往門邊走去。
我和杉森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就先跟著卡爾走出去。
一走到外面,當場就不知道該往哪裡走,搞不清楚方向,但是卡爾不管三七十一開始走。
卡爾的臉孔……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會讓我掉出舌頭的嚇人臉孔。
卡爾如此生氣的臉孔,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呢!在卡拉爾領踢溫柴的下巴的時候,他也是一副很沉著的臉孔,不是嗎?然而,一個人不管多生氣,還是無法突然產生出以前沒有的能力。
卡爾繼續走了一段路之後,不再像剛才那樣生氣了。
“到底哪裡才是出去的路?”杉森小心回答說:“是這個方向。”
隨即,卡爾開始邁開大步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杉森的記憶很正確,讓我們一下子就找到往正門的路了。
經過我們身旁的一些皇宮內侍以及侍女們看到我們,都嚇了一跳,但是卡爾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只管走他自己的,我們兩個為了要緊跟住卡爾,也是沒有特別注意四周圍情形。
卡爾的動作,應該說像是在掙脫什麼似,就這樣往庭園走去。
他一走到庭園,立刻望著天空深呼吸。
到底是什麼讓他這麼生氣?我和杉森連問都不敢問,我們看起來很可憐,就好像是兩隻小雞想要避開一隻不知為何而生氣的公雞一樣,小心翼翼離卡爾遠遠的。
卡爾想要抑制自己的怒火似,呼呼深呼吸好一會兒,低聲說出一句話。
“該死的混蛋……”我們一時慌張,差點就對他說出‘對不起’。
杉森問:“你是指誰呢?”“不是那個叫尼西恩的,那還有誰?”他的說話聲並沒有很大聲。
卡爾說出傳出去可能會殺頭的那種話的時候,不敢大聲喊出來。
但是杉森和我卻起了雞皮疙瘩,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杉森很快環顧四周,我也慌張環視了一下。
雖然可以遠遠看到剛才那四十名皇宮守備隊員,但是距離相當遠。
應該沒有其他人聽到。
杉森先安心了之後,以蒼白的害怕臉孔看著卡爾。
“卡,卡爾。
那個,我不知道是什麼事讓你生這麼大的氣,但是請你稍微消消火氣……”“稍微消消火氣?要不要我銜一把匕首去找尼西恩?”我再也忍不住了。
“卡爾!拜託。
你怎麼了?”卡爾露出牙齒笑了出來。
他好像吟唱似說道:“***混蛋,如此愚蠢,終將落到他兄長的步。
那種劣根性,真是會令人無可奈何啊!媽的,路坦尼歐大王的血統下,竟會出這種卑劣的子孫,實在是不可思議。”
“卡,卡爾!”“沒有其他人聽到啦!”這個人真的是卡爾嗎?卡爾好像不是那種會說“沒有其他人聽到”,就如此誹謗他人的人啊?他到底是多生氣啊?居然會這個樣子!此時,有個人說:“我聽到了哦!”死定了!我們回頭一看,從一棵庭園樹木後面出現了一個女孩子。
她大約二十五歲左右吧?這位長腿小姐看起來相當修長。
身高像伊露莉那麼高,但是身材有點纖細。
不對,應該說是:不像伊露莉那種曼妙身材,是很平凡的身材。
伊露莉不但身高很高,而且凹凸有致,所以不會給人身高很高的感覺,而這位小姐長得一副和身高很配的身材,所以才會一看就覺得很修長。
灰黑色的頭髮上蓋了一條頭巾,穿著一件及胸的工作服,手上拿著剪枝用的剪刀。
工作服的大口袋裡塞滿了繩條、小剪刀、小刀等等東西。
她是庭園的園丁嗎?卡爾開始驚慌了。
哼嗯,現在他知道“死定了”是什麼滋味了吧?“請問你是誰?”“黛美·拜索斯。
本來是黛美雷娜斯·拜索斯。
不過叫我黛美就可以。
叫黛美殿下會很奇怪吧?”“原來您是公主殿下……”卡爾的說話聲像是很沒勁的樣子。
看起來也是一副“既然都要死了,就等死吧”的心情,連跪也不跪,模樣很平靜。
唉,雖然我是很想馬上跪下去,但是卡爾都這樣了,如果只有我跪,好像有點丟臉,所以我並沒有跪下。
杉森也是愣愣站著。
黛美殿下用一種好像也不怎麼在意的神情剪了一枝庭園樹上的樹枝,然後朝我們走近。
“你是?”“卡爾·賀坦特。
我們剛才謁見了公主殿下的哥哥,現在正要離開。”
“你剛剛是不是在罵國王陛下?”“該罵的人,我才會罵。”
現在要不要趕快跪下啊?“為什麼呢?”“公主殿下的哥哥想將自己弄得看起來像是路坦尼歐大王,而把我當成是亨德列克。
他沒有對我說一言半語,想要連我也欺騙過去。”
這是什麼意思啊?我和杉森愣愣看著卡爾,黛美殿下也神情訝異看著他。
“什麼意思呢?”卡爾轉過頭去,指著遠遠的那一頭,那些正在解散的皇宮守備隊員。
“您知道他們為什麼出來嗎?”“他們說是為了要護衛某個貴客的啊。
所以連我也躲在樹後面。
我並沒有隨從同行,而在修剪這些樹,如果遇到了貴客他們,恐怕會引來一陣譁然。”
“那個貴客正是我。
我真的是惶恐到了極點。”
黛美殿下歪著頭,做出聽不懂的表情。
“什麼意思……”“請看看我們。”
“咦?”“我們看起來哪裡像是貴客呢?”“沒有。
一點也不像。”
“我們看起來像是要四十名之多的皇宮守備隊員來護衛的人物嗎?”“看起來不像。”
“所以我們才更是惶恐。
我們是從鄉下方上來的。
因為運氣好,得以向公主殿下的哥哥說出有關可以在我國與傑彭的戰爭之中大大得利的建言。
公主殿下的哥哥因此顯得很高興。”
卡爾從頭到尾都不是稱國王陛下,而是稱公主殿下的哥哥。
黛美殿下好像有察覺到,又好像沒有察覺到,她只是說:“真是令人感激之事。
可是又如何?”“我們變成好像是那些吟遊詩人們詩歌裡的情節了。
我從沒有想過可以這樣,但是公主殿下的哥哥好像想到了。
我指的是,在荒野隱匿的隱士有一天飄飄然出現,幫助國王,征服整個大陸的這種故事。
大法師亨德列克傳下了這類的故事。
路坦尼歐大王是在遇到亨德列克之後,才得以建立拜索斯國,而亨德列克是因為遇到了路坦尼歐大王,才得以展露出他雄大的威力的,不是嗎?”“那麼,你的意思是,國王陛下想要將你塑造成隱士的形象?”“事實上,那是因為我剛從鄉下方上來。
然後呢……可能會變成這個樣子吧。
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原來的模樣,只有公主殿下的哥哥知道,賜予我過分的恩惠。
雖然世人會很驚訝,但是如果照我的建言去做,而使戰爭勝利的時候,世人們就會這樣說:啊!只有我們國王發掘出他的才能!這真的是路坦尼歐大王和亨德列克相遇故事的重現。
您瞭解我的意思嗎?”卡爾的這番話,即使是不去聽這其中的內容,也能夠僅由他的語氣就讓人明白這是十分厭惡在嘲諷。
***,我現在一直在想死的事情,想得我心好亂。
有可能我會被關到死。
如果那樣,我寧願要求他們讓我死得乾淨利落一點……呃呵,媽的!我又沒有做錯什麼!我才不要因為卡爾的關係,連我也被害死!真是太過分了。
黛美殿下歪著頭想了一下,說:“你不喜歡這個樣子嗎?”“我很厭惡。
這算什麼呀?是在演戲嗎?命令那些穿得閃閃發亮計程車兵來護衛我,塑造出一個加工過的天才戰略家,到底是想怎麼樣?公主殿下的哥哥一開始看到我們的時候,並沒有好好接見我們。
公主殿下的哥哥原本是打算暫時抽出一點時間,到書房接見我們,然後將我們趕走。
雖然我受到如此無禮的待遇,但還是忍下來,稟報所有的事。
可是我一稟報那個計劃,公主殿下的哥哥就派出閃光耀眼得令人無法直視的四十名皇宮守備隊員,要將我塑造成加工過的隱士,甚至用來提高自己的威嚴。
怎不令我覺得很卑鄙?”黛美殿下並沒有說“把他給我拉下去砍頭”之類的話,反而微笑著說:“這讓你覺得很卑鄙嘍!所以你無法照著去進行這種塑造加工隱士的計劃,是嗎?”“我並沒有意思要報復剛才沒有好好接見我們的那件事,而是因為這根本是造假之事,我無法照著做。”
“這樣做可以給百姓們希望,不是嗎?”“啊?”“如果在荒野之中隱居的智者忽然出現來幫助國王,那麼百姓們不就能安心了?”好像是耶?可是卡爾搖搖頭。
“不是這樣的。
一來是因為我不是智者,二來我也不想再呈上其他的建言。
雖然一方面也是因為我沒有這種能力。
再加上我呈報給公主殿下的哥哥的戰略,並不是我的想法。
而是我在這次旅途之中遇到的某位充滿智慧而且善良的年輕人的想法。
乾脆將這個角色讓那個年輕人來當,才是適合的。
總之,造假是一定會被拆穿的事。
百姓如果知道他們遭受欺瞞,會大大降低對王室的信賴的!”這個嘛……費雷爾不是說過嗎?他說卡爾並不像是個跑腿傳話的人。
費雷爾只用短短的一句話,卡爾就都能聽懂意思,所以在我看來,卡爾就算是扮演亨德列克的角色,也是綽綽有餘的樣子。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遠遠有人在叫喚的聲音。
原來是那個名叫裡菲·特瓦里森的皇宮內侍部長。
他和幾位皇宮內侍一起用慌慌張張,但還不至於有失體面的速度朝我們走來。
“啊,原來黛美雷娜斯殿下也在這裡。
您和這幾位聊得還愉快嗎?”“是的。
我聽到非常有意思的事。”
有意思……有意思……有意思……“他告訴我一些有關栽培劍蘭的球根的注意事項。
謝謝你,卡爾。”
卡爾微笑著說:“不客氣,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接著點點頭說:“祝福你在榮耀的天空中成為一道閃光。”
嗯?那是什麼意思呀?然而卡爾卻很流利回答:“祝福你猶如那翅膀所灑落的陽光般正義。”
然後黛美殿下就往庭園樹木那裡走去。
那是什麼祝福語呢?無論如何,真是謝謝公主殿下。
願公主殿下長長久久接受亞色斯的祝福。
裡菲·特瓦里森在那一瞬間好像看起來很為難的樣子,他不知道應該要尾隨沒有任何隨從陪伴而走在庭園裡的公主,還是應該要跟著我們這些沒有人引導而到處亂逛的皇宮客人,到底跟哪一邊才好呢?結果,好像向來都是如此,客人第一嘛!因為拜索斯的王室是拜索斯騎士道的總院。
“請問各位要回去了嗎?”“是的。
不知道我們的馬匹在哪裡?”“請跟我來。”
裡菲·特瓦里森叫來皇宮內侍,要他去牽馬過來。
我們儘可能不讓人感覺急急忙忙,從容走出皇宮之後,才開始飛快走掉(不要問我們怎麼有辦法做到,我們真的是“飛快用走的”,我應該是沒辦法再做出那種動作了)。
“呼呼,我的壽命鐵定已經短少十年了!”“呼呼,我是短少二十年啦!”“……我的壽命好像少說也有短少三十年哦?”“……永別了,我好像就要死了。”
“……咳呵,哼嗯。
害你們差點死掉,真是對不起,朋友們。”
我們沿著首都大路走回去。
我們好幾次從死亡的關頭擦身而過,而現在最想要做的就是……吃飯。
這是多甜美的事啊,可以用吃飯來確認我們還活著,不是嗎?所以,即使我們是走在因為節慶而熱鬧不已的拜索斯皇城大路上,但還是什麼都不想,只想吃飯。
“我們去吃吃首都的料理吧,嗯?來比較看看是不是比修奇你的手藝好?”“要比就比吧!我用粗劣的材料,幾乎可以說是掙扎著做出來的。”
