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章 琉璃人形

第二章 琉璃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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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琉璃人形

喬夢娟與柳玉哲這麼一動,其他人當然無法坐視,瑪莉安與滿鳳芝互視一眼,周身劍網陡然一收,劍光凝定間,劍尖前端突然一陣快速的震動,炫亮夢幻的紫色光華在兩人的劍尖彙集閃耀,跟著長劍一揮,一道拳頭大小的小型劍網脫劍飛射,另在一閃之間,如入無人之境般地直穿入謝棲的黑氣,分頭往謝棲腦門轟去。

一旁的孫飛霜卻不禁吃了一驚,這屬於“破魂劍法”不傳之祕,兩人在這種狀況下居然不約而同使出,看來眼前已是出盡全力的時候了。

孫飛霜豪氣陡生,驀然長嘯一聲,長劍由藍轉紫,剎那間連揮百道弧形劍氣組成劍網,隨即逆轉經緯,百餘道劍氣化為一閃亮光弧,割裂空間般地向著黑氣衝去。

十七招“破魂劍法”,共有十五個祕傳變式,稱“十五劍”而不名,乃由後十五招轉化而成,歷來只以口耳相傳,並未載入破魂劍笈之中,這十五變式都極耗功力,想稍有所成,不只一十七招“破魂劍法”需爛熟於心,功力更各有不同層次要求。

瑪莉安、滿鳳芝兩人施出的是第六層次的“魂飛魄散”變式,孫飛霜使用的則是第二層次“魂不附體”變式,均為三人如今功力的頂尖之技。

三人劍氣一出,威勢不下於李鴻的心劍,飛旋直入黑氣之中,同時李鴻、趙寬與謝棲已經遭遇,龐然的氣爆向四面猛然炸出,白光、彩光各以不同的形式在黑氣之中飛騰翻滾,另有三道結實的紫色劍網牢牢護住兩人的後半側,擋住謝棲其他方位的進擊,此乃馮孟升、柳玉哲、喬夢娟三人合力組成。

除此之外,還加上瑪莉安、滿鳳芝、孫飛霜的遠攻;中央的謝棲黑氣亂湧之際,一時間頗有些手忙腳亂。

眼看戰端又起,眾人頗有些仿徨不知所措的同時,堅毅的樂方東平首先大喝一聲:“別讓他走了!我們救不出他們。”

跟著又是兩掌揮出,一面往前撲了過去。

看來是救不出來了,今日能救出五人實在是因為謝棲中伏,他日想再有這樣的機會並不容易,四面眾人同時呼嘯一聲,通力合作往前進撲,直攻謝棲。

但謝棲雖然狼狽且不斷受創,仍在眾人圍攻下苦苦支援;他不但氣通天地,加上身軀轉化,如非毀及腦部中樞,很難讓他失去反撲的力道,因此眾人的目標自然地都放在他的腦袋,只不過在謝棲堅實的防禦之下,一直難以攻入。

在無後顧之憂下,趙寬無需損耗功力施用“立地金剛”,他連續擊發“狂霸七式”的前兩招--“氣湧如山”與“推山移嶺”,除了不斷將謝棲的黑氣擊散之外,也對他造成了不小的損傷,只不過“狂霸七式”威力過大,一與黑氣接觸,狂猛的氣息立即往外爆散,雖然攻擊上十分威猛,但柳玉哲等人想為他護持卻也不大容易,漸漸地趙寬與眾人拉開了一段距離,也逐漸吃力起來。

除了趙寬之外,李鴻的攻勢也不能小覷,謝棲防禦上的內息,其實主要也就放在這兩人身上,不但得散出大量內息與趙寬互消,並彌補被趙寬炸出的空間,另一面還得凝集龐大能量至數條血脈,硬頂李鴻的破壞力。

至於其他人的攻擊,他往往只借著血脈離體凝勁勾勒出的破魂劍網,消極防禦。

當然,來自滿鳳芝等人偶爾從圈外炸入的“破魂十五劍”,也讓謝棲頗感吃不消,總算他擁有葛莉嵐的知識,三人劍氣威力雖大,還不至於讓他應付無方,只不過她們三人均遙遙進攻,謝棲除了防守之外,也難有什麼舉動。

