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卓卡浮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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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卓卡浮空
李鴻頭部微微一熱,感受著那股勁力竄住自己經脈,之後便在自己周身巡行,他不敢運內息抵禦,只能呆立在房中。
那股勁力巡行片刻,探清了李鴻軀體的經脈狀態,期間當然也經過了那三十六個特異點,此時那股熱流停留在胸口一處丹球中,包容住那個特異點,也不知道是要怎麼觀察。
李鴻正有些擔憂的時候,耳中卻聽見聖主說:“趙寬內勁過於霸道,我無法探入瞭解,多虧你肯幫忙……你行走坐臥都沒有問題,暫時別運功即可,讓我仔細看看。”
李鴻正要點頭,卻見聖主向著自己微微一笑,就這麼出門去了。
呃?他人走了也能看啊?雖然知道心劍之術可以分心化念,但李鴻卻從沒想過可以這麼使用,不禁十分佩服聖主的造詣,不過這方面的用途,感覺上並不適合打架,佩服歸佩服,李鴻卻沒啥興趣。
但此時不能運功,那麼該做些什麼?李鴻楞了楞,無聊之下一推房門,往房外走了出去。
雖然聖主對李鴻頗放心,但在名義上,他仍算是人質,所以並不是居住在一般外賓住宿之處,而是在聖殿地下層的外圍居室。
這附近的通道口都有聖殿各階武士輪班駐守,想跑也沒這麼容易。
所以李鴻的房門雖然並未鎖起,但事實上能活動的區域仍有受限,除了一個空蕩蕩的地下廣場之外,只有一個圖書室能自由出入。
李鴻沒有看書的習慣,所以今日踏出房門,自然而然就轉向廣場,想去那邊隨便遛達。
說是廣場,其實也可以說是一個大型的地下廳,一個方圓約三十公尺空蕩蕩的空間,四面分了六個出入口,每個人口都有一位武士把守,李鴻能自由出入的只有其中一個門戶。
這是李鴻到聖殿之後,第二次走向廣場,他接近入口前,門口的年輕武士已經有了感應,他回過頭來向李鴻和善地一笑說:“李兄身體無恙吧?”他怎麼知道自己身體有狀況?李鴻一怔說:“閣下怎知……”“剛剛我們感受到你房內有異狀,是我稟知聖主的。”
那個年輕人看起來跟李鴻的年紀差不多,咧開嘴笑的時候露出潔白的牙齒,在古銅色的肌膚襯托下更顯白亮。
這人看來挺和氣的,李鴻點點頭說:“多蒙關照。”
此人畢竟是男子,李鴻答話時還算自然,但他語氣簡潔,對方卻也不好接話,那男子不多糾纏,一笑退開兩步,讓開通道說:“我叫連松,李兄沒事的時候可以來找我聊聊。”
此人廢話不多。
李鴻對連松不禁頗有好感,他點點頭,踏步走入廣場中,隨意漫步的時候,一面思索著自己的功夫,現在功力又進,要將體內能量用出來並不困難,大不了三次分心化念送出,全身能量就能像穿盔甲一般地穿在身上,不過能離體轟擊依然是四柄心劍為限,也許該好好努力修練,快點進入一心化六,五柄心劍的階段吧?畢竟以現在的狀態,雖功力又進,但單一心劍的威力卻還停留在老早之前,要全然發揮自己的能力,幾乎只能揉身而上,整個人向著對方衝撞過去。
但上次與聖殿驍騎交手之後,李鴻真正確認了自己的功夫還是適合遠攻,揉身而上這辦法感覺上有些減損了心劍特色。
只能算是過渡時期的運用。
