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電流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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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電流牆壁
德雷克斯剛剛落地，就看到絢麗的半月狀刀光劈在電流牆壁上，電流牆壁被劈碎。長空無忌收起雙劍，便欲跳下屋去。
“轟！”一道閃電射出。照例沒有命中長空無忌，不過長空無忌已經知道身後來了敵人，轉身拔劍，面對德雷克斯。
“電流牆壁是瞬發的，掌心雷也比以往快多了。”長空無忌點評著，重重地一跺腳，堅硬的石板屋頂被他踏得粉碎。長空無忌挑動腳尖，將一塊塊碎石踢向德雷克斯的方向，然後自己跟在雨點般的飛石後面，衝向德雷克斯。
德雷克斯自認沒有長空無忌一樣詭異的閃躲能力，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資本，那就是無與倫比的防禦力和回覆能力。
他扣動護心鏡上的機關，黑色的**像水銀一樣在體表流轉著，覆蓋全身後變成固體，形成了一套漆黑厚重的盔甲。然後德雷克斯使出電流護盾魔法，像銀色的蠶繭一般包裹了自己的身體。最後，他扣動魔龍臂甲中的機簧，鋒利的雷鳴爪彈了出來。
碎石擊打在護體的電流護盾上，沒有一發石彈可以穿過電流護盾的阻礙，紛紛掉落在地。長空無忌的身形隨後便至，德雷克斯稍稍跳起，然後發射掌心雷。
掌心雷再次被長空無忌毫不費力地躲了過去，但此時德雷克斯身在空中，受到掌心雷巨大的後坐力，身體輕飄飄地向後倒去。長空無忌劈出一劍，但德雷克斯已經在後坐力之下後退了一大段距離，他準備的一大串攻擊都無從施展。
長空無忌腳踏疾風，前行的速度陡然加快，追向了後退中的德雷克斯。為了防止德雷克斯再次利用掌心雷後退脫身，他將手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之上，隨時準備拔刀斬。
拔刀斬的劍氣是一個半月形的平面，只要位於這個平面之中，距離又不太遠，都會被噴薄的劍氣傷到。以德雷克斯的後退速度，絕無可能逃出拔刀斬的殺傷範圍。
德雷克斯又是一個小跳，同時伸出手掌。
“拔刀斬！”長空無忌對這個動作早有準備。
於此同時，德雷克斯再次發射掌心雷，空中的身體再次後退。
“嘿嘿！”長空無忌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拔刀斬比德雷克斯快多了，看你能退到哪去。
但是長空無忌再一次震驚了，眼看銀色的刀光即將切中德雷克斯，他的身體突然消失了。不是後退，不是躲避，黑色的身影突然消失在空氣中。拔刀斬砍了個空。
“去哪了？”長空無忌又驚又疑，難道德雷克斯新練成了瞬間移動或者憑空消失一類的技能？他向前衝去，準備一探究竟。
突然，長空無忌停住了腳步，他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屋頂的邊緣，只要再踏出一步就會失足跌落，掉到七八米下的地面上。他低頭一看，德雷克斯正展開翅膀，像大鳥一樣悠然地滑翔在低空。他好像知道長空無忌在看自己，居然還抬頭笑了笑。
長空無忌恍然大悟，這傢伙一定是知道兩人快打到屋頂的另一邊了，於是他再次藉著掌心雷後退，順利地飛出了屋頂的邊緣，向下墜去。他甚至在飄出屋頂的一瞬間收起了翅膀，以加快下降的速度。這次恰到好處的墜樓，使他順利地躲過了拔刀斬。
站在屋頂邊緣的長空無忌沒有再多想，飛身跳下，旋轉身體，連人帶劍卷向空中的德雷克斯。這招並不是劍刃風暴，而是他改進的另一個新招式，名叫飛虎殺。
“啪！”弓弦響動，一支羽箭從樓下的陰暗角落飛出，撲向長空無忌。
長空無忌身在半空，無法躲避，只能揮動長劍，擋住了這陰險無比的一箭。但飛虎殺的速度也因此而減慢了少許，德雷克斯落到地上，收了變身和魔龍戰甲，拉著布加迪，連滾帶爬地向後逃去。
“你怎麼不跑？”德雷克斯質問道。
“廢話，我跑了你就被他砍成虎皮青椒了。”布加迪說。
兩人不敢逗留，奪路而逃。德雷克斯在逃命中不斷地做出電流牆壁，擋在兩人身後的路上，又給兩個人分別套上電流護罩，以防止長空無忌的偷襲。
拔刀斬劈碎電流牆壁的噼啪聲不斷從兩人身後傳來，他們的餘光可以看到散逸出來的閃電絲。長空無忌用拔刀斬砍累了以後，居然直接旋起劍刃風暴，一路向兩人旋轉而來。擋在路上的電流牆壁都被他一道道穿過，身上竟連一點傷都沒有。
“他媽的，真無賴！”布加迪大罵著。
“他在使用劍刃風暴的時候，是魔法免疫的。”德雷克斯有氣無力地說。自己兵器斷了，不敢和他貼身纏鬥，而且長空無忌還有超強閃避和魔法免疫，這還怎麼打？
