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十章 血魔守護神

第五十章 血魔守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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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血魔守護神

史德利歌爾發覺自己的意識變得如此薄弱,彷彿遊霧一般若有若無,他想要動彈手指,可身體不聽使喚。

血魔的靈魂現出了形狀,它像極了一頭通體血紅的獅子,趴在遠處,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它似乎在欣賞著自己的苦難,血色之瞳在黑暗中散發出凶光。它緩慢而貪婪的喘息,像是在等待著詩人的意識徹底消失,或者等待詩人向它發出哀求。

詩人想要對它說:“走開,回到自己的牢籠中。”它壓根兒就沒聽到,或者它不想理睬詩人。

詩人與他這樣僵持著,他產生了難以遏制的恐懼,猜想到——也許這一次,當這個惡魔佔據自己的軀殼之後,他就再也無法回覆原樣了。他將作為血魔存活下去,他的使命將不復存在,他在人生旅途中所收穫的友情和愛情也將消失。

血魔的雙瞳在循循善誘,又似乎在發出威脅:

“你看,你太過弱小了,史德利歌爾,你簡直是在侮辱這個名字。你需要強大的力量,你更需要強大的精神。”

“你還在執著於過去嗎?那些微不足道的感情,那不過是可笑的累贅,一切都如同過眼雲煙,大可拋棄不顧。”

“我會帶你去體會無以倫比的快樂,處女的鮮血、幼童的鮮血、皇帝的鮮血、惡魔的鮮血、甚至諸神的鮮血。”

“來吧,向我求助吧,只要點一點頭,或者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放棄希望,你的苦難即將消失,快樂將至。”

詩人的靈魂瑟瑟發抖,如同秋天的樹葉,只要狂風吹過,就會被毫不留情的拋棄在地上,即使如此,他依舊在苦苦支撐。

他聽到了什麼,不久之後,他見到一隻看上去毫無害處的鳥從天而降,有些像生物圖冊上的鳳凰,但小得多。長長的尾巴拖在地上,火紅的身體鮮豔至極,彷彿綻放的玫瑰花。

更多這樣的鳥降落了下來,它們在這片戰場上四處閒逛,像是嘈雜的中年婦女,一邊咂咂發聲,一邊來回踱步,它們長長的鳥喙處宛若彎鉤。走過鐘擺的屍體,一隻鳥大聲叫喚,嘴輕輕一鉤,鐘擺的眼珠被它咬了出來。它嚼了幾下,嚥下了肚,發出心滿意足的叫聲。

詩人在腦海中大叫道:“不!不!不!”但他發不出聲音。

地獄般的景象蔓延開來,鐘擺的屍體很快被撕成了碎片,他的骨頭已經碎裂了,像是一堆搗碎的肉泥,三四隻這樣的鳥很快把它吃的一乾二淨。

長耳朵的屍體在頃刻間變成了骨架,隨後是銀鬍子,再然後是吠叫,那個死亡騎士的屍體並不受歡迎,彷彿宴會上受到冷遇的菜餚。

詩人心中生出僥倖,也許它們僅僅吃屍體,對活人會高抬貴手,至今他與迪達都安然無恙,它們吃飽之後,就會四散離去。

它們搶食的模樣難看之極,咀嚼的時候,發出粗魯噁心的聲音,同時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像是參加自助餐時閒聊的客人們。

過了好一會兒,其餘屍體都吃的差不多了,它們四下看看,開始朝史德利歌爾走了過來。詩人忍不住想要放聲怒罵,但任憑他如何努力,依舊無濟於事。

他和迪達不過是壓軸的佳餚,自然要留到最後。

一隻鳥走到他面前,詩人見到它無神的眼睛,可又覺得無比猙獰,它尖尖的鳥喙對準他的眼珠,詩人可以看清上面還沾著進食遺留的肉末。

他同時意識到,腦海中那頭趴著的野獸站了起來,抖抖鬃毛,全神貫注的模樣。

他幾乎想要發笑,還有比這更艱難的選擇嗎?被食腐鳥活生生吃掉,還是被惡魔佔據靈魂?

這一瞬間彷彿永恆般久遠,他咬咬牙,決定向惡魔領主的靈魂求助。

突然之間,一聲野獸的咆哮響徹天際,那隻鳥正準備挖去他的眼珠,但一道龐大的黑影倏然而至,一口將這鳥咬成了兩半。隨後這個龐然大物如同鬼魅般四處撕咬,怪鳥們慌張的慘叫起來,展開翅膀,紛紛朝天空飛去,那個黑影仰天怒吼,彷彿叢林之王般向這群強盜發出警告。

是那隻巨型黑豹,詩人記得自己給它起名叫做蠍尾紫鬣,但那是自己杜撰的名字,它的真名叫什麼?詩人覺得應該好好斟酌一番,也許該叫它“偉大的史德利歌爾守護神“,這真是響亮又妥當。