“你不是說過給你的材料很夠了?”“……我沒話說了。”
我真的無話可說。
如果是在我會煮的材料範圍之內,我是很有自信的。
不過,如果是真的很高階的料理所使用的材料,我可是連見都沒見過。
特別是我對海產料理,可說是絕對全然不懂啊。
因為我看過的魚都只是淡水魚而已。
“我讓兩位老弟的胃腸來一些驚歎好了。
可是,我們剛才差點沒死掉,那樣緊張過,你們還會想吃飯嗎?”“我們就是因為緊張,所以肚子餓啊。”
我們因此決定先不要急著去看節慶的景象,而要先去參觀此的餐館。
其實,是這兩件事同時都兼著做啦!“杉森,理書上寫到這裡的特產,有寫些什麼呢?”“呃,有關拜索斯皇城的描述,有好長好多,所以我還沒來得及全看完。”
“哼嗯,這一次要不要也來問問這裡的市民?”“由你來問!”“知道了。”
於是,我抓了一位經過我們身旁,看起來儀表堂堂的大叔,向他問看看。
那個儀表堂堂的大叔露出迷人的笑容,看了看我們。
“對不起,請問要嚐嚐拜索斯皇城最好吃的料理,該去哪一家餐館好呢?”“哎呀,你們的運氣真的很好,我帶你們去我家!”“……啊,雖然你非常相信當然是大叔你家的女主人做菜手藝一流,但是……”“啊,不是的。
我家是開餐館的!我們大廚做得一手拜索斯最棒的酥皮濃湯,翻牛排的手藝,真的是一級棒!我還曾因為‘心碎酒’而得到拜索斯皇城市長優勝杯哦。”
“什麼是心碎酒?”“你要不要先嚐嘗看再下個定義,怎麼樣啊?”哼嗯,大叔挺會做生意的嘛。
於是,我們就跟著那位名叫瑞迪的大叔,去到一個叫做“純天堂”的酒館。
純天堂是一個小小但很雅緻的酒館。
已經過了吃飯時間,而要來喝酒的人還沒有來,所以客人就只有我們三個而已。
其實,現在是節慶期間,所以這種小酒館當然會沒有客人。
桌數總共是六張,因為是半下的建築物,即使是在白天也需要照明裝置,因此,每一桌都合在同一處。
不過,蠟燭的亮度卻亮得嚇人,根本不需要蠟燭以外的其他照明裝置。
我大大嘆了一口氣之後說:“如果我去哪裡跟人家說我是蠟燭匠,肯定會被笑掉大牙。
這蠟燭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呀?”老闆瑞迪告訴我說:“這是用鯨腦油做成的。”
“鯨腦油……?”“是從抹香鯨的頭部萃取出來的油脂。
這是戴哈帕的特產呢!”我用手點了一下杉森的腋下,然後把嘴湊到他耳朵邊問著:“抹香鯨是什麼怪物啊?”“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種很稀有的怪物吧。”
哼嗯,下一次有機會,我一定要打聽看看這種叫做抹香鯨的怪物是不是住在戴哈帕某處,是不是很容易就抓得到。
這種蠟燭燃燒發出的亮光真是好看耶!我只聽人說過鯨類油脂,由鯨類油脂做出來的蠟燭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但是杉森或卡爾都好像無法感覺出蠟燭的亮度,兩個人都是一副呆滯的表情。
唉唷,你們還看不出來嗎?這種亮光如此好看耶!我仔細一看,原來杉森和卡爾正在看那位會做拜索斯最棒的酥皮濃湯的大廚,看他翻牛排的手藝,兩個人完完全全被吸引住了。
我看看。
哦?動作還真的蠻酷的耶!那位廚師正巧妙在使著平底鍋和鍋鏟。
他的目光好像是很放心似、不經意的目光,他的手像是很煩似在操弄著,但是牛排卻都沒有因為噗掉落下去就把油噴灑出來,至於鍋底焦掉這種事,是連想象都不必想了。
他的動作真是輕柔!確實是的,不管是哪種技能,只要成為那種技能的精通能手,其身手就會轉變成為像是在隨便做的樣子。
這是因為已經完完全全熟練的關係。
像我爸爸,看他把臘油倒入蠟燭模子裡的時候,看起來像是不管臘油有沒有灑出來,也不管有沒有溢位來,就隨隨便便倒下去。
但是卻絕對不會發生灑出或溢位的事。
相反,如果是看我在倒臘油進蠟燭模子時,看起來可以說是和求道的那種虔誠心態沒有兩樣。
我是一點都不亞於那些潛心在山林裡面修煉的祭司們,但是,總還是偶爾會發生灑出來或溢位來的事!總之,那巧妙的手藝就這樣做出了三塊牛排,放到盤子上,乾淨利落裝飾一下,端到我們面前。
嗯,手藝真是巧!要我拿起叉子來把它吃掉,還真的有點惶恐。
但是杉森,噢,我的天,呃,食人魔啊……杉森隨隨便便就把牛排吃光了……他好像也是精通某種技能的能手。
接下來,我們開始吃那個發泡發得很好的酥皮濃湯,還有試飲曾經得過拜索斯皇城市長大人的優勝杯的“心碎酒”。
心碎酒好像是一種雞尾酒,第一眼看到時,似乎有使用到白蘭酒和琴酒這兩種酒的樣子。
呵,我呀,雖然對雞尾酒並不是很懂,但是把這麼烈的兩種酒都加在一起,真的能做出雞尾酒嗎?不一會兒,瑞迪將心碎酒放到了我們桌上。
“來,這是心碎酒!”“是用玻璃杯裝的!”“……”雖然這樣子對瑞迪先生實在是很抱歉,但是我們更為驚歎的卻是裝酒的玻璃杯。
“哇,好透明哦!”“呃啊,修奇!你脫下OPG再拿杯子,聽說玻璃杯很容易破!”“啊,對哦,沒錯沒錯。”
我們兩個這樣胡鬧著,卡爾則是一邊微笑著,一邊拿起心碎酒。
我和杉森看起來像是怕手指一用力就會弄破杯子,可是不用一點兒力氣又怕會溜掉,真的很是小心。
第一口根本連味道都沒能好好感受。
但是喝了第一口,把杯子放下來的那一瞬間,就開始看到兩個燭火了。
哇,這酒烈到牙齒都快被抽掉了!“真是火辣辣……”“好冰涼啊……?”“是火辣辣才對。”
“不對,真的好冰涼。”
我們互相有點在咆哮爭吵,後來兩個人決定,都喝完第一杯之後再說一次自己的感覺。
如果都喝完了第一杯,互相還是不能統一感覺的話,就再點一杯算了。
杉森喝光了第一杯,緊抓著褲腰,躊躇站了起來。
“喂,跟我來。”
“咦?去哪裡?”杉森有點失神看看我,隨即敲了一下自己的頭。
“真是的,因為一向都把溫柴的腳跟我的腳綁在一起……已經變成一種習慣。
我要去一下廁所。
““嗯,好。”
溫柴現在應該是已經進到牢房了吧?哼嗯。
唉,忘了吧!忘了吧!間諜在牢房,我們在酒店。
溫柴,對看守牢房的人隨便露一手你那個殺氣吧。
你知道嗎?他們被殺氣嚇到之後會好好待你的。
心碎酒的第一口味道是那種不知道到底該用什麼來形容的強烈感,是舌根留下的氣味卻可以持續很久的雞尾酒。
而且那是非常非常濃烈的氣味。
像是心臟都快破碎的樣子?不論如何,雖然我和杉森的感覺並不統一,但是,再叫一杯看看的這個想法卻很統一。
一直到那個時候,卡爾都還沒喝完第一杯。
他幾乎是以每十分鐘喝一口的慢速度在喝著酒。
杉森砰砰敲桌子,嘴裡還哼哼唧唧說:“伊露莉,伊露莉……”“所以呢?”“就此結束了。
嗯……”“是啊。
沒辦法啦……”杉森和我互相講一些不成話的話,完全是醉了的模樣,兩人都靠坐在椅子上。
我大概能猜出杉森心裡想說什麼,那些沒說完的句子。
卡爾呆呆用手背支著下巴,一直看天花板,看起來彷彿像是陷入了沉思。
杉森又再哼哼唧唧說:“修奇,唱首歌來聽聽吧。
不要唱那個什麼城外水車磨坊怎麼樣的……”“……那麼要唱什麼?”“愛亞·伊克利那的鞋匠米德比。
我喜歡那首歌。”
我往牆壁移動了身體之後,靠在牆上坐著。
我的背涼涼的,感覺好舒服!而且還把一隻手臂放在椅子的靠背上,另一隻手臂靠著桌子。
我用那種歪歪斜斜的姿勢坐著,兩條腿都伸得直直的。
因為鞋匠米德比是一首很長的歌,所以用這種舒服的姿勢當然是比較好啦!再加上那是一首很愉快的歌。
我用腳後跟敲打板,跟著拍子唱:在愛亞·伊克利那,那座狂人村子裡,是的,勇敢的皮鞋匠米德比!右手拿鐵錘,左手拿小釘子。
勇敢又快活的皮鞋匠米德比!做皮鞋匠,雖是很勇敢的小夥子,小貝里姬,如果散步到他的窗外,那天只能左腳兩個兩個做,咿呀嘿咻!小貝里姬,如果散步到他的窗外,那天只能右腳兩個兩個做,咿呀嘿咻!所以善良的小貝里姬總是散步一定會來來回回走上兩次,所以在愛亞·伊克利那,狂人村子裡,不管是爺爺,是小孩,還是冷漠小姐,當然也就全都各有兩雙皮鞋啦!卡爾開始吃吃笑了起來,杉森則是張嘴微笑想要跟著一起唱。
可是這首歌太長了,所以中間有很多歌詞他不知道。
於是杉森如果唱不下去了,就笑著聽我唱,如果唱到他會的方,就再跟著一起快樂哼唱。
結果我唱到,米德比為了要去尋找做皮鞋的最上等皮革,勇敢跑去獵龍,在這場幾乎可說是在玩樂的冒險的最後(他賣了皮鞋給半身人而賺到旅費,對十二名巨人出了一個考題,問他們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結果那些巨人互相爭吵了起來,他才得以逃出來,等等的冒險事),他利用修補皮鞋用的小釘子,擒拿住龍的冒險場面,以及在迎春節慶裡,害羞的小貝里姬穿上米德比所做的龍皮皮鞋出來跳舞的場面,都感人肺腑被我唱了出來。
“咿呀嘿咻!”老闆瑞迪和那位手藝巧妙的廚師也都圍到我們這一桌,一起喝酒,而且還紅著臉和我們一起唱歌,唱到鞋匠米德比的那一句獨特呼唱句“咿呀嘿咻!”的時候,他們也跟著一起高聲喊叫。
一些拜索斯皇城的市民們聽到這大白天裡傳來的愉快歌唱聲,都開始往純天堂這裡探頭看,不久之後,六張桌子都坐滿了人,而且還不夠坐,有些人站著拿酒杯而且還唱歌,到處擠滿了客人。
雖然即使是一間小小雅緻的酒館,如果像這樣擠滿了一起高興唱歌的客人,還會羨慕皇宮嗎?還會羨慕光之塔嗎?我唱完歌,博得了許多掌聲,隨即,剛才新進來的客人就開始唱起歌來。
這是我們這些人的節慶……不知為何,我覺得這樣形容是再恰當不過了。
雖然拜索斯皇城現在到處都在過雙月節,但是在這裡,這小小雅緻的酒館,也正展開另一個節慶,人們像沙丁魚般擠在一起,只是唱歌喝酒,卻很令人興奮快樂的節慶。
好像不知不覺已經是黃昏了,一位新進來的客人開啟門的時候,從面高度的門那裡射進金黃色的霞光。
我只能見到那位客人的輪廓,他在門那裡站了一下,然後叫喚老闆。
“老闆,在不在?”“呃,請問老闆在不在?”那位新進來的客人很斯文叫了兩聲之後,第三聲則是用力叫喚。
“老闆在不在呀!”瑞迪紅著臉,頭也不回大聲高喊:“就如您所看到的,客人。
要嘛就到桌子底下去,或者吊到天花板上,要不然我可就沒辦法再接待任何一位客人了。”
接著那位黑黑的客人的影子嘟嚷著:“真是的。
別指望能塗到心碎酒了……不是!如果喝不到的話,就少了一樣來首都的樂趣!”瑞迪好像被雷劈到似,轉過身去。
“哦,哎呀。
吉西恩!”老闆說那是誰?我將視線由唱歌的人身上轉移至新進來的那個人。
杉森和卡爾也驚訝望著入口處。
我看到那健壯的身材和灰黑色的頭髮。
還有最重要的是,他的左手按著腰際劍柄的姿勢。
“真的是耶!吉西恩!”“咦?修奇!哦,各位,你們已經先到了啊?”第五章“好久不見,瑞迪。
最近是不是有去風流……不要插嘴啦!嗯,日子過得好嗎?”瑞迪好像和吉西恩很熟,對於他說的那些怪異的話,一點兒也不生氣。
他只是和吉西恩互相握手,大聲笑著說:“真高興見到你!是啊,有多久沒見到你了?王子殿下您說要去抓里奇蒙而離開這裡。”
“我是抓到里奇蒙了,但是卻讓御雷者因思春期……***!御雷者被詛咒了。
混蛋!我叫你閉上嘴巴!不要笑!”吉西恩好像一點兒都沒有變。