李鴻思索了幾個方案,但此時又不能立即運功測試,那團暖流還在自己體內亂轉呢!李鴻想了想,聖主送入自己體內的已經完全脫離了心劍的形式,正與當初自己存想出人形心劍的原理相同,看來這是體用心劍的一個法門。
李鴻又走了兩步,突然抬起頭,卻見六個出口的武士們,目光都隨著自己邁步而移動,李鴻一怔,頓時覺得不大舒服,當即打消在這兒踱步思索的念頭,打算回房算了。
走回通道,那位名喚連松的武士見李鴻轉回,再度咧開嘴直笑,李鴻面對男子畢竟不至於不近人情,回了他一笑,正想穿過的時候,連松卻開口說:“李兄,不知道方不方便請教個問題。”
李鴻一楞止步說:“連兄請說。”
“聽說你是趙寬趙先生的好友?”連松壓低聲音說:“為了他才留下?”這也不算什麼祕密。
李鴻點了點頭,表示沒錯。
“果然如此。”
連松露出一嘴白牙,開心地笑著說:“能說說趙先生的事情嗎,他個性如何?模樣如何?功夫又如何?”李鴻有些意外地上下打量連松,隔了幾秒才說:“問這些做什麼?”連松尷尬地說:“好奇嘛,說不定以後與他接觸的機會不少。”
這話從何說起?李鴻皺眉說:“他半個月內就會來聖殿,到時你們自己看比較清楚。”
連松有些失望地噢了一聲,似乎有些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只不過李鴻轉身走沒兩步,卻聽身後的連松又忍不住說:“聽說趙先生學了路南的氣道絕學,將狂霸七式功效完全發揮?”李鴻轉過身來,點點頭說:“趙寬的功夫確實很不錯。”
“與李先生比起來呢?”連鬆緊接著問。
這話其實有些失禮,不過李鴻也不怎麼在意,只搖頭說:“我們很久沒過招了。”
連松一怔說:“原來如此……”見連松似乎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麼,李鴻當然連忙趁機轉身離去,才剛返回房中,只覺得胸口那股熱流突然一動,再度緩緩在體內巡行,也不知道聖主這會兒又想做什麼,李鴻不敢亂動,索性坐下休息。
那股熱流巡行李鴻周身一遍,最後才緩緩探出腦門,同時李鴻耳中傳來聖主的聲音說:“我已大概明白。”
李鴻連忙說:“有辦法解決嗎?”“還得研究一下,等趙寬抵達此處之時,我再細問他身體的變化,那時才能做出決定。”
聖主說。
李鴻也頗認同,畢竟趙寬曾經胡搞過一次,與自己的正常練法頗有幾分差異,聖主現在頂多探清了那特異點的性質,但趙寬胡亂釋放內息產生的變化,才是重點。
隔了幾秒,沒再聽見聖主的聲音,當李鴻以為他已離開的時候,突然聖主又發話說:“你想多瞭解一些心劍操控的法門嗎?”這不是聖殿不傳之祕嗎?李鴻吃了一驚,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聖主見李鴻沒答話,聲音中有些疑惑地說:“你沒興趣?”“當然有。”
李鴻連忙說:“聖主願意教我?”“因你早已習得心劍之術。”
聖主頓了頓說:“我只算是稍加點撥,不算有違無祖遺訓。”
是這樣嗎?李鴻只能楞楞地說:“多謝聖主。”
聖主輕聲一笑,又補充說:“不過你修練之後,別說是我教的,就說是自己想出來的。”
“呃……是。”
李鴻心中難免覺得聖主有些掩耳盜鈴,不過有功夫學就是好事,反正沒叫自己幹不願作的事,一切好商量。
