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終)
天使一般的惡魔小男神 屍王的愛妃 豪門交易:總裁的小小妻 駐馬秦川 妖孽公主:禍傾三國不為後 朱門繼室 詭葬 重生之嫡女歸來 鐵血驃騎 奈何青春多荒唐
第六十二章(終)
我無力地,沉重地靠在了椅子上,腦袋像是一張被格式化的硬碟,一片空白。
蓉蓉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搖頭勉強地笑著說,沒有什麼事。我再也無心吃飯,只是愣愣地發呆,心像是陷入了冰川的底部,無比的寒冷,充滿了絕望。
蓉蓉很乖巧地說吃飽了。
我結了賬後,取了車後,問蓉蓉要去哪,我送她去。蓉蓉擔心我,搖了搖頭說,暫時哪都不去,陪陪我。
把車開到了附近的體育中心裡,我隨便找了個地方停下來,把坐椅往後一放,整個人重重地倒在了椅子上。
蓉蓉擔心地看著我,用雙手握著我的右手,她的小手柔軟而溫暖,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嘆了一口氣,心裡實在難受得厲害,很想找個人來訴說。我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我沒有說我與採韻的關係,只說是我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
蓉蓉聽後,沒說什麼,低頭想了一會,問我,這個朋友是不是就是那天我在V-WET喝醉後叫的月兒?
我苦笑,說,不是。但這個朋友像她一樣,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她也許一輩子都不能再見面,所以我很想見她一面。
蓉蓉詳細地問了採韻的情況,說她可能有辦法。沒過多久,她接到了一個電話,就匆匆地走了,沒讓我送。
隨後幾天,我託了無數的人,去打聽採韻的訊息,想著辦法能夠見上採韻一面,但都沒有結果。
幾天後,“廣之旅”通知我簽證已經辦好,我去了趟旅行社,取了護照,並讓旅行社幫忙定了大後天去新加坡的飛機。
從旅行社出來,剛回到家,正躺在沙發抽菸,卻接到了蓉蓉的電話。她讓我馬上到深圳,已經安排好了,今天下午去看採韻,同時告訴我,如果有人問我和她的關係,就說是表兄妹,和採韻都是表親。
我立即趕到火車東站,然後坐火車去深圳。
一個小時後,我到了深圳。由於時間還早,我在約定好的地點附近的“星巴克”咖啡廳裡喝咖啡。到了約定時間,我走到了約定地點。沒過久,就見一輛掛粵O牌的黑色奧迪A6停在了我的面前,根據熟知內幕的朋友教我的知識,這個車牌號碼的主人的地位,在廣東省政府裡應該是在前十位的。
車門打開了,我曲身鑽進了車裡,發現除了蓉蓉外,還有一個年輕人,看他的作派應該是某政要的祕書。
我上車後,司機帶著我們直奔第三看守所。到了看守所後,那個年輕人打了個電話,就看到裡面出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出來接我們,並把我們的車引進了看守所。
在那個年輕人的安排下,我終於見到了採韻,那個年輕人和那個軍官沒待在房間裡,蓉蓉則乖乖地坐在一邊,不言語。
離開前,那個軍官客氣地告訴我們,這次的會面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採韻乍一見到我,十分的驚訝,喜悅之情露於臉上。
我們坐下後,我詳端著她,發現她更瘦了,但臉比在醫院裡紅潤了一些,手腕上的傷口也開始結疤了。
我有很多語言想和她說,但見了面,我突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我們坐在那相互對看著,過了良久,她笑著先說話了,問我是怎麼能進來的。
這時候,我才想起還沒把蓉蓉介紹給她認識,我告訴採韻,蓉蓉是我的好朋友,這次能進來是她幫忙的。
採韻微笑地看著蓉蓉,朝她很友善地點點頭,蓉蓉也朝採韻微微地、甜甜地報以微笑。
**的話我不敢聊,只問了一些她的裡面的情況,她告訴我她在裡面一切都好。接下來反而是她問我的一些情況多些。
我們就這樣閒聊了一會,很快看守的警察告訴我們還剩下五分鐘了。
我心裡嘆了一口氣,臉上卻笑著對採韻說:“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一定會經常來看你的。”
採韻也微笑看著我說:“我會的,小豬,如果我還有機會出去,你每年來看我一次就好了,讓我知道這世界還有人在關心我;如果我沒有機會出去…”
她頓了頓,說:“幫我個忙,小豬,讓我和子謙在一起。”
我的淚水又不掙氣地湧上眼眶,仰起頭看著天花板,不敢看她。因為害怕一看她眼淚就會流下來。
半晌我假裝沙子進眼睛,揉了揉,笑著說:“呸呸呸,童言無忌,別嗐說,你一定會沒事的,我一定會經常來看你的。”
很快時間就到了,警察來帶她回去了。
我站著一動不動,凝望著她的背影,用力地記著她的背影,彷彿害怕一轉身,她就會永遠地消失在我的記憶裡。採韻在出門要轉角的時候,她回頭看了我一眼,臉上還是帶著笑,但我分明看到她的眼睛是溼。
這一幕在很長時間,在我腦海裡揮也揮不去。每一次,採韻帶淚的笑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心裡都會又酸又疼。
出了看守所,那個年輕人先走了。
蓉蓉要回珠海,她的司機馬上就過來接她。
我感激地對她說:“謝謝你,蓉蓉!”
蓉蓉笑著搖搖頭,說:“哥,千萬不要這麼說,能幫到你,我很開心的。”
我嘆了口氣說:“這次你求他幫忙,他沒有為難你吧?”