他搖搖頭,和瑞迪又再講了幾句話之後,就往我們這一桌走來。
我決定坐到桌子上,才可以好不容易挪出了一個位子。
我像尼西恩陛下一樣,坐在桌子的一角。
卡爾遮住一邊耳朵,大聲高喊(因為四周實在是太吵了)。
“您是什麼時候來拜索斯皇城的?”“我現在才到。
我一到皇城就想來塗一杯心碎酒……不是!嗯,我想喝心碎酒,就找到這裡來了。
哼嗯,這裡真的好熱啊!純天堂這裡總是像獄一樣……不是!是一間暖和而且安靜的酒館,我看一定是各位所造成的吧?”吉西恩說完了這些話之後呵呵大笑。
卡爾也笑著說:“看到您這麼健康,真是高興。”
接著,杉森也大聲高喊著說:“對了,現在這裡這麼吵!應該可以放開劍柄了吧?”“你認為可以嗎?”吉西恩微笑放開劍柄。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我以為玻璃杯要破了……周圍那些唱歌的人們全都嚇了一大跳。
甚至還有人往門的方向跑出去察看外面的天氣。
過了一會兒,總算原本的氣氛都回來了,客人們又再唱歌,杉森表情驚愕說:“這真是一把效能超好的魔法劍。”
吉西恩嘻嘻笑了笑,繼續按著劍柄,說:“對了,你們已經謁見國王陛下了嗎?”卡爾露出看起來有些悲傷的微笑,然後點了點頭。
吉西恩看到卡爾的臉孔,歪著頭疑惑問:“呃,出了什麼問題嗎?”“沒有,事情很順利。
比我們希望的還更順利。
而且也不必再為人質的贖金傷腦筋了。”
“可是你的表情像是……對不起。
喂!你安靜一點!你想把你的主人弄得如此愚蠢啊?什麼呀!唉,嗯,總之,卡爾先生你的臉色很不好哦?”卡爾只是一直微笑,坐在桌子一角的我問道:“吉西恩,你對陛下的看法如何?”吉西恩歪著頭問道:“你是說國王陛下呀?怎麼了,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嗎?”“這個嘛。”
如果要說有什麼是我不敢說的,那就是:做為百姓的我要是去侮辱國王的話,就等於是侮辱自己的父親;另外,在我面前聽我說話的人是他的兄長,我怎麼開得了口去罵人呢?吉西恩表情不安說:“你們好像有什麼不好的感受。
就我所知,他是個好人。
雖然有稍微優柔寡斷的一面,但是行事很平心靜氣啊!嗯,那樣反而是從很溫和的性格所顯露出來的一面,總之,他是一位很有人情味的人吧?”“……你最後看到他是在什麼時候呢?”“大約六年前。”
“我們大約是三小時前。
六年之間如果有什麼轉變,那可能是變了很多的樣子。
至少,溫和的性格所顯露出的優柔寡斷,這一項已經可以從他的性格里刪除了。
他現在很冷酷追究利害得失……”“尼德法老弟,小心說話。”
卡爾很低聲插嘴說話。
說的也是,剛才不久前我才感受到絞刑臺繩索的感覺,現在竟敢又再這樣妄言妄語。
我可能醉了!吉西恩聽到我所說的話,露出很是擔心的表情。
他突然間緊緊按住端雅劍的劍柄,並且說:“從現在開始給我安靜三十分鐘就好。
如果不聽我的話,我馬上把你拿去給打鐵匠,然後在劍身刻上‘嘮叨劍’的字樣。
這裡是拜索斯皇城,所以很容易就可以找到會刻文字在魔法劍上的技工。
知道了嗎?”隨後,吉西恩放開劍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端雅劍被這番威脅給嚇到了,還是因為氣氛的關係而閉嘴,不過,端雅劍真的就沒有再嗡嗡作響或說話。
“到底是什麼意思,卡爾?是不是國王對你們做了什麼?”“並沒有特別做什麼……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接著,卡爾做出一個強烈顯示出絕對不講的意味的表情。
吉西恩的臉上現出很擔心的臉色,說:“我不逼你說了。
不過,各位如今要回故鄉去了嗎?”“還沒有。
我們要等到國王陛下幫我們籌到給付阿姆塔特的人質贖金。
不僅如此,我們還要等謝蕾妮爾小姐,所以計劃要待在首都二個星期的時間。”
“你是指那位精靈小姐?她去哪裡了嗎?”“她現在不在首都,她到戴哈帕港辦事去了。
所以,我們等她去那裡來回一趟,跟她約好二個星期之後回到這裡。”
“二個星期?嗯……好。
請問各位住宿的旅館在哪裡?”“叫做獨角獸旅店,在旅館街那裡。”
“那裡住起來還可以嗎?”“那個方還不錯。”
“那麼我也想住到那裡。
你們可以帶我去嗎?”卡爾歪著頭想了一下。
這真是奇怪耶?吉西恩在雷伯涅湖邊明明告訴過我們,如果和他在一起會有危險,因此不能在一起。
吉西恩也突然瞭解到我們為何覺得訝異的樣子。
“啊,請不要擔心。
我在首都是很安全的。
如果我死在荒郊野外的話,可能會被弄成看起來像冒險家死掉的樣子,但是如果說我是在首都死掉,那麼會是誰的嫌疑最大呢?在這裡,只要稍微調查一下,馬上就可以知道我是誰。”
啊,是這樣嗎?卡爾點點頭。
“我們很樂意帶您過去。”
我牽著移動監獄,一面點點頭,一面走出去。
移動監獄不知道是不是能感覺到自己的主人不見了。
這匹馬只是照我牽拉的方向跟著走。
我們應該要把它賣掉。
要不要直接給旅館老闆,當作是住宿費用?太陽下山,燈柱又開始亮了起來。
住在燈柱前面建築物的人們拿著附有一個環的長棍子,走了出來,把燈柱的球迴轉過來。
燈柱的球轉為半球體之後,裡面的永久魔法光便開始發出光芒。
“嗯,那些人好像早晚都要做那樣的工作的樣子。”
“沒錯。”
這是吉西恩的回答。
然而人類對於那些為了公共福利而自己得去做的勞動,是很吝於去做的。
“真的嗎?那麼,做開啟關閉燈柱的事,可以從市政府那邊拿到錢嗎?”“燈柱?啊,你是說路燈?”“那個東西是叫做路燈嗎?”“嗯,不過那是拿不到錢的。
在自己家門前設定路燈,對他們的家是有很大的好處的哦!首先是可以很明亮,而且對於宣傳或者家裡的氣氛也都很有助益。
所以人們都爭相著要在自家門前設定,非常多人向市政府申請,並且很高興去做那樣的工作。”
“啊哈。”
我很感興趣看著那些燈柱,不對,是路燈。
同樣,路上的人們也正以感興趣的目光不斷向我們投射過來。
我和杉森已經醉了,在馬上搖搖晃晃,不過,這並不是我們受到首都市民們的驚訝目光的原因。
或許這是因為還在節慶期間,要在街上看到酒鬼並不是很稀奇的事。
我們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是因為那位在我們兩人前面騎著公牛走著的戰士。
那戰士明明體格不錯,而且還佩著一把漂亮的劍,帶著盾牌,連鎧甲都很出色,但是,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頭公牛,受到首都市民們看得發愣的眼神注目。
我們在熱烈的目光之下回到了獨角獸旅店。
有幾個小姐一面跟著我們跟到最後,一面還聊天說話。
說的就是:“真的看起來好勇猛!”,“那男人,不就是你喜歡的那一型別?”,“什麼呀,不要開我玩笑了啦!”等等的話。
她們看來好像閒著沒事做的樣子。
如果不是喜歡的那種型別,幹嘛一直跟著我們跟到最後,而且還看個不停?獨角獸旅店的牽馬傭人突然看到一頭公牛,也是非常不知所措的樣子。
“那個,如果餵它吃乾草,可以嗎?”“只要按照一般餵馬的方法,餵它燕麥或大麥就可以了。
它本來是一匹馬。”
“咦?”“它被下了詛咒,所以才變成這樣。”
吉西恩簡單說明之後,將御雷者交給他。
那位牽馬傭人看到那一頭公牛並著腳走路,更是驚訝不已。
“看來它真的是一匹馬哦?”我們一進到大廳,就看到妮莉亞早已經回來,並且在某一桌前面坐著。
妮莉亞看到吉西恩,立刻露出很高興見到他的表情。
“啊,荒野的王子!”“你好,腳快的高貴仕女。”
“你來這裡了呀?真高興看到你。
你打算要和我們住一起嗎?”妮莉亞做出一個非常高興的表情。
咦?她幹嘛這麼愉快呢!難道她到現在還沉浸在想要悄悄偷走端雅劍的妄念裡頭?杉森和我想要填滿一下肚子,叫了啤酒,然後坐在椅子上。
吉西恩很親切回答妮莉亞。
“是的。
我是這麼打算。”
妮莉亞滿臉欣喜說:“好耶。
對了,卡爾叔叔?你去辦的事都還順利嗎?”卡爾笑了笑,只是用點點頭來回答她。
妮莉亞原本期待的是一長串的說明,但是看到回答竟是如此簡短,於是困惑歪著頭。
“咦?去一趟皇宮回來的人竟然給我的回答是這麼超級簡短?我還以為你們以後的一生之中都會一直以此炫耀自豪呢!‘喂,我進到皇宮的時候呀……’用這一類的方式炫耀。”
妮莉亞很滑稽逗笑模仿了卡爾的說話聲音。
卡爾只是微微笑了笑,並沒有說些什麼其他的話。
哎呀,如果真的要炫耀,是炫耀不完的。
我們呀,國王也見到了,公主殿下也見到了,死亡關頭也來回經過了好幾次,心情也是一會兒上一會兒下起伏不定。
……但是真的沒有可以向人炫耀的東西!妮莉亞好像自己在滿意什麼似,點點頭說:“哼嗯,你們真不愧是無法捉摸的特殊人物。
在伊拉姆斯市的時候,我就親眼目睹過了。”
“真是言之過獎。”
晚餐結束後,我們上到卡爾、我以及杉森三個人睡的那一間大房間。
因為沒有溫柴了,所以還空出一個床鋪,因此吉西恩決定就住在我們這一間房間。
旅館老闆看到新進來的客人說要和其他人用同一個房間,一直嘀嘀咕咕個不停,不過,吉西恩幫我們把旅館費用付了,而且多付了許多給他,才讓他閉上了嘴巴。
“呵,我們欠你這份人情……”“好了。
因為我的緣故,不是還曾經讓各位差點死掉?因為我是守財奴……媽的,是,我想過我應該要報答你們。”
妮莉亞說她那一間曾和伊露莉二個人住過,但是現在只有一個人住,很無聊,所以跑到我們房間,要和我們一起喝點酒之後再回房去睡。
她圈住我的脖子,哼哼唧唧說:“哼哼,本來是兩個人在一起,現在要我一個人度過,這樣的夜真是寂寞呀。
我可不可以也在這裡睡?”我並沒有想要去甩開她的手臂。
因為甩開了以後還是會再纏上來。
呃!我的背好燙!“這裡沒有多餘的床鋪。”
“我和你一起睡在你的床鋪上,不就得了?”“嗚!”這女的性格真的很怪異……怎麼這麼喜歡欺負小夥子?但如果我生氣了,不就順了妮莉亞的意?我雖然知道事情是這樣,然而我還是無法不生氣。
我氣到都臉紅脖子粗了。
妮莉亞咯咯笑著,樂得不得了。
另一邊上,吉西恩和卡爾正在講到有關御雷者的詛咒的事。
“對了,請問你想去哪一個神殿?”“我想去大暴風神殿。
這個神殿是大波斯菊與暴風之神艾德布洛伊的總院,而且代代都與王室有很深的關係。
我小的時候也常常到那裡去。”
“哦……真的嗎?那麼,我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這似乎是一個增廣見聞的好機會。”
“可以啊。”
杉森在一旁脫下皮甲之後說:“大暴風神殿?就是艾德琳在那裡長大的那個神殿?”吉西恩轉過頭去看了看杉森。
“咦?聽起來好像你們和‘治癒之手’艾德琳很熟的樣子?”事情就是這樣……那一夜變成了洋溢著美酒和我們的旅行故事的夜。
我因為白天已經喝很多了,所以很早就去上床呼呼大睡。
※※※爸爸正被阿姆塔特壓著。
爸爸匆匆告訴我:“兒子啊,你說說看石蠟蠟燭的製造方法給我聽聽!”阿姆塔特因為那一把長舌魔法劍的緣故,現在根本沒空注意到我。