“我願教你,一方面是覺得投緣,畢竟能修練心劍之人不多,我這百多年來也體會出了不少特殊用法,這些法門就算記載下來,千百年後也未必有人能修練,未免可惜。”
聖主頓了頓接著說:“另一方面……日後趙寬來此,恐怕會多有磨難,我亦頗有不便維護之處,還須你大力幫助。”
聽到趙寬的名字,李鴻心一驚忙說:“什麼多有磨難?”“這事先不必提。”
不知身在何方的聖主嘆了一口氣說:“我只問你,趙寬遇到問題的時候,你可願意全力協助?”“當然!”李鴻說得斬釘截鐵。
“那就好。”
聖主一轉語氣,說:“我現在便傳你初練法門,先從元嬰開始談起……精氣神凝而於內,形而於外,元嬰初成形似修練之人,固名元嬰;元嬰不受形體束縛,能凝聚能量而無限,縱入虛空與天地互感,久之可藉此化練精氣神入道,乃棄皮囊、入大成法門之一……”聽到這兒,李鴻忍不住打斷說:“棄皮囊?”“就是拋掉這無用且會衰老的身軀。”
聖主解釋說:“與修練肉體不壞,是完全不同的走向,此二法各有優缺點,不分高下。”
“喔……”李鴻恍然大悟地說:“正如當時聖主去康勾森林的模樣?”“不是這麼解釋。”
聖主頓了頓說:“能化出元嬰只是初步,元嬰凝結程度未至、神識與天地化合的境界不到,就遠稱不上拋棄身軀的地步,若真有成,形體外觀上將與一般人無異,看不出來實為元嬰。”
又猜錯了。
李鴻不禁有些慚愧,尷尬地笑了笑說:“我懂了。”
“說到這兒,也正是元嬰心劍的由來。”
聖主接著說:“元嬰凝練以及元神化入天地之法,本應同步修煉,但單修元嬰之凝練,反而可取其高速特性,成為一種獨特的攻擊法門,不過說到實用性,只是在高速移動上,比起本人省下不少能量,並非十分突出……直到配合上心念化分之法,可以分出多量心劍攻擊之後,才真的成為一門武技。”
到了這兒,李鴻才真的明白了心劍的由來,他這時不敢再發表什麼感言,靜靜地等聖主接著說。
聖主停了片刻,見李鴻沒有疑惑,接著又說:“心劍化分之法你雖已習得,但想來並不完整妥善,你如今內息已足,我傳你聖殿心念化分之法後再傳你變化駕馭之術,之後你安心修練,月餘之內當有小成……日後如無必要,無須不斷在攻擊法門上多加琢磨,可試著凝聚完整元神出體,感受天地至理,從而在天地間自在散聚元神,終至拋棄皮囊與天地同存,這才是元嬰修練的正途。”
李鴻對與天地同存沒什麼興趣,也沒打算停止在攻擊法門上的琢磨,不過這一點倒無須此時與聖主爭執,他直接點頭應了聲是。
“很好。”
聖主緩緩地說:“我們就從分心之法開始,習武修內本取一心不亂為上,分心之法反其道而行,本有難處,非資質特異之人不可成,一般分心之術無論如何巧妙,總多以習慣成自然為原則,有其極限與難處,聖殿所傳之法,從自我人格分化開始。
所謂的自我,本由多重複合而成,抽離的過程中務須注意留存至真本性於己身,餘心只用來操控心劍,才不至有未測之患……”一個鐘頭之後,聖主將心念化分修練之法解說了一遍,交代李鴻自行修練,至於體用變化之術,他隨時有空將再來傳授。
而聖殿心劍修練之法,果然比外傳的“氣劍心訣”精深巧妙,李鴻初聞大道不由得心癢難熬,一待聖主心神離開,馬上迫不及待地趺坐凝神,依法修練去了。
※※※無元五三一年五月一日一向能坐不肯站,能躺不會坐著的趙寬,今日難得地站在五世過去的研究房中轉來轉去,臉上的表情有些焦急又有些期待。
也不知這麼轉了多久,終於身後傳來一聲:“好了。”
