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章 餘氣猶存

第三章 餘氣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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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餘氣猶存

趙寬內息本質強橫,利用內息探測他人身體狀態的這種動作必須十分小心,否則反而會傷了李鴻。

他凝神緩緩將一絲內息探入李鴻身軀中,發現李鴻全身空空蕩蕩,不只內息一絲不存,體內的活動也降到了最低,而連這一絲若有若無的生機,竟似乎也正漸漸消退,彷彿一個罹患絕症的人逐漸步向死亡。

趙寬心驚之下,內息順著經脈往各丹球探去,果然丹球中也是一片寂然。

那些特異點呢?趙寬探過去,才一接近,當即被一股莫名的力道逼開,這並不讓人意外,但只這麼短短的一接觸,趙寬已可確定,李鴻體內的特異點與自己體內的感覺頗不相同,看來因為內息性質不同,部分設定也跟著改變,外空那傢伙還真有點鬼門道,也不知道他怎麼弄的。

而這些特異點逼出李鴻內息之後,理當發散出新一波的內息啊,怎麼停下來了?趙寬緩緩收回內息,兩眼睜開望著眼前的眾人說:“大家覺得怎麼樣?”“李鴻是在練什麼功夫嗎?”柳玉哲首先訝異地問。

“我也搞不清楚。”

趙寬皺眉說:“他的心劍還在外面跟謝棲玩呢……他知不知道自己跟個死人一樣啊?”不知何時也走到一旁的滿鳳芝,此時微微俯身,拉起李鴻軟垂的左手,她握著李鴻的手,隔了片刻才說:“也不能以內息替他提起生機……怎會如此?”還不是外空那東西搞的鬼,趙寬心中暗罵,連全身內息都能被他排擠出去,還有什麼排不出去的?這下可把李鴻搞得比真要死的人還難救……一般人若因老化到某種程度,生機斷絕將死,旁人多能以內息能量暫時延長他的性命,直到經脈萎縮無法執行為止,李鴻狀況卻是全然不同,經脈並未萎縮,但送入的內息卻無法引起他的生機活動。

但這方面不好解釋,趙寬裝聾作啞沒有回答,轉過話題說:“他這樣能撐多久?”“很難說。”

柳玉哲介面說:“他的生機若斷若續,若體內真氣充盈,那隻不過是一種入定的狀態,內息自能運轉保護,問題就在他內息全失……現在這種情況,只要生機一斷,身體細胞跟著壞死,就沒救了。”

看著趙寬與馮孟升兩人瞪大眼睛,柳玉哲接著說:“不過……應該也不用太擔心,既然李鴻的心劍還在外面活躍,只要回到他體內……應該就沒問題了吧……”說著說著,柳玉哲的語氣也有幾分不確定。

心劍能不能回到李鴻身軀還不知道呢。

趙寬不禁擔心,這些內勁是已經被排出的舊內息,還能回去嗎?而且照理來說,新一波的內息應該湧出,現在停下莫非是因為李鴻的心念隨之而出?心念與散功同時離體……啊,莫非那些特異點以為李鴻死了,所以才沒再度釋出新一波的內息?這也有道理,自己與李鴻被人宰了的機會不能說沒有,若人死了那些內息還不斷往外爆,豈不是另一場禍事?這麼說來,首要之事確實是導回李鴻的心念。

這可不能拖……但怎麼告訴李鴻這件事?他心劍飛起來跟閃電一樣,傳音哪趕得上他的速度?看來得先把謝棲趕走再說。

趙寬體察自身內息,重新回納的還不到一半,現在別說“翻江倒海”,連“推山移嶺”都轟不了多久。

他只好一屁股坐下說:“我運運功,等會兒去趕謝棲,試試叫李鴻回來。”

趕謝棲?眾人面面相覷,不禁都有些愕然……謝棲有這麼容易趕跑嗎?馮孟升見趙寬入定,不由得有些黯然,自己功夫不斷提升,但卻一直髮揮不了作用……他目光一轉,卻見另有一個表情不豫的人,正是難得都沒怎麼說話的吳耀久。

他一定更難過吧?馮孟升嘆了一口氣,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吳耀久的功夫幾乎一點用都沒有,雖然兩人都同意世界武學應該逐漸廢止,但在這蠻荒之地,普通的功夫根本無法生存,也許西牙也是想到此事,這才希望能順便把舊大陸怪物給一併解決吧?但雖說在這兒沒有發揮的餘地,到了日後,主政者若擁有太高的功夫,對人民反而沒有說服力;除非無法往廢武的道路前進,只要整個世界往那兒走,自己就有發展的空間。

