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1描寫文 2補碗 3二哥和麗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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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1描寫文 2補碗 3二哥和麗華
我們的蠶寶寶出殼到現在差不多過去了二十天,它們胃口越來越大。今年還好,麗華爸在廠區了發現了幾棵桑樹,他每隔幾天都要採一些帶給我們。這樣一來,我和德明桑葉的錢就省了下來。
星期一週老師要各小組觀察一種小動物,然後寫一篇作文來描寫它們。這種描寫文我們已經寫過好幾篇了,如描寫小貓、小鳥、雞鴨和小金魚等。我就建議我們小組寫蠶寶寶,他們都同意。
第二天上課時,各小組都上報了自己的選題,林媛他們選的同我們一樣。周老師要大家先一起仔細觀察要描寫的動物,討論一下,然後再動手寫。主要是描寫它們的形態和動作,也可以自己發揮,談一下感受。
今天小組第一件事,就是觀察蠶寶寶。德明把蠶寶寶拿到桌上。我和小黃都覺得沒意思,倒是德明像麗華和曉萍一樣,饒有興趣地觀察了起來。曉萍還問了德明不少關於養蠶寶寶的事,德明是有問必答,像個養蠶寶寶的專家。
蠶寶寶快兩寸長了,全身雪白。身體的中央有一條淺藍色的線,隨著心跳一閃一現的,這大概是它的血管。德明加了一張新鮮的嫩桑葉。一條蠶寶寶爬到桑葉邊上,用頭上的牙齒咬出一隻缺口,然後像點頭似地一點一點地吃下去。蠶寶寶吃起桑葉來津津有味、沙沙有聲。只一會兒的功夫,葉子的一隻角就到它肚子裡去了。就這樣,它不停地吃,還拉出了一粒像鹽金棗一樣的蠶屎。
德明小心翼翼地抓起一條放在了桌子上,讓它爬。蠶寶寶爬起來身體一躬一躬的,速度很慢。德明要曉萍也用手來抓,嚇得曉萍忙躲到麗華身後:“德明,不要嚇我,我怕毛毛蟲。”
“它又不是毛毛蟲,很乾淨的,不咬人。” 麗華說著,用手把它抓起來放回了盒子裡。
“一定要曉萍用手捉一捉,不然她文章寫不出。” 德明又要嚇曉萍了。
“不捉我也寫得出的。”
“哎,曉萍,不用怕,你看我。” 我把兩條蠶寶寶放在手心裡,“來,摸它一下,很好玩的。”
曉萍慢慢地把手伸了過來,還沒碰到,馬上又縮了回去。
麗華捉了一條放在自己的手心裡,用手指撫摸了幾下。照著麗華的樣子,曉萍也摸了幾下蠶寶寶。
“來,把它放在你手心裡。” 我鼓勵曉萍。
曉萍把手伸了過來,我把蠶寶寶輕輕地放在她的手心上。那蠶寶寶在她的手心上爬了起來。
“癢,癢。快點幫我捉掉。”
突然,德明大叫一聲:“蠶寶寶要咬你了。” 這一叫,嚇得曉萍把手一甩,人逃到了門口,嘴裡直喊救命。
這一甩,蠶寶寶就不見了蹤影。這下德明急了:“蠶寶寶摔死了要你賠。”
“賠個屁,曉萍嚇壞了,還要找你算帳呢。”
“摔死了我賠你兩條,現在大家還是來找一找。”
奇怪的是,我們五個人一起找,可就是找不到。也就是這麼一點地方,再說蠶寶寶又不是螞蟻。
“曉萍,會不會在你的頭頸裡?” 德明還要嚇曉萍。
“麗華,快幫我看看。”“不要聽他的。”
還是小黃的眼尖:“蠶寶寶在阿魏的屁股上。”
虛驚一場後,我們幾個坐下來開始動手寫作文。像往常一樣,曉萍又輕聲地自說自話起來。德明把頭湊了過去,想聽聽曉萍在說些什麼。麗華用鉛筆在桌面上敲了幾下,德明忙把頭縮了回去。過了一會兒,德明發起牢騷來:“阿魏,這題目你選得也太難了,蠶寶寶爬起來慢,沒有特點,又不好玩,太難寫了,什麼東西不好選啊。”
這次,小黃也附和他:“是難寫。”
麗華剛寫了幾個字,就擦掉重寫,“阿魏,看來是選錯了題目,我不曉得從啥地方開始寫了。”
“你們現在全怪我,當初為啥不講?” 我覺得有點冤。
“啊呀,不要怪阿魏了,其實這個並不難。” 曉萍總是向著我。
“那你講講看,該怎麼寫?” 德明又想投機取巧了。
“你不是天天服侍蠶寶寶嗎? 應該知道它怎樣從小長到大的,然後再談談自己對蠶寶寶想法,一篇文章就不是出來了嗎?”
