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2)
官路紅 毒醫瘋後 鬼寓404 黑山老 仙 皇道金丹 棄婦有情天 BOSS追妻:假小子別跑! 歐少寵妻如寶 權欲王座
第73章 (2)
第71章(2)
北門到高危病房的小路上,乾淨的白,讓人不忍踏踐。連翹麻木地撐著護士塞給她的雨傘,胃忽然一陣抽搐,疼得蹲在地上,站不起來。
傘沿輕輕晃動被掀開,一個笑露兩枚酒窩的男人傾身問她:“你幹什麼?假扮蘑菇?”
她垂著頭,雪花飄在發上,穿透了頭顱,過濾成晶瑩珠串。
“這麼漂亮,一定是毒蘑菇。”他蹲在她面前,表情認真,輕拭她的臉,彷彿灼燙手指的,只是雪花融化。
“段瓷,”眼淚被打擾,她肆無忌憚放聲,“安紹嚴太狠了……”
從陵園拜祭出來,連翹看見連明雲,慣例的素色衣裝,身上有**香氣。
見她沒有再次躲開,他沉吟著開口,“如果累了,就帶小寒出去走走,這邊我會處理。”
“我自己可以。”她答應過安紹嚴。
他點點頭,轉身要回到車裡。
連翹喚住他:“下次,來的時候叫我一起。”
脊背微僵,他輕聲應一句,頭也不回上車離開。
連翹並沒有特別想過要對他說這番話,剛好趕上了,他謹慎小心的態度,忽然令她憶起安紹嚴講過的種種。果然寬恕一個錯誤,比責怪更容易,她不想再為難自己。
有時想想,可能她不是找不到理由原諒他,而是從頭到尾就在強迫自己去記恨。
視線隨著遠行的車子,一眼無垠是滿滿的澄碧天空,十點鐘陽光正好,淡淡菊香始終不散。
小寒不知何時從車裡鑽出來,扶著車門望向對話的二人,半山的強風吹亂她頭髮。
連翹走回車邊,理著她的發,“等累了吧?我們這就回家。”
小寒只是好奇,“你認識那個叔叔嗎?”
連翹一怔,“你認識?”
小寒搖頭,“爸去世的那天他不是來了?他是我們家親戚?”
連翹笑笑,“是我爸爸。”
小寒不懂掩飾驚訝,更不懂為什麼父女會像他們那樣說話,只看到連翹說這話時臉色,忽然很心疼。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什麼話,小寒不怕悶,可連翹沉默開車的樣子,讓她覺得應該做些什麼。爸爸活著的時候,總會偷偷出主意,讓她去哄連翹開心。
車被紅燈攔下,連翹問小寒意見吃飯,扭頭看見她正出神看著自己。“怎麼了?”
“小翹,你不要這樣,爸爸不在了,你還有我。”小寒很苦惱,想不出要怎麼讓連翹開心,只好把心裡話說出來。
乍聽之下冒冒失失,連翹心裡還是欣慰多一些。“突然說這個幹什麼?”
她本來不知如何向小寒解釋死亡這件事,可這個智力只及同齡人一半的孩子,似乎比大部分成年人的理解更深。對於父親的去世,態度端正得令人意外。
小寒認真道:“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媽媽去世的那年冬天,我就出生了。後來我在想,我可能是連翹的媽媽轉世,所以你對我也這麼好,我也一定會好好疼自己女兒的。”
連翹鼻子一酸:“跟誰學的轉世?”
小寒雙手合十拜拜:“就是釋法凌師傅講過的,他說人只會消亡,靈魂不滅,因為能夠轉世,還有輪迴。你從來講道理的時候都不仔細聽。”
連翹認錯,“是啊,所以錯過了很多。小寒有時間陪我去補習一下吧。”
小寒點頭,偷偷打量連翹,挫敗地想,自己果然沒有爸爸的本事,怎麼越哄越要哭出來了?
段瓷也很挫敗。電話撥通響了幾聲,被切成佔線,連翹怎麼又不接電話?洩氣地丟下手機,力度過大,心叫聲不妙。眼看手機溜到玻璃桌面邊沿停住,腦門滲出層細汗。這機器報廢不得。就因為手機型號相同,互換了電池,才得以趕到連翹身邊,不能想像她一個人要如何承受安迅的死。
那位鄭醫生原來是安迅的主治醫生。
連翹做的那些傻事,傷害著自己,也傷害到他。段瓷氣過,絕望過,一通電話之後,只剩心疼。幸好她肯抱著他哭,他覺得一切還來得及。現在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怎麼說個話還這麼難?
還是,這具懷抱,她哭完了就嫌棄?
他向來優越感十足,但是面對各項都不輸自己的連翹,常阻止不了這種患得患失的想法。楊霜就說:狐狸是老天派來打擊你自信心的。
段瓷不承認被說中心思,然而,很多改變確實在不覺中發生。
連翹趴在**,正準備給芭芭拉打電話,螢幕一亮,段瓷的名字蹦出來。想了想,伸根指頭髮送忙音。小寒從浴室出來,疑惑地看她捧著手機專心致志的模樣,“打遊戲啊?”
