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情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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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情傷
灑金紅的絲幔蓋著一張三米大床,床鋪中央,風岈仍在昏睡當中。
一直來不及打理的長髮鋪滿了大半張床,坐在床邊的月靈,下意識的抓過一縷握在手中把玩,腦中卻回想起剛才的那場混亂。
公主殿下的玉山傾倒,立時嚇壞了四周的侍從,一時之間,眾人手忙腳亂,有跑去找人幫忙的,有站在原地跺腳卻不敢伸手的。
月靈並不知道,在魔宮長年的規矩中,凡是敢擅自碰觸風岈公主身軀的人,將被處以極刑。
這當然是為了更確實掩飾風岈男性身分而下達的命令,不過現在反而成為眾人不敢幫忙的障礙。
最後,還是月靈咬牙運氣,將風岈抱了起來,然後在指引之下,來到了這座據說是風岈居所的宮殿。
她按照侍女的指示,將風岈抱入臥室,放在了這張豪華而寬闊的大床之上。
接下來,在久候醫師不到,望見床中央風岈越來越痛苦的表情,月靈無奈,只好餵了風岈幾滴百草蜜的藥水,但是沒有得到如同治療天使那般的奇蹟效果,不過,風岈的呼吸的確因此而平穩下來,安躺在床鋪間,一動不動的沒有知覺。
「真是個傻瓜……」
月靈伸手摸了摸床中人蒼白的臉頰,眼中流露出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憐惜。
她把一切都看在眼中,當然知道這個喜歡她的少年一直在委屈著自己,為的卻只是她的一個小小微笑。
「你又何苦,我的心中現在還是隻有……」
噠噠噠……
一陣由遠及近的節奏響聲打斷了她的自語,抬頭望去,臥室的大門口出現了一個身影。
透過金紅的絲幔望去,月靈竟覺得那個身影與**的風岈一般無二,待那人來到近前,她才看清,他長至小腿的髮絲呈現月銀的光澤,而在臉孔之上,戴著那張她無比熟悉的銀色面具。
此時的他,手中拄著一根包銀的錫杖,之前敲在地板上的節奏就是來源於此,看來,他的身體也只是稍強一籌。
而月靈只一眼,就望進那雙在夢中出現千百回的憂鬱眼眸,陷入其中,渾然不覺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方才強行偏過頭來,心中不禁千百種滋味流淌,卻只能說出這一句:「你來了……」
伸手撥開絲幔,風歧毫無阻礙的望了進來,趁著月靈掉轉視線的時刻,他貪婪的將她每一處細節都看在眼中,安撫自己分別多日來躁動相思的心。
而這一細看,立刻發現對面的月靈消瘦了許多,身子更顯單薄,眉眼間流露出疲憊,就連眼窩處也浮出了淡淡的青。
他下意識的開口問:「你最近還好嗎?」
只此一句,就勾起了月靈無數的回憶。
竹林中的變故、奔赴冥塔的路途、感悟元素的生死邊緣,以及妖間那命懸一絲的戰鬥……這一切的一切,都發生在他們分手過後短短三個月間,不禁讓她錯覺,他們只是曾在前一世相見。
她的嘴角微微彎了起來,露出一抹說不出味道的笑容,回答說:「我很好。」她低頭看了看手中金髮的主人,繼續道:「不好的是他。」
風歧望見那朵笑容,心中一痛,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傷她傷得這麼深……但是,當他望見弟弟蒼白虛弱的面容後,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回頭。
「岈的情況比我更差一點……」