樂方東平一連串猛攻無效,他突然撤出圈外,在狂暴激風亂滾、轟然巨響震天之際,驀然仰天大喝一聲:“西牙!你躲到哪去了?”眾人同時醒悟,這時若是西牙出現,收拾謝棲莫非正是時候?他怎也卻遲遲不出現?樂方東平四面環顧,見四面林地早已拔蝕一空,四面深深凹陷數十公尺,露出另一種顏色的土壤。

至於石山,若非被謝棲黑氣所凝結,恐怕早已坍塌成碎末,四周一片淒涼的景象,這還是因為謝棲現在身處弱勢,主求消散勁力,若兩方實力相捋,怕不連“康勾森林”都捲了進去?與戰團中的狂暴雜亂相對比,四面更是讓人感到格外的死寂,樂方東平張目四顧,終究是沒見到西牙的蹤影,他暗暗一咬牙,正要撲回黑氣之際,突然空間中一陣鼓盪之感傳出,一股無窮無盡的博大能量似乎正在場中凝結。

莫非是西牙來了?樂方東平雖然對西牙沒什麼好感,但此情此景仍不禁一喜--不過說來也奇怪,這與前幾次西牙出現的感覺不大相同,雖然兩者都同樣無法測度,但樂方東平仍隱隱感到這是完全不同形式的一股能量,能量所影響的範圍,不似西牙這麼浩然無邊、席捲天地,但出現的方式卻是更加無跡可尋。

也許西牙那傢伙想換個新鮮方式出場吧?樂方東平瞪了那股氣息中間一眼,卻見那兒逐漸凝出了一個閃閃發亮的琉璃人形,看似是半透明的身軀,卻又看之不透,身軀之中光采流轉,柔和而不耀眼。

這是什麼東西?樂方東平吃了一驚,正要發問,此時場中黑氣團突然猛烈一炸,強大的威勢往外直迫,竟是浩然難當。

樂方東平吃了一驚,正要運掌成勁破開轟來的黑氣,卻見那琉璃人形手一揮,一股巨風由他掌中奔流而出,將襲往這一面的狂猛黑氣完全吹散,威勢更直追石山頂端。

只聽轟然一響,這一擊竟然迫得謝棲離開了石山,與此同時,石山轟然一聲爆散開來,隨著那股巨風的去向飛散,所有聯手合攻的人們被迫散開,目光同時轉了過來。

這時眾人也看清了琉璃人形的長相,雖然光彩流轉間看的不大清楚,但可以看的出來那是個俊面青年,輕盈的短髮在琉璃質感下增添了厚實,平滑的肌膚看不出原來的膚色,不過那如同朗星一般的一雙大眼,倒是依然清澈靈動。

認得青年的人雖然很少,卻也不是沒有,南極洲諸人不禁咋舌互望。

雖然琉璃般的模樣讓人意外,但看形貌,不正是那個年輕聖主嗎?他果然有辦法進來……只沒想到會是用這樣的形式,與螢幕前顯現的完全不同……這又算什麼功夫?瑪莉安正要行禮,耳邊卻聽到聖主的傳音:“別說出我的身分。”

不只瑪莉安,南極洲的每個衛統,連馮孟升在內都聽到了這一句,當時在山洞的人中,只有李鴻例外。

不過李鴻沒聽到卻也沒關係,他那時入定的跟死人一樣,根本不知道聖主長這副模樣。

此時聖主臉上的神色頗為凝重,目光瞪視著場中的怪物謝棲,沉聲說:“放他出來。”

