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言簡意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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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言簡意賅
雨廊大街足足有三公里長，寬有二十多米，已看不出絲毫貴族世家後門的景象了。反而是連綿不斷突兀而出的或精巧細緻或大方奔放的各式雨廊建築，讓人有進入帝國雨廊博物館的感覺。
無數的書攤字畫攤緊挨著雨廊下部開出，近萬數的學子學士光明都市民及各色人特在大街上湧來擠去。
每一個雨廊臺上，都有一名學子學士在慷慨陳言或兩名學子學士**論辯，臺下無不是擠著一圈圈的人們，時不時爆出陣陣雷鳴般的掌聲或喝彩聲。
“雨廊論辯中對抗式論辯近年來十分流行，雙方為了勝利花冠，皆拼盡全力，故而論辯格外精彩！”崔天浩介紹說：“有時期，有名的論辯學士學子之間的對抗式論辯，會開出了暗盤來！”
“暗盤？”上官利龍饒有興趣說：“聽說光明都地下賭盤非常厲害，有除了神蹟，沒有什麼不可以開盤的說法！”
崔天浩張開口正要解釋。
“天浩，你對政治很上心啊！”橫行平淡說。
什麼意思？
崔天浩迷惑了，他偷窺了橫行神情，覺得不太象是在開玩笑，可橫行應該不會這麼無知吧？
豐穀穗大陸上，是人就應該知道，魔法師是對政治最沒興趣的人了！
有限的生命來研究無限的魔法世界都不夠，魔法師哪有多餘的時間去管什麼別的？
若不是出於現實生活中必須，魔法協會是不會隨便展示其政治經濟社會各方面的作用！
正因為此，空騎士們才能力壓魔法師們一頭，成為豐穀穗大陸上頭號特權人物！
不過，由於魔法師的重要性，各國還是採用不同措施，確保魔法師地位和特權。不是怕平民百姓不開眼去觸犯魔法師，實是擔心眾多特權階層過於侵犯魔法師的利益。
這個大陸上，坐擁強大能力，卻忠誠可kao甚少提過分嚴求的人或團體，實在是太稀少了！
三人附近的一個雨廊臺上，一場對抗式論辯已臨近結尾。
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學子正做最後總結性發言，試圖挽狂瀾。
然而，雨廊臺下，圍觀的人們卻無情得發出一陣陣嘲笑譏諷聲。
“是人是鬼，什麼水平都敢上雨廊大街來！”
“還是去別的雨廊下，好好呆幾年！”
“敢挑鐵口俞，簡直是自殺性行為！”
“姓杜的，丟我們學子學士們的臉，很有趣嗎？”
……
震耳欲聾的喧囂聲，臉色蒼白的杜姓學子仍然堅持說著。只是，雨廊下的人們沒人聽得清他說什麼。
東北角忽傳來一個尖銳高亢的聲音。
“帝國東北得失，關於豐穀穗大陸大勢走向……”
金牙蘇與百勝袁將進行一場帝國東北三省戰敗的對抗性論辯！
這個激動人心的訊息傳來，雨廊大街上的人們多半極度興奮起來，不約而同湧上開始論辯所在的雨廊臺下。
瞬起了人潮一下將沒有任何精神準備的橫行上官利龍崔天浩三人衝散了。
望著黑壓壓越聚越多的人群，有心去聽聽的橫行估計很難擠到裡面去，倒是先找衝散的上官利龍崔天浩重要。
兩名帝國不知哪一部院的中年官員，低聲議論著杜姓學子與鐵口俞的對抗性論辯。
“杜堯是河中地區百年一出的奇才，胸中才學豈是俞望水一類詭辯之徒能比！”稍長的中年官員說：“嘆只嘆，世人只知喧譁熱鬧，真識灼見難入其耳！”
“難怪啊！”稍年輕的官員說：“杜堯言簡意賅，確實水平不凡！可來這雨廊大街的，誰不是來開眼界長見識看熱鬧的？他們豈肯傷神動腦！煽動性的語言，舞臺化的肢體語言，教徒狂熱表情，才是他們最愛看的猴戲！”
“可惜了杜堯一身才學！”稍長的中年官員嘆息一聲。
“帝國埋沒的人才遠比用得多得多！杜堯之所以不得志不得用，是因為……”講到此，稍年輕的官員注意到了晃盪的橫行，壓低了聲音。
雨廊大街上，空騎士魔法師光榮水師軍官並不罕見，甚至浩天閣皇族成員元老院元老上議院議員亦時常出沒。但從一般情況上說，學子學士階層普遍厭惡目下豐穀穗氣焰最為囂張的空騎特權階層。
百年一出的奇才？橫行眼睛轉了轉，心中興趣大起。
他孃的，橫行在東北戰局中出力甚多，建立的功績相當驚人，也沒有誰稱他是百年一出的奇才！
這個杜堯有什麼本事，能當得這個評價？
軍山的良好傳統中，橫行對學子學士階層的態度，就十分明確了。
幸好，林義老師除軍事以外，亦飽讀詩書。故而他雖然對學子學士階層不推崇，卻也反對極端化片面化。
初出軍山的橫行，只能說是對學子學士階層不太偏見而已。若有學子學士惹火了他，橫行還是會以軍山特有的風俗去照顧他們的！
