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章 守護之靈

第十章 守護之靈


泡沫之夏(1) 嬌妻在上:墨少,輕輕親 忘了要愛你 光之神子後傳 醫神 我定踏仙 仙門棄少 幸福末世 重生之世族嫡女 仙嫁

第十章 守護之靈

雨落之聲很快就隔絕了整個世界,黑夜如同密閉的罩子,讓每個人目不見物。史德利歌爾聽見那隻巨型烏鴉繞著他們頭頂飛了一圈,又找了另一棵樹棲身。

被閃電擊中的那個人叫做福林·佛羅,她還有呼吸聲,但渾身大面積燒傷,已經奄奄一息了,就在詩人擔憂她傷勢的時候,那烏鴉張開嘴巴,再一次吐出閃電,銀色的電光在霎時照亮了這片空地,這一次輪到一位女法師遭殃,她慘叫一聲,應聲栽倒。

這隻可怕的烏鴉毫無疑問具有夜視的能力,因此屏息匿聲毫無意義,仙德瑞拉低聲對詩人說:“我將它弄下來,你想法幹掉它。”

史德利歌爾卻另有顧慮,仙德瑞拉的法術會發出紫色的微光,也許會有人看清她的移形換位之術,這或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劍術高明是一回事兒,而能夠使用聞所未聞的法術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就在詩人思考的時候,那烏鴉忽然停止了進攻,悠閒的呆在樹冠上,似乎欣賞著獵物們飽受煎熬的表情,而且樂在其中。史德利歌爾仔細聆聽它的呼吸聲,它暫時沒有攻擊的欲·望,但卻並不是因為疲勞,正相反,它精力充沛的很。

他說:”我先想辦法救人,那兩位傷者需要治療。“他聽清楚那兩人倒地的位置,靈巧的摸索了出去。

就在這時,在黑暗中亮起了一個金色的光球,大約一人大小,詩人發現這光球將普利斯特·雷霆包圍了起來,藉著這個光球的照明,普利斯特勇敢的衝了出來。他舉起手,一道宛若陽光般的光柱照射了下來,降落在福林·佛羅的頭上,在這充滿神聖力量的光芒照射下,她大聲呻·吟,似乎飽含痛苦,可她身上被燒焦的面板在轉眼間瘋狂癒合,她原本已經瀕死的呼吸聲再一次充滿活力,普利斯特的治療術竟然在一剎那間讓她起死回生。

詩人來不及驚訝,大叫道:”當心!“ 他聽出烏鴉的呼吸聲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它張開嘴,第三次吐出閃電,閃電彎彎曲曲的劃破夜空,擊中了普利斯特身上的光球,可就好像微小的浪花擊打在防護堤上那樣瞬間粉碎,一點用都沒有。

普利斯特對史德利歌爾說:”你躲好,我的神聖護盾可以抵禦一切魔法。“史德利歌爾以為自己聽錯了,抵禦一切魔法?他是什麼人?諸神還是惡魔領主?

聖騎士醞釀了一會兒魔力,再一次舉起戰錘,第二次施展出他的聖光術,將倒在地上等死的女法師瞬間救活過來。詩人與他兩人每人扶起一個,快步從原地跑開,奇怪的是,這烏鴉並不追擊,只是在所有人頭頂發出刺耳的叫聲,聽起來像是瘋子在黑夜中嘶啞的大笑。

大雨聲中,特力德突然大叫起來,他說:”所有法師,施展光球術照明,咱們快跑,朝東北方向的冷杉方向跑!那烏鴉不會追趕過來!“

就好像在證明他的說法似的,那烏鴉渾身忽然冒起了一道銀光,再次照亮了原本漆黑一片的營地,它正棲息在西北角的樹木上,不懷好意的盯著地面上蠕蟲般挪動的人群,嘴角依舊帶著冷酷的笑意。

在這種時候,這些毫無經驗的冒險者已經慌了手腳,不管是誰的命令,只要能讓他們遠離這該死的烏鴉,他們什麼都願意做。他們慌亂抬頭,只見特力德像個無畏的勇士一樣,如鐵塔般站在靠近冷杉林的地方,揮手指引同伴們撤離——他居然已經收拾好了行李,臉上的表情從容不迫,充滿著領導者的氣魄。