謝棲又抓到人了?眾人一驚目光轉過,柳玉哲突然驚呼一聲說:“胖寬?”趙寬被抓了?李鴻和馮孟升同時吃了一驚,果然身邊不見趙寬,他們兩人馬上慌了,同時往謝棲撲去。

李鴻與馮孟升兩人飛到中途,眼前光華一閃,一股巨力溫和地擋住了兩人,卻在這一瞬間,遠在百公尺外的聖主居然出現在兩人之前,行動之速較心劍、雪舞身法猶有過之。

兩人一怔停下,聖主才緩緩地說:“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不是對手也要打,李鴻才不管這人長相多麼奇特,出現的方式多麼特別,他橫了聖主一眼,又要往前飛,沒想到身子卻是動彈不得,不知道哪兒來的力道把自己包裹得結結實實,完全無法動彈。

聖主轉頭望向李鴻,搖頭說:“衝殺不是辦法,小心害了趙寬。”

李鴻陡然想起那四個已經消失的巨繭,心中不由得一顫,終於乖了下來。

謝棲此時渾身是傷,數百隻觸手完整的不到十分之一,原先的巨繭均已破毀消融,連形狀也不復存,只有腦袋下方包起一個網狀巨袋,裡頭隱隱有個人影轉來轉去,猜也知道那正是倒楣的趙寬。

馮孟升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聖主,呆了呆只能說:“一定要救出趙寬。”

聖主點點頭沒再回答,只望著謝棲說:“你要如何才願意放出他?”謝棲眯著眼睛望著聖主,眼神中帶著驚疑,遲疑了片刻才說:“你是誰?”“不用管我是誰。”

聖主神色凝重地說:“你為了吸化那四人,隱忍這麼許久,也真不容易。”

謝棲微微一笑說:“你倒是一清二楚,否則單憑這群烏合之眾,難道能困得住我?”原來剛剛謝棲一路捱打,就是要分神將體內四人吸收?眾人這才恍然大悟,謝棲不慎陷入眾人圍攻,已不易帶著人質逃出圍困,而且他一下子去了五個人,就算逃出生天,剩下四個也支援不了多久,更別提他根本不知南極洲部隊被送到哪兒去了,想再抓人也力有未逮,而眾人此時已把這些人的生死置之度外,只想要他的性命,這樣全力打下去,反正四人會先死,他索性全力讓體,把四人同化吸納了再說。

這麼一來,加上前一個犧牲者,謝棲足足又吸納了五個高手的功力,雖然並未經轉轉壺轉化,仍讓他功力大增,最後方能一舉迫開眾人,還將趙寬一把抓了起來。

趙寬說來也是倒楣,在謝棲一直沒有強悍反擊下,眾人難免掉以輕心,而攻擊力最強的趙寬與李鴻,自然是最接近謝棲的兩人,而在趙寬與謝棲間巨大的勁力爆散下,趙寬與護衛的柳玉哲等人越離越遠。

當謝棲吸化完畢突然發作,趙寬只覺彌天蓋地的黑氣向著自己包來,他忙運“立地金剛”逃命,卻發現除了與黑氣不斷磨耗、逼得黑氣無法接近之外,身軀已無法掙脫逃出,而此時他內力已耗去大半,更不可能施出“狂霸七式”中更強悍的第四招“翻江倒海”,只能就這麼被紅脈觸手與黑氣團團包裹,抓入謝棲身軀之內。

當謝棲與聖主對話之際,趙寬仍在黑氣之中,外面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卻不知來的人是何方神聖。

也就在此時,他發現黑氣已經逐漸凝聚在血脈之上,就是說謝棲暫時只准備關住自己,還沒打算同化,趙寬索性只留一點氣勁浮身,讓體內的能量緩緩充盈,等待適當的機會發作。

隨著黑氣外聚,透過血脈間的縫隙,外面的狀態,他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這時他自然也看出來的人是聖主,他不禁有些迷惑,怎麼西牙沒來聖主倒跑來了?這與吳耀久、柳玉哲等人口中聖殿一向不問外事的作風,似乎頗有不同。

當聖主與謝棲彼此凝視之際,樂方東平卻往前緩飄說:“今日不管得死多少人,非得替世間除了你這個妖物不可。”