想到這兒,馮孟升再度提起了信心,他想找吳耀久談談,但又不能放下李鴻、趙寬不顧,正準備傳音呼喚之際,卻見吳耀久臉色一變,目光向著另一個方向轉去,看來似乎正收到什麼人的傳音。

馮孟升功力到了這個程度,只要有留意,便能勉強分辨出空間中氣勁的來去,加上吳耀久這麼一轉頭,馮孟升幾乎可以確定對他傳音的正是瑪莉安;只見瑪莉安的表情帶著幾分笑意,半調侃地望著吳耀久,口脣微微顫動著,不知道說些什麼。

吳耀久哼了兩聲,口中咕囔了幾句,也沒回傳,只臭著臉轉身;而轉身背對瑪莉安之後,吳耀久臭臉一散,卻似乎變得有些恍惚,雖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但看他的模樣,應該也已把鬱悶的心事拋開了。

瑪莉安呢?馮孟升目光又轉了回去,卻見瑪莉安眼中帶著點惋惜與無奈,看著吳耀久的背影好片刻,才緩緩轉過頭去。

難道趙寬亂撒的種子,正逐漸長大嗎?馮孟升不知該驚還是該喜,趙寬當時的建議頗有幾分天真,他越想越是覺得不易施行,別說兩人難以培養情意,就算真有,兩個政治實體的對抗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如今掌握實權的人怎能接受?不過當時只覺開頭就不大可能,也就沒去深思,如果這兩人當真產生了情意,那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又應該扮演什麼角色?而兩人間的關係,對於自己期望的未來,又會有什麼樣的影響?※※※無元五三一年二月十一日趙寬從入定中清醒,已經是次日凌晨,洞口的戰鬥依然十分猛烈。

趙寬向馮孟升略作探詢,得知防禦的人力已經換過一班,柳玉哲等人這時都在洞口;至於李鴻當然還是老樣子,心劍在外面飛個不停,洞中的本體卻跟死人差之不遠。

馮孟升為了保護李鴻,當然不敢輕言離開,而其他人見李鴻情況詭異,而這次搬遷來此,趙寬與馮孟升又出了大力,反正高手還有三十多人,也沒人怪罪馮孟升不能輪班。

趙寬聽罷向外飛出,見如今洞口以五道聯合起來的破魂劍網為防守主力,其他人則是找機會遠距攻擊,分散謝棲的注意力,其中當然也包括了李鴻的心劍,只見那泛著白芒的劍體四面飛繞,穿刺不休,激得謝棲暴跳如雷,又不能拿它如何。

趙寬走到柳玉哲之後,望望狀況忍不住說:“這傢伙怎麼變得這麼醜?”柳玉哲只差沒笑出聲來,她忍不住笑罵說:“又胡說什麼?”“謝棲啊。”

趙寬一本正經地說:“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了。”

大夥兒本來都在拚命,誰會去注意謝棲的表情?這時聽趙寬一提,眾人目光不禁轉去,多多少少也產生了同樣的感覺。

只見謝棲一頭亂髮糾結飛散,鬍髭未剃,圓睜怒視的雙眼,配上因施力而向兩邊拉開的嘴角,果然顯得有些猙獰,回想起當初在謝家村初見謝棲的印象,不禁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謝棲自然也聽到了趙寬的聲音,他目光冷厲地瞪著趙寬說:“別龜縮在裡面:出來跟老夫拚個生死。”

“不幹。”

趙寬只回了這一句就沒理會謝棲,直把謝棲氣得牙癢癢的,他卻跟著傳音給柳玉哲說:“他不是會你們的破魂劍法嗎?這麼多人圍攻,他怎麼一直沒用?”在眾人合力抵擋之下,她應可分心說話。

柳玉哲心知趙寬即將出手,正在瞭解謝棲的功夫狀態,當即說:“他內息剛多柔少,較偏剛陽,不適合使用‘破魂劍法’,當時他會用,可能是剛同化了葛莉嵐想試試,或者只為了嚇我們一跳,從實際效果來看,不如直接運勁反攻。”

原來如此,難怪之後都沒見到謝棲用過。

趙寬頓了頓接著說:“你覺得他的功夫比得上新後嗎?”柳玉哲一怔,笑說:“差多了。

若是新後出手,我們這些人絕對頂不住。”

