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樹靈入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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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樹靈入老
“你不認得路，那能找到村子？”傲雪眨巴著眼睛問道。
陽小狂盯著傲雪微微一笑，道：“你帶路。”
傲雪搖搖頭，雙掌輕輕摩擦，道：“途中湊巧路經的一個村子，哪還能記得具體所在？”
陽小狂懶得再與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只是撿起一根枯樹枝丟進火堆中，雙眼卻是望向坐靠洞壁閉眼睡著的那位紅衫馬尾辮女子李千柔。
傲雪一不小心看到陽小狂的這個微小細節，她小嘴微微一嘟，輕聲問道：“那紅衫女子是你媳婦？”
陽小狂一陣無語，好一會兒才回道：“我剛從陽家村出道時，途徑南山城時碰到了她，與她一起殺了一位與妖族聯絡的大刀客，也是她在那時收留了落難的我，最後卻是間接使得她家破人亡，父親被人所殺，還被人奪了一派掌門之位，跟我直至今日，她是我非常重要的人，但不是我媳婦。”
“哦，那就不是你媳婦咯。”傲雪畫蛇添足地說道。
陽小狂臉上肌肉微微一抽，道：“傲雪妹子，你莫要亂說。”
傲雪不在意地“呵呵”一笑，又伸手指著那敞開四肢仰躺在地上大睡的阿日問道：“那這阿日小孩你是又從哪裡撿來的？”
陽小狂伸手撓了撓後腦勺，略顯憨態地回道：“差不多是路上撿的，不過那時這小傢伙還要更小，也是他爺爺被妖怪所殺的時候，說起來怪可憐的，若不是如此，我怎敢隨便收徒弟？”
傲雪的臉色頓時繃緊，低頭低聲道：“原來他的身世這麼可憐。”
那阿日的五官極為敏銳，雖然在睡夢中卻也能聽到有人在附近談論他，他閉著眼睛坐起來，右手一揉臉頰，睜眼說道：“師父和傲雪姐姐在說我什麼壞話啊？”
陽小狂微微一笑，輕聲回道：“在說你長得很好看。”
阿日站起來，他這一副小身軀緩緩走過來，繞過火堆，隨手從旁邊麻袋裡掏出一個燒餅來咬在嘴裡，一邊啃咬一邊走到陽小狂身旁靠著洞壁坐下，說道：“我明明聽到了有人說我可憐什麼的啊？”
“呵呵，你聽錯了。”陽小狂不以為意道。
阿日嚥下一口燒餅塊，低聲嘟囔道：“我還能有聽錯了的時候？”
傲雪看著阿日微微一笑，她很快又恢復了往日的喜態，突然間她眼珠子一轉，似乎想起了什麼，問道：“阿日，你叫我傲雪姐姐？而你又是這陽小狂的徒弟，那豈不把我叫得矮了一輩？”
阿日這時忽然閉了嘴，只是低頭啃咬燒餅。
陽小狂一笑置之，不刻意掩飾什麼，卻也不刻意顯露什麼，他只是又問道：“傲雪姑娘，難道你要他叫你傲雪阿姨？”
傲雪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哼哼了一聲。
陽小狂趁著時機又問道：“傲雪姑娘，你來自於西境那邊？”
傲雪愣了一下，隨即視線斜向西面，問道：“西境大地那邊怎麼了？”
陽小狂眉頭一皺，有些摸不
準她這句問話的意思。
阿日似乎胃口蠻好，幾大口便將一個燒餅撕咬下肚，他最後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再看了看陽小狂的臉色，他眼珠子轉了轉，出聲替陽小狂說道：“我師父心裡肯定是這樣在說，天下五洲四海，中洲大陸廣袤無限勝過其它四洲，從而一分為東、南、西、北、中等五境大地，這五境大地其實沒有好壞之分，只不過在人族看來，西境大地南部被獸人部落佔據，其中部和北部更是被妖域瓜分，都是名副其實的凶險之地啊，小姑娘既然曾經路經過這邊境之地，難道老家是在這附近？我們可是擔心你啊。”
陽小狂伸手就要去打那胡說八道的阿日，阿日雙手猛然抱住頭部貼在牆上，不敢直視過來。
陽小狂同時卻又在趁機觀察那傲雪的神情變化。
不料傲雪緊咬嘴脣，索性站起身往洞裡面走去，說道：“不說了，睡覺去！”
陽小狂和阿日面面相覷。
一夜過去。
南境西部山地偏僻，山地內部藏有少數的山村野鄉，民風那叫一個淳樸啊，而且少有外人造訪的痕跡，可謂與外界隔絕的世外之地。
