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章(2)

第五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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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那個叫人心驚肉跳的會,當然沒法兒議出什麼結果來,自然也不會再開第二次了。從星期二到今天又是整整的四天。段科長天天被調查組叫到祕書科!臨時騰出來的一間屋子裡去談話,無話可談時也得在那兒待著,在嚴君看來,簡直是被變相地辦了“走讀”學習班了。前天,甘局長在全處幹部大會上宣佈:因為紀處長要把主要精力放在調查上,所以處裡的日常工作暫時移交;昨天,紀處長就送來了一張請假條,告病不朝;今天早上,局裡任命的新處長便走馬上任了。

如果不算剛被降職“發配”到自新河勞改場去的馬局長的話,紀處長便是全域性唯一留在處長職位上的“前朝遺老”了,前後才三天,終於被換下了臺,而且簡單得連一句交代都沒有。

按說,她這樣的普通偵察員,畢業不滿兩年的大學生,在處裡,人事關係既不深,業務上也算不上骨幹,本來是用木著為這些處科級頭頭兒們的起落榮枯操心費神的,可她偏偏老是覺得,這些變動都是和自己的命運、事業、生活息息相關的,紀處長被撤職還倒罷了,她怕的是段科長也呆不長,怕再冒出一個甘局長一類的人來當她的科長,如果整天在一個屋子裡辦公,橫豎都不對勁兒的話,那該多麼彆扭啊!

不過看上去,段科長反倒比她還要沉著似的,每天照樣上班來,下班走;走道里迎面碰見了,照樣和人點頭打招呼;在食堂打飯時,該說該笑,沒事兒人一樣。

昨天,她、大陳、小陸,分別被調查組“請”去談話了。和她談話的,除了兩個調查組的人以外,還有一個市局來的人和他們五處政治處的一個幹部,那間小屋子被坐得滿滿的。她進去的時候,一看到擺在這些人面前的那張預備給她坐的空凳子,心裡先就不舒服,她想起審訊徐邦呈的那間預審室來了。

“來,坐吧,坐吧。”公安部的一位同志最先招呼她,口氣倒還親熱,“你叫什麼名字呀?”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她有點反感,冷冷地答了一聲:“嚴君。”

“嚴君,嚴肅的嚴?”

“嚴肅的嚴,君臣的君。”

“畸,嚴肅的皇帝,哈哈哈。”

驢脣不對馬嘴,真是拿肉麻當有趣。她心裡發笑,在凳子上坐下來,眼神漠然,一副很不合作的表情,“有什麼問題,問吧。”

“咳,沒事,咱們隨便扯扯,隨便扯扯。”那人有些尷尬,先是漫無邊際地胡繞了幾句,然後很生硬地扯到正題上來了。

“311這個案子,你覺得問題出在哪兒?不用顧慮,大膽說,啊。”

“這我可說不出來。”

“你個人總有個看法嘛,說錯了不要緊。”

這人的神態簡直像是哄小孩似的,她心生厭惡,出言也就有點噎人。

“我算老幾?偵察方案都是領導定的,我能有什麼看法?”場面挺僵,冷了幾分鐘,一位公安部的人忍不住突然問:“311專案組離開南州去邊境的時候,周志明是不是讓你給他寄過一封信?”

“什麼?”她皺起疑惑的眉頭,“和這有什麼關係?”

那人沒回答,卻接著問:“信是寄到什麼地方的,寄給誰的,你能回憶一下嗎?”

周志明託她給施肖蔚寄信的事,她當然記得清清楚楚,可她卻擰著脾氣,非要反問:“這和311案有什麼關係?”

市局的那個人終於忍不住了,沉下臉,用一種教訓的口氣說:“嚴君同志,你今天的態度很不冷靜,部裡同志問你情況,是怎麼回事就怎麼說嘛,怎麼這麼費勁?”

她也瞪起眼來:“那當然,你們不解釋清楚,我私人的事憑什麼告訴你們?”

“什麼,你私人的事?”對方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話柄,“周志明是什麼人你知道不知道,他和別人通訊,怎麼成了你私人的事了,啊?據我們瞭解,周志明平常從來沒有什麼通訊關係,偏偏在仙重山誘捕計劃確定之後,臨去邊境之前,匆匆忙忙往外發信,難道不值得我們打一個問號,啊?”稍停,對方又稍稍緩和了語氣說:“嚴君同志,我們相信你是有覺悟的,會積極配合我們調查的,周志明和什麼人通訊,究竟有沒有問題,不查怎麼能知道,你說對不對?”

她的心情已經十分敗壞,口氣也越來越煩躁,“我忘了,早忘了那信是寄給誰的了!”

“時間並不久嘛,怎麼能忘了呢?”

“三個月了,怎麼就不能忘?”

“你再仔細回憶一下。”

這簡直是在頂牛抬槓了,嚴君咬了咬牙站起來,“對不起,我要出去一下。”

“幹什麼?”

“上廁所。”

她並不需要上廁所,只是不能忍受這種無休止的糾纏,一出了那間小屋的門,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慢慢地進廁所,又慢慢地洗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洗,然後再慢慢地走出來,聽到旁邊一個辦公室裡有打撲克的聲音便走了進去。

四個男的,圍著一張辦公桌甩得正歡。她看了一把,沒走,又看了一把……“畸,怎麼著,嚴君也不怕浪費青春啦?”