呃……趙寬吐了吐舌頭,看樣子下一個遭殃的八成是自己,說不定還會被吸化到謝棲肚子裡去,更增他的能耐,自己運足“立地金剛”卻不知能支援多久?不過有聖主在場,若他願意出手,也許自己還有一線機會……謝棲根本沒理會樂方東平,他只望著聖主冷冷說:“你別打歪主意,不管你速度再快,我只要用出全力,瞬間就能把他那不成氣候的‘立地金剛’擠碎,就算吸化不了,也不會留下他的性命。”

這傢伙怕了聖主了。

趙寬一聽就知道謝棲外厲內荏,不過他可威脅錯人了,自己與聖主非親非故,他幹啥怕自己死?看來還是死定了。

謝棲見聖主不答,接著又說:“剛才的打鬥,你早就看在眼裡,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出現,別以為我不知道原因……你難道不是為了這胖小子而來?”聖主出現那一剎那,謝棲其實已佈置好了擒捉趙寬的準備,只因他想把李鴻等一群人也一起抓入,所以一時才隱忍未發,但他突然發現有個沒見過的高手,早不出晚不出,恰在趙寬陷入危境時才出現,而出現方式的詭異程度又可比西牙,足見功深莫測,他當機立斷,先把趙寬抓住再說--這也是他現今唯一的籌碼了。

聖主終於嘆了一口氣說:“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因趙寬陷入危局而不自知,這才忍不住跑到這兒來。”

謝棲見聖主這麼說,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說:“天下高手我雖然未必都曾相見,但彼此氣機多少曾有感應;你的氣息謝某卻全然陌生,除了心念完全無法接近的聖島之外,還有哪兒會突然冒出你這樣一個高手來?閣下年紀輕輕,莫要忘記聖殿的規矩--無聖主之命,不得擅自干預外事。

你還是快些兒回去,免得暴露了痕跡。”

這番言語可就鬧了大笑話,若不是情勢緊繃,自己性命難保,趙寬只怕已哈哈大笑,謝棲以聖主之名威脅聖主,這可真是天下趣聞。

聖主臉上卻沒有笑容,他微微皺著眉頭,似乎正思忖著眼前情勢;而謝棲卻也不敢妄動,他望著琉璃般的聖主,心中暗自思量,眼前的年輕人雖然確實因趙寬而來,但這胖子在他心中到底佔了多少份量誰也不知道,此人適才隨手一擊,便把自己送出的氣勁全盤擊散,雖不知與西牙哪個高明,總之自己不是對手,若對方真的不顧趙寬,想脫身恐怕是不大容易。

兩人這麼一對峙,沒人理會的樂方東平臉上掛不下來,哼了一聲說:“老夫甘願日後向趙寬先生的親友負荊請罪,今日也絕放不過你。”

他話一說完,兩掌一錯往前就衝。

謝棲不屑地斜眼望著樂方東平,直到他掌力打至,一根觸手才倏然挑起,相應而出的氣勁,輕輕鬆鬆便擊散了樂方東平的掌力。

他冷哼一聲說:“東平兄,念在往日相交一場,我饒你一命,可別不知好歹。”

樂方東平雖知自己絕非敵手,但他本是寧折不屈的人物,只見他用力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全身功力急運,渾身氣勁不斷外散狂卷,似乎提起了什麼獨特的功法,準備孤注一擲。

這豈不是擺明著以卵擊石?戴池忍不住說:“樂方前輩且慢,且看這位仁兄如何處理,我們再作決定……畢竟誰也不願意增加犧牲者。”

樂方東平聽到此言,霍然轉身,不大友善的目光直瞪著聖主。

他雖不知聖主身分,但知道是聖殿來的人已經足夠,他根本不想倚靠此人,若不是自己上去也只是單純送死,他實在不願意接受聖殿中人的幫助。

眼看聖主遲疑難斷,焦急的李鴻突然飛落到滿目瘡痍的地面,三柄心劍陡然飛空直射康勾森林上方,眾人察覺的時候,三柄心劍已遠出十數公里。

眾人正狐疑他打算幹什麼,卻兒心劍突然同時一爆,三股龐大的能量團驀然散開,洶湧地往外直滾,強大的爆散能量與狂猛的氣勁向四面亂卷,整片塵沙往空中揚起,鼓出一個夾雜著草木土壤動物殘骸的灰黑色氣團,看來康勾森林已毀去大半。