他大嚷道:”快些,別猶豫!所有的東西都留在這兒!快!“

烏鴉張開翅膀,發出一聲充斥天地的叫聲,似乎在恐嚇那些還在猶豫的人。史德利歌爾從來沒見過這麼奇特的怪物——它似乎具備著操縱天氣的魔力,彷彿這片叢林中的守護神,而且明顯有著值得懷疑的意圖,因而對地面上這些人手下留情。

特力德的同伴們撒腿就跑,他們像是丟了魂一樣,地上的裝備、食物、水以及火種和衣服等等全都拋在腦後,沒命的衝進了冷杉林,切爾斯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用刮目相看般的表情短暫的注視著他,可特力德卻壓根兒沒往她臉上瞧,於是切爾斯只能帶著一臉碰壁的不悅跑開了。

史德利歌爾與普利斯特揹著人,落在了隊伍最後,於是仙德瑞拉擋在了他們身後,特力德不停的催促說:“快快快!別分神,我替你們擋著呢。這烏鴉不會追過來,這片冷杉林不是它的地盤,它無法追過來。“

正向他所說的那樣,那隻烏鴉只是遠遠的目送著這些可憐蟲漸漸逃遠,連羽毛都懶得振動一下,史德利歌爾朝它望了最後一眼,隱約覺得這烏鴉的神情有些像詭計多端的獵人,正看著愚蠢的獵物自己邁入可怕的陷阱。

等所有人踏進冷杉林的一剎那,頭頂上稀里嘩啦的暴雨驟然停止,一道陰冷的月光,透過糾纏交錯的樹枝,照進了這條林間小道,空氣中充滿著雨後清新的香甜,忽然降臨的寧靜讓每個人產生了莫大的安全感,許多人陡然放鬆下來,索性坐到在地,大聲慶祝他們死裡逃生的運氣。

特力德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他慢悠悠的走了過來,說:“就像我說的那樣,對不對?”

切爾斯擦著臉上的汗水,眼神中帶著些許敬畏,她問:“你怎麼知道的?這烏鴉到底是什麼東西?”

特力德走到她身邊,高大的身軀、配上他自信的神情,顯得如此偉岸和英明,他閉上眼睛,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鼻孔不時發出“嗯嗯”的聲音。

切爾斯等了一會兒,撒嬌般在他肩上一拍,說:“別這麼裝腔作勢!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訴我們!”

特力德笑了起來,他睜開眼,伸手摟住切爾斯的纖腰,切爾斯身子顫動了一下,但很自然的順勢依偎在他身上,就好像被強者征服的女皇一樣服服帖帖。她笑著說:”別鬧啦,特力德大人,把實情告訴我們吧。“

特力德點點頭說:”我只是從圖書館裡看到過這樣的傳說——大陸北方的某片不見天日的叢林中,存在著一種危險的巨型烏鴉,它叫做洛克辛波斯,是叢林中的守護神。我們剛剛休息的地方恰好是它的地盤,唯獨冷杉林是它無法飛入的聖地。“

詩人知道他毫無疑問是在說謊,從他的聲音、心跳和呼吸聲中都能輕易的辨別出來。可切爾斯以及其他所有人都對此信以為真,切爾斯笑著說:”你也會翻書?那可真是開天闢地的大事啦。“

特力德又心不在焉的”嗯嗯“兩聲,似乎想要放開切爾斯,可切爾斯卻纏著他不放,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隨後露出嬌羞的表情,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彷彿正看著崇拜的英雄。

詩人悄悄望向普利斯特,這位擁有奇異神術的聖騎士正帶著滿臉的絕望,看著心上人在特力德的懷中動情微笑,渾身不住顫抖,似乎備受折磨。但他並不是唯一受到打擊的人,冒險隊伍裡的其餘所有男性幾乎都為這樣的景象而感到傷心。

這群人真是自作多情,史德利歌爾想,切爾斯並沒有移情別戀,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任何人,她此刻對特力德大獻殷勤,可充其量不過是一種獎賞,就像在對待俯首聽命的寵物狗那樣。但稍有不同的是,特力德剛剛展現出來的疏遠態度令她慌了神,因此,她才會如此溫柔體貼,使盡渾身解數來挽回他的心,從而試圖將他重新捏在手裡。

