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六章 月之輝

第六十六章 月之輝


尊嚴下的悲哀 傲嬌妻拒愛99次 大荒戰神 仙劍問情之逍遙天下 媚妃當道:皇帝,請乖乖受教 陰陽眼之靈媒 BT西漢採菊記 半死桐 鎩羽三千 愛灑向心海全是淚

第六十六章 月之輝

四周的迴廊一片寂靜,從視窗吹進的晚風宛若幽靈在低語,但這絲毫不影響史德利歌爾聽見一切。

他現在正等在龍翼城堡的議事廳外,等候他的未婚妻與特斯汀家族旗下的那些貴族們商議今天晚上的事。他能聽見他們在說些什麼,即使他聽不見,他也能想象的一字不差,所以,他寧願將精力花在其他的地方。

格利爾·格萊德說完那些祝賀之後,激動的人們為這戲劇性的一幕而發狂,他們高聲起鬨,從四面八方湧上來向史德利歌爾與特斯汀祝賀,而格萊德卻趁機從**的人群中消失了。

史德利歌爾覺得這不像是他的風格,他正是那種典型的、喜歡誇誇其談的貴族,安於享樂,懶得思索,總喜歡吸引別人的注目,無論跑到哪兒都帶著一大幫隨從。然而今天晚上,他卻顯得神出鬼沒,憑空出現,幫自己解圍,隨後又悄悄消失,就好像他忽然換了一個腦子,從一個浮躁的蠢蛋變成了神祕的陰謀家。

是的,陰謀家。一旦出現反常的情況,其中總有陰謀。詩人有些明白了,是卡爾老師讓格萊德前來的,他又在玩著什麼花樣,但他想要什麼呢?這裡發生的一切不符合他的預期,因此他想要糾正這一切。

他想要迫使自己前往北方,史德利歌爾對此非常清楚——不知怎麼回事,卡爾知道了特斯汀與自己的戀情,他推測出特斯汀會想要與自己結婚,所以他出手干預了,他讓格萊德前來,一定是打算將詩人從龍翼城趕走。

但為什麼他反而促成了特斯汀與自己的婚事?這是讓史德利歌爾真正無法理解的地方,正因為他無法理解,所以他覺得心慌意亂,就彷彿自己在水中漸漸窒息,可卻找不到水面的方位一樣。

議事廳大門敞開,貴族們一個個兒魚貫而出,走過詩人身邊的時候,他們微微躬身,向他點頭示意,詩人立即跳起來向他們莊重的回禮,這一舉動顯然博得了他們的歡心,從他們臉上的笑容就可以看得出來。

特斯汀·德拉龔麗斯並沒有走出來,她仍舊等在大廳內,詩人明白她是在等他,所以他走了進去,在她的對面坐下。

月光的銀色光柱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照射了進來,正好照在了特斯汀的臉上,詩人覺得今夜的月亮非常皎潔,而眼前的少女宛若月之精靈一樣美麗。

特斯汀瞪著史德利歌爾,似乎還有些生氣,但當她開口說話的時候,史德利歌爾知道——她心中的喜悅其實佔據了上風,她用氣沖沖的聲音說:“史德利歌爾,或者是格利爾·史德,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直到與我成婚的那天?”

詩人笑了,他說:“如果可能的話,我打算瞞你一輩子。”

她從椅子中站了起來,動作輕捷的宛若一隻貓,她來回踱步,大聲說:”你不能這樣對我!你讓我感到受了傷害,我被你欺騙了,這讓我今後怎麼信任你?“

”可你從來沒問過我是誰,或者說你根本不想深究。“

她看上去都快激動的哭了,詩人知道她喜怒交加,這是最讓人頭痛的情況,她說:”一開始,我見到你的時候,我以為你是老天爺派來折磨我的人。你讓我想起了蘭斯,想起了我曾經的最愛。冥冥之中,我知道我自己會忍不住與你打交道。你對我說:你想要從北門出城——真是膽大妄為,但我以為這是你吸引我注意力的把戲。“

詩人辯解說:“如果你覺得這樣不錯的話,你隨時可以把我從北門丟出去,讓我在那兒自生自滅。”