與自己推測的不遠,趙寬想想接著說:“這麼說來,新後可以打敗巨魔??俊?這麼一問,柳玉哲有些遲疑,想了想才說:“這我不敢確定,南極洲的功夫不是很適合攻擊巨魔。”

趙寬點點頭,概念大概建立起來了。

謝棲不能擊傷巨魔,自己卻能擊敗巨魔,這不代表自己就能打贏謝棲,主要是因為自己的霸道內勁配合上“狂霸七式”,恰好剋制合成人設計的堅韌怪物,當真內勁碰上內勁,還是得看彼此的功力與施勁的招式。

至於內息性質的相生克,自己與謝棲都是剛猛一路,沒有什麼生克問題,論修為自己也該還有一段差距,靠著“狂霸七式”也許可以稍微抗衡個片刻,仍該不是他的對手……反正打不過就逃回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趙寬打定了主意,站到眾人之側,運氣揚聲說:“謝老頭,你明知打不進來,還胡鬧什麼,還不有多遠逃多遠?”謝棲何嘗不知眼前眾人輪班防守,自己終歸是打不進去,但除這兒之外,還有哪兒有人?趙寬也不是頭一個對他喊話的人,舒家大長老更曾規勸過他好一陣子,不過他這段時間無人可吞、飽受煎熬,心中一股惡氣不出更是十分難過,眼前活蹦亂跳一堆都是可以同化的人,教他怎麼捨得離去。

見謝棲不答,趙寬心底有數,在同化慾望的折磨下,謝棲漸漸失去了原有的智慧,動作、行事越來越顯獸性;西牙希望謝棲能就此不同化人,看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趙寬心中其實有個計劃,有眾人協助,再加上“翻江倒海”那一招,說不定可以就此擊殺謝棲……不過首先得把李鴻那迷迷糊糊的心劍趕開。

趙寬想了想,雖說傳音趕不上李鴻,夠大的音量他總會聽見吧?趙寬當即再度運氣出聲,大喝一聲說:“李鴻!回來。”

但向來尊重趙寬的李鴻心劍,這次卻毫無變化,依然在謝棲周圍打轉,不斷飛行騰挪。

趙寬見狀大皺眉頭,柳玉哲卻悄聲說:“你仔細看看,不覺得李鴻心劍的變化,比以前靈動多了嗎?”是嗎?趙寬仔細望過去,只見眼前的心劍威力縱然不大,但飛行軌跡確實是變化多端,尤其在空中轉折之順,讓人不禁懷疑心劍在轉彎時會跟著變形。

問題是心劍再怎麼靈活,李鴻死了一切都完蛋。

趙寬皺眉說:“可是他好像聽不到我說話。”

“他能配合我們的行動。”

柳玉哲說:“心劍對能量感應十分靈敏,敵友分得很清楚。”

問題是“翻江倒海”一炸出去,除非事先察覺,否則當那大片光海合攏之際,就算以心劍之速,恐怕也逃不出去。

“確實有點危險。”

身後突然傳來老人的聲音,趙寬回頭一望,見舒家大長老立在身後不遠,正緩緩說:“他境界不到,卻誤使元嬰之術,心神雖然離體,卻無法聚守一處產生適當的聯絡,我猜他恐怕只剩下直覺反應,如今已經無法思考判斷事情。”

老頭說的可能有幾分道理,趙寬忙問:“大長老看過李鴻了?”大長老屬於前一批攔阻謝棲的隊伍,他功力深湛,氣通天地,恢復的速度也快,當趙寬來洞口不久之後,他就去探視過李鴻與馮孟升,這時才飄出洞口說這一串話。

此時見趙寬詢問,大長老緩緩說:“元嬰修練之法,種類繁多,非聖殿獨有;元嬰心劍乃其中一個變支,主要目的不在修練,而在攻擊,本已走了偏鋒……”呃?老人家說起歷史來了?趙寬也不是沒興趣聽,但這時不知李鴻能拖多久,只好不大禮貌地乾笑著打斷大長老的話,說:“李鴻現在的狀況……該怎麼解決?”“對心劍,我並不十分清楚。”

大長老這話讓趙寬心頭一沉,但他接著說:“不過元嬰一毀,心念回身,這仍是最基本的道理,但毀壞元嬰的時候,心神若是受創嚴重,也與死無異……若他自行解念當然比較好,但若他連時間的流逝感都失去了,不知何時才會主動散開心念。”

