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牙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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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西牙現世
在趙寬提醒下,眾人目光注視的同時,戰團中樂方東平一聲吆喝,防守氣圈勁力突然一散,一直被逼迫的“碧毛古猿”束縛突去,當下四面亂奔。
就在“碧毛古猿”毫無章法亂跑之際,突然三、四人分成一組,各自相準了一隻攻去,另外約莫七、八人則飛射回受傷眾人的外圍,另行組成氣牆防禦。
這麼一陣亂,“碧毛古猿”霎時又躺下了七、八隻,剩下的亂吼亂叫,一面見人就抓,難免有人在這陣亂中負傷。
而此時,洞口的那片白牆竟又緩緩移動,似乎又將送入新的“碧毛古猿”。
看來剛剛恰逢眾人闖入洞中,逼退了打算出洞驅猿的巨魔,裡面的戰況才稍有停歇,而除了剛剛那段時間外,可能自他們入洞以後,就沒日沒夜地不斷與“碧毛古猿”搏鬥,難怪到今日已躺下了這麼多人。
果然這時又鑽入一隻只的巨猿,嘶吼著向人群攻擊,此時謝棲冷哼一聲,孤身迎向洞口,三、五根觸手迅疾的揮動,進來一隻便殺一隻,單憑一人便阻住了巨猿數量的增加,沒過多久,洞口就疊滿了“碧毛古猿”的屍體。
李鴻見狀忍不住回頭又望了趙寬一眼,見趙寬點了點頭,彷彿穿著一身發光鎧甲的李鴻也不與眾人配合,孤身便向著“碧毛古猿”最多的地方衝去。
這時南極洲諸衛統以及馮孟升也都舞出劍網,協助防守傷者,趙寬則皺著眉頭上下看著,不時又拿出“生物能源感受器”打量,似乎頗有幾分疑惑。
謝棲與李鴻一動,“碧毛古猿”的數量立即大幅減少,眾人攻防的壓力降低之餘,戴池注意到兩人的動作,百忙中拋下一句:“謝族長、李先生小心。”
小心什麼?謝棲一面攔截巨猿,一面四面打量,他自己也心裡有數,這般攔在洞口狙殺,並非只有自己能辦到,沒人這樣做必有原因,只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狀況產生?就在此時,不斷放入“碧毛古猿”的白色大洞突然彷彿巨口般地一張,驀然對著謝棲上下直包;謝棲微微一驚,若被這麼包住,豈不是得跟一堆“碧毛古猿”擠在一團打架?他倏忽間飛退數尺,以防巨魔更有變化。
而巨口沒包住謝棲,也未繼續追擊,只將巨口往旁張開,拉開大洞,讓“碧毛古猿”能更迅速往內,從洞中看出去,洞外的巨猿似乎層層疊疊沒完沒了,真不知道這次巨魔到底驅趕了多少“碧毛古猿”進洞。
謝棲這麼一退,加上同時進洞的“碧毛古猿”數量又增,便再也攔不住巨猿進洞的勢子,若仍待在原地,轉眼就會被數十隻巨猿所圍攻,謝棲雖仍不懼,但既然攔不住,就沒必要單憑自己一人之力與這大群怪物硬拚,他遂皺眉往後退開,任由巨猿進洞與匯聚。
趙寬望望手中的“生物能源感受器”,跟著又望望在巨猿堆中正迅如電閃、來去飛騰、殺得性起的李鴻,不禁也有點暗暗擔心,他這般招搖會不會也引起巨魔插手?趙寬思忖片刻,收起手上的東西,身子緩轉,兩手上下旋動,身子轉了一圈後,雙手才回勾後拉,跟著背於身後。
只見在他的舞動下,那隨手而出的光勁,在他身前身後上下拉出四、五道不斷流轉變化的七彩光帶,漲縮不定地繞著趙寬全身。
一切準備就緒,趙寬稍稍提起氣,向著李鴻飛去。