曉萍的話啟發了我們,大家又安靜了下來,動起筆來。
沒多少時間,德明就坐不定了。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木盒子,我們幾個都把頭湊了過去,裡面有許多洋蟲。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在我們一樣年齡的小學生中,興起了養洋蟲。洋蟲是一種體形很小的甲殼蟲,比一粒米大不了多少,甲殼是黑裡帶點棕色。有的老頭攤有賣,一分兩隻,也有賣幼蟲的,一分好幾條。但我們朋友間都是討來討去的,用不著花錢。去年我也養過,但海倫說它們髒,阿婆便把洋蟲連盒子一起扔掉了。
別看德明沒有幾個零用錢,喂洋蟲可全是高階的東西,像什麼紅棗、蓮芯、桂圓和核桃等,這些都是他趁過年時偷偷藏下的。德明在盒子裡放滿了棉花,怕洋蟲凍著。孵出幼蟲像小的米蟲,它們都躲在蓮心和紅棗裡大吃大喝呢。到底為什麼養洋蟲,我們也不怎麼清楚,大概是好玩吧(用現在的話來套,這小蟲子就是寵物了)。
“養洋蟲有什麼意思啊?” 曉萍什麼都想知道。
“你小姑娘啥也不懂。 洋蟲的屎有點甜的,可以治頭痛等,成蟲泡在酒裡,是很補的。” 德明不知從哪裡聽來這些。不過我和德明確實吃過活的洋蟲,有一次我和德明打賭,看誰的膽子大。我和他一人吃了一個,其味道有點辣辣的。
“你吃一隻給我們看看。” “吃就吃。來, 阿魏,一人一隻,吃給他們看。” 德明硬要拉上我。
“阿魏,你不要吃。” 曉萍忙阻止我。德明早已捉出兩隻洋蟲,塞給了我一隻。自己伸出舌頭,把蟲子放了上去,然後吃了下去。我沒辦法,只好把手放到了嘴裡。
“啊呀,阿魏,我不要和你講話了,我不要和你講話了,太骯髒了。”曉萍一臉的不高興。
德明見我嚥了下去,就說再一人來一條幼蟲,他要見個高底。我對他講,把他盒子裡的小蟲統統捉出來,我一口就嚥下去,就當吃米蟲了。見我來狠的,德明就縮了回去,他知道我做得出,最主要的是他心疼這些小蟲子。
“好了,好了。該寫作文了。” 麗華在催我們。見組長髮了話,大家才定下心來。
過了一會兒,我輕輕地用筆敲了敲曉萍的腿,示意她不要出聲,給她看一直捏在我手指上的洋蟲,她的臉這才陰轉多雲。
突然,德明“嘿嘿”地笑出了聲來。大家都抬起頭,看著他。
“有啥好看的,不認得我啊?”
“請不要影響別人。” 組長又發話了。“好,好。都是我不對。” 說著,德明把作文簿收了起來。
“你想做啥?” 麗華瞪著眼。 “時間差不多了。我心情不好,寫不出。不過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交。現在我肚子有點餓了。”
聽德明這麼一說,我和小黃也把簿子收了起來。今天下午,我們要去太平橋熟食攤買吃的。曉萍見狀,忙問我們去幹什麼。“我們男生的事,你小姑娘不要瞎起勁。” 德明今天的心情的確是糟糕。
“嘿,德明,你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不理就不理,誰希奇(罕)你了。” 德明剛說完,曉萍的眼圈就紅了起來。
“曉萍,不要理他。我們去買點心吃。” 小黃忙安慰曉萍。
“曉萍,我們走。去找林媛她們玩。” 麗華瞪了德明一眼,拉起曉萍就往外走。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們四個人喜歡上了與眾不同的零食:熟食。這大概與生活水平有關,因為大家肚子裡缺油水。當然,好東西我們吃不起,只能買最便宜的,像什麼豬頭肉、兔子肉、肺頭和大腸等。一角錢好買一大包,特別是五分一隻的兔子頭,好啃上大半天。有時候熟食攤還賣馬肉和驢肉,我們都嘗過。這些東西既解饞,又增加營養,是一般的零食所不能比的。