趙寬聽到一半還以為可以把心劍砸散就好,沒想到還得顧慮不能傷到李鴻的心神……要期待他主動散去心念,這得等多久?見趙寬楞在那兒,大長老接著說:“若能因住他,讓他逃之不出,心念又覺受迫,也許可以逼得他自動解散心念。”

那自己的功夫用不著了,看來得拜託柳玉哲等人幫忙,組個破魂劍網把心劍網起來,看它往哪兒跑。

不過首先還是得趕跑謝棲,說不定謝棲一走,李鴻的心念就自己回去了呢……趙寬心意已定,覷準了一個眾人攻擊的空隙,身軀膨脹、彩光一爆,“推山移嶺”的七彩光河翻翻滾滾地轟了出去。

自趙寬出現,謝棲就提高了警覺,昨日趙寬逃出之後功力又進,已經隱隱對自己產生了威脅,而且趙寬縱然功力不濟,在如今有人支援的情況下,仍可全力出手,後繼無力時大不了躲起來便是,更不能不小心應對。

此時見趙寬光河涌來,幾次的交手下來,謝棲知道自己內息一遇對方功力便融合炸散,更討厭的是那股爆散的威力大多往自己這邊湧,為抵禦那股爆力,還得多耗上幾分內勁,雖說兩方互拚之下,趙寬仍該不是自己對手,但在其他人也未停手的情況下,這般大耗功力過不久就得覓地休息……康勾森林中哪有地方可休息?謝棲一轉念,一面轟出一團黑氣,一面飄身閃避,不與趙寬硬碰。

兩方氣勁接觸爆散的瞬間,光河的去勢微微一頓下,謝棲飄開了十餘公尺,閃過了光河,趙寬也已察覺到對方能量偏轉,光河跟著橫向追掃謝棲,縱然有部分衝過頭的,反正也收不回來,就不管這麼多了。

謝棲身法固然不慢,但趙寬只不過身子略轉,光河就隨勢大片橫掃外湧,怎麼樣也比謝棲快,謝棲吃了一驚,騰身卻見心劍迎上,逼得他盡展功力兩面迎戰,黑氣猛然一漲爆開光河與黑氣,又閃到另一個位置。

但這時不只趙寬與心劍在攻擊,一旁還有七、八個大雲湖的新生代一局手,看趙寬一出掌,本來威風凜凜的謝棲立即開始閃避,眾人士氣大振,打落水狗般地直轟氣勁,霎時逼得謝棲四處亂閃,有幾分狼狽。

不過好景不常,趙寬巨大的光河亂掃,不只追擊謝棲,連其他人的外發掌風、劍氣一樣會撞上,幾番碰撞之後氣勁一陣子亂炸,飽含能量的勁風狂湧,加上飛砂走石、塵煙瀰漫,不只看不清楚,連能量的感應都有些失靈,一下子不知道謝棲鑽到哪兒去了。

對準打都不一定能奈何謝棲,亂打還不只是浪費勁力?眾人不禁都停了手,只剩下心劍仍在塵沙中翻騰,似乎依然能掌握謝棲的方向。

這樣心劍豈不是有些危險?趙寬吃了一驚,心知一局手過招只在一瞬之間,這會兒不能等塵煙平靜、氣勁消散,他旋身間光氣一湧,全身陡然炸出一團彩焰,運著“立地金剛”向那團亂流中衝去。

其他人可不敢這麼衝,趙寬的護身氣勁勉能暫擋謝棲的攻勢,其他人貿然近身,說不定一個照面就被謝棲所傷,而趙寬這麼衝入氣團,狂流中的氣勁再度炸起,只聽轟然爆震聲聲傳出,凶猛氣勁不斷往外迫散,逼得洞口眾人直退入洞中十餘公尺,才勉能立得住身子。

從洞口外望,此時煙塵瀰漫亂滾,已看不清戰團,而能量激烈衝突下,心神亦無法接近,只能從不斷爆散的氣勁中,勉強感應出謝棲與趙寬的內息仍不斷施出外散;但這般在戰團外觀察,已經不能清楚分辨雙方戰況,只勉能察覺兩方外散的氣勁似乎是四六之比,謝棲可能較佔上風。