過了片刻,巨大的爆震聲與洶湧的氣浪才逼到此處,還好大多數人都還能穩立在這樣的勁流當中,但想到爆團中央的威力,可謂人人色變,這一招內息雖非純剛,但破壞力幾乎比趙寬的“狂霸七式”還要驚人,李鴻居然有這種功夫?這下連謝棲都微微色變,李鴻剛剛的目標若是自己。

雖說未必抵受不住,但這招勁力來自四面八方,雖然混亂而無條理,缺了相輔相成的功能,但威力之大,自己肯定會因此受創,不過想用這個威脅自己似乎還差了些兒……謝棲思忖時,眾人目光跟著望向李鴻,卻見他體外閃耀的光華已然褪去,倏忽間腦門上又浮現了三柄心劍,就在此時,在紅脈網羅中的趙寬突然大叫一聲:“變態鴻,住手!”趙寬這一叫大犯李鴻忌諱,他忍不住停下手瞪了過去,怒氣衝衝地說:“你……你這個死胖子。”

“別衝動。”

趙寬跟著叫:“別隨便浪費這種機會。”

眾人不知兩人在呼喊著什麼,也不知李鴻剛剛為什麼突然來這一下,只有趙寬心知肚明,李鴻收回心劍上的心念,使凝聚於心劍的能量炸散,這是最快的散功方式,若不是李鴻心念化分的功夫沒練妥當,不能使所有內息附著於心念上,他只要一瞬間就可以把內息散盡。

李鴻想散功,自然是打算提早轉換功力;虧他這幾天練的這麼勤,這樣豈不是浪費了唯一的一次機會?趙寬一察覺,馬上開口勸阻。

李鴻三柄心劍浮在腦門,炸也不是不炸也不是,他憤憤地說:“你自己逃出來,我就不浪費。”

呃?趙寬眼睛轉了轉,苦笑說:“別急,這兒蠻舒服的,我先住兩天。”

“又說謊。”

李鴻罵了一聲,心劍正要飛出,怎知心劍卻動彈不得,李鴻一楞,卻聽聖主緩緩地說:“且慢。”

又慢?這傢伙一直叫自己慢,卻想不出什麼主意。

李鴻瞪了聖主一眼,說:“一直髮呆又百什麼用?”這小子不想活了。

瑪莉安等衛統臉上同時變色,馮孟升自然知道不妙,他雖不明李鴻與趙寬在喊些什麼,仍飛落到李鴻身邊低聲說:“先別急,讓這位做主。”

李鴻回頭望了馮孟升一眼,這才悻悻然地將心劍收回體內,再度培運滋生引導內息,畢竟剛剛耗了一大半,既然不轉換,只能快些吸納能量入體,否則一會兒打架不大能得心應手。

此時聖主目光直望著李鴻,似乎直透入他的身軀之中,表情有些意外,又有些茫然。

李鴻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指著謝棲的方位說:“你到底要不要幫忙?”“當然幫。”

聖主回過神來,望了望李鴻,又向謝棲包裹著的趙寬看了兩眼,這才對謝棲說:“看來要你放人是不容易了。”

“當然。”

謝棲得意地說:“不過你放心,今日我已通體舒暢,至少可忍個三、五日才把他吸化入體。”

“嗯。”

聖主點點頭說:“既然如此,只有這個辦法了。”

這傢伙想做什麼?謝棲全身氣勁股起,準備應變,口中還一面說:“我依然隨時可以殺了這胖小子。”

聖主微微一笑,倏忽間他的右臂就這麼斷開浮在空中,向著謝棲緩緩飄去。

這景象煞是詭異,不知聖主來歷的眾人,一時間真不知此人是人是妖、是鬼是仙。

此人形似琉璃、光彩流轉、形象古怪已十分難解,居然手臂還能說斷就斷,自由飛空,除了造形似人之外,其他根本不同,若非他口吐人言,能自在動作,簡直像個大型會發光的玻璃磚。

