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紅馬駒 鏡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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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紅馬駒 鏡中影
獸人的帳篷彰顯出獸人的粗獷與特殊的喜好,它們是用某種野獸的皮隨意縫合,再用野獸的骨架搭建起來的,好處是這樣的帳篷充滿著自然的氣息,壞處是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兒充斥其間。
詩人與黑翼在墊子上坐了下來,帳篷中的幾位獸人圍著他們站著,眼睛不間斷的盯著史德利歌爾。詩人察覺到他們心中猶豫不決,理性說服他們:眼前的人並非他們曾經遇到的吸血怪物,但他們心底卻存著揮之不去的陰影。
他們的手在兵器旁遊移,他們沒有端上酒來,這說明他們對眼前的人深深忌憚。
詩人用獸人語發問說:“你們所遇到的那個吸血怪物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或者他們,與我長得有些相像嗎?”
黑翼抱怨說:“你為什麼要說獸人語,史德,我認為你是個有意炫耀而不顧朋友的混蛋。”
史德利歌爾笑了笑,繼續用獸人語說:“請原諒,我的同伴,他的腦子有些不正常,事實上,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黑翼大叫道:“你以為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嗎?好吧,沒錯,我半個字都聽不懂,但我必須說,你的獸人語聽起來虛偽至極,簡直像是最蹩腳的戲劇演員。”
其中一位年老的獸人用通用語說:”兩位客人,我叫薩隆,請告知我們你們兩人的名字。“
黑翼長舒一口氣,說:”這還差不多,我叫亞巴頓·黑翼,死亡騎士的臨時統領。“
詩人說:”我叫史德利歌爾,黑翼先生的隨身法師。“
黑翼補充道:“隨身的出氣包和性·奴。”史德利歌爾說:“事實上,恰恰相反,前幾天我還狠狠踹過黑翼先生的那玩意兒,雖然只有竹籤般粗細,但我聽到了雞蛋碎裂的聲音,真是令人惋惜。”
獸人們紛紛笑了起來,詩人與黑翼怒目相視,過了片刻,黑翼嘆氣說:”大人不記小人過。“
薩隆卻始終保持沉默,但當他聽清詩人的名字時,史德利歌爾覺得他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他望著詩人說:”你這名字可不吉利,史德利歌爾先生。據我所知,那是一個可怕惡魔的名字。“
詩人點點頭,並不回答。
薩隆揮揮手,一位女獸人從一旁端上兩杯黑黑的濃酒,放在兩人面前,隨後說:“我們是最早抵達克萊巴克的部隊,我是那支部隊的百夫長,同時也是多羅之額的先鋒斥候部隊。我手下一共有一百二十人,在克萊巴克的北門駐紮,在更北的前方,是巴拉那製造的魔法黑霧。”
詩人想:克萊巴克就像是龍翼城一樣,是更深邃的黑暗與永恆之夜的分水嶺。
薩隆說:“我們都是無畏的戰士,隨時可以為鄂加斯犧牲性命,為多羅之額拋灑熱血。我下令部隊推進到黑霧之前的一公里之內,監視任何有可能從黑霧中跑出來的敵人。
那天夜晚,來了一群可憐兮兮的難民。各個兒消瘦的彷彿骷髏,大約有三十多人左右。他們面色蒼白,穿著一些華貴而單薄的衣服,走路時鬼鬼祟祟,神情擔驚受怕,可眼中卻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憂傷。
他們全部是男性,一部分是精靈,一部分是人類。最令人驚訝的是,他們的面容十分相似,就像是一個母親生下來的同胞兄弟,無論人類還是精靈,都是如此。
我懷疑他們可能是法師,或者是一群卑鄙的盜賊,或者是巴拉那派來的間諜。於是我讓士兵將他們關押在獸欄中,隨時用弩弓對準他們,防止他們忽然使出什麼古怪的法術。與此同時,我盤算著也許應該將他們帶回多羅之額的大營,這樣的話,也許我們可以從他們口中探知巴拉那神祕國度的一些訊息。
那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錯誤,我應該毫不猶豫的殺死這些怪物,或者逼他們在當時露出真面目,但我沒有。
在我最初的印象中,這些難民,他們簡直是全天下最不可救藥的抑鬱症患者。他們口中發出痛苦的呼喊,他們用指甲在自己腦子上劃出傷痕,他們不停哀求和祈禱,說著誰都聽不懂的禱告詞,有些時候,他們會渾身顫抖,像是癲癇發作一樣可怕。
我手持長矛,走過他們身邊,其中一人死死抱住我的大腿,哀求道:‘殺死我吧,閣下,結束我這悲慘的生命吧。我祈求你,我祈求你。’
我將他踹翻在地,但我發現,他的力氣遠遠比想象中的大,我的腳上留下一片淤青,至今依舊有些疼痛。