兩人轉過一條街，德雷克斯在轉角處設定好了電牆，卻見長空無忌根本不走尋常路，飛身跳上了路邊擺的一個水缸，在水缸蓋上一借力就躍上了屋頂，越過電牆來到了兩人上方。追著他們一陣猛跑後，雙臂一展，從屋頂騰躍而下。
“快跑！”布加迪機靈，拉著德雷克斯轉過頭，順著來時的路跑了回去。
沒跑出幾步，一堵亮閃閃明晃晃的閃電牆橫在兩人面前，還在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你乾的好事啊！”布加迪哀嘆著。
“上房！”德雷克斯果斷地拉著布加迪跳了起來，在半空中化身為龍戰士，拍打著雙翅一陣猛飛，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把兩個人拉到了房頂。
站穩之後，不再多話，繼續狂奔。
更加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兩人回頭，只見長空無忌也跳上了他們所在的房頂，依然在銜尾緊追。而且長空無忌的速度遠勝他們，眼看就要追到了。
德雷克斯想起長空無忌剛才一腳踏碎屋頂的表演，也是有樣學樣，用力跺了跺腳下的磚石屋頂。龍戰士的力量比長空無忌強多了，這兩腳直接將房頂踩出一個圓形大洞，兩個人腳下一空，在紛飛的碎石中掉了下去。
長空無忌來到坑邊，向下看去，只見坑下還是坑。
德雷克斯在跳下房頂的時候就打開了魔龍戰甲，身上陡然多了八十多斤的盔甲，再加上從天而降的重力加速度，兩個人輕鬆踩爛了腳下的地板，直接跳到了下一層。
這是一座三層的小樓，他們從房頂掉下，砸穿了三層的地板，又從三層來到二層才止住下墜之勢。
“繼續！”布加迪說。
德雷克斯點點頭，又是咚咚兩腳砸開二層的地板，飛快地抽出雷鳴爪，把地板上的大洞削得大了些。隨後他從二層的屋中隨便找些桌椅櫃子，從大坑中推了下去。傢俱們砸在一層的地板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此時，長空無忌緊接著從房頂的洞中跳下，透過三層二層的兩個大洞，直接落到了一層。長空無忌不及細想，既然頭頂上被砸開了三個洞，說明那兩個傢伙也到了一層。他來到這座建築物的大門處，一腳將門踢開，跑了出去。
“嘿嘿嘿，耶！”德雷克斯和布加迪擊掌相慶。然後兩人悄無聲息地從二層的窗戶跳了出去，落到街上，找了個和長空無忌相反的方向跑了。
“幸好大家都去廣場喝酒了。”德雷克斯說，“不然屋主看到自己的房子被人砸成這樣，肯定會抓狂的。”
“你們已經讓我很抓狂了。”一聲淡定的話語從兩人前方傳來。
熟悉的黑色身影，完全遮住眼睛的黑色墨鏡，有些凌亂的黑色衣衫。無比敬業的長空無忌同志，竟然又一次來到了兩人前方蹲點。
“他丫怎麼陰魂不散啊！”布加迪哀嚎著，轉身就跑。
德雷克斯照例在長空無忌面前豎起電流牆壁，轉身跟著布加迪一起跑。
長空無忌鑽進路邊的一座房屋，砸開牆壁，然後從牆上的大洞跑了出去，繞過了橫在大街上的電流牆壁，然後從另一座屋子裡衝出，繼續追擊。
“雷擊！”德雷克斯一聲吼，天上立刻落下一道閃電。
長空無忌好像早就知道閃電的落點，在閃電炸死自己的前一刻向旁一個橫跳。街道中央被落雷轟出一個大坑，長空無忌像沒事人一樣躲過碎石，繼續追擊。
“掌心雷！”德雷克斯再次發射閃電。
長空無忌好像連看都沒看，在閃電射出之前就用比閃電更快的速度躲了過去。
“我只恨我現在不會閃電風暴。”德雷克斯恨恨地說。如果以長空無忌為中心釋放一大片閃電風暴，用閃電無差別轟擊區域中的所有人，長空無忌肯定躲不過去。
布加迪回身，拉開長弓，喊道：“我忍不住了！反擊吧！暴雨箭！”
“秋風掃落葉。”
箭雨像蝗蟲群一樣撲向了長空無忌，但後者的身體卻已籠罩在一片銀光之中。環繞長空無忌周身快速飛舞的雙劍如同一張堅實的鐵牆，封住了所有的羽箭。
“我靠啊！”布加迪終於無奈了，“這傢伙是絕對防禦嗎！”
“不是，大規模殺傷魔法應該可以解決他。”德雷克斯說，“比如大瀑布，煉獄火海，閃電風暴……如果小雅在這裡就好了。”
“別想了，咱們離開廣場的時候她就喝了十多扎烈性朗姆了，現在很可能在夢裡遨遊。”
德雷克斯從衣兜裡找出一瓶補充魔法的藥劑喝下，說道：“現在我只能試試大招了。”
“大招？什麼大招？”布加迪問。
“在打敗半人猛獁以後精心設計的大招，現在就先給長空無忌試驗了。”德雷克斯說著，變身為龍戰士，雙腿開立，然後分別踏進地裡，將身體固定住。大街上的磚石就像爛泥一樣被德雷克斯踏碎，他膝蓋以下的部位全都像踏入水裡一樣踏進了地面。
德雷克斯試了試，還怕不穩定，又把尾巴繃直，插進了身後的地面。這樣，他向一臺用三腳架固定住的大炮一樣死死站在了馬路中央，就算想跑都不可能了。
“你幹什麼啊！”布加迪大驚失色，“你不想活了！”