柳玉哲注意到趙寬不尋常的行動,有些擔心又有些暗暗皺眉,這臭胖子老是想到了什麼就幹,也不與人商量一下,難道不知道有人會擔心嗎--想到這兒,柳玉哲臉紅了紅,卻又另有種舒暢的感覺,實實在在地面對自己的心情,還是比較能讓人心情開朗。
李鴻這時正殺的開心,對戴池的提醒根本充耳不聞。
算來他身外運出了六道心劍氣勁,但前三道氣勁已經化合體外,成為護體與御氣移動的盔甲般氣罩,並在兩手部分格外的堅實,後三道氣勁之中的兩道更是凝化於掌,更增揮舞時的速度與殺傷力。
至於多餘的一柄心劍,之前大多拿來飛襲遠攻,但這本不合李鴻性子,加上此時他闖入亂蹦亂跳的巨猿堆中,雖砍殺得十分暢快,難免也會被巨猿口爪所擊,幾次護體氣甲劇烈震盪之後,李鴻索性將多餘那柄心劍貼身護體,只要護身氣勁感到有物接近,那柄心劍瞬息間順著身軀滑移,抵擋外力的攻擊,倒也是十分穩妥。
殺的正開心,李鴻眼角瞥見彩光接近,他手腳不停,心中卻頗有三分意外,趙寬主動闖入怪物堆中的狀況可不多,卻不知跑來做什麼?此時李鴻殺著殺著已經門到了洞口附近,原因很簡單--那兒的“碧毛古猿”最多。
趙寬也正往那兒靠近,他一離開防守圈,“碧毛古猿”便開始接近,就在巨爪即將掃到趙寬身上時,環繞趙寬周身的七彩光帶突然大放光華,上下連成一片,彷彿一個彩色的球形光罩。
在巨爪觸及的剎那,彩色光罩被擾動的氣勁立即炸起猛烈氣爆,巨猿的手爪倏然爆散,血肉橫飛,失去手爪的長臂更被那股力道震得往後飛甩。
怪叫聲中,巨猿連身子都跟著手臂的勢子後退,而揹著手的趙寬卻已走得老遠,而那橢圓光罩又再度收斂成綵帶,圍繞在趙寬身側。
越是接近巨猿聚集處,光帶聯成光罩的機會跟著越來越大,“壁毛古猿”稟性悍不畏死,縱斷兩爪仍會撲上以口撕咬,不過這麼一咬往往接下來便是頭顱炸裂倒地,倒也不用再煩惱沒了手爪日後如何覓食。
看似緩步,其實速度不慢,趙寬很快與李鴻會合一處,李鴻慢下身法,訝異地低聲說:“你跑來做什麼?”“你頭上有個巨魔跟著。”
趙寬揹著手,傳音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撲下來。”
李鴻一怔,抬頭望了望,卻沒看出頭頂上有何不同之處,他一面旋身順手砍掉兩隻“碧毛古猿”的腦袋,一面低聲說:“我倒想看看巨魔有什麼能耐。”
李鴻這麼說並不讓趙寬意外。
他只能苦笑說:“那……你繼續殺,我先看戲一陣子。”
趙寬人先到場才傳音,就是估計喚不回李鴻,但他左思右想,謝棲想鑽個洞進來都這麼吃力,現在的李鴻絕對打不過巨魔,但不讓他打他又不甘心,只好自己也過來準備捱揍,增加一點逃命成功的機率。
趙寬雖功力大進、招式威猛,但他的功夫與李鴻執行方式大異,補充的速度遠不如李鴻,現在讓李鴻發揮才是正途。
而李鴻本就不會計較打架時誰出的力氣較多,趙寬都留給他正合他意,只見他繞著趙寬飛來轉去,一時間,沒有任何巨猿能接近趙寬,是以他的“立地金剛”氣勁幾乎完全不用鼓起,只留著基本氣勁在周身繞旋。
此時,剛退離洞口的謝棲將目光轉到場中兩人,不禁暗暗皺眉。
他雖早知趙寬能運用數百年前威震天下的“狂霸七式”,但一直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也沒時間細細觀察,此時才突然發現,趙寬運使“狂霸七式”的內息,竟似是傳說中霸道第一的路南“氣道內息”,茲克多也不過悟通幾成,就足以成為西牙外的字內四大高手之一,這胖小子雖然功力未至,但說到體內氣道的狀態,竟似乎比茲克多還要完整,他是怎麼練的?而且不到兩小時前,他運使“立地金剛”還有些勉強,現在居然已經收發由心、頗有餘裕,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另一個俊小子也是古怪,居然也練了一套有名難練的功夫--“氣劍心訣”,練這套功夫也就罷了,把劍氣穿到身上打架又算是什麼怪招?怎麼看起來竟似比遙攻型的心劍還要威猛?若能把這兩人吸納入體,功力大進不用說,兩人的腦袋更附贈了“狂霸七式”施用之法以及“氣劍心訣”的奧祕,這兩套絕學配合上自己的功力,相信更有機會與世上任何高手一爭短長,也免得日後行事縛手縛腳。