“哼,”她冷笑一下,“我沒什麼青春,無所謂浪費不浪費肝’一連看了四把,直到政治處的幹部領著市局的那個人氣急敗壞地挨門找到這兒,才算結束。

“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市局的人臉紅脖子粗,“我們好幾個人都在等你,你什麼意思?”

嚴君恨得真想一扭身走開,可她卻用了一種平靜得近於戲德的口氣,說:“喲,又不是辦我學習班,還不讓人歇口氣呀,我還以為你們早散了呢。”

倒是市局的那位,先給氣走了,一邊走一邊氣勢洶洶地叫:“你們處長呢,你們處長呢?”

要找處長?找去吧,我一沒辮子,二沒把柄,怕誰!

大陳和小陸也被談了話。雖然事前早做了“不準串聯”的規定,但在辦公室裡沒外人的時候,小陸還是忍不住要說。

“哎,怎麼跟你們談的,問你們周志明的事沒有?”

大陳沒說話。她沒好氣地說:“周志明怎麼啦,嗅,就因為有了膠捲的事,什麼都想賴人家呀!”

“聽口氣,他們好像還是有點什麼根據似的。”小陸臉上略帶著幾分神祕,說:“讓我回憶周志明到邊境以後都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別看咱們是幹偵察的,當時還真沒注意他,誰想到他是那麼個人呀。調查組懷疑他是不是受了什麼人的收買,想查查他的社會關係。咱也不瞭解他都有什麼社會關係,好像有個女朋友,是不是?

我反正沒見過。”

大陳聲音小小的,“唉,咱們盡力給部裡的同志回憶吧,回憶不出來也沒辦法。

況且調查組現在也並沒有肯定周志明準有縱敵問題,咱們千萬別把有影沒蹤的事和那種定不了否不掉的東西往外端,反而給部裡的同志添亂。剛才他們也問我當時山上的情況來著,他們懷疑周志明為什麼早不開槍,偏等著徐邦呈跑了才開槍。我也只能照實說呀,周志明當時還和徐邦呈打了兩下呢,從開打到徐滾下去,總共幾秒鐘的事,根本就來不及出槍嘛,而且靠敵人的那面坡很陡,往前一躥就能滾下去。

我還給他們畫了一下。他們好像挺失望的,可事兒就是這樣子,我有什麼辦法。部裡要是說這樣就屬於縱敵了,那部裡走吧,咱們服從。”

“那當然,那當然。”小陸連連點頭。

看來,無論是大陳的巧妙敷衍還是小陸的稀裡糊塗,都沒有和調查組搞僵,這就使嚴君的頂撞更顯得突出和孤立起來了。她暗暗做好了捱整的準備,這也許是她有生以來心情最灰暗的時候。

報復果然來得快。今天上午,政治處通知她兩天之內到城東區公安分局報到,雖然她早就聽說過處裡要抽一個人長期支援分局加強一些信託商店的堵贓工作,但無論從哪方面說,她都想木到會輪上她去,這時候到分局去,顯然會給人一種犯錯誤下放的印象。她愣了半天,索性也橫了心,去就去!就是叫她改行搞一輩子社會治安,反刑事犯罪,她也心甘情願了!比起五處這塊是非之地,分局,也許還算一塊淨土呢!

嚴君想著想著,思緒不由地又移到了周志明身上。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那些卑鄙的傢伙要把311案件的責任全部推到他身上,這不是落井下石,找替罪羊嗎?

唉,假如那個徐邦呈被打死了該有多好,周志明說他一共打了四槍,全域性射擊訓練第八名的好成績,總有一槍能中吧!

二十彷彿是沐浴在一片柔和的陽光下,心情也不由得平靜安詳起來。這是哪兒?

身下,墊著軟硬適度的墊子;腦袋,十分貼切而又十分舒服地嵌在同樣軟硬適度的托架上。不,你用不著懷疑,用不著心跳,這兒不是漆黑的邊境,而是世界的中心——巴黎,是巴黎最著名的醫學院中的一間潔白的手術室,空氣中濃重的來蘇水的氣味,可以證明這兒的確是潔白的手術室。啊,人的一輩子,死裡逃生的運氣能有幾回啊?

“徐先生,”生硬的英文,“牙還疼嗎?”

他看不見問話人的臉,聲音也那麼陌生。他的腦袋被箍著無法轉動,只能笑一笑,用眼睛來搖搖頭。

“左面還有點發炎。”聲音抬高了,顯然是在和另一個人說話,果然j另一個聲音接著說:“不要緊。”

他們是在說他的腮幫子,左邊的腮幫子,已經三個月了,還在隱隱作疼。真想不到那個外表秀氣的小傢伙竟還有那樣一手閃電般迅猛的拳擊,害得他到現在還只能用右邊的牙吃飯。他媽的!

嘩啦嘩啦的金屬碰撞聲,攪得人心驚肉跳,這一定是動手術用的器具,刀子、鉗子、鑷子、紗布,一定擺了滿滿一盤子,像要宰牲口似的。來蘇水的味兒……,那鋒利無比的刀,馬上就要在他臉上割來割去,割得他面目全非!別怕!想點別的,想點別的,想點別的,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