德雷克斯平舉雙手，喊道“￥%……&*……%￥##￥%……&*￥%……&*天滅！”
近日德雷克斯的魔法突飛猛進，很多魔法都已是瞬發，但這個魔法居然還要念出咒語才能操控。布加迪又是大驚了一把，不知道德雷克斯即將發出的是怎樣的逆天法術。
“轟！”一道閃電從德雷克斯手心射出。
“轟！”不等布加迪反應，另一隻手掌裡又是一道。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閃電一道接一道不間斷地射出，轟雷之聲連續地響起，德雷克斯兩隻手掌中輪番亮起銀色的電光，彷彿兩門速射炮一般不停地發射著。布加迪明白了他為什麼要用三腳架固定身體，因為在如此快速劇烈的射擊下，身體很容易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
如果把普通的掌心雷比作火箭筒，作為升級版掌心雷的天滅，就是蜂巢火箭炮。
一分鐘後，天滅終於停止了，而德雷克斯和布加迪終於得以目睹“天滅”的恐怖景象。
彷彿被炮群整個炸平一般，眼前的街道，房屋，雜物，市集，都已化作一片廢墟。除了滿目的焦土，所有東西都化為烏有。地面被炸出一個深坑，如同隕石撞地球一樣令人觸目驚心，坑中佈滿了細碎的沙土。
兩條街，一大片建築群，剛才還一片繁榮的城市，轉眼間就被夷為平地。
布加迪咂舌道：“好可怕的效果……”
德雷克斯的龍戰士變身已經解除，尾巴不斷變細變小，直到收回尾椎骨之中。失去了尾巴支撐的身體頓時軟倒，向側面無力地歪了下去。
“怎麼回事！”布加迪伸手把他扶住，只見德雷克斯滿頭虛汗，臉上一片蒼白，毫無血色。而一縷暗紅色的血流，正從他的嘴角淌下。
“第一次……放大招……”德雷克斯艱難地說。他一開口說話，嘴裡的血越流越多，“沒控制好……被反噬了……”
魔法反噬，是令魔法師們非常苦惱的一個機制。當他們體內沒有足夠的魔力，卻偏要強行使用一招魔法時，往往就會因為魔力不夠而損耗體力，甚至受到嚴重的內傷，所謂遭到反噬。德雷克斯一直就不是魔力充盈的專業魔法師，平時連閃電鏈掌心雷都得省著用，天滅這種聲勢浩大的魔法瞬間就吸乾了他的身體。這也就是德雷克斯身體壯實，底子好，受些內傷也不至於死，換了布加迪使天滅，不等閃電放完就是一具屍體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布加迪急切地問，“不要緊吧？”
“噗……”德雷克斯噴著血說，“餓……”
“天滅，好厲害的魔法啊，嚇了我一跳。”悠然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同時，冷冰冰的劍刃貼上了布加迪的脖子。
布加迪不用回頭，在劍在咫尺的情況下也不敢回頭。但不用回頭他就知道，站在他們身後說話的傢伙，正是老朋友長空無忌。他被人制住，還抱著個虛脫的德雷克斯，一時間也慌了神，不知道該做什麼。難道兩個人的命就要撂在這裡了？
“真是士別三日，即當刮目相看啊。德雷克斯，你在魔法上的修為突飛猛進，居然研
“因為我？”長空無忌愣了一下，隨後大笑道：“哈哈哈哈，你瘋狂地修煉，研發天滅就是為了對付我嗎？真是費心了啊！可是我讓你失望了，唉，可惜，真可惜。”
“少……他媽的……廢話……你不是想弄死我嗎，咳咳……可以動手了……”
“啪！”剛剛起跳，長空無忌就跌倒在地，趴在地上呻吟著。
“……”布加迪看著剛才還威風八面，現在卻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兩個傢伙。
長空無忌爬起來，走了兩步，又是一摔。再爬，再走，啪。再爬，還沒站起來，啪。
“狗日的……天滅……太狠了……”長空無忌搖搖晃晃，一步一摔地走著，邊走邊罵。
“哈哈哈哈哈！”德雷克斯大笑，“原來
他剛才一直在強裝啊！”
布加迪從腰間的包裹裡拿出一枚閃光彈，照亮了不遠處的長空無忌。
長空無忌的黑衣服被天滅燒得只剩幾縷黑布條，裡面的護身輕甲被炸得一塊一塊，七零八落。鎧甲裡邊是一件貼身布衣，早就被血浸透了，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皮肉，也是一片血肉模糊，半生半熟。全身是血的他就這樣一步一倒地逐漸遠去。
“傷成這樣還有力氣裝逼，真不容易啊……”布加迪想著，但他沒敢這麼說。長空無忌怪獸般的回覆能力他也是見過的，誰知道被激怒以後的長空無忌還會不會跳起來砍人。他說出的是：“喂！等等！”
布加迪的心在滴血。他說一句長空無忌頂一句，氣得他差點踩死德雷克斯，這人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呢。
啪。倒地。
“什麼？！”長空無忌墨鏡下的眼睛閃爍著驚愕。
“我……”
“把你這身黑皮脫了，然後跟我去喝酒。”布加迪說，“穿上便服真的沒人認識你。”