趙寬一驚回身,臉上露出喜容,一頭鑽入密室之中,只見一個圓錐狀巨物,就這麼橫躺在密室之中,前尖後鈍通體光滑的水滴般造型,還泛出淡淡的青色。
趙寬拍了拍那東西說:“阿轉……不,卓卡。
你終於好了?五世那兒催得可急了,聖殿那邊的期限也快到了,你還真會選時間。”
既然要瞞過五世,稱呼上當然得跟著改變,趙寬雖然偶爾還會叫到舊名,但也漸漸地習慣了。
“還差最後一個步驟沒完成。”
聲音從圓錐的上方傳了出來:“我得先跟你說一下應變的方式。”
“什麼?”趙寬一楞說:“什麼應變?你怎麼一直沒提?”“我改換控制方式時才決定的。”
轉轉壺改造而成的全新卓卡說:“我決定延伸出我的智慧結構,以達到對本身體內完美的控制,但這麼一來,我的思考與判斷能力可能會稍有退化,要預先防範。”
“怎麼防範?”趙寬訝異地說。
“我重組了原本設計在內的舊卓卡計算機系統。”
新卓卡說:“與我的智慧聯結,若我留存的智慧區不足,可藉此補足,不過有些東西必須設定才能發揮作用……所以進行之前,必須先告訴你怎麼設定。”
“那……萬一失敗呢?”趙寬這可真是大吃一驚。
“不會失敗。”
卓卡說:“兩者本來都是智慧系統,聯結起來該沒什麼問題。”
“那又何必如此?”趙寬皺眉說:“就用原來的設計,豈不是比較安全?”“這牽涉了兩個問題。”
卓卡說:“首先,如果智慧系統沒延伸出去控制機體,在理論上只是多穿上一套厚重衣服的轉轉壺,仍會有智慧生物的爭議,我們這趟去聖殿的風險不小;二來,五世設計的動力模式遠不如我原先的方式,如果想保有我原有的模式,本就必須將智慧結構往外延伸,否則無法駕馭我儲存的能量。”
趙寬嘆了一口氣說:“當真非得如此不可?”“嗯。”
卓卡說:“進來吧。”
跟著卓卡上方的倉蓋緩緩掀起,露出裡面一個空間,空間的前方,滿是儀表板與控制器具,趙寬飄身打量之餘,不禁說:“還頗寬敞的?”“空出了舊的動力系統,空間就大了些。”
卓卡回答說:“只不過橫躺時高度仍不足以讓你站立,但你反正也不大喜歡站著……”這是實話,趙寬忍不住哈哈一笑,只聽卓卡接著說:“你到中間的控制椅坐下,操縱面板會移動到你的面前。”
反正自己通通不懂,聽他的安排就是了,趙寬聽從卓卡指示,坐入卓卡之中。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趙寬才皺著眉跳出卓卡說:“這樣不妥當,還是恢復原樣好了。”
“恢復成原樣,這一個月豈不是白忙了?”卓卡的聲音傳出。
“你沒說那些基礎設定有這麼多條。”
趙寬一臉無辜地說:“我都亂設的。”
“那是依照資料庫中的合成人輔助性智慧元件設計原則所安排。”
卓卡說。
“那為什麼你不能自主?還要選個服從指令順序?”趙寬仍未釋然。
“這本是獨立智慧與非獨立智慧最大的差別。”
卓卡停了兩秒才接著說:“設定成以你的指示為第一優先較好,以避免五世突然要我帶他亂跑,反正總得找個人做主,你是個好選擇。”
卓卡現在說起話來方式一本正經的,與以前活蹦亂跳的轉轉壺大不相同,趙寬頗不習慣,其實自轉轉壺從舊卓卡處接收資訊後,他說話方式就逐漸有所轉變,但那時忙於研究設計圖與安裝機體,兩人對話的機會也不多,趙寬的感覺還沒這麼明顯,今日完事,兩人對話一多,趙寬不由得有些後悔。
見趙寬呆在那兒,卓卡沉默片刻突然說:“接下來,該想個辦法出去了,五世也等久了。”
“喔……對。”
此話提醒了趙寬,他點頭說:“有往外通的門戶可以開啟吧?”“沒有。”