黑豹緩緩走上前,伸出巨掌,如棉被般蓋在詩人的身上,輕輕搖晃了一番,像是在叫詩人起床。

那隻小黑豹走了過來,它幾乎和詩人一般大小,但看模樣卻像個黑色的毛球,大大的腦袋,大大的手掌,短短的身子和四肢,它用臉上的毛髮蹭著詩人的臉,又用舌頭舔了兩下,發出擔心的叫喚。

詩人嘴角露出笑容,眼角流下淚水,血魔的靈魂聳了聳肩,默默走回了牢籠,他在頃刻間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史德利歌爾翻身坐起,緊緊抱住小黑豹的身體,喃喃說:”謝謝,謝謝。“小黑豹歡快的叫了起來,雙掌交錯,抱住史德利歌爾,不停的用腦袋蹭他的額頭。

詩人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巨型黑豹,在近處看它,只覺得黑豹幾乎遮天蔽日般龐大。它的傷口還沒有痊癒,但已經好了大半,也不知道它有什麼療傷的偏方。

詩人施展了一個重傷治療術,藍色的光雨覆蓋在黑豹面板表面,它抖了抖毛髮,緩緩點了點頭,像是在點頭致謝。它從地上銜起幾隻紅鳥,拍了拍小黑豹,小黑豹回以一聲奶聲奶氣的叫聲,朝詩人看了幾眼,似乎是在依依惜別,隨後它跟著自己的父親或是母親離開了這裡。

史德利歌爾捏了捏拳頭,只覺得自己精神抖擻,信念從未有此刻這樣堅定。他意識到當拉比克的靈魂被血魔吞噬的一瞬間,他的一切知識和回憶反而留在了自己的腦海中。詩人擔心他捲土重來,讓自身的意識在精神世界中四處搜尋,卻並沒有發現拉比克有任何靈魂碎片殘留。

他現在可以自由的馳騁在意識世界中,戴蒙·拉尼克書本中所講述的大部分內容都變得可以理解了,雖然他還無法前往精神異域,但他可以控制住自己的靈魂,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將他奪走了。

他拾起腦海中拉比克所殘存的東西,剎那間,他愣在原地,似乎靈魂出竅,幾分鐘之後,他搖了搖頭,苦笑了起來。他已經瞭解了拉比克所遭遇的一切,連他所體會到的感情都變得清晰可見了。

他走到迪達身邊,輕輕撫摸著她的亂髮,少女的臉險些被怪鳥咬傷,但還好”史德利歌爾守護神“從天而降,化解了這次危機。

他從鐘擺的行囊中取出一張地圖,查看了一番,距離森林的出口還有一英里的路,但出了森林,詩人依舊不認識前往荊棘城的路,也許該等迪達醒來再說。

他俯身抱起迪達,靜靜打量著她的臉,一瞬之間,拉比克對迪達的感情蠢蠢欲動,但詩人很快將它鎮壓下去。他想:那是你的感情,拉比克,一份已經不可能的愛情。我不可能繼承你的遺志,但我會替你喚醒迪達。

他將她抱到一處空地,升起火堆,除下面罩,變出一面鏡子,細細打量自己的臉。

那正是拉比克原先的模樣。老天,他看上去真像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但好歹他長得不算難看。

詩人切換回自己的感情,樣貌也回覆如初,這就像哈莫尼變形怪的變形法術一樣,但卻不會產生魔法之音,也無法被任何魔法所驅散或探測,這就是戴蒙·拉尼克所描述的“淺度自我催眠”,透過精神的改變來變換樣貌,拜拉比克所賜,他現在已經學會了這奇妙的方法。

現在他僅僅能夠變成拉比克的臉,但也許今後他會找到更多的訣竅。

天氣寒冷起來,又一個夜晚來臨了。他紮起帳篷,戴上面具,守在迪達身邊,平靜的等候著她醒來。

拉比克刻意保護著迪達,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但她是一位出色的弓箭手,他必須將她排除在外,因此他用法術弄暈了她。詩人知道這是一個高級別的昏睡魔法,也是他改良的法術,他曾經用這個法術催眠了吠叫和毛球。

在她被颶風吹上天的一瞬間,趁著她落地時驚慌失措,拉比克讓她陷入了沉睡。

按照拉比克本來的打算,他會完成復仇,佔據史德利歌爾的軀殼,帶著迪達離開此處,喚醒她深藏心底的祕密,喚醒她對拉比克幾乎遺忘的回憶。

他幾乎成功,但最終卻失敗了,現在史德利歌爾必須做出抉擇。他應該怎麼做?

是讓迪達想起被鐘擺他們綁架之前的一切?還是讓她繼續迷迷糊糊的活下去?

鐘擺的罪行已經得到了報復——最完美的報復。拉比克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他的苦心應該得到回報。迪達有權利知道過去的一切,即使這樣會讓詩人背上沉重的負擔,也可能會讓迪達陷入屈辱的淵藪中無法自拔。

但至少迪達會永遠記得拉比克,那位曾經為她付出一切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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