我為了儘量不被它發現,小心翼翼說:“石蠟蠟燭是……從被下了詛咒的馬腦裡榨取出鯨腦油,而做出來的。
這時候最重要的是要摻一些心碎酒,將鯨腦油完全攪拌均勻。”
“你竟然說對了!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然後呢?”“開啟燈柱的蓋子之後,把臘油倒進去,蓋上蓋子。
一直放到晚上。
到了晚上的時候開啟蓋子就會發出燦爛的光芒。”
“不是燈柱啦,是路燈。”
“啊,你說的對。
不管怎樣,接下來,拿到靠近灣流的方去點著。”
“理由是?”“這樣才能使那些傑彭人的駱駝看得到路。
因為傑彭人的駱駝夜視能力很差。”
“對對。
所以應該要把黛美公主嫁出去才對。”
“遵命。”
這時候,阿姆塔特放下了魔法劍的劍柄。
嗡嗡嗡!阿姆塔特低頭看到我,大喊著說:“哇哈哈,一百萬賽爾!一百萬賽爾,我就賣給你。”
隨即,一直圈著我的脖子的妮莉亞說:“不需要!用偷的就可以。”
妮莉亞更加緊緊拉著我的脖子。
“咯咯!放開我!”嗡嗡嗡,嗡嗡嗡!※※※“嗚嗯……”唉唷,我的頭啊!我看那個心碎酒應該要叫做頭碎酒才是。
天花板看起來好奇怪。
歪歪斜斜的樣子……我鐵定是躺得歪歪斜斜的。
天花板因為早晨陽光的關係,有一半是亮的,一半是暗的,所以往上看著天花板,更覺得暈頭轉向。
我搖了搖疼痛的頭,想要起身,但是卻起不來。
什麼呀,這個是?我察覺到在我的胸前有一隻手臂正在上面。
順著那隻手臂一直看下去,就看到被單上面那一顆鮮紅色的頭的一部分。
“呃啊?”我小心往下看看被單。
看到妮莉亞的臉孔,嘴角邊還都是流過口水的痕跡。
我的天啊!我首先先把手伸到被單下面,摸一摸我的褲子,說起來這也是沒辦法的習慣,不是嗎?“呼……還好。”
我毀了!她真的在我的**和我一起睡了!我小心拿開妮莉亞的手臂,試著往外出來。
妮莉亞翻身翻了好幾次,但是仍然還是呼呼大睡,睡得很熟。
我幫妮莉亞蓋好被單,然後出到床鋪外面。
我感覺好像被早晨的陽光刺到了。
呃!我身體搖搖晃晃,環顧了一下四周。
卡爾在他自己的**,看起來很安穩的樣子,正在睡覺。
但是卻不見杉森和吉西恩的人影。
鏘!鏘鏘!什麼聲音啊?我往窗戶方向走去,低頭看看下面。
哼嗯?杉森和吉西恩在旅館後院,兩個人正在比武,在他們周圍,雖然現在是早晨忙碌的時間,仍然還是有些漫不經心的傭人們在觀看著。
他們有的拍手,有的加油,我仔細一看,在面對旅館後院的巷子裡,有一些穿著華麗外出服的小姐和年輕人們正在觀看杉森和吉西恩的比武。
媽呀!甚至還有一輛馬車停下來看呢!我梳洗了一下,稍微振作精神之後,走到樓下去。
大廳裡一個人也沒有。
好像全部的人都跑去後院了吧?這時候,旅館老闆一面伸伸懶腰,一面走進大廳。
他一看到我,就好像跟我很熟似說:“哈啊……睡得好嗎?”那個旅館老闆的名字叫什麼來著?“啊,是。
黎特德先生。
嗯,請問去後院的路要怎麼走?”“嗯?為什麼要去那裡?”“現在傭人們都跑到那裡去了。”
“什麼?”黎特德先生驚訝往某個走道跑去,我慢慢跟在他後面。
我還沒走到外面,那些傭人們就已經從外面的另一頭蜂擁跑進來。
嗯!而在他們後面,傳來了黎特德先生的高喊聲。
“你們這些懶鬼!如果十分鐘以內早餐還沒準備好!我們旅館就完蛋了,知不知道啊!!”然後黎特德也跑了進來。
我噗嗤笑了出來,往後院走出去。
一走出後院,就聽到刀劍碰撞的聲音更加大聲。
“呀啊!”“咿啊!”杉森和吉西恩好像都習慣輕輕就結束喊聲。
反正喊聲太長也沒什麼好處。
不管怎樣,杉森正用雙手握著一把長劍,而吉西恩則是拿著端雅劍和盾牌。
杉森因為是用雙手拿著,在速度上顯得比較有自信;吉西恩因為有盾牌,看起來沒有防衛上的顧慮的樣子。
於是,這場比武主要是杉森在做攻擊,杉森看起來比較有勝算。
但是吉西恩他以沉穩的動作,格擋住杉森的攻擊。
我走到後院角落的樹木底下,靠坐著樹木,觀看他們比武。
確實,杉森的攻擊比較快。
不管防衛做得再怎麼好,終究如果沒有攻擊就沒啥用了。
攻擊是最好的防衛,不是嗎?況且拿著盾牌的手和拿著劍的手終究是連在同一個身體上的。
用盾牌來擋,同時用劍來刺,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盾牌的衝擊會傳到另一邊手臂上。
再加上如果是被那個食人魔雙手上的長劍給打到的話,就會更加辛苦。
吉西恩舉起手,要求暫時停一下。
“呼……你真的是那種我不能拿著盾牌打鬥的對手。”
“您要不要放下盾牌?”吉西恩點點頭,立刻轉過身去。
他發現我在那裡,於是向我打招呼,緊接著就給了我一個工作。
“替我保管一下盾牌。”
然後,我就好像是騎士的隨從,拿著吉西恩的盾牌,觀看兩個人的比武。
放下盾牌的吉西恩揮動了一下手臂,也用雙手握住端雅劍。
吉西恩以慎重的瞄準中段的姿勢,將長劍豎直在腰際前方,杉森也採取了一模一樣的姿勢。
兩個人都是相同的姿勢,皆是一副不露空隙的模樣。
他們兩個都不敢隨便衝上去,劍鋒互相對峙的狀態下,只是慎重盯著對方。
“呵啊!”杉森首先進攻。
杉森用劍鋒打下了吉西恩的劍鋒之後,直接做出一個刺擊動作。
不過,吉西恩往後退一步,將杉森的劍撩起來。
隨即,杉森也很快往後退,站穩姿勢。
又再次進入了對峙狀態。
吉西恩表情讚歎說:“劍術不錯。”
“謝謝。”
吉西恩微笑了一下,便舉起右腳。
“呀!”吉西恩在舉起右腳的同時,採取直接砍向頭部的姿勢。
杉森舉起長劍,雖然想要抵擋頭上的那一擊,但是吉西恩用右腳踏了一下面,同時劈向杉森的腰,然後經過了杉森身邊。
啪!吉西恩從杉森的背後大喊——“中招!”“呵,真是的。”
杉森搖了搖頭,然後轉過身。
吉西恩好像是用劍的側面打中杉森的。
四周圍響起了拍手聲。
掌聲來自那些一直在注視旅館後院的人們。
杉森微笑著說:“放下盾牌,動作確實變快了哦!”“咦?真是的,你以為我沒辦法再如法炮製一次嗎?”吉西恩也露出了微笑,又再採取對峙的姿勢。
杉森長劍劍鋒一直不斷旋轉著,向前進攻。
“呀啊!”杉森向前一躍,很用力從右上方沿對角線下劈。
吉西恩拿劍起來格擋,但杉森那一招是騙術。
杉的從對角線攻擊突然轉換了姿勢。
他把被吉西恩的劍擋住的自己那把劍拉起,一邊邁出左腳,用左手肘打出去。
嗚嗡!杉森的手肘停在吉西恩的鼻子前面。
吉西恩眨了眨眼睛,驚歎了一口氣。
“好厲害的招術!”“中招!這可是實戰出來的成果。”
又響起了一陣拍手聲。
哼嗯,這兩個人真是幸福啊!對了,我要不要也拿著巨劍下去和他們比武?還是算了。
我和杉森或吉西恩對打之後,可能比起拍手聲,我得到的大概更多是嘲弄或同情吧。
嗯,我發現那輛馬車還在那裡耶!那可真是奇怪了。
乘著馬車出門的人通常都是忙著要去某辦事的,為什麼還不走,而且還那樣觀看著?我偷偷看了馬車裡面,看到一個大約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男子模樣。
那個男子張著嘴巴,正在望著杉森和吉西恩的比武。
他的口水都要掉下來了!看他的穿著,可能是貴族世家的青年。
我可以很清楚看到他那華麗的上衣。
因為他往馬車窗外探頭,幾乎像是伸出身體似觀看著,所以才會看得很清楚。
哼嗯,年輕人,這種像是在荒野之中剛抓了兩三頭巨魔的男人們的打鬥,你可是第一次看到吧?我又再轉頭回去看他們兩個人。
“哈啊!”“呀啊!”兩個人有好一會兒時間都在把自己的底掀開給人看。
這確實讓我們見識到許多很棒的招術。
特別是杉森,使出了許多各式各樣很值得一看的招式。
杉森垂直下擊之後,轉身再做出一擊之時,連吉西恩也嚇了一大跳。
杉森一面踏出左腳,一面垂直下擊之後,把右腳往左腳的左方送去,整個轉了起來,水平後轉做出一個橫劈的動作。
往右邊轉著的吉西恩被那個突然間嚇到了。
“啊啊!”從巷子路上爆出很大的尖叫聲。
杉森用劍刃側面在吉西恩的肩上輕輕一拍,然後對著被驚嚇到的吉西恩笑了笑,杉森向他解釋著:“你又中招了。
與右手持劍者對打的時候往右邊方向轉,這是劍士的常識。
但是這種常識如果死守不變的話,也是很危險的。”
“呵,我再怎麼樣也沒想到後轉身橫劈會劈到我面前來。”
“是嗎?修奇那傢伙比我的技術還更高超。
那傢伙可以做出垂直上擊,連續猛砍二次之多。”
吉西恩用特別讚歎的表情看了看我,令我尷尬不已。
就在這時候,“啊啊啊啊!”傳來一聲令人耳膜快要破掉的尖叫聲。
不久,傳來尖銳卻仍悅耳的喊叫聲。
“出去!你給我出去!看你長得很正經,卻做出這種事!”“這不是妮莉亞嗎?”我、杉森和吉西恩很快跑了進去。
我們一次跨兩三階樓梯跑上去,開啟我們的房門。
砰!什麼呀?呃。
他被枕頭打中了!妮莉亞用被單包住全身,丟了一個枕頭過去,卡爾則是在房間角落揮著兩隻手。
“不,不是的。
妮莉亞小姐,這是誤會……”那一瞬間,吉西恩和杉森用不堪形容的悽慘表情看了看卡爾,隨即卡爾面如土色。
妮莉亞繼續很悅耳喊著:“你真是陰險!你是想侵犯誰呀?”卡爾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他高聲喊叫著:“我,我以為你是尼德法老弟啊!所以想要叫你起床,就翻開了被單……”妮莉亞露出叫他不要再編造荒謬說詞的表情,氣喘吁吁喊著:“修奇?你不要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謊言!修奇幹嘛到我的房間來?”呃,唉唷我的天啊。
杉森鬆了一口氣說:“妮莉亞……這裡是我們的房間呀。”
妮莉亞眼睛睜得大大,環顧一下四周圍。
妮莉亞數一數床鋪數目,然後看看天花板花紋,慢慢看看我們每個人的臉,終於鑽進被單裡面去了。
妮莉亞把頭蓋在被單裡面,用蜷縮的姿勢喊著說:“我丟了三個枕頭,只揍我三下就好!”“喀嗯!嗯,哼嗯!”不管怎樣,我們在這場**結束後,才得以下樓吃早餐。
整件事好像是這樣,卡爾把躺在我**的妮莉亞誤認做是我,靜靜掀開被單,妮莉亞在被單被掀開的那一瞬間看到卡爾的臉孔,而嚇了一大跳。
“對不起。”
“唉,是我做錯了。”
卡爾很勉強擠出笑容,原諒了妮莉亞。
杉森對妮莉亞說‘憑你這種長相,有可能**得了卡爾嗎?’等等的話,結果杉森被踩了腳背之後,連續一直在那裡跳了好多下。
吃早餐的時候,杉森和吉西恩開始談論剛才不久前比劃過的劍術。
我在一旁偷偷聽他們兩個人說,杉森比較在行的是變招和臨機應變,而吉西恩則是正統派的技術。
我在想,只是揮揮刀劍,也有正統和變招之別嗎?吉西恩一邊撕開面包一邊說話。
端雅劍即使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只要吉西恩一放開劍柄,它就當場開始叫起來。
嗡嗡嗡。
“揮劍的時候並沒有分什麼正統和變招。
不管是哪一種武器,基本動作都是從使用拳頭衍生出來的,所以都是一樣的。”
“這個我以前聽杉森講過。
可是……”“只不過如果要談論什麼時候使用什麼招數,就會出現正統和變招的差異。
而且你不要問我有關它們的差異。
如果要說明,得花上一個月。”
杉森一邊笑一邊舀湯起來喝。