“接個電話。”連翹扔下手機,拿過毛巾幫她擦頭髮,“坐這麼久飛機累不累?”
“累倒不累,可是你不是說讓我陪你補習佛經嗎?跑美國來幹什麼?美國人好像信上帝的。”最後這句話說得很小聲,生怕給美國人或者上帝聽見。
連翹大笑,“我是說想把錯過的補回來,可沒說補習佛經。”
“那你在美國錯過了什麼?還補得回來嗎?”
“補不回來就重新開始嘍。小寒還知道上帝,不簡單呀。”
小寒笑得謙虛,“都聽我爸說的。”
“你爸其實既不信上帝,也不信佛,小寒才是他的女神。”
“你也是。嘻嘻。”
“嘻嘻!”連翹刮她鼻子,“乖乖睡覺,明天帶你去我念書的學校玩。”
小寒歡快應一聲,爬上床鑽進被子裡,興奮和時差讓她不能安睡。連翹洗完澡出來,看到她正擺弄自己放在床頭的水晶戒盒,小心翼翼託在手中展示,“這個真可愛。”
連翹坐過去,給她看無名指上的戒指,“這個更可愛。”
“知道你喜歡啦,每天都戴著。還是盒子可愛。你知不知道這些字母是什麼意思?”
“連翹花的意思哦,以我名字命名的戒指。”
小寒竊笑,“少騙我。我以前就問過爸了,他說這是兩個單詞。前面這個詞意思是‘送給’。”
連翹睜大眼,這一細看才發現,刻在盒子底部的‘Forsythia’,中間的S也是大寫,果然是兩個單詞。“那後面這個呢?”
小寒得意道:“是‘月光’、還有‘摯愛’的意思,還有……”話被鈴聲打斷,她連忙翻身到床裡面把手機拿給連翹。
連翹看也沒看,直接結束通話,追問道:“還有什麼?”
“還說古羅馬人用這個表示‘妻子’。”
鈴聲又作,只一聲,是條簡訊:接。別等我找人二十四小時撥你電話。
沒耐心的人……連翹放下手機不理。舉手欣賞花形戒託中間的那粒美鑽,燦亮星閃,耀眼得讓人挪不開目光。
太美好的東西,人們總是很容易並且長久地為之深陷。
春節雖過,春未回,北京還是天寒地凍,建築不能施工,但專案經營沒有寒假。西三環地鐵專案的整售資訊,登上各大媒體的產經頭條,物業收購者為深圳連氏。三國鼎立的格局被打破,連氏壟斷區域內高低端商業,這場博弈,勝敗明顯。
小邰揉著報紙:“連明雲這老狐狸真是一點兒商人道義都不講。”
段瓷氣得直想笑:“那怎麼辦呢?”
小邰愁擰了兩道眉,眼珠轉到老闆臉上研究片刻,不由大驚失色:“你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幹?”
“我又不是神。”段瓷否認,椅子轉向窗外,半晌一笑,“再說就算我知道,也只能希望他別出手。我不知道怎麼招架。”
他只知道,這回該輪到連翹給他打電話了。
連翹被他笑得火冒三丈,“段瓷,你如果擺這麼大的烏龍,就為了哄個女人,我只能說我對你失望得不是一星半點。”
“我是苦笑好嗎?”
“你自找的。”她負氣道,“只知道逞強,誰也打壓不得你那份兒驕傲,我早說過,你一點勝算也沒有。”
段瓷心道我怎麼沒勝算,這不正跟戰利品通話嗎。剛被警告過,又不敢說出來,撐著額角,笑裡真的有些苦味了。“打電話來就是奚落我,為了毫無意義的驕傲,失去一切,是嗎?”
連翹早起在網上看到訊息,第一反應不是質問連明雲,而是立刻就想知道段瓷情況。被他一番搶白,突然無言以對。
段瓷嘿聲賊笑,稚氣像無憂孩童,“你愛我,對不對?”
他看不到的電話這端,連翹鬆開攥緊的五指,低聲,“問的傻問題……”
“連翹,我輸得心甘情願。”
或許她不會知道,一開始,連明雲就想替她拿走他的驕傲,所以這場角逐,他敗在自我妥協。
段瓷說:“我寧可沒有驕傲,不能沒有你。”
這天清晨,段瓷接了個招聘電話。
“有沒有興趣操盤西三環商業街專案?”
段瓷乍醒未醒,聽著熟悉的南方口音,莫名其妙地看看螢幕,來電話號碼隱藏。
“待遇方面我會比較有誠意。”話雖如何,語氣裡可聽不出太多誠意。
段瓷挑眉:“我有興趣,但條件苛刻。”
“嗯。”
“您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