熟食攤是一座小木屋,三面是玻璃窗,很乾淨,它緊挨太平橋點心店。熟食的品種很多,生意也很好,有時還要排隊。像這樣的熟食攤,在太平橋就有兩家,可見熟食是很受歡迎的。這主要是省時,而且一般人家也燒不出像熟食攤一樣的味道來。
今天沒有兔子頭,我們就稱了一角豬頭肉,一角肺頭。這些都是熟食攤的大路貨,每天必備。豬頭肉有一股特別的香味,放在盤子裡的都切成了條狀。 耳朵略透明,裡面有軟骨。下巴是活肉,精肉多。而豬鼻頭,整天拱來拱去,更是香,有些人特別愛吃。
老規矩,我們把這些一分四,大家便津津有味地品嚐起佳餚來。德明他們喜歡吃耳朵,認為脆。我則喜歡下巴肉,它精肉多。肺頭是又鮮嫩,又滑爽。買肺頭吃,原因是家裡不常吃。我看這主要是煩,在我的記憶中,家裡燒肺頭不超過兩次。
前兩年,海倫在外婆家吃了一回肺頭湯,她上癮了。回來後,纏著阿婆要吃肺頭湯。肺頭是買回來了,我看阿婆洗了足足有一個鐘頭。阿婆先把裡邊的什麼東西拿掉,肺裡全是血,阿婆換了好幾腳桶的水,血水還沒洗淨。於是,阿婆就把肺頭的氣管套在水龍頭上衝。兩個肺葉漲得是又大又胖,就像充氣球一樣,水從肺葉的小洞洞裡滲了出來。這樣衝了好長時間,才算洗乾淨。肺頭湯是很鮮美,海倫高興得不得了,我也借了她的光,嚐到了肺頭的美味。
就這樣,我們一路上吃吃看看,沒到家便兩手空空,我們權當是點心了。想起剛才小組裡的事,我就對德明講,不能這樣對待曉萍,應該向她道歉,而且麗華也生氣了。大銘卻說曉萍是小雞肚腸、“碰哭精”(一碰就哭),不要當她一回事。 小黃則說她是真的傷心了,還是去給她道歉一聲好。也許是剛吃好豬頭肉,德明一口答應。
回到弄堂裡,只見曉萍、麗華、林媛和徐敏她們在打三毛球。我們在一旁悶聲不響地看著,麗華、曉萍也不理我們。這時,徐敏的球打到了德明跟前。德明撿了起來,走到曉萍跟前,把球給了她:“曉萍,剛才我太凶了,是我不對,現在向你道歉。請你原諒我。”
曉萍經他這麼一說,眼圈又紅了起來。麗華走了過來:“你可以改改這臭皮氣了。”
“我們剛才已經教訓過他了。” 大銘忙為德明說話。
“曉萍,罰他一下,讓他拉橡皮筋。”
經我這麼一說,徐敏還真的從書包裡拿出了一串橡皮筋。大銘跟著倒黴,只能和德明一起拉。看到曉萍臉上露出了笑容,我們才放下心來,這件事總算是過去了。
她們正跳得歡呢,弄堂那一頭傳來了“吾點碗”的吆喝聲,這是補碗的來了。要是在以前,補碗的個把禮拜就來一次。現在大家的生活改善了,碗碎了就添新的,生意自然就少了。不過,要補碗的人總還是有的。
“阿魏,幫我把補碗的叫來,我大伯要補個獅子缸(一種和飯鍋一樣大小的有蓋瓷缸,用來存放食品或水)。” 曉萍自己忙著跳橡皮筋,卻差我去叫住那補碗的。
我把那人叫來後,德明和大銘就解放了,大家都要去看補缸。那補碗的挑了一付擔子,兩頭都掛著一個小箱子,還有個小長凳。
曉萍大伯有個青花瓷器小缸,據說是乾隆年間的,算起來也是個老古董。一天,曉萍不小心把蓋子摔成了三爿。她大伯捨不得扔掉,就找補碗的。沒想到找了好幾個,他們都不敢攬下這瓷器活,因為他們沒有“金鋼鑽”(硬技術)。
那人看了蓋子後,便口出狂言:“今天你算是找對了人。在我們這個行當裡,現在敢接你這活的已經沒有幾個了。這缸我認得,是老古董,值錢貨。”
大伯把自己的要求跟他講了,那人一拍胸脯:“包你滿意。” 他們談好了價錢:八角。
德明一聽:“那麼貴啊。上次我媽補個大碗才一角。” 麗華馬上搶白他:“你懂啥,這是碗嗎?再講誰要你瞎操心。” 德明把頭一低,沒了聲音。我就想,要是有一種膠水能膠瓷器就好了,破碗自己也能補,把那些補碗的飯碗敲掉,統統老老實實回老家種地。
那人接過破蓋子,細細看了一下,然後用長布條把它按原樣裹好,那破蓋就重圓了。可惜有兩處小碎屑找不到了,曉萍問他有什麼辦法。補碗的告訴她,等補好了,請她找一找在什麼地方。