這樣劇烈的爆震,乃謝棲來襲至此首度出現,許多在裡面養氣的高手也紛紛飛入通道,觀察戰鬥的狀況。

當得知戰團中只有謝棲與趙寬兩人,眾人不禁大吃一驚,沒想到趙寬雖然打不贏,卻已勉能與謝棲相捋,畢竟心劍縱對謝棲有影響,仍非李鴻的全勁,如今趙寬能與謝棲打成一團,靠的主要還是他自己的實力。

但眾人大多不明白趙寬既無勝算,為什麼要自涉險地?此時除了李鴻心劍特具感應能量的能力外,其他人根本無法參戰,否則在這一團混亂之中,除非兩方勁力結實地碰撞,根本不知道攻擊的物件是謝棲還是趙寬。

趙寬卻是有苦自己知,他怕謝棲一個發狠趁著眾人收手擊爆了李鴻心劍,這才衝進來吸引謝棲,但距離一近,“推山移嶺”就不怎麼合用,更別提“翻江倒海”也用不得。

他只好“立地金剛”與“氣湧如山”交錯使用,在氣勁中穿梭以“立地金剛”護身、爆散來襲氣勁,偶爾面對面遇上謝棲,馬上運起“氣湧如山”,當場一個七彩大光球就砸了過去,就算打不死謝棲,也當可讓他忙不過來。

問題是無論“氣湧如山”或“立地金剛”,只要是“狂霸七式”的武技都十分耗費內息,趙寬如今內息凝結狀態提升,施出的攻擊力固然又增,但卻未必能這麼轟上多久,而這般轟擊下去,整片氣勁只會更亂,他人自然更不敢加入,而自己為了李鴻又不能退出,這下可當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片亂中,趙寬唯一的優勢是可以藉著心劍判斷謝棲的去向,謝棲則當真跟個瞎子一樣地亂打,只當氣勁轟來、光彩突現之際,才有些倉促地聚力防守,否則單憑趙寬與李鴻那一柄只聚合部分內息的心劍,怎能奈何得了他?其實一般高手也不是不能近身對戰,但通常都在手掌或武器上凝結了強大的力道,藉著強大凝聚力直接以接觸方式破壞敵人,主要就是避免氣勁散逸,而氣勁轟擊的方式,則大多是遙攻的情況使用。

趙寬只有“狂霸七式”能應付謝棲,但這本非近戰的招式,他當然只能這麼胡打一通,而謝棲要應付趙寬的氣勁,只能跟著胡打,否則就得迅速飛離。

謝棲要脫出這樣的困境其實很簡單,他只要往外一飛,趙寬與心劍根本攔不住他,只不過從趙寬脫出他掌握之後不久,他就一路打到今日,拚了半天一個人也沒逮到,眼看眾人據守險地無法突破,他真有些不甘願退去。

不過他也沒真的失去理性,在這一團亂中,謝棲陡然想起,李鴻一向可以發出三柄心劍,這兩天還都只有一柄追著自己,若再來個兩柄心劍,說不定自己就有些手忙腳亂……而且萬一趙寬與心劍退開之際,四面已經被眾人團團圍上了呢?謝棲想到這兒心一驚,終於不再戀戰,觸手倏忽間四面急張,黑氣猛爆,他全身一收,脫身往外直飛。

趙寬只覺對方氣勁陡然從四面八方炸來,還以為謝棲打算拚命,沒想到氣勁一出即散,謝棲已經向著西北方直飛,趙寬大叫僥倖之際突然一驚,李鴻的心劍呢?他衝出氣團一看,卻見心劍運追著謝棲亂轉,不時迅如電閃地飛近切割,跟著又倏忽旋開,鬧得飛逃的謝棲一面猛揮觸手一面怒叫連連,卻又躲不開心劍的糾纏。

這死變態的心劍怎麼跟過去了?趙寬只差沒破口大罵,但想想若真如大長老所言,心劍現在完全憑直覺行事,打得過癮之際追上去,本就是李鴻的作風,卻也沒什麼好訝異的。

眼看兩方都快,一眨眼已經去了老遠,自己非但追之不及,追上了也不能拿謝棲如何,趙寬終於停了下來。

不過他這時已不再這麼擔心,剛剛在一片亂中與謝棲衝突,趙寬已隱隱感到謝棲其實不只一次試圖捉拿心劍,但如今李鴻心念統合在心劍上,縱然只憑直覺變化,依然比分心化念時靈動不少,一沾即避卻又緊跟不離,謝棲還真奈何不了他,但想來心劍也奈何不了謝棲,就看李鴻會不會打膩了自己回來……只怕他身體等不了這麼久。