謝棲心中盤算的同時,新一波湧入的“碧毛古猿”們也正嘶吼著前撲,攻擊方式與不久前那群並無不同,它們一波波雜亂無章地向著人群湧去,自然又被眾人以防禦氣牆趁隙反擊的方式殺得大敗。
巨猿們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李鴻與趙寬這兒比較好欺侮,突然大多數巨猿都暫棄了攻擊人群,反而回頭追迫孤身於外的趙寬與李鴻。
怪物一多,李鴻自然不能護得趙寬周全,趙寬的“立地金剛”護身氣勁當即一波波爆出,轟得“碧毛古猿”頭破血流四面亂飛,不過這方式與李鴻不好配合,趙寬索性一收氣勁拔出身後的大刀,將舒家的“滾浪刀法”施展出來,縱然殺敵不易,編織起刀網來抵禦巨猿攻勢卻不是難事。
兩人這麼吸引了“碧毛古猿”的注意力,另一邊人群就輕鬆多了,本屬於攻擊小組的人們,彼此互打了一個眼色,躍出人堆繞著碧毛古猿外圍狙擊,當“碧毛古猿”注意力轉移,重圍上來之際,他們又縱身回人堆之中,讓“碧毛古猿”疲於奔命,相對地,也減輕了李、趙兩人的壓力。
兩人對眼前殺之不盡的“碧毛古猿”,其實已經有些煩悶,現在留在這兒,反而是為了體會一下巨魔突襲的方式。
雖不久前在“第一空間”曾稍有見識,但那時兩人都只與巨魔虛幌一招,不算正面衝突,而巨魔雖稱“巨”,但前兩次接觸似乎都不覺得有多巨大,這兒空間較大,也許會看到不同形象的巨魔。
兩人一面攻擊,一面不斷注意著空中的狀況,就在此時,一道紫色劍團突然破空飛來,技巧之極地穿過眾“碧毛古猿”間的縫隙,落到了兩人身旁,兩人不用回頭就知道來者是誰,趙寬當即呵呵一笑說:“孟升也來湊熱鬧?”李鴻雖沒說話,嘴角微微一揚,卻也是頗為高興。
“等會兒巨魔會出現嗎?”馮孟升織起劍網擋住一面的攻擊,開口就問到重點。
馮孟升了解李鴻個性,見他一個人殺出也只能苦笑搖頭,隔了片刻見趙寬跟了出去,本以為他是去接應李鴻回來,沒想到也待在那兒打起來了。
以他對趙寬的瞭解,知道必有事故,思忖片刻後,他跟身旁的喬夢娟交代了一聲,縱身就飄了過來;他已經想通,這兒除了“碧毛古猿”外便是巨魔,他們八成想見識一下巨魔的能耐,這種事怎麼能少了自己?“不知道。”
趙寬頓了頓說:“真的沒出現就不玩了,再等等就回去休息如何?”“好。”
李鴻應了一聲。
反正他也等的有些不耐煩……而只為了自己想見識巨魔,卻拖著兩個好友一起站在人堆外捱揍,似乎也不大夠朋友。
三人成品字形分立,一人占上一面,李鴻也不飛來穿去了,兩手心劍揮灑如意,來一隻宰一隻,趙寬與馮孟升則是以守為主,不想虛耗太多勁力在這些巨猿身上。
又過了數分鐘,“碧毛古猿”見始終攻不入三人的防禦圈,似乎也有些挫折感,奔回去攻擊人群的巨猿數量又逐漸增多起來。
趙寬眼看沒戲唱,巨魔又不出現,他搖頭問了聲:“回去吧?”馮孟升與李鴻各應了一聲,三人同時提勁,飛身殺回人群。
三人一入人堆,戴池就迎了過來,一面對李鴻說:“還好趙先生、馮先生後來都趕了過去,若是一人在外落單,或是在洞口攔截,巨魔很可能突變。”
原來是因為人多才不理會自己?李鴻不禁哭笑不得,但他倒也不至於轉頭又衝出去,只望著趙寬,看他怎麼說。