傲雪帶陽小狂他們進入一片野山地帶，終於在兩座山頭之間的地谷林裡找到了一座村子。這是一座絕對不可能會在空中看得到的村子，村子依託於地谷林中的巨樹而建，巨樹不高，大多五至十丈，卻是奇粗無比，平均徑長達至數丈，有些巨樹甚至粗高齊等，而且枝杈極多、往外延伸極長，一座巨樹的全部枝葉覆蓋面積能達到方圓數十丈。巨樹成林，村民們在極為廣闊的樹間敞地上搭起木房子來定居，空氣舒適、環境幽靜，而且利於隱藏。
陽小狂初次踏入這片地谷林，便仰頭驚語道：“這就是師父口中的方樹林？”
方樹，顧名思義為方形之樹，其實是粗高齊等而已，仍是圓柱狀，並非方形。粗高齊等，還真是陽小狂他們此時眼前所見到的事實。
不過，陽小狂他們似乎撲了個空，放眼望去，整個由木房子集聚而成的村子見不到半個人影。
大塊頭孫大個繞著那些所謂巨大方樹轉過村子大半圈，跑回來時一臉驚訝道：“難道都跑了？”
陽小狂眯起眼睛環視一圈，道：“住在這深山野林的，還是戰事頻繁的南境西部一帶，一旦發現有不明來歷的外人造訪，不跑光才怪！”
猛獅小瑞一路用鼻子將整個村子嗅了個遍，傲雪座下的大花豹也是在整個方樹林裡來回轉悠，竟是都沒有發現村民們的蹤跡。
陽小狂站在一塊高翹石頭上一陣張望，奇怪道：“跑光了不奇怪，奇怪的是我的靈力探視竟是被某些力量給阻隔在了這附近，難道這些村民們不是普通人？”
紅臉趙赤從一座空房子裡走出來，一臉嚴肅像是在對陽小狂打報告似的說道：“房內的灶臺還是熱的，顯然剛離去沒多久，不知為何能夠隱去氣息。”
陽小狂只得望向傲雪，這小妮子仍是發出稚嫩如
女童般的聲音敘說道：“你們人太多了，可能驚擾到了那些村民，所以他們只能躲起來，除非能讓他們認識到你們毫無惡意。”
陽小狂一陣苦笑，隨即將阿日拉過來，指著他的臉說道：“你看阿日這張臉，這都恨不得讓你抱抱他了，還不夠毫無惡意嗎？”
阿日憨笑一聲，樂呵道：“師父過獎了。”
山間地谷林中的眾多方樹中，有一顆方樹之王，目見樹徑達到二十丈之長，樹高也有二十丈，整個就是捅入地面的一根超級巨柱！其樹頂上的枝杈分葉全面撐開更是達到了恐怖的方圓百丈以上的覆蓋範圍，有近一半的木房子都在其覆蓋面積之上。
待得陽小狂他們一行外人退去之後，那棵居於村落中心位置的方樹之王樹體上悄無聲息地擴出了一個等人高的樹洞，原本集體消失的村民們竟是從這樹洞中依次排隊走了出來，神情餘有驚慌。等到村民們全都走出來之後，為村民穿行擴出的樹洞居然又是自動消失，巨大樹體與先前一樣完好無損，村民們雖仍是心有餘悸、留有驚恐，但只要躲到了那巨大樹體之中，當真是神鬼莫測了。
不久，村民們散去，氣氛逐漸恢復日常，期間甚至開始傳出小孩子們無憂嬉鬧的笑聲。
那棵能夠神奇容納全村人躲藏的方樹之王的粗大樹體之上，再次生出異變，已經脫落了好些樹皮的樹體上部漸漸凸起，竟是凸成了一個人形半身。
傳聞一些具有生命之源的規模極大的高木巨林之中成群聚居著源於巨木靈氣的人形生靈，稱為“樹靈”，既非妖鬼，又非人類。
而這個生出於方樹之王的樹體上而俯視全村落的人形半身，便是這棵方樹之王的樹靈，他外貌上形似人類老年花甲，足見歲數入老。
這棵大方樹腳下地面已經鋪了不少掉落下來的樹皮，有些樹皮已經乾枯入土。大樹落皮，且不見新皮替上，是大病之症，可致死。
偶有村民留意到巨樹脫皮，一時不解，奇而怪之，而且不敢擅自動作，終是無可奈何。唯有樹靈有苦自知，自從上次那名神祕黑衣人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接近後，他一掌輕拍在自己樹體上，自此痛苦便漫延而至。巨樹連同樹靈都像中了怪毒似的日漸虛弱，萬物皆有三魂七魄，這巨樹和樹靈的命魂元神和七魄元氣一日比一日消散，讓這蒼老樹靈整日裡憂心忡忡。
蒼老樹靈意識到自己還能夠保護這些村民的日子快要到頭了，他那向善的心，終有一日會隨那元神元氣俱皆散去。
突然間，樹靈眼眉一挑，便發現樹下神不知鬼不覺地立著一位身材修長的藍衫青年，其肩上順帶坐著一個小孩。
這一大一小兩位人物搭配古怪，卻讓向來對外物極為警惕的樹靈感到異常地凶險。
突然出現的陽小狂仰頭望著蒼老樹靈，極為疑惑地說道：“據說東靈洲大陸的樹靈最盛，也最為強大，怎的到了中洲大陸，就成你一個孤家寡靈了？而且還是病入膏肓的樣子。”
（本章完）