他突然環視周圍,然後說:“這個,吃飯時腳踝沒有被綁著,我竟然會很不習慣。”
“那段時間好像和他多少有些情份了吧?”“好像是吧。
因為不管怎樣,我們曾經同甘共苦過。”
“說的也是,真的是同甘共苦過。”
杉森和我嘻嘻笑著,回想起溫柴。
他是一個知道如何施展殺氣的可怕戰士,但是他從來也不曾對我們做過那種行為。
不對,他好像對杉森做過?說的也是!那時候是因為一片煎餅的關係。
我們吃完飯之後,一面剔牙一面走向大廳。
“嗯?”杉森轉頭看我。
“怎麼了?”“那個人……”在大廳的一角坐著的年輕人的模樣。
剛才在巷子路上乘著馬車在觀看杉森和吉西恩比武的,正是這個年輕人。
他姿勢端正坐在大廳邊上底端的桌子前,在他旁邊,可以看得出來是跟他一行的馬伕。
那個馬伕是個身材很健壯的中年男子,用彷彿像是保鑣的姿勢,坐在那個青年的旁邊。
馬伕背上有一把長劍,這也讓人看起來像是保鑣。
那個青年一看到我們就從位子上站起來。
馬伕也以迅速的動作跟隨青年。
他們分明是正要走向我們,所以我們在原不動,站在那裡看著那個青年。
“對不起。”
我有遇過這麼糟的情況嗎?我們一行共有五個人,但是他一次對五個人說話,到底該由誰來和他說話?在這一瞬間,我們都愣住了。
卡爾看了看吉西恩(因為他是王子),但是吉西恩看了看卡爾(因為他是最年長的人)。
所以差一點就沒有人回答這位青年打招呼的話。
“請問你是誰?”這個打破沉默的聲音是妮莉亞問的。
呼,幸好有她在。
我們看著那個青年,個個的臉色看起來就是一副非常好奇有關妮莉亞這個問題,對方到底會怎麼回答。
仔細一看,這個青年雖然長著帶有王族氣質的那種俊秀臉孔,但是現在卻像在深深憂愁什麼似,臉色並不好。
“我叫涅克斯·修利哲。”
修利哲?他的姓是修利哲。
卡爾首先回答說:“請問,你是不是就是修利哲伯爵的……?”“他是我的父親大人。”
※※※騎士修利哲,第九次阿姆塔特徵討軍的司令官。
從首都護送卡賽普萊到我們村莊的那個伯爵。
嗯,我呀,只有遠遠看過那個人而已。
涅克斯·修利哲說他正是那位修利哲伯爵的兒子。
“我聽說現在有人帶了我父親大人的訊息前來皇城。
我還很年輕,而且也沒有什麼勢力,所以還沒有辦法聽到更多相關的報告,好不容易打聽到帶來報告的人士住在這裡。”
“所以,您就來這裡,想直接得知訊息,是嗎?”“是的。
我來到這個旅館,看到後院有人在比武的模樣。
我就大致猜想到就是這幾位了。”
杉森和吉西恩同時露出尷尬的表情。
但是卡爾以慎重的表情看了看涅克斯。
“你是因為年輕又沒勢力而無法聽到相關訊息嗎?”涅克斯稍微漲紅了臉,回答說:“是的。
但是請不要認為我是那種會利用勢力或位,去任意碰那些不是在我管轄內的政府重要檔案或情報的人。
我知道我應該要等到正式公佈下來才對,但他是我的父親。
我實在是無法再等下去了。”
“我能理解。”
卡爾點點頭。
是啊,我也是曾經因為很關心我爸爸的訊息,而硬要參加哈梅爾執事的會議,我站在這種立場,所以能理解涅克斯的心情。
卡爾露出不知該怎麼說的煩惱表情。
但是涅克斯像是再也無法等待似問:“您不需要煩惱,也不需要想一些安慰的話。
沒有士兵跑回來,可知一定沒有打勝戰。
我可以猜想得到已經輸了。”
哇!蠻厲害的。
卡爾以沉重的目光看了看涅克斯。
涅克斯則是用冷冰冰的臉孔說道:“只要請您說出父親大人的生死。
父親大人他光榮戰死了嗎?”什麼?光榮戰死?卡爾和杉森全都變成一副糊里糊塗的表情。
特別是卡爾,覺得很荒唐。
他問是不是光榮“戰死”了,那麼該不該回答說他父親不光榮“生存”著?真是莫名其妙。
他的問題從一開始就問得亂七八糟的!不是嗎?不管怎麼回答都會是令人不愉快的回答呀!不過,卡爾很純熟說:“令人高興的是,令尊的名譽和性命,全都儲存完好。”
涅克斯臉色糊里糊塗說:“咦?您的意思是贏了嗎?”“不是的……灰色山脈的恐怖,阿姆塔特,它率直驚佩於令尊的威勇,因此決定如果收到人質贖金,就送回令尊。
它深覺到令尊不是它可以管轄或殺死的勇猛人物。”
涅克斯的臉色變得很僵硬。
“請問父親大人他是不是成了俘虜?”“令尊正受到阿姆塔特的保護。”
涅克斯皺著眉頭說:“您使用外交用語在說話。
請問您從事外交官的工作嗎?”卡爾搖搖頭。
涅克斯緊咬了一下嘴脣,說:“人質贖金是多少呢?”“請不要擔心。
陛下已經承諾要將令尊的贖金準備齊全。”
“是尼西恩陛下嗎?”“是的。”
涅克斯撇著嘴脣。
那是什麼意思呀?涅克斯從位子上站起來。
“感謝您告訴我有關父親大人的訊息。
在首都,不管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事,修利哲家族願誠心誠意幫忙。
以風中飄散的大波斯菊之名祝福你們。”
咦?好像在哪裡常聽到的一句祝福語?卡爾看了一下涅克斯然後說:“以平息暴風的花瓣之榮耀祝福你。
你是艾德布洛伊的信徒?”“我是在家修行祭司。”
涅克斯只說到這裡就轉身離去。
那個馬伕立即也轉身跟著涅克斯走出去。
我仔細一想,那個馬伕從頭到尾都沒有講任何一句話耶?我向卡爾問道:“什麼是在家修行祭司?”“啊,那個,是指雖然說是祭司,但是沒有住在神殿,而是住在家裡的祭司,尼德法老弟。”
“住在家裡?在家裡做什麼?”“那很像是一種名譽職稱。
嗯!只要把它想成那是比平常信徒位稍微高一點的信徒,就可以了。
雖然他們也有可能像祭司那樣信仰深厚,甚至於會使用神力,但是在教壇制裁上,他們是稍微自由一些的祭司。
如果身為貴族,進到神殿就沒辦法傳續家族了,不是嗎?所以才會當一個在家修行祭司啊。”
“嗯,你說他們會使用神力?像艾德琳那樣?”“可能還不到那樣強的程度。
但是至少比較不會有小病不斷的事吧。
還有那些討厭的怪物們會很難接近他。”
一直在聽卡爾說話的吉西恩說:“而且在搞派系鬥爭的時候,擁有許多在家修行祭司的教壇很有利……呃!不是,有較高的威勢。”
我心裡突然浮現昨天遇到的黛美公主。
我真不愧是很敏捷的人。
“那麼,王族應該是亞色斯的在家祭司嘍?”吉西恩點點頭。
“那種人很多。”
我看了看卡爾。
卡爾點點頭說:“是的。
可能黛美公主殿下就是亞色斯的在家修行祭司。
你們還記得昨天的那句祝福語嗎?”吉西恩微笑著說:“你們有見到我妹妹啊?”“是的。”
“她看起來怎麼樣?很健康嗎?”“咦?啊,是的。
在我看來,她看起來很健康。”
這時候,妮莉亞插嘴說道:“可是啊,剛才那個人,我覺得很不順眼。
我不僅不喜歡他態度死板板的樣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聽到他父親還活著的事,竟然一點兒也沒有高興的樣子。”
嗯,關於這件事,我的想法也是一樣。
他為什麼不高興呢?難道他的意思是,被抓去當俘虜是一件羞恥的事嗎?真可笑!吉西恩說:“這也是有可能的。”
我們用訝異的表情看著吉西恩。
吉西恩說:“他們家有無法洗刷的不名譽的事情。
所以他會說出那種話。”
“無法洗刷的不名譽的事?”“有關這件事,我不想說。
我的嘴巴像青蛙……不要說了!呃,我不想提起別人家族不名譽的事。”
“是這樣嗎?嗯。”
妮莉亞嘟著嘴巴。
“可是我還是不喜歡這個人。”
我們都噗嗤笑了出來。
之後我們往外走了出去。
妮莉亞說今天仍然還想去逛逛首都,說完就走掉了,而我們三個原本並沒有特別需要去做的事,所以跟著要去大暴風神殿的吉西恩一起走。
我們仍舊是集眾人的目光於一身,接受首都市民們看著公牛的驚訝目光。
※※※一走到都市外圍,我不用問什麼人就能一下子看出那個大暴風神殿。
“哇……哇!”杉森張大著嘴巴。
有一棟莊嚴的建築物,像是飛上山丘似,高高聳立在那裡。
我們從下面沿著蜿蜒曲折的路走上去之後,立刻看到有一道建築物牆壁,像是峭壁似正正橫立著。
牆上到處都是一個個的窗戶。
我繞到另一邊去看,就看到有好幾層,庭園和院子一覽無遺。
第二層是庭園,第三層是內院,構造大致就是這種樣子。
而且,有雅緻的階梯和欄杆,優雅的圍牆和小橋,將建築物內的每一層到處互相連串起來。
真的非常雄偉壯觀。
我們一到達正門,就立刻出來了一些小修煉士。
那些小修煉士們向我們點行禮。
“以風中飄散的大波斯菊之名祝福你們。”
“以平息暴風的花瓣之榮耀祝福你們。”
吉西恩如此回答之後說:“我來拜訪高階祭司。
雖然沒有事先約好,但是請轉告他,吉西恩來拜訪他。”
那些修煉士的臉上浮現驚訝的神情。
小修煉士們仔細端看吉西恩的臉之後,慌慌張張帶我們進去裡面。
第六章“什麼?您說什麼?”吉西恩一下子跳了起來。
放在桌上的茶杯在搖晃著,茶都快要灑出來了,幸好杉森趕緊抓住茶杯。
吉西恩好像眼睛快要迸出似望著高階祭司。
高階祭司露出耳朵痛的表情,掏了掏耳朵之後說:“我說兩遍也不會因此改變什麼啊。”
“這樣是不行的!”“……你朝向天空大聲喊一喊‘太陽如果從東方升起是不行的’。
我們看看明天太陽會不會從西方升起吧。”
高階祭司很是平淡說。
說的也是,說“這樣是不行的!”不是很可笑嗎?周圍那些路過的修煉士們正在偷偷瞄著我們。
吉西恩的高喊聲真的太大聲了,整個大暴風神殿簡直鳴響了起來。
我們現在正在大暴風神殿的後院。
剛才我們進到這裡面一看,果然是一個很漂亮的建築物。
迴廊和門框的柱子全都用美麗的大理石做成,甚至於連板也鋪著石材。
整個基非常廣大,有個巨大的院子和幾個噴水池,建築物裡面有許多處都立有分隔各區域的圍牆。
我們走過了幾道那種圍牆之後,我們被引導來到高階祭司所在的這個後院。
高階祭司在後院一角的亭子裡,正在等我們。
這位大暴風神殿的高階祭司穿著一件白色的、很單純的毛織袍子,中老年人的模樣,他自我介紹他叫伯休瓦。
從他的臉孔很難看出他的性格。
他和我們稍微暢談之後,聽到我們一行人遇到艾德琳,解開在卡拉爾領的詛咒的故事,他非常高興。
當然,我們並沒有說出那是傑彭的陰謀詭計。
因為這件事到現在還是國家機密。
王室那邊要我們一直保密到這件事能被用在外交上為止。
所以我們只說那是一個不可知的詛咒,我們和艾德琳一起合力救出病患。
“哦……這真是幸好。”
卡爾很鄭重回答說:“這全是艾德布洛伊的恩寵所賜,高階祭司。”
卡爾使用了尊敬的語詞。
如果剛才是我或杉森先開口說話,不就糟了?嗯,如果是艾德琳,只要叫她的名字就可以,但是高階祭司,好像就必須使用敬稱的樣子哦?吉西恩發揮了很大的耐心,靜靜聽完我們的故事之後,小心講起有關御雷者所發生的事。
然後,高階祭司仔細察看御雷者之後,讓吉西恩一下子跳了起來。
吉西恩表情絕望說:“裡,里奇蒙已經被我殺死了!”“你這是在炫耀嗎?”“不是的。
我是要說現在只有解除詛咒本身才可以讓御雷者恢復成原來的模樣!此外沒有別的方法了。”
“那是到目前為止。”
“咦?您說到目前為止?那麼有什麼方法……”高階祭司搔搔額頭,說:“解除詛咒原則上就是除去詛咒的力量根源。
一般來說,殺死詛咒的施展者,詛咒就會被解除。”
“那麼,御雷者呢……?”“你聽我說完。
可是如果是使用奇怪的手段或獨特的方法,問題就麻煩了。
祭司之中就有一些墮落的人,使用的方法是以神的名義下詛咒的方法。