他往仙德瑞拉那兒瞧了一眼,他心中的女神依舊不動聲色,可偶爾目光閃爍,卻總是投向普利斯特身上,史德利歌爾暗地詛咒自己,也許他也恰恰是一個自作多情的笨蛋罷了。

特力德任由切爾斯親暱了一會兒,又冷淡的將她推向一邊,似乎他一覺醒來之後,突然變成了全知全能的聖人,他拍拍手,對所有人說:“我們繼續趕路,沿著冷杉樹走,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在冷杉樹的盡頭,我們會發現夢寐以求的寶藏。”

說著他取出火把,用火石點燃,一馬當先的走在了隊伍的前頭。切爾斯好不容易才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她皺著眉頭,不發一言,默默跟在這位顯得貨真價實的首領背後。

史德利歌爾與普利斯特揹著受傷者,並肩走在一塊兒,詩人向這位假想中的情敵說:”你真是一位英雄,普利斯特騎士,我從來沒見到過這樣神奇的神術,也很少見到這樣英勇的行為。“他覺得自己的聲音虛偽透了,就像是刺探敵情的間諜。

普利斯特依舊悶悶不樂,可他望向詩人的時候,眼神中充滿著敬佩,他說:”這樣的讚美也屬於你,史萊姆先生。你剛剛的舉動令人讚歎,我至少還有神術護身,可你呢?你可是毫無防護,但你卻一點兒都沒有猶豫,在第一時間就想到救人。你和我們這些人大不一樣,你有著真正高貴的心靈。“

他的聲音如此誠摯,史德利歌爾簡直認為自己是個卑鄙小人,他勉強露出笑容,問:”你是哪裡來的人?普利斯特騎士?聽口音你不像是天水城的人。“

他的口音並不純正,有些像是格利爾王國東面那些邊陲小鎮的口音,果然聽普利斯特說:”我來自一個非常偏遠的小地方,叫做諾拉斯的小漁村,在離開那兒之前,我是那裡的牧師,也算是一位見習騎士。“

”可你這樣出眾的神術是從哪兒學來的呢?“

普利斯特心中依舊鬱悶難解,唯有透過和別人聊天才能緩和,他解釋說:“我其實算不上一位最虔誠的信徒,但不知為何,亞山對我卻恩寵有加,在長年累月的祈禱和冥想中,我漸漸掌握了某些無人能懂的神術,我能召喚出一道聖潔的光輝,這光輝彷彿來自於天堂,幾乎具有起死回生的魔力。我還能夠施展出一種類似法力護盾的法術,罩在任何人身上,都能讓此人不受任何魔法、毒素和疾病的傷害,但這樣的法術無法持久,最多隻能持續一分鐘左右。”

詩人想:一分鐘的魔法免疫時間,對於一位出色的戰士而言,將會是任何法師的噩夢,你沒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強大嗎?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聖騎士?

普利斯特忽然壓低了聲音,對史德利歌爾說:“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出來,史萊姆先生,事情有些不對勁,我勸你還是不要離我們這群人太近比較好。”

詩人聽著兩人後背上兩位傷者的呼吸聲,她們仍然在昏迷,於是詩人也低聲說:“你是什麼意思?騎士先生?”

“我們這支冒險隊伍,實在不配與你這樣的人為伍,即使是我,要不是情非得已,也不會與他們一起旅行。這些人各個冷酷無情,僅僅顧及自身的私利。一旦遇到危險,他們會眼都不眨的將你拋棄,即使你受了傷,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們,他們也會鐵石心腸的將你刺死。”

史德利歌爾凝視著他,此人的心中一片坦蕩,說出來的話句句屬實。

普利斯特猶豫了一會兒,又說:“最不對勁的地方是——走在前頭的大塊頭特力德,他平時對切爾斯著迷的發狂,可現在卻像中邪了一樣對她不理不睬,而且在此之前,他一直是個腦子不太清楚的傻瓜,此時卻突然睿智的彷彿先知一樣。”

詩人點點頭,說:“也許他睡得昏了頭,要麼是突然開了竅。”

普利斯特苦笑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突然苦悶至極,他苦澀的說:“那位切爾斯小姐,她之前對你十分親切,對嗎?”

詩人愣了一下,心中湧起了報復的快感,他想:這就是嫉妒的滋味,你現在嚐到了嗎?

無辜的普利斯特先生一點兒都沒察覺他的想法,他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猛然說:”她其實只不過在利用你,史萊姆先生,就像她在利用我們這兒所有人一樣。“

詩人萬萬沒想到:普利斯特對此心知肚明,那他為什麼還要選擇深陷這樣的泥潭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