趙寬還沒開口,戴池已經接著把謝棲的計劃說了一次,他這時也隱隱發現,趙寬似乎對事情頗有獨特看法,拿來問他一下總沒什麼壞處,何況這兒還要靠他們協力防守。
馮孟升在一旁傾聽,心中一面思索著謝棲的心態,正覺得並無不妥之處,眼睛卻瞄見趙寬似乎皺了皺眉頭,馮孟升一怔,心念再轉,思緒往前後事故拉開分支整理,突然一驚說:“部隊們……”趙寬楞了楞,似乎沒想到馮孟升能想到此處,他立即輕搖了搖頭施了個眼色,馮孟升馬上住嘴,但他心中卻是欣喜。
從趙寬表情中,他確信自己明白了趙寬擔心的事情,總算“神算無遺”不是完全沒用。
戴池也發覺兩人古古怪怪,正疑惑地望著趙寬與馮孟升時,趙寬已經開口說:“我倒有點小建議,等諸位出發,我們剩下的人就開始往外殺,沒必要留在這兒。”
戴池一怔說:“巨魔阻路,逃出不易,當初我能離開,還是眾人合力才打出一個小孔……況且又有受傷的人……”“打洞容易,維持住洞穴難。”
趙寬望著正向這兒打量的謝棲,微微一笑說:“若不是謝族長功力蓋世,我們也未必容易進洞,不過諸位忘了一件事,如今我們有六個擅於使用“破魂劍法”的高手,六人合力,氣勁又可相容……說不定能抵擋住巨魔收攏的力道,我當然也沒把握,但總要試過才知道。”
趙寬這話沒有傳音,雖聲音不大,眾高手自然是聽的輕輕楚楚,“破魂劍法”以弱抗強的韌性天下無雙,逼住巨魔收束的力道製造出一個孔穴確實頗有希望,眾人一想覺得可行,眼睛都亮了起來。
事實上,要挖洞逃生,謝棲遠比“破魂劍法”穩當,不過眾人一出,往內攻的謝棲等人,肯定得遭遇為數眾多的“碧毛古猿”騷擾,為了達到殺入“第五空間”的目的,自然不能讓眾人先離開,此法讓謝棲等人先殺入,其餘眾人仍有機會逃出,眾人自然大喜過望。
不過這個時候,趙寬卻又隱隱感到謝棲瞪過來的目光,他不禁在肚裡偷笑,被瞪沒什麼不好,這代表又壞了謝棲一個計劃,就是說自己並非白擔心一場。
趙寬正高興的時候,柳玉哲柔柔的聲音在耳中出現:“胖寬,你擔心部隊被謝棲侵犯?但‘單向跳躍壁’一解除,縱然我們還不能脫困,新後絕對會趕來,有必要這樣嗎?”趙寬嘻嘻一笑,回何說:“若我是謝棲,先把那個石頭山頂的對外設施毀了,人都打昏,然後把上面的房間整個拔了就跑,再找個地方躲起來,說不定能慢慢吃個半年。”
這也不可不防,何況那些都是南極精銳?柳玉哲點點頭說:“這麼說來……真得立即衝出去。”
既然計議妥當,就沒什麼好再拖延的了,眾人分配著任務,一部分守護傷者,一部分攔截巨猿,準備幫助謝棲等人在無阻礙的情況下衝入“第三空間”。
眾人正一個個鼓起氣勁、將要行動之際,突然一個溫醇和平的聲音,莫名奇妙地在他們身邊響起:“藉位莫非打算往內進攻?尚請先緩緩。”
這是誰的聲音?每個人都嚇了一跳,“第二空間”中難道還有人?還是巨魔會說話?巨魔又怎會這麼客氣?每個人都左顧右盼,臉上都是駭然。
“現在正在商議適當的處理方式,短時間內既然諸位尚能應對,還請稍安勿躁。”
那聲音又說:“戴池、菲絲、科乙、資達、曼卓、史揣、藍得、妮佛……還好你們都無恙……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前一段話眾人都聽不懂,後半段話可讓大夥兒都吃了一驚,怎地此人突然把大雲湖八大高手唸了一遍?眾人呆楞之中,菲絲突然驚呼說:“西牙?”當真是西牙?每個人腦海裡都冒出了一個疑問--他是如何將聲音送入被“單向跳躍壁”封住的空間之中?莫非他本隱身在“康勾森林”內?這也不對,那時明明感應到他在外空……不過人在外空閉關也一樣匪夷所思,無論答案是哪個,都矛盾且難以讓人置信。