卓卡回答得十分簡潔。
趙寬一怔說:“沒有?你這麼大一個怎麼出門啊?”“門口大小可以變形。”
卓卡說:“不過要請合成人開啟,你使用我的通訊器聯絡吧。”
這……讓合成人看到卓卡好嗎?趙寬遲疑了片刻,卻聽卓卡說:“放心吧,聖殿所在意的便是合成人有意見,若我能經過合成人的檢驗,聖殿想必無話可說。”
這話也有道理,趙寬點點頭,重回卓卡腹中,與合成人聯絡去了。
與合成人折騰了好一段時間,卓卡終於能攜帶著趙寬飛出探源大樓,半躺臥在卓卡腹中的趙寬當下作出指示,要卓卡立即飛往五世的病房,至於阿通,趙寬嫌擠不肯讓他一起搭乘,便要他自行去五世病房傳訊。
從自然人光復新大陸之後,皇都上方恐怕就沒出現過這般人工飛行物,卓卡這一從探源大樓飛出,皇都中川流不息的人潮馬上產生混亂,數十名皇都武士更是急急趕來,要弄清楚哪兒跑出了這麼一個怪物。
趙寬一看被眾人圍住,只好指示卓卡開啟艙門,蹦出艙外說:“別緊張,別緊張,這不是壞東西。”
這些日子趙寬多半陪伴著卓卡,武士中識得他的人並不多,眾人見浮空怪物肚子裡面突然蹦出一個人,不禁都有些意外。
武士中一個領頭的人物,往前飄身數公尺說:“閣下何人?”“我是趙寬。”
趙寬嘿嘿笑說:“你們聽過嗎?”吳耀久與趙寬等人同闖舊大陸之事,雖非天下皆知,卻已傳遍武士團,這些人一怔,倒是不敢得罪,但仍微皺眉頭一指卓卡說:“這又是何物?”“這是無皇五世親自設計的飛行器。”
趙寬抬出五世的名頭說:“五世命我完工後立即送去讓他看。”
此人膽子再大,也不敢無視五世的指示。
近日五世病重的訊息已然傳出,而六世更是每日均往病房親侍湯藥,明眼人都心裡有數,五世的日子不多了。
此時找趙寬麻煩等於拿自己前途開玩笑,這人也算斷事明快,當下恭聲說:“既然如此,就由我等護送趙先生一行。”
有武士團的人開路也不錯。
趙寬沒有異議,再度飛回卓卡,由這群武士領先開路,直飛醫療大樓。
總不能讓卓卡直飛到五世房中去,趙寬囑咐卓卡在外等候,當下飛入大樓,直奔五世病房。
飄掠到五世病房之外,只見不少人忙碌地進進出出,趙寬不禁有些心驚,放慢了身法緩緩走去,才發現一群人正踏出五世房門,臉上都是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趙寬提起的心這才又放了下來,直走到門邊往內探看。
此時阿通尚未抵達,房中眼尖的小薇已經發現門外探頭探腦的趙寬,她連忙一個箭步跳到門口,拉著趙寬低聲說:“您可終於來了。”
“五世身體如何?”趙寬也壓低聲說話。
“剛剛差點救不回來。”
小薇的臉上還有些驚恐,望望趙寬接著說:“您辦妥了五世交代的事情嗎?”“嗯……”趙寬頓了頓說:“裡面還有誰在?”卻是趙寬感覺到屋中還有他人的氣息。
“無皇六世、王首席、羅前首席都在。”
小薇回頭張望了一下說:“還有好幾位四處軍區的長官,我不認識。”
這麼說來現在裡面可是大人物匯聚了?趙寬心念一動說:“皇儲呢?”“皇儲也來了。”
小薇說:“五世剛恢復平靜,趙先生要進去嗎?”趙寬沉吟一下說:“五世清醒嗎?”小薇搖了搖頭說:“剛剛那一陣折騰,又睡著了。”
那還是不進去也罷,趙寬正要轉身,卻見吳耀久從屏風後轉出,一臉凝重地說:“趙胖子,到底弄好了沒?”卻是他聽見趙寬聲音,忍不住跑出來詢問。
“弄妥了。”