蓉蓉搖搖頭,說“雖然我不愛他,但其實他真的很疼我,這次他花了不少力氣,據說是找到了省裡面一個頭頭腦腦,我們才能進去的。”
蓉蓉頓了頓,看著遠處白濛濛的天空,接著說:“他要我幫他生個兒子,這次我答應了。”
我看著她那的美麗但帶有點憂傷的臉龐,緩緩地點了點頭很快她的司機來她接回珠海了,看著她的車越來越小,我轉過身,慢慢地向深圳火車站走去。
兩個小時後,在火車上,我把臉貼在冰冷的車窗玻璃上,看著窗外飛快倒後的風景。
想起如今的事是人非,宛如這倒退的風景,瞬間已改變,我忽然覺得在這天地間,自己很渺小、很無助。
我突然間很想念媽媽,想念從前無憂無慮的童年。大人們從小告訴我們,好好學習,健康成長,長大後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但長大後,我卻為何離幸福越來越遠?
兩天後的下午,我到了新加坡。新加坡的天氣是豔陽天,但我的心情卻是有點陰霾,有點雨水,又透點點太陽花。
按雲水給的地址,來到了新加坡著名的“良木大酒店”旁邊,我在路邊的橙子上,靜靜地坐著,看著對面的明川四川菜館,看著來來往往熱鬧的人群,辨認著月兒的身影。
等待的時候,我一遍一遍地看著那張報紙,一遍一遍地看著她寫的“The
heart
is
where
you
are”(你在哪裡,我的心就在哪)和她畫的那頭寫著“老拆”的豬。
一直到菜館打烊後,裡面的燈光慢慢地一盞一盞地熄滅了,我才終於看到了月兒,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我知道她就是月兒,她的聲音,她的動作,一切我都再熟悉不過了。
她和身邊一個歲數很大,看起來應該是她舅舅的男人親熱地說著笑,二三分鐘後,他們上了一輛黑色的賓士,離開了菜館。
我滿足地站起身,回到了機場,在候機廳裡,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把揹包往椅子上一扔,當作枕頭,倦縮著身子睡著了。
回到了廣州,我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
睡醒了我就看《貓和老鼠》或者周星馳的搞笑片,笑到自己的眼淚都流出來;餓了我就自己煮泡麵吃,吃完了就在沙發上看著時鐘一分一秒地向前,然後趴在那睡著了。
很快就到2004年的最後一天了,這是個末日也是開始。
按照我和月兒曾經約定,我一個人來到了白雲山,雖然我知道月兒已經不可能會來了。
這天晚上,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我慢慢地開著車順著山道上了山。
一路上,不少人上山去聽新年的鐘聲,去眺望新年的廣州,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為這馬上就要到來的新年,為新年能帶來的新希望。
我車開到了“笨豬跳”臺,雨很大,沒有往日裡鍛鍊的人,“笨豬跳”很冷清,冷雨拍打著同樣孤獨的欄干。
風景依舊,只是不見舊時人。
我把車停在了欄干邊,從後車廂裡拿出很早前採韻送我,但沒捨得喝完的“博若萊”,打開了瓶塞。
擰著酒,我走到了欄干邊,坐在了欄干墩上,面對燈火輝煌的廣州城。
我一大口,一大口地喝著酒,酒已是舊酒了,不再有新酒的香淳和芬香,就像已經很多已離我而去的悲喜。
天空的淚水,不停歇地輕輕滲透過暈黃的路燈,弄溼了我的臉,我的衣裳。
這時候隱隱聽到山頂上有一群人在新年倒數,當倒數到一的時候,山上一片歡呼聲。而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人們都在快樂地慶祝著新年的到來,在用自己的方式慶祝新年的到來。
只是這些快樂與我無關。
我的車裡放著王菲的《紅豆》,車門沒有關,王菲憂傷的聲音透過雨簾,穿過我的耳朵,字字擊在了我的心裡。
還沒跟你牽著手,走過荒蕪的沙丘;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我想起了我與月兒初相見的那一天,和她玩硬幣遊戲的情形;想起就在這裡,月兒告訴我下輩子要做女兒,做我一輩子都疼愛,一輩子無法背叛的女人;想起了那個晚上,我們勾手指約定,約定2005年元旦如果我們沒有分開,就在一起;想起了她離開時的那封信和她傷心欲絕在我手上咬下的牙印。
我又想起了那晚在浮水印和採韻第一次的品酒;想起了她腳崴傷,陪她的那段日子;想起了她選擇在湖中像朵蓮花般離去;想起了電梯隔離我們時,她安靜的笑容。
是的,一切都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突然間,一陣無名的悲傷像春天抽條的新芽,四處冒尖和生長,很快把我全身緊緊地捆住,捆得我無法呼吸,捆得我心裡刀割般的疼。
這一年的許許多多的人和事,不約而同地湧進我的腦海裡,月兒、採韻、蓉蓉、老莫、凌聽、小畢、雲水…
想起這一年來我們曾共同擁有過的喜怒哀樂,想起了這一年來許許多多的悲歡離合。
眼淚忍不住地湧出眼眶,我淚流滿面看著遠處沉浸在歡樂中的廣州,看著風雨中飄曳的燈火闌珊。
我聽到自己抑不住地哭出了聲,聽到了自己的失聲痛哭。月兒已經遠走,採韻生死未卜,所有的悲喜都已經出竅,離我遠去,我還剩下什麼?
我痴痴地看著雨水從頭上不停地流下,在臉上和淚水交織在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越來越大,山上的人群開始仨仨倆倆,有說有笑地下山。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抹了抹臉上,那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準備起身回家。這時候頭上的雨突然停了,我抬頭看,卻是一把傘撐在了我的頭上。
轉頭看時,卻見一個女孩,嘴角微翹,似笑非笑,俏生生地站在了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