“西牙……”謝棲臉色一變再變,驀然咬牙說:“老夫可用不著聽你的……願意與我衝下去的就一起來。”
估計大雲湖高手一定不肯違反西牙之命,但樂方東平與大長老舒無念就未必了,西牙畢竟不在此處,怕他什的?謝棲身子一動,西牙的聲音卻又跟著傳出說:“多年不見謝兄,果然豪氣未減……巨魔實力非您所能想象,還請稍候,至於解除‘單向跳躍壁’之事,就由本人負責處理,諸位可以就此放心。”
大雲湖出身的眾人忍不住同時一個歡呼,西牙果然不負眾望,一出關就敢說出解除“單向跳躍壁”的豪語,今天以前,天下還沒有一個人能說出這句話,想到日後楞品家族在西牙領導下,不再需要隱跡於世,許多人臉上都露出了光彩。
謝悽臉色陰沉,隔了片刻才說:“老夫不慣依人成事,不敢有勞大駕。”
這話卻是說得人人皺眉,謝棲莫非太有自信,否則多等一會兒又如何?而西牙聽到此言,似乎是嘆息了一聲,跟著才說:“謝兄,您想先一步離開,只是白費心思,西牙絕不會任你再同化任何一人,畢竟天理不容。”
他怎麼知道此事的?且不管這些,把話說開了也爽快些。
謝棲臉色一冷說:“你何不試試阻止謝某?”“謝兄當真要一意孤行?”西牙話語中聽不出情緒,只是平平和和的似乎沒有一絲動氣的感覺。
謝棲不再答覆,全身氣勁鼓起,黑氣瀰漫,觸鬚張牙舞爪地四面騰動,跟著轉向陳山恩說:“陳先生可願與謝棲同行?”陳山恩點點頭說:“這本是我來此的目的。”
“很好。”
謝棲傲然一笑說:“請緊隨謝某身後,我當全力護你周全。”
陳山恩剛踏出人群,空中突然傳來西牙的一聲長嘆,緊接著空間中似乎出現了一個奇怪的點,雖然看不出來,卻能感受到有股能量正迅疾地由那一點平空湧出,恰好阻在謝棲與“第二空間”出口之間。
那股能量的湧出只在短短數秒間,隨即擬定在空間中,說是能量卻又不然,不似人體發出的內息,也與太陽草木等宇宙間的能量不同;雖說是能量,其中又似乎隱藏著無數的微小物質,被一股凝結如實的能量攜帶著盤旋,在空間中舞動。
看來是西牙玩的花樣。
謝棲心中又驚又怒,他並沒自大到認為能與西牙一搏,但也沒想到西牙當真有能力阻止自己,眼前發生的事情讓人難以索解,他只能先緩下自己的動作,弄清楚會發生什麼變故再做打算。
那股能量在空中只舞動了短短一瞬,隨即規則地組合凝聚,每個小單位似乎亂中有序、各有方位,突然間,所有的單位能量同時產生了變化,轉換成另一種形式,轉換之間,一股龐大的能量潮往四面柔和推出,看似沒什麼傷害力與威力,卻是滔滔滾滾無邊無際,不斷旋繞著每個人的身軀外散,絲毫沒有傷人的意圖。
場中所有人,連那些活蹦亂跳的“碧毛古猿”都停了下來,眾人總感覺若在這股浪潮中移動,說不定就此扯入那般龐然氣勁之中,不知會有什麼後果;至於“碧毛古猿”想法不該與人相同,為什麼呆立不動,卻是沒人知道。
謝棲凝立其中,心裡卻是驚疑不定,他活了百多年,從沒看過這種事情,剛剛他曾試著鼓出氣勁排拒這股氣潮,但兩邊一觸,他的黑色氣勁立刻被化入那股能量中消散無跡,連一點作用也沒有,這下逼得他也不敢擅動,只能眼睜睜看著能量集中處不斷改變。
不用多久時間,那股特殊的能量聚合成形,眾人眼一花,卻見那兒站定一箇中年人,看他神定氣閒地站在那兒,眾人不禁都有種感覺,這人好似已經站在那兒不知多久,只是剛剛自己沒注意到。
此人身著黑色裡衣,外披樸素簡單的灰帶藍袍,長長黑色頭髮垂至後腰,頸後與尾端分別用條草繩之類的東西收束;寬鬆舒適的衣袍襯出他的頎長,但又不顯清瘦,清俊臉上三、五道不大明顯的皺紋、垂至喉間的幾綹疏落短鬚,若有若無地顯示著一些歲月的痕跡。