還是得想想辦法。

趙寬嘆了一口氣回身,只見洞口站了滿滿一群人,正一個個訝異地望著自己。

趙寬呆了呆,乾笑說:“大夥兒都出來看戲啊?”望著趙寬的眾人臉上都是愕然,沒人接話,剛剛那場稱不上勢均力敵的一戰,已經讓他們嚇了一大跳,這些人都不是第一天認得趙寬,但沒有人相信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趙寬居然已能逼走謝棲……這胖小子也沒看他練過功夫,怎麼功夫一天比一天高?趙寬見眾人都沒說話,眼睛轉啊轉,咧開大嘴亂笑兩聲,自顧自地鑽入人群,進洞去尋馮孟升了。

無元五三一年二月十三日沒想到就這麼過去了兩日;心劍的氣勁雖凝聚不易讓人感知,但謝棲應戰心劍時,卻不得不耗用氣勁迫出,所以眾人雖不能親見,這兩日間仍能感受到謝棲的氣勁爆震不斷從遠方傳出,位置也不斷改變,看來心劍當真是纏定了謝棲。

李鴻心劍就這麼追著謝棲不放,鬧個不休。

而謝棲沒能逮住心劍,又沒把握來此能擊傷趙寬,大概就因此這兩日都沒再來侵犯。

至於洞中的李鴻,依然是沉睡不醒、生機若斷若續,而且狀況似乎逐漸地走下坡,如心跳與呼吸,每一次的停歇,沒人知道還會不會繼續,而停歇的時間越長,也讓人越是憂心,每一次都擔心李鴻的生機會就此完全停歇,雖說沒有真的如此,也真夠折騰人了。

李鴻再怎麼好鬥,也不至於連追兩天打個不停,看來正如大長老所言,現在的李鴻恐怕已經不覺光陰之流逝,自然也不知道厭煩,尋人搏鬥是他的天性,難怪會這麼苦追謝棲。

不過說也奇怪,謝棲一直更換位置卻不知為了什麼?他早該知道躲不過心劍的高速追蹤,停在一處應付不就得了?李鴻心念不歸總是問題,趙寬與馮孟升當然放不下心,對此兩人耗費苦心,思索了一個擊退謝棲同時擒捕心劍的策略,這除了需要南極諸女幫忙之外,還需要其他高手的協助,四面請託之下,眾人倒是慨然應允,只沒想到一晃兩日謝棲竟不敢來犯,計策也只能擱在那兒無法使用。

總不好央求諸人離洞冒險,畢竟“第三空間”仍有巨魔盤據,只不過一時沒往外衝的徵兆,洞外也有七、八隻巨魔不知跑哪兒去了,拿不準什麼時候突然想回家……若洞中防守空虛,豈不是害了更多的人?趙寬苦思無計,也只能長吁短嘆,不知該如何是好。

到了今日,趙寬心中暗自決斷,若今日李鴻仍未迴歸心念,他晚上將飛上高空設法與外空那聲音聯絡,詢問解決的辦法;兩人的身體本是他搞出來的,雖說事出意外,那傢伙總該有些應對之策吧?至日薄西山,遠方仍不斷傳來謝棲氣爆震動,看來心劍仍鬧個沒完,趙寬既然準備等天色全黑的時候離開,這會兒自然是坐在李鴻旁邊發呆,正跟轉轉壺有一句沒一句地瞎扯。

聊著聊著,趙寬突然想起前兩天的疑惑,便向轉轉壺詢問:“你老實說,當初傳功給謝棲有沒有老實傳。”

轉轉壺一呆,轉了轉沒說話。

趙寬呵呵笑說:“怎麼?”轉轉壺頓了頓才說:“其實我傳功時都很盡力的。”

趙寬微微一楞,莫非自己猜錯了?他訝異地說:“那麼謝棲……”“他怪怪的。”

轉轉壺說:“傳給他的,確實比我原先估計的要少,卻不是我藏私。”

“喔……”趙寬點頭說:“這就難怪了。”

“他的身體,不是練功的好身體。”

轉轉壺說:“這樣也好,他是壞人,讓他少一點能量。”

“嗯。”

趙寬點點頭說:“這麼說來你身體內的能量還很多??!?“是不少。”

