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1)
都市之最牛學生 傾城棄妃 田園小當家 帝凌雲霄 人王訣 重生之縱橫都市 我的鬼神美女老婆 我在校園遇到鬼 無憶 火爆媽咪:總裁大人請放手
第十一章(11)
他離開萌萌家的時候,來阿姨拉住他的手,她只在三年前他開始和萌萌交朋友的那會兒這樣拉過他的手,“我知道了,你坐**是為了我們,你是一個好孩子,你要是能原諒阿姨,就搬回來住吧…·”
啊,她知道了。
不,他現在已經有了住的地方,養蜂衚衕的招待所一間九手米的單間,很不錯,有暖氣、有開水、有食堂,一個星期還可以洗兩次澡,離單位又近。只是公家每天得出三塊錢的房錢,所以不能賴著長住。過些日子他就要搬回西夾道,和王大爺一家接著做鄰居去了。他會常來這兒看看施伯伯和宋阿姨,常來幫著他們做事情,但是他並不想再搬回來,至少現在不想,以後?以後再說以後吧。
他回到招待所的時候,傳達室給了他一本書《普希金詩選),書裡夾著一張字條和一個牛皮紙信封。
“你們單位一個女的,高個,挺漂亮的,找你你不在,就把東西放這兒走了,裡邊有條子。”
他道謝,上樓,進了自己的小房間。
先看嚴君留的條子,字寫得很潦草:“志明:火車就要開了,我不能再等,書還給你。夾信的這一頁上那首小詩,我看時掉了淚,不是為詩,而是為我自己,你知道,我本來不是個輕易掉眼淚的人。
我這次回北京是把春節補的假和今年的探親假加起來了,大概得二十來天,主要是為了辦辦調動的事。我媽媽已經幫我聯絡好了,北京的鐵路公安處同意要我。鐵路系統,戶口也好解決。我猶豫再三,決定還是調回去,離家近點兒,好在沒出公安這個大門,你知道我是熱愛這個職業的。我要走了,以後,恐怕相見時難了。我把那首小詩錄下,做為臨別寄言,送給你。
另外,市委組織部給處裡發來一信,是給徐燦,順便帶來。
嚴君匆匆。”
他從書裡又抖出一張白紙,上面是嚴君清峻整潔的字型,工工整整地錄著普希金贈別女友的那首小詩:“我曾經愛過你;愛情,也許在我的心靈裡還沒有完全消亡;但願它不會再打擾你;我也不想再使你難過悲傷。
我曾經默默無語、毫無指望地愛過你,我既忍受著羞怯;又忍受著嫉妒的折磨;我曾經那樣真誠、那樣溫柔地愛過你,但願上帝保佑你,另一個人也會像我愛你一樣。”
他的心顫抖起來,嚴君,是個多好的人!生活,把那麼多好人安排在他的命運裡。他高興,高興了又有點兒難過,彷彿真有什麼地方對不起嚴君似的。如果嚴君探親回來,他一定要勸她別走,勸她留下來,我們是一個在鬥爭中建立了友誼和默契的集體了,誰都別走,誰都別走,一塊兒幹下去,該有多好啊!
他手裡慢慢捏搓著那張字條和那一紙“別詩”,心裡茫茫然,若有所失。段科長已經提起來做副局長,上個星期走了,現在,嚴君又要走··,…唉,真的,他真希望誰都別走。
開啟市委組織部那個扁扁的信封,他已經猜出裡邊是什麼東西了,——一張打字油印的收據。
“周志明同志:你寄來的你父親周耘田同志的黨費人民幣壹萬貳仟圓整收悉。
此據中共南州市委組織部”
他胸口一陣滾燙,情不自禁地把這張薄薄的收據貼在鼻子下面,深深地聞著上面散發著的油墨香味,聞著,聞著,帶著快要進出的眼淚,他自己笑起來,“父親啊,你也笑吧……”他相信黃土之下的父親是一定能夠感知的!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全亮,他就爬下*,很認真地洗了臉、刷了牙,然後帶上準備好的小提包,(主要裝了些水果一類的吃的)離開了還在熟睡中的招待所。
火車票,現坐現買。早上七點鐘,他坐著十六次列車,離開了剛剛甦醒起來的城市。
下午三點,在一個大地圖上也許找不出名字來的小車站下了車,又換上長途汽車往一片丘陵地區的深處繼續走。火車上人擠人,而汽車上卻空得可以散步,到底是個偏僻的地方啊。
“見了她,頭一句話說什麼呢,說我來看看你,或者就光說,我來了?”
下了長途汽車,走不遠,就能看見南大分校了。那是一片新嶄嶄的紅磚建築,順著緩勢的坡地向上鋪展。沒有圍牆,沒有柵欄,樓房、平房、球場全都暴露在眼底。跨過一條寬寬的柏油馬路,迎面一座四層高的樓房門口,赫然掛著油新的校牌,牌子上塗著一片黃昏奪目的金暉。
“見了面,到底先說什麼?”越走得近,他越覺得沒了主意,“最好是一句既家常又帶感情的話……”’他搜尋枯腸,不知覺中已經走進了校園。
寒假還差三天沒有結束,分校的首批學生還沒到校,校園裡冷冷清清,大部分房子都掛著領,空的。他在大操場邊上碰到一個提著兩隻暖壺的女老師,便上去問路。
“請問施肖萌在什麼地方?南大的學生、女的。”
“啊,施肖萌,你是她哥哥吧,還是弟弟?”女老師微微笑著,很和氣地問。
他索性乾脆地說:“是她朋友。”
“啊——”女教師笑著打量了一下他,放下暖壺,指著前面的一片坡地,“那片平房,看見了嗎?掛門簾子的那間,她就住那兒,在呢,你看煙筒還冒煙呢。”
“謝謝老師。”他差點兒沒給她鞠一躬。
那一片坡地,靜謐無人,清一色的新磚平房被晚霞的餘暉襯著,略帶源脫,仔細看,牆上還貼著墨跡未乾的迎接新學年的標語,黃紙紅字,暖意融融。一條新砌的青石臺階從操場邊緣直通上去,正對著那扇掛了厚厚棉簾子的門。薄薄的白煙從那屋頂上的煙筒裡無聲無息地吐出來,輕紗似的飄向黃昏薄暮的天際。他腳踏著簇新的青石板,拾級而上,早已忘記見面頭一句話該說什麼,心裡只是在想:“她呀,自己會弄爐子嗎?”“你今天晚上去刑警隊幹什麼?”嚴君卻反問他,“要不要我幫忙?有沒有需要抄抄寫寫的?我晚上沒事。”
“算了,不去了。”他揮了一下手,“本來是準備去看卷的,可我現在覺得都有點兒沒信心了,不知道施肖萌約我是什麼事,我去看看吧。走吧,咱們一塊出去。”
他們熄了辦公室的燈,走出來了。
已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