中年人緩緩望過眾人,只見他目光真誠清澈又充滿智慧,似乎直能望入人心,他微微一笑,眾人皆感覺他正對著自己笑,自然而然地微笑相應,但又不知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話來。
眾人發楞的同時,那股能量浪潮不知何時已消散無蹤,第一個有反應的自然是“碧毛古猿”,它們見眼前突然出現一人,不由得凶性大發,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
那人臉上露出一抹悲憫的神色,手輕輕一揮,也不見什麼內息發出,整群碧毛古猿無論活的死的或是散落的屍塊,同時飄浮起來緩緩集中,此人手掌微微一擺,整群巨猿便這麼向著出口緩送,而攔道巨魔居然張開了一個大洞,任他將整群碧毛古猿往外直送,也不知送到哪兒去了。
望著眼前似幻似真的景象,居然沒人想到可以就此出洞,只目瞪口呆地呆立著,不知應如何反應。
“西……牙,你……你終於來了。”
菲絲終於說出話來,她一向堅定而有自信的眸子泛著淚光,緊咬著脣,似乎不這麼做就會忍不住掉下淚來。
此人果然是西牙。
眾人雖然心裡有數,但當真聽到,還是不免震驚,這時沒人注意菲絲的表情,人人都望著西牙,眼神中充滿期待。
送完“碧毛古猿”,西牙向著菲絲等人一笑,跟著帶著一絲惋惜望望謝棲,不過他依然沒開口,直到最後將目光停在陳山恩身上,這才微笑說:“陳山恩先生,不久前地球上眾人已經達成共識,決定稍延後破毀‘單向跳躍壁’……會議中,也有您的同伴參與。”
陳山恩進入地底之後,就斷絕了與合成人同伴的聯絡,聽到此言,他微微一怔說:“會議?”“是的。”
西牙溫和的點頭說:“除合成人外,王首席、新後也在座,這是我們最後的共識,適才便因在會議中討論,所以沒立即過來此處,多虧諸位能齊心合力,才不致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
最後幾句話,自然是對著眾人所言,聽到的人,不禁都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與自己母親開會?瑪莉安從恍惚中清醒,站出施禮說:“西牙前輩,晚輩瑪莉安,南極洲衛統之一,不知新後對我等可有指示?”西牙目光望向南極眾女,欣賞地點點頭說:“南極‘雪舞心法’、‘破魂劍法’天下聞名,諸位真是不讓鬚眉……”說到此處,他目光望見馮孟升,露出幾許訝異說:“沒想到聖殿心法也傳至南極洲?”他畢竟不是神仙,縱能明察秋毫,也不能上知五百年。
馮孟升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微微搖頭說:“晚輩另有途徑。”
西牙並沒打算追究,點點頭又嘆息說:“可惜你化日過程充盈過度,可得好生想想辦法。”
馮孟升內息被轉轉壺充得過度滿溢,這事知道的人不多,聽得懂的當然也沒幾個,馮孟升自己當然是一聽即明,他福至心靈地說:“還請前輩相助。”
“理當盡力。”
西牙微笑說:“還好不急於一時三刻,且等這兒事情忙完再作處理。”
“多謝前輩。”
馮孟升沒想到對方一口應承,又驚又喜下,當即拱手稱謝。
“原來不只你……”西牙目光轉到趙寬、李鴻身上,他目光放出異彩說:“你們兩人體內……很特殊。”
李鴻心劍、趙寬氣道武技固然是當世絕學,但也不該讓西牙驚訝,眾人不禁有些狐疑;而趙寬與李鴻兩個當事人對視一眼,同時想起體內儲存宇宙能量的怪點,西牙不會連那個也看得出來吧?其中趙寬更是心虛,西牙一出關就與合成人開會,自己撒的漫天大謊卻不知道被揭穿了沒有?他偷瞄一眼陳山恩,心中又想,這些合成人一個個跟木頭一樣,八成直接詢問西牙,這下子自己倒了大楣,不知道這一副神仙模樣的西牙會不會找自己算帳。