“我……”
另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似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不由分說地把布加迪推到一邊：“別跟他說那麼多，直接扛走。”
說罷，此人伸手抓住長空無忌的腰帶，把他扛到了肩上。布加迪看清這人正是德雷克斯，他的臉色還有點白，嘴邊還有點血跡，但已經能行走了，可見他的內傷正在龍族血統的作用下飛快地癒合。
“你要幹什麼！”長空無忌和布加迪一起問。
“我去吃些東西補充體力，天滅的消耗太大了。”德雷克斯說，“至於我背上這死人，聽你的，帶他去喝酒。”
說罷，三人一起在不斷投出的閃光彈的指引下前往廣場的方向。只是德雷克斯的腳步還有些蹣跚，走起來頭重腳輕，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趴下。而長空無忌，乾脆是趴在德雷克斯身上的。
“用不用帶他去換身衣服啊？”布加迪問著，“他這一身黑皮，哦不對，現在是紅皮了。這一身變紅的黑皮不太適合去宴會吧？”
“前邊有個服裝店，自己進去換衣服。”德雷克斯走到一間服裝店前，踢開大門，把長空無忌扔在店裡，“我相信你會自己爬出來的。”
趁著長空無忌在店裡換衣服，德雷克斯低聲問布加迪：“請他喝酒，你怎麼想的？”
“你上次都能放他活命，我為什麼不能請他喝酒。”
“……說實話。”
德雷克斯未置可否。
“轟！”服裝店的門板和門框一起被踢飛了，長空無忌換了一身新衣服，走出店裡。
“你踢門幹什麼？”布加迪駭然，“輕輕一推就開了啊。”
“……除了踢門我不會別的開門手段。”長空無忌說。
“夜裡你還戴著大墨鏡幹什麼？”德雷克斯問。
“習慣了。”長空無忌說。
走出服裝店的長空無忌，身上的血跡都被擦乾，傷口上裹了層層疊疊的繃帶，外面罩上了一套便服，白色的上衣，綠色的長褲，黑色的靴子，腰間佩著兩把劍，和之前的全身黑衣相比顯得清爽了很多。
“你能自己走路了？”布加迪看著行走如常的長空無忌，有些駭然。
“當然了，剛才那些都是小傷。”長空無忌若無其事地說，“廣場在哪邊，帶我去。”
三人走街串巷，前往廣場。不久，他們就嗅到了飄散在空氣中的酒味，聽到了人們高聲談笑和鼓號隊奏樂的聲音。
走進廣場沒多遠，就看見一張大圓桌，桌邊圍著幾人，正在醉醺醺地大喊著下注，這是一群賭徒。每個人的身邊都或多或少地堆著幾個錢袋，看來是各有輸贏。
“哈哈哈哈哈，老孃又贏了！”坐在桌邊的一個身穿長裙的年輕美女大笑著，一邊把賭桌上的錢快速斂到自己面前，一邊揚起手中的酒杯猛灌了一口。在這美女身邊的地上竟堆出了數十個鼓鼓囊囊的錢袋，看來是賺得一塌糊塗。
德雷克斯皺著眉頭走過去，一把將那女孩拎了起來：“你在這幹什麼？”
少女不知是烈酒喝多了還是賺錢賺得太興奮了，臉色潮紅，看到德雷克斯來了仍是不停地大笑：“哈哈哈，我在幫你賺外快啊。狼牙馬上就被你吃窮了知不知道。”
“我靠我的大小姐，這是賭博，你……”德雷克斯話未說完，就看到了堆在她身邊的小山般的錢袋，大驚道：“你賺了這麼多？！”
“當然了，老孃學過高數，玩這點小手藝還不簡單。”少女得意地說著，對德雷克斯晃了晃酒杯，再次猛灌一口，“這裡的人都沒文化，好騙。看看這些錢，夠不夠你吃一頓的？”
“……”德雷克斯的臉變成了黑色。
奧蕾莉雅沒理他，坐下繼續開始賭，然後繼續賺錢。
德雷克斯三人也在觀察著賭局，這似乎是一種很簡易的賭博方式，每個人手裡有一個密封的小盒子，裡面裝著兩枚骰子，經過搖動後扣在桌子中央，然後每人報出一個數字，猜測所有16枚骰子的點數之和，勝者即可從每人面前擄走一個錢袋。幾輪賭下來，奧蕾莉雅雖不是穩贏不輸，但基本可以做到穩賺不賠，財源滾滾。
布加迪小聲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奧蕾莉雅說：“我經過複雜的演算後做了一個數學模型，涉及到統計學、概率論、錐形函式、線性代數、楊輝三角……然後選出了一個出現頻數最高的數字，所以……”
“你接著賭吧，多賺點。”德雷克斯說完，拉起身邊的兩個傢伙，向主席臺走去。
“咦？這傢伙是誰？”奧蕾莉雅發現了一個陌生的背影，抬起手戳了戳。
背影回頭了，但是奧蕾莉雅卻非常熟悉他的面容，尤其是從未摘過的大墨鏡。
“什麼？！”眾賭徒大驚失色，紛紛站了起來，“哪來的刺客？”
雖然長空無忌換了一身新皮，但他那副遮住半張臉的墨鏡沒有摘，再加上一如既往冰
在了長空無忌的肩上。長空無忌不太適應地晃了晃身子，沒有把德雷克斯的手甩下去，也就帶著奇怪的表情作罷了。
“可是他不會突然暴起殺掉我們吧？”奧蕾莉雅還是不放心。
長空無忌道：“我是那樣的卑鄙小人嗎？”