謝棲見那條手臂緩緩接近,感覺不出威勢,卻也不敢掉以輕心,只見那倏手臂隨著接近不斷地漲大攤平,這百多公尺的距離,竟不知是距離縮短還是因為體積膨脹,總之只在一瞬間,手臂一面變形一面擴大,彷彿一個巨大平面般緩緩向著謝棲下方滑過。

看來不像是攻擊自己,謝悽小心起見,還是飛高了些,眼看著那已經稱不上手臂的發光平面已經過去了一半,謝棲正要發話,怎知四面突然颳起疾風,那大片平面突然迅疾無比地從四面往上一包,將謝棲整團包裹在其中。

謝棲吃了一驚,連忙運勁外衝,但那片琉璃般的光壁卻十分堅硬,無論謝棲如何轟擊,黑氣就這麼硬生生地被反激回來。

謝棲四面尋找出路,卻見天上地下全是一片光華,而這片光華似乎還正緩緩地縮小凝結,越來越是堅實。

從外人的眼光看來,那整大片光壁一包住謝棲,就不斷地往內凝縮,最後凝成一個彷彿無數平面結晶組成的大球,就這麼虛懸在空中。

透過半透明的牆壁,眾人隱約可以看到裡面謝棲的模樣,只聽他怒吼連連,不斷轟出黑氣,但就是闖不出來,而光球折射著四面的光華,原先的白光已變成絢麗的七彩,看來十分好看。

“快放我出來。”

謝棲怒吼聲中,又轟出一股黑氣,但依然被光壁激了回去,一點效用都沒有。

“你放了趙寬,我就放了你,決不食言,你自有他人制裁。”

聖主緩緩地說:“你吸化了他,當然只有一死,也沒什麼好討價還價。”

眾人目光轉回聖主,這下又是一楞,他的手臂不知什麼時候又長了出來,依然是個完整的琉璃人形,那剛剛那條手臂呢?趙寬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聖主這豈不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天下可不是隻有謝棲會抓人……只不知道謝棲要撐多久才會投降?可惜的是別人似乎不怎麼覺得有趣,沒什麼人陪趙寬一起大笑。

謝棲也不理會往自己腦袋下哈哈笑的趙寬,他目光閃動,緊閉著嘴不說話,只惡狠狠地盯著聖主,聖主也不在意,微微一笑說:“這牢籠算是我的一部分,放出趙寬我自會知道。”

謝棲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種處境,他面目扭曲、瞳孔收縮,又惡狠狠地咬牙說:“放人出來絕不可能!你等著我和他同歸於盡吧。”

聖主眉頭微微一皺,嘆了一口氣說:“若天意如此,我復何言?”說著他轉向眾人,和氣地說:“諸位可以放心覓地安歇,此人心神現在無法外探,不會察覺諸位的蹤跡。”

話一說完,聖主全身光華陡然大放,柔和而龐大無比的能量四面流轉散發,剎那間人人眼前一片白亮,什麼都看不清楚,而那龐大的能量在眾人周身翻湧,又讓人失去藉心念體察外境的能力,短短几分鐘內,每個人都不敢稍有移動,完全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到白光消失、能量盡散,眾人仔細一看,聖主卻已經消失無蹤,不知跑哪兒去了,只餘眾人與空中浮著的那個龐大光球。

此時場中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話來,不知聖主來歷的自不待言,明白聖主身分的,也不免張口結舌。

隔了好片刻,卻聽趙寬突然慘叫一聲,眾人吃了一驚連忙轉頭,卻聽趙寬大聲嚷著:“糟了,肚子餓了……”這傢伙……若人的眼光可以殺人,趙寬不知道已經死多少次,只見他嘻皮笑臉地說:“謝老頭,你想吃人我想吃飯,兩邊拉平,放了胖子如何?”謝棲理都不理,突然提起氣勁不斷往外攻擊,趙寬搖搖頭,居然大膽地在謝棲血網中躺了下來,一面搖頭說:“陪這老頭同歸於盡真不划算,真是夠變態的……李鴻,以後不叫你變態了,這稱號讓給這老頭。”