這時候,就算殺死那個祭司也沒有用,一定要破壞出現在與神之間契約的證物。”
我和杉森同時互相對看了一下。
沒有錯。
卡拉爾領的神臨不就是回收那個基頓的聖徽才被解除的,費雷爾說那個聖徽是‘儀式的象徵’。
高階祭司說那是“出現在與神之間的契約證物”。
高階祭司繼續說:“這樣你聽懂了嗎?那你看看御雷者,那是頭長得很好看的公牛哦!呵,一改我對牛的印象。
不管怎樣,殺死了那個名叫里奇蒙的巫師,也還是無法解除詛咒,那是因為里奇蒙用了某個其他的東西來下詛咒。
雖然以你的腦筋,不容易理解我所說的,但是,你到底理解了沒?”高階祭司很自然開了王子一個玩笑,所以我們有些驚訝。
吉西恩用滿不在乎的臉孔,不對,是以很理屈的臉孔回答說:“乾脆不要聽懂,那還會比較好。”
“你聽懂了呀!很好。
但因為他是巫師,所以應該不是以神的名義來下詛咒。
我對巫師們所使用的方法雖然不是非常瞭解,但是從以我的神力無法解除這一點來看,應該不是用一般集中瑪那力量的那種方法。”
“那麼,是用什麼樣的方法呢?”高階祭司用下巴指了指某個方向,說:“你們到光之塔去看看。
再怎麼說也是巫師他們之間互相比較清楚吧。
或者說他們比較能看出其他人的手法吧。”
吉西恩張大了嘴巴。
“您要我去光之塔?您沒有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我說我愛裡奇蒙……哎呀!我殺死了里奇蒙。”
“你好像真的很喜歡炫耀的樣子哦?”“不是。
我殺死了巫師,你竟然還要我去光之塔。
這樣像話嗎?”“這個嘛。
你不是說里奇蒙是黑魔法師?”“黑魔法師再怎麼樣也還是巫師。
雖然不會對我說些什麼,但是會鄭重要求**……對不起。
拜託!你不知道我現在正在跟高階祭司說話嗎?給我閉上你的嘴巴!而且你說那種話,你還算是淑女啊?啊啊啊!不要笑,我叫你聽我的話!”吉西恩拔出端雅劍,吐了一口口水在劍身,死勁慘叫著。
哼嗯,吉西恩曾說這個動作他做了六年之久?他還沒有瘋掉,真是萬幸。
高階祭司好像看了很愉快的似,在一旁觀賞吉西恩好一陣子,接著表情充滿好奇心對吉西恩說:“可不可以給我握看看那把劍?”吉西恩的臉色變得很蒼白,他雖然很猶豫不決,但是想不出有什麼能拒絕的名義,他搖搖頭之後對端雅劍說:“不要對高階祭司無禮。”
吉西恩一面說著,一面將端雅劍遞出去。
高階祭司靜靜握了一下之後,肩膀突然一震。
過了一會兒,高階祭司開始嘻嘻笑了起來。
路過的修煉士們看到他們的高階祭司拿著一把長劍在嘻嘻笑,都嚇了一大跳。
他們之中還有人趕緊拿出聖徽呼叫艾德布洛伊之名並且開始祈禱。
高階祭司說:“對呀,嗯,你真的很可愛。
嗯?這個嘛。
你可以成為一個美麗的淑女。
但是我這個不瞭解女人的老祭司所說的話,有多少可信度呢?嗯?真是的,竟然戲弄老人。”
不分男女,只要是容貌端正,心善良的人都喜歡的劍……現在看來,它似乎連老少都不分的樣子呢!高階祭司將端雅劍還給吉西恩,並且說:“這把劍蠻可愛的。
你一定很高興吧?”“就算要開玩笑,也請不要說這種話。
簡直和獄沒兩樣……呃啊!”吉西恩把耳朵塞住,發出了慘叫聲。
可能是端雅劍在發出大大的高喊聲的樣子。
高階祭司一面咯咯笑一面說:“你們去光之塔那裡看看。
他們最近好像錢不夠用的樣子。
要他們做這種大差事,只要能拿到相當的錢,他們應該會非常樂意的。”
吉西恩歪著頭懷疑問:“你說他們錢不夠用?那些巫師們?有可能嗎?”“有什麼不可能的?”“平常都是在製造出魔法物品的人,怎麼會錢不夠用?”“哎呀。
你這個人啊。
你以為那些東西很容易製造嗎?光是材料費就不知道要花多少啊。”
吉西恩的臉上稍微浮現出希望。
我們經過了幾道雄偉的圍牆和小門之後,好不容易走出了大暴風神殿。
那裡真的是一個會讓人迷路的方。
或許那些修煉士們偶爾會迷路吧。
然後他們在不知所措之際,就會在原跪下拿出聖徽,放開嗓門大喊“艾德布洛伊啊,請指引我一條路!”。
那麼在外面聽到的人們一定會這麼想:這裡真的聚集了很多信仰心深厚的修煉士。
哼嗯。
修煉士們牽著我們的馬在等待著,我們各自騎上馬,走了出去。
我因為正在胡思亂想,所以腳從馬鍾滑下來兩次。
首都萬里無雲的全景在我們眼前一覽無遺。
大暴風神殿位在首都外圍最高的山上,就在外城附近。
所以,往下方延伸的廣闊而且規則性排列成行的市街模樣,甚至還有另一邊遠遠的外城之外那片暗紅色的荒野,我們全都俯瞰到了。
在那片荒野上,像銀絲般的河水正在朝著平線奔流著。
那好像是皇城河的樣子。
我們以緩慢的腳步沿著山路的彎曲道路走下去。
“好的,現在怎麼辦?您要到光之塔去看看嗎?”聽到卡爾的問話,一直陷入苦惱之中的吉西恩嘆了一口氣。
“事情會很難辦。
即使里奇蒙是黑魔法師,但是再怎麼說他也是個巫師,所以,像我這種殺死巫師的劊子手……閉嘴!像我這樣的戰士,我不覺得他們會善待我。
他們是很稀少的一群,所以特別有團體的意識。”
“但是,反正你不是說過要去巫師公會尋求一個魔法劍鞘嗎?”吉西恩籲的嘆了一口氣,說:“那是因為我想喊一個非常好的價錢給他們啊。”
“呵,總之沒有辦法了,就去那個方走一趟吧?”“只好如此了。”
於是,我們下了山丘,開始朝光之塔走去。
我們連在首都也變得非常有名。
正確說,不是我們,而是吉西恩。
因為他被稱是騎著公牛在首都行走的重武裝冒險家。
所以我們現在在那些誇示著自己嘴巴寬度的人群之中,以一個很奇怪的遊行隊伍行進著。
或者也有一些人正在炫耀自己的眼睛大。
吉西恩並沒有很在意他們。
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端雅劍上。
可是,跟隨在他後面的我們確實是相當在意。
吉西恩突然抬起頭來。
“啊,那裡……嗯?各位為什麼這麼慢?”“啊,沒有啊。
請繼續說下去。”
卡爾為了要回答他,需要稍微提高說話聲音。
那是因為我們一行人正在和他保持著一個看起來簡直很可疑的距離,如此跟在他後面走著。
吉西恩歪著頭,等待我們走近他。
王子大人,您好親切哦!為了要和王子配合步調,是不是應該到某個方去找一隻豬來騎呢?“我們已經到達目的了。
這裡就是光之塔。”
吉西恩說。
於是乎,杉森和我大惑不解說:“可是這裡既沒有光,也沒有塔啊?”我們站著的方可以說是一條普通建築物聚集的市街。
即使是環顧四周,卻連個大一點的廣場或噴水池也沒有,只有商店一間間排成一列,是很普通的一條市街而已。
這裡有什麼是可以叫做光之塔的?不過,一看到吉西思所指的方,我和杉森都閉上了嘴巴。
在我們身旁的其中一間建築物的入口右邊,有二個很是古風盎然(說好聽一點是這樣,如果說得直接一點的話,是土裡土氣)的招牌懸掛在那裡。
其中一個大的寫著‘柯韋恩代書所’,在它旁邊,則是懸掛著一個比較小的招牌。
“光之塔——2F”唉唷我的天啊。
杉森開始打嗝兒。
真不愧是訓練有素的戰士。
我連打嗝兒的力氣都沒有呢!那個建築物比起我們住宿的獨角獸旅店,實在是好不到哪兒去,是一間普通的二層樓木造建築物。
而且那個建築物好像已經很老舊了,人字蓋板形式的屋頂中,有一部分稍微有點塌了。
看起來就像是如果刮一陣強風,屋頂上的板子就會直接傾倒下來的樣子。
比起在它兩旁的建築物,那棟建築物看起來像是更為年代久遠,但是這絕對不表示看起來更為莊嚴肅穆的意思。
將年代久遠這四個字所代表好的涵義都去掉之後,所剩下的就只是破舊不堪,它完完全就是這樣的建築物。
而且,光之塔是在二樓?那麼說來,就是隻用二樓一層樓的意思嗎?卡爾表情愣愣說:“這是頗為……看起來史意深遠的……建築物。”
哼嗯,不愧是卡爾啊!還真會表達耶。
我和杉森一半是好像被騙的感覺,一半是感覺很可笑看著‘光之塔’。
吉西恩從公牛背上跳下來,把御雷者綁到立在入口旁的馬樁上。
我們也暫且先這樣做了。
我因著啼笑皆非的心情,所以跟吉西恩說:“那個,一次上去四個人也沒有關係嗎?”“雖然樓梯有點窄……”“可是,不會倒塌嗎?”吉西恩微微笑著,就走了進去。
可是我再怎麼看還是覺得會倒塌的樣子。
杉森如果在外面等,會不會比較好?卡爾搖搖頭,跟著吉西恩走了進去。
所以沒辦法了,我和杉森也跟著進去。
我一進到裡面,就覺得更迦納悶。
不知道採光到底是怎麼搞的,我一進去便感覺如同進到棉被裡面似。
好不容易,我才看到左邊的門以及通到上面的樓梯。
在左邊門上掛著的牌子,就像是外面掛著的那個東西的縮小版似,寫著“柯韋恩代書所”,而樓梯……唉唷我的天啊!如果那個東西稱得上是樓梯的話,我們領主大人乘坐的東西就是戰車沒錯。
勇敢的吉西恩開始走上樓梯。
嘎……吱,嘎……吱。
“一次上去一個人,好不好?”卡爾聽到我簡潔的話,甚至還點了點頭。
卡爾上去之後,我小心邁出步伐。
嘎……吱,嘎……吱,發出嘎吱作響的木板聲,樓梯在鳴叫著。
我好不容易上到了二樓。
一到達二樓,也有一扇和樓下相同的門。
門上也懸掛著一個牌子。
“光之塔——巫師公會”然後在那下面,寫著一行雖然小但是更華麗的文字。
眼睛不太好的卡爾把鼻子都靠上去了,才看得到那些字。
他的眼睛視力那麼不好,怎麼能夠把箭射得那麼準呢?其實,說起來在這個連窗子也沒有的方,非常暗,就算是我也不太容易看得到字。
“如果說,是優比涅和賀加涅斯創造了秤子和秤錘,那麼我可以造假秤星上的刻度。”
哼嗯,好一句可以看出偉大自尊心的字句啊!我瞄了一眼卡爾,他摸一摸下巴然後說:“原來這是摘自亨德列克所說的話啊。”
吉西恩等到我們充分觀看完了之後,就敲敲那扇門。
匡匡。
從裡面傳來一個微弱但是清朗的聲音。
“請進來。”
我們一進到裡面,立刻出現一個空蕩蕩的空間。
整個二樓好像就只有一個房間的樣子,可是沒有看到任何什麼傢俱或其他等等的東西,只有對面牆上有一扇門,門的旁邊放了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
真是奇怪耶!從這個房間的大小看來,二樓幾乎已經沒有其他多餘的空間了,對面的那扇門到底是什麼呀?門邊的書桌後面掛有一幅很大的肖像。
那幅肖像畫的是一名年輕男子的臉孔。
他有點像是瘋了似,把他的頭隨意向天空另一邊某處傾斜,凝視著天空。
普通的肖像一向都是這樣子的:即使吹著颱風,還是連一根頭髮也不會飛揚起來,就是那種硬梆梆的模樣,身體上面掛著一個很不自然(當然那是很抬頭挺胸的姿勢,但是太抬頭挺胸到不自然)的頭,從頭部所發出的目光瞪視著前方……然而這一幅和那種肖像完全不一樣。
這一幅可以說是很自然的肖像。
年輕人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才結束熬夜做的工作,望著灰濛濛亮起來的早晨天空。
疲倦的氣色有意無意顯露出來,但是那眼神裡還是充滿著滿腔熱血的感情。
這是亨德列克的肖像嗎?因為是掛在巫師公會的肖像,所以我不得不這麼想。
哼嗯。
亨德列克的長相是這樣子嗎?肖像下面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老人,像是會說‘已經有幾千年沒有人類找來這裡了……’的那種古時候傳說中常會出現的老人。