“我覺得不是。”德雷克斯說。雖然長空無忌一直是以敵人的身份出現在大家面前的，但他卻莫名其妙地非常相信這個強敵的人品。而且長空無忌被天滅打傷，身體有沒有恢復還不好說，現在突然暴起只怕也是得不償失。
奧蕾莉雅聽到這話，立刻恢復了女中豪傑的神態，咕咚咕咚地喝完杯中的酒，然後把杯子甩了出去：“那好吧，請長空大哥喝酒是吧？這事我得作陪，快說去哪。”
“就那邊吧！”布加迪一指主席臺。
主席臺是燈火最明亮的地方，一張大餐桌後坐著城主和黑墨丁格，兩人推杯換盞，好像在很開心地聊著什麼。於是兩位男士簇擁著長空無忌向主席臺走去，奧蕾莉雅把賭博賺來得大批錢袋塞在身上，鼓鼓囊囊地跟在他們後面。
路上，長空無忌對布加迪附耳道：“他們那些人，剛才圍著桌子在幹什麼？”
“賭博啊。你不會連賭博都不知道吧？”
“的確不知道，什麼叫賭博？”
“咚！啪！”布加迪摔了。
一行人穿過跳舞的人群，終於是來到了中央的主席臺。落座之後，很快就有人把酒桶和新的飯菜端了上來。
“壯士……”城主再次看到德雷克斯，有點頭暈地說：“你怎麼又來吃東西了？”
德雷克斯用嘴撕扯著一整隻烤雞，含混不清地說：“出去活動了一下，餓了。”
黑墨丁格對城主道：“看來又有廚師要累暈了，哈哈哈哈哈。”
長空無忌看著擺在面前的食物，請示城主道：“城主大人，我可以開吃了嗎？”
“可以可以。你是……”城主說完，發現長空無忌好像是個自己沒見過的傢伙。
德雷克斯隨口說：“這是我的遠房弟弟，剛才跑來找我玩的。”
長空無忌見城主允許，拿起刀叉，吃著面前的一塊烤羊肉，吃相比德雷克斯斯文多了。
黑墨丁格小聲問：“遠房弟弟，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長空無忌說。
“我靠，你比我大。”德雷克斯鬱悶。
這頓飯主要是德雷克斯和長空無忌兩個傢伙在吃，奧蕾莉雅繼續大杯喝酒，布加迪和黑墨丁格都是酒足飯飽，無法再吃，和城主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講述著狼牙的冒險經歷。布加迪抽空把長空無忌來此作客的原因說了說，奧蕾莉雅和黑墨丁格普遍認為是德雷克斯使出天滅後把腦子燒壞了。
“嚐嚐這個。”黑墨丁格把一大扎朗姆酒放在了長空無忌面前。
“這是什麼？能喝嗎？”長空無忌不認識，看著杯子裡的金黃色**發呆。
城主和黑墨丁格的大腦同步當機。布加迪等幾人見識過長空無忌的無知屬性，多少有了點抵抗力。布加迪道：“這叫酒。”
長空無忌再次喝完，突然說：“用杯子喝不過癮，給我拿個酒桶過來。”
看著德雷克斯面前堆積如山的空盤子，長空無忌面前的兩個酒桶，城主心驚肉跳。
“他喝酒怎麼像德雷克斯吃飯一樣。”在長空無忌抱著酒桶牛飲的時候，布加迪小聲對坐在身邊的黑墨丁格說著，“八杯加兩桶，海量啊！”
“我覺得他就是男版的小雅，不知道他們倆拼酒誰會贏。”黑墨丁格說。
奧蕾莉雅說：“肯定是他贏，我抱不動酒桶。”
長空無忌喝空了一桶酒，暴力砸開第二桶酒的蓋子，繼續抱起來灌自己。
“喂喂喂！別喝死啊！”德雷克斯捅了捅他。長空無忌不為所動。
“真拿他們兩個沒辦法。”奧蕾莉雅搖著頭，突然從身上取出一盒東西放在桌上，對大家笑道：“咱們來賭錢吧，這叫麻將牌，正好四個人玩……”
“好啊好啊！”與民同樂的城主立刻同意。
“TMD啊……”布加迪崩潰了，“飯桶德雷克斯，酒鬼長空無忌，還有個女賭棍……”
黑墨丁格說：“再加上個色狼格倫斯，本團隊正好湊齊吃喝嫖賭四大天王。”
布加迪快哭了：“我怎麼感覺我上了賊船了啊？”
還沒說完，奧蕾莉雅就把兩個骰子塞進布加迪手裡：“擲骰子，該你了，趕緊的。”
飯桶不要命地吃，酒鬼無節制地喝，女賭棍拉著三個無辜群眾一起打麻將，一切看起
德雷克斯揮著刀叉說：“等我吃完這隻羊。”
突然，長空無忌抱在懷中的大酒桶，酒桶像從天而降的隕石一樣砸翻了那幾個人。長空無忌縱身一躍，像凌空的驚鴻一樣翻過桌子，飄然落到主席臺下，雙劍齊出，
“好帥啊！”奧蕾莉雅大喊著。
“身為一名刺客，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放鬆警惕。”長空無忌在拼命掃落葉的同時還有閒心指點眾人，“吃喝嫖賭是可以的，但在吃喝嫖賭的時候送命就不好玩了。”
“對不起，錯怪你了。”德雷克斯說著，伸手一抄，將一柄被長空無忌擊落的飛斧握在手中。毫無疑問，這把飛斧是巨魔族的特產。
長空無忌好像知道眾人在想什麼，解釋道：“巨魔族的擬形法術可以改變外貌，但他們
“敵襲！”黑墨丁格一腳踢了桌子，飛身而起，念動咒語，將森林之甲披在每個人身上。
眾人像聽到發令槍一樣紛紛站起，布加迪拉開長弓，奧蕾莉雅拿出法杖，德雷克斯穿好魔龍戰甲，變身為龍戰士。