探手搭在風岈的腕間,送出一絲細微的能量入體,卻在進入的瞬間,被一股更大的力量反彈出來,風歧立刻明白,此刻的弟弟,全身都被能量充斥,而反彈回體的能量,也差一點引起了風歧體內的**。
「他什麼時候昏迷的?」
「半個時辰前,我們剛到此地不久。」
風歧立刻回憶起來,那個時候,遠在水月宮的他,也感受到了雙子間的神祕波動。
在回到魔界後恢復魔身,卻讓變幻了另一種模樣的他們第一次感應到彼此的存在,而那乍然而起的呼應,也讓他費了很大的精力方才平息下來。
而風岈顯然虛弱得沒有了那個能力,只能選擇昏迷來平衡體內的「暴動」。
變換了另一種能量特徵,風歧再度小心的切入弟弟的經脈之中,卻發現之前暴增的能量並沒有將他的經脈撐壞,反而拓寬了不少,驚奇之餘,不免也鬆下一口氣來。
他收回能量,問道:「你給他吃了什麼嗎?」
月靈點點頭,回答:「精煉的百草蜜。」
「怪不得……」風歧嘆息,原本對於魔族肉體的強大恢復力來說,就算真的將經脈撐壞也沒有關係,不一會的功夫就會恢復原樣。
但是關鍵問題就出在這個「原樣」上面,與原本無二的狹窄經脈,當然還是容不下這過度的能量,因此就會被再度撐壞……
如此反覆來回,有的將是數不盡的痛苦。
而月靈的百草蜜,恰恰打破了這個僵局,強大的藥力能夠幫助經脈擴大生長,並保持擴張的大小,這樣一來,能量便可以順當的容納下來,多餘的一些也可以慢慢吸收回魔核之中。
「我做錯了嗎?」月靈遲疑中帶著緊張。
「沒有,你做的很好,謝謝你救了他。」風歧的語氣是誠懇、客氣的,但也透著疏離,月靈望著他看似平靜無波的神態,心中升起一種衝動,想要衝上去用力搖晃,告訴他不要這樣殘忍傷人。
然而,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攥緊的十指鬆開低聲道:「他沒事就好。」
就當二人陷入沉默的尷尬之中時,**的風岈突然從脣邊逸出一聲輕呼,立刻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岈,你還好吧?」
二人異口同聲的開口,不禁讓剛剛恢復清醒的風岈出現一種錯亂的感覺,月靈和風歧也下意識互看了一眼,隨即立即分開了視線。
而這一切,卻又都看在了風岈一雙黯然的銀眸中。
他選擇在此刻開口,說:「王兄,你來了……」
風歧點點頭,眼中閃過溫暖的光芒,說:「你在人界受了刺激,以至於解除人化大法後,重組的身體體質略差,好好休息比較穩妥。」
「是嗎?」風岈不禁在心底苦笑,他回想起在妖間聽聞月靈死亡訊息的瞬間,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他再也不想去品嚐。
而風歧說出這番話語的目的,不過是希望一向好動的弟弟能夠安分守己的休養,此時的他絕對沒有想到,短短分離的三個月中,情感的痛讓風岈開始成熟起來,褪去了幼稚的行為與思維。
迎著兄長關心的目光,風岈心中一動,突然開口對身旁的月靈說道:「月月,我有話想要和王兄說,你能先回避一下嗎?」
月靈楞了一下,卻立刻反應過來,默然點點頭起身出門,把空間留給了這對重逢的雙子兄弟。
「王兄,坐。」風岈掙扎著,半靠在鬆軟的靠墊中坐起,此時的他已經恢復了不少的精力。
於是,風歧沒有客氣,順意坐在了他的身旁,開口:「你有什麼想說?」
「你為什麼回來?我從墜夢過來,那邊的戰爭似乎還沒有結束。」風岈先挑了一個不**的問題詢問。
聞言,風歧卻下意識露出一抹苦笑,說道:「我自然是被大祭司強行召回來的。至於戰爭,說來奇怪,天使居然連續不斷地開啟空間門,而且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來襲的部隊,甚至有米迦勒的第九軍。」
米迦勒的第九軍,號稱天界最強火焰的王牌軍隊之一,這對於一直都是小打小鬧、壓根只拿魔界當訓練新兵場地的天界來說,行動未免太不尋常。
難不成,這是天界大舉進攻魔界的徵兆?