和上面那個充滿生氣的年輕人臉孔相較起來,這個坐著活像是死屍的老人居然開口說話,讓我嚇了一大跳。
“你們好像不是巫師,有什麼事嗎?”吉西恩說:“我們想來請教有關魔法的事。”
“知道規則吧?讓我看一下價碼。”
吉西恩點點頭,從懷中翻找出一個皮製的小袋子,然後從小袋子裡拿出一顆寶石,放到桌上。
哇!房間好像亮了十倍。
寶石雖然小,但是非常美麗。
老人用他那瘦骨嶙峋的手指抓起寶石,開始仔細觀察,然後把寶石整個放下來。
“請拿走吧。”
吉西恩把那個寶石再度拿回去。
這是什麼意思啊?這是在給他看有多少錢的意思嗎?老人說:“請進去吧。”
“是。”
叫我們進去?進到哪裡?吉西恩開啟位在老人的書桌旁邊的門,走了進去。
再怎麼看,那後面都像是頂多只有一個壁櫥的空間呀?卡爾走進去之後,杉森也想……進去。
但是杉森把門砰一聲關了起來。
“怎麼了?”杉森只是用呆呆的臉孔看著我。
我訝異往前走一步,打開了那扇門。
隨即我也是砰把門關了起來。
“門會壞掉!”那個老人高聲喊叫著。
我們不得已,只好再開一次門走進去。
但是一走進去,杉森和我就不得不趕緊跳出來。
“呃,這個,等一下。
這裡是那個房間嗎?”“……這有兩種可能性。
杉森跟我看到的是同樣的東西,所以我並沒有瘋。
要不然就是我和杉森同時都瘋了呀!”那個老人很凶惡瞪著我們。
所以杉森和我不得不走進去。
可是這實在是不可能的啊!我們開門走進去的方,有一道往下延伸的樓梯。
既沒有牆,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只有一個樓梯在那裡。
樓梯一直延伸到下面的原野。
天空是朱黃色的色調。
在原野上,離我們稍遠的距離之外,有一座塔聳立在那裡。
而周圍則只是遼闊的空間。
四方都可看到平線,我們所站著的樓梯頂端是在空中,樓梯頂端只有我們進來的那個門立在那裡。
我們的腳步怎麼樣都走不下去,我和杉森盯著我們走進來的那個門。
那是一個立在空中的門。
我把身體往旁邊一轉,看看門的後方,就只有空蕩蕩的一片。
然而我一開門就看到剛才那個昏暗的房間,以及瞪著我們看的老人。
“你們幹嘛一直把門開開關關的?”我們被那個老人大聲喊叫了之後,急急忙忙把門整個關上。
杉森像是下定決心似,用斷然的語氣說:“我想是我們兩個都瘋了。”
“真是太令人尊敬了,杉森。
你好像真的很聰明……我以前為什麼會認為你是食人魔呢?”我們嘻嘻哈哈笑著,開始走下那一條不可思議的樓梯。
我們能做的就只有笑了。
我們下完樓梯,就站在那片美麗的原野當中。
四周圍連一座山也沒有,完完全全是一片原野。
田野裡到處開著的花朵上,長著金黃色的葉子,頭上飛過天空的幾條毯子,並沒有什麼特別令人覺得怪異的方。
在我的左邊,有一隻龍正在呼嚕呼嚕打鼾沉睡著,還有一個老人,把那隻龍的尾巴當枕頭枕著睡覺,甚至還有一隻瞬間移動狗(Blinkdog)枕在那個老人的腿上睡覺。
那隻狗一邊睡覺,還一閃一閃的,讓我看得頭都快暈了。
看過那隻龍之後,我覺得以後不太會再怕龍了。
到底這是什麼跟什麼呀?為什麼龍會穿著上衣和褲子呢?到底那件褲子是怎麼做出來的?“原來尾巴還留有一個洞。”
杉森點了點頭。
“幸好。”
我並沒有問他是什麼東西幸好。
因為現在我不太想說話。
吉西恩和卡爾已經站在那座塔前面,正在等我們。
吉西恩是一副平靜的模樣,但是卡爾則是以驚歎得不知所措的表情,環顧著四周。
吉西恩說:“這裡才開始算是光之塔。”
光之塔?如果是我,我會稱它為紊亂塔。
塔上的窗戶都是隨意排列的,這還不太能吸引我的注意力。
塔的每一層大小都不一樣。
不對,好像不能稱之為層,中間隨便凸出來凹進去的,有些更嚴重的是在塔的壁面上又加了幾個新的房間。
我再怎麼看都覺得好像是按照他們所想到的,把不同大小的房間三三兩兩胡亂堆上去,而做成的塔。
中間有一些隨便突出來的陽臺,有的在陽臺尾端掛著大鳥籠,沒有鳥兒在裡面,而是放了魔法卷軸,這些都紊亂到令人不想覺得這是很驚奇的光景。
卡爾對於這個光之塔說出了他單純明快的感想。
“呵……!呵……呵……呵……”卡爾的評論有時真的有它一針見血之處啊!我們從正門一走進去,就看到一個寬廣的大廳。
大廳周圍正如我所預想的,在凹凸不平的壁面中間鑿了通道,還有,高度參差不齊的天花板可以看到有垂直鑿下來的通道等等。
與其說是通道,倒不如說看起來像是在把房間隨便堆上去之後,房間與房間中間所產生的空隙。
如果是正常走路的人,一定會以為這裡已經沒有任何通往塔的其他方的方法了。
不管怎麼樣,總之在這麼寬廣的一樓大廳裡,有著圓圓的而且有點低的板,在那中央可以看到有一個高二肘左右的柱子,以及放在它上面的水晶球。
吉西恩把手放在水晶球上,說:“我想來購買魔法物品,及詢問有關魔法詛咒的事。”
接著,不知從哪兒傳來一個清朗、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聲音。
“您想要購買的魔法商品是什麼種類的?”哇呵哈呵哈……這聲音嗲嗲的,簡直快令人起雞皮疙瘩。
吉西恩回笞說:“一個魔法劍鞘。
我希望能幫我製造一個附有沉默術咒語的劍鞘。”
有好一段時間都沒有任何回答的聲音。
然後才又傳來回答聲。
“菲力札尼渥思先生將會接待各位。
之後還會再派一位來解答魔法詛咒的相關詢問。”
菲力札尼渥思?發音是不難啦,但是好像不是什麼有品味的名字。
我們在那裡等待那位叫做菲力札尼渥思的人出現。
“呃啊啊啊啊!”砰!從天花板上鑿出的其中一個空隙裡頭,竟有一個老人掉落下來,砰趴倒在大廳板上。
他兩條腿和兩隻手臂完全攤開著,是充滿穩定感的姿勢。
我們驚訝跑去看那個老人。
他受了嚴重的摔傷,昏了過去。
“糟,糟糕了。
醫生!這裡有沒有醫生啊?”那個很嗲而且優雅的聲音又再回笞:“你們要增加一項醫療詢問嗎?”“……有人掉下來了!”這時候,好像是我們的高喊聲讓那老人清醒過來似,他睜開了眼睛。
他哼哼呻吟著,然後閉上眼睛,看來像是在唸著什麼咒語。
隨後立刻拍拍身體,站了起來。
“真的,***。
難道他們把我的房間移到垂直通道旁邊了?”卡爾用愣愣的說話聲音問他:“您,您還好吧?”那個老人像是腰部痠痛似,稍微往後傾了一下之後,回答說:“我還好。
哎喲。
不過,要詢問有關武器的是你們一行人嗎?”卡爾以慌忙的臉色看了看吉西恩,吉西恩因為剛才那聲撞擊,表情還是很呆滯,只是點點頭。
隨後那個老人說:“那麼,到我房間……”他說話說到一半,看著鑿得密密麻麻是洞和空隙的天花板。
然後他露出不悅的表情說道:“我是從哪裡掉下來的?”“……從那裡!”“哎呀!要上去很麻煩。
阿露!把我的房間移到一樓!”接著,又聽到那個快讓耳膜溶掉的說話聲。
“菲力札尼渥思先生,您這個月已經移動房間四次了。
依據公會會長大人的要求,您不可以再移動房間了。”
菲力札尼渥思張大嘴巴驚訝喊著:“亂說話!我才移動三次!”“穆泰翁先生在做獨角獸與雙翼飛馬**實驗的當時,您說妨礙到您睡覺,就移動了房間,那是第四次移動。”
……獨角獸與雙翼飛馬**的話,那麼生出來的東西應該要叫做什麼?獨角飛馬?雙翼獸?我在腦海裡先是想到頭上長角,背上長了翅膀的馬。
好像還不賴?即使是和御雷者打鬥,也會看到值得一看的鬥角場面吧!“哎呀!媽的。
原來是在半夢半醒之中移動的。
所以我的房間才會被移到垂直通道旁邊!媽的。
知道了,我知道了!”菲力札尼渥思發了脾氣。
然後他把手指頭彎著放在嘴巴,吹了一聲口哨。
噓!立刻從垂直通道上掉下來一個淡紅色的東西。
那是一條捲起來的毯子。
菲力札尼渥思把毯子攤開來,一面走上去,一面對我們說:“請上來。”
我們寒毛直豎走上毯子。
全都上去之後,他說:“上去我的房間吧。”
那條毯子飄浮了起來。
我感覺膝蓋在發抖。
毯子就這麼往上進了鑿在天花板的那個洞。
洞旁的牆上可以看到好像有幾個房間堆上去的空隙。
我可以看到凹凸不平而且又長的空隙,還有通道,以及門。
過了一會兒,感覺像是上升到普通建築物三樓左右的高度,這時候毯子停了下來,在我們旁邊有一扇門。
菲力札尼渥思開啟那扇門,往裡面忽跳進去。
我很怕毯子會不穩搖晃,但是它就像是個很堅固的板。
所以我們一行人全都很容易就進到房間裡。
哼嗯,因為是這種構造,難怪門開啟之後就直接往下面栽了下去。
如果有很嚴重的健忘症,那個人說不定會死於非命呢,房間裡面雖然有幾個窗戶,但是那些窗戶似乎沒有什麼作用。
因為窗戶外面動不動就會有其他房間的牆壁阻擋住。
幸好房間天花板上有著像是燈,又像是永久魔法光的東西,總之有一個發光的球附在天花板上,所以房間裡面很亮。
在某一面牆邊的書櫃上,有著看起來像是兒童玩具的一張桌子及五個椅子,菲力札尼渥思將它們拿出來,往背後一個一個丟擲過去。
接著,桌子和椅子都變大了。
我們現在連說話的心情也提不起來了。
所以杉森和我默默無言摸摸椅子之後,一屁股坐了下來。
菲力札尼渥思拿來酒瓶和杯子,放在桌上,說:“這個是在這裡製造不出來的東西哦。”
卡爾表情訝異說:“咦?”“在這裡雖然什麼都可以做得到,但是卻沒辦法做出真正的酒。
呵呵。”
卡爾立刻表情認真問:“您的意思是這些驚人的奇蹟只有在這個空間裡才有可能做到?”“是啊。”
“說的也是……要是在外面的空間裡也可以做到的話,那麼拜索斯從以前開始早就是魔法王國了。”
菲力札尼渥思驚訝看了看卡爾。
“你說得真是一針見血啊!說的也是,如果這些事在外面也可能,那麼在以前我們巫師就能支配這個世界也說不一定。
但是請不要擔心。
這裡是最深遠的夢的根源,以及最善良的謊言破片所造出的空間。
用一句話說,也就是這裡都是幻想。”
“不是真實的嗎?”“在外面的人們看來,當然不是真實的。
但是各位現在不是正坐在這裡?”“我瞭解您的意思了。”
聽到卡爾溫和的回答,菲力札尼渥思露出更加驚訝的表情。
“呵呵……我今天在犯了剛才那個錯之後,就被狗咬狗了。
一隻老虎竟然跑進亨德列克的白日夢。”
“您這樣說並不恰當。”
結果吉西恩變成無處可去的持刀者,加上我和杉森,全都只能以好像聽到意味深長的對話那種表情,來看著兩個人對話。
終於,菲力札尼渥思才問起要來這裡辦的事,吉西恩沒有特別說明什麼,只是將端雅劍遞給菲力札尼渥思。
“嗚哇,嗚哇哇哇啊!”菲力札尼渥思發出非常稀罕難得聽到的大叫聲,把端雅劍丟到桌上。
端雅劍開始嗡嗡作響,菲力札尼渥思好不容易才定了定神。
他的眼睛閃爍著光芒,並且一直望著端雅劍。
“哦哦,這,這個,如此厲害的魔法劍……難道你是?”“吉西恩·拜索斯。”
菲力札尼渥思睜大眼睛,立刻對吉西恩行了一個注目禮。
“真的是殿下!魯莽的巫師拜見殿下。
那麼說來這個是贓物嘍?”菲力札尼渥思以僵硬的表情看了看吉西恩,但是吉西恩淡淡回答說:“這不是贓物。
我是王子,皇宮是我的家。
雖然我已經離家出走了。
不管怎麼樣,從我家倉庫拿出來的東西不算是贓物吧?”“呵,我知道了。
不過,您希望我做什麼,王子大人?這麼厲害的魔法劍,我還需要再加什麼在它上面?”“不是劍的問題,而是劍鞘的問題。