魏倍新的東麗反攻東北計劃給了橫行當頭棍喝！
讀書人中竟有如此的曠世奇才！（沒有透過省州縣三級考試中任何一級的，只能視為讀書人，而讀書人是不能享受任何特權的。）
事實勝過一切雄辯！
橫行一再在戰神山脈裡體會魏倍新的厲害，心中對讀書人的看法也就有了一定變化改變！
與諸方策劉玉青的交往，讓橫行覺得，學子學士們並不是很難相處。
接觸一下杜堯的想法，油然在橫行心中生成。
一下被人潮衝散了以後，瘦弱單薄的崔天浩被裹人一下衝進了厚厚人群中。
站得比較穩的上官利龍見此情況，連忙追過來，生拉死拽，將崔天浩拖出人群來。
不意，兩人一時丟了橫行蹤跡。
好在這是光明都，不是戰神山脈，兩人不急，定下心神，回到原地，慢慢找來。
與剛才雨廊臺上論辯失敗的杜姓學子交談的橫行很快出現在兩人眼簾中，讓他們覺得很是奇怪。
不會是讓魏倍新的《興國改制強軍九策》逼迫得，讓大字認不得幾籮筐的橫行愛上與學子學士們打交道了吧？
不愧是同生共死過的兄弟，崔天浩上官利龍推測離事實已經沒有了多大距離。
橫行杜堯兩人爭執了起來，雙方言語十分激烈情緒更為衝動！
啊？
上官利龍下意思按住了腰間刀柄。
搞什麼緊張空氣！崔天浩笑著眼神制止了上官利龍的輕舉妄動。
光明都內，帝國貴族空騎士魔法師光榮水師軍官陸軍校級以上軍官及其它有特權者，才允許隨身佩帶武器。
學子學士們明顯不屬於有攜帶武器的特權人氏。
有利器在手，青銅上階的橫行對付個把學子，會出現什麼麻煩？
榮昌帝國尚武的大勢所趨下，大多數讀書人，多半會幾下，但那是花拳繡腿，強身健體的，真正拼殺時，派不上什麼用場。
尤其是讀書人擠身為學子學士後，生濟基本有了保證，無不鑽進書堆裡去了，花拳繡腿都甚少有人練了。
一提醒，上官利龍亦知反應過度了。
圍觀人群中，倒有不少上官利龍這樣貨色的學子們，他們發現有一個同伴在與一名空騎士論辯，生怕吃虧，譁拉拉圍上了一大堆。
這個？情況好像不妙！崔天浩光明都學習中，每年都聽說過幾回雨廊論政會論出學子學士們大規模的暴亂來！
三個後備空騎士有武器不假，可學子學士的地盤上，成千上萬的，往上一捅一擠，不生生將三人擠成了肉醬！
上官利龍崔天浩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該馬上將橫行從這裡拉走，不然麻煩會越來越大。
沒等兩人動手，橫行說了兩句什麼，杜堯似乎原地呆住了。
眾學子學士仗義而為，紛紛出言指責橫行。
橫行搖了搖頭，離開原地，前來會合上官利龍崔天浩。
突然，杜堯上前幾句，拉住了橫行衣服。
上官利龍崔天浩連忙上前，衝突看來不可避免了。
“杜學子，還有何話說？”橫行平靜說。
“橫公子之話語，小生尚不能盡悟其意。不過，橫公子點悟之情，小生先行謝過！”杜堯恭身施了一禮。
怎麼是這樣？上官利龍崔天浩不解。
“杜學子，你既有事在身，我們改日再暢談，定論出個究竟如何？”橫行笑說。
“一言為定！”杜堯應下了。
橫行與之擊掌為約，方才離別。
“他是什麼人，值橫行你如此看重？”上官利龍好奇問。
“杜堯，譽為河中地區百年一出的人才！”橫行順口說。
崔天浩眼裡頓時lou出五體投地的佩服神情。
厲害！厲害！未雨綢繆到如此地步，橫行太厲害了！
軍中傳言，若無漢流師爺，帝國無名將！
上官利龍恍然大悟，對橫行敬畏又平添三分！
這些人腦袋裡想的是些什麼鳥七糟入的東西！橫行搖搖頭，憑他那點水的桶子，能對杜堯有什麼指教？不過是從魏倍新的《興國改制強軍九策》中尋了幾句怎麼也搞不懂的話來刁難一下杜堯！再現炒現賣，將兩位中年官員們換了花樣，告訴杜堯，欲胸懷天下百姓者，得有辦法讓自己說的話普通百姓聽起來毫無困難！
“……帝國東北三省丟失，實是空騎軍團光榮水師失職無能之關係！坐擁東北三省富饒肥沃物產豐富之地，空騎軍團光榮水師不思開發利用，反結黨營私貪汙腐化……”
百勝袁鏗鏘有力的聲音遠遠傳來。
學子學士們掌聲喊彩聲當即響成一片。
橫行上官利龍崔天浩三人眼睛齊冒出了怒火！
雨廊大街言論再自由，亦不能無端造謠誹謗啊！
這個該死的百勝袁出現在三人面前的話，恐怕一頓暴打，是無論如何逃不掉的！
百勝袁仍然繼續著**講演。
雨廊臺下的秩序卻開始有些混亂，學子學士們的掌聲喝彩聲，並不能壓住少量人們大聲質問抗議聲。
揮了一下手，橫行欲帶上官利龍崔天浩離開。
百勝袁的話雖讓他們憤怒，可雨廊大街連帝國皇帝都管不了，他們又能如何？
突然，雨廊臺下發出一陣驚叫聲。
轟！
數千人聚集的雨廊臺一下炸營了，學子學士們大聲叫嚷呼喊，紛紛推拉著踐踏著，四散而逃！
出什麼事了？
橫行上官利龍崔天浩三人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