他把蓋子放在凳子上,用兩腿緊緊夾住,然後操起一把牽鑽,在蓋子的裂縫旁鑽起來。他拉起牽鑽的動作和拉二胡差不多,他“咕吱咕吱”地拉了幾下,就往鑽孔裡點上油或水,來減小阻力和防裂。安常規,一個釘子兩孔就夠了,可他卻在釘子的一條線上鑽了四個孔,這下我們有點看不懂了。
這時他拿出一個小銅錘,一把小鑿子,沿著小孔輕輕地鑿了起來。一會兒,一條小槽就開好了。我們這才明白,他要把釘子埋起來。接著他把銅釘子(有點像釘書釘,不過腳很短)嵌進鑽孔,用銅錘敲敲緊。 他從箱子裡拿出白粉末,加點不知是水還是膠水,攪拌成糊狀,將銅釘和小洞蓋住,然後用一塊小竹片刮刮平。等半乾後,他用塊布蘸點水在上面輕輕地磨擦。磨好後,再用一塊乾布輕輕地擦乾。最後他拿出一隻小瓶,應該是上釉彩了。等他把釉彩往補過的地方一描,那地方全被掩蓋住了,不仔細看,你根本發現不了補過的痕跡。怪不得他要價那麼高,一般的碗補好,釘子全露在外面,像一隻只長腳鈕,不太雅觀。
曉萍大伯說他補得巧,就算一塊錢。那人謝了一聲,臨走時還不忘關照幾句。
補碗的走了,大家也各自回家,那描寫文是必需完成的,明天一早要交差。
今天小組後,大家都賴在德明家裡,抓緊時間翻幾本很好看的小人書,有
等,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地方弄來的,反正今天不看就沒機會了。
其中一本是童話故事
。講的是一小姑娘的神奇經歷。一天,一個神仙老婆婆給了她一朵有魔力的七色花。它有七片花瓣,每片花瓣一種顏色,故稱七色花。她只要摘下一片花瓣,往天上一扔,說一件心裡想做的事,那花瓣就會幫她實現這個願望。她希裡糊塗地用掉了六片花瓣, 弄出了不少尷尬。最後,她在公園裡碰到了一個小男孩,想和他一起玩,可小男孩是個瘸腿,小姑娘毫不猶豫地將最後一片花瓣扔向了天空。小男孩的腿好了,他倆一起快樂地追逐、遊戲。
這個故事我們早在幼兒園就聽老師講過了。當時曉萍還對我們說,要是她有了這樣一朵花,她就給我們每個人一片花瓣,說得就像真的一樣。
不知什麼時候,德明二哥悄悄地走了進來。“二哥好。” 麗華的聲音非常親切、甜美,跟她平時對德明的態度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二哥比我們大四歲,可長得比德明也高不了多少。不過他人很漂亮,講文明懂禮貌,講起話來嗲聲嗲氣,說得好聽是文質彬彬,難聽的就是十足的蘇州娘娘腔。德明形容他是三拳頭也打不出一個悶屁(脾氣好,不跟你急或吵),所以德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我看他也打不過德明,連我們都對他沒大沒小的(不夠尊敬)。
他二哥從小就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大概是張媽想女孩想昏了頭,把他當女孩子來養了。別說打架罵人,就連弄堂裡的遊戲,他一概不會,連女孩都不如。而女孩子會做的事,他則樣樣精通,是一般的女孩子根本不及的。
講出來不怕你笑話,他結絨線的花頭,鄰舍隔壁的阿姨、嫂嫂、姐姐妹妹都會來向他討教、學習。他的繡花(張媽生產組的活)是最好的,他還幫助生產組設計新圖樣。張媽的蘇繡絕技,也只好傳給他了,誰叫她生不出女孩呢。他拿手的還有鉤檯布,踏縫紉機和做衣服。除此之外,家裡買菜燒飯,打掃衛生都是他的活。功課一做好,就穿好圍單,套上袖套(做家務用的),開始做婆婆媽媽的事情。有時候,他還當著我們的面,翹著蘭花指結絨線、繡花,弄得我們倒有點不好意思。
最讓我看不慣的就是德明家的馬桶竟然是他淘的。我經常想,張媽自己為什麼不淘。他每天一大早,和弄堂裡的老太婆、家庭婦女和傭人一道起勁地刷馬桶,給小姑娘看到了像什麼腔調。我想整條弄堂也就是他一個男人在淘馬桶了。
