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九章 瘟疫教皇

第二十九章 瘟疫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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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瘟疫教皇

很容易就能找到無翼城堡,因為這城堡實在太顯眼了。他們所需要注意的,僅僅是避開那些危險的小巷以及險惡的勢力範圍,這一點在李奧瑞克之前的指點下也並不困難。

史德利歌爾的一雙耳朵很好的充當了哨兵的作用,這兒畢竟不是危機四伏的地下城,他無需使用偵查法術,僅僅靠著聽覺,就能規避絕大部分有預謀的危險,至於有一些地痞無賴的臨時起意,仙德瑞拉在無聲無息中就解決了問題。

無翼城堡通體漆黑,和它旁邊的巨集大雕像極為類似。它似乎是有無數細長的三角形尖塔組成的,每個尖塔都至少有兩百米高,陰暗的夜空映襯著黑色的塔尖,偶爾閃爍著綠色的磷光——據說這是盤繞在城堡上空的死靈在作怪。

這座巨集偉的城堡由七個陰森的尖塔組成,正中的高塔比其餘的要更高大,彷彿統領群魔的魔王。每一座高塔都體現出筆直的輪廓和清晰的線條,有著巨大的窗戶——光是窗戶就足足有五十米高,用五顏六色的玻璃拼成,就像是惡魔邪惡的眼睛。在城堡的最頂端,密密麻麻的石像怪蹲坐成一排,有些像死靈飛龍維薩吉召喚出來的寵物。他們姿態邪惡,用貪婪的目光俯視著在塔下行走的人們,似乎隨時會發動奇襲,品嚐那些無辜之人的鮮血。

城堡的七座高塔之間分別有幾條迴廊連線,這讓整座稜角分明的建築群呈現出一種既整齊而又雜亂的空間感,彷彿一張精細的黑色蜘蛛網。它在詭異的磷火照耀下,又呈現出神祕而攝人魂魄的美感。

如果說無翼城的城門還有不稱職的守衛看守的話,無翼城堡則充分體現了阿巴頓崇尚自由的統治哲學,這兒壓根不設防,只有一扇沉重的、足足高達十米的鐵門,將遊客與皇帝的居所分隔成兩個世界。

史德利歌爾有些猶豫,他被這座城堡的外貌震懾住了,但他並不想就此倉皇逃竄,畢竟他來此有著重要的使命。他壓根兒說不上來自己打算怎麼做,因為未來對他而言簡直是濛昧不清的謎團——萬一他真的能夠消除了南方亞山的保護結界(對此他毫無把握),從而讓阿巴頓得以率領大軍南下,卡爾真的有把握對抗這瘋狂的惡魔征服者嗎?

卡爾是個聰明人,他不會魯莽到這樣的地步,史德利歌爾相信他會有把握的,而且他不會將戰事拖得很長,因為卡爾自稱他大限將至——對此史德利歌爾也依舊深表懷疑。

他想到這兒,終於慢慢探出手去,堅定的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這鐵門硬的很,詩人覺得自己的拳頭微微疼痛,敲門聲在鐵門上逐漸散開,詩人仔細聆聽,發現這聲音沿著牆壁中的某種管道,一直傳到了城堡的深處。

他原本打算開口說話,隨後他發現自己多慮了,沒等多久,這扇門發出沉悶的顫抖聲,彷彿有看不見的巨手在推動它一樣,它以古稀老人般沉穩而緩慢的趨勢自動打開了。

寬廣而幽暗的大廳上,一位形如枯槁的老人正筆直的站在他們面前,他有著灰白的面容,純白而無神的眼珠,長長的幾乎垂到膝蓋的鬍鬚,穿著一件腐舊的長袍,顏色紅的像鮮血,又點綴著綠色的花紋。他頭上戴著一頂奇形怪狀的頭盔,詩人認出這似乎是羚羊的頭骨製作而成的。而他的手上拿著一根碧綠的法杖,詩人聽到這法杖周圍散發著不詳的聲音,那是死者在為自己念著哀怨的悼詞。

他微微屈膝彎腰,向來客行禮問候,他的聲音十分蒼老,其中似乎隱含著無限的貪婪,就好像那些滿腦子欲·望的盜墓者一樣,他說:”歡迎您的到來,從南方趕來的客人,阿巴頓陛下已經等待您很久了。“