特斯汀根本不理他,繼續說:“你身邊的護衛高明至極,你的談吐又異於常人,這讓你顯得那麼神祕,那麼誘人,於是我暗暗對自己說:把他留在你身邊,德拉龔麗斯,你必須做到這一點。你必須搞清楚他是誰,他來自哪裡,他是你命中註定的人嗎?所以我這麼做了,我把你留了下來。隨著你在這兒逗留的時間越來越長,我更加堅定了我最初的想法,你是命運之神這麼多年來對我不幸的一次補償,你從各個方面都彌補了蘭斯所留下的空缺。最終讓我下定決心的,是你對蘭斯行蹤孜孜不倦的調查,並且最終查明瞭事情的真相——你了卻了我心中的疑團,史德利歌爾,你最終為我上一段戀情畫上了終止符,這意味著我可以毫無顧忌的再一次去愛一個人了。“

詩人有些感動,他說:“你似乎對窮小子情有獨鍾,特斯汀,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你的這種性子。”

“這讓我心情愉悅,因為我這麼做可以讓我周圍那群虛偽的傢伙們難堪,而且這會讓我顯得非常英勇而偉大,更會讓我們的愛情流傳後世、甚至載入史冊。但現在我的計劃泡湯了,這段悽美的、阻礙重重的愛情,最終還是回到了那種乏味的、王子與公主之間的平淡婚姻,這幾乎讓我發了瘋,你知道嗎?史德利歌爾!”

詩人做了一個古怪的表情,那是一隻犯錯的貓面對發火的主人時擔驚受怕的表情,這讓特斯汀差點笑出聲來,她一屁股坐在史德利歌爾的旁邊,狠狠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口,似乎想借此讓詩人受些折磨。

四周恢復了安靜,他們兩人坐在月光與黑暗的交界處,詩人用手輕輕摟住了特斯汀,這讓特斯汀渾身激動的顫抖了起來。她雖然比他大了四歲,但詩人顯然要比她成熟許多,至少在控制自己的感情方面是如此。

她輕聲說:”你真的是格利爾·史德,那位傳說中的國王私生子,神祕失蹤的乞丐王子,同時也是銀輝城最出色的吟遊詩人?“

”你聽說過我?奇怪,我以為我在格利爾王國中幾乎鮮有人知呢。“

特斯汀格格嬌笑,她說:“特斯汀家族在銀輝城中有親密的朋友,那兒的一切我們這兒都瞭如指掌。所以我們知道許多連王室自己都一知半解的事情,比如說格利爾·史德·,一位潛在的王位繼承人。”

說到這,她忽然從詩人的懷中離開,坐直了身子,認真的凝視著史德利歌爾問:“你是不是格利爾家族派來控制特斯汀家族的探子,一位詭計多端的可惡間諜?”

詩人愣了幾秒鐘,還沒想好怎麼回答,特斯汀自己已經搶先笑了起來,她再次把臉埋進了他懷裡,用喜悅的聲音唉聲嘆氣說:“真是家門不幸,從此以後,格利爾家族就算是把特斯汀家族給牢牢握在手裡了。不過也好,反正本來就被你們管得束手束腳的,索性一了百了。”

詩人忽然產生了莫大的傷感,他把特斯汀摟得更緊了,而後者也熱烈的迴應他,她抬起頭,想要與他接吻,但詩人卻平靜的說:“特斯汀,你累了,也許你該回房休息了。”

他的聲音中飽含著關懷,誰也不能懷疑他喜歡眼前的少女,特斯汀這個晚上被麻煩事兒折騰的夠嗆,聽詩人這麼一說,確實覺得眼皮打架,睏意幾乎令她無從抵抗,她說:“好吧,也許我確實應該乖乖的回房睡覺了。你可不許跟過來,騙子殿下,至少今晚不成。”

詩人朝她一笑,輕聲說:“我會想念你的,特斯汀,無論今後我到了哪兒。”特斯汀非常疲倦,她根本沒聽見這句話,於是她慢慢走出了議事廳,只留下史德利歌爾一人坐在陰影裡。當她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的剎那,異象發生,月光也彷彿從黑夜中熄滅了一般,於是厚重的、無邊無際的黑暗將詩人徹底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