他還有一個臭習慣,就是每天要寫日記,大概他閒功夫太多了。他把日記本天天揣在懷裡,生怕被人家發現他的祕密。有一次,那日記本沒藏好,被德明看到了。有篇日記寫的是麗華,但他用了不少深奧的詞語,德明沒全弄懂。大致的意思是他很喜歡麗華,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德明拿了日記本來找我,要我幫他的忙,看看是什麼意思。我警告他,老師說偷看他人信件是犯法的,偷看日記罪名也不會輕到什麼地方去。經我這麼一嚇,他才很不情願地住了手,把它放回了原處。怨誰呢,誰叫他不好好唸書的。
雖然二哥要花很多時間做家務,可他的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好。德明大哥讀的是嚮明,他則考進了格致中學,都是好學堂。
見他回來了,我們很識相要把大臺子讓給他做功課,他卻說用小臺子,讓我們接著看。麗華從書包裡拿出一塊鉤了一半的茶杯墊子(她媽從人家手裡接來的生活),走到他二哥身旁,向他請教起來。麗華在二哥面前,就成了一個乖巧、可愛的小妹妹。有二哥在,今天麗華是不會急著回家做家務了。
前些時候,德明告訴我,麗華做了一雙布鞋給他二哥,他倒沒有。他不明白,自己對麗華那麼好,樣樣都順著她,但麗華一點也不領情。我們是旁觀者清,還能說什麼呢。雖然麗華和德明沒有換成,可張媽早已視麗華為自己的女兒了。麗華在德明家最受寵愛,大哥、二哥把麗華當小妹妹,兩個弟弟叫她姐姐,只有德明吊在半當中,不上不下。叫麗華姐姐,他不甘心,稱她妹妹,又不妥,麗華長他一歲。說是同學吧,那他倆的關係就和大家一樣了。
本來張媽提出要拿德明換麗華,是麗華有了弟弟,才沒換成。後來他倆就定了娃娃親。德明在張媽的指使下,經常幫麗華家幹一些粗活。麗華也常來給張媽幫個手,和她說說話,這樣,張媽的心情就好多了。德明不理解麗華為什麼總是對他那麼刻薄,還橫眉豎眼。張媽告訴他,你將來是她老公,她能不好好管你嗎。你學壞了,將來吃苦的是她。
書看完後,我們怕自討沒趣,便悄悄地溜了出來。我們三個拉著德明到太平橋買點心吃,也許這樣他會好受些。說心裡話,我們和德明一樣,都有點妒忌他二哥。
昨天,周老師把上星期的作文發了下來。誰也沒有想到,這次德明的作文破天荒地得了五分。班裡三個人寫得最好,林媛、曉萍,還有就是德明。我們弄不明白,德明是如何成了作文高手,他有何見不得人的絕招。
周老師把三篇作文都在課堂上讀給大家聽了,每讀一篇,就講評一下。
德明的作文簡直就是一篇科學小論文,他把蠶從生到死,包括它的吃喝拉撒睡、行動坐臥走都非常生動地描寫了出來,展現在讀者眼前。曉萍的那篇也很有特色,她把在小組裡所觀察和經歷到的,很細緻地作了敘述,非常引人入勝。德明逼她用手摸蠶寶寶,她的感覺是“像絲一樣的滑潤。”
林媛的就算得上是一篇大作了。她由蠶寶寶而引發的感想,不是我們這樣年紀的人能想像得出的。她引用了“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矩成灰淚始幹。” 的千古名句,來抒發自己的情感。說她要像春蠶一樣,為祖國、為人民貢獻自己的一切。坦白地說,至少有一半的同學像我一樣,如果周老師不講解,是理解不了其文章真正含義的。而德明卻認為林媛是小題大作,養幾條蠶寶寶沒有那麼深奧。
林媛的作文還在老師中傳閱,他們不僅非常欣賞她的才華,更是欽佩一個小女孩竟有如此的胸懷。林媛三歲就和我們在一起了,在我們的眼裡,大家都是在幼兒園裡挑挑遊戲棒、搭搭積木、垛垛爛泥、玩玩遊戲和翻翻小人書長大的。真不知道她父母是怎樣**的,但有一點毫無疑問,她看的書比我們誰都多。我們幾個都知道,她博聞強記,看起書來是一目十行,有過目成誦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