用秋風掃落葉防禦暗器是非常消耗體力和精力的工作，長空無忌舞動雙劍的速度越來越慢，漏過劍網的暗器也越來越多。憑著長空無忌的閃避功夫自然不會被傷到，他在暗器雨中移動了少許，護在了沒有鎧甲的奧蕾莉雅和布加迪面前。不斷有飛斧和標槍擊打在眾人的身體上，但是發射之人似乎離這裡很遠，這些遠端武器攻擊到眾人時已是強弩之末，殺傷力不過爾爾。再加上森林之甲的防護和醫療效果，至今沒有人受重傷。
長空無忌跳上翻到的桌簷，借力再跳，撲向了標槍射來的方向。
“電流牆壁！”熟悉的電牆出現在主席臺周圍，全身重甲的德雷克斯護在眾人身前。
“劍刃風暴！”一陣旋風在廣場的角落旋起，人們驚叫著落荒而逃。混在人群中的巨魔們來不及逃跑，都被劍刃風暴絞成了肉餡。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啊？”城主縮在德雷克斯身後，哆哆嗦嗦地問。
“巨魔？行刺？”城主顫巍巍地說，“我沒有招惹過巨魔啊！”
“不是來行刺你的，是來行刺我們。”德雷克斯說，“或者說，是來刺殺裡瓦王子的。”
劍刃風暴結束了，旋風將附近清出了一片空地，五個巨魔的屍體倒在血泊中。長空無忌雙手插兜，像個醉鬼一樣一步一晃地走向主席臺，悠閒地說：“大家別怕，解決了。”
“八個人……”布加迪數著屍體數，“剛才還在灌酒，轉眼間就不眨眼地殺了八個巨魔，而且像沒事人一樣……”
“人家可是殺手，超級專業的。”奧蕾莉雅無比傾慕地說，“好帥哦，太帥了。”
長空無忌踱了回來，看著翻倒在地的酒桶和灑了一地的酒，嘆道：“酒都灑了，可惜。”
“那些刺客是你的同夥吧？為什麼要殺他們？”德雷克斯問。
“他們打擾我喝酒。”長空無忌說。突然，他喊道：“那些巨魔是為行刺王子而來，王子那邊也有危險！”
奧蕾莉雅道：“對對對，你們幾個男人立刻去麗春院
看看王子死了沒有！”
“麗春院？”長空無忌反覆念著這個熟悉的詞，急道：“現在你們就別蒙我了，快告訴我王子在哪！”
“蒙你？”奧蕾莉雅不解，“蒙你幹什麼，王子真的在麗春院！”
“什麼？”長空無忌感到自己的世界觀瞬間被推翻了。他驚疑地看著德雷克斯，布加迪，黑墨丁格……他的目光掃到誰，誰就立刻沉重地點頭，表示奧蕾莉雅此言正確。
“我靠啊！”長空無忌捶胸頓足地喊著，“我要是早點相信那兩個人的話，哪來這麼多破事啊！”
“早就告訴你了，我們說的是實話，可是有些人死活不相信。”德雷克斯拍著長空無忌的肩膀，沉痛地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旁邊的布加迪不能自已，笑得直打滾。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啊……”長空無忌一遍遍地重複著，“王子逛麗春院，王子逛麗春院，王子沒事去嫖妓……”
“接受現實吧，刺客先生。”奧蕾莉雅說，“我們也很無奈，但王子確實就是這麼個混賬東西……”
“格倫斯這傢伙……”德雷克斯稍微措辭一下，說道：“此人嘴裡除了菸圈就是汙言穢語，業餘時間要麼上青樓要麼下廚房，我很遺憾狼牙裡有這樣的傢伙。”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一聲尖利的大叫傳來。
眾人齊轉頭。
只見全身**，只穿著內褲的某位王子殿下大呼小叫著，沒命地向主席臺跑來，肩上還扛著一把大狼牙棒。在王子殿下的身後追著一大群巨魔，還有一個老朋友——炫目之斧。
“不得不說，炫目之斧的偵察工作比你強多了。”德雷克斯說，“原來他把主力部隊都放到麗春院了，來廣場的只是一些殘兵。”
長空無忌氣得臉色發綠，看到四肢並用向這裡狂奔的格倫斯，更是氣不打一出來，怒道：“老子砍了你！”說罷縱身跳下，手扣到了腰間的劍柄上。
“拔刀斬！”一聲怒吼。
“啊啊啊啊！怎麼這裡還有人啊！”格倫斯大叫著趴到地上，向旁邊一個橫滾，然後爬起來繼續跑，一邊跑一邊在廣場上嚎叫著：“德雷克斯，傑蘭特，你們丫的死哪去了，趕緊滾出來護駕！小雅妹妹，還有翠姐，你們的白馬王子正在被人追殺啊！”
德雷克斯轉過頭說：“你們去護駕吧，我不認識他。”
“誰愛去誰去，咱接著打牌。”奧蕾莉雅落座，“城主大人，該你出牌了。”
城主都快嚇暈了，哪還有工夫出牌。黑墨丁格看了看城主的牌，選出一張打出去：“五筒，我碰，八萬，布加迪該你了。”
“你們真打牌啊？”布加迪大叫著，“正經一點行不行？”
奧蕾莉雅看著布加迪的牌：“三萬，我吃，白板，城主大人……”
“你吃，好樣的，我也吃。”德雷克斯拿出一個麵包，撣掉上面的塵土，一口啃了下去。
“你們會遭報應的！”一個赤條條的傢伙跳上了主席臺，喘著粗氣，“呼，他媽的，我在**被人劫了，呼，差點就逃不出來了，呼……”
“啊！流氓啊！”看到眼前的變態**男，奧蕾莉雅一聲驚呼。
“衣冠不整，有礙觀瞻，有損狼牙的形象，你丫給我滾下去。”德雷克斯連踢帶打地把格倫斯弄下了主席臺，“穿上衣服再過來見我。”