我們將他們關押之後,我的手下不停向我彙報他們的情形,很奇怪,這些傢伙在獸欄中圍成一團,像是教堂中定期舉行的傾訴會那樣一個挨一個說著假惺惺的話。到這樣的時候,他們就變得平靜了許多,就像是找到了宣洩憂鬱的方法一樣,他們表現的平和、友善、甚至有些優雅。
雖然他們是一群難民,但我不得不說,他們可真是講究。
他們像女人那樣,每天將大部分的時間用來清潔身體,整理衣物。如我所說,他們穿著的都是最奢靡的服飾,有絲綢的紫色長袍,有天鵝絨的衣褲,有頂級亞麻布織成的襯衫,身上畫著古怪的花紋,戴著誇張的首飾,留著長長的頭髮,整日整夜的無病呻吟,過著毫無意義的可悲生活。
最令我感到不安的是,他們拒絕進食,在被關押的七天裡,他們什麼都沒吃。
我當時想:難怪他們瘦的皮包骨頭,這群傢伙真是自尋死路。”
詩人說:“請允許我說一句恭維話,薩隆先生,你的通用語說的簡直出色至極。事實上,你剛才的描述充滿詩意,簡直是一位深藏不漏的吟遊詩人。“
薩隆說:”當你經歷了長時間的痛苦,腦子裡整日整夜都在想著這件事,你自然會將當時的一切細節勾勒的清清楚楚,我不過是在陳述事實,史德利歌爾。“
他深深吸了口氣,繼續說:”在收押這些難民的第六天,有人在黑霧的邊緣見到了一位奇怪的騎士。他騎著一匹血紅的巨大戰馬,穿著血紅的鎧甲,從黑霧之中望著營地的景象。那盔甲華美至極,而那匹馬也極為神駿,他們就彷彿紅寶石般耀眼,又彷彿鮮血般令人心生恐懼。我們注意到,他腰上繫著一柄血紅的劍鞘,這說明此人極度危險,很有可能是巴拉那手下的騎兵。
我問斥候,有沒有發現其餘敵人的蹤跡?他們帶來了否定的答案,於是我放心下來,因為我知道:一位騎士無關大局,即使是皇帝陛下的死亡騎士,也無法與一百二十位全副武裝的獸人戰士抗衡。
但為了保險起見,我向守衛克萊巴克的死亡騎士發出求援。“
黑翼嘟囔了一句,含混不清,欲言又止,詩人聽出他說:”那可未必,那可未必。“
薩隆不去理他,又說:”那天夜裡,營地周圍充滿著令人膽寒的氣息。夜色比以往更加濃厚,偶然間會有血色的霧氣在空中飄散,戰馬顯得煩躁而暴怒,地面上有成群的老鼠躥過。但除此之外,一切都籠罩在冰冷的寒意與永恆的寧靜之中,這樣的夜晚,雖然詭異,但我們卻莫名其妙的放鬆了警惕。
然後,我見到那血紅色的騎士慢慢走了進來。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突破哨兵的偵查的,因為我什麼訊息都沒有收到。我發現他手上拿著長劍,長劍也是紅色的,滴滴答答,紅色的**從劍刃上流到地上。
他用一種悠揚而古老的聲音唱道:‘釋放出來吧,隱藏的欲·望,就此散去吧,生命的迷茫,就此用餐吧,夜晚的群狼,不必再彷徨,不必再躲藏,讓恐懼散佈,讓生命埋葬。以血為榮耀,以血為食糧。向暗夜效忠,那暗夜帝王。’
隨後他策動戰馬,無聲無息的衝了過來,我從未見過這麼快的速度,也從未見過如此安靜的衝鋒,頃刻間我的兩名最好的長矛手就這樣被砍掉了腦袋。他沐浴在鮮血中,貪婪的脫下頭盔,張大嘴巴,彷彿飲著甘泉的旅人那樣心曠神怡。
在月光之中,我看清楚了他的臉。
他非常英俊,面色蒼白的彷彿墳墓的食屍鬼,他大概只有十七歲左右,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嘴角露出獠牙,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他的眼珠介乎紫色與紅色之間,如同幽幽的鬼火般閃爍。”
他說這話的時候,雙眼緊緊盯著史德利歌爾,彷彿詩人的臉,又再一次讓他想起了那噩夢般的夜晚。
詩人說:“我想,他和我長得非常相似?”
薩隆說:“相似?不,不,不。他表現出來的氣質,他臉上露出的笑容,他的舉止和聲調,都和你一模一樣。他就是你,史德利歌爾,或者說,他就彷彿是你的倒影一樣。一個惡魔的倒影。
我可不打算坐以待斃,於是我大聲呼喊,讓所有部隊衝出去攔截他,長矛對騎士有巨大優勢,即使不能殺死他,至少也能遏制他的勢頭。
但自從我讓那些難民踏入我營地的一剎那起,我就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
那些憂鬱的藝術家,那些孤芳自賞的瘋子,那些孤獨而殘破的憂鬱者,他們跳出了獸欄,獸欄的圍欄足足有十米高,可他們毫不費力就跳了出來。
他們喊道:‘原諒我吧,亞山,原諒我向惡魔奉獻出靈魂!’
然後,他們開始吸血。
吸我手下士兵的血。
我們用弩弓射中他們,他們只是頓了頓,很快就衝了上來,殺死了那些士兵,然後咬斷他們的喉嚨,開始貪婪的吸血。
吸血之後,他們的身體開始恢復飽滿,就彷彿在頃刻間吸收了那些養分,從而獲得了無上的樂趣和體力。
那位血紅的騎士不再親自動手,他彷彿成了牧羊人一樣,看著手下的羔羊展開嗜血屠殺,享受著莫大的樂趣。
我見到,那些復原了的吸血怪物們,他們的臉,也全都一模一樣。
和你的臉一樣,史德利歌爾。除了血紅的眼睛,嘴角的獠牙,他們也全都是你的鏡中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