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訂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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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訂婚宴
史德利歌爾從來不喜歡出席任何晚宴。
在他還是名不副實的王子的時候,他不能公開在任何宴會上露面,當然他母親也不能,似乎里昂七世與他的母親之間有什麼協議,或者至少他們一致認為公開此事會令皇室蒙羞。
大多數的情況下,史德利歌爾都是躲在銀輝城堡的走廊上,在廊柱間的陰影中注視著樓下那些富麗堂皇的宴會裝飾、還有穿著奢靡浮華的貴族們。在恍惚間,他覺得那兒不過是一個名與利的漩渦,它不斷將追求名利的蠢蛋們捲進去,又將他們中的失敗者甩出來。有的人被人們追捧著、簇擁著,臉上掛著虛偽的受寵若驚的笑容;有的人則鬱鬱寡歡的站在角落,努力掩飾著臉上的落寞。
詩人聽著那兒的聲音,覺得愈發孤獨,也愈發害怕樓下的世界。他覺得那兒虛偽而遙遠,他覺得陰影中真實而安全。這麼說也許有些酸溜溜的,但詩人絕對不喜歡晚宴,尤其是貴族之間的晚宴。
離開銀輝城堡之後,他被銀輝城的盜賊公會吸納為成員,經過一番訓練,他成了一名出類拔萃的吟遊詩人,雖然公會想要派他去一些宴會演奏,但他都想辦法矇混了過去,最終一個宴會都沒有參加過,一方面他不想拋頭露面,惹起毫無必要的關注;另一方面,他一直對此深有牴觸。
但此時此刻,當史德利歌爾穿著黑色絲綢的禮服,挽著特斯汀的手走進晚會現場的時候,他幾乎被這繁華而虛幻的景象迷住了。天空成了黑色的天幕,若影若現的月亮和群星點綴其中,在天幕之下,在花園的樹木之間,點起了無數蠟燭,以及用魔法制造的五顏六色的光球。它們發出的光芒恰到好處,既讓人清楚的看到黑夜中的一切,又襯托出黑夜中迷人的美。
人們見到他倆走進花園,眼中都露出吃驚的神色,詩人聽見幾位婦女們小聲說:“那位漂亮的年輕人是誰?就是特斯汀大人身邊那位?”
“也許是某個行省領主的兒子,或者是某個主教的侄子,我聽說特斯汀大人收到了好幾封求婚信,每一封都來自赫赫有名的人。”
“他看起來英俊極了,如果誰家有這麼漂亮的男孩兒,我們早就得到訊息啦。誰會這麼殘忍的將這位出色的男孩兒隱藏至今,這不僅慘無人道,而且簡直看不起我們!”
“總有那些孤僻而不知禮節的怪人,我聽說瓦爾維特勳爵就從來不讓他的女兒出席任何晚宴。”
“那是因為他的女兒是位醜八怪!而眼前的男孩兒漂亮的讓人發瘋!”
此外還有許多其他的議論,發言者有男有女,說出的話都大同小異。他們不知道詩人的聽覺異於常人,能夠遠遠的聽見他們的對話,因而他們所說的一切大部分都是真實的,真實的恭維,真實的讚歎,這讓詩人高興起來,他感覺一直被自己排斥的貴族晚宴,其實也並非那麼不堪。
特斯汀緊緊挽著他的手,覺得詩人身體有些僵硬,她臉上帶著安慰的笑容,小聲對他說:“放輕鬆,我的愛人,他們都被你迷住啦。”
詩人已經習慣了她這麼叫,正如我們不厭其煩強調的那樣,他是個隨遇而安的人。雖然詩人的意志力比絕大多數的人都要強韌,但連他也無法抵禦眼前美貌姑娘真誠的甜言蜜語,也無法抵禦突如其來的愛情和讚美聲,在某個短暫的時刻,當他感受著紛至沓來的不真實的快樂時,他為自己的未來而迷茫,他一度堅定不移的人生目標出現了動搖,他幾乎忍不住想要留在這兒,與特斯汀長相廝守。
一位穿著棕色禮服的老貴族,手挽著一位衣服奢靡、身材發福的中年婦人來到他們面前,他們向詩人與特斯汀問好,詩人辨認出他的族徽屬於玫瑰山脈的克里米森家族,那是一朵紅色的滴血玫瑰。
果然聽特斯汀說:“克里米森爵士,您的氣色看起來好極了。”
詩人用所能想象的最大禮節迴應了對方的問候,他與老爵士握手致意,同時謙恭的彎腰鞠躬,他顯得有些生硬,但很輕易的得到了對方的諒解,畢竟誰都有青澀生疏的時候嘛。
老爵士問:“我老糊塗啦,認不出您的這位男伴是什麼人啦。怎麼沒有佩戴任何族徽?”他的女伴插話說:“他看起來英俊極了。”爵士點點頭,繼續問:“我能夠有幸得知這位年輕人的姓名嗎?”