詩人恭恭敬敬的向他鞠躬,仙德瑞拉也如此效仿,甚至耐古斯也佝僂著身子,略微向他點頭致意。

老人說:”我名叫羅坦德吉利,我是阿巴頓皇帝的御用法師,也是他的管家和忠僕。“

史德利歌爾猛然抬頭,喉嚨被緊張和恐懼控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耐古斯也發出了一聲古怪的叫聲,他似乎也聽到過這個老人的名字。

詩人用難以置信的聲音問:”羅坦德吉利?瘟疫的教皇?“

老人點點頭,轉過身,做了一個有請的動作,隨後他慢吞吞的走動起來,詩人一行人在猜疑中慢慢隨著他前行。

仙德瑞拉問:”你們似乎認識這位老法師?“

史德利歌爾說:”如果他是我所聽過的那個羅坦德吉利,沒錯,我認識他,在整個格利爾王國的史書中曾經記載過他的故事,那是在關於異端罪行的記錄中找到的。他原來是南方亞山教會的主教之一,卡爾幾乎指定他為自己的繼任者。但他後來陷入了醜聞之中,據說他故意害死一些顯赫的貴族和財主,並想出詭計來謀奪他們的財產。“

羅坦德吉利回過頭來,語氣似乎有些不滿,他說:”我沒有那麼糟糕,我發誓那些混蛋是自然死亡的。“

”但你確實打起他們財產的主意。“

”亞山教會的那些偽君子們傷透了我的心,我搜刮那些財產,僅僅是為了讓教會更加強盛,我一點兒都沒有為自己打算的意思!可那些傢伙是怎麼對待一位忠誠的信徒的?他們派我前往了瘟疫肆虐的瓦倫森林的沼澤地,藉口讓我傳播亞山的恩惠,打算讓我在那兒活生生病死。“

耐古斯插話說:“可他們說你死了,在史書中是這麼記載的。”

“這又是一句混賬話,我沒死,要不然在你們眼前的這位精神抖擻的老頭又是什麼東西?死而復生的巫妖嗎?”

史德利歌爾回憶著史書上的話,那些篇章令人印象深刻,與其餘那些千篇一律而歌功頌德的官場文章大不相同,所以史德利歌爾依舊清晰的記得文章的一字一句,他一邊走,一邊在腦中回想那些字句——

“羅坦德吉利來到沼澤地,發現四處都是感染瘟疫而死的屍體、奄奄一息的病人以及沉浸在悲傷氣氛中的絕望親屬。

所有信奉主的教徒,都具備著超越常人的慈悲之心,因而獲得了超凡脫俗的力量,可以施展種種神蹟——如果羅坦德吉利依舊是一位堅定而虔誠的教徒的話,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試圖治癒這地方陰魂不散的惡疾的。

但書卷前無知的讀者啊,我在此將向你們展示一位卑鄙無恥的背信者那醜陋而拙劣的一面,這樣一來,今後你們見到這樣面目可憎的人的時候,就能立即將其分辨出來,並對他有所警覺了。

羅坦德吉利此時已經受到了魔鬼的**,他帶著心懷不軌的微笑,走近一位在屍體旁痛苦的親屬,那是一位中年女性,渾身上下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了。

羅坦德吉利說:‘那是你的丈夫嗎?我可憐的女士。’

那位女士無力而淒涼的點點頭。

他眼珠骨碌骨碌亂轉,彷彿被惡魔附身的人,或者將靈魂賣給魔鬼的人,他說:’我可以讓他復活,女士,但我需要你心甘情願的現出你的眼淚、鮮血以及尿液,我將用親人的體液塗抹他的全身,從而讓他從死亡中復生。‘

女士猜疑的看著他,因為這個背信者的面容是如此的卑劣,言辭是如此的閃爍,以至於每一個神志清醒的人都不會輕信他荒唐的言語的。

但羅坦德吉利用惡魔的舌頭說出了天花亂墜的謊言,以至於那位女士在悲慟的深淵中迷失了自我,從而答應了他所說的一切。

羅坦德吉利用他鑽研已久的邪惡法術復活了那位死者,但這並非是亞山的神蹟,而是惡魔最黑暗的巫術——死靈法術的傑作。

那位死者——原本他的靈魂已經該前往天堂,或者投入大地之樹的輪迴之中——現在又被親人的思念束縛在這具被詛咒的軀殼之中了。

羅坦德吉利獲得了他的第一位殭屍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