趙寬忐忑地東想西想,西牙目光卻先轉到他身上,微笑說:“這位該是趙寬吧?你該稱我師伯。”
啊呃?自己真被當成是茲克多的徒弟了?趙寬支吾片刻,才張口說:“這事兒……可以慢慢商議。”
西牙先是微微一怔,跟著微笑說:“我們兄弟間縱有些許誤會,但如今兩方既然都有了突破,相信短時間內便能化解……便算未能化解,兄弟情份仍在,你仍該以師伯視我,不是嗎?”趙實不這麼叫,當然不是因為西牙與茲克多的誤會,自己師父明明白白是班桐,茲克多隻是個老糊塗蛋而已,雖然因他而使自己練成“氣道武學”確實值得感激,但他只差沒把自己餓死,這可是深仇大限……自己寬懷大量些,兩者相抵就罷了,師父是絕對不認的……是以趙寬依然悶不吭聲,就是不叫這聲師伯。
這胖子當真是不知好歹兼不識抬舉。
場中人十之八九都這樣想,眼看西牙出關後功力已達神化之境,能跟他稍稍沾親帶故都是求之不得,叫他師伯難道還辱沒了你這個胖子?趙寬自然知道別人想些什麼,他倒是老神在在地讓人瞪眼;自己可不希罕當這老神仙的師侄……而且真要找關係的話,茲克多哪教了自己什麼?自己頂多算是《路南日記》的徒弟,說到路南可是西牙的老祖宗,他應該叫胖子老前輩才是,不知他肯不肯?想到這兒,趙寬直想哈哈大笑,但終究不敢笑在臉上,可憋得有點難過。
柳玉哲見趙寬表情古古怪怪的,心知趙寬雖看來沒李鴻膽大,事實上卻從沒對誰尊敬說話過,頗擔心他一個不小心觸怒了西牙。
她心念一轉翩然而出,柔媚地一笑說:“前輩尚未指示新後怎麼說呢,小女子們等的可心焦。”
西牙“啊”地一聲歉然說:“見到幾位少年英才,我倒是忘了此事。”
他接著說:“經諸位的下屬聯絡,新後已大略知道這兒的狀況,當我稍作說明後,只表示務須救出諸位,這一點我也已經應承,諸位可以放心。”
至於一旁的孫飛霜,望著西牙的藍色眼瞳不禁泛出光彩,只差沒淌下口水。
好一個老帥哥!若能追到此人才是自己羅曼史的顛峰之作,什麼李鴻、吳耀久都只能當點心,這個才是大宴主菜,想必能享受許久,只不知道練到這種程度的人,心中可還有一絲情慾?若真練到心如止水,那可就無趣得緊了。
瑪莉安自然不知道孫飛霜色膽包天,腦袋裡居然在打西牙的主意,她聽完西牙的敘述,恭謹地一禮說:“多謝前輩大義,晚輩衷心感激。”
“這是應該的。”
西牙含笑說:“天生萬物都有其靈,毀之可惜,何況人命無價?我如今體悟天心,不敢說中止殺戮,但望能儘量減少……”“夠了。”
一聲怒吼打斷了西牙的話……忍不住出口叱喝的正是謝棲。
從西牙出現起他一直冷眼旁觀,見西牙惋惜地看了自己一眼之後,就彷彿沒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與他人一一敘話起來,後來更開始講經說法,沒完沒了,自己就算不如西牙表現出的神通,但估計也勉能與天下頂尖高手比肩,西牙這般輕視於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謝棲終於忍不住爆發。
西牙目光轉回,搖頭嘆息說:“謝兄一生謹慎豪氣,可惜不慎受異物所困,如今居然走入魔道,真是可惜。”
“廢話少說。”
謝接額上暴出青筋,渾身觸鬚舞動、黑氣瀰漫,他嘶啞地說:“想說道理,別隻會用口舌。”
當真要打架?雖然沒人看好謝棲,但他的功力也不同凡響,兩方這麼一打想必驚天動地,眾人都被關在同一個空間中,豈不是有點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