剛才的一陣標槍襲擊弄死了不少無辜市民，現在就有很多具屍體躺在廣場上。格倫斯隨便扒下幾件衣服套在身上，再次跳上主席臺。
“有沒有吃的，給我找點吃的，這一路跑的，餓死了。”格倫斯咋呼著，抓起幾塊肉塞進嘴裡，“兩位美女姐姐，我的身材怎麼樣，有沒有感興趣啊？”
“汙言穢語，行為**，有損狼牙的形象，你丫給我滾下去。”德雷克斯連踢帶打地想把格倫斯弄下主席臺，但這次格倫斯有了經驗，和他纏鬥許久才掉下主席臺。
廣場上，長空無忌充滿怒氣的一記拔刀斬沒有砍中格倫斯，卻將磚石地面砍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順便砍死了幾個巨魔戰士。炫目之斧在拔刀斬劈出的一刻向旁跳去，躲開了拔刀斬的攻擊範圍。
炫目之斧看著換上便服的長空無忌，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是長空無忌嗎？”
“不是，我是他哥哥大海無忌。”現在說出真名有諸多不便，長空無忌隨便說了個假名。
炫目之斧居然相信了：“好吧，大海無忌，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弟弟去哪了？”
“我是德雷克斯的朋友，他邀請我一起喝一杯。”大海無忌說，“我弟弟也在這裡嗎？我沒有見到他啊。他是你的朋友嗎？”
“你……”炫目之斧歪著腦袋，仔細打量著大海無忌：“你真的不是長空無忌？你的拔刀斬和他很像啊！”
“當然不是，你看長空無忌什麼時候穿過白衣服。我們兄弟倆都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武功有點像也不奇怪。”
“那好吧。我們這些巨魔是為了刺殺一個叫格倫斯的罪人，能不能請你讓讓路？”
“不行。我建議你們還是迅速離開這裡，我的功夫和我弟弟長空無忌一樣，再加上一個德雷克斯，你覺得你能打贏我們兩個嗎？”大海無忌說。
炫目之斧再傻也知道自己不是這兩個傢伙的對手，沉思著。
“長空，你跟他說什麼啊，怎麼還不動手？”一聲大喊傳來，一夥人跑到了長空無忌身邊，包括德雷克斯，衣冠不整的格倫斯，渾身篩糠的城主大人，還有狼牙中的一群人。
炫目之斧大叫：“長空？你果然是長空無忌！還說什麼大海無忌，那完全是瞎編的！”
“怎麼又是你？”德雷克斯看到炫目之斧就一肚子火，恨不能生吃了他。
“德雷克斯，告訴你，由於逆天令牌的力量，現在我是全世界的巨魔王了！”炫目之斧不怕受到制裁嗎？”
“颶風術！”奧蕾莉雅的法術及時發動，以狼牙幾人為中心，一個巨大的旋風捲了起來，他們位於風眼之中，感受不到巨大的風壓，但向颶風牆壁射來的遠端武器都被呼嘯的狂風捲走，跟隨風暴一起旋轉著，然後像稻草一樣輕飄飄地被風暴吹飛。
德雷克斯鼓起雙翅，乘風而起，在半空中運起格倫斯傳授過的金剛吼之法，胸腔中激盪的魔力帶動他渾厚的聲音迴盪在廣場上：“大家不要跑，都聽我的指揮行事！”
在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就算是城主站出來號令他們都不一定奏效，何況是德雷克斯。沒有受過訓練的普通民眾，在劇變之時只知道抱頭鼠竄，根本就沒有任何紀律性。至於真正的城主先生，此時也和一個普通民眾差不多，蹲在地上顫抖著著。
黑墨丁格將雙手扣在地上，高聲吟唱著冗長的咒語：“@#￥%……&*（*&……%￥#@#￥%……&……%￥#@￥%……&*&……%￥蔓藤狂舞之森林守護！”
炫目之斧吼叫：“放箭！”
弓箭齊出。每個巨魔武士最多隻能攜帶四五把飛斧或四五把標槍，扔完就沒有了，但是弓箭易於攜帶，每個巨魔都能背很多，所以射箭就像不要錢一樣。
“電流護罩！”半球形的護罩及時出現，像大鍋蓋一樣籠罩了狼牙眾人和蔓藤防空洞。這些有數量沒質量的普通羽箭自然是穿不透電流護罩，只能無功而返。
“毀掉鐘樓！”德雷克斯當機立斷，“快！”
“有點遠啊……”格倫斯扛著大鐵錘，做手搭涼棚狀遠眺鐘樓。
“用你的錘子送我過去！”長空無忌喊，“在我起跳的時候……”
格倫斯有點糊塗，前幾天還堅持不懈要刺殺自己的長空無忌，怎麼就突然變成了隊友呢？但他也是在沙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立刻會意道：“知道了！”
長空無忌將雙劍插回鞘中，縱身跳起。格倫斯雙手握緊大鐵錘，腰部發力，身體一扭，一錘砸向長空無忌的腳底。在長空無忌開始下落的時候，猛然受到一股巨大的衝力，全身被格倫斯的大錘向上拋起，拋向鐘樓的方向。
“好樣的！”長空無忌一聲大喊，雙手扣在了腰間。
“還有我！”在長空無忌喊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德雷克斯就已經收起雙翅落地，格倫斯又一錘掄向德雷克斯的腳下，將他也高高拋了起來。德雷克斯展翅高飛，再加上大錘提供的動力，去勢恍若流星，轉眼間就超過了長空無忌。