特斯汀自然充當了引薦的角色,她說:“他叫史德利歌爾,我並不知道他的家族,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冒險家,也是一位音樂方面的天才,一個才華橫溢的詩人。”
老爵士和他的女伴顯然對這樣的回答有些吃驚,甚至有些失望,他們的表情變化轉瞬即逝,但他們之後道別的聲音則顯得有些不自然。
詩人忍不住露出了苦笑,特斯汀怕他受到傷害,在他臉上輕輕一吻,低聲說:“這幫老混蛋,簡直愚蠢透頂!”
詩人此時可以體會到蘭斯·穆圖爾克當年的顧慮,任何一位一無所有的人,一旦來到這炫耀浮誇的競技場中,都會被巨大的落差震暈了頭,甚至有可能因此而被擊垮。這不僅僅是因為自身受到了侮辱,更是因為令自己的女伴蒙羞。
接連有好幾對貴族走到他們跟前發問,又不約而同的做出了一致的反應:驚訝而失望的走開,到人群中竊竊私語,不時朝他倆投以質疑的目光。
當這件事發生了十次之後,特斯汀火冒三丈,她用力拉了一把史德利歌爾,走到花園的中央,用銀勺子敲著銀質酒杯,發出刺耳的鳴響,這讓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倆身上。
特斯汀大聲說:“作為此地的主人,我很榮幸,能夠在今晚邀請到這麼多尊貴的客人。這樣的舞會在明天還將繼續,我希望依舊能夠見到這麼多令人高興的客人。但就在今天,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大夥兒公佈。”
她停頓了片刻,等待眾人都被吊起了胃口,這才帶著滿意的微笑,將詩人拉到自己身邊,朗聲說:“相信你們中的許多人已經知道,我身旁的這位年輕人叫做是史德利歌爾,他是一位冒險家、音樂家以及詩人,他在一週之前征服了毒龍巢穴,就是那個被所有冒險家所畏懼的地方。他只有兩位同伴,卻從毒龍巢穴中完好無損的返回,那條令人聞所未聞的巨龍就是他們此次遠征的戰利品。”
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對他們而言,這並非是如何了不起的成就,大部分人對冒險不感興趣,認為那是野蠻人和下等人才會幹的傻事。
特斯汀舉起酒杯,將其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隨後她當眾與詩人熱吻,這讓詩人不知所措,而周圍的觀眾對此面面相覷,隨著她完成這一驚人的舉動,她轉過頭,神采奕奕的對人們宣佈:“他同時也是我的未婚夫!歡迎大夥兒來到我們的訂婚宴!”
眾人一片譁然,在這極富衝擊力的宣言影響之下,詩人的心怦怦直跳,他緊靠著特斯汀,覺得身旁的女孩兒充滿著狂野的氣息,她光彩照人,彷彿女武神般令人折服,而周圍那些虛偽而卑微的客人在一瞬間變得面目模糊,他們是誰,身份如何,是否富有,都已經變得無足輕重了。
人群中傳出一聲輕笑,它掩蓋在重重議論之中,幾乎讓人難以分辨,但詩人抬起頭,帶著驚訝而惶恐的目光環顧眾人。這聲音的主人顯然躲藏在人群中,以至於自己無法將他找出來。
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那個人不可能會來到這兒,如果他真的要來,也不會如此悄無聲息。
一個顫顫巍巍的老頭走了上來,他的長袍上繡著展翅之龍,似乎是特斯汀的某個老親戚,他喘著粗氣說:“這是褻瀆!離經叛道!不知廉恥!這個人顯然是個騙子,一無所有的平民,社會底層的殘渣,如果你嫁給他,特斯汀家族就算毀了!”