五世危在旦夕,趙寬也沒心情開玩笑,嘆口氣說:“可是我有點遲疑……不知該不該讓五世看。”
“怎麼說?”吳耀久楞楞地說。
趙寬還沒回答,吳耀久身後又飄出了一個身影,卻是現任武士團首席王崇獻,他接話說:“趙賢侄莫非是擔心五世的願望了結後,再無生意?”趙寬這還算是第一次近距離打量王崇獻,尤其此時王崇獻體外並無內勁環繞,只見他目明神朗,溫文儒雅,周身氣勁隱而不揚,竟不似天下高手,只彷佛一個飽讀詩書的學人一般。
而王崇獻一語直入趙寬所憂,顯見明智,讓他不禁有些許佩服,點頭說:“王首席說的不錯。”
“確實使人憂心。”
王崇獻頓了頓又說:“此事須由六世裁決,賢侄稍候。”
只見王崇獻說完轉身,再度飄入房中,吳耀久見狀忙說:“如果這樣的話,真不能讓爺爺看見。”
趙寬苦笑說:“這樣拖著豈不也是受苦……真的沒辦法了嗎?”吳耀久面色一凝,嘆口氣說:“醫官們向我爹報告時曾說,以內勁不斷激發生機是可行的,但腦部細胞無法重造,依然會逐漸敗毀,老人家最後只會空留軀殼,而過程中卻又不斷受苦,所以不建議這麼做。”
“喔……”趙寬點點頭說:“這樣確實生不如死。”
“所以現在其實就看父皇的決定了,爺爺此時過世,雖算是得享天年……但我們一直覺得他老人家身體十分硬朗,突然這樣……一時實在難以承受。”
吳耀久說由兀,改傳音說:“另外還有個頭疼事……爺爺若過世,國喪一年之後,父皇必定要我繼任,我實在不知該怎麼推託了。”
“我看你就認命了吧。”
趙寬瞪了吳耀久一眼,傳音說:“這時候還想著脫身。”
“不是啦。”
吳耀久停了片刻,終於說:“我私下告訴你,你可別跟他人說。”
這草包不繼位還有什麼隱衷嗎?趙寬吃了”驚,眼睛轉了轉說:“你覺得不該說就別說。”
吳耀久苦笑說:“還是跟你說吧,我信得過你……”還不是想要胖子幫忙出主意?但朋友一場,趙寬也只能沒好氣地嗯了一聲。
“父皇第一次提到讓我繼任之事時曾說……”吳耀久說:“身為無祖後裔,應秉持無祖遺訓,無祖言明三世後將皇位交付公議,從我爺爺開始就做錯了,但當時情勢又不得不然,所以他老人家退位之後,將轉赴聖島終老……說是在那兒,身為無祖後裔身分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才是他應該的去處。”
六世的想法是這樣?趙寬眨眨眼說:“那又有什麼不好?”“當然不好。”
吳耀久臭起臉來說:“老爹跑去這麼遠,我怎麼照顧啊?而且他身體還沒有爺爺好,說不定過幾年就須要人照顧了。”
趙寬哼哼說:“所以你逃跑躲避交班,這又有照顧到你爹嗎?”“這……”吳耀久抓抓腦袋說:“我一時想不到別的辦法嘛。”
趙寬還沒放過吳耀久,接著說:“而且你爹若是身體慢慢變差,還讓他當這勞啥子無皇煩心,你不是更不對。”
“我知道啊。”
吳耀久愁眉苦臉地說:“所以你幫我想想辦法,一方面能照顧老爹,一方面又不會讓他繼續操勞……啊……不然你跟我爹說說,看能不能打消他去聖島的想法?”趙寬翻白眼說:“他一定思考了很久才會說出口,哪有這麼簡單就能打消他的念頭?何況要我去說。”
“那怎麼辦?”吳耀久嘆聲連連,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趙寬還要再說,卻見屏風後轉出一名長者,吳耀久一見連忙後退兩步,低頭說:“父皇。”