“拔刀十字斬！”長空無忌同時拔出兩把劍，面前陡然爆開兩道半月銀光，呈X型斬向鐘樓。德雷克斯此時已到長空無忌的上方，伸腿在長空無忌肩頭一點，身體再次拔高不少。他在空中展開雙翅調整體位，雙手一起向前伸出：“掌心雙雷！”
“咔咔！”大理石製成的鐘樓被兩道拔刀斬砍成了四塊。
“轟轟！”裝載著巨魔的兩塊鐘樓尚未落地，就被閃電轟得粉碎，兩團比焰火還絢爛的火光爆開，磚塊和巨魔們殘缺不全的身體一起飛舞著。
碎塊落地，煙霧騰起。剛才還高高聳立的大理石鐘樓，轉眼間就像沙子堆的一樣蕩然無存，只留下一塊幾米高的地基。駐紮在鐘樓裡的巨魔們不是被埋在了廢墟里，就是被掌心雙雷炸得屍骨無存。
長空無忌的肩膀被德雷克斯踩了一腳，他在地心引力的召喚下，以超越德雷克斯的速度下墜著。
德雷克斯收翅俯衝，伸手向下一撈，抓住長空無忌的腰帶，然後展翅騰空，表演了一個無比瀟灑的迴旋式飛行，拎著長空無忌迴歸本陣。
“好強悍的破壞力啊！”眾人驚歎著。
長空無忌揉著肩膀，對德雷克斯怒道：“臭小子，你想踩死我嗎？”
德雷克斯點點頭：“想。”
“去你媽的！”長空無忌豎起中指。
“有可能。”黑墨丁格點頭道，“傑蘭特一個人呆在藥店，一直沒有訊息。”
“你們都表演完了，老子還沒上場呢！”布加迪不甘心地大吼著，“接招吧，落星箭！”
一支金色的羽箭直衝天空，無數標槍像集束導彈一樣四面八方地落下，廣場上磚石紛
“終於打完了……”看著遠去的巨魔們，黑墨丁格一聲長嘆，直接躺在了地上。用植物魔法將廣場上的大部分民眾保護起來，耗盡了她全身的魔力和體力。失去了魔法的維持，蔓藤組成的防空洞逐漸解體，變成了軟綿綿的藤條，縮回了地面。民眾們從防空洞裡跑出來，茫然地討論著之前的情況。
德雷克斯和長空無忌擊掌：“配合不錯，耶！”
“你為什麼不用天滅啊？”奧蕾莉雅問，“我聽布加迪說了，天滅很壯觀。”
“天滅？”德雷克斯苦笑著，“再用我就該滅了！”
“喂喂喂，沒有人來誇獎我一下嗎？”格倫斯失落地喊著，“是我用大錘把你們送過去的啊，我是幕後英雄啊，你們就不知道崇拜我一下嗎！”
布加迪說：“嗯，不錯。”
“你他媽的還有臉說話！”長空無忌伸手扼住格倫斯的脖子吼道：“身為王子居然去逛窯子，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用和你們混在一起！”
“靠，能和本殿下配合作戰是你的榮幸！”格倫斯一邊喊著一邊砸了長空無忌一拳。
“啪！”長空無忌回了一個耳光。
“你找死嗎！”格倫斯一腳把長空無忌踢翻。但因為長空無忌還掐著他的脖子不放，兩個人一起摔在地上。
“我打死你個不肖王子！”長空無忌一拳把格倫斯打成了黑眼圈。
格倫斯回手一拳，長空無忌鼻血橫流。
“他們怎麼辦啊？會不會出危險啊？”黑墨丁格擔心地問。
“沒事，讓他們打。”德雷克斯搖搖頭說，“現在咱們幾個應該討論一下正事了。”
“城主！城主大人！你醒醒啊！”奧蕾莉雅搖晃著暈倒的城主。自從鐘樓倒塌，城主就很不爭氣地暈倒了。
“死守吧！”德雷克斯說，“我們幾個幫你守城！”
“這個我不會。”德雷克斯承認道，“你們誰會守城，跟將軍們商量著來吧。”
德雷克斯個人戰鬥力極強，但如果將戰鬥層面上升到大規模的軍團級戰鬥，沒學過指揮也沒參與過大戰的他就和廢人差不多了。許多年後，即使在世界大戰中成為風雲人物，他也是更喜歡帶著一隊特種兵做突擊工作，而不是運籌帷幄的指揮官。
格倫斯說：“我來吧。”裡瓦王國地處邊疆，經常要與獸人和魔族打交道，在戰火中成長起來的格倫斯有狼牙中最好的軍事指揮才能。
一語說罷，格倫斯立刻和眾將領一起前往指揮部。將軍們在白天見識過了格倫斯的能力，又聽說這人是裡瓦王國的王子，倒也不敢小覷他，一行人直接到了指揮部中的大會議室裡，圍著沙盤坐好。一名將軍在牆上掛起巨幅的皮爾特沃夫城周邊地圖。
“威沙將軍，我需要知道現在皮爾特沃夫城的可用兵力，以及雙方的兵力配比。”
“現在立刻去把投石機都固定在城牆上。”格倫斯看著沙盤說，“皮爾特沃夫城背靠蘭多河，巨魔族沒有水軍，這一面的防禦可以放鬆些。另一面是山區，巨魔族應該不會把進攻重點放在這裡。所以投石機集中佈置的地區，應該是南城和東城。”
此時會議室外已有很多傳令兵和偵察兵在待命，格倫斯的命令一出，立刻就有傳令兵去照辦。就這樣，經過緊鑼密鼓的討論，一道道的將令從會議室中傳出……
“城主大人，咱們也走吧？”德雷克斯對城主道，“老這麼在廣場上坐著，也不是個事。”
“對對對，該走了。”城主混混沌沌地點著頭，“跟我去我的府邸。”
“咱們走吧！”德雷克斯對大家招呼一聲，突然道：“咦？長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