風岈明白兄長的苦惱,卻也無法提出解釋,惟有轉移話題說:「大祭司的研究成功了嗎?」
意外的,風歧卻被這個問題問得一怔,並沒有乾脆的給出肯定或拒絕的答案,他的眼中露出幾分迷惑,說:「不清楚,他的態度很模糊,只說時機未到。」
「時機未到?」
風岈也迷惑起來,此時距離他們百歲生日的大限,已經只剩十幾天,分明已經到了倒數計時的危急時刻,居然還說什麼時機未到?
望著弟弟思索的神情,風歧突然說:「你想說的不只是這個吧?」
「當然。」風岈毫不猶豫的承認,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誰比他更瞭解自己的話,那個人必定是風歧無疑。
因此,他決定不再躲避,直接問道:「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月月,我想聽實話。」
面具之後,風歧的眉剎那緊皺起來,他的瞳孔縮了縮,卻沒有躲開弟弟的目光,因為,這意味著心虛。
心思在胸中千迴百轉,最後他選擇了這樣一個回答:「我有心繫之人,你不是知道嗎?」
此時的風岈,卻再不像那一夜屋脊上那樣容易走神,他緊追一句問道:「她是誰?」
「你問這個做什麼?」風歧反問。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在為我犧牲。」風岈直言不諱。
風歧的目光下意識縮了縮,微微偏開,說道:「她是在一次宴會上認識的,是一個冒失、可愛的女孩……」心中突然浮現出那個月夜城樓上的一幕,她也是個讓他憐惜和心疼的女孩。
風岈驚異的張大了眼,清楚的明白,此時顯現在風歧眼中的溫柔是不容置疑的真實,而他對心上人的形容,完全不是月靈會有的特色。
是啊,他的月月,無論何時都是那樣沉靜和清冷,宛若孤空的一輪寒月,高潔而孤傲。
這麼說,王兄喜歡的人真的不是月月?
想到這裡,他的心中立刻漲滿了悲喜交雜的複雜情緒,他感到慶幸的同時,卻又不禁為月靈感到悲傷,而兄長斬釘截鐵的回答,不免又打亂了他原本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他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他所愛的人都得到幸福?
一陣疲憊和虛弱襲上他的心頭,他閉上眼,下意識的喃喃道:「宴會?宴會……不對,王兄,除去和我同行,你好像沒有參加過任何一場宴會吧?」忽然想起了什麼,風岈霍然睜眼,瞪視著對方。
風歧卻沒有絲毫慌張,緩緩道來:「是那次亡靈公爵的宴會,在抓到你之前……」
下意識,風岈皺起了眉頭,努力的回想。
那場宴會是他與月靈初相會的地方,每一細節無不歷歷在目。
只是,他卻無法確認兄長見到的到底是誰,可是既然月靈也到場了,莫非……一個可能如閃電般擊中了他的心靈,風岈渾身一震,剎那感覺到的是來自命運的捉弄。
坐在他對面的風歧默默的望著弟弟變化莫測的神情,心中湧出痛楚和憐惜,最後大限的日子一步又一步的逼近,這意味著永遠別離。
他從來不會後悔那個在多年前就做好的決定,只是沒有想到面臨終點的自己,卻無法控制的動了心。
對不起,她是他唯一對不起的人,可是卻無法請求她的原諒,希望當自己化做清風明月消散之後,她的傷會就此痊癒……
岈,我的半身,最親愛的弟弟,我希望你幸福……
臥室之中,雙子兄弟二人各自心思百轉千回,多少心思都糾纏在室外的那人身上,而此刻的她卻又是何種心境?