該謝謝你嗎?李鴻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只要謝棲想活下去,趙寬短時間內不會有大礙,暫時是不用擔心了;至於飲食問題,趙寬練到這種程度,一、二十天不食只是小事一樁,只是愛叫而已,根本不用替他煩惱。

事情至此,總算暫時有個結果,菲絲嘆了一聲正要說話,卻見樂方東平冷冽的目光轉來,怨聲說:“西牙到底是怎麼回事?計畫本是他所擬定,居然失約?”菲絲哪知道出了什麼事?她有些無奈地說:“西牙一定是遇上了很重要的事情,才會沒法抽身。”

戴池卻轉向瑪莉安說:“瑪莉安衛統,剛剛那人確實來自聖殿?”正如謝棲所言,這事瞞不住人,瑪莉安只遲疑了一瞬隨即點了點頭,緩緩說:“那位畢竟是友非敵。”

菲絲介面說:“瑪莉安統衛所言甚是;數百年前祖宗的恩怨,如今早已煙消雲散、人事全非,我們可以以之警惕,卻不必記掛在心,等到西牙解決了‘單向跳躍壁’,我們正該重新融入社會……”“且慢。”

舒家大長老搖搖頭說:“過去的恩怨如何看待姑且不論,舒家並沒有重入人世的意願,這次雖無可避免地被捲入紛爭當中,待事件結束,只盼日後舊大陸仍予舒家一席棲身之地即可。”

樂方東平嗤笑說:“我也沒差,樂方家早就死的差不多了,幾個老頭也沒什麼好融入人間的……舒兄,你們舒家收不收容我們樂方家?”大長老微微一笑說:“樂方兄願來,自然是求之不得。”

菲絲聽了微微一笑,既然話不投機,這方面就沒什麼好多言的。

她回頭說:“這兒的事情我們似乎已經無法插手,既然謝族長的心神無法透出,我們就回去看看吧,這兒只需留下一組足以自保的人員觀察,估計大概十位左右……”“我。”

李鴻第一個自願。

“我也是。”

馮孟升馬上跟著說。

南極洲幾個衛統彼此互望幾眼,瑪莉安一笑說:“部隊還是需要人照料,我們先留兩個人好了。”

柳玉哲咬咬脣,帶著三分嗔怨說:“我留下好了。”

那沒良心的死胖子這幾天也不懂得來噓寒問暖幾句,若不是他身陷危境,還真不想理他。

柳玉哲既然留下,眾人目光自然望向喬夢娟,卻見她微微別開頭,彷彿有些負氣,說:“我想回去看看部隊。”

戰鬥一結束就開始使小性子……馮孟升暗暗搖頭,但在眾人面前卻不好多言,只能嘆口氣罷了。

暫時分開來冷靜地想想,對彼此也未嘗不好。

喬夢娟不留?那自己留下來逗李鴻那小夥子好了。

孫飛霜正要開口,卻聽滿鳳芝緩緩地說:“我留下。”

“我們三個。”

同時大雲湖那兒遠遠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馮孟升轉過頭去不禁暗暗叫苦,說話的正是華若絲,她還半示威地望了這兒一眼……那小妮子這時候留下,豈不是害苦了自己?回頭一望,果然喬夢娟臉色大變,也不等眾人商議妥當,轉身就飛離此處。

“舒家也三個,除我之外……”另一面大長老緩聲說:“延孝、繼勳留下。”

兩人立即飄到大長老身邊,點點頭侍立一旁。

這麼算起來已經十個人了,菲絲正要說話,身後突有一人說:“我也留下好了,樂方家雖然人丁單薄,也多少能出點力,東平公,您說是嗎?”說話的人正是樂方舟尹。

樂方東平望了他一眼,有些意外地皺皺眉說:“隨你。”

一轉身自顧自地去了。

既然安排妥當,眾人紛紛散去,在月光映照下,留下的人望著數公里內一大片因戰鬥產生的荒涼凹地,不禁都暗暗皺眉,留下便留下了,但這會兒應該如何安置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