這人就是無皇六世?趙寬目光轉過去,卻見六世也正望著自己,見此人果然與五世、吳耀久五官頗有相似之處,不愧是祖孫三人,但他身材削瘦,不若吳耀久壯實,五官也不似吳耀久開朗。
不過畢竟身為至尊數十年,雖未必握有實權,卻一直是眾人侍奉的物件,是以顧盼間自有股王者之氣。
只是趙寬天生不吃這套,見六世踏出,他咧嘴一笑說:“參見無皇六世。”
無皇六世微微點頭,一面打量著趙寬,心中暗暗思量,眼前這胖子其貌不揚,卻不知怎麼弄得耀久死心塌地,老想跟著他往外跑?聽王首席談起,此人與聖殿間似有關係,但他曾派人至賀如半島打探,只知這幾人過去是與人爭地的小流氓,充其量混充過月餘的城市管理員,卻不知如何與聖殿攀上關係?聽雪梅大武士稟告,這幾人她初見時還只修練過粗淺的武技,但也不知為何在短短一年間,功力大增至超越一般武士官,莫非是聖殿幫了他們什麼?聖殿百多年不問外事,怎會突然關注這幾人?而他們與自己兒子——未來的七世結交為友,莫非也是計劃中事?聽說他們三人中,其中一人留滯聖殿,一人身處南極洲,只有這胖子跑到此處,這樣的分配,會不會又太湊巧了些?無皇六世這些想法在腦海中一轉而過,一時沒開口說話,跟著踏出的王崇獻,見狀在一旁輕喚了一聲,六世這才回過神來,臉色一凝,對趙寬說:“你們隨我來。”
一面轉身往外便行。
皇帝當久了,果然待人不用客氣,趙寬吐吐舌頭,與吳耀久跟著五世便走,王崇獻則自後尾隨,三人這麼隨著五世緩行,直到廊道盡頭,五世這才轉回身來說:“趙寬,聽王首席說,五世交代你辦理的事情已經完成?”“是。”
趙寬說。
“那麼。”
六世目光凝住趙寬說:“如今總該可以說明,五世交代你辦何事?”既然完成,卓卡也沒有銷燬的危險,這時自沒有隱藏的必要,趙寬點頭說:“五世交代我幫他完成一個飛行器,這是他老人家在臥病之前研究到一半的東西。”
“喔?”六世不禁對趙寬有些刮目相看,合成人不算在內的話,五世對科技的瞭解,在皇都中幾已不作第二人想,倒看不出來趙寬竟有能耐幫五世完成東西?趙寬明知六世八成起了誤會,不過也不用在這時候多作解釋,趙寬只說:“總之今日已經完成,我便把那東西帶了過來,打算讓五世過目。”
六世正沉吟之時,王崇獻開口說:“原來趙賢侄乘坐而來的飛行物,就是五世交代你完成的物品?”看來他早已獲得通知,知道趙寬怎麼過來的。
趙寬不想在這上面多打轉,隨意點點頭便說:“正是。”
“可否讓我先行參觀?”六世沉吟說。
“當然。”
趙寬呵呵一笑,向著廊道邊際的落地窗一指說:“六世請看。”
眾人一怔轉頭,卻見卓卡正緩緩飄至視窗外,跟著凝定於空中,一旁跟著卓卡飛行看管的武士們,一見窗內的六世與王崇獻等人,連忙在空中施禮,頗有此一手忙腳亂。
這東西有什麼特殊的嗎?六世與王崇獻對望一眼,都有些想不透,要飛行器找合成人討不是更快,更別提皇都中幾乎找不到不會飛的人,六世回過頭說:“五世便是在製造此物?”“是。”
趙寬說。
這樣的東西,讓五世看看應也無妨吧?六世目光一轉說:“既然如此,就讓五世高興一下吧……你在這兒,可以控制他飛去五世的窗外嗎?”趙寬一笑說:“他聽得到我們的對話,知道該去哪兒。”
趙寬脖子上的薄環這時已重新發揮了作用,能與卓卡實時聯絡。
雖不知道何謂“聽得到對話”,但多了這類功能,也比較像五世研究出來的東西,六世不再多言,率先走回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