室外,屬於風岈的這座宮殿名叫鏡花宮,採用了遠古東方時期的建築形式,飛簷翹壁下的樑柱之間,懸掛了一盞又一盞的宮紗長燈。
此時,遠處已近黃昏,七顆太陽已經只剩下三個垂掛在天穹的邊緣,紫紅的霞光遍灑,將距離門口五米外的長排石欄,映照得一片悽然。
石欄之上,漢白玉石的石柱雕龍刻鳳,輕輕撫過那鬼斧神工般的雕琢,站在近前的月靈,心思卻飄得很遠很遠。
「我或許只是個自欺欺人的傻瓜吧……」
嘲諷的語調逸出口中,月靈伸手將被風吹亂的髮絲捋回耳後,之前力圖鎮靜的神情化做煙雲,從臉上褪去,留下的卻是對自己的嘲弄和茫然。
原來她從來沒有像想象中那樣堅強,當他出現在眼前的剎那,她每個細胞都開始**和叫囂,渴望和絕望同時瀰漫上了心頭。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認為自己從他的眼中看到對她的柔情,但是下一瞬間,她又發覺,所有的期待都被他疏離的冷漠絞得粉碎。
究竟什麼是真實?她已經混亂得無從分辨……
嗒嗒……
一個並不清晰的腳步聲由遠至近,月靈緩緩轉身看去,恰好看到了那一身水藍的妖豔美人,正款款行來。
「果然是你。」
藍鳳的目光閃了閃,一道奇異的光芒飛快劃過她水藍的雙瞳,快得讓人來不及分辨,她微微昂起線條優美的下巴,語氣中帶著慣有的高傲。
月靈卻連扯動嘴角的興致也沒有,畢竟自己和對方之前壓根就是完全陌生,甚至是對立的關係。
「以人類之身來到魔界,你倒是勇氣可嘉……」媚眼兒一挑,藍鳳上下打量的目光在輕蔑的外表下,多了幾分探詢的味道。她幾步妖嬈來到近前,輕輕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向著月靈的下巴勾來。
霍然一驚,月靈立刻倒退一步,避開了對方類似挑逗的動作,心中卻不禁湧上哭笑不得的滋味。
原來,之前在人界的戰鬥中,雖然眾多的賞金獵人打著擒獲亡國公主口號而來,繼而被藍鳳殺死,但是這位妖族公主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名看似俊逸文弱的人類青年,其實正是眾人想要尋找的物件。
總歸一句,就是和當初的藍洛一般,她自始至終都誤會了月靈的性別。
「告訴我,那個粗魯毫無氣質的傢伙有什麼好的?值得你為她冒險?」藍鳳問道。
另一句在心中沒說出口的話語是──又怎值得王兄為她瘋狂?
再度逼近一步,藍鳳掩飾下眼底的怨毒,她用手臂拂過自己完美無瑕的臉蛋,和絕對性感得讓人噴鼻血的身材,**道:「你不覺得我比較美嗎?」
她的這番作為,完全足以讓世上絕大多數的男性都為之魂牽夢縈,從此拜倒在美人裙下,不過很遺憾的是,站在她對面的卻是一個男裝的女子。
所以,月靈突然輕鬆起來,彎起好笑的嘴角回答道:「不覺得。」
剎那,藍鳳體內迸發了殺氣,月靈用盡力量,才抑止住自己伸手安撫全身乍起的寒毛。
「吱嘎……」
一側房門開啟的聲音,瞬間澆息了藍鳳的殺氣。
大門後方,出現的是風歧的身影。
「你怎麼在這?」
他在面具後皺起眉,望著對面的妖族公主,流露出意外和不滿。
「我啊,我也很擔心岈公主啊……」
立刻在臉上綻放出一朵如花的嬌笑,藍鳳變臉速度之快,簡直讓月靈歎為觀止。
「他現在需要休息。」
並不知道風岈早已和妖族之間結下了解不開的深仇,風歧冷冷的拒絕了藍鳳的探視。
「那好吧,我們一起回去吧。」
藍鳳沒有因為被拒絕而出現任何不良反應,反而自然的攀上了風歧的手臂,整個身子依了過去。
對於她的動作,風歧心中升起厭惡,但是眼角望見月靈投來的目光時,他暗自吸了一口氣,沒有像往常一般甩開。
「我先走了,岈,就拜託你了。」
風歧的話語中,有著不易察覺的意味深長,他與藍鳳一起向外走去,越行越遠。
他們一高一矮、一剛一柔的身影交錯在一起,襯托著黃昏的霞光,美麗得好像一張圖畫。
只是,怎麼看都不順月靈的眼。
下意識的一掌擊在了石欄之上,從掌心傳來的火辣辣痛楚正告訴她,原本她所追求的,不過是一場無望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