轉轉壺轉來轉去地說:“怎麼?你需要嗎?”趙寬搖搖頭說:“不是,只不過若你有多,也願意拿出來,以後有需要的時候比較好意思討。”

“只要聖殿不抓我就好啦。”

轉轉壺說:“我哪用得了這麼許多,這些幾百年都用不完。”

趙寬點點頭,沒再提此事,此時感覺上太陽已經下沉,他與轉轉壺再扯了兩句,結束了對話,再度抓馮孟升來守著李鴻,自己則向著通道飛去。

這時防守通道口的又是另一批人,除菲絲等大雪湖幾個局手外,其中幾個比較面熟的有大長老、舒繼勳、樂方東平、樂方舟尹,那三個殘存的謝家人也在一旁,看來已經化去了心結,決定與眾人一起對付謝棲。

趙寬與眾人打過招呼,胡亂扯了幾句,正想著應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去向時,西面突然傳來一連串的氣爆,比這兩天傳出的都還要強勁密集。

眾人一楞,都有幾分意外,難道謝棲全力攻擊心劍?感覺也不大像,大夥兒紛紛把心念送出,遠遠地觀察戰況,只能感覺到心劍似乎仍活躍地飛射,而謝棲卻東南西北地亂炸一通,似乎也不是針對著心劍。

看來看去看不出道理,趙寬忍不住說:“這多手怪物終於瘋了?”“不像。”

大長老不愧是經驗豐富,凝神片刻說:“似乎在攻擊什麼東西。”

說到經驗,樂方東平也不少於大長老,他很快就下了結論說:“遇到巨魔群了。”

這麼一說,眾人就懂了,巨魔沒有外散氣勁,眾人心念不易感知,加上心念不易接近戰鬥圈,更難仔細體會,眾人只能遠遠感受到謝棲擊出的氣勁不斷外爆,也不知道他在打些什麼東西。

“兩位前輩說的應該沒錯。”

菲絲讚佩地笑說:“除巨魔外,應該沒有其他的異獸需要施出這樣的力量對抗。”

“這老兒八成真的失心瘋了。”

樂方東平搖搖頭說:“這兩天不知為何到處亂跑,這下給他撞上了巨魔,算他倒楣……當年脫出大雲湖的三族,本是謝家人口最多、高手最眾,沒想到現在……”他瞟了身旁三個低下頭的謝家人,搖搖頭沒說下去。

“說的也是,不知在亂跑什麼……”趙寬說著說著突然一怔,說:“莫非他在找巨魔?”“胡說什麼。”

樂方東平可不管趙寬功夫高不高,哼了一聲說:“他找死嗎?”趙寬也不生氣,目光轉了轉,呵呵笑說:“你們小心些,我回去一趟。”

他一轉頭,飛入通道,直穿“第二空間”。

與樹洞那兒類似,這兒既然有兩個空間,加上前後都需防守,所以也自然而然地分成兩批人,南極洲大隊當然在空間廣闊的“第二空間”。

趙寬一飛入,馬上拉著馮孟升與柳玉哲說:“說不定有機會了。”

兩人雖在地底,但一樣能感受到謝棲的變化,柳玉哲當即說:“你覺得謝棲是預謀引巨魔?”說到戰鬥經驗,柳玉哲可不比那些老人家少,加上她智謀過人,馬上猜出趙寬的的來意。

趙寬點頭說:“謝棲自忖打不進來,而巨魔兩邊都會打,他引來亂打一通說不定有機會吃人……我們得準備。”

“但是有巨魔一起出現的話,與之前的計劃不同。”

馮孟升憂心仲仲地說:“還能可行嗎?”“大不了宰不掉謝棲。”

趙寬聳聳肩說:“先救了李鴻再說。”

馮孟升思忖一下,詢問說:“那位樂方舟尹……”“在洞口。”

趙寬停下說:“你也想去?”“我當然希望能出力。”

馮孟升嘆口氣苦笑說:“老是這麼看著李鴻,什麼都沒幫上……”這麼多人,那傢伙應該不會亂來……而且說不定只是自己太過小心,那人根本與鐵門西雲無關,只是長得像而已;馮孟升功力直追瑪莉安、滿鳳芝,多他一個成功的機會當然更大。

趙寬想了想終於說:“好吧,交給草包守著。”

“那就走吧。”

柳玉哲轉身招呼其他幾名衛統,一會兒連馮孟升在內,六張破魂劍網直包下去,李鴻那柄頑皮的心劍跑得掉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