特斯汀怒衝衝的瞪視他說:“管住你的嘴,彼得羅爺爺!要不然我就把你的孫女嫁給馬伕的兒子!”
她的話在人群中引起了另一陣軒然大波,大部分是抗議和嘲諷,還有一些假仁假義的憐憫。吵鬧愈演愈烈,很快就成了滔天巨浪,那些覬覦特斯汀家族威勢的顯赫的人們紛紛出言勸阻,臉上的表情就彷彿他們自己要嫁給一個窮小子一樣。
詩人覺得這一幕有些好笑,彷彿他已經成為了荒誕喜劇中的人物,他是一個無能的,所波逐流的小人物,而他身邊的女孩兒卻變成了反抗世界的英雄。
那個令詩人緊張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過這一次那人爆發出一陣大笑,這笑聲異常響亮,其中施展了魅言法術,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發笑者身上。
一個穿著金黃色斗篷的人走出人群,他環顧四周,似乎在等待人們關注的目光,過了一會兒,他認為時機成熟,於是他掀起斗篷,露出本來面目,這讓周圍的貴族們集體屏住了呼吸,而史德利歌爾的心咯噔一跳,發現他的噩夢驟然間變成了事實。
那人是格利爾·格萊德,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格利爾王國的王儲,詩人最後一次見到他時是在銀輝城的地牢中,至今已經隔了五年,他比當時發福了不少,這讓詩人覺得他更加令人厭惡了。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人群發出尖叫,他們一股腦湧上來想要與他握手,格萊德揮手製止了人群,高聲說:“安靜!我有話要說。”於是人潮瞬間靜止,彷彿訓練有素的獵犬一樣。
他走到史德利歌爾身邊,親切的拍拍詩人的肩膀,詩人下意識的想要躲閃,但他硬生生忍住,勉強接受了格萊德虛假的禮節。
特斯汀平靜的對格萊德說:“如果你要前來,你至少應該通知我一聲,格萊德殿下。”
格萊德微笑著向她致歉,但他很快將目光對準了史德利歌爾,他說:“諸位!請原諒我突兀的現身,我本來不想露面,但顯然你們對這位年輕人非常不友善,而我恰巧知道他的身份,因為他和我曾經有過幾次愉快的接觸。”
他等待了一會兒,讓自己發言的迴音在人群中擴散,直到他確認人們臉上的表情都對此顯示出了濃厚的興趣,於是他繼續說:“他是一位私生子,一個妓`女和犯罪者的兒子!”
詩人毫不在意的承受了他的侮辱,因為他意識到格萊德所說的只不過是事實,他沒必要為此生氣,就像他不會記恨他曾經用酷刑折磨過自己一樣。
但周圍響起了兩聲怒吼,一個聲音是特斯汀發出的,而另一個聲音來自於賽維安,老爵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大踏步走過人群,打算把王儲與詩人分開。
但格萊德退後一步,親熱的摟住詩人,用熱切的聲音大聲宣佈:“但與此同時,他也是我的弟弟,父王所生下的血脈,也是卡爾老師最得意的學生!”
詩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宣言搞迷糊了,隨後他發現,周圍的人群全都被這驚人的話嚇傻了眼,特斯汀捂住嘴巴,眼中充滿著那以置信的神色,但驚喜的光芒在她眼中閃爍——不管是什麼樣的姑娘,當得知自己的心上人是一位王子的時候,沒有人不會為此而欣喜。
格萊德繼續說:“所以,我代表我的父王,我的兩位妹妹以及我本人,我代表銀輝城所有對亞山與王室忠心耿耿的人,對特斯汀小姐與格利爾·史德的婚事表示由衷的祝賀!”
然後他帶頭鼓起掌來。
隨著格萊德令人吃驚的現身,並且表現出令人生疑的親切態度,周圍的貴族們也開始用力鼓掌,原先零落的掌聲漸漸匯成了響徹天際的交響樂。詩人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猝不及防,他輕聲問:“你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
格萊德的聲音顯得陰陽怪氣,其中透出濃濃的陰謀的味道,讓詩人捉摸不透,他回答說:“卡爾老師早就料到了一切,弟弟。放心吧,你什麼都不用做,因為你無論做什麼,都將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