它對我總是非常喋喋不休,所以,可以在我的劍鞘上永久附上沉默術的咒語嗎?”菲力札尼渥思歪著頭想了一下,所以吉西恩又再說明。
說他終日都需要按著劍柄,聽它說話,如果不聽它說,它還會不停哭鬧。
菲力札尼渥思露出很為難的笑容。
“這個……哦,對了。
王子大人您聽過這句話嗎?如果在某一處非正常性……”“集中魔力,自然力會將它抵制掉。”
所有的人都望向我,我聳聳肩。
我對菲力札尼渥思說:“啊,這是我從一個認識的巫師那邊聽到的。”
“真的嗎?很好。
你聽過嗎,王子大人?魔力繼續在一個方發揮它的威力的話,是違背自然力量的事,所以這是相當困難的事。”
“所以呢?”“這就是為什麼永久發揮效果的魔法劍會很貴的原因。
所以要在一個劍鞘上持續讓沉默術的咒語產生作用,也是不容易的事,我就是這個意思。”
“沒有辦法嗎?”“乾脆做一個新的,會比較好。”
吉西恩一面點頭一面說:“那麼就這麼做吧。
模樣如何都沒關係,但是一定要做到確實能夠隔音。
還有,其他的就是隻要擁有普遍好劍鞘所具備的條件就可以了。”
“是嗎?嗯……等一下。”
菲力札尼渥思做出在想什麼的表情,然後他摸了摸天花板,說:“阿露,我的存貨裡頭還剩下多少‘精金’?”立刻,不知從何處傳來了那個黏黏的聲音。
“已經沒有了。”
“什麼呀?沒有了?那麼‘祕銀’呢?”“剩下大約三磅。”
“啊?只有三磅?真是的……耐火石呢?”“剩下大約二磅。”
菲力札尼渥思圓睜著眼睛,抬頭看看天花板。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麼其他巫師們有沒有人剩下多餘的在倉庫?”“沒有多餘剩下的貨單。”
菲力札尼渥思轉為驚訝的表情。
他突然跑到書櫃,拿出了水晶球。
然後開始向著水晶球喊叫。
就像這個樣子:“呃,蓋滋。
嗯,你有沒有剩下一些精金?……什麼,沒有?連祕銀也是,什麼都沒有?真是,可惡。
……席夢斯,真吵,不是你啦,把真正的席夢斯帶來!我不是要和克倫講話。
是的,席夢斯,你有沒有精金或祕銀……沒有?啊,謝謝啦。
……阿漢,阿漢!起來一下!媽的,又進到精神凍結狀態了。
……基露西娜!哦,我的愛。
……什麼呀?沒有!真是的,我知道了。”
菲力札尼渥思有好一陣子都在無厘頭講話,然後轉變為放棄了的表情。
“這個真的只能說都是因為巫師這種人不知節省材料,只會把材料用光光。
他們竟然把那些貴重的金屬當成泥土或沙子那樣去做實驗,唉,真是的。
不行了。
吉西恩王子大人,您可不可以明天再來這裡一次?我肯定得去聯絡灰色山脈或褐色山脈那邊的人了。”
吉西恩以無可奈何的臉色看著菲力札尼渥思。
“您是說都沒有材料了嗎?在光之塔?”菲力札尼渥思一面撫摸下巴一面說:“是的,沒錯。
巫師這種動物啊,是死也不會承認自己的錯的,只會認為是材料不純才造成實驗失敗。
所以這些傢伙每做一次實驗,就把貴重金屬好幾十磅用掉。
請你不要擔心。
明天我就會把材料充分準備好,而且也會報價給你。”
菲力札尼渥思好像自己不是巫師似,痛罵誹謗起巫師。
吉西恩一面皺著眉頭,一面在沉思什麼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他從椅子起身並且說:“我知道了。
請問明天可以什麼時候來?”“大約現在這個時間就可以了。
真是對不起。”
“沒關係,因為這也不是誰的錯。
那麼明天我再來找您。”
我們向菲力札尼渥思行禮之後,又再乘著毯子下到一樓。
在這段時間裡,吉西恩繼續在想著什麼事的臉孔。
到達一樓大廳之後,吉西恩看看我們每個人之後說:“我們走吧。”
“咦?御雷者的詛咒……”“反正已經沒有材料了,所以應該也沒辦法解決御雷者的詛咒。
我有幾件事要去確定。”
吉西恩並沒有再解釋什麼,就往光之塔外面走出去。
我覺得很捨不得走,一直回頭看,而且還跟在我們一行人最後面。
真是令人驚歎的景觀。
我們看到隨風四處飄散的數千瓣金黃色花瓣,還有遙遠的朱黃色天空之下變成白點在飛著的白鷺鷥,還有一面打瞌睡一面一閃一閃的瞬間移動狗,以及把腳擱在狗脖子上之後,把腳後跟往後縮,一下子跳起來的老巫師的模樣。
我們走完了樓梯之後,開啟門,來到剛才的那個空間。
真是令人窒息。
我簡直都看不到前面了。
在這黑黑暗暗的而且有種味道的都市建築物的二樓,我竟然還覺得快流出眼淚了。
我們打了一個寒噤,跟著吉西恩往下面走去。
但是到了外面仍然還是骯骯髒髒的,有一股味道。
因為是都市的關係。
而天空顏色,只有一種可看。
那就是藍色。
吉西恩沉浸在深思裡,就連端雅劍在嗡嗡作響,他也幾乎沒聽到。
隨即,端雅劍發出很可怕的噪音,吉西恩趕忙按住了劍柄。
“喂,喂!我現在要去打鐵鋪了。
你還要繼續這麼吵嗎?”隨後,吉西恩放開劍柄,端雅劍開始變得很安靜。
卡爾問道:“您要去打鐵鋪嗎?”“我必須去打鐵鋪或者……幾處寶石商那裡看看。
我還得到幾處公會去看看。
各位如果沒有辦法再繼續跟著我的話,可以先回去。”
“嗯,我們是沒有關係。”
“是嗎?那麼,我們走吧。”
我們跟隨吉西恩去做了一次打鐵鋪巡禮。
吉西恩不是進去那種小間的打鐵鋪,主要都是到大間的,可以稱做是武器工坊的方,只詢問負責人等級的人,問他們最近的貴金屬的市況如何。
得到的回答大都是:最近要買貴金屬就如登天摘星那般困難。
吉西恩也跑到幾處的商人公會及商會那裡。
每次去的方,他們的接待方式都不一樣,我是嚐到了各式各樣的茶,但是端出咖啡給我們喝的方,我都不喝。
最後,吉西恩都看過那些寶石商之後,已經到了太陽邁出西下的第一步的時間。
杉森當然認為應該要開始做一天之中這個時間該做的大事,他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樣,吉西恩也有這種想法的樣子。
所以我們去到純天堂。
“喲,歡迎光臨!”杉森高喊著說:“牛排五人份!酥皮濃湯十人份!”杉森把堆積如山的食物全吃完了,將手放在肚子上,露出無限幸福的表情,正在嚼著酥皮。
而在他前面,卡爾和吉西恩並肩坐著,我則是態度很小心喝著心碎酒。
吉西恩喝了一口心碎酒之後說:“我剛才想錯了。
我以為是巫師公會他們要刁難我,跟我說沒有材料之類的話。
所以我才會直接去探查市況。”
吉西恩說了這番話之後,露出很沉重的表情。
“可是拜索斯皇城裡的貴金屬真的好像已經賣光了。
這是我所料想不到的事。”
卡爾以沉重的表情說:“理由會是什麼呢?”“這個嘛……如果是鐵還有可能,但是貴金屬會有短缺現象,我實在是想不透。
如果是鐵,它是戰爭時必要的金屬。
而貴金屬之中,像金或銀之類的東西發生短缺,我也可以理解。
因為它們是可以用來做為通貨的物品。
但是,竟然連精金或祕銀之類的瑪那金屬也發生短缺現象!那些是非常貴重的金屬,除了巫師,其他人是不會去用到的。
而且那種物品沒有理由用到戰場上啊!”我和杉森都很認真聽卡爾和吉西恩的對話。
就連端雅劍,不知它是不是也感覺很好奇,或者它還在害怕,不過它也很安靜在聽著。
“是的。
俗話說:戰爭是在斗大量生產。”
“意思是說,有誰可以在過於消耗之後,仍然撐得下去?戰略戰術都還算是其次重要的問題。”
“是。
這麼說來,如果和大量生產沒有關係的這種物品發生短缺……這個嘛。
或者會不會是因為開採這些礦物的人都上了戰場的緣故?”吉西恩搖搖頭。
“應該不是這樣。
那種貴金屬都只有矮人他們能去開採。”
“只有矮人?”“是的。
這與其說是開採的困難度問題,倒不如說是卡里斯·紐曼的許可問題。
我們現在可以朝兩個情況來想。
矮人們無法再開採了,或者有中間的商人不願搬運出來,有這兩種情況。
至少,矮人他們不會囤積居奇,亂抬高自己礦物的價格,所以我們可以認為不是他們不搬出礦物。
第二種情況的可能性就比較高。
伺機利用戰爭的特殊景氣情況……”吉西恩並沒有把話說完,而是更加緊皺眉頭。
過了一會兒,他又再開口說話。
“我特別擔心的是各位。”
卡爾做出了驚訝的表情。
吉西恩說:“各位不是應該要給付寶石給阿姆塔特嗎?雖然國王殿下說要幫各位準備寶石,但是早上這樣看下來,你們應該很清楚了,拜索斯皇城裡不只是貴金屬,就連寶石也如登天摘星般難以買到,不是嗎?”啊!呃,啊?是這樣嗎?真的會變成這樣啊?卡爾張大著嘴巴,看了看吉西恩。
吉西恩以低沉鬱悶的聲音說:“我的意思是,建議各位不可以只是一味相信國王陛下一定可以做到這件事,而只是在那邊等待訊息。
各位要有對策才可以。”
“可是有什麼對策嗎?如果寶石真的不夠,我們這些人能強求對策嗎?”吉西恩暫時苦惱了一會兒之後,堅定決心說:“我們一定要去查明原因,看看是不是有商人伺機利用戰爭的特殊景氣,想要囤積居奇,要不然,是不是有什麼不可抗拒的理由。
萬一要是有哪一個鉅商在弄奸取巧的話,這是我所不能容許的事。”
吉西恩以壯烈的語調說完之後,我們也跟著變得很壯烈。
“只因我們不是身處前線,就認為戰爭不干我們的事,這是不對的!戰爭是我們兄弟的事、我們父親的事、我們兒子的事!用他們的血淚才換取到這個國家的和平,絕不能只是為了一個鉅商的利益增長,而葬送了和平。”
嗯,商業往來的歪風是不該容許的!這是對於那些在南部炎熱沙漠的豔陽底下,冒著生命危險在打仗計程車兵們的一大侮辱!他們不是為了增加少部分鉅商的財富而戰的!而且,因為那些混蛋,就會無法籌到我爸爸的人質贖金,這是絕對不能容許的!吉西恩以嚴肅的表情斷然說:“好!各位!”我們全都用很認真的表情看著吉西恩。
“我們該怎麼做?”“……”這個王子大人有時可真是平淡無味啊!看他講得這麼嚴肅,我還以為有什麼方法呢!苦惱了一會兒之後,卡爾提出他的意見。
“第一個方法,可以散佈訊息出去,說我們要高價購買那些東西。
通常如果說我們要以市價的十倍或二十倍購買的話,要是囤積居奇的情況,他們不就會拿出來了?可是這個方法因為我們自己不是什麼鉅商,會有可信度低落這個問題。”
“是啊!”“第二個方法,去調查倉庫。
如果真的有人把拜索斯皇城的所有貴金屬全都收集起來,那麼體積應該很龐大。
如果去調查經營倉庫的那些人,可能就能查出個大概來。
但是這個方法的問題是,我們沒有許可權去調查這些倉庫經營者的帳簿。
或者,如果是私人倉庫的商會,那根本就無法去調查。”
“第三個方法呢?”“……我並沒有說過有三個方法?”吉西恩轉變為很尷尬的表情。
“啊,通常不都是提出三個方法嗎?而且通常第三個方法都是最了不起的方法。”
“這個嘛。
現在我當場還想不到其他方法……啊!妮莉亞小姐!”“咦?”卡爾彈了一下手指頭,說:“妮莉亞小姐正如我們都知道的,她從事某種職業。
而且如果是貴金屬或寶石類的情報,哪一種人會最快得知?”說的沒錯!俗話說,想要追查消失不見的貴重物品,就得交給騎警;想要追查還沒有消失不見的貴重物品,就得交給小偷!吉西恩點點頭說:“真不愧是第三個方法,從以前就一向如此,第三個方法好像總是最適當的。”
所以我們走出純天堂,往我們旅館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